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能為我們帶來什麼?意義是什麼?
在大學裡,很喜歡辯論,打的也還可以,校內賽拿過幾個雙殺的最佳辯手(輸比賽的時候拿的有安慰獎性質不考慮),免試進了校隊,但是最近越來越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因為辯論的前期準備耗了不少時間,而這些時間裡同學們都在做很多我覺得很"有用"的事情。我越來越想知道我耗時耗力投入的辯論可以為我帶來些什麼?你可以說我太功利,但我也確實愛辯論,只是因為對未知的未來的恐懼我甚至萌生了放棄辯論這種"沒用的玩意"把有限的大學時光投入到實實在在的"有用的"事情中這樣的想法.....希望能有人幫我解惑一下,大學裡愛好辯論能為我帶來什麼?人們會覺得打辯論的人更優秀嗎?
補充:現在感覺是辯論和遊戲一樣是我的一個並不能為簡歷增光的愛好而已,不是一定要追求回報,但是看著同學們在學習各種東西自己卻在做這些"愛好"真的會讓我很不安........
其實我跟你有一樣的糾結。我大三。大學打了兩年辯論,帶過隊,即將升任教練之一。
可是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你,給自己,甚至是給父母交一份比較完整的答卷。
打辯論有沒有意義?有。最至少,你在大學做了一件【即使沒有回報也願意去瘋狂】的事。我有一個學長。在大二那年推掉了所有的社團,留下了辯論隊一個。他撐起了整個辯論隊。大四他要畢業的那年校賽,恰好是我帶隊。結果還是止步在了半決賽。那天,他對著燈光落幕的舞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一個人獃獃的看著他奮鬥了四年的舞台,看了很久很久,才戀戀不捨的為他大學辯論生涯划上了一個不完美的句號。可能在兩年後,我也會像他一樣。泛著淚花,嘶啞著聲音跟我的學弟學妹說,我再看看我奮鬥了四年的校賽舞台。也可能我什麼都不會說,只是默默地,默默地站在一個陰影的角落裡面,看著燈光下的他們,然後祝願辯論隊越來越好,他們在各自的道路上可以越走越遠。如果非要說辯論能不能給我們帶來一些實際的利益,那也有。
我想你也能感覺得到。不論是你要跟別人針砭時弊,還是漫天海吹,你總能提出與別人不一樣卻有道理的觀點。在實習單位的工作報告中,你總是可以條理清晰的把工作狀況,問題表述的很清楚。當別人提出不一樣的觀點的時候,你總是可以很輕易的了解到這個觀點背後的價值觀是怎樣的。為什麼那麼多辯手畢業之後都去賣保險了這麼明顯的黑點你都體會不到么噗哈哈哈哈。這麼有用的辯論你竟然懷疑它的意義。真是不可饒恕。你贏了之後還知道思考其中的意義,這就是把你跟那些根本不怎麼打卻大放厥詞的人最大的區隔。
留言:happybaby時間:2012-11-07
學長您好,我有一個更實際一點的問題,就是辯論到底對我們的未來起了甚麼樣的作用。我們現在熱愛辯論積極提高自己把盡可能多的時間花在辯論上,但是辯論的終點不就是走出校園的哪一刻麼?我們這樣的辯手,本來在大平台展示的機會就不多,更不用說能靠辯論給自己帶來多大的資本,我一直在疑惑,辯論到底能帶給我們甚麼。我們現在這麼執著,到底有沒有用。希望您原諒我的冒昧。謝謝您。
留言:普羅泰哥拉時間:2012-11-14少爺您好。
前日與友人聊天,友人見我辯論如癡如狂,大感好奇,問我「辯論究竟有什麽樂趣」。我當時只當是玩笑,但夜深人靜之時重新回想卻發現自己也不明白,思考之,有一點成果,但有更多疑惑,特來叨擾少爺。
剛剛接觸辯論之時,我以為辯論的樂趣在於展示。如同話劇一般,站在臺上滔滔不絕,舌燦蓮花,彷彿整個人化作了舞臺的中心,當所有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那種感覺才算是辯論的快樂。於是那時打辯論,總是不顧時間長篇大論地展開,自由辯論之時總喜歡搶佔隊友的發言機會,現在想來,實為不當。
