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fate用金庸語言表達會怎麼樣?


《命運英雄傳》第四十回-圓藏論劍

士郎道:「若是他們就此收手,那自然最好不過,就只怕……就只怕……」

Saber秀眉緊蹙,道:「瞧英雄王這等執著,定是不肯輕易收手。」

士郎道:「待我再想個法兒。」

Saber搖頭道:「我已整整想了一天一晚啦。士郎,若說單打獨鬥,天下勝得過我的只三五人而已,就說敵人是庫丘林、蘭斯洛特,自也不在咱倆心上。可是現下敵人還要勝過赫拉克勒斯,冠絕諸多英靈,那有什麼法子?」

士郎嘆道:「若是咱們聖杯戰爭中的諸位御主能化敵為友、止息紛爭,又何懼他一個英雄王?只恨人人皆懷私心,自相殘害。」

Saber道:「言峰等人不召喚此世所有之惡也就罷了,若是召喚,你我抗得一時是一時,當真危急之際,總還有阿瓦隆可賴。天下事原也憂不得這許多,抑止力終不能坐視不管。」

士郎正色道:「Saber,這話就不是了。我既立志做正義的夥伴,又豈能貪生怕死?咱倆雖人微力薄,卻也要盡心竭力,守護世界。縱然不敵而死,也不枉了來這世上走過一遭。」

Saber嘆道:「我原知難免有此一日。罷罷罷,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就是!

兩人計議已定,心中反而舒暢,當下回到衛宮宅,同床共枕,想到強敵在前,面臨生離死別,比往日更增一層親密。直卧到三更時分,忽感遠方鬼哭之聲大作,遠遠傳來,極是慘厲。Saber叫道:「來啦!」兩人一躍而起,奔到屋外,只見圓藏山上黑氣衝天,邪光照耀,無窮惡意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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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俠侶》第三十九回-大戰柳洞

適才兩人隔空較量了這一招,士郎但覺英雄王劍上勁力沉雄堅實,生平敵手之中堪稱少有,不由得暗暗稱奇。心想自己和Emiya比劍練武,力量足以同赫拉克勒斯相抗,若比勁力,英雄王原已不是自己的對手,何以今日他一劍斬下,自己竟會險些兒招架不住?眼見他雙劍再至,竟不避讓,幹將抖動,有心要試一試他的真力。

霎時,三劍相交,聲如龍吟。兩股巨力再度相抗,喀的一響,士郎的幹將斷成數截,英雄王的雙劍也自拿捏不住,脫手飛出,筆直地激衝上天。士郎心下暗驚:「適才我未使赫拉克勒斯的斧劍,可當真忒也託大了。」

兩人交拆了這一招,各自向後躍開,均覺手臂隱隱酸麻。英雄王探手虛空,跟著便抽出巨鐮大斧,撲擊過來。士郎卻更不使別般兵刃,左手投影大盾,右手構造斧劍無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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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MMM,看看後面有沒有時間更新(


青光閃動,卻是不見半點劍鋒,唯有那三分劍氣直指向在藍發青年心口。藍袍少女不等招式用老,腕抖劍斜,劍氣便已縱上青年眉間。青年朱槍舞作殘影,架開劍氣。朱槍去勢不減,直索向那少女額間。那少女轉身一避,手中劍光掄出月圓,便向青年腰間壓過去。

劍槍相交幾個回合,正道是平分秋色。

又是過了十餘招,那少女手中無形卻倏然青芒猛綻,裂裂朔風彷彿漫天劍刃,壓的青年持槍疾退。

青年站定,踩了個步法便引槍對峙,那槍尖離地半尺卻是斜向著青石。少女不知青年又是什麼名堂,緊摯那無形劍站的端正。

青年身子微躬下去,收了朱槍三寸,似是要刺,口中卻又吟起咒文:「Gae-Bolg!」

話音未落,只見那朱槍扭過個刁鑽的角度,便向少女心口索去。

————————17.1.4

少女硬吃了那一疾槍,登時竟震的飛出去,是旋作了一圈才落地。少女爬將起來,腹上偌大的一個血淋淋窟窿,饒是觸目驚心,但這少女卻堪堪能站立在這裡,想必那一槍雖是勢大力沉,卻是筋骨未傷。

雖沒有一擊索命,那青年卻也不乘勝追擊,緊咬著牙,格格的聲響大的少女甚至聽得清明。一口牙幾近咬碎了,才是嘶聲道:「你究竟是哪個,能將我這Gae-Bolg避了開去?」少女尤是未聞,只問道:「Gae-Bolg…你是愛爾蘭的光之子么?」

那愛爾蘭的光之子倏然便放鬆下來,也不顧及少女,竟是旁若無人的踱到庭院角落去了。少女道:「你這可是要走?」青年回道:「跟過來也無妨,但就沒這麼客氣了!」

青年縱身一躍,雙腳卻虛步雲梯一般,丈許高的院牆,竟是如無物般,不能阻擋青年分毫。

少女喝道:「留步!」直身搶出幾步,正躬身欲躍,竟是身形一滯,步伐碎開來,踉蹌幾步竟然是捂著心口撲在地上,滾將在一邊,只是任那青年揚長而去了。


士郎見眾人神色沮喪,隱隱知道不妙,問道:「Saber,你有事尋我么?」Saber尚未回答,遠坂凜挽了間桐櫻的手,道:「咱們到那邊坐坐。」

間桐櫻知她避嫌,不願與聞他們的秘密,於是與她並肩齊出。

紅A、大狗等更是奇怪,均想:「往日這兩位姑娘斗得何等厲害,此刻卻是親勝姊妹。不知衛宮巨俠是如何調處的,果然是能者無所不能,這門『乾坤大挪移』功夫,當真令人好生佩服。」

抖機靈強答一波(滑稽)


英雄王、征服王、騎士王,你們三王便是齊上,刷某何懼


《笑傲人理》 第十二章 《圍攻》

那玉藻碧池說道:「咕噠子,我們的來歷,或許你已經猜到了三分,我們並不是英靈座中甚麼抑止力的英雄好漢,沒甚麼事做不出來。眾兄弟有的好色成性,倘若得罪了尊夫人瑪修和大番茄醬,於你面上可不大光彩。」

咕噠子叫道:「罷了,罷了!閣下既然不信,儘管在我們身上搜索便是,且看有甚麼箱子!」

一名殺戮獵兵笑道:「我勸你還是自己獻出來的好。一個個搜將起來,搜到你老婆、達芬奇身上,未必有甚麼好看。」福爾摩斯大聲叫道:「一切禍事,都是由我福某人身上而起。我跟你們說,我貝克街221號,壓根兒便沒甚麼箱子,信與不信,全由你們了。」說著從地下拾起一把被震落的黑鍵,猛力往自己額上擊落。只是他雙臂已被點了穴道,出手無力,嗒的一聲,黑鍵雖然擊在頭上,只擦損了一些油皮,連鮮血也無。但他此舉的用意,旁人都十分明白,他意欲犧牲一己性命,表明並無甚麼箱子落在迦勒底手中。那玉藻碧池笑道:「福公子,你倒挺夠義氣。我們跟那死了的羅馬尼·阿其曼有交情,咕噠子害死羅曼醫生,吞沒你從貝克街帶來的箱子,我們今天是打抱不平來啦。你御主徒有開位之名,卻無開位之實,不如你改投在我門下,包你能夠成就一番大事。」福爾摩斯叫道:「羅曼醫生是被那魔神王蓋提亞害死的,跟我御主有甚麼相干?我是堂堂迦勒底英靈,豈能臨到危難,便貪生怕死?」達芬奇叫道:「說得好!我迦勒底……」言峰綺禮喝道:「你迦勒底便怎樣?」手刀一刺,將達芬奇的胸膛貫穿,鮮血直噴。迦勒底職員中,八九個人齊聲驚呼。


話題真有意思,隨手寫一個~

二人相對站定,離的遠遠的。

眼前的人面目清秀,雙目炯炯有神,年紀倒不太大。只不過武器異常惹眼,一把比人高兩米左右的長槍閃著寒光,看上去鋒利至極,細看去,竟還有一把短槍握於左手。兩把武器,從柄到刃,無不包裹著咒術的長布,彷彿為了不讓人分辨持槍人真身為何。

亞瑟王心中暗驚,兩把武器長短不一,此人定是使槍的好手!

「我已在此恭候多時了。然而並世豪傑之中,除了閣下一位,再無第二人迎戰。既有這副氣概,想必你便是那劍士吧」。持長槍的英靈目視劍士,面露讚許。

那亞瑟王似是不愛說話,細細端詳起對手。只見對面槍兵肩背朗闊,身高八尺有餘,眼珠漆黑,甚是靈動。一縷柔發掠過額前,愈發顯得他丰神俊朗,容止雅緻。只是左眼下的淚痣頗有玄機,令人神迷其中,見之不忘。

「閣下若期待我因你容貌而手下留情,還是免了這場爭鬥為上」。劍士毫不留情道。

槍兵見淚痣的魅惑之術被人識破,心上一明,料定對方定是旗鼓相當的對手:「若此戰能使你傾盡全力,那與你為敵還真是頗有樂趣」。說罷,便提起長槍準備攻來。

只見那槍頭寒光一閃,槍兵叫到:「好友,你先請!」那劍士自不等他多言,霎時聚起魔力的盔甲,長劍一梃,說聲:「領教!」便虛走兩招。Lancer毫不客氣,喝到「劍士,不用客氣,進招吧!」話音未落,便欺進一步,揮槍當胸刺了下去。

一旁的愛麗斯菲爾驚的呆了,且不說魔力的交織,便只是冷兵器的交鋒,都異常的犀利,刮斷了路邊的燈桿。更逞論倉庫外牆上脫落的鐵皮,也如薄紙般被一起捲走。她又驚又懼,想不到傳說中神話般的爭鬥就在眼前,令人心生敬畏之感。她不是沒有想像過聖杯戰爭中的打鬥,魔術師間的鬥爭她也見過許多,但兩人那麼快的身手,卻從沒見過。他們只拆了七八招,愛麗斯菲爾的手心便全是冷汗。

又拆數招,只聽嗆啷一聲,兩人兵刃倏地相交, 只見劍士的攻擊被震了回去。她躍出圈子,心下沉吟。幾次的進攻都被閃避開來,兩柄長槍虛實難測,對付一桿倒不是難事,兩桿一起,個中玄妙便難解許多。若不早作分辨,恐怕難以破解。

