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留學黨,給你啟發最大的文章是哪篇?


7年一回首,流年似水

Received a message from a friend this morning:

- it has been 7 years since the flight from shanghai to RDU!

so I replied:

- Yeah, isn"t time flying?

2003年8月12日,到今天正好來美7周年。對我來說,5年感覺挺短,10年就覺得很長,數字7么,不長不短的,寫點東西好像正好。

7年如果看做一個可以移動的框,放在人生的初始,是從襁褓到走進小學,再往後挪挪,是從小姑娘變成大姑娘,再後面就是從離家一天都想家的宅女到隻身去北京上學。而現在的這個框是在異國他鄉度過的22歲到29歲這段人生最美麗的時光。

在美國這7年,是一場遊歷,一場冒險,一場人生觀的洗禮。從平凡到努力追求光環,到回歸平凡。從cultural shock,到適應這裡的生活,到reverse cultural shock,到能夠在中國美國之間自如地穿行。

有那麼多事情看著一頭霧水,居然慢慢也能學會,然後做好。有那麼坎好像真的過不去了,卻也終於安安穩穩全都跨過。也許沒有了身邊父母的指引,朋友的影響,反而更容易長大,更懂得珍惜。

這何嘗不是一種領悟

讓我把自己看清楚

謹以此獻給過去的7年

謹以此憧憬那未知的將來

2003-2004 第一年

出 國那年趕上美國這邊砍research funding,中國SARS爆發,總之offer很少,簽證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得難,每天只過有限的幾個。當時學校實行封閉制,出個校門要上報到學校 黨委,好不容易批准了出去簽個證。怕坐地鐵,坐公車傳染,居然和朋友兩人從五道口一路騎車去的大使館。那天我所見到的那群簽證的人裡面,一共過了兩個,我 和我的朋友。回來的路上,我們一路都在day dreaming美國的生活,就好像那個原本陌生的國家忽然變得那麼近了,看得見摸得著了一樣。

事實證明,那天的想像和現實差的很遠,美國和中國仍然隔著12個小時的時差。

登 陸美利堅的那天,我們12個人,結伴從上海飛往北卡。我小心翼翼得看管著自己的兩個158,外加手裡一個塞得鼓鼓囊囊的登機箱,因為那時候,這些就是我在 美國賴以生存的全部家檔。沒有高樓,沒有華麗的裝修,有的是藍天白雲,紅花綠草,和之間那些漂亮的小房子,和想像里的美國挺不一樣的。在最初的幾周里,忙 碌得穿梭在學校的各個地方,參加各種orientation,吃各種免費飯,自己幾乎沒有開過火。於是給爸媽男朋友打電話,告訴他們這裡的生活真好啊。唯 一遺憾的是英語測試口語和筆試都沒過關,被學校要求上英語補習課,要強的我鬱悶得哭了兩場。

當 最初的新鮮感慢慢淡去,學校開始上課,免費飯活動基本結束之後,生活開始走向美好的反面,無聊和單調漸漸籠罩了我。在北卡沒車寸步難行,我沒車,有也不會 開,所以出了學校去哪兒都要求人帶。帶人買菜逛街吃飯的通常是一幫子師兄們,他們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說有,關係很好,他們就不來帶我了。還好我室友比我 聰明,告訴人家男朋友出國前分了,所以師兄們就樂顛樂顛來帶她,我就每次也蹭個座。

我 們系裡(工程專業)有一半以上是中國人,剩下的也是印度的,南美的,和廣大第三世界國家的,英語全都說不利索,所以大家默認只和自己國家的人hang out,用母語說話。我老闆是中國人,組裡除了一個土耳其小伙,清一色中國人,老闆知道大家英語不好,所以要求大家在學校不可以說中文,要用英文交流。中 國人和中國人說英語是一件很變扭的事情,所以我們決定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說話,大家自顧自埋頭做research。上課老師講的話我能聽懂1/3,能猜到1 /3,剩下1/3聽不懂,好在班裡有美國同學,老師一提問或者讓大家提問題,他們就衝上去了堵炮眼了,不用擔心會問到我們頭上。我們老闆上課我都能聽懂, 因為他不太說,在黑板上一黑板一黑板得寫公式,美國同學全部lost,我們中國學生能follow。Office hour我是不去的,有問題我也問不清楚,有那個空問自己琢磨會兒就明白了。

我 不會做飯,我以為我會,因為我看過我爸做飯,覺得不難。我室友比我放棄的早,她每天早上剁一堆的生菜,一天就吃沙拉。吃沙拉我受不了,吃冷三明治我都反 胃,我是中國胃,在吃了一陣速食麵煮蔬菜之後,我決定自己嘗試做菜。煮壞了兩個湯鍋(燒乾了)一個炒鍋之後,我發現做菜的真理在於xx炒xx,你把一樣葷 菜,一樣蔬菜放在一起炒,放一點鹽,一點糖,一點味精,出來就是一道菜。好像我們同去的一幫人都有差不多的感悟,因為在一段時間之後,我們開始互相邀請吃 飯,或者是一起聚餐,大家的菜都大同小異,不過是不同的xx炒不同的xx,大家都為自己餓不死了而感到很驕傲。我不喜歡買東西,因為買什麼都要乘以8,乘 以8之後什麼都覺得貴,覺得貴又沒錢就有一種心疼的感覺,跟著師姐去過一次mall,和中國衣服一樣好看的都比中國貴,和中國衣服一樣價錢的,都比中國 差,只有化妝品看著還行,於是買了一支眼霜回來了,送了我一袋子的禮物,受寵若驚。

這 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學期,老闆很喜歡我,因為我聽話,學東西又快,而且除了吃飯睡覺,我沒什麼別的事情干,所以有無數時間給他干research。第一學期 三門專業課,全部都是A,只有英語課得個B,總結一下,考試寫公式和數字的哪怕上課聽不懂也是A,如果是用英語的,就沒戲了。

如 果不是因為她的出現,生活也許就這樣平平淡淡過下去,在science的奇妙世界裡曲高和寡。她是我們的engineering school 的dean,stanford博士,我佩服她不是因為她research做得好,事實上她好像都不怎麼做research了,而是她的優雅,她的言談,她 的魄力。她讓我明白到,在美國,每個人都有機會,但你必須有勇氣,敢想敢做,敢表現自己。Perception is reality,如果不能有漂亮的表達,就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因為別人看不到你,也就看不到你身後的成就。我問自己,你為什麼要來美國?如果你來美國就 是為了生活在中國人的圈子裡,用中國的方式生活,用中國式的思維處事,用中文和人說話,吃自己做的蹩腳中國菜,蝸居在電腦前推公式寫程序讀paper,那 么你沒有必要來美國,這些事情在中國你完全可以做的更好。If the point of coming to a foreign country is to have the "experience," then you have to open up to it.

所 以我決定走出我火柴盒一樣的生活空間。You can"t fill a cup that is already full所以第一步是要讓自己改變習慣。我鼓勵自己用英語去思考,開始很難,因為一不留神想東西就用中文了,但是用中文思考然後翻譯成英語說出來,比直 接用英語思考會慢很多,表達會比較生硬。我給自己創造各種各樣聽和說英語的機會,我去參加學校的,各個系的,本科生的研究生的event,和不同的人聊 天,學到什麼就在自己心裡默念幾遍,然後找一切機會現學現賣,social對於我們來說不單單是學語言,也是學生活,學交際,擴大朋友圈子,很簡單的道 理:局限在中國人的圈子裡是無法真正體驗美國生活的。晚上從辦公室回家的路上沒有人和我說話,我就自己和自己說,我還給各種customer service 打電話(現在知道很多其實是印度人在接哈,不過那時候就是印度人英語也比我好),和他們argue,和他們詢問這個那個的服務,他們的工作就是陪顧客聊 天,所以你說,他們就得陪著,就這麼簡單。我也去mall和sales聊天,談話通常從我指著一樣東西問what is it開始,然後人家說了以後,我paraphrase,用自己理解重新說一遍,到人家說exactly為止。漸漸的,我體會到用非母語把一件事情說清楚, 把一個觀點表述清楚,甚至把一個人說服了,是技巧,更是藝術。這些技巧我用在和老闆開會說research上,老闆誇我presentation skill很有進步,以前每次老闆問個什麼,自己心裡明明知道,但就著急怎麼說都說不清,慢慢地,被問什麼都不慌了,想幾秒鐘,用淺顯的方式先把事情說清 楚,對方明白個大概,再加detail,就容易理解了,就好象小波分析一樣。

