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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最好的朋友去世的經歷?是怎樣從悲傷里走出來的?

我最好的朋友,二十天前去世了,24歲。已經結婚,有一個五歲的女兒,她老公白血病於兩個月前去世,她婆婆家人給的說法是,她自己喝除草劑身亡的。都過去快一個月了,我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總覺得她還在,只是沒有和我聯繫而已。還記得她出事前一天晚上,在群里發微信說,晚安,逗比美少女們。這是她留給我們的最後一句話,想起來還是很心痛。我想知道大家有沒有好朋友突然離世的經歷,你們是怎麼接受這個事實並且走出悲傷的。


突然很想答一下,雖然我知道題主可能不再關心這個問題,這大概是給我自己的一個回答和交代。

今天和朋友談到了初中和高中生活,提到了你。我說那時候剛上高中,兩個小姑娘,每周打兩三個電話,沒有手機,中午的時候用電話卡撥長長的卡號和密碼給對方打電話,蹲在宿舍門口,聊聊生活,談談新交的朋友。

朋友說,哎呀沒想到你們關係那麼好。

可是你已經離開兩年了。時間過的那麼快,這個時候我才開始心裡鈍鈍的疼。

剛開始你離開的時候,雖然難過,但是那感覺不真切。不是每天陪在身邊的人,日常生活還是那樣過,倒是沒感覺到區別。就是偶爾想說說話,發現無處可說翻遍聯繫人最後把想說的咽回去的時候,才能體會到真真切切的寂寞。會望著天花板默默發上一會呆,淚流滿面。

這兩年,你入我夢的次數一隻手就數的過來。不常想起你,好像一直是這樣,我走的太快,有時候總是會弄丟你。你不是我視線的中心,但卻一直默默陪在我世界裡。

今天朋友說,覺得x某某挺把你當朋友的,但是你好像不太在乎她。我想了想我現在的朋友們,或者所謂的朋友們,總覺得是那種,差了一點的感覺。比不上你。

想起那時候,跟媽媽說,一輩子只有一個特別好的朋友就可以啦。可現在那個特別的人離開了,坑還在那裡。你發現,好像她沒有人可以替代。

所以我後知後覺的明白,有些人無可替代,心裡空了一塊地方給你。也許再也沒有那麼懂我的跟我這麼合拍的人了,無可挽回的遺憾。

我知道這種痛苦,和那些失去了愛人的人沒法比,也知道這種話,只能自己說給自己聽,自己消化。因為別人的安慰太蒼白,並且,也沒什麼卵用。

可能世上最痛苦的,不是一直沒能碰到那個正好合適的半圓,而是你們已經被時間打磨成了一個圓潤契合的整體,卻失去了它,並且發現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個那麼好的半圓。


火車到達K城站的時候已經是深夜11點半。

一路上猜想著各種可能的景象,推敲著未知的情節。

14個小時的顛簸過後,走到月台上,吹著微涼且略帶腥味的海風,並沒有覺得不舒服。

畢竟是夜深了,站前空曠的廣場上行人稀少,列車給海邊這個終點站帶來的幾百個乘客,很快也就稀釋在夜色之中。

最後剩我拖著沉重的行李走在燈光刺眼的廣場上,躲避著胡亂吹著的風和喋喋不休的黃牛。

不一會兒就到了酒店,放下行李以後,我走出房門,看著這間裝修嶄新卻顯得冷冷清清的連鎖酒店,想起在北京時住的那個破舊吵鬧的招待所,決定下樓去,趕在沙縣打烊前吃一份蓋澆飯。

接過店主找給我的沉甸甸的鋼鏰,我確信,這總算是回到包郵區了。

這裡到底不是北京,所有東西的價位以及所有食物的口味都回到了「正常」狀態。

K城是一座人口不多的縣級市,卻因其地理位置重要而有幸成為一個鐵路終點站,就連鄰近的地級市——R城的居民都不得不打上幾十塊錢的出租,來這裡乘火車出行。

不過,終究是小地方,不僅沒有高鐵、動車可供選擇,就連去省城的火車班次也是少得可憐。

我這次是從北京過來的,也沒得挑,只好坐K字頭的硬座來到這裡。

第二天睡到天光大亮,旅途中的人不用上班,但還是有時間表要去追趕。

我估計12點之前回不了酒店,而行李太重,不方便帶著到處跑,所以提前退了房,寄放了行李,坐上公交車往市中心出發。

說是市中心,其實小城市哪有什麼像樣的市中心,不過是在幾個路口中人氣最旺的那一兩個而已。

坐在公交車上,已近中午,繼續猜想著與Z君久別重逢時的各種虛擬場景。

一種是:敲半天門,全家沒人在;

一種是:有人,不願意開門;

一種是:門開了,地址是錯的,查無此人;

一種是:開了門,然後不分青紅皂白把我轟走,你誰啊,不認識;

一種是:進得門去,人不在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也別等了;

一種是:Z君親自來開門,喲嚯你怎麼來了?廢什麼話,渴死我了,給我騰個坐的地方!

……

一邊各種猜想,一邊無意識地看著K城的街景,不知不覺坐過頭了四五站,在接近終點站的地方,發覺車上只剩我一個乘客了,趕緊下了車,慢慢地往回走。

一路走,一路看著與剛才方向相反的街景,卻又覺得有幾分相熟。

我小時候不就住在本省另一端的一座縣城嗎?同一個省的縣城,難怪看上去不陌生呢。

話說Z君和我都是縣城長大的孩子啊,現在眼前的這一切,想必也是他爛熟於心的景象吧。

走著走著,到了按照導航應該拐彎的路口,平時這種距離我是必定要騎共享單車的,我去的城市多數都有這個,偏偏這地方沒有,走得我汗都出來了。

拐過幾個彎,進了A小區。

不大的面積,幾棟九十年代的住宅樓,外表看著有點舊,走進樓去發覺更舊,不過每個單元卻都有電梯,而且電梯能用,不過有電梯這回事是我走上五樓以後才發現的。

因為手頭的地址不完整(只記錄著A小區7號501室,缺少幾單元),所以我先走進7號2單元5樓,敲門,反反覆復敲了足有十分鐘,沒人應,於是我扯開了喊,Z君,我知道你在,開門吧。

門裡到底有沒有動靜,我也說不清楚,就算有,也不像是年輕人的動靜。

然後再敲對面的門,一梯兩戶,萬一對面人家知道點什麼呢。

還是沒人。

下樓,重新看了看地址,發現剛才先敲的不是501,而是502。

不管了,反正都敲過了,再試試1單元吧。

這次學乖了,坐電梯上5樓。

而且先敲501。

沒開門,但有人回答,男的,不是Z君的聲音,但也不像是他弟弟或者他父親。

因為這聲音聽上去是我們的同輩人,但是年長一些,而Z君比我小兩歲,聲音自然不可能有這麼老。

—找誰?

