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為何如此看重「禮」?
謝邀@青山影子在哪裡。我們學院的陳戍國老師是《中國禮制史》的作者,師從「當代治禮經第一人」沈鳳笙文倬先生,負責編寫《儒藏》中禮學部分。我曾向他問過和題主同樣的問題。
這個問題看似稀鬆平常,其實非常不好答。陳戍國老師他當時就對我說這是「大哉問」,然後要我去看他的《中國禮制史·先秦卷》。。。
我在此也援引陳老師的觀點,結合我自己的思考跟大家分享一下:
本答案將分為禮的起源、禮的本質、禮的形成和結語四個部分。
1、禮的起源
首先,要問儒家為什麼重視禮,就要知道禮的起源是什麼。
《說文》解釋:
「禮,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從示,從豐,豐亦聲。」「豐,行禮之器也,從豆,象形。」王國維在《觀堂林集·釋豐》中從甲骨卜辭中所見的豐字出發,認為許慎「從豆」的說法有誤:
「此諸字皆象二玉在器之形……盛玉以奉神人之器謂之豐,推之而奉神人之酒醴亦謂之醴,又推之而奉神人之事通謂之禮。」
其他的回答中說禮的本質是是規則、德性、禮法等等,基本都是後起之意。禮的起源就是奉神之事,侍奉神靈祭祀先祖,在古代能不受重視嗎?
而儒家對於祭祀和先祖也都非常看重,曾子有「慎終追遠」之說,孔子有「祭如在」之語。
因此大戴《禮記·禮三本》說:
「禮有三本:天地者,性之本也;先祖者,類之本也;君師者,治之本也。無天地焉生?無君師焉治?三者偏亡,無安之人。故禮上事天,下事地,宗事先祖,而寵君師,是禮之三本也。」
2、禮的本質
儒家看重禮,一方面是因為禮的起源重要,另一方面是禮的本質,也非常重要,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沈鳳笙先生在《五禮是各種典禮的分類總目》一文中稱:
「在古代,"禮"字本有廣狹二義,就廣義說,凡是政教刑法,朝章國典,一概稱之為禮;就狹義說,則專指當時各級貴族經常舉行的祀享、喪葬、朝覲、軍旅、冠昏諸方面的典禮。」
之後,沈先生下了一個我認為精準無比的定義:
「禮是現實生活的緣飾化。」
這個定義是從《荀子·禮論》中提煉出來的:
「凡禮,事生,飾歡也;送死,飾哀也;祭祀,飾敬也;師旅,飾威也。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一也。」
而在儒家為什麼看重禮,在其經典《禮記·曾子問》中,更加直白的表述出來:「君子禮以飾情也。」
禮就是緣飾化了的生活,就是人類社會中各階段被視為言行正確的對各種關係的處理,這種正確通過各種禮儀、禮物和禮製表現出來。所以孔子說:「不知禮,無以立也。」
而段玉裁在《說文解字注》解釋禮說:「《周易·序卦傳》:履,足所依也。引伸之,凡所依皆曰履。」他解釋禮為人之所依。
道理就是如此。
3、禮的形成:禮起於俗
禮是緣飾化的生活,換句話說禮就是生活的一種狀態。為什麼會如此呢?這和禮的形成有關。
民間的很多風俗,可以上升為民間的禮節;若得到民間的普遍讚許,並為相當範圍內的大眾所普遍遵循,並加以制度化儀式化,就會最終上升為制度規程,成為禮制。
因此《周禮·天官》就說:「禮俗,以馭其民。」
鄭康成註:「禮俗,昏姻喪紀所行也。」賈公彥疏:「俗,謂昏姻之禮,舊所當行者為俗,還使民依行,使之入善,故云"以馭其民"。」鄭、賈二人其實就是舉了婚喪之禮這個例子,說明禮起於俗。但禮制又並不是民俗,它既然廣為人所接受,又加以制度化儀式化,就有了道德甚至於法律上的約束力。換言之,維護禮制,就是在維護道德和法律。
因此,以恢復和維護道德秩序為己任的儒家,理所應當的成為了禮制的維護者。
所以,在《論語》中,孔子維護禮的言行數見不鮮:
「八佾舞於庭,是可忍,孰不可忍?」
「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邦君樹塞門,管仲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仲而知禮,孰不知禮?」結語綜合考察禮的起源、禮的本質和禮的形成,至此我們對禮的本身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禮起源於奉神之事,本質是緣飾化的生活,來自於民俗卻又高於民俗,具備了道德乃至於法律的效力,因此重視祭祀和先祖、強調君子化的生活、以維護道德秩序為己任的儒家,當然會看重禮。
禮。有很多層含義。硬要給禮下一個定義,可以這樣說:
禮。禮指導我們用合適的方法來進行人際交往、社會活動,禮是一種規範、一種約束。喪事有喪禮,喜事有喜禮,逢年過節有節禮,見面問候有見面禮,請客吃飯有餐桌禮儀,禮的概念早就貫徹在我們日常的生活之中。
禮多了煩人甚至顯得虛偽,禮少了稱為「無禮」,禮要有節制,要有節度,所以我們說「禮節」。有禮有節就是真誠、適度、不浮誇。
禮最大的作用是,「辨上下,定民志」
為什麼說禮最大的作用是「辨上下,定民志」?
要從禮最原始的源頭開始講起,禮的源頭在哪裡呢,在《周易》,周易中特別有一卦叫做「履卦」,一般認為闡述了古代先賢對禮的認識看法與總結。
履:履虎尾,不咥人,亨。
彖曰:履,柔履剛也。說而應乎乾,是以履虎尾,不咥人,亨。剛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光明也。
象曰: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
《履》卦緊接著《小蓄卦》而來,象徵社會的經濟發展到了小康階段,大家都有了一定的儲蓄、積蓄之後,就要用「禮節」來約束規範,來進行社交活動,所以叫做「倉廩實而知禮節」,我們古代的先賢是十分了解民情的,他沒有說你吃不飽穿不暖也要去搞禮儀,那不符合人性。人只有在滿足了生存的需要之後,才會進一步的有社會交往的需要。
(這是西方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的五個需求層次圖型)
在社會走入小康階段之後,領導人就要用「履」代表的禮儀,來讓人民有更高的精神追求,這時候就不可避免的碰到幾個問題:
- 如何分別尊卑?
- 如何分辨親疏?
- 如何區分上下級?
- 如何區分主人、客人?
這個時候「禮節」就派上了用場。有人問為什麼我們不一視而同,採用同樣的禮節呢?這是不明事理的人才有的疑問。
我們舉個例子,三對男女,他們分別是夫婦、戀人、陌生人的關係,那麼他們可以採用同樣的禮節交往嗎?
假如說你是個妙齡女青年,你可以讓陌生人隨便牽你手,摟你的腰嗎?你能把其他的年輕小夥子和你的男朋友一視而同嗎?