槍兵笑道:「你武功卓絕,最簡單的槍招都無法破解,恐是學藝不精,要不就是心下怕了。」他嘴上揶揄,卻更專註了起來。他心中明白,對方乃一等一的高手,拆了這十幾余招,他心中早已佩服起對方,自然不敢相輕,嘴上說著,手下槍如游龍。他右手長槍進攻,一槍緊似一槍,左手短槍卻時時跟進,把兵器間的破綻守的異常緊密,劍士從四面八方進攻過去,力氣並不弱於他,卻奈何不了他半點。槍兵兩把槍同用卻無半點虛招,配合的天衣無縫,實是武功極佳。

刀劍閃動,兩人各顯平生絕技,旁人看似槍兵略佔上風,然而為了阻擋劍士凌厲的招式,左手短槍全取守勢,也漸漸吃力了起來。

戰場的一角,切嗣藏於黑暗的集裝箱上,透過瞄準鏡觀察著戰場。此刻,靜坐於冬木教會地下室的言峰綺禮也一言不發,他並非冥想休息,而是通過暗殺者的眼睛觀察著眼前的戰鬥場面。這劍與槍的功夫,他二人久經磨練,也曾下過些許苦功夫。只見有時槍兵的長槍奇招突生,從出人意料之外的部位刺去,若用劍刃格擋,萬難招架,那劍士竟會突然側過兵器,以劍柄打擊槍尖,迫使敵人變招。至於「展、抹、鉤、剁、砍、劈」六字訣,更是變幻莫測。使劍的招式如猛虎下山,使槍也確似鳳凰飛舞,一剛一柔,各有各的本事,誰也勝不了誰,起初,他兩個還能分辨出些許招式,到得後來只瞧的頭暈目眩再也分辨不出什麼,心下凜然,只想著把注意力都放在敵人的御主的身上,兩方作戰,攻敵御主,方為保險的上策。

看不清劍招的不止切嗣和綺禮,槍兵的心中也開始暗暗叫苦起來。劍士的武器異於常人,空氣被魔力凝聚在一起產生了詭異的折射,讓她的武器不僅樣式,就連長度都無法估量。不僅攻擊無法判斷,偷襲更是難上加難。幾次突襲都沒能給對手致命一擊,他心下愴然,如此難分勝敗下去,怕是御主會怪他無能,便只能拚死一搏起來。若說剛才只是互探實力,那現在開始二人便真的開始搏起命。不過雖說是互探實力,倒了的兩棟倉庫和翻開的柏油路面,也夠讓所有暗中觀戰的人咋舌了。

那槍兵身材高大,進退閃避卻靈動異常;劍士雖身材矮小鎧甲厚重 ,卻也不能慢了,只聽到碼頭上的海風摻雜著劍槍劈風的呼呼之聲,偶而雙刃相交,發出「錚」的脆響,眼見二人已經拆了二三百招,卻依舊難解難分,愛麗斯菲爾心急如焚,想著如何破解場上僵局才好。

「若不盡全力,我便用令咒如何。用寶具速戰速決!」

正躊躇間,忽聞一聲怒叱,聲音難辨方位。聽來彷彿槍兵的御主等不及戰鬥結束,催促著想讓自己的英靈使出最強的技能。

槍兵微微頷首,隨即扔掉了短槍,揭開了長槍上的符咒。他雙手握住那長槍,左腳向後邁了半步。那槍身不住顫動,宛然是一條活的蛇一般。月光之下,但見這刀的刀鋒上全是暗紅之色,血光隱隱,這不是是何英靈持有的武器,在這破敗的碼頭上,竟隱隱約約有種妖嬈之美。

劍士心中一驚,也慢慢握緊劍柄,俯下身去,提防著對手突然發難。

槍兵暴起出手。與之前華麗的招式相比較,這一招沒有防禦,十分笨重的迎頭猛刺顯得十分突兀。劍士持劍還擊,這本不凌厲的一槍卻讓她大驚失色。

兵刃僅微微觸碰便分開了,槍兵沒有採取下一步動作,然而她武器環繞的結界卻在那一秒被識破,暴露在月光之下。識得敵人武器真身的槍兵眼中殺氣驟起,一桿槍左突右刺,靈活的緊。劍士見此,並不十分緊張,只當是普通攻擊般回擊罷了。雖是寶具,如此普通的槍招即使不抵擋,閃避開實為上乘,若閃避不開,還有鎧甲可替我抵擋一二,而這個間隙,實在是個反擊的絕妙機會。

如此想著,劍士忽視了擦過腹部的槍尖,她的劍向槍兵肩部砍來,電光火石之間,那槍兵卻巧妙的躍起轉身,閃避過劍尖,他的槍正中劍士肋腹!

一招擊中,劍士閃身跳出圈外,槍兵也沒有追來,任由槍上的血跡滴落。

劍士和一旁的愛麗斯菲爾同時大驚,鎧甲上並無傷痕,然後卻傷到皮肉,個中緣由,只能是攻擊的一瞬間鎧甲消失。愛麗絲菲爾更是不知剛才發生何事,只能吟唱起魔術,為她治療。

風王結界和鎧甲的消失只能證明一件事,槍兵的槍可以切斷魔力。

劍士心中一緊,對於所有構成都是基於魔力的英靈來說,這的確是不可小覷的致命打擊。

她略一思忖,便爽快的解除掉鎧甲,動作也變得更靈活了,這般打算起來,她還是有勝算。她暗暗把魔力聚集在武器上,準備進行最後的打擊。單槍捨去防禦力的槍兵在她眼中已是個極容易對付的對手了。電光火石間,二人又拆解了十餘招,長槍揮動處只留紅光一片,她靜候著對手露出破綻。

眼見著對手一腳陷入沙地,劍士心中一動,腕力一抖,力求此招可壓退敵方的進攻,再使一個刁鑽的角度,必能取得對手的性命。然忽又見到槍兵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腦中忽現出自己橫屍在地的景象,不由大驚。攻勢已起,再難收覆,此時怕是已經中計也未可知。

驚惶中見那槍兵左腳已從沙中踢起,赫然是那早先被冷落在地的短槍。生死之間,騎士已下定決心,就算是同歸於盡也要贏了對方去!左臂微抬躲過槍尖,真氣一提,她騰空而起,便迎著長槍向前砍去。

擦身而過,血落於地上,二人竟同時傷於左臂處!那槍兵似乎心有不甘,只待御主治好傷口,便蹙起眉頭盯著對方。

另一邊便沒那麼好運氣,眼見愛麗斯菲爾的治療完全不見效,騎士的心中一反向來冷靜的常態,漸漸焦躁起來。雙槍已露,對方身份已知,這對手的確是難纏的緊了。她心下不妙,這手上的傷,怕是使不出必勝招數也未可知。

二人心懷鬼胎,正焦灼間,忽間閃電亮於空中,不知是何人登場。


寫這個的時候覺得挺開心的,然而寫完之後,突然想起來無論今世還是前世,與Saber的這一戰是迪盧木多人生中難得的幸福時光吧,突然有點難過。


謝邀。

忽聽得卡池裡一個聲音說道:「在下為從者,諸葛孔明。……什麼?是不是搞錯人了?」

咕噠一聽,吃了一驚,怎地卡池裡有人居然並不知覺?而且聽此人的說話口氣,似乎在卡池已久。咕噠喝道:「是誰?」

只見卡池裡,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人拿著一支煙,正在看著自己。這中年人眉頭緊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行動遲緩,有氣沒力,不似能放光炮的模樣。咕噠又問:「你躲在這裡有多久了?」

那人慢慢抬起頭來,說道:「御主問我躲在這裡……有……有多久了?」咕噠凝視著他,只見他眼光茫然,全無精神,但說話聲音正是適才的口音。

咕噠道:「不錯,我問你躲在這裡,有多久了?」

那人屈指計算,過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臉上現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記不清楚啦,不知是四百二十天,還是四百天。御主最初建號來抽卡之時,我……我已來了幾十天。後來……後來御主氪金買石頭,唉,將卡池裡的三星禮裝抽走了大半,也不知為了什麼。」

咕噠大為驚訝,心想自己到卡池來氪金抽卡。身邊的人沒一個知悉,這個人又怎會知道?多半他適才在卡池裡聽了自己的言語,便在此胡說八道,說道:「怎麼我從來沒見過你?」

那人道:「御主全副精神貫注在發展光炮之上,心無旁鶩,自然瞧不見鄙人。記得御主第一次抽到的,是一位『齊格飛』,唉!從那晚起,御主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咕噠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自己第一次抽十連,抽到一位『齊格飛』,知道這是《尼伯龍根之歌》里的大英雄,當時喜不自勝,此事除了自己之外,更無第二人知曉,難道這個人當時確是在旁親眼目睹?一時之間只道:「你……你……你……」

那人又道:「御主第二次抽到的,是一位『阿斯托爾福』。當時鄙人暗暗嘆息,知道御主由此入魔,愈隱愈深,心不忍,在御主慣常抽卡之處,放了一張『萬華鏡』一張『2030的碎片』,只盼御主能抽了去,好生使用。不料御主沉迷於光炮,於如此禮裝卻置之不理,將這兩張禮裝撇在一旁,抽到一位『阿爾托莉雅』,卻歡喜鼓舞而去。唉,沉迷苦海,不知何日方能回頭?」

咕噠聽他隨口道來,將幾百天前自己在卡池抽卡的作為說得絲毫不錯,漸漸由驚而懼,由懼而怖,背上冷汗一陣陣冒將出來,一顆心幾乎也停了跳動。


fate線:衛宮士郎一步步的向前走,他已經老了,只能慢慢的走,但終是能到遠方的。魔術師中有的是黑絲雙馬尾的傲嬌,紫發溫柔的路人……但這個執著的巨俠就像古高昌國人那樣固執:「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

他回到了阿瓦隆的草原。鵝毛般的大雪又開始飄下,來到了昔日的山洞前。突然之間,遠遠望見山洞前站著一個少女。

那是阿爾托莉雅!

