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待波羅的海三國和沙俄(+之後的蘇聯)的鬥爭?

圍觀了愛沙尼亞的二戰片《坦能堡會戰》,愛沙尼亞對納粹又愛又恨的態度讓人想了解波羅的海三國和蘇聯的鬥爭


波羅的海三國和納粹的關係是很有趣的話題

我上上學期寫過一篇這個話題的Paper

總體來講波羅的海三國的確和德國有天然的親近感

但是三國和納粹的合作是純粹建立在對蘇聯的厭惡以及恐懼之上的

我們來好好看一下一戰到二戰期間波羅的海三國的歷史吧

A.被蘇聯佔領前

沙俄在十月革命之後崩潰

波羅的海三國在1918年宣布獨立

蘇聯在1920年承認了三國的獨立

三國在1921年加入新成立的國聯

從地理上來看,

愛沙尼亞受蘇聯威脅最大(和蘇聯接壤以及靠近列寧格勒)

拉脫維亞次之(和蘇聯接壤)

立陶宛再次之(不和蘇聯直接接壤)

這一點之後直接影響了三國對蘇聯略微不同的態度

三國一直認為德國可以保護三國的獨立

然而在1939年隨著蘇德互不侵犯條約的簽訂,蘇聯佔領了三國

蘇聯官方在進行了不透明的公投之後宣布三國民眾自願加入蘇聯

投票數據如下

投票率:95.5%(立)、94.7%(拉)、81.6%(愛)

贊成加入蘇聯的比例:99.2%(立)、97.6%(拉)、92.9%(愛)

首先可以看到數字從南往北是越來越低的,反映了三國民眾對蘇聯厭惡的程度

然後,這個數字已經公認是捏造的(其實這麼高一看就是假的..不知道蘇聯是怎麼想的)

當時出現了一個很尷尬的外交事故

因為投票率太低,蘇聯政府延長了在拉脫維亞的公投時間。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溝通不暢

蘇聯駐倫敦大使館還是按照之前預定的時間公布了拉脫維亞的公投結果,而此時投票其實還沒有結束,然後就尷尬了。

不過反正就是這樣,蘇聯把好不容易獨立出去的波羅的海三國又拉了回來

B.蘇聯第一次佔領時期

從1939年到1941巴巴羅薩之前是蘇聯對波羅的海三國的第一次佔領期

伴隨蘇聯到來的就是蘇維埃化(Sovietization)

波羅的海三國經歷了大批的資產流失以及人口流失

到1941年中,蘇聯國有化了拉脫維亞95%的私人企業

立陶宛失去了75%的黃金儲備,以及一半的生產力,財產損失估計超過兩億美金(1941年美金)

資產國有化的同時進行的就是大清洗

單單是1941年六月份一個月,蘇聯就把波羅的海三國人口的6%強制送到了蘇聯內地(西伯利亞、中亞各加盟共和國)

舉個立陶宛的例子

蘇聯官方的計劃是要遷移立陶宛75%的人口

1929年立陶宛統計局發布的數據顯示1926年立陶宛總人口兩百三十萬,預計年增長率1.3%

到1939年蘇聯佔領前,立陶宛人口三百二十萬,一年之後的1940年,人口下滑到兩百九十萬

到了1942年德國佔領立陶宛時,立陶宛人口只剩下兩百八十萬

拉脫維亞也是同樣

1939年拉脫維亞人口一百九十九萬

1940年拉脫維亞人口一百八十八萬

蒸發了十一萬人

C.德國佔領期

從1941年到1944年是波羅的海三國的德國佔領期

當納粹德國進入波羅的海三國時,情境可以說是民眾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波羅的海三國民眾的訴求很簡單

1. 把被國有化的資產還給他們

2. 讓波羅的海三國獨立

這裡說的獨立都不是實際獨立,只是類似斯洛伐克共和國那樣的傀儡國都沒問題

但是納粹德國拒絕了他們的請求

雖然三國成立了自治政府

但是這只是德國為了更好地發動他們為德國的戰爭機器效力的幌子而已

三國和白俄羅斯一起被劃入德國的東部總督轄區

第一個訴求落空

三國意識到德國的企圖之後,開始滋生對納粹德國的反抗

其中以立陶宛最為激烈(因為她離蘇聯最遠)

相對應的,納粹德國對立陶宛最不留情面

到1943年,納粹德國在立陶宛僅僅退回了6%的先前被國有化的土地

這一比例在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分別是23%和12%

到1944年中,德國馬上就要被蘇聯反推出去的時候

納粹德國在愛沙尼亞退回了92%的先前被國有化的私人企業

在拉脫維亞退回了90%的被國有化的私人企業

在立陶宛僅僅退回了4.7%

納粹德國同時允許了三國的民眾加入黨衛軍

黨衛軍設立了專門的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兵團

但是直到蘇聯反攻之前,三國民眾對加入納粹軍隊都不怎麼熱情

但是,自從斯大林格勒戰役之後,蘇聯由守轉攻,三國民眾從北往南漸次提高了加入納粹軍隊的積極性

到1944年中

總共有六萬愛沙尼亞士兵,六萬拉脫維亞士兵和四萬立陶宛士兵在德國軍隊中作戰抵抗蘇聯紅軍。

依舊可以看到愛沙尼亞最積極,立陶宛最不積極

D. 總結

波羅的海三國和納粹的合作是建立在對蘇聯的恐懼以及厭惡之上的

可以說波羅的海三國對蘇聯的感情是絕對的厭惡,為了抵抗蘇聯他們都願意和納粹合作

兩害相遇取其輕....

E. 參考的書本和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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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問題。

先把結論放在這裡:

波羅的海三國人民,為民族的自由和獨立,與俄羅斯帝國特別是其繼承者蘇聯的鬥爭,是人類歷史上最艱苦卓絕而又無比壯烈的歷史篇章之一。

先佔坑,發幾張圖片,以後有機會詳述。

愛沙尼亞「森林兄弟」最後一位抵抗成員奧古斯特·薩貝(August Sabbe)犧牲地紀念碑。1945年蘇聯再次侵佔愛沙尼亞後,奧古斯特·薩貝在森林中堅持抵抗蘇聯,直至1978年被兩名克格勃特務發現。因為不願被逮捕,69歲的薩貝投水自殺。

立陶宛十字架山,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十字架山緣起于波蘭-立陶宛反抗沙俄起義失敗後人民自發樹立的緬懷烈士的紀念性十字架,在蘇聯侵佔立陶宛後,十字架的數目不斷增多。蘇聯當局每年都要移走、毀壞這裡的十字架,也多次聲稱要將此處徹底夷平乃至修築水壩將此處淹沒,但時至今日,十字架山仍完好無損,十字架的數目已經超過四十萬。

拉脫維亞共和國國籍法

第十一條 入籍化的限制

一、不接納下列人員通過入籍化加入拉國籍:

1、被法院判定違反憲法、反對拉脫維亞共和國獨立、反對議會民主的國家制度或反對拉現存政權者;

2、法院判定1990年5月4日後發表法西斯、沙文主義、民族社會主義、共產主義及其集權主義思想,煽動民族或種族仇恨或衝突者;

3、外國國家、自治機構或司法安全部門的高級官員;

4、在外國武裝部隊、內務部門、安全或警察機關服役人員;

5、1940年6月17日後從蘇聯武裝部隊或內務部門轉業並選擇拉脫維亞作為居住地,應徵入伍或入部之時未在拉定居的。此限制不適用於第13條第1項第6、7款和第5項所指人員;

6、經法律有關程序被確認曾是蘇聯克格勃或其他國家安全機關、偵察機關及其他特種部門的工作人員、情報員、間諜或秘密聯絡點聯絡員

7、本法生效之時,在拉脫維亞或境外因犯罪而受刑事處罰人員;

8、1991年月1月13日後參加蘇聯共產黨(拉脫維亞共產黨)、拉脫維亞蘇維埃共和國勞動人民國際陣線、工人集體聯合委員會、戰爭和工人老戰士組織、全拉社會拯救委員會或各組織在地方分部或拉共產黨聯盟從事反對拉脫維亞共和國活動的人員。

二、如申請人在辦理入籍化手續時被追究刑事責任,或被立案調查其是否有與克格勃合作事實,其入籍申請的審查工作暫停,直至法院判決生效或調查結束。

最後是一段立陶宛人的禱告詞:


按照1939年8月23日蘇德協定附屬秘密議定書的規定,立陶宛的北部邊界將作為劃分蘇德在波羅的海地區勢力範圍的分界線,正如舒倫堡的夥伴希爾格所說,彼得大帝血戰二十年想奪取的地方,大筆一揮就到了蘇聯手中。這樣立陶宛就將納入德國範圍。然而議定書承認立陶宛對維爾紐斯地區的權利。蘇聯政府重新考慮後,認為關於立陶宛的規定是不能令人滿意的。這些內容在9月25日斯大林接見舒倫堡時有所透露,他在談話中說到,假如德國同意,並「慨然予以支持」的話,他將對波羅的海國家立刻採取行動。在這一點上,斯大林建議把立陶宛從德國範圍劃入蘇聯範圍,作為報答,他擬將波蘭境內的分界線改劃,把德國控制的地區擴展到寇松線。對此德國表示同意。9月28日,莫洛托夫和里賓特洛甫簽署了邊界和友好條約新的秘密議定書。隨後蘇聯就開始了行動。

1.1939年秋-冬季的波羅的海地區形勢

莫斯科的第一個目標是誘使波羅的海三國與蘇聯締結互助條約,為它提供新的海軍基地、陸軍基地和飛機場。莫斯科已分別在9月28日、10月5日、10月10日與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三國簽訂了這類條約。

這些互助條約基本以駐軍和租借軍事設施為條件,換取蘇聯提供的戰爭物資,相互援助以及貿易額增長。立陶宛的情況有些特殊。它與蘇聯之間沒有共同邊界,它與波蘭關係之壞是眾所周知的。從1920年到1938年,兩國之間不僅沒有外交關係,甚至鐵路交通也中斷了。維爾紐斯地區一直是兩國之間的主要爭端,根據1939年8月23日俄德秘密議定書,這個地區屬於其利益範圍。1938年3月,在波蘭軍隊立刻入侵的威脅下,立陶宛政府同意重新開放立陶宛波蘭邊界,並與華沙重建外交關係。另外,與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不同,立陶宛與德國的關係一直不好。1939年3月,立陶宛屈服於德國最後通牒的壓力,把梅梅爾歸還德國。此後,它也沒有象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於1939年5月31日所做的那樣,與德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1939年9月18日,蘇聯軍隊開進維爾紐斯。莫洛托夫就此事向立陶宛駐莫斯科公使保證,在立陶宛國土上將不會發生軍事行動。事實上,蘇聯政府此時已準備向德國要求,把立陶宛併入它自己的利益範圍,這一要求已寫進蘇德協定附屬議定書中。此項交易的一部分內容是:當蘇聯為了保護其利益「在立陶宛領土上採取特別措施」時,立陶宛西南部一條狹長地帶,被規定為更正常的邊界線而劃歸德國。

10月下半月,紅軍在這三個國家駐紮下來,從而對東普魯士與芬蘭灣之間波羅的海沿岸有效的陸、海軍控制得到了保證。列寧格勒往南的通道,在十月革命以後曾一度受到白俄軍隊的威脅,這時排除了潛在的侵略。蘇聯的行動首先是根據戰略考慮確定的。這與1939年夏天斯大林對英、法政府的要求是一致的,而據丘吉爾回憶,高爾察克海軍上將的白俄政府在1920年也曾堅決認為,在波羅的海國家的基地對於保衛俄國首都是必要的。蘇聯在此事發生後不久,伏羅希洛夫元帥在慶祝11月革命節的集會上對武裝部隊的講話中聲稱,俄國軍隊駐在拉脫維亞、立陶宛、愛沙尼亞是為了這些國家的安全,也是為了蘇聯的安全,而不是去干涉波羅的海國家的內政。

