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我害怕影子」為開頭寫一個故事?


《我害怕影子》

殺影師

1、

我害怕影子。

但我只害怕自己的影子,怕的要死。

所以我父親找到了世上最優秀的「殺影師」,在我十二歲那年把我的影子殺死了。

我親眼看見,一具和我等高大小,薄如蟬翼的黑色軀體,從我的腳後跟被緩緩抽離。

它痛苦的用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劇烈掙扎著漆黑的腦袋,而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殺影師那張冷漠的臉,從此成為了我一生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將我的影子放進一個小盒中,貼上了我的照片,交給了我爹,並囑咐說:「七天以後,影子會自動化為烏有,您兒子以後可以睡個好覺了。」

我爹笑著點頭,遞給了他一千塊錢,我聽的出來,殺影師是北方口音,個子挺拔,模樣很精神。

而我這才知道,人的影子其實是有價格的。

我十二歲,影子就值一千塊錢,年紀越大,殺影越貴。

從此之後,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光線,都照不出我的影子。

而我,徹底變成了一個沒有影子的人。

可是我依稀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暗中的角落蠢蠢欲動,窺視著我。

讓我如坐針氈,晝夜難眠。

2、

我今年二十歲了,這八年來我患上了嚴重的失眠症。

每天半夜兩點三點都睡不著,甚至有的時候整宿都合不上眼。

因此我早早的輟學打工,找了一個網管的工作,以應對我失調的生物鐘。

這天夜裡,我像往常一樣坐在網吧的吧台里,電腦開著,我卻沒有絲毫玩樂的興緻。

我點著一根煙,靜靜看著門外的小吃商販忙活。

網吧里一群孩子在大聲歡呼,似乎他們五人組團打LOL,剛剛把對麵糰滅。

我的注意力被他們的喧嘩所吸引,抬頭看去,卻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有些近視,所以眯起眼仔細朝著那一排電腦的角落望去。

明亮的燈光下。

一個女孩兒,長發披肩,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腳上是一雙阿迪的板鞋。

她的皮膚很白,是個性感的女孩兒。

可黑與白所產生的視覺落差,讓我下一秒就意識到。

她和我一樣,竟然也沒有影子!

我的心頭一緊,下意識的就低頭看向自己的腳跟,那裡空空蕩蕩,因此我才坐在背光的地方,用椅子和吧台遮擋住我的不同之處。

女孩兒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她疑惑的轉過頭朝我瞄了一眼,緊皺起了眉頭。

我急忙低頭裝作彈煙灰的樣子,再抬頭,女孩兒已經重新面向電腦。

我長舒一口氣,心中異常忐忑,那股莫名的被窺視感再次襲遍全身,我下意識的朝四周打量。

還好,網吧里一切如常。

我吐出最後一口煙,將煙頭狠狠掐滅,再看向門外的小吃街,心中卻突然生出一股難以言明的強烈窒息感,瞬間堵住了我的喉嚨。

街對面,站著一個男人。

寸頭短髮,黑色風衣。

身材挺拔,模樣精瘦。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個為我抽離影子的冷漠男人。

殺影師。

3、

他朝我走了過來,步伐堅定而緩慢。

我呼吸急促,再次抽出一根煙,可打火機卻像斷了氣兒一樣,怎麼都點不著。

「吱呀。」

門開了,他走了進來,站在我的面前。

我嘴裡叼著煙,心裡打顫的問他:「您,您好?上機還是通宵?」

他搖搖頭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的問話,直接走進網吧大廳。

我的目光跟隨著他的身體移動,最終落在了黑裙少女的身上。

果然,他向著機器的角落走去。

我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但憑藉著本能的恐懼,讓我的心裡異常慌亂,我屏住呼吸,安靜的觀察著大廳中的動向。

他站在女孩兒身邊,伸出右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能清晰的看到,女孩兒忍不住的打了個激靈。

「跟我走吧。」他說。

聲音不大,但對於精神高度緊張的我,卻無比清晰。

女孩兒甩開他的手,緊皺著眉頭說:「你誰啊,別碰我!」

他冷笑著回答:「你知道我是誰,就像十年前那樣。」

一旁的幾個孩子仍然在興奮歡呼,頭頂的白熾燈明亮耀眼,卻讓我愈發感到一陣心慌意亂。

突然!