所以我們要明白,「等級」、「上下」這些概念是一個相對概念,而不要把這些概念局限在社會地位上,對於男女關係而言,男朋友&>普通陌生人,這就是等級。
我們承認社會上是不公平的,有人地位尊貴,有人地位低賤,這是社會客觀的現象。我們要加以改進,最後實現大同社會。
我們還要看到,我們追求的不能是平均主義的社會,那叫大鍋飯,早就被證明是行不通的。我們要追求的是「合理的公平」,讓每個人都能發揮自己的才能和天賦,追求屬於自己的財富、地位,這才是儒家所倡導的「禮」
道家為什麼輕視「禮」?
孔子適周,將問禮於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與骨皆已朽矣,獨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無益於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邪!」 --《史記》
孔子前往周都,想向老子請教禮的學問。
老子說:「你所說的禮,倡導它的人和骨頭都已經腐爛了,只有他的言論還在。況且君子時運來了就駕著車出去做官,生不逢時,就應當隨風飄蕩。我聽說,善於經商的人把貨物隱藏起來,好像什麼東西也沒有,擁有高尚德行的人看起來好像痴愚之人。去掉你的傲氣與心中的慾望,以及想治理天下的神態和不恰當的志向,這些對於你自身都是沒有好處的。我能告訴您的,就這些罷了。」
閑話不表,從孔子問禮老子的對話來看,老子是輕視「禮」的作用的,《道德經》裡面說的得很明確:「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不為。下德為之而有以不為。上仁為之而無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而不居其薄,處其實而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孔子本人也曾經與子夏談論過禮:
子夏問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何謂也?」子曰:「繪事後素。」曰:「禮後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與言詩已矣。」
子夏說:「笑起來那樣美,烏溜溜的眼神流轉那麼好看。再穿上了白色的衣裙就顯得非常的絢爛。這是什麼意思啊?」孔子說:「這和繪畫好了之後再上白色的顏料是同樣的道理啊。」子夏說:「夫子的意思是說,禮在德之後嗎?」孔子說:「能夠帶給我啟發的,是卜商你啊!現在可以與你嚴肅的探討詩了」註:傅佩榮教授說古代的繪畫是先上各種顏色,最後以白色分布其間,使眾色突顯出來。這與後來的繪畫不一樣,後來人們能造出很好的白紙,畫畫是在白紙上繪彩色。而現在挖出來的漢帛都是有顏色的,接近咖啡色或樹木的顏色,所以孔子那個時代畫畫要最後上白色,白色一上,前面黃的、紅的、綠的、黑的全都突顯出來。換句話說,白色本身沒有顏色,卻可以突顯其它彩色。人的德行,通過「禮」的運用,就能一下子凸顯出來,從而教化百姓,這就是孔子說認為的「禮」。
而老子說:「在上者用「禮」,舉行國家的祭祀,以此作為大小的事物的準繩,但周王朝衰落,天子無德號令諸侯不聽,那麼這些「禮器」,甚至「禮」本身就會被人扔在一邊。君主先失道,然後不能承德,稱為失德,失德之後只能用仁愛的理念來號召諸侯,而連仁愛的理念都失去之後,就只能憑藉信義任由諸侯來實行霸政,最後連諸侯之間的信義都蕩然無存之後,那麼可以仰仗的只剩下那微不足道的禮。人心已經崩壞,禮又能起到什麼作用?禮這個東西,只不過是忠信的毫末,稱不上根本的大道,因為沒有道、德、仁、義,用「禮」來做號召的統治,只不過是亂世的開端罷了。」
小結論
儒家所倡導的「禮」是基於「德政」之上,我們現在叫做精神文明建設,或者叫做經濟基礎之後的上層建築。
而老子所反對的「禮」,是因為社會已經一片黑暗,如果不從根本上下手治理,僅僅憑藉精神文明建設,是本末倒置,不會取得成功。
我們如果學習儒家,把儒家看成是只懂得搞「三綱五常」,搞「等級森嚴」,搞「封建禮教」,那也是一種偏見,而這種偏見,只會讓自己蒙蔽雙眼。
只要想要形成有效組織,維繫組織運作,就必然需要秩序。所有的政治理論,都是為了這個組織內部秩序。
儒家給出的解決方案就是禮,通過日常行為的秩序塑造,由下而上的形成整個組織的秩序。這個方案最有價值的部分在於,由小建大,自下而上一以貫之。就好像磁鐵一樣,每個鐵原子趨向共同方向,形成了整個磁鐵的對外磁場。
基於這套理論形成的華夏文明組織,有著鮮明的內外如一的特性,這也是華夏文明的生命力根本所在。
1983年,錢賓四先生在會見來訪的美國學者鄧爾麟時說:「中國文化說到底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禮』」!」禮,是中國人一切行為的準則,體現著中國文化的特殊性。禮,是中華文化的核心要素,是一種寓教於「美」的文明教化方法,是華夏文明所特有之人文內涵與形式。禮樂文化是中國傳統文化的表象,她蘊含中國古代文化、歷史、政治於其間,涵蓋了中國傳統文化之幾乎所有面向。中華文明之淵藪,一切莫不由是而發端。
錢穆先生說的好:「在西方語言中沒有『禮』的同義詞。禮,是整個中國人世界裡一切習俗行為的準則,標誌著中國文化的特殊性。」誠然,確實如錢先生之言,「禮」,實為中華文化所特有,有其特定的內涵和語義。徐復觀在《中國人性論史》里說,「禮在《詩經》時代,已轉化為人文的征表」,並且是「當時一切道德的依歸」。對於「禮」,著名禮學家錢玄在《三禮通論》中則以「上古文化史」概括之;有台灣學者如是總結:「禮學實際上是中國最古早的學術總成。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以及中間所有的人事,都是禮學的範圍。」與西方相較,中國的「禮」涵蓋了倫理、道德、風俗、規範、法律等多個面向,而西方語境下的單一對應項(counterpart),是無法全面準確地傳達出「禮」的含義的。其實西方所謂的『文明』和『秩序』、乃至於教育、司法、稅賦、兵役、民政等等名目,在古代中國皆屬於『禮』的範疇。