第 二學期除了修三門專業課,我還跑去修了本科生的accounting,MBA的一個consulting課,還有心理系的課,反正我喜歡什麼去學什麼,我 當我在美國上第二個本科了,呵呵。學校經常請各種各樣的人來做seminar,speech,除了學術的,還有很多人文的,一般是吃飯的點,我經常去,連 飯也解決了。我參加研究生學生會,我們系外國學生多,都沒啥民主意識,我衝出來volunteer,理所當然就成了我們系代表了,每周在會上要發言說說自 己系裡同學的活動心聲,回來要和系裡同學說說學校有什麼機會啥的。因為做了系裡的代表,名字就會被抄送來抄送去,系裡的老師就都知道我了,覺得我是小學生 頭,有什麼大事都還告訴我一聲啥的,我們dean都定期和我有appointment,聊點這個那個的事情,從我這兒聽聽學生的聲音,我有了更多接觸她的 機會,她告訴我了很多她的故事,一步步成功的經歷。她說,you can do better than me, if you keep up the good work. 這話我至今記得,也許在於她(美國人很善於讚揚人哈)只是隨口一說,對於我卻是莫大的鼓勵。

當 了代表沒幾個月,就趕上全國開研究生大會,在DC,作為我們研究生會裡少數minority面孔,我就被選中代表學校去開會,以顯示我們的 diversity。於是我屁顛屁顛地坐著同去的美國同學的車,來到了DC這個七年後我生活工作的城市,在capital hill上做lobby,挨家的去找senator要求取消研究生stipend的徵稅,呵呵,在中國,要見個領導有多難,在美國,我第一天上學就見到了 校長,去趟國會山,就見到好多senator,無論政治家們內心有多陰險,他們看上去都好nice,有個senator還讓我在他辦公室坐著拍了個照,我 給爸媽發回去,差點沒轟動了我們半個城市。我和DC一見鍾情,喜歡它乾淨的街道,尤其喜歡national mall一片,愛死了那些博物館們,那時候腦子裡有一閃而過的念頭,我以後要到DC來就好了。

天知道呢,也許就是這樣一閃念的東西往往在我們潛意識裡牽引我們,等我們有一天走到了,忽然發現,原來你心早有所屬。

2004-2005 第二年

第 一年的暑假我回國了,老闆很不情願,希望我留下做research,但我堅持,他也沒辦法。我老闆的學生都很聽話(系裡的中國學生其實都很聽話),所以讓 他最頭大的估計就是我了,我的labmates一般老闆說什麼就算心裡不高興也不敢吱聲,回到lab里又抱怨,我有什麼不同意的,我就丁是丁卯是卯和老闆說,誰說得過誰就按誰說的做,被說服了就去做,心裡沒結很舒服。

再 回到學校的時候,有很多事情變了:我男朋友也來了(巧得很,他也是8月12號來美國的,所以今天也是他的6周年紀念),我的世界一下子就多了很多兩個人可 以做的事情,吃飯,逛街,看電影都有樂趣了。我買車了,在挑選了三個月之後,花3000大刀買了一輛7年新的Nissan Altima,花了我當時積蓄的大頭,我開車很有天賦,以前沒有摸過方向盤,晃晃悠悠在學校停車場學了兩次之後,居然就上路了,兩個禮拜就拿到了駕照,有 了車世界就大了很多,其實世界就那麼大不是嗎,只是你能看見多大就覺得它有多大,或者說想看見多大才能看見多大。我當上了中國學生會的主席,顛顛地組織大 家去接新生,去學校要錢然後辦活動,因此和學校的很多部門都搞得很熟很熟,其實私立學校都是很有錢的,這些錢來自於學生,所以裡面有一塊是專門留給學生花 的,你找一個好的理由去要,它就會給你,給你很多,然後你就可以去做點事情,這個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道理在美國其實是民主的一部分,政府花錢也是一樣,你 想少交一分錢稅是很難的,比你想個辦法去申請筆funding要難。這些經歷讓我懂得了,在美國,有很多很多這樣那樣的機會,但它們不會砸到你頭上,而是得你去爭取,你得告訴別人你想要,如果有好幾個人要,你就要告訴別人為什麼應該給你而不是別人,為什麼你的想法更值得被fund,任何事情,如果有 competition,就要敢挺身而出,捍衛自己的想法,hold your position,否則就算事實上事情做得比人家好幾倍,還是會輸。有一次我看到一個在夏威夷開的東西方交流的會議,覺得自己可以去講講在學生會做的如何 推動中美文化交流的事情,從投稿被錄取,然後去學校pitch travel funds支持我去開會,最後成行,我再次體會到了,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關鍵是想不想做,怎麼去做的問題。我沒申請過research grant,但想必萬事都是相通的,道理應該也差不多。

第 二年在research上遇到了一些瓶頸。我不太喜歡我老闆給我的題目。我的老闆是屬於很nice一類的,很典型的中國學者,聰明(博士讀了兩年半就畢業 了),努力(拿到tenure以前是7點來lab,11點走),但是不是一個好的business man,不善於sell ideas,不善於言談,所以縱然學術很強,也受人欺負。所以他對學生的要求也一樣,希望大家勤能補拙,表達的缺陷用加倍的學術水平來彌補。這點上,我心 里並不贊同。我本來research就很一般,比中國同學差,比美國同學好點,如果再來個做8分,只能講出4分,就徹底沒競爭力了。我知道我跟著我這 nice的老闆估計肯定是朽木一塊了,所以我決定自救。我們那學校的EE一般,但是BME很強,我對醫學的東西也比較感興趣,我和老闆說我想做醫學應用, 老闆回答,我沒錢。我見過有人讀到一半轉系的,有人轉老闆的,有人被老闆派去和別的系一起做項目的,但我沒見過學生自己去找合作項目搞錢的,不過我想試試 也無妨,美國沒什麼不可能的。所以我就去BME系找老師。我去學他們的原理,然後sell我的演算法,告訴他們我的東西可以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還真的讓我 在一個全國有名的組裡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應用,對方同意教我數據採集,用他們幾百萬的機器做實驗,然後用我的演算法處理數據,於是兩個老闆就用我的idea寫 了個proposal,很快拿到funding,我就開始做我想做的事情了。然後我又想反正我也在BME做research了,不如拿個BME的MS,有 此想法跑到grad school一問,回答說理論上可以,但是如果想不交學費,必須EE的老闆同意,EE的系主任同意,BME的老闆同意,BME的系主任同意,再加研究生院 院長同意,被告知難度比較大,至今還沒有先例。我發現我的中國式思維真的開始變了,以前我會想一件沒有先例的事情多半也做不成,做不成不如不要去做。而那時候我卻想,如果一件事情沒有先例,那麼我就可以放手一搏,做不成無所謂,大不了就還是沒有先例,做成了我就是第一個了。無數的persuading,無 數次地defend自己的想法,當我最終拿到五個人的簽字的時候,覺得太有成就感了。

和 我的EE老闆不一樣,我的BME老闆是一個很好的sales man,美國人,很聰明,他數學物理計算機醫學都懂一點,都不精通,組裡有很多postdoc甚至phd比他強,但之所以他是大老闆完全在於他的管理能力 和表達能力,你和他說個東西,他很快能明白,然後用華麗而淺顯的方式再表述出來的時候,你會驚嘆,原來我的idea是那麼brilliant。所以我決心 向我的EE老闆學治學,向我的BME老闆學academic sales,取長補短。

我 身邊學理工科的學生大多很專一,每天想的就是research,大家平時見個面,三句又說到research上,好像別的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比較喜歡折 騰,坐不太住,一個禮拜做一件事情會瘋掉的那種(其實這也註定我不是做research的料)。所以我就滿世界的找事做,除了去參加各種社團活動之外,我 就跑各處去上課,我在business school,medical school,law school都上過課,反正PHD學生多選課是不要錢的。bschool和law school的課和engineering的課很不一樣,很多reading,很多課堂討論,每個人都suppose要發言,要take participation,相比之下對表達的要求比engineering school更高。開始是不適應的,憋半天把答案在心裡說了好幾遍才敢舉手,慢慢也就習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其實那些classmates說的仔細想想也實在是很平常的東西,人家自己覺得很brilliant,說出來就中氣十足的,我也有我自己unique的想法,說出來就完了。business school那個老師特別喜歡我,秋季學期上完課的之後,問我願不願意做春季課的TA,於是我又顛顛得給MBA做了一學期TA。工程系的PHD跑去 Bschool做TA,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又是史無前例。