網吧的門打開,走進了另一個男人。

那一瞬間,我身上起了滿滿一層的雞皮疙瘩,頭皮緊跟著就發炸了!

4、

一個穿著連帽衫的人形黑影,確切來說,他只是個影子!

我突然感到一股極強的壓迫感,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煙盒,看著他走向殺影師。

他的步伐緩慢而沉穩,然後抬起手臂掀開帽子,露出了本來面目。

這時候我才看清,原來他的影子是破碎的。

整個頭部出現了一個「人」字形的裂紋,透出几絲網吧大廳里的明亮燈光,顯得異常詭異。

殺影師似乎察覺到身後的異樣,同時迅速轉身。

當他看清那道影子的下一刻,臉上的五官剎那扭曲,表情立馬變得無比複雜,有震驚,有慌亂,而更多的則是一種恐懼。

我渾身顫抖的觀察著動向,然後輕輕將煙盒放下,這才發覺手心裡滿是汗水,凝視著那道影子,童年時期的噩夢再一次襲上心頭,讓我產生了極為強烈的不適感。

殺影師囁喏著嘴唇,眼神獃滯的顫聲發問:「你,你怎麼。。」

他話還沒有說完,那道影子便笑了。

而這一幕,卻讓我遍體勝寒,如墜冰窟。

薄如蟬翼的一道黑影,笑起來就像從嘴部撕開一道弧形的裂紋。

獠牙猙獰,不時向下滴淌著猶如實質的黑色液體。

影子沒有出聲,而是面帶如此詭異的笑,緩緩抬起手臂。

出乎我意料的是,殺影師全程竟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像身體紮根在地面一樣,紋絲不動。

黑裙妹紙依舊面對電腦屏幕,從始至終並未發覺,其他孩子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遊戲上,也沒注意到身旁的異常狀況。

我咽了口唾沫,預感到即將發生的可怕場景,心中的驚懼越來越深,雙腿竟然開始不自覺的發軟。

5、

下一刻。

影子將手掌緩緩伸向殺影師,漏光的嘴角笑容更甚。

而後,手刃直接穿過殺影師的心臟,速度之快竟無絲毫阻隔。

我怔怔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大腦之中一片空白。

殺影師嘴唇發顫,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影子將手掌從他胸口拔出來,殺影師隨即癱軟在地,眼圈發黑,面頰慘白如霜,瞬間萎靡枯槁。

令我震驚的是,影子的手掌上依舊漆黑,卻沒有沾染一滴鮮血。

他微微側身,接著面朝黑裙女孩兒,再次抬起了手。

就在此時,我心底不知從何而來一股強烈的衝動,拔腿跑出吧台,近乎是踉蹌著撲向那道黑影,僅四五步就衝到了他的身邊。

他注意到了我的出現,面朝我轉過頭來,用尖銳而又嘶啞的聲音說:「今天,這裡,誰也別想走。」

我瞪大了眼,心中恐懼到極點,整個人茫然失措。

像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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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影子。

因為影子和別的小女孩不一樣,我和影子是對門鄰居,她總是喜歡讓我放學背她回家,她雖然不重,但是學校離家挺遠的,每次我都累的大口喘息。

我雖然很累,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拒絕過她,因為背她的時候,我內心其實是快樂的。

那時候我很小,才上四年級,不知道那就是喜歡,我們之間就是愛情。

那一天太陽極烈,氣溫高的不可理喻,我背著她回家,半路上我就已經熱的汗流浹背,豆大的汗珠密布全身。

影子也熱,小臉紅撲撲的,幾顆晶瑩剔透的汗珠黏在鼻端,像個掛著露水的熟透了的大蘋果,秀色可餐,我好像咬一口,想到就做,我真伸頭在她臉上咬了一口。

她嬌呼一聲,小臉更紅,拍打了我的肩膀一下,說道,你怎麼這麼壞,咬我的臉幹嘛,好痛的啊!

我抿著嘴,以為她生氣,不敢說話了。

她又拍了我一下,說道,你是不是傻?

