朝鮮戰爭後期,志願軍在第四次和四五次戰役中的出現整體性失敗的過程和原因是怎樣的?

朝鮮戰爭第四次戰役是中國人民志願軍介入朝鮮戰爭後發生的第四次大規模戰役。在這場戰事後,戰線重新回到三八線。

戰役第一階段是1月25日-2月16日,聯合國軍發動進攻,中朝方的數據是殲敵2.2萬餘。第二階段是2月17日-4月21日,包括橫城反擊戰,中朝方的數據是殲敵5.6萬餘。中國人民志願軍的攻勢在砥平里戰鬥後幾乎達到極限,開始邊戰邊撤。

第五次戰役,是中國人民志願軍介入朝鮮戰爭後進行的第五次也是規模最大的一次戰事,為志願軍從三八線向南進行的大規模反擊戰。

對五次戰役開打之前,彭德懷致電毛澤東:「這次戰役是極為重要的,是一場大惡戰。即使付出五六萬人的代價,也要消滅敵人幾個師」,毛澤東批准了彭德懷的作戰預案。1951年4月22日,第五次戰役正式發起。


這個題目太大,不是一個回答能完成的。簡單說下第四次戰役的起因吧。

1951年1月8日,中國人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全線追擊至朝鮮半島三七線附近,勝利結束了第三次戰役。此次戰役歷時8天,中朝軍隊全面突破三八線,攻佔韓國首都漢城,將戰線向南推進了80~110公里,以付出8500人的傷亡殲敵1.9萬人,在軍事上和政治上都取得了相對較為圓滿的勝利。

然而,新上任的美第8集團軍司令官馬修?李奇微中將是一名久經沙場的傑出將才,他的出場對朝鮮戰爭的進程產生了重大影響。李奇微一到任便迅速整頓了連遭失敗的聯合國軍,撤換了一批已喪失了勝利信心的將領,並不斷將進攻信念貫輸給部隊,把他們從低沉的士氣中喚醒,以及從後方調來了生力軍和加強了火力突擊力量,根據戰局調整了部署,集中了手裡有限的兵力,從而又抓住了先前失去的主動權。

李奇微在考察了志願軍幾次攻勢的特點後得出結論:中國軍隊的後勤非常原始落後,主要依靠自身攜帶糧彈作戰,其攻勢不能持續,可稱之為「禮拜攻勢」,這是一個重大弱點。據此,李奇微制定了所謂的「磁性戰術」加以反制,即聯合國軍採取運動防禦,不與攻勢正盛的中國軍隊進行正面交鋒,而是根據中國軍隊每夜推進的最大行程發揮機械化優勢相應後退,同時以小股機動兵力與其保持接觸,並發揚優勢地空火力殺傷中國軍隊及破壞他們的補給線。如此反覆操作,逐次後撤建立主抵抗線,直到中國軍隊糧彈耗盡不得不停止攻勢。這時以逸待勞的聯合國軍再發起反擊,沿戰線分多路推進緊緊粘住中國軍隊,吸引他們前來交戰,以猛烈火力殺傷他們,不給他們獲得補給的時間,從而削弱他們的戰鬥力,找到他們在戰線上的破綻並加以各個擊破。

不能不說,李奇微的目光非常敏銳,正好抓住了中國軍隊的弱點,並設計出了行之有效的反制戰術。反觀中朝軍隊一方,在連續大勝後產生了樂觀情緒,對當面敵情的變化估計不足,從而在第四次戰役一開始便陷入了被動。

應該說志願軍司令員彭德懷對於戰局發展還是持謹慎態度的,他很清楚志願軍的弱點及所面臨的困難,因此不顧朝鮮同志的反對下令志願軍停止追擊,及時結束了第三次戰役。然而彭德懷還是低估了對手李奇微的反應能力,未能料到連連敗退的聯合國軍竟會在極短時間內就捲土重來。按照彭德懷的設想,第三次戰役結束後,中朝軍隊除以部分兵力監視敵人外,主力應轉入休整,總結經驗,統一思想,加強訓練。同時積極從後方向前線調集兵力,囤積物資,以形成對當面聯合國軍在兵力上的絕對優勢。等到開春時再發動春季攻勢,爭取大量殲滅敵人,以從根本上解決朝鮮問題。在北京的毛澤東和中央軍委也同意彭德懷的設想,指示志願軍抓緊時間進行休整,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然後舉行最後性質的春季作戰」。據此,中朝軍隊聯合司令部(簡稱中朝聯司,1950年12月上旬成立,彭德懷為司令員兼政委,金雄、鄧華 (同時任志願軍第一副司令員兼副政委)為副司令員,朴一禹為副政委,統一指揮中國人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作戰)發布命令:以志願軍第50軍、第38軍112師控制漢江南岸橋頭陣地,第42軍125師在南漢江以東警戒當面之敵;朝鮮人民軍第1軍團兩個師配置於漢江以南警戒海防;其餘中朝軍隊分別集結於漢城、高陽、東豆川、磨石隅里、加平、金化等地區休整,準備春季攻勢。