—和##(Z君和他弟的名字)在家嗎?

—沒有沒有,不認識!

—請問你們家是姓**嗎?

—是啊,但是不認識你說的人!

—大哥求求您了,我從北京來找他們的……

—北京來的也沒用,說了我不認識!

—大哥您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2014年。

—大哥那,那你們上家的聯繫方式您有嗎?

—我這兒沒有,我媳婦有,上班去了,不在家。

—您幫個忙問問行嗎,您問著了告訴我好嗎?

—行啊,你號碼多少?

—***-****-****

—噢,上海的號碼啊?

—對對對……

我突然想起來,就在前幾天,我試著打過Z君以前的一個當地手機號。

接電話那人的聲音、語氣,好像跟門後面這個人有點像。

要是親眼見著對方,我倒不一定會這麼覺得,現在隔著門,反而跟打電話差不多……

對方打電話去了。

我站在樓道里,想找個台階之類的地方坐一坐,剛才走那麼遠,又爬了樓,有點累。

正在我剛準備坐下的時候,門開了。

一個年紀在四十左右的矮個子男人打量著我。

—你去B小區找吧,他們家搬那邊去了。

—啊……是嘛,離這兒遠嗎?我外地來的,不認識路。

—不遠,就在這後面,B小區,新建的,往北走,不遠。

—請問您有門牌號嗎,我這怎麼找啊。

—你就去那邊的物業問問,物業應該知道。

—謝謝謝謝!哦對了,上家是姓**嗎?

—是姓**,沒錯兒。

—2014年搬的?

—對。

重新查了導航,B小區離A小區倒是不遠,但是中間隔著一條通往港口的鐵路。

沿著鐵路南側的馬路走到一個車流湍急的地道,走過地道,發覺地道的上方正在修造一座跨鐵路的旱橋。

我在鐵路南邊的時候已經看見B小區售樓處的牌子了,不過估計樓也賣得差不多了,走近看,發現售樓處已經是空的了,也不知道物業在哪裡。

走進小區,轉了半天,樓是挺新的,不過這是中午時分,照例沒什麼人,從樓道里抄到物業的電話號碼,查了當地區號,打過去,兩個電話都沒人接。

無奈之下,問了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婦女,當地口音不是很好懂,但我聽明白了,這個小區分兩片,這裡是西片,物業在東片,而且靠小區外牆,是門面房。

找到物業的時候已經是他們的午休時間,門口寫著下午2點上班,午休長達2.5小時,小城市的福利。

而我離開K城的火車票買在下午4點25分,我還得去酒店取行李,覺得下午的時間不寬裕,但眼前的時間卻又沒有任何用處,只能待在小區門口的店裡,吃完麵條,坐著乾等。

到了2點整,居民和工作人員都走進物業辦公室,熱鬧了一陣子,我畢竟是個外人,等別人的要緊事講完了再插空去問。

—您好,主任,我問個事情。

—什麼事啊?

—我找一戶人家,姓**的,大約2014年搬來的,有兄弟兩個,大的叫,小的叫##,我跟大的是好朋友,但是3年前失去聯繫了,所有的朋友都聯繫不上他,很擔心,所以我這次在從北京回上海的路上特意過來繞一下,想看看能不能找著……