——古人為何這麼看重於「禮」,也就毫不奇怪了。孔子說「治國以禮」(論語·先進)、「安上治民莫善於禮」(孝經)。《禮記·禮運》篇云:「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在中國文化里,禮,可以「經國家,定社稷」,所以《禮記·哀公問》說「為政先禮,禮為政本」。《左傳·僖公十一年》雲周大夫內史過以禮為「國之干」,《桓公二年》中晉哀侯的大夫師服說:「禮以體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聽,易則生亂。」《襄公二十一年》博識多聞的晉國叔向也說:「會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直到戰國末期,荀子也說「國之命在禮」(荀子·天論),「禮者,政之挽也。為政不以禮,政不行矣。」(荀子·大略)。禮,關乎著社稷的安危存亡,「故壞國、喪家、亡人,必先去其禮。」(禮記·禮運)。征諸古籍,這個思想觀點是極其清晰而又一脈相承的。禮,是中國文化極端重要的一個內容,它不但貫穿整個中華文明史,更使古代中國社會秩序得以維持。也是中國文化的大綱大本。
小而言之,單純之於儒家思想來說,「禮」的核心之於個體就有著自我節制、自我鼓勵之用,人人能自我守「禮」,久能成化,社會便會臻於「和為貴」之境,這才是所謂禮教之「教」的真實內涵。「夫禮禁亂之所由生,猶防止水之所自來也…故禮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於未形。使人日徙善遠罪而不自也,是以先王隆之也。」(禮記·經解)。所以,唐杜佑在《通典》序言里也說:「夫理道之先在乎行教化,教化之本在乎足衣食…制禮以端其俗,立樂以和其心,此先哲王致治之大方也。」清代禮學大師孫希旦則認為:「禮以教之於未然。」五四以來,極端的反傳統者多侈言「打倒舊禮教」,他們確也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但頗具諷刺意味的是,百年以降,他們卻並未建立起一套新的人們普遍尊奉、圓融無礙的倫理準則和道德規範。反倒是在「舊禮教」、「舊禮法」仍然大量遺存的華人國家和地區——如香港、台灣、新加坡、馬來西亞以及北美僑界,我們仍能感受到中華文化中「禮」的濃重痕迹,它們與所謂「現代社會」也無縫融合,並未產生抵牾枘鑿。我們讀蕭公權《問學諫往錄》,便能感受到即使在五四反傳統狂潮過後,「舊禮教」仍能撥動知識人的一瓣心香。
——百年以降,「禮」的缺失,還不觸目驚心嗎?呵呵。關於「禮」的這個話題展開論述的話,過於複雜,有興趣的話,可以掃描這個二維碼,此書院專註於傳統儒家禮學之研究。在商周時期,受國家能力和交通方面的限制,通過官僚直接管理的區域都很有限,應該說這時才是中國歷史上真正的封建時期,而封建其實就是貴族統治。所以禮其實就是配合貴族統治的秩序,這也是禮比較溫和(因為最初都是來自同一個族群)、強調名分(貴族首先是個身份系統而不是職能系統)、強調自覺性(內在的軟約束成本較低,也適合當時的生產力水平)。禮樂是不能分的,以禮分之,以樂和之,即首先用禮確定各人的名分,然後各安其分,用音樂喚起群體的共鳴,維護整個統治階層的共同體。當然這是理論如此,如果大家都不自覺了,都想多吃多佔,那禮就起不倒作用了,所以就需要教化來進行強化。這是儒學的治理邏輯,在生存壓力不大的情況下還是有效的,但在競爭環境下,效率不夠高。現代社會環境下,禮的作用會大大弱化,其在國家治理上的意義已經不存在了,只是人際交往方面的禮節性的儀式了。
古代與現代的分歧之一便是「德性」與「個性」孰輕孰重的問題,古代人更崇尚「德性」(古希臘也是如此,從柏拉圖的《克里同》等諸篇可以看出),今人更追求「個性」(民主制也與此相關),個性是可與德性交融的。然而追求個性的路途中很容易拋棄德性,甚至敵視德性。禮是修德養性的規章,儒家重視禮是希望人們能藉助禮達到制乎外而養其內的功效,希望藉助禮來使人之德性完善。
以前寫過一篇解《野有死麕》的小文章,不知是否對問題有個片面的幫助。
《野有死麕》
野有死麕 ,白茅包之 。有女懷春 ,吉士誘之 。林有樸樕 ,野有死鹿 。白茅純束 ,有女如玉 。舒而脫脫兮 ,無感我帨兮 ,無使尨也吠 。
在我看來,此詩訴說了禮治的核心精神——節制。
死麕、懷春、樸樕、死鹿代表著原始、樸素、極具衝擊力而未經修飾的情感和生命狀態。在這樣樸素的狀態中,人往往會像墜入大河的落葉,被情感的洪流牢牢把持著向前狂奔,盲目而無暇關照自身。《理想國》中蘇格拉底用「自己的主人」來凸顯節制的意蘊,他說:「節制是一種好秩序或對某些快樂與慾望的控制,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自己的主人』」。顯然,在上述樸素原始的生命狀態(死麕、樸樕)中,人們是無能於做「自己的主人」的。蘇格拉底還說:「人的靈魂裡面有一個較好的部分和一個較壞的部分,而所謂『自己的主人』就是說較壞的部分受天性較好的部分控制。」
這裡的「好」、「壞」必須更多地理解為同一結構(靈魂)中的相對位置,而不是簡單的價值判斷,所謂「壞」絕不意味著應該被清除,恰恰只有它存在著,並被「好」控制和駕馭時,善才能發生,人才成為「自己的主人」。關於這點,亞里士多德在談到節制時說:
「缺少對快樂的愛,或是在這種愛上不及的人則是很少的。這種冷漠不是人的本性。」(《尼哥馬可倫理學》)
「冷漠」即意味著「壞」的匱乏。亞里士多德以「冷漠」為非人的,足見所謂靈魂之「壞」對人來說,既是必然的又是不可或缺的。
而這裡的「壞」即可對應前述以「死麕」等為代表的樸素原始的情感與生命狀態。「好」則對應著以「白茅包之」、「白茅純束」為代表的對樸素生命狀態的節制。顯然,「死麕」和「白茅」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導人以「好」馭「壞」(節制)實為此詩之旨。而這與禮治又有什麼關係呢?