當時莫斯科的政治意圖究竟是什麼?舒倫堡於1939年10月3日發出的一份電報中,在談到把立陶宛的那條狹長地帶轉讓給德國一事時,建議這一行動應推遲到「蘇聯實際并吞了立陶宛之後」。但是,把波羅的海國家併入蘇聯的主意,是否就是蘇聯統治者當時的主要考慮值得懷疑。更可能的是他們考慮到軍事方面。固然,莫洛托夫與門特斯談判時提到了彼得大帝。但是斯大林考慮得更周到,話也說得更直言不諱。他在談到英國「企圖」把瑞典捲入戰爭時,就預言戰爭將是長期的,而且牽涉面甚廣,儘管此時正是閃電戰迅速得到成功的日子。考慮到自己國家的形勢,他說:「在國家社會主義與共產主義之間始終存在差別。」接下來,他的話變得更為清楚明確。他說,德國進攻波羅的海同家是可能的。在歷史的進程中,「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但是不能因此而有恃無恐。我們必須及時作好準備。誰要是無所準備,就得為此付出代價。」

此時蘇聯政府心目中的頭等大事,看來是安全,而不是擴張。然而,由於考慮到與德國新建的友誼,蘇聯把它在波羅的海地區的行動暫時解釋為防備英國可能採取行動的對策,同時仍然強調尊重波羅的海國家的主權。莫洛托夫在10月31日的講話說:「所有……關於波羅的海國家將實行蘇維埃化的胡言亂語,只能有利於我們的共同敵人,有利於一切反蘇的煽動者。」 可是,這種新的友誼並未驅散莫斯科的疑慮。德國向芬蘭灣和波羅的海沿岸派出幾艘海軍艦艇以控制商船運輸的計劃,引起了極大的關注。根據與德國達成的諒解,這一地區劃入蘇聯的利益範圍,蘇聯在這裡有著重要的戰略利益。此外,這一軍事行動也可以認為是德國親芬蘭的表示。莫洛托夫要求德國,把針對商船運輸的戰事限制在波羅的海瑞典海岸的一邊。柏林答應照辦。因而直到那時為止,波羅的海國家還沒有明顯的要被併入蘇聯的威脅。納粹德國與蘇聯之間的衝突,象老虎鉗一樣把波羅的海國家夾在中間。寄託於蘇德協定而倖存的希望,就和這個協定本身一樣虛幻。當這一時刻終於降臨到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頭上時,它們在1939年5月31日與德國締結的條約便全然失效。當蘇聯對它們提出要求時,它們沒有從德國得到絲毫支援。至於立陶宛,德國作了一個軟弱元力的表示。但是,波羅的海各國政府的代表必須去莫斯科,在莫斯科決定了波羅的海國家的命運。(立陶宛外交部長烏爾布希斯談起在莫斯科的經歷時說)討論是在友好的氣氛中進行的,沒有任何牽制和約束。只是在討論快結束時,斯大林和莫洛托夫表現出有些不耐煩。拉脫維亞總理門特斯講到他自己在莫斯科的會談時說:「既沒有草率從事,也沒有威脅恫嚇。」可是,除了簽字,也別無選擇。

2.1940年春-夏季到并吞前波羅的海地區的形勢

1940年初夏,正當德國征服西歐大陸之際,莫斯科突然改變其政策,決定把蘇聯的邊界推進到波羅的海沿岸。南方的邊界也同時推進到多瑙河口。蘇聯的工業和農業已置於戰備體制之下。德國方面沒有認真反對的表示。蘇德條約依然在開花結果,但一方面克里姆林宮卻在進行準備,以防萬一德國突然侵犯。

波羅的海地區的事是在立陶宛開的頭。早一年秋天,立陶宛比愛沙尼亞或是拉脫維亞更加熱烈地歡迎過蘇聯軍隊。5月28日,俄國人指控說,紅軍戰士遭到了秘密綁架,聲稱其中有一人被槍殺了。立陶宛建議組成混合委員會進行調查,遭到拒絕。因此,考納斯主動下令進行令案調查。許多人被逮捕了;在有些情況下,立陶宛居民從蘇聯軍隊駐紮的地區被遣送到其他地方。但是,這樣做還不夠。立陶宛總理梅爾基斯不得不到莫斯科去見莫洛托夫。莫洛托夫曆數波羅的海三國參謀長頻繁會晤以及三國政治家多次會商的事實,斷言波羅的海國家之間有一個秘密軍事同盟。梅爾基斯堅決否認此事。在他看來,談話的口氣是要說明他應當發表一個聲明,以消除對方的疑慮。為此,他在6月12日回國後,就發表了一個聲明。

接著,暴風雨襲來了。6月14日梅爾基斯和外交部長烏爾布希斯再次去莫斯科,這次是去接受一份最後通牒,其要求為:第一,立陶宛內政部長斯庫恰斯和保安警察總監波韋拉伊特斯由於同這些事件有牽連,應當交付審判;第二,應當建立一個能夠並且願意履行互助條約的新政府;最後,應當允許蘇聯軍隊進駐該國各個重要中心,其數量足以保證條約受到尊重。限期第二天上午10時以前作出答覆。答覆如期收到。幾小時後,立陶宛政府辭職。蘇聯坦克已在隆隆聲中開過邊界。根據斯梅托納總統的命令,立陶宛軍隊向德國尋求避難所。許多政治家和高級官員包括總統本人也採取了同樣行動。避難的立陶宛軍隊獲准進入德國,同時被解除了武裝。政治家則由里賓特洛甫授命秘密警察殷勤接待。此外,德國人把這些逃亡的情況也告訴了莫斯科。莫洛托夫譏諷說,這顯然由於邊界防守不嚴。如果對方要求的話,他的政府願意幫助立陶宛政府執行這項防守任務。無疑,莫斯科是提供了這一幫助。

兩天以後,蘇聯向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提出了類似的要求。最後通牒的內容援引了同立陶宛總理梅爾基斯的談話,作為消息的來源,這些消息使蘇聯政府相信,這兩個國家之間的軍事同盟是針對蘇聯的,這個同盟沒有受到譴責,而且立陶宛也加入了這個同盟。最後通牒硬說1939年12月和1940年3月波羅的海三國的政治家曾兩次舉行秘密會議,說三國參謀總部之間接觸頻繁,說這個軍事同盟有一種專門的機關刊物《波羅的海評論》正在塔林發行。最後通牒聲稱,這些活動違背了三國與蘇聯締結的互助條約,因為按照條約規定,締約各國不得參加任何針對蘇聯的聯盟。蘇聯給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駐莫斯科公使的照會指望在六小時內答覆。在遞交照會以前並未通過外交途徑交換意見,但是愛沙尼亞人和拉脫維亞人知道,蘇聯即將提出要求。蘇聯軍隊集結的報告已從邊界發來。他們匆勿考慮之後,接受了蘇聯的條款。

為了指導當地居民實現蘇聯要求他們進行的改革,莫斯科派出了特使分赴三國首都。傑卡諾佐夫,當時的副外交人民委員奉命去考納斯;不久以前曾被任命為蘇聯人民委員會副主席的維辛斯基出訪里加;而日丹諾夫,三人中最重要的一個,則赴塔林。選擇地位這麼高的蘇聯黨和政府官員前去,表明了他們任務的重要性。他們的任務執行了幾個星期。在他們的指導下,組成了新政府。愛沙尼亞總統帕埃茨和拉脫維亞總統烏爾馬尼斯起初都拒絕批准新上台的政府,但由於共產黨組織了騷亂,而被迫同意了。三個新政府都由中間人士和一些社會黨人以及許多親蘇的知識分子組成,沒有共產黨人。但多年來在波羅的海國家處於非法地位的共產黨很快就得到了合法地位,不久以後,就有一些共產黨人擔任了政府的重要職務。有秩序的親蘇遊行受到了鼓勵;佔領工廠的企圖受到了壓制——這種事在俄國已經完全過時了。宣布了對政治犯實行大赦。報刊、廣播和通訊事業都受蘇聯控制。

當時,波羅的海三個國家已處於全面的軍事佔領之下。塔斯社於6月22日發布的一份公報中承認,蘇聯這時有十八個師到二十個師的軍隊駐紮在波羅的海國家。這三個國家的軍隊正在蘇聯指導下進行整編。1940年夏季,波羅的海三國的議會都被解散,宣布進行新的選舉。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政府宣布廢除它們之間的軍事協定,立陶宛政府也作出相應的聲明。對蘇聯的友誼被列在政綱的首位,但蘇維埃化以及與俄國合併的活動仍未公開化。施政綱領集中在徹底地進行社會改革和經濟改革。

選舉在1940年7月14日和15日舉行。選舉法規定了普遍、平等、直接、無記名以及按人數比例選代表投票的方法。可是,只允許有一份候選人——「勞動人民聯盟」——的名單。這個組織是專門為此而在波羅的海國家分別建立的,由共產黨、一些附屬團體以及幾個非政治性組織的成員組成的。報刊和全部印刷機構都受政府控制。對參加投票的選民施加了壓力。反對派組織起先是受到干涉,接下來就遭到鎮壓。許多人被逮捕。根據官方報道,擁護「聯盟」的候選人分別在立陶宛、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全部投下的選票中佔百分之92.2、百分之97.6和百分之92.9。

一星期以後,於7月22日,新召集的三國議會,表示響應選舉以後國內立即發起的一項運動,莊嚴宣布將採用蘇聯的制度,雖然不實行農業集體化,並表示願意和蘇聯合併。1940年7月23日《泰晤士報》的一則電訊評論道:「充其量只能說,如果要人們在俄國和德國之間進行選擇,多數人可能選擇俄國,而且,自然這是以不對他們的家庭生活和風俗習慣實行全盤布爾什維克化為前提的。」可是,它們併入蘇聯的結果就會如此;從此,三國就要忍受它們不得不經歷的改革所必然帶來的痛苦了。

波羅的海國家駐柏林、倫敦和華盛頓的代表們,按照他們原先接到的舊政府的指示,指斥他們議會的活動是非法的,聲明這些選舉是在威脅之下,在外國佔領軍在場的情況下舉行的,不能看作是人民意志的真實反映。德國外交部拒絕接受這些照會。美國代理國務卿薩姆納·韋爾斯宣稱,美國政府反對蘇聯侵犯波羅的海各共和國的獨立和領土完整。美國駐波羅的海三國首都的代表們——雖非全體工作人員——離開了那裡。美國政府繼續承認彼羅的海三國駐華盛頓的代表。波羅的海三國在英國和美國的財產被「凍結」,掛三國國旗的船隻被扣留。蘇聯政府對此立即提出抗議。

8月1日,最高蘇維埃召開特別會議,討論波羅的海三國新議會要求併入蘇聯的申請。會議也討論了比薩拉比亞和北布科維納的合併問題。會議開始時,莫洛托夫強調蘇聯政府採取的步驟是必要的,因為,「特別在當前國際形勢所造成的情況下」,統治波羅的海國家的一些資產階級集團的政策,使得根據互助條約進行合作成為不可能。而在提出申請的那幾個代表團方面,則聲稱在它們的國家裡資產階級政權已被推翻,因此不可能再成為「通向英帝國主義者的跳板」了。8月1日,立陶宛被接納加入蘇聯;8月5日,拉脫維亞加入;8月8日,愛沙尼亞加入。它們成為蘇聯的第十四、第十五和第十六個加盟共和國。