話說我和Z君最後一次聯繫,是在2014年的5月,當時他在感情上遇到很大的危機。

我也談戀愛談失敗過,當年為了自己的失敗,也沒少對Z君訴苦,但是這些跟他遇到的事情比起來,真不算什麼。

Z君和T小姐相戀多年,兩人年紀相差有那麼點大,Z君之前結過一次婚,身體狀況和經濟水平都不怎麼理想,不過T小姐卻不嫌棄,於是兩人在T小姐就學的C城同居。

這讓我很自然地想起Z君的上一段感情,也就是之前那次婚姻。

我很容易在兩者之間找到一些共同點。

那位女主角的名字我已經忘了,暫且叫她X女士吧,我和X女士倒是通過一次電話。

她當時知道我和Z君恰巧坐了同一趟火車,所以拜託我照顧身體有恙的Z君。

誰都看得出來兩個人的關係當時還不錯,可是最後的最後還是離了。

我和我當時的女友N小姐還曾經覺得暗自好笑,說你看著吧,Z君和X女士肯定離不了,他們三天兩頭說要離,越是這樣的越是離不了。

沒想到後來我和N小姐分了,而Z君和X女士也真的離了。

沒什麼是想得到的。

Z君是一個很有才的人,雖然身體有故障,但是腦子比常人好使很多倍。

記憶力強、理解力強、表達力強這些就都不說了,光是外語和方言,幾乎可以說是學啥像啥,簡直是趙元任再世。

我至今都沒見過語言能力比Z君更強的人,就算是馬來西亞華人或者瑞士人、荷蘭人,也比不上他。

回頭說2014年Z君的危機。

因為他沒有全日制的大學學歷(這也是他身體因素而非智力因素導致的),所以沒能找到穩定工作,只能是定居在哪裡就在哪裡做外語家教,養活自己倒是不成問題。

於是當年他先是在X女士的城市做家教,離婚以後回到K城做,後來又到T小姐的C城繼續做。

一個人的夠用的錢,兩個人生活卻是相當的拮据。

T小姐家境也不好,上大學的支出,不可能指望賣早點的母親來承擔,所以T小姐自己也要打工賺錢。

就這樣兩個人苦命而又痴情的人,還時不時地鬧點小矛盾,各自來找我這個「大哥」調解。

我能怎麼說呢,我又不在你們面前,我怎麼知道你們誰有理誰沒理呢,再說感情這事哪是講道理的,只能是勸雙方各自念著對方的好,互相忍讓一下罷了。

貧賤夫妻百日哀,貧賤情侶也好不到哪裡去。

總之,從他們那裡傳來的消息基本上都是負面的,久而久之,朋友們也都習慣了,或者可以說,有點麻木了。

再說說我和Z君的線下面基經歷吧。

第一次見面,如上所述,是在網上認識了幾年後,突然某次發現坐了同一趟火車。

於是他跑到我的車廂里來,我當然是把座位讓給有病的他,兩個人說說笑笑到了他該下車的那個站。

雖然是頭一回見,一路上卻並不覺得陌生,也不感到疲憊。

因為彼此的三觀簡直完全吻合,又有頗多共同的興趣愛好。

第二次見面,是在不久以後。

我正要離開讀大學的東北某城,返回我在上海的家。

當時我的情況很不好,學業上可謂慘敗,離開學校時帶不回任何一張有用的紙。

就在這時,N小姐和Z君突然像說好了一樣,幾乎同時出現在當地的火車站,拉著我四處逛逛,讓我做導遊,其實是讓我散散心。

四月底的東北,尚處於初春,還不算多麼暖和,可是能與這兩位好友分享滿城春色,倒也讓我的心態平復了不少。

於是我並沒有從鐵橋上跳入滾滾江水中,而是心平氣和地回到上海,淡定地面對學業失敗之後的人生。

而N小姐,不久後成為了我的女友。

第三次見到Z君,則是我和N小姐分手之後。

Z君雖然身體多有不便,但仍然號召了一幫圈內好友來到上海看望我。

我們暢遊楊浦某高校的校園,找G博士做了人類學實驗,並且見到了傳說中的漢服女神S小姐……

我留兄弟們住了一夜,之後我們高高興興地唱了K,然後人群終於散去,各回各的地方。

從此我再也沒能見到Z君。

物業辦公室,主任面露難色。

—不是不想幫你啊兄弟,你自己看看,我們這裡,這麼大的小區,一年入住一千多戶人家,姓**的又是大姓,你看看這登記簿,你也不知道戶主的名字,總不見得一家家的電話打過去問吧……

確實,Z君在2014年5月和所有朋友失聯以後,留給我們的尋人線索非常有限。

我出發前跟認識Z君的朋友多次聯繫,試著拼湊出一些細節。

比如,Z君的父親是一位大學老師,祖籍是北方某城,Z君有一個弟弟Y君,在K城某大單位工作。

最後找了一年多,我才找到當年和Z君快遞來往時留下的單據,確認了他家2010年時的住址。

這才是最有用的信息,因為失聯以後,Z君所有本地外地的手機號都沒用了,不是停機就是換了主人。

QQ、郵件、微信、微博、豆瓣、臉書……也全都沒有反應了。

開始大家都以為是他賭氣不理我們,或者想一個人靜靜。

那就讓他靜靜吧。

可是靜了一年多以後,困惑變成了恐懼。

Z君的失聯,顯然是和T小姐有關。

那一年T小姐懷上了Z君的孩子。

T小姐的母親把她叫回了南方的家鄉A城。

Z君也跟著去了。

之後的事情,大家各自掌握的細節就不完全一致了。

總之大概的經過是,T小姐家裡強烈反對她和Z君結婚,連哄帶騙把腹中的孩子打了。

Z君一開始曾經向不少朋友哭訴,包括對我,可是我們誰都幫不上他。

再加上Z君平時也有點中二,有才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中二,所以他後來說了很多神神道道的話,大家也沒往心裡去,只是用各種說法勸他,讓他想開點,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可是人生哪有那麼容易重啟的。

之後Z君就沒有任何消息了。

一年以後我開始集中地給有關的朋友發微信、發郵件,打聽他們可能了解到的消息。

最後發現所有人都是在2014年5月前後和他失聯的,於是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是躲著我一個人。

可是這到底算是個好消息還是個壞消息?我也不知道。

兩年後,我再一次發動朋友打聽消息,依然一無所獲。

三年後,他的通信地址找到了,起初我打算寫一封信過去問問。

寫給誰呢?

寫給Z君的話,如果他是離家出走,想必他也收不到吧?。

寫給Y君嗎?人家也不見得認識我,我該怎麼問呢?

就在猶豫中,我遇到一次去北京的機會。

本來已經買好了直接往返京滬的車票,在返程的前夕,我臨時決定,中途去一次K城,待上一天一夜,按照那個失而復得的地址,實地探訪一下。

物業主任問我:

—你想找他,有什麼事嗎?

—沒別的,我就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這好辦,你去我們這裡附近的%%派出所,調一下同名同姓的人口,至少生死狀況是可以查的。

—不瞞您說,主任,我擔心這個派出所查不到他。

—怎麼會查不到呢?

—實話跟您說吧,我和他是2014年失去聯繫的,他們家是2014年搬來這裡的,他們家搬過來的時候,有沒有包括他這個人,我都不好說。

—那他從哪裡搬過來的?

—是鐵路對面的A小區,他家原先是兄弟二人,他弟弟叫##,他們父親是大學老師……

—等一等!

旁邊一個辦事員打斷了我。

這是一個正在給文件櫃鑰匙做標籤的女人。

她認真地問:

—你剛才是說,住A小區的##?

—對啊。

—他有一個哥哥,身體不好?

—是。

—他們爸爸是大學老師?

—對。

—你認識##?

—我不認識他,但是我認識他哥哥,我知道##以前在**單位工作。

—以前是的,後來離開過一陣子,現在又回去上班了。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哥和##是同事啊,##是我們叫他的名字,他身份證上不叫這個,你查這個名字是查不到的。

—這麼巧!

—對啊,剛才你問B小區姓**的人家,我沒印象。現在你說起了A小區,我知道##他們家是住A小區的。我哥和他熟著呢……

—那,你知道##的哥哥嗎?

—他死掉了。

—……

—……

—……

—你有##的電話嗎?