她滿臉歡笑,向他飛奔過來,叫道:「士郎,歡迎回來。」

ubw:saber道:「明天你可打敗archer了。」士郎愕然道:"我跟他拆了數千招,始終瞧不出半點破綻,明天怎能勝他?"saber微笑道:"我卻看出了一點毛病。「士郎忙問:"什麼毛病?怎麼我沒瞧出來?"saber道:"他這毛病是在背後,你跟他正面對戰,自然見不到。你跟他連戰四天,我細細瞧他的劍路,果然門戶嚴密,沒分毫破綻。我看得又驚又怕,心想長此下去,你總有個疏神失手的時候,而他卻始終立於不敗之地。但到今日下午,我才瞧出了他的毛病。他的劍法之中,你說那幾招最厲害?"士郎道:"厲害招數很多,好比赤原獵犬、核彈劍法、鶴翼三連……"saber道:"毛病就是出在鶴翼三連這一招上。"士郎道:"這一招以攻為守,剛中有柔,狠辣得緊啊。"saber道:"士郎,你用一劍七殺刀、閃閃剁腕刀這些招式時,他有時會用鶴翼三連反擊。但他在出這一招之前,背心必定微微一聳,似乎有點兒怕癢。「士郎奇道:"當真如此?"saber道:「今日他前後使了兩次,每次背心必聳。明日比武之時,我見到他背心一聳,立即咳嗽,那時你制敵機先,不待他這一招使出,搶先用投影魔術強攻,他非撤劍認輸不可。」

。。。

瞬時之間交手十餘招,紅a見他使的刀法與自己當年一模一樣,心中疑雲大起,只是形格勢禁,實無餘暇相詢,一招幹將莫邪削出,接著就要使出一招鶴翼三連。只是他習慣了,出招之前不禁背脊微微一聳。此時月明如洗,長空一碧,月光將無限劍制里映得一片明亮。那結界里全是晶光的寶劍,猶似鏡子一般,將紅a背心反照出來。士郎看得明白,登時想起saber所說,此刻他身後放了一面明鏡,不須旁人相助,已知他下一步非出此招不可,當下一招八方投影,搶了先著。紅a這一招鶴翼三連只出得半招,全身已被士郎投影蓋住。他此時再無疑心,知道眼前此人必與自己有極深的淵源,嘆道:「報應,報應!」閉目待死。士郎舉起雙刀,一招就能將他劈下岩去,但想起曾答應凜,絕不能傷她的servant。然而若不劈他,容他將鶴翼三連使全了,自己非死不可,難道為了相饒對方,竟白白送了自己性命么?瞬時之間,他心中轉過了千百個念頭:這人毒舌刻薄,陣前反水,可是他豪氣干雲,是個大大的英雄,又是自己意中人的servant,按理這一刀不該劈將下去;但若不劈,自己絕無活命之望,自己甫當壯年,哪裡肯死,倘使殺了他罷,回頭怎能有臉去見遠板?若是終生避開她不再相見,那這一生活在世上,勢必心中痛苦,生不如死。

衛宮士郎這一刀到底是劈還是不劈?

hf:兩人手拉著手,默默相對,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但縱然一言不發,兩心相通,相互早知對方心意。隔了良久良久,間桐櫻輕輕放下士郎的手,從包里取出一塊手帕,交給士郎抹臉。士郎正在獃獃的出神,也不接過,突然說道:「Sakura,非這樣不可!」櫻給他嚇了一跳,道:「甚麼啊?」士郎道:「咱們回去,見凜她們去。」櫻驚道:「回去?咱們一起回去?」士郎道:「嗯。我要牽著你的手,對凜與saber她們說道:Sakura不是壞人……」一面說,一面拉著櫻的小手,昂起了頭,斬釘截鐵般說著,似乎凜、saber和神父等就在他眼前:「saber對我恩重如山,我粉身難報,但是,但是,Sakura……Sakura可不是殺人魔,她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很好很好的……」他心中有無數言辭要為櫻辯護,但話到口頭,卻除了說她「很好很好」之外,更無別語。

間桐櫻起先覺得好笑,聽到後來,不禁十分感動,輕聲道:「士郎,姐姐他們恨死了我,你多說也沒用。別回去吧!我跟你到深山裡、海島上,到他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去過一輩子。」士郎心中一動,隨即正色道:「Sakura,咱們非回去不可。」櫻叫道:「他們一定會生生拆開咱們。咱倆以後可不能再見面啦。」士郎道:「咱倆死也不分開。」


已經被邀了不下五次了,所以還是發了這個答案好了。

要套用金庸武俠小說,必先知道金庸武俠世界的套路。不才在此總結一下。

先說套路:身世悲涼,青梅竹馬,巧遇高人,比武招親,女扮男裝,英雄救美,險境獲寶,武林大會,巔峰對決,挫敗陰謀,退隱江湖。以上順序可能有打亂,但是要點都在這了 歡迎各位自行取用。

剩下的活動結束再更,沉迷抽池子ing


《貞德別傳》

馬伯庸

第一章 嘉德聖女劍 

 夕陽西墜,暮色沈沈。此時這一座特魯瓦大城一片寂然,城中既無喧鬧,亦無炊煙,黑洞洞的城門緊閉不開,好不蕭索。在城外三百餘步開外,卻紮起浩浩蕩蕩一大片營帳,帳篷或白或灰,呼號之聲此起彼伏,旌旗林立,儼然是一處大軍駐屯的軍營。在營盤正中高高豎著一面大纛,大纛上繪著法蘭西皇室的金邊鳶尾花,旗面隨著夜風微微翻卷,分外醒目。 

 理查盯住那面大纛看了一陣,微微嘆息一聲,低下頭來,在胸口划了一個十字,喃喃道:「願天父保佑。」此時他身處特魯瓦城與城外軍營之間的一片小樹林中,距那座營盤的外圍柵欄不過二十餘步,整個身子伏在一棵毛櫸樹下一動不動,蜷曲的雙腿緊繃如鐵。  

待到一隊巡邏的士兵走過,理查暗暗運起輕功,雙腿猛彈,身子登時輕輕一縱,如電似影,沒有一絲聲息,幾下起落便來到柵欄之下。他更不停頓,將腰一擰,借著去勢一記旱地拔蔥,躍到木柵之上,右手略扶,翻身跳入營中。這幾下兔起鶻落,乾淨利索,盡顯名家風範。  

理查甫一落地,不防一名士兵從帳中走出,兩人恰好四目相視。那士兵見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衣男子,大吃一驚,開口欲喊。理查二話不說,欺身上前雙掌一推,內力疾吐。那士兵胸前「喀喇」一聲,登時暈倒在地。理查見四下無人注意,把那士兵拖到角落裡,心中默念:「我本不想傷你,奈何為了特魯瓦闔城軍民,還多見諒。」他自幼篤信上帝,宅心仁厚,此時出手傷人,心中大是不安。 

 此時正值營中換防,理查剝了那士兵衣服換在自己身上,大剌剌走出去,低頭斂聲,望著大纛而走,一路竟沒人覷出破綻。不一會兒他便看到,在大纛之下扎著一座素白營帳,比周圍帳篷大上一倍不止。門前兩名士兵執刀而立,面帶肅殺。想來便是主帥的所在。 

 理查不敢靠近,只得悄悄繞到帳篷後面,取出懷裡一柄匕首悄悄在蓬布上划了一條小口,湊近去看。他原本以為這頂大帳既然是主帥的居所,裡面必定是擺滿地圖美酒、甲胄兵刃之類。孰料帳篷之內卻十分樸素,除去行軍床榻之外,只有一尊聖母雕像與一件不帶任何裝飾的木製十字架。聖母像前擱了一盞如豆油燈,一位身著亞麻短袍的金髮少女跪在毛氈之上,向著木像與十字架垂首禱告,面色虔誠。 

 這女孩年紀不過十六、七歲,身材高挑,容貌俏麗,眉宇之間卻有一股凜然英氣。理查暗想:「欲解特魯瓦城之圍,就著落在這位姑娘身上了。看她信主心誠的份上,我盡量不傷她性命就是。」他腳下輕移,籌劃該如何潛入。  

不料那少女似是心生感應,緩緩轉過頭來。理查一驚,未及細想,突然一枚貝殼穿過帳篷縫隙,迎面砸來。倉猝之間理查只得舉手去接,只是貝殼去勢太猛,他難以控制力道,「喀吧」一下竟把它捏得粉碎。這枚貝殼本是輕薄之物,被少女那一擲竟擲出挾風持雷的聲勢,手勁當真不小。  

那少女從毛氈上站起身來,略整衣襟,冷冷道:「哪裡來的客人?不如進帳一敘。」理查見行藏已泄,索性一挺胸膛,撕開蓬布,邁步踏入帳篷之內,大聲道:「我乃是特魯瓦城西斯妥修道會的理查修士,特來拜見將軍。」

  理查見這金髮少女眉清目秀,稚氣未脫,腰間卻懸著一柄寬刃長劍,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位奧爾良的貞德……莫非就是你?」少女微微一笑,算是默認。她面似銀盤,雙眸湛藍,端的是一個美人胚子。 

 貞德之名,如今在法蘭西全境可算是聲望遠播。她身世神秘,在半年之前橫空出世,挽狂瀾於既倒,率法軍在奧爾良、雅而若、博讓西、帕提數場役殺得英格蘭大敗虧輸,如今兵鋒直指法皇龍興之地蘭斯。理查原以為她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女中豪傑,卻實在沒想到卻是這麼一位嬌俏水靈的小姑娘。他定了定心神,懇切說道:「特魯瓦城已被將軍包圍三日,城內一夕數驚,懇請將軍看在同為法蘭西同胞份上,退開一條生路。」  

貞德聞言柳眉一挑,立刻斥道:「如今法蘭西危在旦夕,正該是全民戮力同心,隨王太子殿下討伐英狗之時。你們特魯瓦城之前坐視不理,置身事外,如今卻來念同胞之誼,豈不可笑?!」

少女清音脆響,詞鋒滔滔,一時叫人難以辯駁。理查躊躇片刻方道:「國事如何,在下無權置喙。只是城內百姓無辜,在下不忍看他們罹難兵禍而已。上帝有好生之德,你我皆是信士,還望多承看顧。」  

貞德伸手把金髮撩到肩後,湛藍色的雙眸緊盯著他看了一番,這才說道:「只要你們把鳶尾王旗掛上城頭,宣誓效忠王太子,我自然就沒了出兵的道理。」理查皺眉道:「我今夜來此,本是私自出城為民請命,並未得城中貴族的授權。在下不過是個白身修士,實在無權定奪。」

貞德把手按在劍柄上,走近兩步,目光湛湛:「我軍要攻取蘭斯,為王太子加冕,沒那許多耐心在此虛耗。明日不開城,我軍便要動手,此事斷無轉圜。」  

理查嘆了口氣道:「倘若將軍不肯退步,在下只有得罪了。」他話音剛落,雙掌猛然出招,迅疾如電。  他自幼在西斯妥修道會作修士,學的是梵蒂岡的教廷武功。梵蒂岡開派千年,信眾無數,在歐羅巴武林地位極尊,傳下來的武功亦是聖門正宗。理查此時用的,正是教廷十二使徒福音中的路加福音。  