我低下頭,原來她真的生氣了,都罵人了。

她氣笑了,說道,你真是個白痴。

我已經無地自容了,心想,不就是咬你一下嗎?至於這麼生氣嗎?我好歹還天天背你回家呢。

她突然趴在我的背上,用胳膊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悄悄說道,天這麼熱,我們去河裡洗澡吧?

我嚇壞了,娘說不能去河裡洗澡的,有水鬼,一下子就能把人拉到河底。

她見我不說話,繼續問道,去不去,去不去嘛?

我猶豫了一會,弱弱說道,不去吧,娘說河裡有水鬼,多嚇人啊。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當時的那個眼神我記憶猶新,就像一個智者在看傻逼。

她說道,你是真傻還是真憨?河裡有水鬼?不去是吧?以後你就別背我啦!我們以後也別說話啦。

我想到以後不能背她,不能和她說話,心裡瞬間好生的失落,一定不能這樣。

我咬著牙,硬氣說道,行,我們去河裡洗澡。

影子用手摸著我的頭,嘿嘿笑道,你真是傻得可愛,你這麼萌這麼會騙小女孩你媽媽知道嗎?

我心想,我哪裡萌啦?哪裡騙過小女孩啊?

我背她走著,前方不遠處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在夕陽的映射下,紅彤彤的像是燃燒了一般。

她說,好美啊。

我看她說,是啊,好美。

——未完待續


我害怕影子,所以在突然暴露在強光下時,我嚇得一動不動。

http://www.zhihu.com/question/24616044


我害怕影子。

我已經記不太清,好像事情發生在我的孩堤時期。

家族是滿清時期沒落的貴族,老一輩在京城裡得罪過人,只好逃到祖藉所在的鄉鎮,沒盼頭地啃著老本,但家業在十里八鄉還算殷實。

老祖宗過八十大壽,雖縮減了排場,但光是擺幾桌酒席未免冷清,趕巧有遠親認得一家梨園裡的掌事,可低價請到一幫戲子。

開筵席的日子,天氣有些陰沉,深秋似乎比往年來得早,赴宴的親友們大都多蓋上一層衣褂。

整日里霧氣氤氳。

我當時還是很欣喜的,平時吃不到的好滋味,今日也都一一擺在桌上了,大人們都推杯換盞,也是好不快活。

為防積食,姨母牽著我的手,帶我去瞧戲。

這真是一出精彩好戲。

北方大院內,廂房門口擺了幾丈高的戲台,遠遠地,還能聽見幾縷半咿半呀聲。今秋的夜也比往年來得更快,大院牆檐,也高高掛起大紅燈籠,照得戲台上的粉面佳人,也是一片霞光。

孩童多嫌戲腔聒噪,只是戲台後的帷幕,掛了好幾隻電燈泡,長在鄉下的我瞅著新鮮,覺得這燈光明晃晃頗為有趣,照得戲台上戲子們的影子又狹又長。

我倚偎在姨母懷裡,兩眼盯著那些跳動的影,不禁笑出了聲。

到了舞劍戲時,不知為什麼,我感覺落在地面的燈光更亮了一些,竟微微有幾分刺眼。

不知後頭誰突然多掛了燈,所有觀戲人的影子同戲台上舞劍者的影子竟交疊在一起。

戲中人嘴裡念念有詞,長劍一揮,刺入空氣之中,可是院內卻爆發出皮肉刺破的聲音。

「嘶~!」

地面上冒出汩汩的血水,所有人的影子都不見了頭。

我身上也潑了一攤血。

後來,我只記得夜晚的火光亮如白晝,燒焦的人同影子一般黑,在火光中不知方向地四處奔走。

《浮影師》&<序章&>(完)