子曰:「…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
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錦,於女安乎?」曰:「安。」「女安則為之!夫君子之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故不為也。今女安,則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論語》)
禮實非外在的規範,人之樸素自然的情感和生命狀態是禮之根基所在,而這也正是詩中「死麕」、「樸樕」等所象徵的。
子曰:「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
子曰:「君子博學於文,約之以禮…」(《論語》)
恭、慎、勇、直,同樣都是人樸素自然的情感與生命狀態的顯發,但若無節制則勞、葸、亂、絞。約之以禮之約,即克己復禮之克,克己即對樸素自然的情感和生命狀態有所節制,詩中則體現為以白茅包麕等。
禮治之根基在人性無疑。禮治之核心在節制無疑。它絕不是與生命無關的外在規範,它必然建基於人性而深入人心。對個人來說,無禮、無所節制,則無法真正成為自己的主人,並會帶來一系列惡果。而真正的禮治的目的不但是要個人能夠「做自己的主人」,更是要讓家庭、社會、國家乃至人類整體能夠「做自己的主人。 」真正的禮是人們應當追求的東西,因為對禮的追求之路恰恰是使人們回到自身之善的道路。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今人而無禮,雖能言,不亦禽獸之心乎?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是故聖人作,為禮以教人,使人以有禮,知自別於禽獸。
每次討論儒家或者禮的時候,就能看到有人說「統治階級需要唄","儒家就是讓你聽話,少問為什麼,就是要弄些天經地義的東西出來捆住人"。。。「禁錮」 「束縛」 「壓制」 「壓迫」 「剝削」都是這一類譴責的常見修辭。儒家為什麼重視禮這個問題,可以置換成西方為什麼重視法。我覺得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人類社會的正常運行依賴於一些基本原則,比如說「不能隨地吐痰」 「不能隨地大小便」 ,,當然還有「不能跟爸媽吵架」之類——儒家稱之為禮;某些時候,某個統治者出於某種目的,將「不能隨地吐痰」這一類規範推向道德極致或行政措施的極致,頒布了「誰敢隨地吐痰,誰就是道德敗壞十惡不赦大家勸他上吊!」或者「誰敢隨地吐痰,就判斬立決!五馬分屍!」這是統治者的問題,不能因為統治者SB,就徹底否定「不能隨地吐痰」的合理性。來轉一篇文章。————————————
廚房政治:接著劉瑜往下說
劉瑜記敘她在哥大的宿舍生活,講述她當樓長時遇到的廚房問題:因為樓里居住的世界人民做飯熱情澎湃,打掃很不開森,導致廚房衛生狀況每況愈下。盡心負責的好樓長劉瑜,運用了「以德服人」、「以德嚇人」、「以德罵人」三種手段,經歷了「理性說服」、「憤怒寫詩」、「出離憤怒」三個時期,探討了「思想改造」、「制度獎懲」、「溝通理性」三種可能,最後懷著對於人性最後的信心,召集做飯的人召開了一次團結、勝利、圓滿的大會,成效……有點不明顯。走進廚房,依然一片狼籍。
劉瑜的廚房有十個人共用,可是我們公寓里只有我和三個中國女生。我們的廚房雖然沒有到屍橫遍野的慘烈地步,卻也足以形容之以滿目瘡痍。爐灶牆壁是滿滿的油膩,微波爐里有猴年馬月的米粒,洗手池總是有各種飯菜殘渣,堆積三天的碗筷,還有堆了N久的垃圾。每次擦灶台、倒垃圾的時候我心裡總是在想: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又是我!為什麼總是我!
我試著跟室友溝通,建議大家及時清理碗筷,擦灶台,輪流倒垃圾。應該說,這也是幾次團結、勝利、圓滿的溝通。室友們都對我的建議表示贊成。但是我的建議就像民主在某些國家的遭遇,雷聲無比之大,雨點不如非洲。
最麻煩的地方在於,她們是你的室友,是你朝夕相處的同伴,你可以選擇跟她們撕破臉,結果很可能是她照樣什麼也不幹,並且從此與你勢同水火。
我吶喊,我咆哮,我憤怒。論年齡,我年長;論學歷,我博士;論性別,我也是個女生。憑什麼!憑什麼就該我倒垃圾!
我惡狠狠地想:那麼看到碗筷就不洗吧,看到垃圾就不倒吧。咱們就這樣耗下去。我反正不怕臟,看咱們誰比誰更能忍吧。
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個和尚沒水喝,三個女人有垃圾。
於是廚房裡的垃圾就慢慢堆積起來。黑色的藍莓發出好聞的氣味,紅色的黑莓流出艷麗的汁水,綠色的紅莓開始發霉……垃圾越堆越多,種類也越來越豐富。終於,不久後,垃圾桶的上方居然……長蟲了。
居然!長蟲了!
長!蟲!了!
當可愛的小飛蟲盤旋在我的頭頂,又輕輕停落在我的肩頭,我終於崩潰了。倒,我倒,我倒垃圾。
我終於森森體驗到了劉瑜的絕望。
早先,在我們屋裡住著一個日本女生的時候,一切都乾淨、整潔、美好。日本人的潔癖我早有體會,不光是街道上看不見一點點紙屑,我的住家媽媽,連家裡的地板都要擦到沒有一根頭髮絲。因為日本室友實在太愛乾淨了,不需要督促,她就會主動承擔廚房、廁所所有公共區域的清潔工作。她這麼積極,我也不好意思袖手看著,於是我也加入勞動;看到我加入,另兩個室友於是也撂起袖子。我們宿舍里竟然破天荒地出現熱火朝天的勞動景象。
日本室友走後,我們屋立即陷入環境危機。不久後住進來一個美國女孩。她搬入以後做的第一件事,是直接雇了兩小時的家政服務,把整個公寓徹底清掃一遍。這個女孩在勞動方面毫不積極,除了清理自己的碗筷,很少做額外的清潔工作。可是住了仨月以後,當公共區的衛生狀況惡化到她不能忍受的程度,她又立即叫了兩小時的家政清理。
對於宿舍公共領域的環境衛生,日本室友肯出力,美國室友肯出錢。我不敢說我跟所有國家的人都同住了一遍,但在我經曆日本室友、美國室友、芬蘭室友、蒙古室友以後,我想說,在我遇到的人里——我知道我又要收許多頂美分的帽子了——好像真的就是中國室友,最不關心公共區域環境衛生。
垃圾儘管扔,無所謂;碗筷擱著不洗,無所謂;冰箱里的水果任由它腐爛發臭,無所謂。
好像有一點點像我們國家的環境狀況:垃圾隨便扔,無所謂;污水隨便排,無所謂;沙塵與霧霾滿天飄,無所謂。
經常有人聲稱,中國公知喜歡說「外國的月亮比中國亮」。的確,我們不能說紐約的月亮比北京圓,因為那是同一輪月亮。可是天空呢?空氣呢?人居環境呢?
當年沙塵暴的沙塵一路過海吹到北海道,日本人實在不能忍了,直接跑去中國內蒙植樹造林。像極了我們的日本室友,不能忍我們屋的衛生了,就自己掏錢買來馬桶刷,對著我們的馬桶刷呀,刷呀。
劉瑜在與廚房環境惡化的始作俑者經曆數輪惡鬥。在探討了「思想改造」與「制度獎懲」的高成本後,她將解決問題的辦法指向文化。她說:
……責任的自覺、公德心、對制度條文的尊重、對他人的體諒、對環境的愛護,說到底,是一個文化的問題。
……制度固然重要,而文化是降低制度實施成本最有效的因素。
從尋求制度走向對於文化的呼喚,這與劉瑜一直很鄙視的新儒家的某些主張不謀而合。第二代新儒家反思五四以來的全盤西化與反傳統思潮,呼籲「復活中國歷史文化精神」,認為「今日國家政治問題實是一個文化問題,只有實現民族文化的自我覺醒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政治問題(《現代新儒家學案》上卷,中社科版1995,頁19)。
我在反覆想「文化」這件事情。難道是說,我們中國傳統文化,真的存在這樣一種不愛打掃衛生、欣賞污水、酷愛霧霾的劣根性,使得受此文化熏陶的人們,寧死不肯倒垃圾,並且喜歡在霧霾中努力貢獻GDP?