後來我以為,辯論的樂趣在於交鋒。在極短的時間內尋得對方語言中的漏洞,然後抓住一兩個關鍵字痛陳對方的錯誤,當對方的觀點在我口中被批判得漏洞百出一無是處,當對方與我之間你來我往唇槍舌劍鬥得酣暢淋漓的時候,那種感覺才叫快樂。於是後來辯論,多用技巧,堆砌笑話,逃避問題,總以能夠逃避對方的問題為妙,其實個人覺得,也不是正途。
現在我以為,辯論的樂趣在於思考。一個撲朔迷離的問題,能夠將其抽絲剝繭一般層層剝開,找出最恰當的切入點,構建起一整套或正或奇的立論,最後得出自己的結論,在這個過程之中才能夠得到快樂。於是現在在生活中,隨時都在思考,吃飯、睡覺、看新聞、與人聊天,都能夠找出其中類似於辯論的道理來,自以為得到了一絲萬法歸宗的意味,頗以自得,然旁人看來,卻如同走火入魔一般。
受限於小子水平不夠,僅僅能夠體會到一絲思考的樂趣,於是我在想,在思考之上,是否還有更深一層的樂趣?如同少爺、羅太一般的高段位辯士,這種樂趣又在哪裡呢?小子苦思冥想卻無結果,還望少爺能夠不吝賜教。
留言:chaoting13時間:2012-12-14學長好。不好意思又來麻煩學長了。
最近將參加一個團體,入團的要求是:你不需要成績特別好,只要有一項特別的專長。
想想辯論應該算得上自己的專長。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是,如何向別人展示這個專長的價值。此時想起了學長的《X-men》。似乎也面臨過這樣的情境。
對我而言,辯論是一種熱愛,是一種著迷,我著迷於思考上的各種可能性和驚奇感,就像喜歡巧克力一樣,然而那是一種很個人,很抽象的偏好,而畢竟大多數人都不是邁可.桑德爾,他們對辯論的有趣、辯論的價值似乎很陌生。辯論是如此強大,而我卻難以向其他人展示它的強大。很會打籃球的帥,人人都懂;很會打辯論的帥,又該如何讓人明白?
另外一個被觸發的問題是,學辯論的過程中,我學的往往是該如何變強,很少很少去思考學辯論能幹嘛。也許是害怕答案。
牛頓沉醉於自然運行的奧妙,沉醉於窮究物性。在那個遙遠的時代,科學幫助人們經商、航海、打仗,而自工業革命以來,自然科學的力量指數式的呈現在我們眼前,意念驅動的電子設備,人工的肉體強化,阿凡達中的替代性義肢乃至長生不死都不是夢想,科學讓我們看到了它的價值。
我認為辯論就是我們探究人類行為奧妙,窮究人心的科學。而我真的很好奇,辯論是否也有產生革命的潛力,如果有,那又將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此篇也是對《2012英國華語辯論大師交流會有感》的心得。
問了一個既龐雜又奇怪的問題,還請學長海涵。
留言:chaoting13時間:2012-12-21學長好。看了學長的許多文章後,對所謂的「辯證」下了一番功夫去咀嚼,遇到些問題特來請教。
問問題之前,習慣簡述思路,為的是減少認知上的差異,算是獻醜,有錯的地方還望學長指正。
一個懂辯證的人,似乎應該不會想辯論才對。如果雙方對立的結果只是挖深了問題,說是好處,換個角度,根本是個可怕的黑洞。因為我們超越不了無窮,所以在追求真理與勝負的兩造面前,宿命早已宣判了我們的沒輸沒贏。
我也實驗過,在辯證點的兩端再切辯證,延伸永恆和珍貴的好壞。向學長報告,做到一半我就投降了,因為越是延伸,越是感到好壞邊界的模糊,一件事有好有壞,而它之所以是好或壞的理由也其實是一件有好有壞的事,越是思考越難以推進。
能力有限,所以想求辯證思考的小遊戲,是否有進階版,好讓學弟可以循著章法,去加深體會辯證的力量。
另一問是,去過辯證的世界,讓我很難再安於論證的世界。世間混沌,為何非得有個成法?