—我問一下我哥。

—好,要不你先忙。

—不忙,我現在就問。

—好,謝謝了!

—不過,我問完了也得先問一下##,我不能直接把他的號碼……

—我懂,我懂。

—你找他們沒別的事吧?

—我保證沒有,我不是來討債的,你放心,我就是想知道這個老朋友的下落。

—好。

電話通了,女的讓我過去和Y君通話。

—是Y君嗎?

—是啊。

—我是Z君的朋友,我是上海的。

—你怎麼會找到H小姐的?

我把快遞單、A小區、501的男人以及B小區物業的經過說了一遍,身旁的工作人員都把手裡的事情放下了。

—這樣啊,那我也實話實說吧,人已經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

—讓我想想啊,2015年初吧。

—……

—你去我們家了?

—我沒找著,所以打電話給你。

—你最好不要去找我們父母,他們好不容易捱過這一難,剛剛平復一些,我希望他們不要再受刺激。

—我懂,你放心,我不會去驚動他們的,你只要告訴我你哥現在在哪裡就行,我就想去看看他。

—那好吧,你去TH公墓,在城東邊的山上,這裡的人都知道這個公墓。你開車來的?

—我坐火車來的。

—那你最好打個車過去,那邊在山上,不好走。

—到了以後怎麼找呢?

—那邊有個烈士紀念碑,你找到紀念碑,我哥的墓就在碑後面的高坡上,第一排裡面,不難找。

—謝謝你!我能留一下你的聯繫方式嗎?

—你不現在正在打嗎?

—啊,這是H小姐打的,我不知道你的號碼。

—那行,你記一下,***-****-****。我在上班,不多說了。

—好的,打擾了,我這就去看你哥。

放下電話,離火車開車還有一個半小時。

我謝過H小姐和她的同事們,他們也很感動,讓我趕緊去打車。

計程車繞過崎嶇的山路,駛上紀念碑所在的山頭。

紀念碑腳下是一方方整潔的大理石的烈士墓碑。

這是一面南高北低,朝著汪洋大海的山坡。

南邊的高坡上,密密匝匝的是很多平民墓穴。

果然沒費多少時間,我找到了Z君的墓。

他就在一群同樣規格的樸素的墓穴中間,墓地朝著一片海,海面反射著陽光,看不出顏色。

一方不起眼的平躺的石碑,上面刻著四個字:之墓。

我無論如何都很難把這塊石碑和我認識的Z君聯繫起來,除了名字吻合之外,沒有任何共同點。

他是如此不凡的一個人,特別,特立獨行,獨一無二,在我認識的或者見過的人中間,沒有第二個這樣的人。

而現在,他的墓和周圍的墓,沒什麼兩樣。

或許這正是他想要的。

他太特別了,特別得令這個世界難以接受他。

所有人,包括我,都按部就班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唯獨他找不到,試過多次,頭破血流,卻還是找不到。

現在他找到了,卻已經花光了所有的運氣和力氣,已經提前走到了此生的終點。

回家路上我在知乎看到一首紀念亡友的短詩:

少年啊

請你繼續飛馳

但容許我

與你背道而馳

在歲月里繼續遊盪

而少年你

請在原地等我

流浪一生後

我將與你在起點相見

告訴你

人生真好

也許那時我已老去

但也不怕你無法認出我

蒼老的容顏

因為我會永遠記得

你是那個飛揚的少年

以此紀念我們的重逢。

寫於次日,上海家中。


他去旅行了,去一輩子,雖然沒有明信片,沒有問候,但是也經常回來我夢中,和我討論女孩們的挺胸和俏臀。


高中朋友大前天走了,車禍,滿腦子想起他當初問我如何拒絕一個女孩子,以及他喜歡一個姐姐。他幫我買早餐,和我打球,考理綜他寫物理化學,我寫生物,然後交換答案。他說咱們爭取考一個城市的大學吧,結果咱們兩個都考砸沒在一個城市。同桌說他就是因為太會照顧人,所以要找個姐姐照顧自己。大笨蛋,為什麼不看車,車禍,得多疼啊。


我好朋友小學五年級下期去世。

五年級上期,得病不治,卧床在家;五年級下期我隨父母轉學,沒多久我媽告訴我,她去世了。

那段時間一直夢見她,直到初中還夢見她,她帶著我在山上走,夢裡我並不害怕,一邊爬著很陡的坡一邊問她:「你埋在哪裡啊?」

這樣的夢做了很多次,每次,夢裡我都記得我上次遇見她,沒有到她住的地方,這次一定不能再錯過了,一定要問她。可是每次,最後她都不見了。

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後,我給她寫了篇文章,對小朋友來說很長了,一千多字,寫著寫著覺得自己非常矯情,那時候並不懂死亡意味著什麼。只是覺得見不到她了。

去年外公去世。

外婆早在我上小學時去世。

房屋借給鄰居使用。

以後很少有機會去外婆家。

那時年紀小,沒有通訊方式,現在跟小學同學沒有聯繫。

我想聯繫他們,可近鄉情更怯……物是人非。不敢。

我現在還記得許多片段,那些片段裡面她跟我都笑得非常開心。

跟我一起煨芋頭;帶我跟我弟弟去山上玩兒不小心把山上的乾草點燃了,拿起樹枝使勁撲;鄉下野花長得差不多,她奶奶家到我外婆家的路上有一個地方常常長著不一樣的花,她就摘了給我;我小時候常常生病吃藥,她就在大門口等著我,叫我:「旭旭快點喝了我們去上學了,一口氣喝了!」

我還記得有一日我們需要一些彩色紙張,忘記帶,她跟我一起回家拿,不知道為了什麼生我的氣,氣呼呼走在前面。

有一天下午放學去她家玩耍,池塘邊橫著一棵砍下來的大樹,她表哥坐在大樹上釣魚。

我教她折過烏篷船,跟她說:「你看,把這個,折下來,塞到它屁股下面。」她笑了好久。于是之後我教我別人折烏篷船的時候,雖然說出來沒有形象,也這麼說。

還做過葉脈書籤,把葉子丟在鍋里煮,我們煮過了頭煮熟了,拿著黃掉的葉子笑個不停,然後壓在玻璃板下面等它成形。後來那書籤去哪兒了我也忘記了,可能是交給老師了吧,本來就是我們的作業啊。