倘若是這樣,同處於東亞文化圈中,深受古中國漢唐傳統浸潤的日本人,為什麼會這樣在意公共環境?為什麼每個人都隨時帶走自己的垃圾?為什麼會跑中國內蒙搞綠化?
如果我們擁有的是同樣的母文化,接受的是同樣的浸潤,為什麼中國大陸來的留學生,就是不肯倒垃圾?
好像只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就是有一樣很好很好的東西,他們學走了,而我們丟失了。
我再重讀劉瑜的《廚房政治》,一邊讀一邊跟她一起急:腫么辦?腫么辦?「思想改造」失敗了,「制度獎懲」成本太高,什麼力量能夠維持一個「和諧廚房」呢?
……我想這個答案是,「禮」。
允許我盡一下儒狗的職責,給讀者安利一下「禮」。
我不打算論證「禮」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那恐怕要耗費一篇博士論文。我只從它的字形開始,簡單講講我的理解。
我不知道簡化的「禮」字是個什麼鬼,但是正體的「禮」,左邊的「示」代表它與天地神明有關(《說文》:「天垂象,見吉凶,所以示人也。」);右邊的「豊」,在甲骨文里,就像一口底下燒著火的火鍋,鍋里放著兩根「豐」字形的羊肉串(啊,口水)。也就是說,「禮」在一開始,與天地神明有關,與鍋里好吃的東西有關。
我們可以想像這樣的場景:在「原始社會」,文化在慢慢生成的時期,我們的祖先面對著神明,還有火鍋里的兩根羊肉串,思考怎麼樣分配,才不讓大家為了兩串羊肉撕逼撕出人命。
只有兩根羊肉串,卻有一家子的人,於是涉及到利益的分配問題。當人們想到,為了爭兩根羊肉串你死我活並不科學的那一刻,可以說,禮就開始生成了。
如果單純以力量為原則進行分配,強者勢必欺侮弱者,那麼女人和小孩,肯定一口肉都吃不上了,而這必然影響到種族的後續繁衍。
如果單純以公平為原則,兩根羊肉串,每個人只能吃一口,小孩也許不餓,大人卻是肯定沒飽。沒有得到滿足的有能力的人,一定會對這樣的秩序提出質疑;烤羊肉貢獻最大的獵人,下一次就會不樂意把羊肉獻出來。這恐怕就是公平主義在井田制的戰國,以及公社制的五十年代,一樣都避免不了失敗的原因。
力量原則與公平原則的中和,變成了我們如今所批判的父權制度。父權制在當今社會經常被批判,認為是民主進程艱難的根源。可是父權制的反對者也必須承認,這樣的制度在很長的歷史時期維持了家族社會的穩定。
於是,對於利益的分配權力,最終歸結到了家長的手裡。請不要把家長理解成一個不通人情、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雖然確實存在這樣的家長)。古人好講聖人政治,一向認為權力應該歸屬於「德者」和「能者」,最好是德才兼備。這一理念,與《蜘蛛俠》還有《奧特曼》的主旨出奇地一致——「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一個開明理性的家長,應當遵循長幼有序,同時又盡量公平的原則,使一家老小每個人都能吃上合適分量的羊肉串;同時還要安排布置明天的打獵計劃,保證明天也有羊肉串可以吃;他還應該傾聽家裡所有人的意見(好比明君必須納諫),協調矛盾,解除紛爭,落實責任,使每個人都有事情做,有羊肉串吃。
居於權力頂層的家長,一方面有足夠的硬實力解決利益分配帶來的爭端,另一方面,因為他是祭祀的主責者,又負責溝通天地神明與人類社會,他還面臨著來自神與人的雙重監督:既要對得起先祖,又要保證後嗣的綿延。
關於這一點,廣大古裝劇已經為我們做了很好的闡釋:
每次主角犯錯,主角他娘就會鼻涕一把淚一把:「你怎麼對得起天地祖宗!」
每次主角娶了老婆沒生孩子,主角他娘就會殷聲囑咐他媳婦:「你要開枝散葉,為我叉叉叉氏繁衍子息……」
應該說這些古裝劇還是非常精準到位的。
要對得起天地祖宗,就不可以叫霧霾遮天,污水蔽地。
要保證後世子孫的生息繁衍,就不可以竭井而油,竭山而炭,竭地力而毀農田。
這樣,我們就可以說:禮,是有神明在場的一種社會約定;禮的短期目標,是家族內部的團結、穩定、不撕逼;禮的終極目標,是對神意的貫徹,使種族長久綿延。
——就是使我們的民族萬歲、萬歲、萬萬歲啦。
禮的具體內容,則是利益的分配,責任的分配。禮的貫徹,就是在尊卑秩序的前提下,儘可能使所有人都滿足滿意,而避免可能的紛爭。
這裡的尊卑秩序包括長幼、嫡庶、貴賤。你可以說這是階級分化,是等級制,不公平;可是必須看到啊:人類進入文明社會的標誌就是勞動分工、階層分化,以及相應社會秩序的建立。
禮,如果有一個核心,我想就是四個字——「各司其職」。
一方面,「禮」建立起長幼、男女、父子、君臣的階級分層,另一方面,「禮」又要求各個階層承擔起他們相應的責任。
允許我再次強調:這個責任序列的貫徹,一定是自上而下的。
在太多場合,「禮教」被片面定義為對於上位者的服從(明清的確有此傾向)。基於這樣的定義,儒家被指控為階級統治的工具。這不對。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的意思不是說臣子一定要聽皇帝的,兒子一定要聽爹地的,丈夫要啪啪啪妻子一定不能拒絕;而是說,君主是臣子的坐標,君主怎麼樣臣子就會怎麼樣;父親是兒子的一棵樹,父親是棵樹,兒子長大也是棵樹;丈夫是妻子的一隻鳥,丈夫這隻鳥往哪飛,妻子就跟上去。
長者承擔起長者的責任,男人承擔起男人的責任,爹像個爹,皇帝像個皇帝;這樣,年幼的就會向年長的學習;女人就不用一邊打工一邊帶娃一邊燒飯一邊跟婆婆掐架;兒子就不會當街殺人放火,動不動把媽媽或女朋友給做了;臣子就不會一個勁歌功頌德,除了勸領導不要加班注意身體,再多說一句就被打得屁股開花。
《禮記》里說「禮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各就其位,各司其職,且都遵循一定的原則,即所謂「治」。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自己的垃圾自己倒,該洗的碗筷要洗,該擦的地板要擦。按照一定的原則去擦灶台,倒垃圾,處理污水,治理霧霾。往上對得起天地神祇,往下對得起後世生民。
五四談禮色變,新文化運動將禮教妖魔化成一個吃人害人的壞東西。宋明理學當然確實有把倫理推向極致的一面,但我覺得,不能因此否定「禮」的積極面。這就好比,剛開始我們講「不能隨地吐痰」,後來有人把它推向極致,說「誰敢隨地吐痰,我們就勸他上吊,再給他立一個衛生牌坊」——不能因為真有烈婦因為吐痰而隨地上吊了,就否定「不能隨地吐痰」這條原則的合理性。
豆瓣一刻某篇文章抱怨熊孩子在公眾場合吵鬧而無人管束,這跟隨地吐痰、不倒垃圾,其實是一件事情:即對於公共空間的不尊重,不愛護,不關己。
我承認我熱衷於安利儒家,但是我不會把儒家主張上升到普世的地步。就好像我擁護「不能隨地吐痰」,可是倘若有個病人,不吐痰他就要掛了,我也不會逼他把痰吃回去。然而對於其他不吐痰不會死的人,我就忍不住想給他安利一下「不要隨地吐痰」這個主張。
對儒家淡漠的人說,歐洲人美國人不知道孔子是誰,環境照樣保護得很好嘛。的確,即使不講中國的禮,也可以通過公民意識與契約精神,形成一種社會範圍內的自覺,從而創造出藍天碧水清新空氣。可是公民意識與契約精神畢竟是舶來物,而禮原本是我們自己的寶啊!新儒家的先生皓首窮經,無非是想說明:中國與西方的人文精神走向,殊途而同歸。我們為什麼要切了自己的命根子不要,往身上接一根別人的玩意兒呢?留著自己的命根子不切,也許就能做到別人能做到的事情呢?