1939年戰爭爆發時,波羅的海國家的政府根據國際法,發表聲明,宣布中立。但是事實上,在蘇德協定締結以後,它們的國家就不再能繼續成為真空地帶了。斯大林和莫洛托夫在討論他們自己的打算時,都提到俄國過去對波羅的海地區的主權,這種考慮對他們的政策產生過影響。然而,威脅三個共和國獨立的真正因素,是德國在西方勝利進軍的步伐。在莫斯科看來,這些國家在戰略上對於蘇聯的防禦太重要了,不能讓它們繼續成為獨立國家。波羅的海國家在兩次大戰之間保持獨立的一段時候,在政治上——用丘吉爾的話來說——是「歐洲反布爾什維主義的前哨」。這些國家的全部觀點,正同它們實際的做法一樣,使得將它們併入蘇聯一事不易為西方民主國家所接受。當斯大林硬要艾登(在1941年12月訪問莫斯科期間)立刻承認波羅的海國家的新形勢時,丘吉爾的話說得再激烈也沒有了,他在電報中說:「這些邊界是憑著可恥地與希特勒勾結的侵略行動而獲得的。違反波羅的海國家人民的意願使它們轉屬蘇俄,這將違背我們進行這場戰爭的一切原則,並將玷污我們的事業。」可是三個月以後,由於事態發展的壓力,經過重新考慮以後,產生了另一些想法,並隨之而懷疑「這一道義的立場是否確實能保持下去」。丘吉爾在給羅斯福的一封信中議論道,大西洋憲章應該被解釋為不否認蘇聯有權保有它在受到德國進攻時所佔有的邊界。美國政府不同意這個觀點。因此,蘇聯并吞波羅的海國家所造成的形勢,成為戰時盟國關係以及戰後談判解決辦法時的一個障礙。

3.蘇德戰爭開始後(1941.6.22)到波羅的海戰役前(1944年秋)波羅的海地區的形勢

自從1941年6月發動「巴巴羅薩行動」的那個時候起,波羅的海地區一直處在德國人的佔領之下,同被佔領的白俄羅斯一起組成德國的奧斯蘭行政區。在鎮壓了由滿懷希望的立陶宛愛國者們在紅軍剛撤退時成立的立陶宛獨立政府之後,德國東部佔領區事務部長阿爾弗雷德·羅森貝格領導下的當地德國行政當局並不裝點什麼恢復波羅的海各國獨立的門面。戰爭頭幾年中納粹的政策是有計劃地利用這三個國家的經濟來為德國戰爭機器服務。對農產品的需求很大,人力被徵集去德國做工。德國人還由於實行了他們打算把德國人重新定居在那裡的政策中的幾個步驟而激怒了立陶宛人。1941年實行的「自治」顯而易見是為德國人的直接控制裝點門面,而且這一點不久就很明顯,即德國人主要是想利用這些自治機構來推行德國政策中一些最不得人心的方面。在較低級別上使工業「恢復私有化」方面,以及在消除蘇聯經濟政策的影響方面取得過一些成就,但是當德國人把蘇聯政府在1940-1941年間設立的那一套統治機器轉為己用時,連這一點有限的成就也化為烏有了。他們打算把波羅的海國家的人力徵集到武裝黨衛隊去的企圖,在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取得了幾分成功,但在立陶宛卻遇到了頑強的抵抗。

在1942-1943年冬天紅軍反攻時,德國在奧斯蘭的殖民政策發生了變化。佔領當局在加緊從當地的農業和工業經濟中榨盡一切好處的同時,又試圖爭取當地人民的支持。他們一再發出警告,強調蘇聯再次入侵將會帶來的後果,德國官員們發瘋似地向人們保證,說在波羅的海地區將堅守到底。甚至還提出了一些關於將來實行自治的含糊其詞的許諾。在立陶宛進行了三次動員的嘗試都遭到失敗之後,德國人採取了一個極端的步驟,竟允許立陶宛人自己組成地方自衛隊,以對付「匪徒」和「布爾什維克分子」。德國人作出這樣的讓步,就是默認立陶宛游擊運動的力量。隨著俄國軍隊的推進,游擊運動在奧斯蘭全境,特別在白俄羅斯發展著,給德國行政當局造成很大麻煩。而且,德國人的報復措施愈嚴厲,游擊隊員對德國佔領當局的仇視也愈甚。到了1943年末,很明顯,德國人已經失去了開頭時可能得到過的東西——波羅的海一帶當地大多數居民的支持,而且同樣很明顯,他們不久將會非常需要這種支持。

1944年2月紅軍對納爾瓦戰線發動進攻的前夕,蘇聯開始了一個宣傳運動,來為「解放」波羅的海沿岸各蘇維埃共和國給世界作思想準備。就在開展這個運動的同時,蘇聯政府在2月1日作了一個不尋常的姿態。蘇聯最高蘇維埃在聽取了莫洛托夫的報告後,批准了一項措施,授權各加盟共和國成立各自的外交部和國防部。雖然這種名義上對自治的讓步並不意味著波羅的海各共和國的實際地位有多少改變,莫洛托夫的報告卻也透露了一些重要的情況。他提到了紅軍中的一些「民族兵團」,其中包括立陶宛部隊、拉脫維亞部隊和愛沙尼亞部隊。看來他們是打算用這些部隊作為「各加盟共和國兵團」的核心的。但這些部隊又是紅軍的一部分。莫洛托夫的措施宣布後沒有幾天,蘇聯報刊上就登載文章,描寫這些波羅的海國家的紅軍部隊的成就,這些部隊就是打算將來組成各該共和國武裝部隊的「骨幹」。2月7日,《泰晤士報》也刊登了一封寄自莫斯科的讀者來信,是由紅軍中的立陶宛部隊和愛沙尼亞部隊的司令員寫的,表示支持波羅的海各國1940年所執行的路線,當時它們都變成了蘇維埃共和國。1940年時波羅的海各國蘇維埃政府的領袖們,在1941年德軍入侵時轉移到了俄國,現在也參加了為蘇軍的重新佔領作思想準備的宣傳攻勢。他們對蘇聯政府在國防和外交方面給予各加盟共和國有限自治的慷慨行動大唱讚歌。莫洛托夫做上述報告時,列寧格勒前線的紅軍部隊正在納爾瓦地區發動進攻。紅軍於1944年2月2日越過愛沙尼亞邊界,到了2月13日已佔領並肅清了楚德湖東岸和納爾瓦河東岸。

這時愛沙尼亞是一片混亂和驚惶失措。大量難民從蘇聯的前德國佔領區源源不斷地涌到這個國家,加劇了普遍的混亂,同時很多愛沙尼亞人渡海逃往瑞典。難民的流入,給整個波羅的海地區的德國行政當局造成了嚴重問題,因而不得不在東普魯士為收容來自波羅的海國家和波蘭東部的大量難民作準備。

在蘇聯部隊越過邊界之前,為爭取愛沙尼亞人支持而開展的德國宣傳活動就已經活躍起來了。帝國總代表利茨曼1944年1月31日發表演說,強調戰局的嚴重以及萬一俄國人入侵時愛沙尼亞人必將面臨的命運。他對1941年時成千上萬「反蘇分子」被俄國人大量放逐的往事作了詳細的回顧。甚至在此之前一直拒絕同德國人發生任何關係的愛沙尼亞前總理烏盧奧特,現在也發表了演說,說蘇聯的佔領意味著愛沙尼亞人民的毀滅和國家的蕩然無存。1月末,當地「自治政府」首腦馬耶博士宣布總動員,獲得了熱烈的響應。從2月3日到15日,響應的人數大大超過動員名額。但是,在蘇聯攻勢開始時的一陣衝擊過去之後,俄國人很快就被趕出他們在納爾瓦河西岸的橋頭堡,而德國人的防線則有所加強,德國人對自己有能力頂住沿河一線的俄國人恢復了信心。於是對愛沙尼亞軍隊的需要不那麼迫切了,德國人也就漸漸失去了武裝他們和訓練他們的興趣。1944年4、5月間,在德國報紙上宣布發現一個大規模的愛沙尼亞地下組織之後,德國人實行了大逮捕,特別是逮捕自由職業界和知識界人士,同時對試圖從海路離開愛沙尼亞的難民則處以嚴厲的懲罰。

立陶宛處於同樣的混亂狀態。上面已經提到過,德國人在這裡花了很大勁所搞的徵兵活動幾乎沒有什麼成效,將近1943年底時,賣國賊頭子庫比利烏納斯將軍獲准建立本地的「自衛部隊」。1944年2月,愛國的立陶宛將軍波維拉斯·普列卡維齊烏斯在別人勸說下同意組織一支立陶宛人的「特別部隊」,表面上是為了防「匪」;但是,在德國人的徵兵嘗試受到那麼大的抵制之後,他招募志願人員的號召卻得到了極為熱烈的響應,因此當這個部隊還在剛開始訓練的時候,就引起了德國人的懷疑。1944年5月13日,德國人突然宣布一項決定,要把這些地方部隊編入武裝黨衛隊。普列卡維齊烏斯將軍拒絕服從,當即被黨衛隊的欣策將軍逮捕,連同他的參謀長一起被押送去德國。同時德國軍隊包圍了考那斯立陶宛軍事參謀人員的營房,殺害了很多軍官,並解除了其餘人員的武裝。立陶宛部隊和德國軍隊在馬里安波爾發生了一次衝突,在地方部隊最後被制服時,雙方都遭受了嚴重傷亡。維爾紐斯地區的幾個立陶宛營被解除了武裝,但北方帕涅韋日斯附近的其餘好幾個營則及時得到警報,帶著他們的武器和彈藥逃進了森林。德國人採取這些措施之後,又在知識分子中進行大逮捕,但是他們在立陶宛人中間徵募兵員的嘗試又一次遭到了失敗。

在每一個波羅的海國家中,對抗德國佔領的強大地下運動一直在進行著。在愛沙尼亞,德國人在發現和逮捕地下組織的許多領袖之後,隨即於1944年4、5月間發動了一個反對知識分子和自由職業者階層的運動。6月22日,「愛沙尼亞共和國全國委員會」發出號召,叫大家既抵抗俄國人也抵抗德國人。在拉脫維亞,1943年夏組織了一個「拉脫維亞地下委員會」以配合那個國家內的各項活動。1943年12月成立了一個「解放立陶宛最高秘密委員會」,它代表著一切「民主的和戰鬥的」組織,但共產黨是一個值得注意的例外。立陶宛的地下組織在五十多萬立陶宛裔美國人中有牢固的聯繫,波羅的海國家駐美各使館所散發的戰時出版物表明他們與地下運動有密切聯繫。「解放立陶宛最高委員會」不斷地宣稱,它正在為建立一個「遵循大西洋憲章所宣布的民主原則的」自由獨立的立陶宛而戰鬥。

在1944年2月對納爾瓦發動的那次攻勢之後,波羅的海各國得到了幾個月的相對平靜。紅軍「解放」波羅的海各共和國的下一步行動直到6月22日才發生,當時蘇聯突然在中央白俄羅斯戰區發動了一個多方密切配合的攻勢。德國人遭到了慘重失敗;在九個星期中,他們就失去了整個白俄羅斯、立陶宛的三分之二、近半個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的四分之一。7月中旬以前就已有一支俄國軍隊推進到拉脫維亞東部和愛沙尼亞東南部,同時另一支由巴格拉米揚將軍率領的部隊則向北推進,穿過立陶宛,進入拉脫維亞南部,象一個楔子似的幾乎一直插到了里加灣。到8月26日,戰線從塔爾土向南穿過中部拉脫維亞延伸到了雅各布城附近的德維納河,在那裡同插入在里加西南的巴格拉米揚的楔形陣地連接起來。不過,巴格拉米揚的部隊在切斷東北面的德軍之前,被德國人的反攻所擊退。北方的愛沙尼亞戰線除納爾瓦被俄國人攻佔外,相對說來比較平靜。