過了好久了啊。

我都忘記了很多事情。

我記憶力也衰退了,很多細節我記不清。

初中高中大學。

三年三年四年。

她死了都十多年了。

總而言之是死了。一個人死了,就沒有了。

她小時候非常乖,父母不在身邊,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帶堂妹,做家務,什麼都會。

小時候玩沙包,媽媽給我做一個,也給她做一個。她應該挺羨慕我的。

你說,除了那時候玩耍的夥伴,誰還會跟我講她的事情呢。不過是說幾句:「這麼小就死了可憐見兒的。」「我hx還在的話也有你這麼大了吧。」「hx還在應該結婚了吧。」

誰知道呢。

要是她還沒死,應該會過得很好吧。


不知道我的經歷寫出來會不會幫到你,如果可以的話是我最大的榮幸。

一年以前,我最好的朋友去世,過度勞累導致的猝死。當時他還是和很多人在一起聊天的時候突然覺得不舒服,送往醫院的路上時心電圖就已經變成一條水平線了。

他比我年長8歲,去世的時候連30都不到。不是我的親哥哥但是像親哥哥一樣關注我的成長;我們兩個共同的夢想——或者說是他的夢想激勵出了我的夢想,就是像喬布斯那樣改變世界的認知。當時他大學畢業準備赴美讀研究生,我才初中,我就認定了他會像路標一樣指引我前進。我像他那樣來到了美國,準備為我們共同的目標奮鬥的時候,這個指引我的導師卻突然沒了。我一個一米九五的男生,在頭半個月每晚都以淚洗面,喜怒無常,從陽光變得一度自閉,我覺得我的人生都會因為他的去世變得黯淡。

真正幫我走出陰影的,是我其餘的好朋友們。他們在我陷入低谷的時候把我拉了出來,帶我每天吃飯玩遊戲,無憂無慮的度過了一個暑假。我也在一年之後找到了屬於我的道路,或者說我下定決心續寫他沒做完的事情。

我的美國室友是這麼說的:「沒有人能夠完完整整的陪你走完一生,就如同你無法陪你想陪的人走完他們一生。你能做的事情就是珍惜你能把握的現在,以及祈禱與你朋友分道揚鑣的日子盡量晚點到來。」

相信你的朋友,如果心結實在太大,去找你的閨蜜或者哥們訴說吧。這就是我的經歷。


一直在回憶最後那通電話到底講了什麼


看到這個問題很有感觸。

那個人是我曾經唯一的知己,好得像家人,像兄弟,是一方有事另一方會立刻趕到的存在,是我曾經的支持和依靠,見證了我至今的人生中最輝煌的那段日子。

從小玩到大,印象里沒吵沒鬧過。有種鄰家哥哥的感覺,什麼事都讓我,當年的幾個好朋友都說他給我慣出了壞脾氣,但是對他從沒使過小性子。還是倆小屁孩的時候,總是裝深沉討論一些貌似與年齡不符的問題;長大以後愛好日漸廣泛卻總是有共同語言,一天天的窮開心。總之就是這種特殊和諧的相處模式。

直到高一,對我來說最黑暗的一年。

他走了。

從那以後一直到高三我都有給他寫日誌的習慣。但是上了大學以後,經歷的多了,感觸也更多了,卻沒法再經常輕鬆地表達出來,就沒再為他寫過那麼多追懷的文字。

但是我依然記得他。

偶爾是望著天空發獃的時候,有時是在夢裡。

想起來時依然會很難過,但是抹下眼淚後,我會笑笑,然後繼續自己的生活。

嗯,已經不會像當初那樣消沉了。

沒有他的日子裡,我已經變得足夠堅強了。

堅強到能夠承受失去最好的朋友的傷痛。

To~羽:

曾經以為有你的時候自己無堅不摧,直到你走了才發現你在的那些日子裡自己是真的軟弱無能。

你不在的日子裡,忘了怎樣撒嬌,學會了像個女漢子一樣什麼都自己扛。

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是會先想想如果你在該多好,雖然很無助但是只能自己解決,在沒有你陪伴的時候被迫成長。

開心的,不開心的,統統想第一時間與你分享,卻又因此感到寂寞,因為少了理解我的人,少了會與我一起笑一起哭一起走一起成長的夥伴。

在家的時候會經常擺弄你送給我的小東西,總是小心翼翼生怕壞掉。

有時會夢到你,還是曾經的模樣,溫柔地笑著喊我小鬼。在我最累的時候,最想看到的還是你的笑顏。

曾經一度認為你還在我身邊,從沒有離開過。

有一陣甚至還會在別人的身上尋找你的影子。

而當我漸漸長大,明白了一些事,知道悲傷無用後,也因你曾說過不願我的雙眼蒙灰,便選擇遵循本心,單純地活著,替你看看這個世界。

你吃飯時的樣子,拉琴時的樣子,打球時的樣子,學習時的樣子……在我的腦海里依然鮮活。

我們一起經歷的過往,歷歷在目。

曾經的朋友們說,每當他們提起你時,我便會失聲哭泣。

後來很多人說,每次大家一提起你,總會擔心我聽到了會消沉難過。

現在有的人說,每當我提起你時,我的神情總是充滿了幸福和驕傲。

總是有人以為我喜歡你。其實沒錯,只不過從來沒有過超越友情的想法。

而現在我依然喜歡你,像小時候那樣,那種純粹乾淨的喜歡,單純的崇拜。就像天真無邪的我們曾經許下心愿來世做親兄弟,這種感情就如同親人一般。

今生,我的人生中不再有你陪伴是我的遺憾。

所以,來世,我們做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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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三年的時間放下悲傷。

為了自己,為了知己,為了自己最愛的人。

其實擁有過便足夠了,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曾經以為沒有知己自己會過得不再幸福,但那時的自己並不懂得,人是最堅強也最「無情」的生物,明明痛過,但是哭過以後便會擦乾眼淚,繼續微笑面對餘下的人生。