2005-2006 第三年

在 這裡不得不說說我的男朋友,愛折騰如我,他總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做得好就表揚我,做得不好就提醒我,失敗了鼓勵我,被人批評了他頂我。他本來是要本科學校 讀博的,我走了之後幾個月,他思前想後還是quit了,然後申請出來和我在一起。現在想想,兩個人在一起真的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我們做很多了不起的事 情,沒有對方在身邊分享,那也沒有什麼意思。

第 三年搬家住進了house,在一個single family house的neighborhood里,有一個小院子。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做什麼事情都要努力找最佳契合點,買東西要買好的,但又不能貴,我們住的 house拿到了一個特別好的deal,2000多sf,只收$450一個月,包水電utility,比住apartment環境好很多,卻反而便宜,房 東的條件只是要我們定期割下院子的草,等於house sitting,對我們來說,割個草有什麼難的,當是去趟gym了。都說中國人經常討價還價,其實在美國才真的是什麼都可以negotiate,買傢具, 買床墊,找任何的服務,租房子,在mall里買個skincare送禮物,全部都是可以negotiate的,只要你有砝碼就可以談。而 negotiate的關鍵不是在於你知道你要什麼,而是在於你知道對方可以接受什麼。任何時候,if you think in his shoes, you will find the best deal for yourself. 儘管你始終是在關心自己的gain和loss,但話到嘴邊,講得一定是對方的gain和loss。這個事情當我多年後上negotiation課的時候, 驚嘆當年我實踐得出的經驗與真知如此接近。男朋友不是一個好的negotiator,但是找deal巨牛,所以我們算是很好的搭檔。雖然stipend不 高,雖然我們東西買的都不差,saving卻漲得挺快的。

過兩年孜孜不倦得英語訓練,開始有人見面誇我your english is really good了。我頗開心了一陣,後來我想了想不對,其實這隻能說明我的英語對方能聽懂,但是同時對方很輕易就能聽出來我是外國人,所以才會自然得誇英語好,什麼時候聽見美國人誇另一個美國人英語好來著。於是我對自己說,你還有很長路要走呢。英語有三個境界,vocabularypronouciationintonation,剛來時候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說,顛來倒去那幾個詞,那是 vocabulary問題,我的pronouciation還可以,所以要提高就要在intonation上下功夫。這個東西,無他,唯手熟爾。留意別人 說話的語調,然後模仿,這個和我小時候練書法一樣,開始就是臨摹,到你寫100遍的時候,提起筆來就可以寫自己的style了。

第 三年的research做得沒什麼波瀾,第二年末就順順利利把master給拿到了,第三年春天又把prelim做了。我已經慢慢變得喜歡寫東西,喜歡 presentation了,寫程序我寫不過我的labmate,但是答辯我要強點,我們系裡有幾個老師對中國學生不太友好,原因是覺得中國學生的 presentation太差,聽不懂,所以他們就喜歡答辯時候問問題來challenge你,我們系學生請committee member都繞著走。我就喜歡去惹這些tough的人,比較有挑戰性,如果一場答辯是因為你的committee放你一馬而過的,那過了又有什麼意思。我答辯完了,我的committee member總是會和我老闆說,嗯,你這個學生不錯,所以我老闆每次都很高興。

PHD 的定義是你畢業之後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做research的,約定俗成有兩條路,academia或者industry,我們系畢業去academia的 很少,一般都是那幾個美國學生,國際學生因為這個那個的原因,多半都是去industry。我兩個老闆都很想我去做faculty,中國老闆覺得我表達很 好(相比於中國學生),美國老闆覺得我學術不錯(相比於美國學生),其實我知道我都是三腳貓,為人師表,有點慚愧。另外,有件事情基本讓我把 academia的門關上了。我老闆讓我寫過一篇paper,是第一年時候做的一個東西,實話實說,我覺得沒什麼東西,事實證明,也是peer review批評比較多,我和老闆說,要不算了,這玩意就算有發明也是點皮毛啦,沒做什麼實際的貢獻。老闆聽我一說upset了,他指著他那滿書架的 IEEE雜誌,說你看看這一堆東西裡面有幾個是真正的revoluntion,多數的文章就是在灌水。這件事情對我影響很大,一個人不需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對自己做的事情必須有認同感,如果做學術的自己都覺得自己在灌水,理由是身邊大多數人也是在灌水,那麼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去做它。

所 以academia就被我否決了,剩下industry覺得可以去試試,畢竟industry做的比較實用,哪怕技術上講不怎麼驚天動地,能帶來真實的產 品提高或者成本降低,也算是有意義的事情。於是第三年的暑假就聯繫了行業里的三強之一S公司的研究中心去實習。這個研究中心在NJ靠近Princeton 的地方,環境很好,第一個禮拜做得挺有味道的,因為在公司做research和在學校做還是挺不一樣的,而且我C不好,公司實現都要用C,所以開始還頗覺 得有挑戰性。但沒過多久那種無聊的感覺又來了,每天完成工作真正需要的時間只要2-4小時不等,也就是說一天有一半時間是荒廢掉的,無論是等程序運行,上 網閑逛,還是和同事聊天,嘩啦時間就過去了。鬱悶的我後來只能每天去gym消磨時間,3個月intern減了30磅下來(這個收穫真不小)。這個site 的另外一個問題是中國人印度人太多,做事方式還是中國那一套,我們組manager是中國人,人很nice,但是英語表達實在很抱歉,所以他能不說英文就 不說,組裡反正基本是中國人。大家平時也基本說中文,中午大家都帶飯,然後熱了在一個大multipurpose room里一起吃,吃飯的時候中國人和中國人做,印度人和印度人做,剩下的歐洲同事就和歐洲同事一堆。大家在一起吃飯就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討論一下 bbs上的哪個坑,在要不就是說research,反正這個site後來是把MITBBS屏蔽掉的,員工上班不能上,可見這地方有多中國圈。我覺得這個工 作的pay很對得起所付出的勞動,但是那些正式員工告訴我,相比於別的公司的Research Center,這裡是算比較累的,而且在high tech領域,尤其研究中心,外籍的比例就會很高。這個挺打擊我的,也就是說如果在industry工作,就要準備好過這樣的生活,輕鬆,高薪,但是封 閉,沒盼頭,還要deal with亞洲人特有的辦公室政治(有話開會不說,底下斗得厲害,對上面言聽計從,對下面就壓,下面做得好就像take credit)。我現在很慶幸我去做了這個intern,這是體驗生活的最好方法,有時候理性得去看待一些書面的材料,比如薪水,locationcareer path等等,都是抽象的,不如深入其中,閉上眼睛,follow your heart去體會:這是我未來10年想做的事情,想呆的地方嗎?intern完之後,我的答案已經很清楚了。平心而論,我知道這個地方是很多人夢寐以求想去的,工資高,地方好,做的東西還算是比較有意思的,maybe it"s just my cup of tea. Maybe industry overall is just not my cup of tea.

2006-2007 第四年

從 S intern回來,得到一個噩耗,老闆說我們那個項目到期,本來是自動要續的,funding cut,明年5月到期,老闆說,要麼找點別的東西做,要麼就快點做,爭取5月畢業。從說這句話開始到5月,還有8個月的時間。如果我要畢業,就意味著要在 8個月里把prelim propose的那堆東西做完,要寫論文,要準備答辯,然後還要找到工作,不是任何一份工作(找一份應該對我不太難),而是一份合適的工作,然後要搞定工 作簽證問題(否則身份就有問題了)。老闆說你可以試試,但我strongly doubt你能做到,如果你做得到,那麼你是一個superwoman(這些是老闆原話)。老闆說此話不是沒有根據,那時候funding cut不單單是我的項目,組裡別的同事也都差不多處境,老闆通知他們的時候,他們一般已經prelim一段時間了,但是即便如此,on average,他們的畢業時間是一年半到兩半(after notice),而且有些最後還是老闆去幫求情committee放一馬過得,畢竟這個過程有很多困難,很多未知因素,delay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對做 超女不感興趣,但是我不想好好的去修改research topic,很有可能又要做自己不想做的東西,而且能早畢業是件好事,我老闆25歲拿到博士,我沒那麼牛,但是26歲至少應該試一試。funding cut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但是8個月畢業這件事情成不成不在天,在我。我有控制權的事情,我就應該去做到它。