禮與法相比的好處,還在於禮有一個人情的彈性空間。「法」無法解決我們廚房的垃圾問題。大家都是熟人,我不能跟我的室友MM說「誰不倒垃圾,就把誰拖出去脊杖四十」,也不能說「你倒垃圾,我賞你一個黃馬褂」。如果說「法」是來自外在的約束,「禮」則是同時存在於內外的個體訴求與公共需要。這裡涉及到一個「恥」的問題,作為「禮」的輔助,「恥」從內在心理向個體施壓。簡單地說,就是如果我不倒垃圾,給你添了麻煩,我就會不好意思。日本人經常說「お邪魔しました」(給你添麻煩了),就是恥感文化的體現。
我想有一個「禮」的基因,正悄悄流淌在我們的文化血液里。我們只是需要一個適當的契機,讓那個基因不那麼害羞地表達出來。
我們管自己叫「禮義之邦」。我們就該叫「禮」真正閃閃發光。
因為我想要乾淨的廚房,澄藍的天空,我就努力承擔起我的責任;因為我承擔了我的責任,我的小孩,我的身邊人都願意與我一同承擔責任。自上而下,各司其職,主動承擔責任,共同營造友好、寬容、乾淨、可持久的人居環境。——這就是「禮」呀!
當小飛蟲三兩結隊,在我眼前飛呀飛、晃呀晃的時候,我發出了熱情的、歇斯底里的吶喊:禮!我要禮!要講禮!
具體到我們家的廚房問題,我當然不能跟室友談君臣父子,但好歹痴長兩歲,做得了姐姐。我不指望你聽姐姐的話天天給我倒垃圾,但起碼,我在那兒玩命地捉小飛蟲的時候,妹妹你過來幫我一把……我我我,就會感激涕零,並且對人類,對人性,對中國的未來,……永遠信心滿懷。
禮,簡單來說,各種規範,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的規範,只要你生活在社會之內生活,就需要禮,什麼時代都一樣。老子批評過禮,但是前提是他那個理想中的小國寡民之下才有可能不要禮。雞犬相聞,考死不相往來,但是到了現代已經不可能了,反而進入了信息時代,整個世界的聯繫越來越緊密,更不能不談禮。不學禮,無以立,就是說你不遵守社會規則,就沒法在社會中生存。禮有損益,和克己復禮,說明這些規範既有繼承的部分,又有變更的部分。絕不是常人理解起來的照搬過去的「禮」。舉個例子,過去現在都有父子關係,這就是繼承的部分。但是父子關係的內容變了,不再是「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了,這就是損益的部分,另外君臣關係也消失了,這也是損益的。損益的原則是什麼?就是義。義者,宜也。是一種時宜性。總的來說就是,儒家的禮,絕對不是一成不變的,反而是要因時置宜的,否則絕不能代表儒家的精神。
道失,仁起。
仁失,義起。義失,禮起。禮失,法起。如果連君子的表面都做不好了,那麼只能用法律來解決問題了。
以上是儒家根據社會的發展而相應的靈活對待方針,真的走到最後法家崛起的時候,禮數就不管用了。易經非常重視「貞」,貞,就是人不變的本性。它是天然的,自然的。人也應該順應心性之自然。人心之中,是有一個永恆的恆常的東西在,這就是性。
禮是本於心的。遵守禮,不是遵守外在的約束,是順應自己的本心。而且,在早期中國是不會強制人去守禮的。讓你自願的去遵行,這就是,禮不下庶人。後來法家思想傳入中國之後,極權專制在中國出現,這是我的化法家化了,另當別論。宰我問孔子3年之喪,他說3年太長改成一年吧。孔子不同意,但是也沒有強制他。而是問道,你心安嗎,心安你就去做吧!