初見《學辯論的基礎》,讓我深深震撼,怎麼能有人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呈現的如此生動。
我卻不能理解學長的結論:除了保有一雙永遠純真、好奇、勇敢的眼神,你還能怎麼辦呢?
既然理解了疑惑是永恆的,我們又該拿甚麼理由去勇敢,任何意義都可以被或輕或重,學長難道不曾自我質疑過,用這雙眼睛不停看下去的動力甚麼?世間渾沌,為何非得有成法?
該以怎樣的動力去追尋,去辯護這樣的追尋?
我發現「為什麼」的力量真的很可怕,一不小心就會讓人很想放棄這個世界(這大概也是所有悲觀者想法的公約數)。
人的價值就在於有能力探討自身的意義,封閉了這能力而投奔信仰,我不甘心。
我認為追求答案,是人性;理解則能讓我們近於神,是神性。
然而我們未臻成熟的神性,讓我們苦於固有之人性。追求的每一步都好苦好煩。
追求的極限,究竟是擺脫人性,滿足人性,還是甚麼?還請學長解釋。
為什麼要學辯論?辯論的目的是什麼?
像這種問題,回答有兩種版本:版本一,是給大家的……版本二,是給我自己的。
那麼,先聽聽版本一吧。
如何從辯論中找答案?
真理是否越辯越明?
接觸辯論後,這是許多人發出的第一個疑問。
但在回答前,有個觀念得先釐清:那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真理」,究竟指的是什麼?
人生中,有些爭議,的確是有明確答案的。像張三有沒有殺人?明天會不會下雨?恐龍為什麼滅絕?鴨嘴獸是卵生或胎生?圓周率小數點後第五兆位是多少?
像這類事實性的爭議,再怎麼辯論,都解決不了。
因為既然是事實,卻還有爭議,唯一的可能,便是卡在我們的「資訊不足」……由於各方都不能確知(或確證)事實為何,所以才眾說紛紜,留下爭議空間。
而當大家掌握了充足的資訊後(如案發現場的監視器畫面,或實際抓到一隻懷孕的鴨嘴獸),則答案浮現,爭議自然消失。
事實性的爭議,關鍵在「事」,不在「人」——所以我們就事論事,對事不對人,只需要「辨」,不必去「辯」。
你說你是對的?那好,拿出證據,就不用吵。拿不出?就算吵也白吵。
你說我是錯的?那好,提出反證,我就同意。提不出?就算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這,就是所謂的真理越「辨」越明。
資訊不足的時候,要靠調查與蒐證,而辯論只能產生新觀點,不能產生新資訊。
想靠辯論求事實的答案,就像一群瞎子在摸象:你摸了腿,說是柱子;他摸了身,說像牆;兩人舌劍唇槍,你來我往……不但浪費時間,還扭曲真相。
這,就是所謂的「事實勝於雄辯」。
但人生中還有些爭議,是不會有明確答案的。像張三是不是壞人?誠實算不算好事?善心與善行何者更重要?蘇菲瑪索和林志玲誰比較漂亮?
像這類價值性的爭議,再怎麼調查研究,解決不了。
因為同一件事,資訊充足,卻還產生了不同評價,唯一的可能,便是卡在我們的「偏好不同」……所以無論事實呈現地再怎麼清楚(如蘇菲瑪索和林志玲的素顏相片),由於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大家仍會做出不同選擇,仍無法避免爭議發生。
價值性的爭議,關鍵在「人」,不在「事」──天行有常,但人各有志,若欲排解,得對人不對事。故無論你多仔細地去「辨」一件事(例如林志玲比蘇菲瑪索小八歲),這種格物所致之知,都不足以改變影迷對蘇菲的評價。
你說她老?我說那是成熟!