路加福音這套掌法擅長以快打慢,是聖路加苦心孤詣創下的一門絕學,被他師父耶穌譽為「疾如雷霆,若天父怒。」理查此時猝然出手,憑著雄渾內力,心裡算定能一舉擒下貞德,再以她要挾法軍退兵。哪知他雙掌一推,貞德不閃不避,也抬起瑩瑩小手,硬生生迎了過來。理查怕掌力太強震壞了她心脈,正欲稍縮,貞德卻緊逼不舍,兩人雙掌轟地拍在一起,各自退開了三步。  

理查只覺得氣血翻湧,幾乎站立不住;再看貞德,渾如沒事人一樣,面色仍是晶瑩如玉,氣定神閑站在原地。剛才一交手,理查就感覺到,眼前這女子的內力中正渾厚,正是正統的基督內功。基督內功純以信仰為本,信仰越篤,內功威力越大,這一番交手下來,顯然貞德的信主之心勝過理查。 

 事已至此,悔之也晚。理查情知已沒有回頭之路,再度趨前,把路加福音掌法精髓一一施展開來。兩人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來回拆解了五、六招。理查愈打愈是心驚,貞德攻守頗有章法,極之精妙。自己全靠著路加福音法度嚴謹,方才勉強立於不敗。他情知再拖下去,勢必對自己不利,改換了另一套約翰福音,化掌為指,幻出無數指頭,狂暴驟雨般地朝貞德點去。這一次,就連貞德也微微露出訝異。

  須知梵蒂岡十二項福音絕學,門門精妙深奧。尋常修士能學通一門,已經是福緣至厚,這理查竟能同時兼修路加、約翰兩門福音,實在罕有。  

貞德見理查動了真功夫,面色也嚴肅起來,雙手翩然起伏,狀如天使羽翼上下翻飛,姿勢說不出地曼妙,輕輕把那約翰點指一一拂開。理查一見,心中震駭無比,不由得大嚷道:「這……這莫非是天使通臂拳!?」  話音未落,他左肩右胸已然「砰砰」連中了數十招,當即摔倒在地,周身酸麻不已。

門外衛兵聽到動靜,連忙衝進門來,七手八腳把他按在地上。貞德收住招式,示意下手道:「這人為民請命,負險闖營,真是一位義人,不要為難他。」理查掙扎著爬起來,汗水涔涔,大叫道:「閣下與貝居因會怎麼稱呼?」  

這一聲喊大出貞德的意料。她吩咐衛兵鬆開,奇道:「你怎知我是貝居因會出身?」理查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當年聖母感了神孕,有告喜天使拍打羽翼,從天而降,告訴她處子受靈,耶穌臨世。後人為紀念這一聖事,遂有了這一門拳法,名喚天使通臂拳。只是這門武功失傳已久,鮮為人知。理查修士嗜武如命,歐羅巴各門各派的武功均有涉獵。他曾在一本殘舊《聖經》頁旁註釋里約略提及過這拳法的來歷,說貝居因會或存有殘篇。那貝居因會也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門派,派中皆是修女,平日里行事低調,很少插手武林紛爭。這時他喊出來,想不到一猜即中。  

貞德眼神閃爍,突然抿嘴一笑:「你這人也真有意思,眼看命都沒了,不來求饒,反倒先問我的師承,真是個武痴。」理查道:「慚愧,我只是讀過的多些罷了,練過的卻少。若說真才實學,在姑娘面前可不值一曬。」貞德道:「你中了我的天使通臂拳,此時氣血窒澀,一時三刻才能舒緩。若是強行走路,怕會落下後遺症。不妨少待片刻,再回城去不遲。」她喚人抬了一把木椅,讓人把理查攙扶著坐下。理查掙扎了幾下,發現貞德所言果然不虛,四肢僵硬如死,只得任人擺布。貞德見他坐妥當了,揮手讓手下離開。  

幾名衛兵對這小姑娘十分敬畏,一句不問,紛紛退出帳外。一時帳里只剩他們兩人。貞德把長劍卸在一旁,鬆開束帶,任憑一頭金髮燦然垂肩,在油燈映襯之下艷麗無方。饒是理查心志堅定,呼吸也為之一窒。貞德坐在床邊,一隻手摸著劍鞘,一邊開口問道:「天使通臂拳是我貝居因會不傳之秘,修士您是如何知道的?」理查道:「我曾看一本古聖經中看到。」貞德道:「你喜歡讀書?」理查道:「修道院中藏書頗豐,自然無書不讀。」貞德羨慕道:「真好呢,有這許多書可讀。我自幼只知練功與祈禱,除了聖經,其他書讀的實在太少。」眼神里似有些遺憾。  

理查忽然厲聲道:「貝居因會遠在萊茵河畔,平日深居簡出,如今卻突然插手法蘭西國事,究竟是何企圖?」貞德正色道:「我雖在貝居因會學藝,卻是出生在洛林的地道法蘭西人。如今國家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這與貝居因會沒有干係。倒是修士你,口口聲聲說法蘭西國事,特魯瓦也是法蘭西治下的城市,怎地卻與王軍為敵?」  

理查咬牙道:「我既然落在將軍手裡,只怪自己學藝不精,任憑你處置便是。」貞德睜大眼睛道:「我何曾說要處死你哩?殺了理查修士,豈不是讓我被特魯瓦全城軍民痛罵么?」理查一怔:「將軍你認得我?」

貞德盈盈一笑道:「理查修士的名字,小女子雖然不才,卻也是聽過的。你在特魯瓦城救濟孤寡、又率眾開荒、屯田積糧,數十年孜孜以求,為窮苦百姓轉走呼告,人稱『特魯瓦聖人』不是?」  

這些都是真事,於是理查坦然道:「不錯,正是在下。上帝有好生之德,耶聖有憐憫之心,聖母有慈悲為懷。此三者在上,我身為上帝僕人,正該如此行事。」

貞德拍了拍劍鞘,大是激賞:「倘若法蘭西人都象先生你這般見識,該有多好!」理查嘆息道:"我看將軍篤信我主,也不是殘忍之人,何必圍城封道,斷了全城百姓生路呢?  

貞德朝特魯瓦城方向望了望,白凈臉上浮起厭惡之色:「先生這話可說錯了,我率王軍北討英狗,掃平天下。那些貴族卻首鼠兩端,為了一己私利不顧百姓安危。他們才真真是罪人!」她說到後來,語氣滿是憤懣。

理查聞言,沉默不語。貞德大軍初圍之時。特魯瓦一班貴族心懷鬼胎,為是降是戰爭吵不休,城內百姓卻缺衣少食,苦不堪言。理查一怒之下,這才負氣出城,只身前來行刺。他想到這裡,不由嘆道:「將軍所言甚是。只可憐百姓無辜,橫受兵禍,我於心難忍吶。」 

 英法戰爭歷時百年,平民深受荼毒,理查自幼便目睹慘狀,感觸至深。此時想到那些百姓又要遭受劫難,他心潮起伏,眼圈竟微微泛紅。  

貞德盯著理查看了良久,默默從床邊站起,走到他跟前俯身低聲道:「先生所想所念,貞德都是感同身受。我出生的那個村子,也是毀於戰火。我並非恃勇好殺之輩,亦是身不由己……只盼這戰事早早結束。」語氣中竟帶了絲疲憊。理查聞到陣陣幽香,心馳神醉。他瞧著貞德碧藍色的雙眸,有如兩汪清澈潭水,心想原來這戰場上所向無前的將軍,終究也只是個女孩子罷了。  

理查正想間,一對溫潤小手忽然握住了他的雙手,一陣暖洋洋的內力從雙手緊握處傳到理查體內,行遍全身。這內力圓融謙沖,所行之處,氣血為之舒活,理查登時覺得四肢活動如常,大為受用,感動道:「貞德姑娘何必為我耗費內力。」  

貞德催活了理查血脈,轉身走到十字架前,捧起聖母雕像,神情肅穆道:「理查弟兄,我曾在這聖母像前起誓,要光復法蘭西全境,拯萬民於水火,縱然烈火加身,也不後悔!你若是信我,就請回去敦促他們開城。」

理查見她雖然神情堅強,卻掩不住眉宇間淡淡疲憊,不由得暗自嘆息:法蘭西泱泱大國,竟找不出一位英雄俠士,卻讓這纖纖少女來肩負復國大任。  

他一時游疑不定,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在胸前划過一個十字,喃喃道:「倘若真要開城……」  

突然之間,兩人頭頂的篷布突然發出「撕拉」開裂之聲。銀光一閃,一個黑影自上而下,朝著貞德直直撲來。

這一擊如雷霆轟頂,銀星直落,貞德遽退不及,身子後仰,堪堪避開襲擊者的鋒銳,還是被斬落了幾縷金髮。那黑影剛一落地,間不容髮,第二斬旋即揮出。貞德左手握著聖母像,右手在地上略撐,整個人一個「獅鷲翻身」,反彈至半空,與黑影的斬擊只差毫釐。  

等到黑影發出第三斬時,貞德已在空中跳到床邊,右手從枕側抄起劍鞘護在胸前,兩下相迎,發出「錚」的一聲。這時理查才看清刺客手裡握的,乃是一柄直脊薄刃的愛爾蘭斬劍,再看來者,原來是個半禿的瘦弱男子,面白無須,雙眉下撇,有一股陰騖之氣。  

「朗泰羅斯弟兄?!」理查驚叫道,「你怎會來這裡?」朗泰羅斯看到理查,詭秘一笑道:「我自然是來接應你的,理查弟兄,你我聯手將這女人除掉,特魯瓦城之圍自解。」

理查急道:「我已與貞德將軍談妥,只要開城輸誠,她便答應不傷百姓性命,不必動手了。」  

朗泰羅斯陰森森道:「如此,那就更要儘快除掉了。」劍花一抖,又沖了上去。理查只知他是一個寄宿在修道院的遊方修士,平日沉默寡言,不見會甚麼武功。此時他見朗泰羅斯使出斬劍,儼然是一派高手風範,不禁又驚又怒。  

此時兩人已經戰作一團。貞德手舞劍鞘,大開大闔,蔚然有大家風度,卻不拔劍;朗泰羅斯卻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劍法,陰狠毒辣,招法奇詭,貞德一時也難以制住他。理查在一旁看他們拆了十幾招,突然想到甚麼,悚然一驚,一股涼氣從腳根沿脊樑升起,眼睛死死盯住朗泰羅斯的招式。