對於聯合國軍可能會發起的反擊,毛澤東和彭德懷也有思想準備,在往來電報中已認識到「客觀形勢迫使我們在二月間就要打一仗」。故此彭德懷命令前沿各部隊須組織少量兵力對當面之敵進行襲擾,通過戰鬥偵察的方法查明敵人的下一步企圖。但是彭德懷卻沒有估計到聯合國軍會來得這樣快,反攻規模又如此之大,因而產生了判斷失誤,在一線配置兵力較少,兵員未能得到補充,糧彈俱缺的困難狀況沒有改善,主力也過於靠後,又抽調了大批師、團長回國參加諸兵種聯合作戰集訓,造成了臨戰準備不足的困境。結果當聯合國軍突然發起反擊時,便顯得措手不及,在應變部署上落後一步,倉促應戰,以致陷入了被動態勢。實際上此前在北京的中央軍委代總參謀長聶榮臻曾來電提出了對當面聯合國軍已加緊調動之變化的憂慮,然而卻未能引起彭德懷的充分重視,仍按先前部署將主力轉入休整。後來證明,這是彭德懷在其輝煌軍事生涯中的一次大意失荊州。

1951年1月15日,就在中國軍隊結束第三次戰役7天後,同時主力剛剛到達休整位置之際,聯合國軍便開始了反攻。

根據偵察到的情況,李奇微估計,中國軍隊由於補給困難,已喪失了繼續向前推進的能力,應該正在轉入休整。此時正是發動反攻的好機會,應先以團營級部隊向北進行試探性戰鬥偵察,查明中國軍隊主抵抗線的位置,爾後再以主力出擊實施「磁性戰術」,大量予敵以殺傷。李奇微據此確定部署,命令西線的美25師、美3師、美騎1師、美24師、韓1師、韓6師及土耳其旅、澳大利亞營,東線的美2師等部,出動從團至連級兵力,在飛機、坦克配合下,採取晝伸夜縮、遊動竄擾的戰術,向水原、烏山、金良場里、利川、原州一線的志願軍前沿陣地實施試探性進攻。其中美25師27團擔任烏山至水原方向的進攻主力,該團的綽號是「狼狗」,這次行動遂以「狼狗作戰」為代號。其他各方向的戰鬥偵察也均採取「狼狗作戰」模式,後來在志願軍戰史中便都視為是「狼狗作戰」的一部分。

聯合國軍實施偵察戰鬥的主要地區為漢江南岸志願軍第50軍、第38軍112師和朝鮮人民軍第1軍團所防守。彭德懷在接到前沿部隊的敵情報告後,命令一線部隊克服困難堅守漢江南岸橋頭陣地,以掩護主力休整和便於發動春季攻勢。在戰術上,要求以隱蔽埋伏方式突然打擊進擾之敵,如敵不縮回,則組織精幹部隊夜襲之。從這一指示可以看出,彭德懷對聯合國軍的動向仍缺乏警惕。

根據彭德懷的指示,一線志願軍第50軍、第38軍組織了小股部隊多次出擊,與聯合國軍北進部隊發生了一系列小規模交火。至1月24日,聯合國軍緩慢推進到梧木川里(在水原以西)、水原、金良場里、陽知里(在金良場里與利川之間)、利川、原州一線。在此期間,李奇微還登上了由美第5航空隊司令官帕特里奇中將駕駛的一架AH-6雙座教練機,冒著被擊落的危險低空偵察了西線美第1軍和美第9軍戰線以北32公里內的地面情況。根據與當面中朝軍隊的接觸情況及空中偵察所獲信息,李奇微推斷西線中國軍隊的主抵抗線在水原、金良場里、陽之里一線以北地區,但沒有發現東線北朝鮮軍隊的主抵抗線。遂決心將作戰重點放在西線,集中美第1軍、美第9軍主力沿水原至利川一線攻擊北進,直到發現中國軍隊的主抵抗線,爾後予其以大量殺傷,並相機奪回漢城、仁川和金浦。與此同時,在中東線以美第10軍和韓國第1軍團、第3軍團繼續實施戰鬥偵察,尋找北朝鮮軍隊的主抵抗線,配合西線作戰,確保美第9軍的側翼安全,並將戰線推進到楊平、橫城、江陵一線。