你說皺紋?我說那是風韻!
你說大家都覺得林志玲漂亮?我說誰管大家怎麼想!
偏好不同的時候,一個事實,各自解讀,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想解決爭議,不是靠一個已然存在的、客觀的、有強制力的結論,而是靠一個有待創造的、主觀的、需要被認同的過程。
而辯論,就是在藉著人與人之間的修辭互動,去刺激、協調、啟發並建構彼此對事物認同。辯論不是尋找答案,不是捍衛答案……在價值、倫理、意義與偏好的領域裡,辯論「創造」答案。
是的,辯論一如繪畫。畫蘋果,不是為了「尋找」蘋果的形象(否則你該學生技),不是為了「捍衛」蘋果的形象(否則你該去攝影)──繪畫的目的,是創造。在台上,你創造並爭取著人們對於一顆蘋果的偏好。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買彩券,中頭獎的機會有多大?整形手術,會不會造成某些後遺症?
這種問題,得用「辨」論,不能「辯」論。
中頭獎後,一夕致富是福是禍?人造美女,可不可以參加選美比賽?
這種問題,得用「辯」論,無從「辨」論。
邏輯與實證,解決了人與自然間的因果問題(How)。
宗教、藝術與辯論,則是要解決人與社會,乃至人與其自身間的判斷問題(Why)。
有些人,過度抬高辯論,相信真理越辯越明。
抱歉,這是個美麗的誤會。因為辯論不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也不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要明黑白、辨生死,科學比較有用。
有些人,又過度貶低辯論,認為那不過是語言遊戲。
抱歉,這卻是個不太美麗的誤會……黑白雖明,好惡孰分?死活雖辨,悲歡孰生?這一點,科學做不到。
那辯論,要怎麼做到這一點?
凡是有意義的話,都有可能錯;不可能錯的話,都沒有意義──這句話,我常說。
因為一切價值拔河,真理,都在兩方當中。
你問:金錢,是不是萬惡之源?
真理是:它對有些人是,對有些人不是。
你問:家庭跟事業,哪一個比較重要?
真理是:有時家庭重要,有時事業重要。
你問:順境與逆境,何者更有利於人的成長?
真理是:都有利,看情況!
是啊,真理說的話,永遠都頗滑頭的。
盡忠還是盡孝?愛情還是麵包?徘徊於取捨的十字路口,向左走,向右走,都有對的理由──也因此,都是錯的的一種。這種情況,是人生兩難的寫照。
然「有可能錯」,不要緊,畢竟真理之所以「不可能錯」,是由於它在抉擇中永遠都「不表態」。不表態,自然就不會有極端,沒有極端,就不會受攻擊。
我說「做人必須要誠實」。這句話,有可能錯,在某些情況(極端)下,誠實是會傷人的。
我說「做人不需要誠實」。這句話,也可能錯,在某些情況(極端)下,謊言是會傷己的。
但我說「做人,一定要做個好人」。這句話,就絕對不可能錯!因為它既不提供任何行為準則,也不指引任何矛盾取捨,只有個說了等於沒說的結論。
這種話,就算放到強盜窩裡都是對的!