他的武功雖未臻化境,見識卻是頗高,看出朗泰羅斯的招式中竟有些痕迹,牽涉到幾百年前歐洲武林一樁公案,著實令他心驚膽戰。 

 朗泰羅斯見久攻不下,忽然手臂劇抖,扭動如蛇,斬劍霎時幻化出九個劍頭,罩住貞德九處要害。這一招「許德拉噬」是仿照九頭怪蛇許德拉,一瞬間攻出九招,江湖中少有人能擋住。

貞德卻面無懼色,雙眉一凜,右手輕甩,「唰」地一聲將鞘中長劍拔出來。這一拔有如白虹貫日、聖子長吟,朗泰羅斯與理查兩人眼前只覺青湛湛的一片青光掃過,再看時,那柄愛爾蘭斬劍已然被削斷了劍頭。 

 朗泰羅斯既驚且怒,他手握斷劍,突然高聲叫道:「這……莫非就是嘉德之劍?」貞德也不答話,換了一套十字劍法。這套劍法是由幾百年間由諸多騎士遊俠在十字軍東征血戰時演化而出,被視為最正統的騎士劍法。此時她一個身材嬌弱的少女使將出來,劍鋒在身前划出一個又一個十字,綿綿不絕。朗泰羅斯覺得壓力陡增,再無開口的餘裕,只能奮力抵擋。

  時間一長,朗泰羅斯覺得對方內力源源不斷,自知取勝無望,正欲抽身而退,突覺背後掌風大起,嚇得亡魂皆冒。原來是理查怕貞德有失,下場助拳。他雙掌夾擊,一記「登山寶訓」直襲朗泰羅斯雙耳。

貞德也在此時發難,長劍化作青色流星直刺向朗泰羅斯咽喉。這一招來得實在太快,加上理查步步緊逼,朗泰羅斯避無可避,只得把斬劍壓低,身體微縮,身子朝理查撞去。 

 理查雙掌重重一擊,正轟中朗泰羅斯肋部。朗泰羅斯身形微晃,噴出一口鮮血。他固然被打成重傷,但總算避開長劍鋒芒,免去開膛破肚之苦。兩人都沒想到他竟有這種拚死求活的手段,手裡都是一緩。朗泰羅斯看準這機會,強忍痛楚,發出一聲長嘯,縱身從蓬頂破洞又躍了出去。幾下迴轉,他人便消失在暮色之中——別的姑且不論,這輕身功夫可強過理查和貞德數段。  

理查見貞德紋絲不動,急道:「你不追么?」貞德道:「窮寇莫追。何況他身受重傷,已沒了威脅。」她神情輕鬆,不似剛經歷了一場劇斗。  

這一場打鬥來的快,去的也快。理查與貞德四目相對,貞德先開口問道:「我聽到你剛才叫出他名字,這人是誰?」理查擦擦額頭汗水,答說:「他是一個從博韋來的遊方苦修士,已經到特魯瓦兩年多了,寄在教堂里,平日很少與人來往。沒想到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這可真真沒有想到。」  

貞德輕輕搖了搖頭,低頭沉思片刻,眉毛一挑:「博韋?那不是被英狗與勃艮第人佔據著么?從那裡來的修士,著實令人可疑。看來除了理查弟兄你,城裡還有人對我有殺心吶。」

理查聞言,頗有些尷尬。特魯瓦城在戰爭中置身事外,與勃艮第與英國人都來往甚密,他們派遣密探藏在城中,毫不奇怪。只是理查想不到自己身旁也被安插了這等高手,還尾隨自己潛入法營。他忽然想到什麼,抬頭問道:「貞德姑……呃,將軍,你可受傷?」  

貞德聽理查突然改了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女兒家嬌態畢露,她笑道:「還好,他雖然武功不錯,但還傷我不到。」她說得輕描淡寫,渾不把這事當回事,又頓了頓,瞅著理查,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不過還是要多謝你出手相助,先前我還以為你和他是合演的一齣戲,打算把你們兩個一劍刺穿呢。」 

 理查聽到,唬得脊背冷汗肆流,只得尷尬乾笑幾聲。這小姑娘雖偶露嬌態,到底還是一軍之主。他心中對那朗泰羅斯的武功耿耿於懷,總覺得哪裡見過,此時也不便說出來,就拿眼光去看貞德手中的長劍。他剛才聽到朗泰羅斯叫了一聲「嘉德之劍」,對這一柄鋒銳無比的神兵大為好奇。  

貞德見理查盯著自己這柄長劍,笑道:「你喜歡這把劍?」理查道:「耶聖有言,凡動刀兵者,必死於刀兵下。不過您的這把兵刃,想來並非凡物。」

貞德不悅道:「喜歡便過來看,何必啰嗦!」她把劍遞到理查面前,劍背鐫刻著一行拉丁文寫的聖經箴言:「因信稱義」。劍身頎長,青芒森森,刃口處微微泛起寒氣。  貞德輕彈劍刃,劍身嗡嗡發出聲響,餘音繚繞,久久不散,似有雲端的唱詩班詠起聖調,音節翱翔於九天之上。

理查聽在耳里,一時竟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這……這真是好劍。」理查良久方嘆道。貞德把劍收回鞘中,憐愛地摩挲劍柄,輕聲道:「這把劍是我師父給我的,名叫嘉德之劍,又叫聖女劍。你可知嘉德是誰?」理查點點頭,他於武林掌故頗為精熟,這人的名字自然是知道的。  

嘉德全名叫作席爾德嘉德,乃是四百年前生於日耳曼地區的一位奇女子。她一生篤信天主,聰慧過人,舉凡天文、地理、醫藥、哲學、武學無所不通,尤其精於音律之道,所留八十餘首聖詠之曲,已為梵蒂岡視作聖事之樂,嘉德因此被教皇封為聖女。當時女子地位低下,備受欺凌,嘉德有鑒於此,便憑藉一己之力在萊茵河畔創建了貝居因修女會,專收各地女性,一面侍奉上帝一面傳授武功,數百年來儼然也成了一大武學門派。 

 「嘉德祖師當年曾用此劍斬斷情絲,敗退邪魔,方才有了大功業。這聖女劍正是本派鎮院之寶,師父為助我救國,連它都借給我用,我怎能辜負她老人家的期望?」貞德輕撫劍背,兀自喃喃自語。理查聽到這劍原是嘉德大師的遺物,大為欽敬。 

 這時一陣鏗鏘腳步聲從帳外傳來,一個身披重鎧的騎士沖入帳篷。這騎士鬚髮皆白,卻生得虎背熊腰,獅鼻虎目,理查認出他是王太子麾下大將迪努瓦公爵。 

 迪努瓦公爵抬頭看見帳頂和帳側的大洞,大皺眉頭,對貞德開口嚷道:「將軍,剛才衛兵說有刺客潛入主帳,可有此事。」貞德把劍收入鞘中,淡淡道:「不錯,已然被我逼走了。」

迪怒瓦公爵頓足吼道:「我說將軍,從奧爾良開始,您遭到的暗殺少說也有七、八次,為何您從來不大聲示警,喚來衛兵相助?您武藝高強不錯,但暗箭無眼,如今三軍都維繫在您一人之身,可不能恃武逞強,孤身犯險吶!」  

這獅吼震得旁人耳鳴陣陣,貞德卻巋然不動,從容答道:「來殺我的,都是江湖上的高手。那些尋常軍健又怎會是敵手,徒增傷亡罷了。我一人打發他們便已足夠。」  理查這才明白為何貞德剛才連遭兩次暗殺,卻都不肯大聲示警。這姑娘的武功固然令人驚異,骨子裡的傲氣也著實高的緊。

迪努瓦公爵斜眼瞥到理查,問道:「這人是誰?」貞德道:「哦,他也是從特魯瓦城來刺殺我的。」迪努瓦公爵大驚,立時掣出佩劍,架到理查脖子上,看著貞德道:"這人是特魯瓦人的姦細?  

貞德搖搖頭道:「理查弟兄本來是要挾持我的,不過他深明大義,已經願助我軍開城。」迪努瓦公爵卻不肯放下:「他如今落在我們手裡,自然是有求必應,回城之後,怕是就變臉了。」

理查夷然不懼,梗起脖子大聲道:「公爵明鑒,我乃是西妥斯會的修士,這次出城只為了特魯瓦百姓請命,與那些貴族無關。」迪努瓦公爵喝道:「你敢發誓么?」理查舉起右手,三指朝天道:「以聖父之名,倘若我有半句虛言,甘落地獄火湖,與謊言者同受勾刑。」  

迪努瓦公爵見他發下毒誓,這才將信將疑地放下佩劍,轉頭對貞德道:「將軍,防人之心不可無哇!」貞德笑道:「我自有分數。」說罷朝理查盈盈望過去,抿嘴笑道:「這麼說,你真心愿意助我?」理查道:「只要不害百姓,就是上帝之軍,在下自當襄助將軍。」貞德道:「何必叫甚麼將軍。在主面前,你我都是弟兄姊妹。我在軍中終日與那一班軍人打交道,被他們將軍長將軍短的,可聽煩了。你身上有神職,叫我姊妹就是了。」

迪努瓦將軍「哼」了一聲,轉身離去。貞德見老爵士有些憤憤,不禁掩口咯咯笑起來,燭光之下明艷無方。理查心頭又是一漾,連忙垂下頭去收斂心神,暗念聖父、聖靈及聖子之名。  

貞德送走迪努瓦公爵,對理查道:「你行藏已經泄露,如今不便留在營中,我送你回城罷。」理查連忙道:「不必勞煩將軍,我自己回去就是。」貞德道:「這麼一折騰,我也沒什麼睡意,送你回城,也順便去巡巡營地,你不要啰嗦!」她心直口快,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勢。理查沒奈何,只得步出帳外,等她換去布衣,穿好甲胄。  等到貞德披甲出來,理查眼前一亮,只見她寸縷金髮披在銀白鎖子甲上,脖頸雪白,說不出地英姿颯爽,教人心折。兩人並肩朝營外走去,一路巡邏的士兵看到貞德,都紛紛停步致敬,個個面露景慕之色。  

這座軍營佔地極大,一屯屯的輜重、帳篷與旌旗連營相接,少說也有一兩萬人。自從阿贊庫爾戰役之後,法蘭西皇室還不曾有如此規模的大軍雲集。貞德揚手遙指鳶尾花旗,得意道:「理查弟兄,你看我這軍勢如何?」  

理查掃視四周,暗暗計算,發覺這已是法國王軍半數精銳,不由大為驚異:「我聽說王太子與伊莎貝拉太后都是多疑之人,麾下貴族個個眼高於頂,又極重家系名望。貞德將……貞德姊妹您竟得他們這麼大信任,獨掌兵權,實在難得。」