刑不上大夫,禮理不下庶人。這是目前被誤解最多的兩句話。認為這是專制,特權。實際上這兩句話,是對人要高度尊重,對心性的高度尊重。是心性自由的證據。刑不上大夫,是說,不給大夫人施加外在的規定刑罰,因為大夫們自己會管理自己,自己處理自己。所以要尊重他們自己的判斷和選擇。如果他們真的犯了法,做了惡事。他們自己也會,自我了斷。
禮不下庶人,是說對老百姓,不要強制他們去守什麼禮節,而是讓他們自願。譬如。目前中國農村的風俗是實行土葬。而國家在提倡火葬。如果強制推行火葬,廢除土葬。那就是禮下庶人。是一種強迫。而中國正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按照禮不下庶人的思維,就應該尊重老百姓的意願。願意土葬就土葬願意火葬就火葬。(微信:新心性主義)
參考文獻:1、「貞」字是易經、儒家和中國文明的核心
簡而言之,禮有兩個方面的作用:
1.對個人「禮本折幔幢。」禮可以去除人的驕傲自大,禮尊人而謙己,使人成為「謙謙君子」。這種謙和「過分謙虛即是驕傲」里的謙完全是兩碼事。前者發自內心,後者是想以「謙」博得大家的稱讚。一旦人真正變得謙虛了,成聖成賢已是坦途。
2.對社會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矣。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儒禮引導人民,可使人民道德高尚,守法那當然更不在話下!人人道德高尚,社會的穩定性人民的幸福指數當然都會是相當高的。反觀歷史上所有偉大的發明、偉大的人,他們為何偉大?一個發明有利於人類的福祉,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改善了全人類的生活,所以才稱之為偉大。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禮是中國人偉大的發明。首先表明立場,我不贊成了「禮是統治者……」之類的說法。 我們先來看看,禮是個什麼東西。禮是一種規矩一種約束。小到個人的行為約束,或者村子裡的風俗,大到國家的外交。有沒有發現這個禮和法很相似?沒錯,真相就是這樣,在古代,禮的地位和法是差不多的。但是禮充滿著人文道德的味道。 法或許能被統治階級利用,因為那是他們制定的,但是禮不一樣,為什麼?因為有道德這個因素在裡面。如果說儒家是在推崇禮,倒不如說是在推崇道德,正如儒家的仁愛思想。 我們再來看看儒家所推崇的禮到底是怎麼樣的,順便糾正一些滿清之後斷章取義後大家對儒家的誤解。 1.以德報怨的典故。 以德報怨的原句出自《論語 憲問:「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原意為:一個學生問孔子:別人打我了,我用道德和教養感悟他,好不好?孔子就說,你以德報怨,那「別人以德來待你的時候,你才需要以德來回報別人。可是現在別人打了你,你就應該「以直抱怨」。 我們還是從道德出發來講,被打了似乎以德報怨才好,但是孔子的一句」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如醍醐灌頂啊,有沒有?這才是樸素的唯物主義價值觀,不片面。只有真正為善的行為才是道德,顯然以德報怨並不是。 2.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很多覺得這是孔子用禮在鞏固封建等級制度。然而事實是這樣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意思:君要行君道,臣要行臣道,父要行父道,子要行子道。通俗一點來講:君主要有個君主的樣子……以此類推。看不出所以然來,是嗎?我們從孔子的一些言論來看,原文:季康子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熟敢不正?再舉個栗子,《子路》篇中孔子與子路」對罵「,子路說孔子迂,孔子說子路野。同樣《子路》篇,子貢問現在的從政者怎麼樣?孔子斥之曰:升斗小人。我們大概可以孔子是不太強調等級的,而是覺得」上樑不正下樑歪「。那麼怎麼理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呢?我覺得應該是做君主的有坐君主的樣子,做臣子的才有做臣子的樣子……只有先履行了義務,才能享受權利,完全符合道德符合和諧社會的要求。 3.禮代表文弱 同樣這個觀點也是錯的,儒家推崇的絕不是文弱,君子六藝里有射!射就是武力的表現,個人要保持自身的強大(但不主動惹事,等會討論這個問題),這是個人,而發展出來就是有名的鄉射禮了。古代的中國外敵環視,國家必須有一定的武力,而鄉射禮就是一種尚武的表現,是國家對自身的要求,我不主動欺負別人,但我時刻鍛煉自己,不怕被被人欺負。這符合道德,符合和平的要求。 4.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這句怎麼理解呢,文就是禮,質就是風俗,或者說民風。前文說了,禮可以是風俗,但是禮顯然是有別於風俗的,禮更符合廣大社會的道德感情。文質彬彬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既要懂禮又要不失民風的淳樸,達到一個動態的平衡,然後才能向著君子這個目標前進。可能這麼說不太理解,那換個說法,北方人覺得南方人虛偽,一個禮物哪怕心裡想要也要先推辭;南方人舉得北方人豪爽,不拘小節(當然也有人太不把自己當別人,把傷害人當豪爽的)。別人為了表達友誼送東西,道德上來講,相當於突然收穫一個東西,友誼必定不與東西同一性質,所以要推脫,然而對方堅持,禮物又包含著對方的友誼,再推遲會讓對方難堪,故收下。這完全是道德的體現,利益交換除外。 5.成人禮 這個東西其實很重要,我想進行過成人禮的人最有感觸。現代的中國很少有成人禮,結果呢?成人意識很淡薄,在大學裡,很多人意識不到自己是個成年人,承擔不了作為一個成年人的責任。心理的不成熟會引發很多道德問題。 不知不覺寫了這麼多,就不寫了,寫的亂,您隨便看看。儒家被曲解太多,連帶很多被儒家推崇的東西也被誤解了,如果想了解真正的儒家,還是需要拋開滿清時期以及滿清之後的」儒家作品「比如」弟子規之類的。 推薦看《論語》這是基礎,然後可以看理學和心學。 最後說一句,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句話也是錯的!「女」是通假字,它其實是」汝「!!!儒家沒有歧視女性,反而相信女子能頂半邊天。瞧瞧,這也是符合道德的。
@李溫仁想聽你的回答。
與道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不同,
不管是孔子的「仁」
孟子的「養浩然之氣」荀子的「化性起偽」說到底,儒家是由內而外的學派。
而不同於法,規這一類來自外界的約束。禮,憑偏向於自我約束。「統治階級需要唄。」
「儒家就是讓你聽話,少問為什麼,就是要弄些天經地義的東西出來捆住人。」
一些回答者完全曲解了儒家的「禮」。在他們眼中,不知為何任何事情都牽連上「階級」和「服從」?
儒學所理解的「禮」,根本不是現代人理解的「禮貌」和「禮儀」的「禮」,這些是後來才引申出的義項。儒家的「禮」是「茶禮」「冠禮」「婚禮」「喪禮」等等儀式的「禮」,是另一種「禮儀」。一些人又以為,「禮」屬於「規範」,但「禮」的實質是「描述」。而其所「描述」的是本已存在的「社會規範」(social norms),這與儒家的「述而不作」有關。譬如,華夏人敬祖的這個習俗,不是儒者一家獨創的傳統。因此儒家著重「禮」的意義,在於維持社會規範的穏定,為的是避免在此方面上急促的改變。故而,儒家對「禮」的著重,同時也涉及維持社會的秩序。
「禮」無所不在。紅事婚禮、白事喪禮,諸如此類都是「禮」,是必然包括當局者的現象。但凡是人類社會,都會有一套「特定的行為」伴隨「特定的場合」,也就是所謂「行為劇本」。從這個角度來看,「禮」或許就是「行為劇本」的衍生者。而在社會學的角度來看,儒家注重「禮」的作用是減少人與人交流的「不穏定因素」。不穏定因素的減少,自然引導多數的「理性者」附和社會規範,從而獲取「可預測的反應」,並圖得「穏定的回報」。而正因為行為劇本帶來了「穏定性」,理性者通常都會自主地跟隨這些規範,以獲得最大的個人利益。從整個局面來看,這樣保持了社會整體的一體性和穏定性。
假設「禮」是統治階級的産物,又如何解釋「禮」在人類社會的存在?如果人類社會必然存在「禮」,是不是也暗示了無産階級的不可能?周武王問姜太公子牙:我伐紂,天下人都認為是臣子殺他的君王,以下伐上。我怕後代效仿而用兵不止,爭鬥不停,怎麼辦?