但是人心並不是善變的。變的大概是心境吧。

人生並不完滿,一路走過來,每個陪伴自己成長的人的存在都有其獨特的意義。所以我會珍視與他的回憶,努力讓這段回憶更具價值~∩?∩~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吧。


雖然不是朋友吧,但這至少小時候一起玩過,是鄰居。就在大前天我聽到她去世的消息 ,一個同學告訴我的,說她得了肌肉萎縮方面得病,前年得的吧,治療了一兩年,而就在那天早上八點多走了,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像失去親人的痛苦,只是莫名的難受和空蕩蕩的。就這樣自己從小就接觸,陪伴過自己一起成長的一段路程的一個大活人,一個記憶里的青春女孩,就這樣沒了,帶著恐怖的死亡字眼。

看到了空間里有的同學在發文字悼念她,打電話向父母詢問了,果然是真的,她去世了,和我一樣的年齡,卻讓人很同情很感嘆。其實我總覺得每個人的人生都應該把握在自己的手中,然而卻並不是能把握的住的,也許悲劇就是這樣來的。

她在我兒時的記憶里應該算個乖孩子,大概讀小學的時候她的父母就因為不合離婚了,之後她就跟著她爸爸一起住在原來的家裡,也就是我家老住處的後面一棟樓三樓上,由於父母離婚很小就得自己去自理生活,聽說因此早早地學會自己燒飯洗衣,畢竟她的父親是個脾氣不太好又愛打人充滿大男子主義的人,記憶里她被父親打好像也挺多的吧,對,就算不多每次被打的時候也挺狠的,因為我在家都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呼喊聲。現在想想失去母親的她相比於我們這些同齡的小夥伴該是多麼可憐。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雖然他媽媽後來也會來看看她,但是畢竟又嫁了其他人還給她生了個妹妹,自然關心也就不夠了。再後來,她父親有找了個帶了個男孩的女的,大概在她家住了不到一年吧不知什麼原因終究也沒能組建新的家庭。以後的以後我上了初中高中直至大學就沒怎麼見過她了,由於學業的緊張,當年的小夥伴們也沒多少聯繫,而我家也搬離了老房子的那個小區,大概後來她就一直和她那老爸相依為命吧,對了她吃穿應該是不愁的,聽我爸說過她老爸是包工程的,家裡應該挺殷實的。

可是她才二十歲的人生就匆匆划過,就這樣一個大活人就消失不見了,我之前打電話問母親的時候,母親說這孩子的命太苦,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想也真是如此,缺乏完整家庭的愛的童年,成長路上的艱辛還要面對父親的暴戾脾氣,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堅強面對?也許她也想過等長大了自己獨立了找到一個愛她的人,幸福就會充滿整個人生吧。她卻得了這種難治的病,我不敢想一個人病死前所受的折磨,我寧願相信有個同學在空間里說的那樣,她很慶幸在人生的末班車上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男友,以及陪著她走完二十歲的青春,她離去的時候應該是滿足的,而不是好多的遺憾。

打了這麼多字,心情卻還是平復不了,生命太脆弱了,我簡直不敢想一個人該有多大的勇氣才能面對死亡,其實也不用想,當死亡找上門時,你只有面對,所以在還能呼吸的時候努力好好的活著愛著,珍惜著,才最重要吧。偶爾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路時,看著匆匆忙碌的行人時,想到的都是你看這些人都是忙於追求生活,追逐口福之欲,甚至很多的貪慾的人,欲求不滿的人大概會淪為慾望的奴隸然後被反噬吧,知足常樂也許更好,珍惜當下也許更貼切更有益於每個人的生活吧。

也許從未想過自己小時候的玩伴會走去天國,從未想過死亡離我如此之近,也許我想這段文字是感性的荷爾蒙造的結果,也許是我對死亡的畏懼的自我疏導,抑或是我對她的人生的同情和緬懷。最後,我希望如果有天國,她能永遠擁有幸福,如果有來世,她能有個幸福的家,一路好走,我的夥伴。


我的好朋友三年前,據說是自己跳樓自殺了,但是我接到電話在上課,我不相信這件事情,我到處找人確認,我跑去找我們另一個好朋友,我就是不相信,我覺得他們在騙我,是不是一個大騙局。我倆晚上依舊不相信這件事情的發生,我倆還出現了幻覺覺得他迎面就會走來告訴我們是騙你們的啦,(我時常幻想他能迎面走來給我一個擁抱)另外一個好友離他學校近連夜趕了過去,到那個時候我還是不相信。我到現在還抱著也許他還活著的想法,又一年學校元旦晚會,一個女生唱起了我們的那首歌,我本以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我開始自己控制不住在落淚,我控制不住的不想去聽,我想逃離現場,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緒了,因為那首歌我們歡樂的唱在張家界的山間,我以為我們會像歌里唱的那樣,還有大把的時光去瘋狂。我看到演員黃磊就會想哭,因為我那朋友還長得很像黃磊,我喜歡看到黃磊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彷彿能看到我的朋友。我們9個好友默契一般的從來不提起這件事,看似我們好像忘記了不在乎了,想必大家都各種難過著,只是怕說出來大家一起難過,或者可能是我們到現在還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情。

對啊,就是過去三年了我依舊不相信這件事情,我幻想可能是被招去做特別的任務了吧。有一天會站在我面前說:嘿,我回來了。


我最好的朋友去年夏天出車禍去世了。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悲傷,而是錯愕,我不相信。我給她打電話沒有人接。不解之後悲傷就席捲而來,一邊哭一邊不知所措。然後,第二天的時候被她父母通知去參加她的葬禮,去看她最後一面。

我跟她高中認識,因為都是學渣,後來變成了最好的朋友,每天一起逃課一起泡網吧一起被轟出學校剪頭髮...巧的是她老爸跟我老爸是高中同學。

後來我爸跟我一起去了她葬禮。葬禮前一天她家人招待來參加葬禮的客人吃飯。我們幾個高中同學坐一桌。看到她們有說有笑我真的錯愕,更不想相信她走了。晚上我們去給她燒了紙,旁邊就是她躺在冰櫃里,我還是不知所措地邊哭邊燒紙。我說不出一路好走這樣的話,我不相信她真的走了。第二天的葬禮也是渾渾噩噩,我沒敢去看她的臉。我想把她最好的樣子留在我的記憶力。看著她的棺材和燒給她的東西,還有放在她棺材裡的她穿過的衣服。我就覺得像是做夢。只能哭。