當俄國人向前推進時,德國人拚命向波羅的海各國的當地居民發出呼籲,向他們保證將不惜任何代價保住愛沙尼亞並堅守拉脫維亞和立陶宛的餘下部分。的確有一些德國增援部隊到來,同時,雖然在立陶宛,人們仍然抵制動員,但在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當地「自治政府」首腦為進一步徵募兵員和民工而發出的呼籲,取得了一定的成功:據斯堪的納維亞人士估計,到8月份,已有十四萬愛沙尼亞人和七萬五千名以上的拉脫維亞人在軍隊里服役。而且,地下運動的成員也在組織反對俄國人的游擊隊。在仍然是德國佔領的地區,則擠滿了難民。德國人封閉了東普魯士的邊界,不準波羅的海各國人民進去,甚至那些重新定居的德國人未經許可也不能通過。地方當局不得不在可怕的傷寒和斑疹傷寒流行的情況下應付難民問題。8月間,數以千計的波羅的海難民紛紛乘船逃往瑞典,其他一些人則開始長途跋涉,奔向東歐其他地區。

在這次立陶宛夏季戰役期間,立陶宛人和波蘭人之間歷來爭奪的維爾紐斯的問題又一次被提了出來。隨著攻勢的進展,蘇聯報紙明白表示俄國人打算把維爾紐斯交還給立陶宛人,就象他們在1939年干過的那樣,這一表態使倫敦的波蘭政府大為震怒。斯大林7月13日發布的文告,宣布佔領維爾紐斯和「解放立陶宛蘇維埃共和國的首都」,從而結束了人們的猜測。但是立陶宛人對收復維爾紐斯可能感到的任何歡慶情緒,由於維爾紐斯和考那斯附近發現了納粹的一些滅絕集中營而被沖淡。在波羅的海地區,有許多這樣的滅絕集中營,它們曾是希姆萊為滅絕德國佔領下的歐洲猶太人而設立的機構的一部分。

紅軍攻入波羅的海各共和國的一系列攻勢中的第三個行動是在1944年9月19日開始的,當時戈沃羅夫將軍指揮下的部隊對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發動了一次各兵種協同的攻擊。愛沙尼亞的德軍陣地阻擋不住這一排山倒海的攻勢,斯大林在9月22日發布的文告中宣布攻克塔林。然而,在這個城市被攻下之前,在攻擊開始後的三天當中,愛沙尼亞的愛國者發動了一次起義;他們奪取了教堂山和政府大廈,升起了愛沙尼亞國旗,宣布成立以愛國者奧托·季耶弗為總理的愛沙尼亞全國政府。這個「政府」在它發表的正式宣言中命令德國人撤離,同時呼籲俄國人尊重愛沙尼亞的獨立。這一插曲於9月22日該城落入紅軍手中時結束。在9月餘下的幾天里和10月初,紅軍正在肅清愛沙尼亞境內的殘敵,並攻佔了希烏馬島和薩烈馬島。里加仍在德國人手中。俄軍的高速挺進大大加劇了仍在德國佔領下的波羅的海地區的混亂。德國人撤退時採取了「焦土」政策,德國軍隊現已在向南移動,把極大一批波羅的海國家的難民和牲口趕在軍隊的前頭一起南下,所過之處只剩下一片荒蕪破壞了的農莊村落。

10月8日,蘇軍波羅的海戰役的第四階段開始了。紅軍部隊又發動了攻勢,目標是把德國人從他們在拉脫維亞和立陶宛剩下的陣地上趕走。斯大林在10月13日發布的文告中終於宣布攻克里加。在這之後,蘇聯軍隊向波羅的海海岸一帶繼續挺進。10月23日,白俄羅斯第三方面軍的部隊在東普魯士發動攻擊;11月6日的報道說,被切斷包圍在利巴雅和土庫姆之間庫爾蘭袋形陣地中的三十個德國師正「遭到殲滅性的打擊」。

4.蘇聯佔領下(1944年底-)的波羅的海國家

從1944年起,西方對波羅的海各蘇維埃共和國境內的事態發展,至多只能有一些極不完全的了解,因為很少可能從其他方面取得什麼消息來核對蘇聯的官方報道。除了派駐莫斯科的西方新聞記者曾於1944年8月間訪問過塔林外,蘇聯政府只讓蘇聯記者有報道這些地區事態發展的便利。毫無疑問,戰爭和德國的佔領給波羅的海各國造成了巨大的破壞。物質上的破壞在南部立陶宛特別嚴重,德國人撤退時在那一帶破壞了數以百計的農莊和村落。除塔林的電廠由於愛沙尼亞愛國者們的保護而免遭德國人破壞外,三個共和國里其他較大的城市都失去了他們的電力來源。所有車輛都被德國軍隊徵用了去,剩下來的運輸工具極少。在德國佔領時期,農產品和家畜被大量徵用,留給俄國人的幾乎沒有什麼了。住房問題甚至比羅森貝格統治下的奧斯蘭時期更為嚴重。但是,波羅的海各國蒙受的最嚴重的損失是人口的減少。除了1940-1941年間被蘇聯政府放逐一批人,後來又被德國人押送一批人到德國去從事戰時強迫勞動外,在最近這次紅軍佔領之前,又有大批難民從波羅的海各國逃到了瑞典和德國的西部地區去了。當然戰爭中死去的也很多。

蘇聯取得了這三個波羅的海國家,就使它的西部邊界的戰略地位發生了重大變化。現在蘇聯政府在塔林有了一個海軍基地,同芬蘭波卡拉半島上那個租讓給它的海軍基地正好隔海相對,從而有效地控制了芬蘭灣。俄國的波羅的海海岸線,戰前只限於列寧格勒地區,現在延伸到了東普魯士,把帕爾迪斯基、里加、利巴雅、克來彼達和哥尼斯堡等一些港口都包括在內。對俄國人來說,敵人利用西方化了的波羅的海各國居民來作為反蘇陰謀工具的危險已不再存在。

1945年7月《真理報》上發表一篇文章,就波羅的海各共和國併入蘇聯一事說明了蘇聯的觀點。文章說,戰前這三個「資產階級」國家實際上並不是獨立的。相反地,它們成了資本主義大國的農業附庸,因而陷入了「貧窮的困境,愈陷愈深」。1940-1941年蘇聯第一次掌管時期,這些共和國才開始了一個嶄新的時代。那時它們獲得了「真正的」獨立,這種獨立是以蘇聯的武裝力量為後盾的。它們不再有可能成為人們進攻蘇聯的「跳板」了。這第一次掌管時期由於德國人的入侵而中斷,但是同紅軍並肩戰鬥的波羅的海各國部隊及時地趕走了德國人。蘇維埃立陶宛傳統上的首都維爾紐斯和它的海港克來彼達,重又回到了祖國的懷抱。這篇文章接著還說,現在這三個共和國正在蘇聯的幫助下致力於建立自己的新生活。蘇聯政府不讓任何外界人士看到波羅的海各蘇維埃共和國內正在創建的那種「光輝的新世界」,可能是很有其理由的。西方對這些波羅的海國家的戰前面貌記憶猶新,知道這些國家的人對蘇聯的政治經濟觀點很少好感。那些最沒有好感的,已有一部分在德國人入侵以前就被流放出去了,但這還僅僅是觸及表面。1944年8月獲准去塔林訪問的英美記者團瞥見了屏幕後面的一些情況,雖然他們回莫斯科後所寫的報道是受到新聞檢查的,但其中有一個記者回到倫敦就發表了他的全部報道。據他說,整個記者團得到的印象是一致的,足以形成一幅相當完整的圖景,表明塔林的愛沙尼亞人是「真正嚇呆了的」,「他們鄙視俄國人,又怕俄國人」。而按照俄國人的說法,也就是這些愛沙尼亞人在1940年夏天「自動地要求」加入蘇聯。

波羅的海各共和國被蘇聯「解放」之後,在德國人入侵前一度放慢了步伐的國有化和集體化政策又恢復了。最初據稱,蘇維埃領導人從過去的錯誤中吸取了教訓,現在贊成較為漸進的變革。據愛沙尼亞蘇維埃共和國人民委員會主席阿諾德·韋梅爾說,土地將再度分配,但不立即強制實行集體化。工業將實行國有化,但僱工少於十人的小型工業容許私人經營。大學按照蘇聯的方針進行了改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概念成了教育的基礎。開始實行五年計劃,以提高各共和國的工業化水平。根據蘇聯官方材料,1945年和1946年的發展重點,在愛沙尼亞是頁岩油、紡織品和魚類罐頭等工業,在拉脫維亞是金屬產品如鐵路車輛等,在立陶宛則是燃料工業、工具和某些日用消費品。

儘管缺乏可靠的情報,有跡象表明,蘇聯政府在同波羅的海各族人民的關係上遇到了一些麻煩。被包圍在庫爾蘭袋形陣地里的德軍在1945年還堅持了好幾個月,而且據蘇聯的一些文章證實,這還不是抵抗的唯一方面。雖然波羅的海國家的逃亡者和他們在國外出版的書報上的一些誇張說法還沒有得到證實,蘇聯出版物卻偶而間接透露出仍然有一些反對佔領國當局的游擊運動存在。但很明顯,蘇聯政府正在繼續推行其由來已久的把蘇聯邊疆各共和國中的「不可靠分子」遷移到蘇聯內地去的政策。在德國人入侵之前曾經使波羅的海地區各族人民深感恐怖的這種「流放」,現仍在繼續進行,同時,原來住在蘇聯其他地區的一些家庭則被遷到波羅的海各國重新定居。

當蘇聯政府把維爾紐斯和克來彼達交還給立陶宛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時,它是試圖以此消除立陶宛人和波蘭人之間少數民族糾紛的根子。蘇聯又一次用出其不意的、大規模遷移人口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1944年9月22日,立陶宛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政府和波蘭民族解放委員會簽署了一個協定,規定「立陶宛族居民撤離波蘭領土,波蘭公民撤離立陶宛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領土」。撤離將「在完全自願的基礎上」進行。此外,在1945年波茨坦會議上達成了「在等待和會最後決定領土問題期間」,把東普魯士的哥尼斯堡地區移交給蘇聯的「原則性」協議之後,也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蘇聯的易地定居政策這時就推廣到了這一地區;1945年秋,塔斯社宣布,已有一千七百戶人家從明斯克、莫吉廖夫和其他白俄羅斯地區的集體農莊遷來,定居在前哥尼斯堡、現在改稱加里寧格勒的這個地區里。

5.西方國家對波羅的海各蘇維埃共和國的承認問題

1944年初,當紅軍逼近三個波羅的海國家的邊界時,三國的政治地位問題又一次突然引起了各大國的關注。直到戰爭的這一階段為止,三大國總算有可能避免了在討論蘇聯邊界地區時所無法避免的原則衝突。戰時反對共同敵人的有效合作曾經是壓倒一切的當務之急;但是這種實際需要,即使在它最令人鼓舞的時刻,也沒有能掩蓋蘇聯政府和美國政府,在對待蘇聯西部邊界以外的、在1939年前曾經是一些獨立國家的地區的命運方面所持態度的根本分歧(英國政府的態度不大明確,並隨情況的變化而變化)。

1940年7月23日,美國副國務卿薩姆納·韋爾斯表明了美國政府的官方態度。他當時堅定地宣稱美國人民反對「掠奪活動」,不管這些活動是通過「使用武力還是以武力相威脅」來實現的。英國政府表明的立場沒有這樣明確,但也不承認這些新的蘇維埃共和國。三個波羅的海國家合法政府的外交代表在英國繼續享有外交官身分,而且在當時看來,英國的態度同韋爾斯所表明的美國的態度相類似。1941年8月,羅斯福和丘吉爾在大西洋憲章中重申他們堅持丘吉爾在1940年9月宣布的原則。1941年9月,蘇聯政府通過其駐英大使告知各盟國說,他們同意這個憲章的基本原則;但人們很快就看清楚,這並不意味著俄國人對波羅的海國家的態度有任何改變。