一、

小爺童羿,今年十六,被派遣至倭國留學,實為一名國命黨內務探子,年少竟如此有為,祖墳肯定冒了一屜蒸包子的青煙。

說到包子,小爺我有丁點肚餓。船上食堂的日本大漢頗有禮貌,一見我就熟練地運用中文:「清國的留學生?」

「不是清國,是中華民國。」我解釋道。

「那也差不多,呵呵。」大漢笑道,看我的眼神有點輕蔑。

我端著餐盤就憤憤地走了。

小爺生於亂世,什麼樣的氣沒受過。

隨意找個坐位,正準備美美一餐。筷子還沒拿穩,小爺就聽見有奔跑的腳步聲朝我過來,我去日本心就不純,乍聽見這音心略略有些虛。

「賊跑了,快追!」

心頭繃緊的弦鬆了下去。

「前面那個小子,賊要趕來了,快攔一攔。」

一抹矯健的身影正衝進食堂大門。

我一筷子搗到菜裡面,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如果不來暗的,明面上我就是一介書生,沒啥能耐。

「那賊身上有槍,殺人了,快跑!。」語畢,只聽見一聲爆裂,喊話人頓時焉了氣。

大哥,你說話能先給個重點么?

我咽了咽口水,微微側過腦袋。此時大廳嘈雜,本想慢慢享用午餐的眾人此刻都坐立不安,有幾個剛想出頭的人現下已退了步子,年幼的孩童在母親懷裡大聲哭鬧。

很好,看來那賊手裡有二十多個人質。

小爺自小霉星高照,生死之劫屢見不鮮,陷入困境已變得淡然淡然再淡然。

那賊一身的白大褂,先前八成偽裝成船上的醫護人員,此時已被逼到絕境,要是他現在魚死網破,拿我們替他殉葬,那我只好放手一搏了。

賊轉過身,面對著他所有的「俘虜」,令人不寒而慄地陰陰一笑。

小爺我心肝一顫,人果然比鬼神還要可怖莫測。

警衛隊已經趕來,可是不敢亂動,怕不小心激怒歹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趁歹徒對峙警衛的間隙,偷偷挪到窗口。

「娘親,那哥哥在幹啥子?」剛剛嗷嗷哭叫的孩子止了哭泣,疑惑問,嗓門還挺大,以後有罵街成一代罵王的潛質。

歹徒回過神,遠遠朝我這邊望去。

罵王他娘一爆栗打在罵王額上,聲若洪鐘:」你這不老實的娃,趕明個一定要拿針縫上你的嘴!」你們娘倆鐵定親生不錯,合計玩死小爺我呀。

那白褂賊的視線刀子一般剜過我,並且兩手握著槍左右徘徊,槍口每掃過一個人,空氣中都會傳來一聲倒吸氣,切割著在場每個人的神經。

這賊看起來並非中國人,大概不太懂中文

賊的槍口最終牢牢定在我的方位。

釋迦牟尼玉皇大帝觀音菩薩太上老君齊天大聖孫悟空 ,你們哪位神仙老爺行行好,花個打馬吊的功夫,救救即將嗝屁的小爺我。

冷靜,冷靜,怎麽才能冷靜?要是有一盆涼水就好了…涼水?!

彼時雖已立秋,但秋老虎猛呀,且窗口大敞,外頭風平平,浪靜靜,真是天時又地利。

我花了零點零一秒的時間,斜眼暼向窗外的海面,此刻海面波光熠熠,似有微瀾,輕且鹹的海風撩撥我柔軟的頭髮,一絲絲灌入我耳,恍若在說:「羿羿小親親,快快投入大海姐姐的懷抱,不然你就踹鍋爐抜蠟燭了…

呃 ,看來師傅說得不錯,我的確生來欠扁。


我們自以為征服了一切 殊不知 在它們眼中 我們只是糖罐里最大的那顆糖而已 只要它們願意 我們就只能任其品嘗

——————————————————————

我害怕光 因為有光就有影子

我害怕影子 確切地說 是影子後面那個東西 它!或者它們

它們和我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 光和暗的世界 可影子 為它們打開了一扇窗

讓它們發現我們 分辨我們 通過影子來捕食我們

我們對他們來說 只是食物的一種 和豬 馬 牛 羊 沒什麼區別

我們沒法反抗 因為我們現在沒有一種武器能傷到它們 只有逃跑 逃到沒有影子的地方 只有這樣 他們才發現不了我們

………………………………

懶得寫了 →_→ 就這了


「我害怕影子,確切的說,我害怕自己的影子。有時候我仔細看著它,甚至感覺漆黑的輪廓下面有一雙詭異的眼睛,說不出的彆扭。」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為國內頂尖的理論物理學家,老張竟然一臉嚴肅地說出這種話,我忍不住說到,「老張,你在開玩笑吧,影子只是我們的投影而已!」