兩難時,不會錯的真理,對我們沒用──你的抉擇太尖銳,而真理太溫吞;你的抉擇太現實,而真理太理論。愛情與麵包,你不奢望能選到正確答案,你期待的,是能有個「抵抗悔恨的理由」。
於是,你去看辯論賽。
你問正方,正方說:「選愛情,愛情比麵包重要!因為你是為了活而吃,不是為了吃而活。可沒有愛情的人生,不算活!」
你聽了,決定向左走。正方的理由,將陪著你一起走。
一路上,越走,會越困難,面對的情境會越極端。
當激情褪去、物換星移,你終究會遲疑,終究會遇上無數次心底冒出的質疑。
不過,沒關係,因為如果……是的,如果當年那個正方夠強,那麼他的理由便可以給你信心,他的觀點便可以為你抵擋那些攻擊,讓你對曾經走過的人生,不悔恨。
又或許,你還問了反方。
反方說:「選麵包,麵包比愛情重要!因為沒有麵包,你只能被愛,有了麵包,你才能愛人。只能被愛,不是真正的愛情!」
聽完反方說法,你轉頭,好奇正方怎麼答?
如果他的回答,你能接受,那麼這一路,你將更堅定地踏出向左的每一步──只要有信念,你不怕錯,你怕的,是讓你困在原地的「不會錯」。
你甚至暗暗希望,希望眼前的反方,會比將來人生中的其他反方更犀利、更頑強。
正反交鋒,你建立信仰。
所以,上了台,請別老說中庸的道理,請別逃避對方的問題,請別總是唸資料、背邏輯,請別一直強調對方是錯的……請別老是等著,讓辯論給你答案。
請用你的辯論,給別人答案。
讓他們能有信心,面對將來的某個極端。
如何?
以上,便是第一個版本的回答……專門給教辯論的老師、學辯論的學生、推廣辯論的人士或對辯論有疑問的一般大眾用的。
至於我自己,同樣問題,有另一套答案。
想聽聽看嗎?
什麼用處都沒有的電影,才是好電影──李安
曾經,幫一群中小學老師受訓,內容很有意思……是要教他們「如何教學生辯論」。
一整天,課上完,問大家最後有沒有什麼問題?
有位認真地老師舉手,一邊抄著筆記:「請問學辯論,有什麼用?」
我一聽,笑了笑。
心裡很想狠狠回一句:「沒什麼用!」
這有什麼用?
這有什麼好處?
這能拿來幹什麼?
人生中,像這種問題,最最致命!
因為「用」這個字眼,挺有趣,它不言自明地暗示著:人生中,存有一個(或數個)所謂「真正的目標」……而一切 「有意義」的事物,都要能直接或間接地,對該目標的達成發揮效果。
若不能,則某某人、某某物、某某經歷或某某技能──便「沒有用」。
故在一個愛問「某某東西有什麼用」的人眼中,世間「某某」,皆是工具,皆是手段,皆是條件,皆是階段,皆是某種等待中的兌換……
以至他忙不迭地,會想要評估其兌換的空間,好決定該應對的態度。
一朵花,有什麼用?
我愛妳,有什麼好處?
妳流淚,能拿來幹什麼?
考卷上,他們認認真真,依次填下了「求婚」、「繁殖」、「無用」。
我們則很善良地,沒有繼續問下去。
樂趣,有什麼用?