Committement is nothing without a good planing. 有想法沒行動=白日做夢。把所有要做的事情都詳細列出,把所有可能的困難都想一遍,具體的timeline,並且想好fall back plan,雖然事情很多,但是如果我把每一天當一天用,還是可以做得很輕鬆的,我甚至還安排了thanksgiving去cruise,然後春節回國過年 (正好寫論文)。有了計劃事情忽然就簡單了,因為我只需要按計劃做就是了。research是按部就班的,自己多和老闆們交流,確認每一步都是on the right track就行了。找工作相比就太需要主動了,尤其是在決定了不去做faculty,而且猶豫還去不去industry之後,一時間基本有頭緒我到底要去幹什麼,去了一些career center的活動,找一些alumni諮詢,看各種論壇,慢慢就有點想法,覺得做management consulting還挺好的,尤其M大公司有個APD program,專門招advanced degree的,所以就投了些簡歷,很快就有一些迴音,收到M的第一輪面試通知,表現不錯,進了第二輪,我們學校當時進第二輪的有那麼7-8個人,我和另 外一個中國人之外,其餘都是美國人,大家就組織了個case study group,分享資源,一起練習什麼的。大家一來兩去的都成了很好的朋友。第一和第二輪面試之間,M給很長時間,目的恐怕就是讓你去練習,對半路出家的 PHD學生來說,case study是新事物,而consulting的一個重要能力就是快速的學習和消化東西,所以這個break應該是測試的一部分。consulting還是 很適合我愛折騰的性格的。其實早在來美國之前,我在申請PHD的同時也申請了MBA,有admission,但是我讀不起,當時並不知道本科畢業也可以申 請law school,不過即使申了,結果也一樣讀不起,讀大學開始我就已經不再向父母要錢,學費用每年的獎學金cover,生活費就靠家教和做翻譯,出國上學這 點上也是早就決定要自食其力的。在美國,professional school的模式就是先砸錢,然後用高回報的收入來還債。我沒有錢,所以我只能用時間來換,PHD的一個好處了,除了學東西拿學位,還不用付學費,還有 生活費。人生都是在建築砝碼,如果你開始就有錢,錢就很多時候是你的砝碼,或者可以給你買來砝碼,如果你咩有錢,你就要想辦法把你有的一枚曲別針去換一座 大house,這個過程需要時間,但是你走快點,detour也不見得就比直線距離慢。總之,人么,只能work with what you have,找一個最好的solution出來,問心無愧就好了。

Thanksgiving cruise一趟回來之後,就去M第二輪面試了。這裡插句,其實cruise有很多deal的,找對時間地點很值得經常去,很relaxing,又能認識 很多人,cruise ship上有世界各地各種經歷的人,老人偏多,聊聊聽聽他們一輩子的故事其實很有啟發,運氣好如果有遇到特別談得來的,又有很好connection的 人,也許就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機遇,這個思路,和Wendy Deng姐姐的想法好像異曲同工,只不過Wendy賭的大,用自己做砝碼,我們是純粹玩帶碰碰運氣,no pressure。M的面試被我blow off(在競爭中超越)了,如果沒有,也許現在還真在做consulting。面試是三個case study,兩個做的非常好,有一個interviewer都說我一定會推薦你,希望以後有機會和你一起做project了,但是我砸在了另一個case 上,面試的是一個associate principal還是partner級別的人,印度裔的,case本身沒有問題,我很快想到了好的framework,開始給他講,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 板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然後打斷我,問一些很奇怪的問題,我怎麼講他好像就是不明白,很明顯他不喜歡我,十分鐘之後,我有點亂了,我有種感覺我完蛋了, 越是這麼想就越著急,後來就都不記得開始自己的思路了,越講越沒信心,對他的問題實在抵擋不住了。面試之後,我收到了這個人的一個電話,他告訴我,我的其 它表現都特別好,另兩個interviewer都recommend了我,但是我咩有通過他特殊的測試,他說在M,consulting行業,當一個年輕的consultant被派出去做項目的時候,經常會遇到來此客戶內部的抵觸,資深的主任們為什麼要聽一個小孩bullshit,他們會 challenge你,有時甚至你的solution很完美,他們的問題很無恥,所以他就模擬了這樣一個場面給我,看我如何來處理。It"s part of the test, and I blowed it. 我的朋友誰也沒有遇到類似的測試,但是我覺得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他決定這樣測試我,他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這麼做,而我也確實沒做好,所以對此我輸的心服 口服。我的中國朋友表現很好,最後拿到了M的offer,現在已經辭職回中國做企業內部的策略經理了,我非常看好他的。

對 於M的一個夢忽然中止了,不管它有多適合自己,有多少的遺憾,有些事情錯過了就咩有回頭。從M回來,我沮喪了一段日子,我曾經離終點那麼近,現在又回到起 點。M之前基本上只在學校網站上投了投簡歷,M之後才把簡歷往外發。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mit的career center網頁上有PHD jobs outside academia,講到這個option,說有律所在一定情況下會破例招收有PHD的人去做知識產權法的工作,然後sponsor去law school。我當時眼前一亮的感覺。其實我最想要的是一份工作可以用上我整個的skill set,我是怎麼樣一個人呢?我首先是一個工科PHD,我不是科研人才,但是我熱愛技術,並有很好的技術背景,其次我喜歡和人打交道,喜歡錶達,喜歡接觸 新的事物,新的挑戰,最後我喜歡寫東西,我高中想讀文科,我們老師校長和我急了,說浪費了我理科的好料,高考我又想以理科生身份報考新聞系(有些學校可以 的),但是後來報送理工科學校,想讀文科的想法再次泡湯。呵呵,人生的一些想法有時候暫時不實現,它也會在你心底深處一直藏著,在合適的時候,會有什麼東 西再次觸動它,然後你發現其實你從來沒有忘記過,也許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所以我就拿了一份top IP law firm的list,一個一個去人家網站上用最笨的辦法投簡歷。那時候離畢業走人還有4-5個月,而且12月一般大家都過節基本hiring都停止的,所 以我為了保險,也申請了一些industry job,作為backup,我申的基本上都是每個行業的TOP幾個,各種職業圈子都投了一些簡歷,包括第一是技術類的,行業里有三大,G,S,P,還有一 些和我研究沾邊的圖像處理的公司,另外是幾個軟體公司,反正研究每天也是在推公式,編程序,不過投的公司都是我知道名字的,了解的大公司,所以範圍雖然 大,一共也就10幾個。

投 完簡歷我就回國過年了。回國前一天,我收到了一個電話,沒有任何預兆的,打到我的手機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開始一直說,我只聽到是一個law firm,然後對方就問我為什麼要申請它們之類,這就是傳說中的電話面試吧,可憐我連她是誰都沒聽清,我說什麼好呢,於是只能胡說,結果可想而知,自己都 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對方最後只說了句thanks for your time,就掛了,連再聯繫都沒說一句。晚上回家,我查了電話號碼,我的天哪,原來是NO. 1的IP律所F啊。第二天早上,在芝加哥轉機,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心裡一直好懊惱自己錯過了這樣的一個機會,我不甘心,我又一次想起了M的經歷,也許 out of nowhere的電話本身就是一種測試,我應該再努力一下。於是我撥通了對方的電話,我很坦誠得告訴對方,我昨天咩有聽清她的名字,所以如果那是一個面試 的話,我肯定fail的很慘,但是如果她願意再給我10分鐘,我一定會讓她改變她對我的看法。so she did, and I managed to impress her. 我下飛機回到家,就已經收到了她的email,她說她沒有遇到過一個candidate,在如此差的表現之後還有勇氣打電話給她要second chance,並且成功說服她的,所以F邀請我去onsite。我覺得M給我的傷痕在那一刻被撫平了。

過 年過得很開心,雖然我每年都和男朋友回國,但是回去過年還是第一次,我之所以堅持在畢業之前回家,是因為知道夏天可能會有因為某些簽證啊什麼的因素而不能 回家,我在漸漸得融入美國的生活,但我從來都沒放棄過中國我的根,我有太多東西和中國分不開,以後不管做什麼,中國背景都將是我的一個asset,而不是 缺陷,所以我冒著被check的危險年年回國,體會和適應國內的變化,和朋友們吃飯聊天,最重要的是陪父母外婆盡孝心。在家的日子,除了寫論文,就是電話 面試,投了二十幾家律所,拿到13個電話面試,投的10幾個industry工作,拿到4個電話面試,鑒於我投簡歷並不是知道有opening才投,是我 覺得喜歡的公司才投,所以這個面試比例還算比較高。17個電話面試,除了有一個law firm明確說不給申請H1B,我就withdraw了之外,其餘都拿到了onsite,因為2月底才回去,而H1b那年形勢看緊,一定要4月1號前遞上 去,所以面試全部密密麻麻安排在3月份。第一個面試就是F,雖然我對law基本沒概念,但是通過那麼多的電話面試,和那麼多人聊了之後也對它有了個基本概 念,我們的dean告訴我,沒有人能真的什麼都懂,但是人和人的差別不是誰懂得多,而是誰學得快,她說她和很人談的之前是不知道他們說的東西的,但是談話 的過程就是她學習的過程,談完她可以去和別的人繪聲繪色的說的像一個專家。我用了同樣的策略,現學現賣,而且要賣的如同你對此已經很熟悉,瞭然於胸的樣子,這個事情並不難,只需要三樣東西,超強的自信心,超快的理解能力,和超好的表達技巧,其中沒有一樣是可以短時間內獲得的,我多年的折騰paid off面試F後第二天的早上,我在行業大頭P的lobby室里等待面試的時候,收到了F recruiting partner的電話,告訴我歡迎我加盟F。有了F的offer在手,面試更放鬆,所以表現就越來越好,無論是law interview,還是technical interview,做presentation,都一次又一次超越自己,每一個面試基本上hiring manager/partner都會在第二或者第三天給我打電話告訴我給offer,我的每一天就是面試,然後接offer電話,家裡男朋友會告訴我某某 的書面offer寄到了。