後來假期結束,我又回了美帝上課。每天都會想到她。想到她跟我在一起吃飯時候的樣子我就會恍惚,就覺得不真實。到現在已經一年半沒回去了。我不想回去。覺得很愧疚。

總之就是....那種心痛的感覺永運不會變淡,只是時間讓我學會了怎麼它變得柔軟


時間會讓你走出來的

我忘記要多少年了 從一開始的哭個不停 到現在看到這個題已經可以平靜的回答了 挺不容易的

真的 朋友之最 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遇到的 很榮幸的是你我雙方都把說出是最好的朋友這句話

現在在夢裡夢到她還是會哭

在夢裡哭 或者醒來哭

但是她一直都是笑著的

會好的 一切都會好的

你會遇到新的朋友 很多朋友

但是永遠不會遇到能代替她在你心中的位置的朋友

是時間讓你變得沒那麼悲傷

當然 時間的副作用也很大

比如 你看到她照片的時候

根本想不起來她的模樣


昨天知道,十年的閨蜜半個月前抑鬱症自殺去世了,可是之前我都不知道她得了抑鬱症。從昨天到今天,沒有一刻不在想她,她的事情,看她的微博朋友圈知乎和她在報社做實習記者寫的文章還有她剛上高中寫的文章。輸入法保留了她的名字,反覆回想她媽媽拿她的微信回復我的那三句話,想著初中我們一起做的事情,10.4號見的最後一面。知道這是真的,可就是無法接受。之前說好的申請完去她學校完,她帶我散步走大大大大的校園,一起去日本,她說她喜歡日本要再去一起,東京奧運會的時候一起去一次。上了大學不那麼頻繁的聯繫了,可是我們彼此都知道對方在心裡永遠在那裡,現在覺得寒暑假回家也沒有相見的人了。一起逛的北美估計能不去就不去了吧。最後一天一起試mac的口紅,你還試了從不穿的粉色的衣服,為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出來。吃完飯你照樣送我到車站,和我說晚上再吃一碗家裡的面就回武漢吃熱乾麵了。你勸我一起買美瞳,買兩盒送一盒,可我卻沒有買,那盒美瞳你戴完了嗎。為什麼沒有給我機會讓我好好陪陪你。今天是高中的班節,看到朋友圈的學校的照片想到的都是我們一起高三跑步的場景。你知道嗎,我還打算請你當伴娘的,現在你不在了,我就少找一個伴娘吧。阿姨微信回我的三句話,我現在都不相信,不應該是你回復我嗎。初中你和我說,如果家裡有安眠藥早就死了一萬回啦。你真的這麼做的嗎,我也不想知道。想不出你努力對抗抑鬱症是多麼多麼多麼的辛苦,我都不知道,都沒有陪你。最後那一天見面你說我們好久沒自拍合照,難道你那時候就有計划了嗎。是因為托福嗎,10.15號晚上托福出分嗎?突然就沒了,什麼都沒了……我找不到人和我一起回憶你,他們好多人都不知道吧,為什麼這麼突然,這麼猝不及防。我知道你累了,你努力治療了,我知道你一定很努力很努力。你微信頭像還是ets,ets啊我好恨你。我不想像他們一樣去你最後一條微博下面評論,不想打擾你休息,但是沒有人可以聽我講你,於是我找了一個關注人數不多的知乎的題目,不寫下來不說出來的話,好難受好難受,時時刻刻在想,無法停下來,所有的記憶都涌到腦海,希望不會有人看到,也不要有人點贊。你還推薦我美劇,你自己都沒看完吧,你推薦我的洗面奶,你一直在用,elta md,我還沒試過,沒分享使用體驗呢。十月4號看的成龍的英倫對決,晚上吃了一家我覺得很一般的日料,櫻花飲料好漂亮。你還說要不要以後一起做指甲。啊怎麼辦,以後6.24號我都不能祝你生日快樂。22歲啊,好美的年紀。今天才在知乎上找到你,你的名字太特殊啦,百度一搜索全是你,只有你。你之前回答了三個問題,你的好朋友都評論了,是我沒有好好關心你。九月份你微信找我講話我就該有感覺的,現在覺得自己好蠢。一直以為自己心思細密,都不知道你一直這麼痛苦這麼受折磨。你怕托福,我以為只是和其它出國的同學一樣焦慮,可是不知道你那麼恐懼,那麼累。你和我說9.30號那場考試機器故障了,你的節奏和其它同學都錯開沒發揮好,哇啊為啥那天壞的機器偏偏你遇到。你這麼好,為什麼抑鬱症要來折磨你。你都沒有來過我學校,我計劃的四月份去找你,可是。你走了,好像那三年也走了,之後的六年也走了,就在你家旁邊的那個北美也不想再去了。我還記得高考完的暑假阿姨和我說我瘦5斤你瘦10斤就完美了。你累了,現在不用每時每刻都努力活著了,該歇歇啦~~


我最好的朋友真的走了,聽到這個消息時我還想罵告訴我的人,然後慢慢聽到都這麼說瞬間腦子就瞬間懵了,淚水根本止不住了,他是一個和我出去玩不用我花一分錢的人,他是一個什麼都讓著我的人,他是一個我可以把掏心的話都可以和他說的人,說到這淚水又在我的眼睛裡打轉了!他走後我只夢見他一次可能他是因為車禍走的,在夢裡他的臉是模糊的應該是不想讓我看見他嚇人的樣子吧!下輩子,下輩子願我們還能遇見,願你有個好的家庭,願你沒有那個年紀該有的煩惱,願你在哪裡過的美好,我會一直想念你,missyoumuch!