在具體部署上,自西至東,以美第1軍指揮美25師、美3師、英29旅、土耳其旅為第一梯隊,沿金良場里以西地域向水原、漢城方向實施主要突擊,由韓1師擔任預備隊;以美第9軍指揮美騎1師、美24師、英27旅為第一梯隊,沿金良場里以東至驪州間地域向漢江北岸實施主要突擊,由韓6師擔任預備隊;以美第10軍指揮美2師、美空降187團、美7師、韓5師、韓8師為第一梯隊,沿驪州至平昌以東地域向橫城、洪川方向實施主要突擊,由韓2師擔任預備隊;以韓國第3軍團指揮韓3師、韓7師為第一梯隊,在平昌以東地域並肩向北推進,掩護美第10軍的右翼,由韓9師擔任預備隊;以韓國第1軍團指揮韓首都師,沿東海岸向江陵方向推進;以美陸戰1師、韓11師配置於義城、大田地域,擔任美第8集團軍的總預備隊。聯合國軍動用的地面部隊總兵力約25萬餘人。同時,美國海軍也組織特遣艦隊,在西海岸外海用艦炮火力支援美軍作戰。對這次攻勢,李奇微起了一個威風凜凜的名字——「霹靂作戰」。

在戰術上,李奇微要求各部遵循「磁性戰術」的特點,採取互相靠攏、齊頭並進、穩紮穩打、搶佔要點的戰法,力求東西呼應,互相支援,一直保持完整的戰線,不給中國軍隊施展其擅長的穿插分割戰術之機。並始終與中朝軍隊保持接觸,以優勢的炮兵、裝甲兵、航空兵對其進行猛烈的火力突擊,大量殺傷和消耗中朝軍隊的有生力量,支援步兵奪取沿途敵人攔路的所有陣地。同時空軍出動對中朝軍隊的後方運輸線實施猛烈轟炸,截斷其向前方的補給,配合正面聯合國軍的進攻。

反觀中朝一方,經過了前三次戰役的消耗,能投入一線作戰的只有志願軍6個軍21萬餘人、朝鮮人民軍3個軍團約7萬餘人,總兵力約28萬餘人,與發動進攻的聯合國軍地面部隊相差不大,在兵力上沒有多少優勢,在火力上更是陷於絕對劣勢。尤為嚴重的是,中朝軍隊主力的部署過於靠北,在漢江南岸只有志願軍第50軍、第38軍112師和朝鮮人民軍第1軍團第8師防守,且未經補充糧彈困難,與當面進攻的聯合國軍相比處於較大劣勢。雙方交手之後,聯合國軍的攻勢一波猛似一波,火力突擊密度更屬空前,致使一線堅守的中朝軍隊遭受了重大傷亡。聯合國軍一改以往依賴公路分兵冒進的戰法,而是齊頭並進步步為營,雖然每天推進的距離只有幾公里,但勢頭沉穩,極難阻遏,情況非常嚴重。

戰鬥打響3天後,彭德懷終於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算,判斷出聯合國軍這次來勢不善,是大規模的反攻。彭德懷進行了反覆思考,感到聯合國軍意在首先奪取漢江南岸的橋頭陣地,並相機攻佔漢城。他原先想等國內新銳部隊入朝聚集,對聯合國軍形成絕對兵力優勢後再發動春季攻勢,現在看時間已來不及。而如果中朝軍隊想按原計劃發動攻勢,確保漢江南岸橋頭陣地則非常關鍵。但眼下在漢江南岸的兵力過少,無法主動殲敵,想保持橋頭陣地非常困難。如果立即調整部署將主力拉上去迎敵,一是會破壞休整計劃,妨礙繼續發動攻勢;二是主力剛到後方不久,也未得到補充,嚴重缺乏糧彈,戰鬥力不容樂觀。正是由於他忽視了聯合國軍的調整動向,才落到了今日的兩難境地。思來想去,彭德懷意識到,在國內新銳部隊入朝完成作戰準備前,以現有之久戰疲憊兵力與敵人進行大規模決戰是難有勝算的。當下最大限度減少損失的辦法就是放棄漢江南岸橋頭陣地,將一線部隊後撤到漢城附近地區,調整防線,避敵鋒芒。不行的話就繼續放棄漢城,力爭休整時間,以利反攻。據此,彭德懷做了兩手準備,一是命令各軍立即結束休整進行作戰準備,以集中兵力迎擊北犯的聯合國軍;二是致電中央軍委,陳述了目前所處的困境,請求是否可以向聯合國軍提出限期停戰的建議,並將中朝軍隊北撤15~30公里,放棄漢江南岸橋頭陣地和仁川、漢城,以爭取軍事上的主動。如政治上不能允許這樣,則只好被迫部署反擊,但以中朝軍隊的現狀是「甚為勉強」的。