在 拿到全部12個law firm offer和2個技術公司offer之後,我決定withdraw剩下的兩個技術公司面試,分別是G和S,G的manager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想說服 我去面試,他說他還沒見過G給了面試自己不去的。我覺得沒有必要再面試下去了,我應該已經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了。隨後我就拒絕了兩個技術公司的 offer,P的manager也很驚訝,馬上給我打電話,說如果是因為薪酬問題,他可以加一萬的工資,一萬的sign on bonus,另外一個K的manager跟我說,他連我去幹什麼都想好了。我告訴他們能夠得到他們如此的器重,我真的感到非常非常的幸運。在篩選了一下之 後,我留下了四個law firm做最後的比較,有專門做IP的,也有general practice的,它們都很友好,派專門的associate甚至partner給我打電話,來回答我的問題,並且爭取我。有一家texas based IP firm叫S P,他們NJ和NC的辦公室都想要我去,在NJ面試後,那個partner還專門開著他的寶馬去看million dollar house,跟我說,one of them could be yours in a few years,後來又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讓我接受他們的offer,有一天,我還收到了這個所得second naming partner P的留言,說歡迎我去,我還沒來得及回電話謝謝,第二天,first naming partner S又給我來電話。還有一個firm的partner再三和我說在我最後決定之前,一定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他會做最後努力。這些的這些都在我意料之外,讓我 受寵若驚,也許是當時經濟很好,大家都很想招人,也許是我的skill set正好是人家想要的:phd,EE+BME,Chinese,Japanese等等,再也許就是我真的被什麼幸運星砸到了。空中飛人的三月在於我的人 生,在於我事業的起點都實在too good to be true了。我老闆都和我說,為什麼對別人很難的事情,對你都那麼容易?

當 我有很多offer可以選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幾千甚至上萬薪酬的差別有時候並不是最重要的因素,這是一個影響到很久將來的決定,money is good, but it"s just a means not an end. 綜合考慮了很多,決定follow the heart去自己一直想去的DC,挑了面試的時候環境和人給我感覺最好的F,離男朋友也近一點。終於在3月31號下午把H1B的申請扔出去了。長長嘆一個 氣,可以準備5月初答辯了。

人 不能期望一路順風,有好事,太好的事情,可能馬上就會有坎坷。果然不出所料,committee member接連出狀況,有人生病了,不能來參加答辯了,有人時間上有conflict,所以要換人,要繼續協調,答辯這個事情,如果你能把 committee請到一塊,估計都花一半力氣。臨時換人是很難的,還好系裡有那些繞著走的教授,總算給我請到兩個,我和我老闆說的時候,他臉都綠了,說 你請這兩個那麼tough的,到時候我照不了你,你好自為之。終於把答辯定在了6月初的一天。2007年是第一次H1B申請多到要抽籤的,緊張得等到4月 中,終於得知advanced degree的還沒滿,不用抽,終於放心。但是等啊等,很多人都批准了,我還沒動靜,直到5月底的某一天,收到移民律師電話,說我的申請被退回來了,我被 錯誤的放進了要抽籤的category,又幸運地沒抽上,這樣的概率大概是幾萬分之一,被我遇上了,也許這就是好事多磨。雖然這事可能讓我所有的努力前功 盡棄,所有的計劃都要重來,但是我自認這個事情不在我的控制之內。如果我可以做什麼我一定會去做,如果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就接受,然後move on後來在我工作幾個月後,終於appeal成功,拿到了H1B。

答 辯那天,知道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technical presentation講自己的東西,所以我格外用心,依依不捨,答辯完了之後一個繞著走的教授和我老闆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law firm要她了。這個教授說他當年也很想去law school來著,沒去成,所以至今不能釋懷。

3 年零10個月,除去每年回國的時間,4個月intern的時間,大概是3年多一點的樣子,拿了一個PHD,一個外系的MS,修了80幾個學分的課,做了一 年中國學生會主席,三年研究生院代表,帶著M給我的教訓,和之後那些offer給我的信心,我離開了校園。I have no complains.

2007-2008 第五年

工 作和在學校的時候還是挺不一樣的,我們所沒有什麼training,一下子就把我放到第一線做事情,其實law firm這種partner帶associate的形式,本身就是由於law practice是一個經驗活,就是得邊做邊學。F是vault上best firm to work for,當初選它就是因為考慮人的因素,大家都很團結,一起做事,我有不懂,很多人都願意犧牲自己的時間來幫助我,律師是做billable的,上一天 班,如果不是做billable的工作,那麼就等於沒上班,所以他們能夠來幫我真的是很讓人感動。開始什麼都不懂,要靠不斷學習人家的work來改進,也 要靠在不斷做的過程中來熟悉每個領域,每天都在take in無數的信息,技術也好,法律也好,都是新的。晚上下班就逛逛街,和朋友吃吃飯,周末就去hiking,去逛博物館。

上 班的同時,也開始準備9月的LSAT考試。一年前我都無法想像自己會去讀law school,而且還是免費去的。讀PHD的時候,去law school聽過一個課,那時候覺得law離自己好遠啊,那些忙忙碌碌的law student和我簡直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初看legallyblond的時候,就覺得好喜歡那個女主人公啊,也喜歡她的男朋友。轉眼自己也在往這路上 走了,雖然晚是晚了點,人生的路真是不好說。

世 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自從離開學校開始,我就彷彿在沒路的地方走路,讀PHD的時候,雖然我比較愛折騰,做了一些別人不care去做的事 情,但總體上講還是遵循著一個每個PHD都要完成的計劃,qualification exam,prelim,defense,找工作,在不同的階段都可以找到很多前人的經驗,也有很多同級的人可以一起討論。但是工作之後,只有不斷地有朋 友或者學弟學妹來問我這條路怎麼走,沒有人來領著我走這路了。工作上,即使同事很nice,他們也無法真正體會一個外國人做美國法律會遇到什麼樣的困惑, 甚至連OPT期間不用交SSN和medical care這個事情,我都要自己花半天時間去研究IRS的pub,然後去說服我們HR的人我是對的。申請學校上,中國人讀JD的總體不是很多,大部分是國內 法學本科畢業出來讀LLM的,或者是LLM後來轉JD的,所以他們的經驗很難借鑒,而很多美國學生的申請論壇,也不會告訴你怎麼去搞中國的成績單之類的事 情,總之,being somewhere in the middle, you are on your own。每次遇到困難,我只能鼓勵自己,leaders almost always have to travel on a road that is never or less traveled, and that"s why they are the leaders.