太公說:你問得太好了。打個比方,人們打獵,沒有得到獵物時,惟恐它傷得輕而捉不住它。已經得到它,惟恐傷肉傷得太多。 你想讓你的江山長久,就一定要堵住百姓的口耳。道理再多再完美也沒用,只能給人增加煩惱,讓人們固定在一個職業,養成他們安逸的心態,並且給他們世俗的感情,讓他們在感情上明明白白,道義上稀里糊塗,然後去掉人們的理性灌輸世俗文化,去掉他們的武裝而帶上有等級制身份象徵的物品。當老百姓的親人死亡讓他們服多年喪,令他們不能很好的生活和繁殖。大力宣講等級秩序和謙卑退讓的精神,使他們不起爭鬥。讓老百姓養成大吃大喝的物質習慣,讓他們養成大賭大嫖的精神習慣,用鬼神解釋人們未認知的事物並且讓他們產生敬畏之心不准許他們思考。用繁文縟禮使他們喪失自然天性,用厚葬久喪使他們耗盡財產,讓他們為喪事置辦奢侈的陪葬品,這樣來使他們陷入貧窮,讓他們服繁重的徭役使他們片刻不得休息,人們家人少族人勢力小,個個貧窮和疾苦。將世俗文化世世代代灌輸在人們的腦中,那麼可以保障天下不會丟失。 最後歸納為《老子》的一句話:「萬物在自然變化中萌生了私慾,我將以道的質樸來鎮住這些私慾。」禮,孝,在於規範財富,文化,等人類創造的東西,能夠有序傳承和保障。無禮,先輩創造的文化,財富,如何在時代更迭時延續。不孝,家族創造的文化,財富,如何在時代變遷時延續。
中國人為什麼只重視「禮」而不重視「理」?
現在的中國人十分尊崇孔聖人的禮節,而從來不去講道理,講原則。當然,原子先生談論的是中國的大部分的人,整個國民環境,並非針對某一類人進行探討,所以不要對號入座。
那麼什麼是「禮」,一種禮就是禮節,等級之禮,就是我們常說的君臣、長幼、大小、上下等秩序關係的一系列規則;另一種就是送禮,是一種人情往來,一種賄賂送禮。那麼什麼又是「理」,就是道理,真話、規律、真理、爭議、是非等客觀存在的,真理面前人人平等。
中國文化講禮治,將順從,要求下層人安分守己,保護上層人的利益。從中國的領導就可以看出,領導的話一般都是真理,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就是這個道理,獨裁專制的統治下,社會監督成為了中國最奢侈的東西。屈從利益化使得人們只能講禮,因為說真話就是倒霉,阿諛奉承則能青雲直上,要想過好日子,就要學會順著領導的意思走,因為,按照我們的現在社會的普遍看法來講,那就是領導給你工作,就要聽話,尊崇禮數。堅持老闆告訴你的「真理」,這樣才能步步高升。時間久了,這種狀況下,大家就只用聽從統治階級的話即可。因為權威的都是真理。
上層人保存自己的地位,就要有禮數,因為他們宣揚了,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地位。上層人則認為天經地義,下層人則覺得有飯吃就好,因為他看到上層人的日子,想要努力過上他們的日子。使得他們學會了巴結上層人士,投懷送抱,給上層人送禮,因為上層人的權威可以給與你想要的東西,和決定你一生的東西。但是,殊不知,上層人的後代可以通過繼承他的爵位,不管他的後代是傻子還是笨蛋。
然而禮數和送禮成為了家常便飯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很正常,認為不懂禮數的人是情商低的一種表現,客套,虛偽卻成為了伴隨著每個人一生的工具。據不完全統計,全世界的奢侈品有一半以上是中國人為了送禮消費的。
下層人憎恨這種不平等、憎恨這種專制獨裁,但是他們偶然得到了賞識,和拍馬屁拍順了,就會官位上升,他馬上又喜歡上了這種禮數,因為這印襯出自己的地位,也喜歡上了被人奉承的感覺。當然,他們也看到了一些探索真理的一個比一個慘,這就使得了他們放棄了「理」,而去「禮」。
中國文化講人治,不講法治,靠的是明君,一旦昏庸的人成為了統治階級,那麼,一切法律形同虛設。所以,人們絞盡腦汁的都要去接近,去送禮,去巴結,去結交人脈。
所以,原子先生認為,中國少部分人並不是真心討厭「禮」,而是自己作為下層人時討厭禮,有些人並不是真的求知「理」,而是為了禮而「理」。
今天腦子有點亂,有時間詳細的去寫。
原子先生
筆於2015年12月22日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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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在我看來,其實可以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春秋戰國"時期,"禮"這個詞在儒家裡佔有很高的地位,僅次於「仁」。禮在《六藝》中就是一個,在《五經》中亦有《禮記》,在一般的翻譯中翻譯為禮貌,在我看來品德這個詞應該更加適合,《論語》中有"不學禮,無以立",一個人好的品德,對於他立足與世間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一個人可以沒有專業知識,文化素養,這些只會影響生活優質的程度。但是品德的好壞,直接影響到你的人生軌跡。
在那個時期各國混戰,民不聊生,孔子看到這種情況,認為整個社會禮崩樂壞,希望通過倡導恢復周禮,從形成一種相對穩定的制度,包括什麼級別駕幾匹的馬車,什麼規格,飲酒的器具等,都是倡導一種完整的秩序性,。孟子也曾經說過「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觀念,觀點很棒,可惜這個理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行不通的。根本沒人搭理這一套,各種越制的現象都在發生。那個時期法家,兵家可能更加有效一些,雖然儒家在當時稱為現學,可惜成果不大。 還有一種就是從董仲舒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開始,其實儒家根本上講求的是一種「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的理想抱負,在沒有其他的思想的干擾下容易成為君王統治的手段,對於君王來說,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造反,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加上道家的「無為而治」,淡泊名利,佛家的「因果報應」,輪迴轉世等等,就是要教化世人,做一個順民。 到了宋代,成為了「朱理學」,講究「三從四德」「五倫綱常」,禮變成了理,稱為倫理,講究身份地位,不在乎你說的話是否有道理,只要是倫理附屬,就必須無條件的服從。這個思想其實一直影響著我們的生活。例如,我是你媽(爸),你必須聽我的,
你看這個多好看,你穿著試試吧, 你要做什麼,怎麼辦,媽怎麼會害你等等。這種思維的橫行,我認為就是「理學」的泛濫,茫然以自身身份的條件強加在我們身上,一定程度上可以形容為「觀念強姦」,你要聽我的,我做什麼都是對的等等,不再考慮事件的正確與否,單純依靠身份擠壓,不知傷害了多少人。
寫著寫著感覺跑題了,無所謂了,把自己的想法寫出來感覺真好。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