在北京的毛澤東接到彭德懷的電報後,於1月28日夜即複電進行了指示。他不但不同意放棄漢江南岸橋頭陣地和仁川、漢城,反而要求中朝軍隊立即準備發起第四次戰役,「以殲滅兩萬至三萬美李軍,佔領大田、安東之線以北區域為目標」。彭德懷接電後感到很吃驚,內心十分矛盾。按照現在的雙方實力消長,中朝軍隊堅守三七線已經非常困難,怎麼還有能力繼續攻進到接近三六線的大田、安東去呢?這根本就不現實!實際上,毛澤東之所以作出這樣的指示,也是有其不得不為之的原因。一是他在第三次戰役大勝後高估了志願軍的作戰能力,而低估了聯合國軍的實力,這是其作戰指導思想上的麻痹;二是中國政府在1月17日剛剛拒絕了聯合國政治委員會通過的在朝鮮先停火後談判的決議,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再出爾反爾呢?儘管出爾反爾屬於國際政治常態,但這是毛澤東等新中國領導人所不屑為之的。更重要的是,美國在接連敗退後操縱聯合國提出停戰案時中朝方沒有同意,現在聯合國軍開始反攻了,中朝方卻要接受停戰了,這在政治上大大不利,是毛澤東所絕對無法接受的。正因為上述原因,毛澤東索性決定再給聯合國軍施以更沉重的打擊,以軍事推動政治,爭取一舉解決朝鮮問題。至於前線部隊所面臨的困難,前三次戰役也不能說不困難,還是照樣打下來了,第四次戰役為什麼就例外呢?毛澤東不信這個邪!在複電彭德懷後,毛澤東又將此電報發給了在莫斯科的斯大林,徵求這位國際共運領袖的看法。斯大林從冷戰全局考慮,當然希望朝鮮戰爭繼續打下去,將美國人拖在亞洲越久越好,這樣蘇聯集團才能在冷戰重點區域的歐洲得分。所以,斯大林於兩日後回電,表示贊同毛澤東的決心。如此一來,彭德懷雖然明知北京的指示不現實,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始部署第四次戰役了。

彭德懷與鄧華、洪學智(任志願軍第二副司令員)、韓先楚(任志願軍第三副司令員)、金雄、朴一禹等中朝軍隊首長對戰局進行了研究後,決心以一部兵力在西線組織防禦,堅守漢江南岸橋頭陣地,鉗制聯合國軍的主要進攻集團;在東線則誘敵深入,尋機集中主力實施反擊,爭取殲滅韓軍一至兩個師,進而向敵縱深發展突擊,從側翼威脅聯合國軍西線主攻集團,動搖其戰線,迫使敵人不得不停止進攻。在戰史上,這一作戰決心被稱為「西頂東放」。

1月30日,中朝聯司向一線中朝軍隊下達命令,要求西線部隊堅守漢江南岸及其以東地區,防衛漢城,為主力集結爭取時間。為加強一線部隊力量,令在江北休整的志願軍第38軍主力於2月1日晚渡過漢江,集結於京安里、龍頭裡以東以北地區,準備向利川方向尋北進之美第9軍側翼出擊;志願軍第42軍於2月1日晚出發,集結於龍頭裡、砥平里地區,準備向驪州、原州方向尋北進之美第10軍側翼出擊;朝鮮人民軍第2、第5軍團集結於橫城至原州東北地區,準備向平昌以東北進之韓國第3軍團側翼出擊;朝鮮人民軍第1軍團主力出動在漢江南北兩岸布防,並與志願軍第50軍取得聯絡。2月1日,中朝聯司又下令建立了第四次戰役的統一指揮系統:以鄧華負責指揮志願軍第39、第40、第42、第66軍,簡稱「鄧指」,準備向中線的橫城、原州方向實施反擊;以韓先楚負責指揮志願軍第38、第50軍和北朝鮮第1軍團,簡稱「韓指」,在西線堅決抗擊聯合國軍向漢城方向的進犯;以金雄負責指揮朝鮮人民軍第2、第3、第5軍團,簡稱「金指」,在東線迎擊韓國第3、第1軍團。

這樣,空前艱苦激烈的第四次戰役就完全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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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軍的三板斧使完了,美國佬知道怎麼防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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