我 是一個相當不善於標準化考試的人,每一次標準化考試我都要靠別的途徑去彌補,我上大學的時候是保送的,所以成功得規避了高考,出國的時候GRE和托福都很 一般,只能在PS等申請材料上下功夫,我老闆招我是因為他被我的PS打動(是老闆後來親口告訴我的),當我再一次面對LSAT這個最難的標準化考試的時 候,我依然不能逃脫這樣的宿命。law school的申請還不像grad school,錄取的大頭是看LSAT和本科成績,而對外國學生(本科不在美國念的)來說,本科成績也基本不看,所以說到底就要看LSAT。如果LSAT 考接近滿分,那麼幾乎申請交張白紙就可以拿到admission了。用我後來學校的招生辦主任的話說,申請是跨門檻,好的LSAT會把你墊高很多,在其他 方面你一般就可以跨過門檻了,反之,並不是你沒有機會,只是說你要用別的把這個落下的高度補回來。可惜我是後一種,註定了要拼盡全力去夠的那種。我的PS 寫了五稿,推薦信拿了6封,好在無論以前的導師還是現在的老闆們都對我印象不錯,所以每封推薦信都寫得很有分量。我在工作中給一個很難please的 partner幹活,每一個人都警告我這個partner有多tough,聽了很多horrible story,然而以前的經驗告訴我tough的人只是有更高的標準,如果你能達到這個標準,那麼他會比別人更賞識和信任你,於是我就默默的努力,當我服務的客戶不斷地去這個partner那裡誇我的時候,partner親自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他很滿意。他得知我要申請law school,就主動說幫我寫推薦信,並且還去說服了我們所最資深的partner給我寫。我們的這個資深partner於是把推薦信直接寫到了我想申請 的法學院的院長那裡(他們都是很好的朋友),他說,我雖然沒有和這個年輕人有過很深接觸,但是我們所最苛刻的partner告訴我一定要把她推薦給你們, 所以我確信這個年輕人一定不簡單。就這樣,我以比較底的LSAT,拿到了DC周圍最好的兩個法學院的admission。有的時候,go above and beyond,自己把標準定的高一些,勇於去接受比別人更大的挑戰,也許一時顯得很傻,但以後一個不經意的場合卻會幫你一個很大的忙。我感到如此幸運,不是因為不勞而獲,而是因為努力終有回報。

拿 到admission那天正好是情人節,是一個星期三,中午收到信,興奮得給男朋友打電話報喜,他接電話好像身邊特別吵,當時太高興也沒在意。晚上回到 家,看見他居然站在我家門口等我,我的天,他大老遠從北卡開過來了,要知道他上個周末剛來看我,周日晚上回去的,這大周三的他又來了。他做這種偷偷默默的事情是有前科的。我博士答辯那天,他原本是在馬里蘭做intern的,晚上答辯完了我就一個人跑去逛mall,看電影,我給他打電話,他還和我說不好意思 啊這麼重要的日子你只能一個人過了,我說沒關係的你也有你重要的事情在忙,他還問我打算什麼時候電影,等到了電影院門口,看到這個人居然在那裡拿著盒 Godiva巧克力朝我笑呢,原來他早就偷偷跑回來了,陪我看了個電影,第二天天沒亮又走了趕去上班。這次他又是開那麼老遠為了給我送情人節禮物,一根 Tiffany的項鏈,可惜我都不知道他要來,晚上去哪兒都沒座了,最後只能買了兩塊cheesecake factory的蛋糕,然後跑回家給他炒了兩個菜吃,第二天早上他又回北卡了。這是我第一件T家的首飾,也是以後很多很多T的開始。每個女生都愛禮物,不過在我看來,再好的禮物,都及不上一個懂得浪漫,懂得珍惜你的男人。

工作的第一年,生活上倒是沒有什麼太大改變,仍然是租房子住,每個周末不是我回北卡,就是他來DC,我們倆開長途的能力都變得巨牛。薪水一下子漲了很多,但 是消費習慣不會一下子改變,學生時的觀念還是會多少滯留一段時間,偶爾去逛逛Tysons的兩個mall,還是覺得貴,去leesburg的 outlet,感覺東西買的下手的才比較多。我一直以來都崇尚高質量但節儉的生活,我不去買很差的東西,如果一樣東西是因為質量差而便宜,這個錢省得就沒有價值。

我 的第一輛車在服務了我3年,陪伴我從東岸的最北面到最南面整整一個來回之後,罷工了。男朋友慫恿我用全款買了輛可愛的MINI COOPER,手動的。我不會開手動車,我男朋友也不會,問了幾個朋友,說女生千萬別開手動車,學不會的,但我男朋友說,如果我以後想開保時捷法拉利這樣的好車,都是手動的爽,開自動的沒有感覺的,這話對我很有激勵作用,我就買了輛手動車。MINI是沒有庫存的,買車要先訂,付了錢等著,賣價價錢比 MSRP一般要高。在等待MINI的一個月里,男朋友先去找北卡的朋友學手動車,然後等MINI到了,他帶我去晃晃悠悠一路熄火10幾次開回家,然後用周 末來看我的時間教我開,我就拿著一個新車學。開手動車就和游泳一樣,開始要想著每一步,還可能手忙腳亂的,但是熟了之後,就成為本能,不用想就能做出動 作。這輩子如果肯定要學的事情還是早點學,學會了就是你的了,忘也忘不了。這樣我就開著我的小MINI,day dreaming著開保時捷法拉利的將來。

2008-2009 第六年

第 五年的周年紀念是在Glacier國家公園度過的,那天在最後的Glacier附近遇到了grizzly。在完成了超過billable requirement的工作量的20%之後,partner們逼著我去take vacation了,我在denver機場還在給一個partner發一點最後的東西,結果人家回信:go back to your vacation。每一個人都告訴我,full time law firm work+part time law school = HELL,所以要抓緊最後狂歡的時間來善待自己。我比較低估形勢,因為本科和PHD之前,都有過類似的warning,說有多tough,但我走過來,實 在沒覺到什麼壓力,所以這一次我也就以為又是一場「狼來了」的虛驚,覺得半個月渡假應該能夠讓我撐過1L了。如果現在有人問我,讀JD之前應該做什麼,我 會告訴你,趕緊把婚結了,孩子生了,房子買了,該裝修的都裝修了,該置辦的都置辦了,然後什麼都不要想了,每天花8個小時工作,5個小時上學,剩下的時間 除了你吃飯和communite的時間,就是你睡覺的時間。

我 的JD生涯在我懵懵懂懂中開始了。Orientation第一天,系主任說,look to your left, look to your right, and remember these people, because a year from now, one of you three will disappear from this class. 此話出自經典law school movie: the paper chase。可見在law school,1L的競爭是白日化的,JD三年就是這樣的,第一年拚命的學,第二年拚命的面試,第三年拚命的玩。JD學生最後的Offer通常是第二年暑 假summer intern的地方給的,而summer intern是第二年剛開始就申請的,用的是1L的GPA。照理說,我有工作,沒有必要也沒有資本去拚命,可是我念書不是只為拿一個學位,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不能真正的學到東西,那麼拿一個證書沒有意思。

law 的學習方法和engineering很不一樣,每天的reading assignment多,然後到課堂上基本上是討論這些讀過的材料,上課要看發言,既有自己舉手,也有on call,所以說白了是自學為主,老師點撥為輔,考試是考實際應用,全部是open book,不需要背任何東西,但又絕對要對內容爛熟於心。law和science的最大不同是science我們總是在追求正確答案,如果不能證明它正 確,就去證明它錯誤,沒有「可能」,沒有「模稜兩可」。但是law沒有正確答案,law的nature決定了任何事情都可以argument from both sides,作為一個律師,無論是原告還是被告找你代理,你都要從浩瀚的法典和案例里去尋找支持你客戶的論據。我覺得辯論這個事情真的是很有趣,你要用層層鋪墊去說明為什麼你是正確的,對方是錯誤的,而且這些觀點要以第三方能夠接受的方式來表達,因為最後評判輸贏的是這個第三方。這也是為什麼總統議員多半 是律師出身,debate和上庭make argument所用技巧大同小異。有argument,就有counter argument,所以在用任何一個argument的時候,都要去預期對方的counter argument,然後準備好如何來反駁這個counter argument。law student必看的一本書叫做getting to maybe,從工程師的mindset到一個律師的mindset,就是要把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變渾沌了,然後練就一身你說他是黑他就是黑,你說他是白他就是白的本領。