貞德下巴微抬,以手撫胸:「我出山之時,師傅曾給我一件信物,說只要手持這枚信物,便可在皇室內無往而不利。當初我靠著這件信物直闖希農行宮,王太子陛下與太后見了,當即升帳拜帥,眾貴族都不敢有任何異議。」 

 說完貞德從懷裡掏出來一枚寶石,這寶石大若鵝卵,純藍至極,用一根金線系在貞德脖子上。理查看到這藍寶石,面露異色,不禁皺眉道:「義大利有句俗語:美服患人指。姑娘你如今身居高位,掌握兵權,必然會遭人嫉恨。這等重要信物,還是不要輕易示人的好。耶聖何等人物,尚被猶大以三十銀元出賣,何況姑娘你呢?」貞德昂然道:「我身系法蘭西國運,他們為何要嫉恨我?莫非不想復國了么?若是有這樣的奸佞之人,我便用這聖女劍斬下便是!」說罷把寶石收入懷中,握緊劍鞘,雙目銳利如劍。  

理查覺得這姑娘冰雪聰明,只是對世事看得忒淺了。但是她此時躊躇滿志,想來這些話也聽不進去,便乖乖閉上了嘴,扯些閑話道:「等到天下太平,姑娘還要回去貝居因會清修么?」  

貞德抬眼望著天上星辰,良久方道:「到那時候,我便去耶路撒冷,把那些奧斯曼異教徒趕出聖都!」理查撇撇嘴:「不到末日審判,異教徒哪裡殺得乾淨?姑娘若有興來特魯瓦,我這裡有數片修道院的土地,種著各色豌豆,都是歐羅巴罕有的品種。園圃之間,也大有農趣。」  

貞德晃了晃劍鞘,自嘲般笑笑:「這柄聖女劍和我一樣,只能斬人,可不是耕田的犁鏵呢。」理查見她雙眸間閃過一絲落寞,心中大是感慨。別的女孩在這年歲,尚在家裡玩耍,她卻早早背負起複國之任,也實在辛苦。  兩人行至轅門,貞德停下腳步,在胸前虔誠划過一個十字:「理查弟兄,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希望你能說服特魯瓦早日開城,蒙主喜悅。」理查亦划了一個十字道:「願主的聖靈充滿你我肉身,使我們得以完全。」貞德笑道:「我便拄劍在此,目送先生一程罷。」  

理查點頭稱謝,走上幾步,心中忽有所感,不禁回首望去。卻見少女雙手拄劍,站直在轅門前紋絲不動。夜風拂過,金髮飄揚,說不出地生機勃勃,宛若黑暗中一團耀眼火光。 

 回到特魯瓦城之後,理查先去了朗泰羅斯的住所,發覺他不曾回來,想來已經遠遠地逃離特魯瓦,或者藏在哪個親英的貴族府邸。理查把會內的弟兄糾集起來,讓他媽們去各處組織平民,自己連夜去找城主商議。理查修士長年在特魯瓦城傳播福音,又住持種植農谷,極受民眾愛戴,在城內人望極高,就是城主也要賣他三分面子。  

經過他一番剖陳利害,加上平民群情洶湧,城主終於痛下決心。城中親英勢力少不得又是一番聒噪,怎奈西妥斯會在內,貞德大軍在外,兩下夾攻,一夜之間便被撲滅。  

次日特魯瓦開城投降,重回法蘭西皇室懷抱。理查固然鬆了一口氣,貞德也大為欣喜。王軍實力薄弱,實在不想在這種小城之前耗損實力——只可惜朗泰羅斯始終不曾搜到,讓理查好生懊惱,唯恐貞德又遭危險。但貞德眼中只有蘭斯,對刺客壓根不曾放在心上,倒讓迪努瓦公爵平白擔了不少心。  

卻說貞德大軍在特魯瓦城盤桓了兩日,補充給養。貞德在這兩日內巡遊全城,演說宣講,全城軍民都把她當作聖徒下凡,崇拜得五體投地,竟有不少人主動投軍而來。到了第三日,大軍休整完畢,望著蘭斯大城而去。 

 王軍前鋒緩緩開拔,貞德騎著一匹白馬,手持鳶尾花旗,腰懸聖女劍,昂然走在隊列最前。她遠遠看到理查修士身著灰袍,和一群西妥斯會的僧侶站在路邊,便勒緊韁繩,策馬走了過去。  

理查修士見貞德過來,划了個十字道:「貞德姑娘,此去蘭斯,路途艱險,就讓我為你念一段玫瑰祈文如何?」貞德放聲大笑,拿馬鞭敲了敲轡頭,大聲答道:「我這一次出征,奉辭伐罪,英狗聞風喪膽,何必祈禱?就算要禱告,也是在奪回巴黎之後,再感謝天父之恩!」  

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氣沖霄漢,旁邊軍士百姓聽了,無不神情激昂,同聲大叫:「貞德萬歲!法蘭斯萬歲!」 

 理查正不知如何回答,貞德忽然從馬上彎下身子,一張嬌俏的臉龐施施然湊過來,象是要親吻他一般。理查面色不禁大窘,要往後退去。貞德卻在中途停住了,戲謔地望著修士,似乎為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惡作劇而得意。還沒等理查說些甚麼,貞德輕啟朱唇道:「理查弟兄,我營中還缺一個有見識的教士,你可願隨我去?」  

佳人相邀,氣吐如蘭。理查望著貞德碧空般的一雙美眸,心潮一陣激涌。他忽想到修士戒條,不可迷失了信仰之心,只得強自壓下,躬身淡淡道:「特魯瓦正是勸農之時,我不能棄他們於不顧。將軍麾下猛將如雲,不差我一個小小修士。等到王庭光復之時,我親釀麥酒,來與姑娘慶功。」  

他以為貞德會生氣,不料貞德輕笑一聲,在馬上直起身來,金髮一甩,重新舉高王旗,大聲道:「那麼咱們就約定了罷。就請理查弟兄你為我日日祈禱,禱告王師早日北定巴黎!驅除韃虜!」  

那一排西妥斯會的修士一齊手劃十字,口宣聖號:「哈利路亞!」貞德口中喝叱,駿馬揚蹄。理查目送金髮少女越行越遠,心中莫名悵然,直至看不見她身影時,那王旗仍在碧空下招展……

第二章 羅蘭英雄帖 

 楓丹白露離巴黎不過數十法里,本是三百年前路易六世的狩獵行宮,煊赫一時。可惜如今泰半宮闕已然毀於戰火,只餘下長滿茅草的斷壁殘垣供後人憑弔。時而有野狼野兔竄行其間,烏鴉啞啞飛過,教人胸中橫生郁涼。  這一日,一位騎士與扈從在這片廢墟中徐徐前行,不時朝四周張望。此時日近黃昏,天色昏暗,扈從手持長棍走在前頭,忽然回頭道:「主人,前頭吵吵嚷嚷,似乎有人。」騎士聽到,把腰間長劍繫緊了些,加快腳步。二人轉過一處半塌的宮殿,看到前面有一處坍的噴泉殘骸。約摸有十餘個人聚噴泉池邊。 

 那群人有男有女,服色各異,彼此之間弓拔弩張,氣氛頗為不睦。眾人見到騎士過來,也不理會,只有一個禿頭大漢惡狠狠斜眼喝道:「小白臉,你是哪裡來的?莫不是英狗的姦細?」  

扈從大怒,開口欲罵,卻被騎士阻住。騎士年紀不過二十,一頭亞麻色頭髮,生得唇紅齒白。他走到那大漢前,彬彬有禮道:「在下是阿維農的洛德芬杜伯爵長子塞隆,教皇敕封的白帶騎士。」那大漢瞥了他一眼,看到一條白帶緊緊扎在胸鎧腋下,情知他所言不虛。教廷勢大,教廷弟子也都不是好相與的,那大漢只得恨恨道:「哼,原來是阿維農人,總算不似諾曼底人都是敗類。」  

旁邊一個中年婦人沉下臉喝道:「兀那漢子,你在罵誰!」那大漢摸摸自己禿頭,道:「我罵那諾曼底人無恥,勃艮第人寡廉,又如何?」中年婦人大怒,揚手打出三枚鐵螺獅。大漢沒想到她居然二話不說就出手,躲閃不及,卻聽到鐺鐺鐺三聲清脆弦響。他再定睛一看,那三枚鐵螺師竟全被一把魯特豎琴擋住,掉落在地上。 

 一個歪戴綠帽的吟遊詩人笑嘻嘻橫在兩人之間,沖中年婦人道:這位大姐可是諾曼底塞壬海幫的二當家?「中年婦人道:」正是。「那吟遊詩人道:」英王亨利二世當年便是諾曼底公爵出身,這位大哥心存疑竇,也是情有可原。「中年婦人」哼「了一聲:」他自去作英國國王,與我們諾曼底土生之人何干?我們塞壬海幫可沒一個怕死的軟骨頭!"  

那大漢仍道:「這裡都是要赴英雄大會,若是被姦細知道,可不得了。北邊來的人,都得嚴查,你可英雄帖作憑據么?」中年婦女瞪眼道:「我看你賊眉鼠眼,才象是英狗坐上之賓!你的英雄帖又在哪裡?!」兩人眼看又要吵起來。騎士與扈從不明就裡,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那吟遊詩人道:「這位大哥,你這話也忒偏頗,北方有諾曼底人作法奸,南方還有勃艮第哩,都是不可靠的。」大漢怒道:「你到底是幫哪邊的!」詩人還未答話,中年婦人冷笑道:「怕是你自己都無英雄帖,才拿這些廢話來敷衍。」  

眼看兩人又要開打,這時從人群中響起一聲聖詠:「哈里路亞!」這一聲如教堂鳴鐘,恢宏厚重,三人俱是心神一震,不由停下手來。一名灰袍托缽僧從人群里站出來,剛才那聲聖詠就是發自他口,用上的乃是梵蒂岡的聖門火龍吼。托缽僧環顧四周,開口道:「大家莫要爭吵。只要一起把信物亮出來,豈不就可明辨是非了么?」眾人見他內功深厚,無不佩服,都紛紛點頭稱是。  

於是托缽僧划過十字,大聲道:「願天上的主,拯救我們的靈魂,讓我們避開一切厄運。」眾人齊聲道:「阿門」,話音既落,大漢、騎士、詩人與中年婦人一起伸出右手,彼此一看,面色登時大緩。  