從1940年8月3日、4日和6日蘇聯最高蘇維埃宣布這三國正式併入蘇聯的那一天起,蘇聯政府就把它們當作蘇聯的加盟共和國看待了;隨著戰事的發展,蘇聯領導人無意失去這些新增加的領土,這一點愈來愈明顯。早在1941年12月艾登在莫斯科時,斯大林就詳細陳述了蘇聯在領土方面的目標,其中包括戰後把波羅的海沿岸各共和國重新歸入蘇聯這一特別迫切的要求。但在戰爭的關鍵階段不能讓盟國間的合作受到損害,因此在1942年和1943年,羅斯福和丘吉爾都決心迴避這類有爭議的問題,希望能夠把解決這個問題的嘗試推遲到德國戰敗之後,到那時他們可以在和會上提出來。到了1944年11月,紅軍再度佔領了波羅的海沿岸各國。當紅軍正在向前推進時,俄國的盟國沒有時間去爭論這些國家的地位問題。直到50年代,美英兩國政府的官方態度仍然認為這幾個新「解放的」蘇維埃共和國的政治地位尚未確定。

美國方面,對薩姆納·韋爾斯1940年所作的聲明既沒有收回過,也沒有否認過,雖然美國對1940年夏天這些事態發展所持的態度,在盟國緊密合作時期已經顯示出稍有改變了。羅斯福在給斯大林的聲明中甚至暗示在戰後締結和約時將不能不考慮到俄國要保證其西部邊界安全的願望。可是在這三個國家重被佔領之後,國務院發言人一再指出,美國政府對這幾個新成立的蘇維埃共和國既沒有給予事實上的承認,也沒有給予法律上的承認,這些波羅的海國家仍然被正式看作是獨立的國家。1945年10月,當法官傑克遜先生代表美國政府在紐倫堡簽字於那份提到「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和立陶宛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對德國主要戰犯起訴書時,他向其他幾位起訴人發了一封信,說明他的簽字並不意味著美國政府承認波羅的海國家是蘇維埃共和國。

1945年8月2日波茨坦會議公報發表後,美國官方態度有一些含糊。在波茨坦達成的協議的第五部分中,美國和英國政府暫時承認蘇聯的邊界如下:從波羅的海向東,在哥尼斯堡以南穿過東普魯士,到東普魯士、立陶宛和波蘭邊界線的匯合點。雖然協議只是在和約最終締結之前有效,但杜魯門和艾德禮公開表示過他們將「在和會上支持這次會議的建議」。承認蘇聯的「西部邊界」經過哥尼斯堡以南,那就意味著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和立陶宛是包括在蘇聯的領土範圍以內了。

英國的政策則採取了不同的路線。正如我們在上面已經提到的,在1940年7、8月間波羅的海沿岸各國被併入蘇聯之後,英國政府未加評論,只是不予承認。然而,據後來證實,1940年10月22日,英國政府曾通過其駐蘇大使斯塔福德·克里普斯爵士向蘇聯政府提出一項建議,除別的事情外,英政府表示願意對蘇聯的合併波羅的海國家給予事實上的承認,以換取俄國人在戰爭中保持中立。雖然這個建議沒有得到什麼結果,但它後來被透露出來,卻有助於澄清英國在此後一段時期中對這個地區的政策,它使蘇聯政府在1942年堅持要英國承認波羅的海沿岸各蘇維埃共和國作為締結英蘇條約的先決條件這一要求有了份量。它也有助於說明為什麼蘇聯政府「以那是俄國和英國之間的事為理由」拒絕同美國人討論這個問題。可是,克里普斯出使蘇聯時,英國正孤軍同德國作戰,當時的情況與後來「大聯盟」時期大不相同,在後來這一時期中,英國政府為了保持與美國的良好關係,設法避免正式承認波羅的海地區和俄國邊界的其他地區所發生的領土變更。1942年5月26日,英蘇條約簽署後,獨立的波羅的海國家派駐在英國的外交代表的身分有了變化。在1942年8月間公布的一份外交人員名單中,這三位外交官不再被列為官方任命的外交使節,而只是列為「本人被給予一定禮遇和認可」的個人。除此以外,在1944年初以前,英美兩國對波羅的海地區的官方政策一直沒有什麼明顯的差別。1944年2月22日,丘吉爾在下院的一次演說中宣稱英國政府接受寇松線為蘇聯的西部邊界時,就是間接地表示英國不大會反對俄國控制波羅的海地區了。如果英國支持把兩次大戰之間的波蘭東部地區再度併入蘇聯,那末,似乎可以推論它至少暫時不會反對在波羅的海地區恢復1940年的邊界。的確,在1945年和1946年間逐步顯示出,英國政府已在事實上承認波羅的海沿岸各蘇維埃共和國為蘇聯的加盟共和國,不過未給予法律上的承認。

但是,在處理波羅的海國家難民問題時,英國政府同美國政府站在一起反對俄國人的要求。盟國間簽訂過一項相互遣返對方公民的協定,戰爭結束後,蘇聯政府聲稱那些逃入西德的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和立陶宛難民是蘇聯的公民。當蘇聯施加壓力要求把他們送回去時,英國人和美國人拒絕遣返那些不願回故國的人。1946年3月,美國政府把遣返協定解釋為只適用於那些「既是公民又確實是在1939年9月1日那一天定居在蘇聯的人」。

波羅的海各蘇維埃共和國的地位問題,在1946年7月和8月舉行的巴黎和會上被提了出來,而且在這次會議上,美英兩國代表都採取了聽之任之的政策。蘇聯代表帶著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和立陶宛三個蘇維埃共和國的代表一起出席會議,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反對。後來,他們甚至被允許參加辯論。正如一位記者在當時指出的,可以認為這是蘇聯政府一次外交上的勝利,它也許可以被解釋為美國人和英國人默認蘇聯政府的論點。然而,在1946年末的幾個月中,美國政府和蘇聯政府之間在承認前波羅的海各共和國外交代表的問題上,繼續發生麻煩。代表1939年以前的立陶宛的那位「大使」在華盛頓被邀出席了一次正式外交活動之後,《真理報》上登載了一篇文章,批評美國國務院有「愛好政治殭屍之癖」。到了1946年末,已很明顯,在可以預見的將來,波羅的海國家是不會有可能再成為獨立國家的了。


民族仇恨與中日有過之而不及。


波羅的海三國的成形時期是漢薩同盟時代,由漢薩同盟的海運帶動繁榮的,所以三國天然對德國有親近感

了解了這一點,就知道為啥三國對俄羅斯的行為反感了


波羅的海三國為何如此痛恨蘇聯 蘇聯到底對這三國做了什麼?

1939年,蘇聯強迫波羅的海三國簽訂雙邊互助條約,允許蘇聯在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的土地上建立軍事基地。1940年,蘇聯乾脆直接軍事佔領三國。先是指責三國陰謀反對蘇聯,然後對三國下達最後通牒。面對蘇聯強大的軍事壓力,弱小的三國不得不屈服,允許蘇聯紅軍暢通無阻的進入。

蘇聯紅軍進入愛沙尼亞

愛沙尼亞

在蘇聯佔領期間,數萬愛沙尼亞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亞和哈薩克。流放前沒有事先宣布,人們只有晚上的幾個小時時間來收拾東西,然後被鐵路悶罐車運到遠東。被蘇聯流放、逮捕、殺害的愛沙尼亞人超過6萬,占整個國家總人口的6%。

蘇聯紅軍進入愛沙尼亞

1941年,為了執行斯大林的焦土政策,蘇聯西部地區成立了破壞營。在愛沙尼亞,破壞營殺害了數千平民,包括婦女和兒童。一個男孩因為在學校里升起愛沙尼亞國旗,手被打成骨折。1941年8月,破壞營還殺害了好幾個村莊的農民。破壞營的暴行激起了反抗,數萬當地人組成「森林兄弟」武裝來保護自己。

拉脫維亞

1940年6月17日,蘇聯強佔拉脫維亞,並在21日舉行了只有一個黨派的非法選舉,選舉結果表明「拉脫維亞自願加入蘇聯」。8月5日,拉脫維亞正式成為蘇聯的一部分。8月25日,所有拉脫維亞人被成為蘇聯公民。

蘇聯紅軍進入拉脫維亞首都里加

1941年6月,數千拉脫維亞人被塞進悶罐車,送往西伯利亞,投入死亡營。該命令是由莫斯科最高當局授權蘇聯佔領軍執行的。蘇聯佔領軍還在拉脫維亞大肆進行逮捕、搜索、沒收財產。

立陶宛

蘇聯紅軍在1940年6月15日侵入立陶宛,破壞了整個國家的經濟,壓制當地傳統文化。1940年到1941年,數千立陶宛人被逮捕,幾百名政治犯被處決,超過17000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亞。1944年,蘇聯從德國手裡重新佔領立陶宛後,處決了數千抵抗分子和幫助他們的平民。還有30萬立陶宛人被流放或者投入監獄。據估計,整個蘇聯佔領期間,立陶宛損失了78萬人口。

從1944年到1953年,至少14000立陶宛人死在蘇聯的勞改營和監獄裡。1945年到1958年,20000流放者死亡,其中包括5000兒童。

波羅的海三國加入北約

1980年代末,波羅的海三國、美國、歐洲議會一致認為蘇聯對波羅的海三國的入侵和佔領是非法的。蘇聯解體後,俄羅斯從1993年起開始從波羅的海三國撤軍。直到1999年,隨著拉脫維亞一個俄羅斯雷達站的關閉,最後一個俄羅斯士兵才離開波羅的海國家的土地。2002年,波羅的海三國終於如願以償,成功加入北約,徹底的擺脫了俄羅斯。


國小力小,地處平原,沒辦法防禦!國家又是富裕的流油,誰不喜歡吃小蜜桃?但是,小蜜桃有選擇權是,當然立刻遠離大灰熊,越遠越好!


其實本質就是一個字:利益,世界各國的歷史,從來都是為了政治服務

在國家利益面前,任何歷史仇恨都是狗屁。只要利益相同,兩個國家哪怕昨天還在爆發戰爭,第二天就可以停火結盟,大談友誼。

如今的波羅的海三國反俄,本質是搭上了歐盟,北約(就是美帝)的大腿,外加俄羅斯失勢,可以說是一種納投名狀的意思。如果有一天,美國衰退,歐盟解體或者拋棄三國,俄羅斯再度崛起,這三個國家第二天就可以上門對俄羅斯總統說「X俄友誼萬古長存」。然後再度反攻倒算(當然是對這些如今他們成為英雄的人反攻倒算)

同樣,中日韓同理,小國的悲哀。


如同面對楚國的隨國。


人種民族宗教千年鬥爭

立陶宛、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三個民族同俄羅斯人在族源、語言、宗教和歷史文化傳統方面,也都存在相當大的差距,他們從邈遠的古代起,就世居這塊土地,創造和發展了自己獨特的文化。關於其歷史活動的最早記載,來自公元初年羅馬歷史學家塔西佗的著作,他提到波羅的海東岸的居民埃斯提人,據說是立陶宛人(一說愛沙尼亞人)的祖先,也提到了當地的海岸盛產琥珀

以民族背景而論,立陶宛、拉脫維亞人頗近,屬波羅的人,語言為印歐語系波羅的語族,是一種頗為獨特的語言,目前世界上也就僅此二例。愛沙尼亞人則屬烏拉爾語系芬蘭烏戈爾語族的民族,同居於芬蘭灣之北的芬蘭人有親緣關係。與之相比,俄羅斯人的語言、宗教就完全不同了,俄語屬印歐語系斯拉夫語族,宗教上接受的是拜占庭帝國的影響,崇奉東正教。立陶宛人皈依天主教,受波蘭之濡染;愛沙尼亞人信奉基督新教的路德宗,拉脫維亞人亦多為新教徒,也有部分天主教徒。由於宗教信仰的差異,立、拉、愛三國的文字,都是採用拉丁字母作為基礎的,不同於俄語的斯拉夫字母。波羅的海三國文明的起步儘管頗遲,但12、13世紀之後,接觸最多的主要還是來自西方的影響,諸如貿易、航海、城市的建立、宗教的傳布和拉丁字母的接納,里加、塔林這樣的城市,還參加了以德國為核心的漢薩同盟的商業活動。立陶宛人差不多可作為歐洲大陸最後皈依基督教的民族之一,但迎頭相遇的畢竟已是天主教影響。