我覺得我很幸運,我的同學忙忙碌碌多半是為了找一份工作,而我忙忙碌碌是為了學我感興趣的東西,相比之下,I get to enjoy law school more. 人的發展是有一些特定軌跡的,沿著別人的軌跡走往往事半功倍,而你本身又在加深這條軌跡,久而久之,這些軌跡因為如此的深,使得人覺得非這麼走就不行了, 反而禁錮了思維,比如PHD就應該去找教職,不找教職就找公司研發,比如JD就是要第一年拿個好成績然後去拿一個好的summer intern。我經常聽我身邊的同學朋友說,我讀PHD,因為I have no choice,我讀完PHD,找不到教職我就得做postdoc,因為I have no choice,我要申請綠卡,因為沒有綠卡就找不到工作,就不能轉行,就不能回國,I have no choice。Well,我總是和自己說,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you always have a choice. If you do something, it"s better what you choose to do. 如果做postdoc是一個大計劃的一部分,then go for it and it"s a great choice,如果只是因為覺得非如此不可,那麼事情不管做的成做不成,都不會有成就感。我的Torts老師在最後一堂課,和我們說了她拿了 Economics PHD,後來又去法學院,畢業了決定不考bar,而做law school processor的經歷,她對我們說,不要覺得因為你做之前做了什麼,之後就一定要做什麼,你只做你想做的事情,為此你可能付出別人無法想像的努力,遭遇別人的不理解,遇到別人遇不到的困難,但是,hey, it feels so good when you did it她臨走前,在黑板上寫下五個字送給我們,DO WHAT MAKES YOU HAPPY,為此我熱淚盈眶。我覺得自己一直以來不妥協不放棄,堅持去做自己有認同感的事情,無論多麼難,都努力去披荊斬棘,為的就是這幾個字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超人,然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地方,關鍵在於懂得自己獨特的地方,然後尋找自己的perfect niche。我喜歡讀人物傳記,讀人物傳記不是為了讀完說,wow,這人真厲害,然後go on with my owncrappy品質低賤的 life,讀人物傳記也不是為了看牛人是怎麼做的,然後跟著去follow,沒有一種成功可以複製,只有struggle to success的方法和心境可以借鑒。牛人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定,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了自己的perfect niche。無論是誰,22歲之前的經歷都大同小異,無非是上學,當然每個人家庭環境不同,感悟會有所不一樣,這之後人和人的差別就會很大,Jack Welch,一個普通的化工PHD,在GE一步一步成長成了掌門人,奧巴馬同學,law school畢業,去law firm,然後又辭職去教constitutional law,去從政。他們的出眾之處是在走當下這一步的時候已經想好了下一步要做什麼,他們知道每一步是如何fit in a big planand before all of these, they knew at the very beginning who they are and what the big plan is。只有自己主宰自己要走的路,不隨波逐流,才能到自己想到地方。Do what makes you happy, and enjoy it,其實就那麼簡單。

IP law 對於我,現在看來還是一個不錯的niche。工程的PHD學位為我在起步階段贏得了客戶的信任和無數珍貴的機會,一個小associate,剛開始 practise的時候最難的就是表現自己和獲得機會,consider legal profession是一個靠經驗吃飯的行業,開始能獲得什麼機會,就直接決定了你能學到什麼和你用多塊的時間達到同樣的高度。因為patent law是基於技術的,而且通常是cutting edge的技術,所以有些案子很自然會要求很強很專業的技術背景,當時有一個litigation案子,正好firm里就我懂這個技術,那個 partner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找到我,在engage客戶的階段就involve我,把我放到第一線去見客戶,跟他去做presentation, 後來客戶因為看到我真的很懂這個技術,把原本想給另一個firm的這個案子給了我們,partner專門來我辦公室和我說 congratulations,做成這樣的事情,真的很有成就感,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我學到了別人學不到的寶貴經驗。還是那句話,生活is all about砝碼,要努力獲得砝碼,也要懂得運用砝碼。

除 了技術背景之外,我的中國背景和語言優勢也給我帶來了很多機會。在美國有很多華人,每一個華人的夢想都是能夠做一些bridging中美文化貿易技術等等 的事情,希望自己中西方兼容的背景成為自己的優勢,然而這樣的工作很少,或者說這樣的機會在entry level很少。但是在law firm,語言和外國背景絕對是一個plus。我們有不少asian的客戶,firm都喜歡讓我們這些亞洲面孔去impress客戶,通常也確實是亞洲人 更能理解亞洲人的思維模式,交流更有效。同時,F和很多firm一樣,一直在探索中國市場,以前在日本和台灣的成功經歷使得firm都很重視中國,作為下 一個strategic market,這一年,F在上海開了中國辦公室,需要有人經常得去中國做rotating attorney,我就報名了,很幸運的成為這個team里唯一一個沒有過bar的成員。此後,我每年都會在中國工作一段時間,在中國期間,有比在美國更 多的機會,直接去面對和engage客戶,和firm里最senior的partner們一起travel,hang out,最近距離的學習他們的一些skill。在中國和美國之間穿梭,在美國improve自己的practice,上law school,在中國improve自己的client development/management的能力,keep up with the network I built in the past 20 years,還能和爸媽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儘儘孝心,覺得與我心中想做的事情很契合。

我們還沒有綠卡,但是我這個人很不喜歡生活的局限性,我對自己說,what the hell,該去哪兒我還是去哪兒,想做什麼我還是去做,與其因為一個身份問題而放棄某些機會,我寧願冒險。事實上,我們去過很多地方,護照上有無數個簽 證,除了我PHD第一年回家被check了一下(其實主要是check我老闆),之後簽證都一帆風順,我們去加勒比cruise,去以色列出差,去中國 rotation,都簽證,上海簽證處的人都認識我了,每次去聊兩句就過了,反正我是簽證的老油條了。可見有些事情是紙老虎,你越把它當回事,它越擋著你,反而讓你失去了很多屬於你的機會。經常看到辛苦等綠卡的故事,覺得等拿到綠卡,我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而事實是,大多數人,拿到綠卡,生活沒有任何 改變,反而白白等了好多年。機遇是給準備好的人,不是給擁有一張紙的人,這個和拿學位是一樣的,學位有時候可能是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不是拿到 PHD學位就一定有教授當,不是拿到JD就一定可以進big law,nothing is guranteed,能不能做還是看自己。我經常告誡自己,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

2008 年的秋天,男朋友也從北卡畢業了,在DC找到工作,搬過來團聚了,我們終於結束了DC-NC的commute生涯,開始考慮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彈指一揮, 我們倆已經在一起8年了,出國前覺得自己都還小,現在在國外風雨同舟,不覺間就27了。在家庭上,我們真的是落後分子,但是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想法,成家 就要有家的感覺,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像家的樣子,而且結婚是一輩子的紀念,還是想搞的好一點,給自己一個回憶。念PHD的時候,身邊有很多人回國登記一下就 算結婚了,擠在租來的apartment里撫育寶寶,去參加過幾個朋友的婚禮,基本上就是請大家吃個飯,這都很正常,學生時代大家經濟都不寬裕,沒有什麼 隨心所欲的資本。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們倆心照不宣的覺得應該在自己有了能力之後再去make commitment,當然,這個觀點我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對的。anyway,我們就這麼拖著到了27歲,2008年底,我倆看了看自己的存款和收 入,覺得經濟上夠做這些想做的事情了。於是2008年底,我們開始在DC周圍看房子,買房子這個過程相當費時間,我們做了不少research,盡量避免 很多first time home buyer常犯的錯誤,比如開始和agent說budget的時候我們先給了一個比真正budget低25%的數字,因為看得過程中總是會因為這個那個的 原因而overbudget,房子總是越貴的看著越好嘛,所以我們開始說50萬,然後慢慢漲點漲點,最後找到了一個很好的neighborhood,房子 floorplan也滿意,只有一任屋主,房子結構和maintain的都不錯,唯一缺點是裡面的裝修是original的,有點老了,最後價值80多萬 的房子以70萬買到。比較有意思的是,買房子的過程用到了很多1L law school學到的東西,比如property, contract,甚至torts民事侵權行為,我們agent和closing attorney都說,看不出來,你第一次買房子,知道的倒是不少。拿到鑰匙那天,心裡那個美啊,自從出國之後,我們都沒有拿家裡的一分錢,父母為我們操心一輩子,如果那麼大年紀了還不能自立,實在太失敗了。從2003年帶著5000個美刀,三個箱子登陸美利堅,六年後居然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在美利堅的土地 上成為有產階級了,說實話,我感到很驕傲。

2009-2010 第七年

有 了house,不管你需不需要工作,不管你有沒有嫁人,你都是house wife,里里外外比住租來的房子多操好多心。我家裝修比較老,就需要一點一點update,現在已經把廚房整個翻了重新做了,接下來要做 bathroom,地毯也都換成了hardwood floor,另外,因為我們是從1 BR apartment搬進這個大house,傢具連一個房間都塞不滿,所以又折騰去北卡買傢具,一個一個房間的furnish起來。這每一件事情,都付出了 無數的心血,都是我一個project,從什麼都不懂,到成為expert,把事情做好,經歷了太多過程中的痛苦和成功後的喜悅。我做什麼事都不喜歡拖著,做什麼都不喜歡半途而廢,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我是完美主義者,我做一個project就儘力做好,然後take a moment to celebrate,然後就move on到下一個。廚房裝修的帖子在華人家居版上,有興趣的mm可以翻一翻。

做事情從不懂到懂是一個很正常的過程,如果總是重複在做自己懂得事情,只能說明在原地踏步,呵呵。做一件事情,我總是事前向很多人請教,聽大家的經驗和建 議,但是我從來不跟從別人的想法和做法,我把它們作為磚頭來建我自己的城堡,我的做法必然是融入了我自己想法,有我自己特點的,我只做我喜歡的東西,但是別人的經驗真的可以讓自己少走很多的彎路。我發現我做什麼事情基本上都是以比我大五六歲甚至十歲的人為目標,20歲的人不能去和50歲的人比成功,環境機遇人生的積累都大不相同,但是可以試著去超越時間,beat your age,讀PHD那會兒大家畢業的平均年齡是30歲吧,所以我賺了4年的光陰,同進firm的人,一般會在2年後開始讀法學院,我用了一年,所以又賺了一 年,我28歲買房子settle down,開始資本的積累,比我身邊的朋友好像也早一些。