是的,在一個以「用」為本的世界裡,往往連樂趣也不例外——
樂趣,不能光是「樂」,它還得要有「用」。
有人說,寓教於樂。
喔,所以樂,是要用來佐教化的。
有人說,仁者樂山。
喔,所以樂,是要用來顯性情的。
有人說,樂以忘憂。
喔,所以樂,是要用來療愁痛的。
有人說,後天下之樂而樂。
喔,所以樂,是要用來明志向的。
推而廣之,無論是打個球、玩個牌、喝個酒、上個網、插個花、旅個遊還是當街飆個車……其言者都會習慣性地,為之找到諸如強身健體、鍛鍊記憶、促進循環、協調手腦、培養情趣、增廣見聞甚至是發洩多餘精力等不一而足的種種「用」來。
唯此,他們似乎才能放心解釋:我的樂,可不只是樂,而是有在預備些存儲些發揮些或藴涵些什麼什麼的功能或效果或體驗或收穫。
否則,萬一你的樂,就純粹只是「樂」。
那麼,你還會樂的挺羞愧的呢。
對此,請容我提出一個最陰謀論的解釋。
或許,這是因為我們的社會老早就發現到:單純的樂趣,最危險。
單純的樂趣,是無目的的、是耽溺的、是不講道理的。
也因此,是無法在效用系統中,被代換、計量或收編的。
這種樂趣,威脅到了所有的權威、所有的取捨,威脅到了其他人心中從不曾存疑的……那個人生中所謂「真正地目標」。
單純的、無目的的、耽溺的、不講道理的樂趣,會讓別人看起來都像笨蛋。
故必須先一步,將那些傻呵呵玩泥沙的孩子,視之為笨蛋。
於是我們雙手環胸,站在他們身前,眼神凌厲而世故。
「你倒是說說——玩泥沙,有什麼用?」
by黃執中
我現在就是這個感覺。
我也糾結過很久,也想過要不要不打了回歸生活。後來因為考試停了快一個月沒打比賽感覺空落落的。我才意識到我已經離不開走不掉了。這東西確實超耽誤時間。同學自學代碼,我在備賽;同學研究單片機,我在備賽;同學創業實踐入黨推優,我在備賽;同學找男票,我還在備賽。有一天突然發現,他們居然覺得我比他們忙的有意義。我問為什麼,他們說,因為你的忙,比我們的都開心。現在我覺得,有沒有意義又怎樣呢。辯論就是我從小懂事到大的青春里最大的任性。我就讓自己任性這一次。管他後果呢,我認了。(另:叔叔你免試!!!)辯論本身沒有意義。辯手的存在,就是給辯論賦予一個意義。
啊,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麼了。題主真的有的想法和我好像……
可惜剛開始辯論賽就被刷下來了,所以也沒有繼續。
現在在學生會留任,事情很煩很雜,真的有時候覺得浪費時間又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做好一件事情成就感真是無法比擬的。
當時在競選時候就說,因為熱愛,所以堅持,所以擔當。前方是什麼樣我們都不知道,需要什麼樣的技能我們也不知道。但是你喜歡就去做,辯論賽帶給人的改變和進步很多,但是中途放棄的人也許就感受不到。
所以我想告訴答主的是,原來我也和你一樣,希望找到效率最高,最有把握,最容易成功優秀的道路,後來我想還是不要太功利了,做些喜歡的事情,堅持下去,別太在意結果,這樣你才開心充實,而且意外地發現原來時間花在哪裡,是看得見的。
不知道題主現在怎麼樣了,無論如何,祝好。:D毫無意義。即使有,也是反作用。
因為大學的所謂「辯論賽」就是翔活動,其翔的程度在所有大學社團活動中,可以和「創業大賽」並列第一。
因為辯論賽是個預設立場的詭辯賽。詭辯本身就是翔,抽到自己不贊同的觀點還要絞盡腦汁替他辯護,一邊嘔一邊吃翔,還不停安慰自己「至少我努力過了」。努力吃翔也算努力嗎?
不要說你也有抽到自己贊同觀點的時候。50%的時間沒吃翔,跟50%的時間在吃翔有什麼兩樣?
更何況,所謂「辯論賽」裡面那些辯題,都是現實生活中翔得不能再翔的翔問題。成年人都不想碰,才扔給你們去玩的懂嗎?
最後,我意識到文中有不友好不文明的用詞,所以我全改掉了。以上。—— 一名被辯論深深傷害了的學長留辯論打的好,頭髮脫的早
辯論的意義是作為興趣,僅此而已。
如果不當法庭辯護律師,它就基本上沒有什麼價值了,它是說話的技巧,不能讓你獲得任何知識。
學習怎麼辯論是有價值的,但不要把時間放在么有目的的辯論上。(這裡說的目的不是輸贏,而是輸贏之後帶來的利益。)辯論隊進行的辯論,就是一種沒有目的的辯論。
與我而言,辯論賽最重要的從來不是輸贏和獎項,而是在辯論這條路上與我一同風雨兼程的人,和我走過的路上開出的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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