從歷史際遇來看,中世紀至近代一段,拉脫維亞、愛沙尼亞似更密切,立陶宛另成一家;進入現代後,則三家逐漸趨同,利益、共性也多。耐人尋味的是,波羅的海沿岸民族同當時尚逐鹿於東歐內陸大平原上的俄羅斯人,反而交往有限,俄羅斯人那時控制的土地,除芬蘭灣盡頭一隅外,幾乎沒有同海相連的。造成這種阻隔的原因,或許是緣於廣袤的森林、沼澤和荒原等自然地理條件。

13世紀初,以德意志人為主的寶劍騎士團侵入波羅的海東岸,德意志的商人、傳教士也接踵而來,當時這一帶被稱為立沃尼亞。1201年,立沃尼亞主教阿爾伯特在道加瓦河口始建里加要塞。1219年開始,丹麥國王瓦爾德馬二世出征今愛沙尼亞一帶,在芬蘭灣南岸建立列維里(即今塔林)要塞。所以,今拉脫維亞首都里加、愛沙尼亞首都塔林的城市本身,就是由當初來自德國和丹麥的勢力創建的

這一時期,瑞典人也開始入據波羅的海東岸的北部,德意志的寶劍騎士團改組為立沃尼亞騎士團。1240、1242年,瑞典和德意志在其東面一帶同俄國發生了猛烈衝突,分別在涅瓦河與楚德湖被俄羅斯的諾夫哥羅德大公亞歷山大·涅夫斯基擊敗。不過,此時俄國的勢力範圍尚不足以深入波羅的海沿岸地區。即使16世紀沙皇伊凡四世發起立沃尼亞戰爭(1558—1583),最終在歐洲列強的干預下也僅落一得而復失、悻悻退兵的結局。

立陶宛的崛起,是當時波羅的海沿岸的一樁大事,頗令人矚目。約1240年前後,立陶宛人諸部落在大公明多夫格統領下實現統一,形成雄踞一方的立陶宛大公國。14世紀中葉格迪米納斯大公當政,立陶宛日趨隆興,疆域最大曾南抵黑海之濱。14世紀末,雅蓋洛任大公時,國勢極盛。1385年,雅蓋洛娶波蘭公主雅德維加為妻,雙方簽訂《克列沃聯合條約》,次年雅蓋洛兼任波蘭國王,兩國合併。波蘭與立陶宛的聯合,使之成為當時中東歐的一大強邦,1410年在格倫瓦爾德大破德意志人的條頓騎士團,是役遂成波蘭千古傳頌的偉大史詩。1569年,立陶宛與波蘭在盧布林再訂新的盟約,史稱「盧布林聯合」,正式建立波蘭-立陶宛王國。在文化上,立陶宛受波蘭推動,也獲得很大進步。1579年,東歐地區最早的大學之一維爾紐斯大學創立。這也是前蘇聯境內的第一所高等學府

波羅的海沿岸地區政治地圖發生根本性改變,一直要到17、18世紀。立沃尼亞騎士團解散後,北部地區相繼出現過庫爾蘭公國、澤姆加爾公國,曾為波蘭-立陶宛的附庸國。但隨著18世紀上半葉俄國-瑞典北方戰爭(1700—1721)局勢的逆轉,俄國對立沃尼亞大部分的佔據,庫爾蘭遂為俄羅斯帝國所臣服。彼得大帝通過1721年的《尼施塔特條約》,奪占今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及芬蘭灣沿岸,永久性地取得了波羅的海出海口。1772、1793、1795年俄、普、奧三次瓜分波蘭之後,立陶宛大公國的領土便成為俄國版圖的一部分。

可見,沙皇俄國對波羅的海沿岸地區的佔領,是到了18世紀末才最終實現的,波羅的海沿岸並非俄國固有的領土,而是沙皇專制政權軍事外交政策的獵獲物。

對這些具有鮮明歷史文化傳統的民族來說,不甘忍受沙俄的長期殖民統治,謀求獨立自主,是理所當然的。當1917年俄國二月革命的風暴將羅曼諾夫王朝的皇冠卷落在地時,帝國版圖內很多被壓迫民族紛紛宣布脫離俄國獨立。不光波蘭、芬蘭等國,波羅的海沿岸三國也迅即起而掙脫鎖鏈。1917年9月,立陶宛人在維爾紐斯率先決定成立國民議會(塔里巴),要求脫離俄國獨立。同年10月,拉脫維亞人也組成其國民議會。11月,愛沙尼亞人利用彼得格勒發生布爾什維克革命之機宣布獨立。由於當時尚處大戰期間,波羅的海沿岸還存在不少德國佔領軍,又有蘇俄紅軍與白衛軍,多重勢力交錯進退。波羅的海民族主義力量利用這一權力更迭、轉移的複雜局面,藉助德國和協約國的支持,同蘇俄政權展開較量,也排除了其他干涉勢力。在西方的史學體系和立、拉、愛本國史中,將此分別稱作三場「獨立戰爭」

1918年2月,立陶宛正式宣布獨立後,德國予以承認,並將蘇俄人員逐出。同年11月大戰結束,德國戰敗退出後,蘇俄復捲土重來,1919年1月佔領其都維爾紐斯。波蘭支持立陶宛將蘇俄勢力趕出維爾紐斯的行動,引發了隨後的蘇波戰爭。1920年7月蘇立停戰訂立《莫斯科條約》,立陶宛的獨立地位才獲蘇俄確認。拉脫維亞的獨立戰爭略晚,始於1919年1月蘇俄的入侵和對里加的佔領。同年3月,拉脫維亞人與駐此的德軍合力,迫使蘇俄從里加撤軍。1920年8月,蘇拉簽訂《里加和約》,蘇聯承認拉脫維亞的獨立主權。愛沙尼亞宣布獨立後,蘇俄也隨即派兵入境。1917年12月德軍佔領愛沙尼亞。儘管通過蘇德《布列斯特和約》,迫使蘇俄承諾放棄立、拉、愛三國,但1918年末德國退出戰爭、條約廢除之後,蘇俄又再次侵入愛沙尼亞。愛沙尼亞人進行了頑強抗擊,後在英國艦隊支援下,在1919年1月逐出蘇俄軍。1920年2月,蘇愛訂立《塔爾圖和約》,正式承認愛沙尼亞獨立。

一次大戰和俄國革命,不啻為波羅的海沿岸民族提供了一次重大選擇的歷史機遇,經過幾年的反覆震蕩、博弈,終於還是贏得獨立,分別成立了各自歷史上的第一共和國,並在國際上獲得確認。列寧曾將蘇愛《塔爾圖和約》稱作是在西方對蘇俄築起的一堵外交孤立和經濟封鎖的牆上打開的「一扇通歐洲的窗戶」。這番話雖不乏當時特定歷史環境的制約,蘇俄同有關各方實力對比、消長的現實考量,但就三國而言,終究還是作出了政治承認的姿態,日後也迅速建立起相應的外交關係。應該說,整個二三十年代波羅的海沿岸的政治格局,大體還是穩定、正常的,三國對蘇關係的全面惡化和人心驟變,仍離不開20年後斯大林赤裸裸的吞併之舉。

30年代末,歐洲上空戰雲密布,希特勒揮舞條頓劍正四處進逼。各大國為確保自身利益,紛紛尋求盟友,以便組織起足以抗衡敵對勢力的安全體系。波羅的海三小國獨特的地緣政治位置,使之既受德國一再的恣意敲詐,也成為蘇聯試圖組建的以其為核心的集體安全體系拉攏的對象,這種「夾縫裡求生存」的處境,使其竭力在蘇德兩強之間保持中立,而又往往慌忙難以得兼。

1939年8月23日,臭名昭著的《蘇德互不侵犯條約》在莫斯科簽訂,後來披露的密約規定,波羅的海三國已被希特勒私相授受,劃入蘇聯的勢力範圍。9月1日德軍突襲波蘭,大戰爆發之後,蘇軍亦趁機開入波蘭,進佔當年蘇波戰爭時丟失的西烏克蘭、西白俄羅斯。隨後,蘇聯以外交照會逼迫愛、拉、立,與之相繼訂立「互助條約」,允許蘇聯入境駐兵。在戰端已開,緊鑼密鼓形勢的催逼下,波羅的海三小國除違心接受軍事「保護」的現實,投懷送抱之外,確也別無良策。蘇軍進駐波羅的海沿岸,為構築應對希特勒的戰線跨出一大步,實際上也確實給翌年隨之而來的合併埋下了伏筆。

1940年5、6月間,德國繼侵佔丹麥、挪威後,急起猛攻比利時、荷蘭、盧森堡、法國,橫掃西歐。蘇聯深為局勢所憂,仍通過波羅的海三國政府來間接控制這塊戰略要地,已顯得礙手礙腳,於是決定加快直接吞併的步伐。

5月25日,蘇聯政府突然照會立陶宛駐蘇公使,以幾名駐立蘇聯軍人失蹤為由,提出強烈抗議,暗示將採取其他步驟。6月14日,巴黎陷落當日,莫洛托夫召見正在莫斯科訪問的立陶宛外長,要求逮捕其內政部長、政治警察署長等「反蘇禍首」,立即組成親蘇政府,保證蘇軍能在該國領土上「自由通行」,並限定次日答覆。6月16日,蘇方也同時向拉、愛兩國提出類似內容的最後通牒。三國政府被迫宣布接受,隨即內閣亦告辭職。與此同時,大批蘇軍和坦克源源不斷開入三國首都及其他要衝地帶。此次約有50萬蘇軍湧入,加上原已駐紮的20萬部隊,數額驚人,遠超三國原有軍隊的總和。

根據90年代西方媒體的一則報道,6月14日在愛沙尼亞沿海曾發生一起芬蘭民航機遭蘇軍戰鬥機攔擊事件,芬蘭飛機迫降海面後,又遭及時趕來的蘇聯潛艇機槍的射擊。蘇軍人員登機奪獲乘客中一名法國外交信使的兩隻公文皮包,最後仍將機組和乘客全部9人槍殺而去。此事的發生,恰在6月16日蘇軍進兵波羅的海沿岸國家的前兩天。據說,早在案發前五天的6月9日,蘇聯波羅的海艦隊司令就接獲蘇聯國防人民委員鐵木辛哥的命令,要他自6月12日起做好拿下波羅的海諸國的戰鬥準備,並可出動戰鬥機攔截拉、愛與芬蘭、瑞典之間的飛行聯絡。

6月16日立陶宛總統斯梅托納逃亡國外,總理梅爾基斯代行總統職位,擬由立軍總司令組閣,被蘇方一口回拒。蘇聯副外交人民委員隨後飛抵維爾紐斯,就時局和新政府事宜進行緊急磋商。在蘇方干預下,次日成立了立陶宛的親蘇新內閣。6月20、21日,拉脫維亞、愛沙尼亞同樣背景的新政府成立。不久,拉、愛總統烏爾曼尼斯、帕茨被捕,押赴蘇聯,幾年後死於流放地。7月14、15日,波羅的海三國舉行大選,三國「人民陣線」同時大獲全勝。17日,蘇軍開入後一直常駐三國首都的蘇聯政府代表日丹諾夫、維辛斯基和狄康索諾夫在塔林會晤。7月21、22日,三國立法機關分別通過了各自重建蘇維埃政權,要求加入蘇聯的決議。8月初,蘇聯最高蘇維埃通過決議接納三國為加盟共和國。

無獨有偶的是,這一期間蘇聯還以同樣手法炮製出了另外兩個孿生兄弟,這就是:同年3月,蘇聯通過蘇芬戰爭從芬蘭手中強行割佔大片領土而組建起來的卡累利阿-芬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1956年後降格為自治共和國);6月,逼迫羅馬尼亞割讓比薩拉比亞,在此基礎上形成的摩爾達維亞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就這樣,1940年短短的幾個月內,斯大林藉助軍事外交手段,使蘇聯驟然凈添了5個加盟共和國。其中的波羅的海三國,原本就是獨立完整的主權國家,且為全蘇所有加盟共和國中經濟文化發展程度最高的。