有一天晚上夢見,我問她過得還好嗎?她說我問這個幹什麼,我們天天在一起,好不好我還不清楚嗎?我恍然心想,那去年到現在發生的一切是夢?我開心地笑醒了,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原來時間有這麼多的不美好。我一度認為朋友不在多,一兩個就好。而我更習慣於將朋友叫知己。相對於大家,我認識知己的方式比較特殊,是在2013年在微信漂流瓶里認識的,然後一聊就是三年。期間我見證她熱戀,而後的結婚生子。大半年前,檢查出生病了,那時候她非常傷心,而後輾轉幾次到了美國,事情有所好轉,接下來就是頻繁的複查,昨天她告訴我病情惡化的嚴重了,想想人生可能就到頭了,有點放不下我們這些朋友。其實對於我們二十多歲的人,生離死別的事情好像永遠不會發生一樣。我也無法接受哪天每天陪我聊天的姐姐從此悄無聲息,留下我獨自一人走完漫長的人生。瞬間覺得,世間好殘酷,失意了大半人生,為有童年最為無憂無慮,剛找到可以傾訴一生的知己,然後老天爺似乎是在對你開玩笑一般。如果失去了,這輩子再也沒有可以談天說地的人。如果世界還有奇蹟,麻煩讓30%的奇蹟發生。我不想就此孤獨的走完大半個下半生。祝福我最最敬愛的姐姐吧!


最好的閨蜜高中放學出車禍我親眼目睹 看見叔叔一夜之間的白髮 看見我閨蜜穿著校服笑的那麼燦爛的照片恍如隔世 這是她去世的第六年 我總是會每個月25日夢見她 夢見我們一起吃飯上課做作業甚至她早戀哭泣開心出車禍等我場景 替我出頭請我喝奶茶的場景 她是11月25日過世的


至今仍然替她遺憾,她在最美好的年華里遇見的是我。

那時候初中,我們是同班同學,剛開學那會關係並是很好。後來隨著班級座位的調換才熟絡起來。

她學習並不好,所以我和我同桌時常把作業給她抄。後來座位幾經調換,我們才成了前後桌。我比她高一些,但她學習不好,所以坐在了我後面,上課時偶爾一起開個小差玩一會兒,下課了一起出去溜達轉彎。

我們兩個時常會分享自己的小秘密,傷心時互相安慰,開心時一起分享,一起吃喝玩樂一起上學放學,安穩的度過了初一。

有一件事情貫穿了我們的整個初中生活:她和外班的T和本班的X關係很好,後來鬧僵了。她和我說她們總是在說她的壞話,我知道這不是空穴來風。

X長得漂亮人也好,我們都喜歡她,她們兩個鬧掰的時候我們是鐵三角。

她很討厭她們,而我總是和她們在一起,她也並未說什麼。

那時候她時常與我開玩笑說:我這麼小心眼的人,一定死的早。

我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誰又會想到這竟會成真呢?

我們兩個最後談心:「你很敏感多疑。」她說。

「對,所以我誰也不相信。」我說。

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我總是記得她的這句話,一直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心如刀割。當時我多想告訴她,我相信你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啊!不然我為什麼總和你分享我的秘密?為什麼我總是和你在一起?

但我沒有說,沒好意思說出口。如果早知道後來,我一定會告訴她我心裡的想法,管它什麼好不好意思?我就是要讓你知道啊!

因為我總是和她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做她不喜歡的事,最後她忍無可忍,質問我,我不善言辭,什麼也沒有說。

初中畢業,各奔東西。

倏忽一年過去,再次見面她比初中時候還像個男孩子,頭髮出奇的短,穿著也很前衛。

「好久不見,在哪裡上學呢。」我問。

「在XX學校啊,你挺好的吧。」她說。

「挺好的。」

這是最後的見面,最後的對話。

我很孤獨,即便看起來再開心再愛玩鬧,我還是很孤獨。這種與生俱來的心理使我從來不能打開心扉去認真的對待另一個人。我很壞,我從來都只想我自己,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去年清明節返校,在小區的電梯里,見著了她姑姑,她姑姑問我:你還記得XX嗎,我記得你們兩個是同學來著。

我說,當然記得啊,我倆初中時關係可好了,她現在挺好的?

她姑姑告訴我說:「她得了大腦炎去世了,上個星期一發送(出殯)的。她爸媽現在精神都不太好了。」

在樓道口,我泣不成聲。

她姑姑安慰了我好一會兒才走,我哭了一路。

從未想過病痛會奪走一個人如此年輕的生命,她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還有那麼多地方沒去過,那麼多好的人沒有遇見過,那麼多事情沒有經歷過,怎麼就去世了呢?那麼可愛的一個人,怎麼就沒了呢?

至今我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時常會出去在街上逛逛,期待與她的再次偶遇,可這個世界真神奇啊,我們這個小縣城就這麼大,我怎麼就是遇不見她呢?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無法走出陰影,食不下咽寢不安眠,學習也學不進去,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哭,以及給她誦經,可安慰的只是我自己。

和我媽說是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媽說,在的時候不珍惜,現在道歉都沒地方道了吧?

再次泣不成聲。

大概就在她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得到消息的幾天前,我還夢見了她,當時也並未覺得怎樣,只是後來一直到現在再想想,她是在給我託夢嗎?她想對我說什麼?夢裡的一切已記不清,只是時常會想起她笑的樣子。我想,她活著的話,應該不會想看見我的吧。

時至今日想起此事我仍然會哭的不成模樣,正如我現在打著字,還在抹著眼淚和鼻涕。

後來的後來,我再也沒遇見過像她一樣對我好的人,也許是報應。

我也很遺憾,她在最美好的年華里遇見的是我。


我最好的朋友離開了,在初三快畢業時走了,因為心肌梗塞,我是當天傍晚從父母那裡得到消息,我只是覺得天塌下來了,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這件事就到來了,因為在聽到她被120接走時我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生活失去了她,就好像鼻子失去了嘴。我們有相同的愛好,相同的觀念,我六年來每一次的相約,哪一次不是和她…她依賴的人是我,她最信任我,她明白我知道她的苦,她最後一次對我說的話卻讓我久久不能忘懷,她說:我要死了。只一句,每每想起便痛徹心扉,我想我終究走不出,可我想起曾經問過她的話,如果有一隻烤鴨,你是選擇吃不到呢,還是吃過但掉到地上了,她回答,她會選擇後者,她說,那也是曾經擁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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