原來每個人手裡,都是一枚木製小十字架,上面刻著鳶尾花紋與羅蘭之名。鳶尾花是法國皇室徽識,而羅蘭則是法蘭西傳說中的第一號騎士大俠。托缽僧展顏道:「大家既然手中都有貞德將軍發的英雄帖,不妨相認一下,從此都是親切的弟兄姊妹。」  

那大漢摸摸光頭,略帶羞赧道:「洒家……咳……叫斯托克爾,本是巴黎屠戶行會的副會長,自從英狗據了巴黎,我便逃去了南邊落草為寇。這一次光復巴黎,卻不可少了我。」那中年婦人亦道:「我叫凱瑟琳,是塞壬海賊的二當家。英格蘭人封了加萊海峽,過往漁戶都要課稅,咱們塞壬海賊可是不甘受辱的。」托缽僧轉向那吟遊詩人問道:「尊價又怎麼稱呼?」吟遊詩人撥弄琴弦,聲音悅耳:「在下不過是個閑來閑往的小樂師,卻沒什麼名氣,叫做卡萊爾。這一次聞聽貞德將軍是位俊美少女,就特意討來一枚英雄令,來為她獻上一曲克複巴黎的頌歌。」  

四周眾人哄然一笑,彼此心照不宣,也紛紛報上名來,此起彼伏,氣氛煞是熱烈。  「我等是阿爾卑斯劍派的雪峰三劍。」  「普羅旺斯熏衣會執事薩爾卡諾,拜見諸位英雄。」  「第戎修道院的卡琳嬤嬤,願聖靈與我等同在。」  "巴黎大學數學系卡拉奇諾教授,攜弟子三人,前來助陣。 

 一時都介紹完了,那大漢問那托缽僧道:「那修士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那托缽僧放下兜帽,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堅毅臉龐,微笑道:「我叫理查,來自特魯瓦。」  

原來自從貞德離開特魯瓦以來,一路勢如破竹,轉瞬便攻破了蘭斯。王太子在蘭斯正式加冕,號為查理七世。此後法軍士氣大振,數月之間連戰連捷,兵鋒直抵故都巴黎。英吉利在法國的攝政王貝福德公爵見勢不妙,連忙糾合大軍,大舉反撲,雙方在巴黎大戰一場,僵笑了起來。  

次日眾人打點行裝,卡萊爾弄來一匹戰場上走失的馬匹,讓貞德騎上,他與塞隆在兩側護衛。理查對卡萊爾與塞隆叮囑道:「此回大營,兇險異常,你們可要看護好了貞德將軍。」塞隆奇道「這附近英狗已經不多,修士你為何如此擔心?」理查一陣苦笑,心想我說的兇險又何止是來自英格蘭人,可又不便明說。卡萊爾聽出他話中有話,便會意地點頭道:「你儘管去罷,我們自然會護衛好將軍,不教敵人得手。」 

 貞德騎在馬上,握緊劍鞘,對理查說道:「等你回來,可要帶我去遊歷煉獄與天國。」塞隆與卡萊爾聽到她的話,都嚇了一跳。只有理查與她相視一笑,在胸口划了一個十字,轉身離去。  

拜別了貞德一行,理查隻身一路朝著東方而去。不一日,他已穿過整個佛蘭德地區,來到布魯日城。布魯日乃是佛蘭德重鎮,一條萊茵河挫意。科雄氣急敗壞,連忙捲起判決書,對劊子手厲聲道:「時辰已到,快行刑!」幾個劊子手你看我,我看你,終於有一人拿起一束火把,澆上松油,拿火點燃了,朝著貞德腳下的柴堆走去。圍觀民眾發出驚呼,有心軟膽小的,把頭別過去,不忍看這一個青春少女被火神吞噬。  

貞德閉目仰頭,迎風而立,不見半點懼色,但見衣袂飄飄,金髮燦然,說不出地悲壯堅毅。就在劊子手即將把火把丟去柴堆的一瞬間,廣場外突然傳來一聲清越響亮的喊聲:「教皇敕令,火下留人!」劊子手手裡一顫,這火竟沒點下去。  

廣場上的人哪料到還有這麼一出,一時間都驚在原地,霎時間魚市廣場上寂靜一片,無論百姓士兵都朝著聲音方向望去。遠遠傳來馬蹄踢踏聲,旋即一名修女衣裝的老嫗縱馬飛馳而來,手中高舉著一卷文書與一柄鑲金嵌銀的十字架。她的身旁還有一名黑袍修士,緊隨其後。  

當時教皇權勢大過諸國國王,尋常百姓無不敬若神明,聽到是教皇敕令,都發出陣陣歡呼,一發喊起來:「火下留人!」這兩人威風凜凜,如天神下凡,睥睨萬物,士兵哪裡敢阻攔,被這兩人兩馬直接踏進廣場之中。科雄大怒,連忙喝令劊子手道:「你們還在等甚麼!快點燒!」那修士掃視全場,大喝道:「有馬丁五皇敕令在此,你們哪個敢動!」這一聲火龍吼震懾全場,劊子手被雄渾內力震得倒退了數步,手中火把落在地上。  

這兩匹馬一直衝到火刑架前,兩人跳下馬來。貞德睜開雙眼,看到理查與加布里埃拉嬤嬤那兩張熟悉的面容,彷彿夢中,一時楞在那裡。理查顧不得柴薪紮腳,一把推開劊子手,一個箭步衝到貞德身旁。貞德苦苦支撐了十幾天,這時精神一下鬆弛下來,任由清淚滾滾滑過臉頰,輕聲道:「理查,那日在塔樓外的,可是你么?」理查抓住她雙肩,用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是我……」貞德苦笑道:「你來作什麼?」理查道:「還有兩章《神曲》不曾讀完,豈能輕易毀約。」  嬤嬤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轉頭對向科雄,高擎手中十字架道:「博韋主教科雄,請接法旨!」她寶相莊嚴,不怒而威。科雄看到她手中的十字架華貴至極,四角均有一條紅線纏繞,心下一凜。這是梵蒂岡的彼得十字架。彼得十字架乃是教皇親授,見之如教皇親臨,就是國王也怠慢不得。  

歐陸主教,皆是教皇部屬,科雄只得單腿跪地,口稱:「謹領法旨。」加布里埃拉嬤嬤打開敕令,朗聲道:「教皇敕令,貞德一案,事關教廷體面,不可輕易決斷,著由梵蒂岡樞機處擇日重審!」 

 科雄眯起獨眼端詳片刻,忽然道:「莫非是貝居因會的加布里埃拉嬤嬤?」加布里埃拉嬤嬤道:「正是老身。」科雄接過敕令,仔細看了看,貝福德公爵此時也走過來,大是擔心,對科雄悄聲道:「教皇如此要插手此事,該如何是好?」科雄微微一笑,示意公爵稍安毋燥,拿起敕令對加布里埃拉嬤嬤問道:「嬤嬤,這敕令是教宗大人何日簽發的?」 

 加布里埃拉嬤嬤微微一怔,答道:「五日之前。」科雄哈哈一笑,一晃敕令:「我聽說十幾年前教廷分裂之時,貝居因會鼎力支持馬丁五世,後來教宗登基,發下一枚彼得十字架給貝居因會,以示優寵,莫非就是這一枚?」加布里埃拉嬤嬤道:「是又如何?」  

科雄面色陡變,大聲道:「這法庭十三日之前剛剛開庭,前日剛有了判決。盧昂距梵蒂岡千山萬水,教宗大人如何能發來敕令?何況教廷已於兩年之前改換了印鑒——教宗的敕令印章上除獅鷲以外,多刻一行『神愛世人』的拉丁文,這份敕令如何卻用的是獅鷲舊印鑒?」嬤嬤一舉十字架怒道:「你敢忤逆教廷?」 

 科雄冷笑道:「我哪裡敢忤逆教廷,分明是你貝居因會自恃受寵,胡作非為。彼得十字架是真的不假,但教廷文書卻實實是偽造的,拿來唬騙世人!」他一口死死咬住嬤嬤,是打算連整個貝居因會也要拖下水。貝福德公爵經他一提醒,這才恍然大悟。 

 加布里埃拉嬤嬤心中暗暗叫苦。當日她連夜派塞隆與卡萊爾折返布魯日,取來彼得十字架,又在附近城鎮買來材料,自己憑著記憶偽造了一份教皇敕令。只可惜貝居因會行事低調,平日極少與教廷來往,是以連梵蒂岡倒換了印鑒都不知,結果被科雄看出破綻。 

 這一下,莫說貞德性命堪憂,就是貝居因會也會被指控有偽造教廷的大罪名。  

貝福德公爵已經後退了數十步,大聲喝令衛兵捉拿這兩個冒充教宗使者的騙子。加布里埃拉嬤嬤見事已敗露,她畢竟是老江湖,暗忖如今只有一條路可走,便把心一橫,身子橫橫飄移而動,長袖帶著勁風拂向貝福德公爵和科雄。  

加布里埃拉嬤嬤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這長袖功夫誰也不敢小覷。那一排搶上來的士兵覺得勁風撲面,「哎呀」一聲紛紛倒在地上,筋骨酥軟。科雄早年在加布里埃拉嬤嬤手裡折過一陣,一直心存畏懼,此時見嬤嬤猝然發難,想朝後退去,靠四下的衛兵阻擋。可嬤嬤誰也不顧,卻獨獨朝他撲過來,行動迅捷如電,無人能當其鋒銳。雖然周圍皆是友軍,可科雄卻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只得硬著頭皮迎戰。 

 兩人交起手來,科雄頓覺高下立判,無論招式、內力還是身法,自己都遠遜於這老嬤嬤。同樣的招法,貞德用出來,科雄尚能拼一個旗鼓相當,可加布里埃拉嬤嬤使將出來,他卻覺得防不勝防。袍袖飛舞,內力四濺,科雄也算得上是一代高手,卻處處受制。 

 古怪的是,加布里埃拉嬤嬤有幾次可以痛下殺手,卻輕輕放過。科雄與她又交手了十幾招,這才恍然醒悟。原來這老嬤嬤是有意壓迫,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使出猶大福音的招式,便可坐實了異端的罪名,貞德之罪不赦自解。於是他暗自咬緊牙關,心想就是拼了重傷,也不能顯露出本門武功。 

 不料科雄忽覺得腰間一輕,低頭一看,發現那柄聖女劍已被加布里埃拉嬤嬤抓在手裡。嬤嬤把劍朝火刑架前一丟,叫道:「接好!」理查伸手抓住劍鞘,「唰」地拔出聖女劍,一道青光閃過,貞德身上的繩子紛紛斷裂。  