儘管蘇聯由此構築起「東方戰線」,實際上卻未發揮多少功效,阻滯德軍侵略的目的並沒有達成。1941年6月22日,希特勒對蘇不宣而戰,旬日之間攻取蘇聯西部大片領土,波羅的海沿岸三國也迅速淪陷,直至1944年蘇軍反攻,才又重新奪回。

德國佔領期間,一些立陶宛人、拉脫維亞人、愛沙尼亞人將德國人視作擺脫蘇維埃桎梏、恢復民族國家的「解放者」,同佔領軍合作。歷史的另一側面,我們過去往往知之甚少。其實,這種複雜局面的形成不難理解。戰前斯大林的對外強權政治和民族沙文主義作派,傷害了一些周邊鄰邦,把他們實際上推至希特勒一方,成為其盟友,像芬蘭、羅馬尼亞等。而蘇聯在國內施行的強制農業集體化、大俄羅斯主義和政治清洗一類政策,更招致各族民眾許多人的反感,這也是造成戰時蘇聯大量發生親德「附敵」事件的重要原因。車臣人、卡爾梅克人等11個少數民族被集體流送西伯利亞和中亞的懲罰之舉,早已為世人熟知,而類似的冤冤相報悲劇在一部分烏克蘭人及波羅的海民族中同樣也不鮮見。這裡既有由來已久的波羅的海諸族對大俄羅斯主義的疑懼,更有強行吞併後蘇聯政策偏差所釀就的嚴重對立。這樣的民族矛盾現象,不是黑白立見,一句「俄奸」或「蘇奸」的罵詞所能概括的。當時三國的年輕人中,既有參加蘇聯紅軍的,也有站在蘇維埃政權對立面,協助德軍作戰的。愛沙尼亞人迄今仍不諱言,當初他們很多人的親德反俄。從1940年併入蘇聯初期起,至蘇德戰爭爆發的不滿一年內,波羅的海三國就已經開始了蘇聯當局主導的政治清算運動,許多被視作「敵對分子」或可疑對象的人遭到拘捕、流放和處決,僅拉脫維亞一國就有3.4萬人。戰前即起的緊張態勢,無疑給隨之而來的戰時關係投下了陰影。

波羅的海地區雖非蘇德戰爭的主戰場,卻依然承受了極其慘重的破壞和犧牲,死亡人口包括了敵對雙方的虐殺、對本地猶太人的屠戮,還有蘇軍反攻後的對蘇作戰陣亡者。譬如愛沙尼亞人中就有由退伍老兵組成的「森林兄弟」游擊隊,抵抗蘇軍直至1950年代初期。整個二戰期間,愛沙尼亞的傷亡人數估計約佔其全部人口的25%,戰爭和佔領期間死亡的即有9萬人,對這個僅有100萬人口的小國來說,已近10%。立陶宛較大,人口300萬,但二戰總體損失竟有78萬人。拉脫維亞的死亡人數也在20萬以上,占其200萬總人口的1/10。蘇聯吞併和戰爭期間,拉脫維亞各地還有大約12萬至30多萬民眾曾被迫逃往德國、瑞典。1944年蘇軍重返波羅的海三國後,相繼發生了本地人組織游擊隊武裝抗擊蘇聯政權的事,立陶宛就有約10萬人加入,估計有3萬人被殺。逮捕、放逐西伯利亞和偏遠地域勞改營的,就更多了。戰後蘇聯在波羅的海地區普遍開展農業集體化、蘇維埃化政策,在原本西方化程度頗深的波羅的海地區推行這樣的激進政策,勢必會進一步加劇同這些民族群眾的矛盾。僅1949年春,就有4.3萬拉脫維亞人被驅至西伯利亞。據估計,從1940年吞併至1953年斯大林死後鎮壓政策終止,整個波羅的海三國被流放的大概有20多萬人。對三個全部人口相加不過600萬的小國來說,流放人數的比例也堪為世所罕見的了。

從戰前被蘇聯吞併,到戰時、戰後的輾轉反覆,波羅的海沿岸國家由此收穫的只是一份死亡通知

蘇聯強佔波羅的海三國:都是波蘭潛艇惹的禍

1939年9月1日,蓄謀已久的德國突然閃擊波蘭,位於波蘭東北方向的波羅的海沿岸國家愛沙尼亞立即關閉了通向波蘭的國境,隨後宣布中立。然而,9月中旬一艘在愛沙尼亞港口休整的波蘭潛艇被扣留後又神秘地逃脫了,這一偶然事件恰恰給早已虎視眈眈的蘇聯提供了最好的借口,這個中立小國最終也沒能逃脫大國政治鬥爭犧牲品的悲慘命運。

誤診埋下的禍根

1939年2月,就在戰爭爆發前七個月,波蘭海軍從荷蘭正式接收了一艘新型潛艇,並命名為「雄鷹」號(波蘭語意為雄鷹,也被音譯為「奧澤爾」號)。波蘭1936年向荷蘭訂購了兩艘該型潛艇,另外一艘被命名為「兀鷲」號。當時為了建造這兩艘潛艇,波蘭甚至舉行了全國募捐來籌措所需資金。「雄鷹」號水下排水量為1473噸,水上航速為20節,武器主要包括:20枚直徑為550毫米口徑的魚雷(其中6枚裝填在魚雷發射管內)、一門105毫米口徑火炮、兩門40毫米口徑防空炮、兩挺艦載機槍,總計搭載60名乘員。戰爭爆發伊始,「雄鷹」號便被部署在格但斯克海峽擔負作戰任務。9月4日,潛艇空氣壓縮機的管道系統出現故障,潛艇需要前往瑞典南部哥得蘭島進行維修。但是禍不單行,正在行進中的「雄鷹」號又碰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潛艇指揮官科洛茨科夫斯基此時得了重病,艇上的醫生懷疑艇長得了傷寒,而且會傳染給所有人。9月12日,他們最後決定改道前往愛沙尼亞首都塔林為艇長求醫。9月14日晚,他們趕到了塔林,第二天早上艇長被送到了醫院,最後被確診為疲勞過度,而非傷寒。重病中的艇長隨後便留在塔林醫院中靜養,從此再也未能登上他的潛艇。隨艇醫生的誤診不但影響了這位艇長後來的命運,也為愛沙尼亞招來了大禍……

波蘭潛艇到來的消息傳到了塔林的德國大使館,德國大使立即約見塔林官員要求立即扣留「雄鷹」號。這一情報傳到「雄鷹」號後,雖然艇長還在醫院就診,但艇員們還是決定立即啟航離開塔林,但不巧的是:9月15日白天德國貨船「塔拉塔」號剛好從塔林出發前往德國,因此「雄鷹」號無法立即啟航逃離。(根據國際法規定,雙方交戰國船隻如果從同一中立國港口出發,那麼前後時間間隔不能少於24個小時。)滯留在港內的「雄鷹」號被迫又等了整整一天,最終還是被愛沙尼亞當局扣留了。

時任愛沙尼亞軍隊總司令的約翰?拉伊多內將軍主持召開了特別會議,商討如何處置波蘭潛艇一事,最後決定拆卸潛艇上的魚雷、彈藥和火炮尾閂,沒收艇上的海圖及導航設備, 所有艇員也要被囚禁在沿岸的兵營內。9月16日,還不放心的愛沙尼亞當局又下令抽取潛艇上的燃油。隨後愛沙尼亞的報紙向外界報道了愛沙尼亞扣留波蘭潛艇一事。

逃離塔林

不過,愛沙尼亞當局採取的保安措施卻異常疏忽,潛艇只有兩名愛沙尼亞哨兵看守,此外9月17日潛艇停泊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艇頭朝向了大海,而愛沙尼亞當局的解釋是:這樣做是為了港口起重機的作業,方便拆卸艇頭剩餘的6枚魚雷。

9月17日國際時局發生了重大變化,蘇聯已向波蘭出兵。波蘭和英國駐愛沙尼亞大使館立即向被拘禁的波蘭水兵通報了這一消息,並且號召他們立即逃離愛沙尼亞。「雄鷹」號潛艇副艇長格魯欽斯基少校決定組織武力行動奪取潛艇,逃離塔林。而9月17日正好是星期天,休息中的愛沙尼亞軍方停止了對潛艇武器的拆卸,這恰恰給波蘭水兵提供了方便。當天晚上,波蘭水兵佔領了潛艇,並成功啟動了潛艇的發動機;在混亂中波蘭水兵劫持了兩名愛沙尼亞警衛,將他們看押在潛艇內。一陣匆忙的準備後,「雄鷹」號重新踏上了未知的征途。「雄鷹」號的擅自離港引起了塔林港岸炮警衛部隊的察覺,他們立即在潛艇逃離的路線前方進行警告性射擊,幾炮之後潛艇被迫停了下來。岸炮部隊以為潛艇不會再繼續逃離了,隨後便停止射擊並向愛沙尼亞軍方報告。但出乎意料的是,「雄鷹」號在停止射擊的間隙立即緊急下潛,隨後在水下揚長而去……

第二天,尷尬的愛沙尼亞當局向各方駐愛沙尼亞大使館以及各新聞機構通報了一條「驚人」消息:星期天夜裡3點鐘,波蘭水兵搶奪了潛艇順利逃離塔林,兩名愛沙尼亞警衛企圖阻止波蘭水兵,卻被劫持上潛艇一同逃離了塔林港,所幸的是愛沙尼亞已經成功地拆卸了潛艇的14枚魚雷和炮彈,以及艇上火炮尾閂。

消息一經傳出,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愛沙尼亞當局迫於壓力開始對這一事件進行調查,此時柏林的報紙也開始連篇累牘地譴責愛沙尼亞當事人失職。9月20日,愛沙尼亞當局為了平息外界輿論的指責,解除了愛沙尼亞海軍司令及海軍參謀長的職務。隨後的調查結果顯示,沒有明顯的證據表明愛沙尼亞官員有預謀地協助了波蘭潛艇的逃離行動,但是愛沙尼亞海軍官兵低效率的工作以及對波蘭方面的同情,也與波蘭潛艇的成功逃離不無干係,因為愛沙尼亞當局沒有採取足夠的強制措施,將波蘭水兵全部從潛艇轉移到沿岸兵營,也沒有將最重要的燃油抽取乾淨。此外,最令人感到疑惑的是:隨後波蘭潛艇在沒有導航設備及海圖的情況下,竟能穿越丹麥海峽和北海最終到達英國。這些疑惑或許能從下述事件中找到蛛絲馬跡:9月17日,英國駐塔林大使館代表強行登艦「探望」了被囚禁中的波蘭水兵,並向水兵們贈送了一箱英國產的「威士忌」。外界猜測那箱酒中藏匿了導航設備以及海圖,而且英國人可能向水兵們通報了蘇聯人出兵入侵波蘭的消息。對於外界的這些猜測,英國政府則矢口否認。

9月21日夜晚,「雄鷹」號在瑞典南部哥得蘭島海岸線附近上浮,波蘭水兵放下了舢板,將被監押的兩名愛沙尼亞警衛放入舢板,並分給了他們一瓶英國人的威士忌、幾聽罐頭和一些乾麵包。最後副艇長格魯欽斯基少校交給他們一封自己親筆寫給愛沙尼亞當局的信件,信上證明這兩名愛沙尼亞警衛是被武力挾持,而非出於徇私,隨後少校又交給兩名警衛100美元作為波蘭水兵「失禮行為」的賠償和返回故土的差旅費用。兩名警衛劃著槳行駛了8海里後登上了哥得蘭島,隨後瑞典當局於9月24日安排他們乘飛機返回了愛沙尼亞。