「嗯,我知道,它只是我在低維的投影,就算它真有生命也是意識不到高維度的存在的。可是,每次看到它我就在想,

我們二維世界之上,是不是還有三維世界,我們是不是他們的投影呢?」


我害怕影子。

在陽光下我自己的影子,我是不怕的。那個影子,我總是很熟悉的:有著和我相似的相貌,就好象是我的兄弟,讓我覺得分外親切。我愛它,就象愛我自己一樣——儘管它比我黑,我卻不該因此而嘲笑它,畢竟我也稱不上白。我是嘗試過的:倘若站在一群人中間,在有陽光的時候,我總能立刻在一群影子中間找到我自己的。

對於燈光下的影子,我就沒有多大好感:我隨便走幾步,它就短了長了,遠不如陽光下的影子;天棚的燈還好,檯燈就尤其明顯了——儘管如此,也僅僅是不太喜歡而已,仍說不上害怕。

放大鏡的影子,我不但不怕,反而覺得很美——也許不應該稱呼它為影子,而應該稱呼為「光斑」——然而無所謂了,我還是願意稱呼它為影子。我常常看著這影子,從雙曲線到拋物線到橢圓到圓最後變成一個冒著煙的小亮點——這些,雙曲線也好,拋物線也好,橢圓也好,圓也好,總歸是美的——煙除外。

塑料袋的影子——光斑——可就可怕了。有的地方暗,有的地方反而亮,關鍵是這亮暗是毫無規律可尋的。於是這影子——光斑——就成了地上亂糟糟的一團,正象一隻發光的蜘蛛。一陣風吹過,塑料袋不甘寂寞,發光的蜘蛛可也扭動起來了;塑料袋被風吹著走,發光的蜘蛛也跟著飛奔起來,以不同於一般蜘蛛的速度,跨過它所遇到的一切障礙物,終於,

落在了我的腳上,還扭啊扭的。

然而我最為害怕的,是我自己在鏡子中的影子——這個應該稱之為「虛像」。這個影子可是和我自己一模一樣,相似到了令人感到恐怖的地步。

我一眼也不敢多看,恐怕影子——虛像——的身後或者頭頂,突然出現了前天《今日說法》當中的那個無名女屍的畫像。

當然,看不到未必就代表沒有。保險起見,我最好把後背緊貼在牆上,這樣身後就什麼也不會出現了。——事實上,我就是這樣做的。

我一轉頭,正看到了窗玻璃。正是夜晚,窗外暗得很——正是因此,我從窗玻璃上看到的,都是屋內景象的影子——虛像。我看到了我自己——有鼻子有眼,儘管不如鏡子當中的清楚。我沿著牆邊行走,找到了個看不到窗玻璃當中的影子的位置。

我再一轉頭,旁邊罩在電視機上的布套子,上面的褶皺隱約浮現出一個人臉——看不出是在笑還是在哭。我伸手一把掀下布套子,向外突出的墨綠色的顯像管屏幕上赫然現出了我的影子——虛像,縮小了的,還略有些扭曲,自然也不甚清楚。——我還是把布套子罩上吧。

再一轉頭,我看到了書櫃門上的玻璃。這玻璃裡面襯著一碼色的紅布,是為了防止書櫃裡面的書被曬黃。正是如此,玻璃上的影子——虛像——顯得格外清晰,這裡仍然有我自己的影子。

我一再後退,終於退到了牆角。現在我蜷在牆角里,蹲在床上。窗戶在我的右手邊,剛好看不到。有鏡子的衣櫃在我前邊,我只能看到沒有鏡子的側面,上面掛著鍾,晚七點。左手邊是牆。右手邊再遠一些是書櫃,不是緊挨著牆放的,我剛好從中看不到自己的影子——虛像。