貞德一經掙脫,二話不說,從理查手裡接過嘉德劍高高舉起,直躍向科雄,周圍群眾見到她掙脫了束縛,雷聲般傳來陣陣喝彩。加布里埃拉嬤嬤身形少轉,奮起貝居因會的絕學,把衝上來的士兵與射過來的弩箭一一拍飛,不教他們插手兩人決鬥。塞隆與卡萊爾也從圍觀人群中躍進來,站在嬤嬤左右。 

 卡萊爾瞪著科雄,忽然對貞德大叫道:「貞德姑娘,這科雄與我有滅門之仇。今日恭請姑娘代我殺掉此獠,祭我一家三十六口的靈魂!」貞德頭也不回,只是略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科雄不驚反喜,心想貞德已經被折騰了十幾天,身子羸弱不堪,怎會是自己對手。他自忖憑著自己的功力,若用出猶大福音,應當可以一舉擊殺,瞬息之間別人看不出破綻。計議已定,他運起猶大功力,一雙雞爪般的肉掌,擺下一個獅鷲撲食的架勢,如同惡魔臨世,只待貞德來攻。  

貞德此時手持嘉德劍,眼神空靈清冷,儼然已是人劍合一,渾然看不到一絲破綻。科雄與她四目對視,覺得她手中一握這長劍,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竟說不出地神聖,心下開始不安。他心想索性先下手為強,便雙掌一晃,用盡畢生功力揮向貞德。 

 貞德劍尖一抖,燦然無限青光綻開,若銀河倒流。霎時廣場四下斂然失色,都為這一劍的驚人氣勢所震懾。  竟是嘉德劍法的最高絕學。因信稱義,聖女一劍。惟有信念堅固者,可得稱義人。  

青光一霎,眾人再看時,科雄大主教已被聖女劍刺了一個對穿,雙目仍大大睜著,似乎不相信這一劍竟有如斯威力。整個廣場一片寂靜,皆不知該如何是好。  

貞德默默拔出聖女劍,用衣襟下擺擦乾劍上鮮血,轉身一步步走到加布里埃拉嬤嬤身前,雙膝「咕咚」跪下,雙手捧起聖女劍,低聲道:「師父在上,弟子不才,願繳回嘉德祖師的聖女劍。」加布里埃拉嬤嬤望著貞德,面容慈愛,以手撫她的發頂,緩緩道:「這因信稱義,乃是我貝居因會武學的至精至要,已有三百餘年不曾有人悟到,想不到今日竟被你施展出來,為師實在欣慰。上帝之道,你悟的已比為師更深。」 

 貞德並不答話,只是與加布里埃拉嬤嬤對視一眼,在胸口划了一個十字。他們師徒十幾年情分,早已是心意相通,無需多言。嬤嬤知道她的心意,接過聖劍,卻忍不住面露悲戚。貞德站起身來,昂首走到火刑架旁。理查站在原地,看貞德的眼神空靈微妙,湛藍的雙眸中沒有半點戾氣,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卡萊爾見多少年的大仇人終於伏誅,將豎琴拋下,放聲大哭。  

貝福德公爵這時率領衛隊沖入廣場,因為忌憚貞德與加布里埃拉嬤嬤的驚人武功,公爵不敢靠的太近,讓數名重鎧武士擋在身前。四下勁弩長弓又多加了一倍,只等公爵一聲令下,便可把廣場內的幾人射成刺蝟。貝福德公爵振聲道:「今日你們來劫法場,又殺我主教,還想走得了么?」 

 貞德沖貝福德公爵盈盈一拜道:「公爵請看,這科雄本是猶大福音的傳人,乃是惡魔使徒。平日里隱蔽得緊,剛剛才被我逼出本門功夫。」貝福德公爵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去看科雄的屍身。只見這屍體周身皮膚寸寸皺起泛紫,十分駭人,正是猶大福音的表徵。公爵也是略懂功夫,方知所言不虛。一想到英格蘭竟與這等邪魔為伍,倘若傳出去,可是一樁大大的醜聞,公爵拈鬚不語,沉吟良久方才說道:「你揭破科雄身份,原是應該感謝的。但貞德小姐你乃是我英格蘭的大敵,又是宗教法庭宣判的魔女,放你離去,我英格蘭將顏面掃地。」  

貞德道:「公爵大人,剛才多謝你仗義執言,使我少受侮辱,可見也是個義人。如今我自願身受火刑,能否請你放過其他人離開盧昂?」  

她一言既出,理查和貝福德公爵都是大吃一驚,只有加布里埃拉嬤嬤手提聖女劍,早就看出她這愛徒的心意。理查一時激動,抓住貞德肩頭大聲叫道:「貞德姑娘,塞隆與卡萊兒會在外圍策應,有加布里埃拉嬤嬤援手,一定可以逃出去的!」貞德搖搖頭,輕聲喟嘆:「你又是何必,這是天意如此,不能強求。」理查雙目泛紅,顧不得眾人在側,只是大嚷道:「貞德,貞德,你我尚有約定,你竟忘了嗎?」貞德微微一笑,玉指點了點他額頭,柔聲說道:「貞德怎會忘記。這十幾天來,我除了祈禱,就是默誦你念給我的神曲篇章。來給我念念剩下的部分吧,時間已經不多……」 

 理查大駭,望著嬤嬤用眼色求助。嬤嬤拍拍他的肩膀嘆道:「她去意已決,誰也阻攔不了。倘若她就此一走了之,非但從此自己要背負魔女之名,不得洗脫,就是貝居因會亦要因收留魔女與偽造敕令而大難臨頭——因信稱義,原本就有殺身成仁,以全公義的寓意。貞德如今是要以生命來捍衛聖女之名,仍舊是歷代聖女劍者的宿命吶。」  

理查怒道:「焉知她不是因此知道了自己身世,對這世情心灰意冷之故?」加布里埃拉嬤嬤默然把聖女劍遞給理查:「你快去罷,總不好教她登去天國,還留有遺憾。」這時貝福德公爵拔出佩劍,對貞德道:「我以公爵之位與騎士精神起誓,除貞德以外。余者不再追究劫殺人之責。你可以安心去了。」 

 塞隆突然把長劍與騎士頭盔丟在地上,涕淚交加,大叫道:「既然要講騎士精神,讓我來代替貞德將軍好了。」貞德摸摸塞隆的亞麻頭髮,沒有說話。塞隆雙膝咕咚跪在地上,泣道:「國家可一日無塞隆,不可一日無將軍啊!」貞德撫住他肩膀,輕輕拍了三記,轉身回到火刑架上。  

此時忽有大風吹起,一時間飛沙走石。廣場旁的民眾紛紛掩臉低頭,唯有貞德從容靠在火刑架前,任憑金髮飄動,雙眸昂然望天,似有無限悲戚與喜悅蘊藏其中,宛若天國已近,聖詠繚繞。有旁觀的市民事後指天發誓,賭咒說當時親眼看到兩位六翼天使從天而降,落在貞德雙肩。  

理查手持聖女劍跪倒在柴薪堆前,聲若嗚咽。劊子手躊躇再三,終於將火把投到柴薪堆上,貞德登時被一團紅蓮烈焰包裹住,小小的人影在火中模糊不清。整個廣場一片肅然,惟有聽到理查念誦《神曲》之聲:……居火中以期遲,待躋列夫幸福之曹:若更有志於高邁,當從勝我之所招:予其委君以自退:天帝治兮自彼霄,有聖女曰貝德麗采兮  盼長隨之與同  願予導兮偕逝,仰聖彼得之天門…………  

貞德死後二十二年,法軍攻破波爾多,至此解放法蘭西全境,查理七世成了中興之主。三年之後,教皇利克斯特三世親下敕令,重審貞德案,推翻之前英格蘭法庭判決,不顧法皇反對,正式冊封貞德聖女的名號,據稱貝居因會與阿維農一位爵士於其中居功至偉。而早在平反之前十數年,《貞德之歌》早已在西歐大地不脛而走,廣為吟遊詩人所傳唱,只是作者付之闕如。 

 理查修士心灰意冷,告別特魯瓦,移居德意志的馬德堡,獨居一世。幾十年後,馬德堡忽然有一位少年英才橫空出世,名叫馬丁路德。他手持一柄湛藍長劍,憑著「因信稱義」的高明武功,打遍歐羅巴無敵手。後來馬丁路德高倡「因信稱義」大旗,遂開創了基督路德宗新教一派,與梵蒂岡教廷分庭抗禮,數百年間聲望不墮,成為歐羅巴江湖一大門派,影響後世至深……  

註:1.歷史上貞德進攻巴黎是在1429年9月8日,在貢比涅被俘是在1430年的5月23日。一直到1431年的1月9日,宗教法庭才開始審訊,處死貞德是同年5月30日,跨度很長。小說里為求緊湊,壓縮了一下,讀者識之。  2.史上確有貞德是王室後裔的傳說,只是證據不足,不為正經史家所採信,小說姑從此說,聊為一樂而已。  3.文中《神曲》譯文摘自錢稻孫先生手筆。  


瀉藥

沒怎麼寫過東西啊。。況且我金庸只看過兩三本


謝邀

命運之夜我沒看過,金庸的小說還是看過一些

金庸的小說很多中國的文化元素在裡面

鹿鼎記第一章

忘記說啥事情了

有一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金庸弄了個人為鼎鑊,我為麋鹿

然後再說鹿,又逐鹿中原這樣我們中國人讀著就很有感覺了

再者段譽的武功北冥神功 北冥是莊子裡面的 逍遙遊

六脈神劍 各個脈是黃帝內經 靈柩·經筋裡面的

凌波微步 步法是周易裡面的各個卦象

fate真能用金庸語言表達那我就去看啊


發現沒人寫扎比子,寫一段fex吧~

岸波白野堅意要同阿提拉相商,尼祿與玉藻前對望一眼,均想阿提拉底細未知,此行兇險非常,無論如何非阻止不可。玉藻前踏上兩步,說道:「咱們且先從長計議,和阿提拉見面一事還請御主三思。」她打定了注意,即便拼上主從關係惡化,也不能讓御主歷此險境。岸波白野向尼祿道:「saber,我一定要同阿提拉把來龍去脈說明清楚,你幫不幫我?」尼祿眉頭一皺道:「奏者,你雖然清楚此事始末,阿提拉卻是鐵了心要支配靈子世界,你現在就要同她化干戈為玉帛,怕是勉強不來。」

岸波白野道:「我偏要勉強。」


剛剛去百度了一下fate,沒看過,發現自己知道的太少,不好意思。


sorry啊沒看過,回去補補課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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