求之不得的借口

波蘭潛艇的逃逸觸怒了德國,卻也正中了蘇聯的下懷。來自柏林嚴厲的外交照會此時已越來越少,德國駐愛沙尼亞大使來到愛沙尼亞外交部,對著惶惶不可終日的愛沙尼亞官員冷冷地說道:「很顯然,貴國放走波蘭潛艇是非常惡劣的行為,這樣的劣跡將永遠被記錄在貴國的歷史上!」事件發生後,德國海軍部門又派出視察官員前往愛沙尼亞進行調查,在面對陪同的愛沙尼亞官員德國官員的緘默其口,令愛沙尼亞政府官員們更加膽戰心驚。

與德國冷淡的反應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蘇聯當局異乎尋常的高調。9月19日,蘇聯《真理報》發表了塔斯社的一份聲明,聲明指出:「有足夠的證據顯示,波蘭海軍的潛艇在波羅的海國家的支持下,正隱藏在三國海域內。9月18日愛沙尼亞政府有預謀地釋放了已被扣留的波蘭潛艇。蘇聯紅旗波羅的海艦隊有必要採取相應的行動,以防範隱藏在波羅的海三國海域的潛艇活動。」就在蘇聯當局發表聲明後不久,波蘭另外4艘潛艇也被瑞典當局扣留,其中的「豺狼」號9月20日也逃到了英國。

在蘇聯強大的輿論攻勢的配合下,莫斯科通過電台向愛沙尼亞政府頻頻施壓。9月19日,蘇聯外長莫洛托夫緊急召見愛沙尼亞駐莫斯科大使,正式向愛沙尼亞發出照會:由於愛沙尼亞當局不恪守中立立場,幫助波蘭潛艇逃逸,因此蘇聯海軍將進入愛沙尼亞海域搜尋波蘭潛艇。就在當天晚上,蓄謀已久的蘇聯派遣軍艦開始沿著安格納島和納伊薩爾島一線進行巡邏,9架蘇聯飛機也沿著塔林海岸低空飛行。由於當時局勢非常緊張,愛沙尼亞當局並沒有採取任何反制措施。第二天,蘇聯海空軍繼續在愛沙尼亞空域和水域大肆活動。曾在沙俄軍隊擔任過軍官的愛沙尼亞三軍總司令約翰?拉伊多內將軍深諳俄國人的性格,為了不給蘇聯方面留下任何口實,他在9月20日嚴令禁止愛沙尼亞軍隊對侵入境內的蘇軍開火。這或許是這個小國軍隊統帥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在此前的特別軍事會議上有人曾建議在愛沙尼亞海域布雷以阻止蘇軍水面艦艇,但也被拉伊多內拒絕了,他無奈地對下屬說道:「如果真有一艘蘇聯軍艦觸雷的話,那就會引起一場亡國的風暴!」雖然此時他對蘇聯的圖謀一清二楚,但仍是無計可施。

此時駐塔林的義大利大使向國內發回了這樣一封電報:「這裡蔓延著恐懼的氣息,蘇聯以波蘭潛艇逃逸為借口集結在愛沙尼亞邊境上的軍隊,不但沒有離開的跡象,反而還在不停地集結和演習,下一步將會入侵愛沙尼亞。愛沙尼亞當局不可能做出任何抵抗,而且這種抵抗也是徒勞的……」

就在蘇聯陳兵愛沙尼亞邊境之際,莫洛托夫邀請愛沙尼亞外交部長謝立吉爾前往莫斯科「洽談」最後的解決辦法,他見到這位愛沙尼亞外長後直言不諱地說道:「波蘭潛艇的逃逸證明了一個無可爭辯的事實,那就是愛沙尼亞政府沒有能力管理這個國家,由此所產生的後果嚴重危害了蘇聯的安全!」,隨後他指責是愛沙尼亞政府協助波蘭水兵修理了潛艇並提供了補給、彈藥及燃油,最終幫助波蘭潛艇逃離了塔林,致使隱秘在大海中的波蘭潛艇威脅到了蘇聯船隻的安全。在陳述了這一「事實」後,莫洛托夫趁熱打鐵地要求這位外長給愛沙尼亞總統或內閣部長打電話,向他們陳述當前的利害關係,並建議他們接受兩國的「互助」條約。(條約允許蘇聯軍隊進駐愛國)

在這位「紅色外交家」一通天花亂墜的說辭下,愛沙尼亞外長顯得有些有口難辯,他無奈地向蘇聯方面解釋,在波蘭潛艇逃逸事件中,愛沙尼亞嚴格恪守了國際法,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意外,而且蘇聯軍隊雖然進入了波蘭,但並沒有正式向波蘭宣戰,因此蘇聯的指責沒有任何根據。莫洛托夫最後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將蘇聯早已擬定好的一攬子「友好」協議交給這位外長,讓他立即回國和愛沙尼亞首腦商議。第二天愛沙尼亞外長就回國了,他帶著蘇聯最後給出的選擇通知了愛國政府及國會:如果不接受蘇聯的「友好」協議,就只能選擇武力抗拒。而此時集結在愛沙尼亞邊境上的蘇聯第8集團軍已虎視眈眈地做好了戰鬥準備……

就在愛沙尼亞首腦機關還在商議之時,新的「事件」又發生了。蘇聯塔斯社向外界發布了一系列「驚人」消息:9月27日凌晨6點,一艘名為「五金工人」號的運輸商船在波羅的海被不明國籍的潛艇用魚雷擊沉,船上24名乘員有19名獲救,另外5名失蹤。9月28日凌晨2點左右,蘇聯「少先隊員」號貨輪在挪威海峽遭到不明國籍潛艇襲擊。很顯然,塔斯社發布的假消息很「內行」,他們沒有直接指責波蘭潛艇,而是在相應的時間內將「事故」分布在相應的路線上,以印證是波蘭潛艇所為。就在蘇聯輿論圍攻愛沙尼亞的同時,部署在愛沙尼亞周邊的蘇軍也頻繁製造事端。9月24日下午1點30分,波羅的海艦隊的旗艦「列寧格勒」號用主炮向塔林港灣外的森林地帶轟擊了3炮,隨後蘇聯方面宣稱此舉是為了打擊波蘭潛艇的陸上秘密宿營地。就在同一天,3架蘇聯戰機在距塔林不遠的薩列馬島上空持續盤旋超過了半個小時。

9月26日,愛沙尼亞國會和國家委員會在塔林召開了最後一次應對蘇聯軍事威脅的擴大會議,所有與會者都很明白:蘇聯提供的所謂選擇其實就是戰爭的最後通牒,如果拒絕簽署條約,就會面臨一場災難性的戰爭;如果簽署這樣的協議,又將意味著國家民族將失去主權,淪為蘇聯的一個被保護國。面對這樣的抉擇,沒有任何國家能幫助愛沙尼亞擺脫危局。為了保證愛沙尼亞民族的「物理存在」,大會一致通過了接受蘇聯提出的協議。愛沙尼亞國家委員會成員布赫克最後無奈地講到:「我們將試圖通過屈辱的方式來保障我們民族的存在,如果俄國人要徹底佔領我們的土地,那麼我們將移居到他們的土地上……」

1940年9月28日,莫斯科最終簽署了蘇聯和愛沙尼亞之間的「互助」條約,條約規定愛沙尼亞政府允許蘇聯紅軍在其領土駐紮。蘇聯海軍和空軍紛紛開始在其領土上修建軍事基地。獨立的愛沙尼亞共和國就這樣加入了蘇聯紅色帝國。

波蘭潛艇的竇娥冤

逃離塔林的「雄鷹」號潛艇,顯然還不知道他們對愛沙尼亞造成的災難性後果。在副艇長格魯欽斯基少校的指揮下,潛艇起初駛向了阿蘭特島附近,他們計劃在那裡搜索並打擊德國貨輪,但是格魯欽斯基少校選擇的伏擊位置卻異常詭異,因為當時往返於德國和瑞典之間的德國商船大部分不間斷行駛在波羅地海南部海域,很少出現在阿蘭特島嶼附近海域。當時德國工業所需的鐵礦石、鎳礦、原木都要從瑞典進口。「雄鷹」號潛艇在阿蘭特島附近水域漫無目的地搜尋了近半個月,仍是毫無所獲,格魯欽斯基少校考慮到潛艇油料已經不足以繼續戰鬥,於是下令前往英國。10月14日,在海上航行了27天之後,「雄鷹」號潛艇順利逃亡英國。英國人登上波蘭潛艇後,發現剩餘的6枚魚雷仍然完好地存放在魚雷發射管內,而且愛沙尼亞當局裝卸作戰物質後,依然剩餘了很多補給品。這一事實證明了「雄鷹」號潛艇和被擊沉的蘇聯貨船沒有任何關係。

關於蘇聯貨船被擊沉的謎底,直到上世紀80年代才被一名芬蘭學者捅了出來。這位名叫尤克的歷史學家通過研究芬蘭二戰時期的資料,尤其是芬蘭和德軍當年從北線向蘇聯進攻時對被俘蘇聯海軍官兵的審問記錄,才逐漸揭開了蘇聯貨船被擊沉的秘密。尤克在其所著的《敵後偵察:芬蘭情報部門的戰果》一書中詳細記錄了這段歷史。書中寫道:整個蘇聯貨輪被擊沉的陰謀事件,是由當時的蘇聯政治局委員、列寧格勒市委第一書記兼波羅的海艦隊黨委委員安德烈?日達諾夫一手策劃實施的,他繞過了時任波羅的海艦隊司令庫茲涅佐夫海軍上將,直接向波羅的海艦隊潛艇部隊S-303號(服役時間為1913年~1943年)潛艇下達了秘密作戰命令。

「少先隊員」號貨輪被襲沉沒事件後來被證實純屬子虛烏有。而「五金工人」號貨輪則是被派往了挪威海峽,而非波羅的海,尾隨其後的還有另外一艘「烏雲」號貨輪充當「救援」角色。「五金工人」號到達指定地點時,早已等在這裡的S-303號潛艇浮出水面向「五金工人」號發射了兩枚魚雷,但這兩枚魚雷卻貼著「五金工人」的兩側一滑而過。經過一番緊張的調試瞄準,S-303又向「五金工人」號發射了第3枚魚雷,隨著一聲劇烈地爆炸,「五金工人」號無就這樣辜地葬身魚腹,而「恰巧」趕來的「烏雲」號將船員救起送回了蘇聯國內。隨後蘇聯當局組織了對貨船的打撈,雖然當時有很多記者前往打撈現場,但是相關照片和影像資料都作為國家秘密被嚴格封存,至今仍未被公開。

愛沙尼亞當局從波蘭「雄鷹」號潛艇上拆卸了大概價值50萬美金的物資,愛沙尼亞三軍統帥約翰?拉伊多內將軍最後下令將其沒收並充為國有。但是這些收穫和愛沙尼亞在政治上遭受的巨大損失相比更顯得得不償失了。莫斯科當局利用波蘭潛艇逃逸事件做足了文章,同時也在國際上釋放了政治煙霧彈。但實際上,即使沒有發生波蘭潛艇逃逸事件,蘇聯當局也會想方設法製造其他借口侵吞愛沙尼亞,因為在此前蘇、德簽署的秘密協議中,愛沙尼亞的命運早已註定。

「雄鷹」號潛艇到達英國後即加入了英國海軍的戰鬥序列,而且繼續懸掛波蘭國旗,仍由原來的波蘭水兵操控作戰。「雄鷹」號在後來的作戰中至少擊沉了一艘德國運兵船(排水量5260噸)並殺死了船上的幾百名德國士兵。在加入英國海軍序列7個月後,「雄鷹」號潛艇在北海執行戰鬥任務時不幸觸雷沉沒,全艇官兵全部罹難。


一個想統一 一個想獨立 只不過俄國不是中國這種人口 所以吞不下


小國寡民,企圖在大國之間平衡取利,做不好就吞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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