我就要蜷在這角落裡,

等待,

等待,

在恐懼中等待,

等待有人開門走進屋裡。

——獨生子女的孤獨,你不懂。


我害怕影子。

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它就跟隨著我,無時無刻,永不停歇,像一個無聲的朋友,像一個靜默的守護者。

可是有一天,我有了秘密。

一旦泄露必將石破天驚,只有我知道,我想。

一回頭,瞥見了地上的影子。

它斜了。


我害怕影子。

從小就怕。

1

在我小的時候 我總能聽到老一輩說 影子是一個人內心陰暗面的聚集。隨著年齡的增長 內心的陰暗面越來越多 影子也會慢慢長大 但是輕易察覺不出。

我第一次發現我的影子長大 是在我八歲那年 小學三年級。我扔掉了我同桌的獎狀。我的同桌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皮膚白白的 兩個麻花辮搭在肩上 一笑起來露出兩個小酒窩 身上無不散發出乖巧的氣息。那天她得到了全市作文一等獎 燙金的打字在我看來格外刺眼。嫉妒心作祟之下 趁她不在 我就扔掉了她的獎狀。她回來發現獎狀不在了 大驚失色 眼睛突然變得水汪汪的 眼淚簌簌的流下 老師哄了好久才哄住。後來我才知道 她媽媽工作很忙 不能總陪她 答應她拿了獎狀就可以陪她玩一天。

回家的路上 我心事重重 肩上的書包也沉重了 一路上都低著頭走 我看見路燈把我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我突然驚慌失措 大叫一聲飛奔回家。

我回到家抓著我媽的手就往外走 站在路燈下 我失控的大喊「媽!你看見沒!我的影子變大了。」我的腿都在打顫。我媽卻拉著我往家走 「小孩子別自己嚇唬自己了。」

這件事後來一度成為我的心魔 這使我更害怕影子了。我害怕面對我內心的陰暗扭曲。表面上的自己如何的衣冠禽獸冠冕堂皇 即使所有人都說你好 當你一個人面對你的影子的時候 你都會猝不及防潰不成軍。

2

我十六歲那年 影子增長的速度放慢了 或者說 我漸漸的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行為 不再去做一些我曾經做過的但現在認為是傻事的事情。

那天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老者 他抓著我的手不放 跟我說和我有緣。

我想著 有點意思 既然你說有緣 我就看看怎麼跟你有緣。

我轉過頭「老先生 我們怎麼有緣了。」

他頓了頓 捋了捋鬍子「你是不是害怕自己的影子。」

這種感覺又來了 好像回到了八年前 我的腿又開始抖了 我以為這是我隱藏最深的秘密 沒有人知道 也不會有人知道。

我的聲音都開始顫了 卻強壯鎮定咬牙切齒的說「你想怎樣。」

他卻拍了拍我的肩 「年輕人 不要這麼緊張。」說著他從兜里掏出來紙和筆 刷刷的寫著。寫完了他將那張紙撕下來 塞到我的手裡 「四年後的今天 你去這個地方 到時候就看你如何選擇了 你會有個答案的。」

我看著手裡的字條只發獃 「影子街68.5號」 等我回過神來 早就不見他的人影了。

3

轉眼過了四年 我20歲了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了影子街。

我一個一個的找 1號……16號……45號……68號 可是68.5號在哪呢 我馬上反應過來我肯定是被騙了 轉身就要走 可是我卻看到了一個夾縫 我走過去 把耳朵貼在牆上 輕輕一敲 牆居然是空的!我使勁一推 出現了一條路 旁邊還佇立著一個路標 上面生了銹 牌子上寫著「通向影子街68.5號」

兩側的紅磚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 上面長滿了青苔 路燈光也有些昏暗 我能聽到水嘀嗒嘀嗒的聲音 我不敢低頭看我的影子。我感覺它好大好大 幾乎要將我籠罩進去。

走了有一會我終於看見一扇老木門 我推開木門 木門發出吱嘎的哀嚎 我輕輕的走了進去。

是一個長滿了絡腮鬍子的男人迎接的我 他的頭髮也長長的 給人一種邋遢的感覺 鼻子上還架著一副墨鏡。

他領著我坐在了桌前 慵懶的坐在沙發上 他問我「你要販賣影子么」「什麼?」我幾乎都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你要販賣影子么」他又說了一次。

我半天沒有說話 他卻換了個話題 「你知道我為什麼戴墨鏡么」我搖搖頭 他輕笑「戴墨鏡更有利於談判 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眼神。」說完 我就看他抖著自己的腿 神色很是張狂。

我問他「如何販賣影子呢。」

他攤開手「很簡單 把影子賣給我 然後我給你你想要的。」「要什麼都可以嗎。」「當然。」「可是我什麼都不想要。」他愣了一下 卻突然哈哈大笑。

「你知道么 幾十年了 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我從小就害怕影子 它不見了最好。」

「可是人一旦沒了影子 只有兩種選擇 第一種就是當一輩子好人 第二種就是當一輩子壞人。你選擇那種。」

我想了一會 「我想當一輩子壞人。」

「不後悔?」

「不後悔。」

過了一會 他拿出一份協議「看看吧 沒有問題就簽了。」

我看都沒看 卻鄭重的錢上自己的名字。

出了門的那一刻 我深吸了一口氣 如釋重負。

陽光真是明媚啊 可是怎麼這麼刺眼呢。

以後的一輩子我都是壞人了。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影子 果然不見了。

4

我是個壞人 我干過很多壞事。

想想五年前的那次選擇 我到現在都不後悔。

我想當個特別壞的大反派。

壞到打死也不回頭的那種。

我是個壞人。所以看見街頭的行乞者我得先罵兩句再給錢。

我是個壞人。所以我認識很多狐朋狗友三教九流 他們有些人有苦衷 有些人為了錢 有些人為了權 他們都是一樣的壞 也有心底埋藏的善良。

後來我明白 我怕的不是影子 是人心。


「我害怕影子。」

我從座位上站起來,扔下試卷,說了這麼一句話。

高二五班正在上上午的最後一堂課。這是語文高考閱讀分析課,臨近飯點,同學們思緒早已被帶到了食堂,然而,我的這一句話硬是把他們從冬瓜排骨的幻想中扯回現實。

「林光亮同學?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害怕影子啊。」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這句頂嘴的話我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去。很多人不肯接受現實,就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而傻傻的重問一遍。我想這個擔任級部主任兼任五班班主任的中年男人,無法接受的一定就是我這個優秀的語文課代表說出如此令人訝異的話的現實吧。即使我不頂嘴,也已經角色崩壞了。

被班主任點名要求賞析高考閱讀文章,又偏偏是這篇。

《喂自己影子吃飯的人》,萊.巴爾萊塔。2013年全國課標一語文卷。

看到題目,我都沒有勇氣看完全文,即使我讀完全文,內心也一定回蕩著對影子深深的恐懼吧。

好可怕,影子好可怕,我恐懼,我厭惡,我害怕,我發抖,我戰慄。

試問我又如何賞析的出令人滿意的答案呢。我甚至都不想寫下或者說出影子這兩個字。

我此時臉色一定可怕的難看,因為想要看我笑話而看向我的同學,看到我後眼神也都變得稍微有些恐懼。這是恐懼的感染力吧。

級部主任神情有些微妙地看著我。這令人尷尬的場面不知要持續多久。這樣看來,事情一定是以叫去心理諮詢室或者主任室暫時收場了吧。

「林光亮同學請坐吧,吃完午飯後來下藝術室。」

藝術室么……這真是令我驚訝。

我驚訝,是因為我害怕影子這件事與一名藝術家有關。

未完再更吧


我害怕影子。

我耗盡一生蒼涼,最終成為了一個沒有影子的人。

可笑的是,那些有影子的人,開始害怕我了。

?

我熱愛人類。

我抽離一身光熱,最終捏造了一個有溫度有血液的,模樣像我的人類。

可笑的是,他害怕我,可我本是他的造物主。

「他視我為怪物,可沒有我的他更像怪物。」


我害怕影子

他總跟隨著我

卻從不跟我說話

更糟糕的是

從前願意與我說話的人

卻不再讓我追隨

﹉﹉﹉﹉很有意思 會持續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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