幾 年的law firm 工作,加上law school,加上要take care of房子,我慢慢意識到了人生最重要的是時間,是quality time,錢不過是獲得quality time的一個途徑,不是唯一途徑。quality time有很多成分,生活的質量是一部分,事業上的成功感是一部分,家庭是一部分,萬事都是在尋找一個平衡。我做事的方式,價值觀都因此而在改變,我們不能改變一天只有24小時的事實,但怎麼樣來過好,過得有效率,過得開心,全部都在於自己。

2009 年8月12日,是我從上海rotation回來那天,也是來美6年紀念日,男朋友把一枚大大的T鑽戒遞到了我面前。這個男人等那麼久,原來是要等自己攢夠三個月的工資去給我買戒指,真夠傻的。這下我又有了一個新的project,就是準備婚禮,兒女的婚禮也是父母的夢想,所以我們決定借回去 rotation的機會在中國辦兩場婚禮,然後美國再辦一場,給家人也給自己最好的回憶。現在中國的兩個婚禮已經辦好了,9月5號是我的美國婚禮,這也是 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寫 到這裡,把我這7年都差不多唐完了。之所以要寫出來,完全因為這是給我自己的一個紀念。看看7年前的我和7年後的我,我不知道再過7年我會在做什麼,又會有什麼樣的感想。

The beauty of life is in its uncertainties

我對未來非常非常的期待。

原文地址:http://ironny.spaces.live.com/?_c11_BlogPart_BlogPart=blogview_c=BlogPartpartqs=amonth%3d5%26ayear%3d2005


KEEGAN: The Opposite of Loneliness——From Yale Daily News

The piece below was written by Marina Keegan "12 for a
special edition of the News distributed at the class of 2012"s
commencement exercises last week. Keegan died in a car accident on
Saturday. She was 22.

We don』t have a word for the
opposite of loneliness, but if we did, I could say that』s what I want in
life. What I』m grateful and thankful to have found at Yale, and what
I』m scared of losing when we wake up tomorrow and leave this place.

It』s
not quite love and it』s not quite community; it』s just this feeling
that there are people, an abundance of people, who are in this together.
Who are on your team. When the check is paid and you stay at the table.
When it』s four a.m. and no one goes to bed. That night with the guitar.
That night we can』t remember. That time we did, we went, we saw, we
laughed, we felt. The hats.

Yale is full of tiny circles we
pull around ourselves. A cappella groups, sports teams, houses,
societies, clubs. These tiny groups that make us feel loved and safe and
part of something even on our loneliest nights when we stumble home to
our computers — partner-less, tired, awake. We won』t have those next
year. We won』t live on the same block as all our friends. We won』t have a
bunch of group-texts.

This scares me. More than finding the
right job or city or spouse – I』m scared of losing this web we』re in.
This elusive, indefinable, opposite of loneliness. This feeling I feel
right now.

But let us get one thing straight: the best years
of our lives are not behind us. They』re part of us and they are set for
repetition as we grow up and move to New York and away from New York and
wish we did or didn』t live in New York. I plan on having parties when
I』m 30. I plan on having fun when I』m old. Any notion of THE BEST years
comes from clichéd 「should haves...」 「if I』d...」 「wish I』d...」

Of
course, there are things we wished we did: our readings, that boy
across the hall. We』re our own hardest critics and it』s easy to let
ourselves down. Sleeping too late. Procrastinating. Cutting corners.
More than once I』ve looked back on my High School self and thought: how
did I do that? How did I work so hard? Our private insecurities follow
us and will always follow us.

But the thing is, we』re all like
that. Nobody wakes up when they want to. Nobody did all of their
reading (except maybe the crazy people who win the prizes…) We have
these impossibly high standards and we』ll probably never live up to our
perfect fantasies of our future selves. But I feel like that』s okay.

We』re
so young. We』re so young. We』re twenty-two years old. We have so much
time. There』s this sentiment I sometimes sense, creeping in our
collective conscious as we lay alone after a party, or pack up our books
when we give in and go out – that it is somehow too late. That others
are somehow ahead. More accomplished, more specialized. More on the path
to somehow saving the world, somehow creating or inventing or
improving. That it』s too late now to BEGIN a beginning and we must
settle for continuance, for commencement.

When we came to
Yale, there was this sense of possibility. This immense and indefinable
potential energy – and it』s easy to feel like that』s slipped away. We
never had to choose and suddenly we』ve had to. Some of us have focused
ourselves. Some of us know exactly what we want and are on the path to
get it; already going to med school, working at the perfect NGO, doing
research. To you I say both congratulations and you suck.

For
most of us, however, we』re somewhat lost in this sea of liberal arts.
Not quite sure what road we』re on and whether we should have taken it.
If only I had majored in biology…if only I』d gotten involved in
journalism as a freshman…if only I』d thought to apply for this or for
that…

What we have to remember is that we can still do
anything. We can change our minds. We can start over. Get a post-bac or
try writing for the first time. The notion that it』s too late to do
anything is comical. It』s hilarious. We』re graduating college. We』re so
young. We can』t, we MUST not lose this sense of possibility because in
the end, it』s all we have.

In the heart of a winter Friday
night my freshman year, I was dazed andconfused when I got a call from
my friends to meet them at EST EST EST. Dazedly and confusedly, I began
trudging to SSS, probably the point on campus farthest away. Remarkably,
it wasn』t until I arrived at the door that I questioned how and why
exactly my friends were partying in Yale』s administrative building. Of
course, they weren』t. But it was cold and my ID somehow worked so I went
inside SSS to pull out my phone. It was quiet, the old wood creaking
and the snow barely visible outside the stained glass. And I sat down.
And I looked up. At this giant room I was in. At this place where
thousands of people had sat before me. And alone, at night, in the
middle of a New Haven storm, I felt so remarkably, unbelievably safe.

We
don』t have a word for the opposite of loneliness, but if we did, I』d
say that』s how I feel at Yale. How I feel right now. Here. With all of
you. In love, impressed, humbled, scared. And we don』t have to lose
that.

We』re in this together, 2012. Let』s make something happen to this world.


把放了好久的文章都拿出來了,轉貼轉貼轉貼,非雞湯,侵刪

要麼滾回家裡去,要麼就拼

以前在墨爾本的一個室友,突然打電話給我,在我這裡馬上要凌晨3點的時候。他讓我猜他現在在哪裡,我說不是在墨爾本嘛,你還能去哪。他很神秘地說,不是哦,我現在在西班牙。然後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因為很久之前我在一個人人相冊里看到有關西班牙的照片的時候,曾經跟他說,西班牙那麼漂亮自己將來一定要去一次。 我沒有想到的是,在我就要把自己曾經一閃而過的想法忘記的時候,他的電話就這麼來了。到最後,站在我最想去的地方的人,卻不是我。

掛了電話之後酷我音樂盒正好放到阿姆的lose yourself,依舊是那熟悉的節奏,和他的那段:look, if you had, one shot, or one opportunity, to seize everything that you ever wanted - one moment. Would you capture it or just let it slip.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浮現的是《當幸福來敲門》,是男主角最窮困潦倒的時候在車站的廁所里過夜,是他身上只有20美分的日子,可是他從來就沒有放棄過。

如果你有夢想,就一定要捍衛它。

老爸同事的女兒,比我大三屆,我剛進那個高中的時候她已經出國兩年了,正好我們的老師是一樣的。高二的時候我們老師給我們讀了一封信,是她從英國寄回來的。她說現在過得很好,謝謝老師當年的教導,然後張新宇(高中的班主任)慢慢地念出信的最後幾個字——來自劍橋。當時一下子就懵了,對那種學校也只有敢想的份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是我老爸同事的女兒。老爸總是感慨地對我說,一個女生,能那麼優秀真的很不容易。後來有幸跟她見面,她說的一句話我至今記憶猶新,她說,因為想要過自己的人生吧,很多事情就像是旅行一樣,當你決定要出發的時候,最困難的那部分其實就已經完成了。

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出國的時候,離自己的17歲生日還差3個月。奇怪的是在機場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不安,我只是反覆告訴自己,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不管怎麼樣,也要走下去。可是留學生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順利,戀愛也是無疾而終畢竟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一時興起去打工卻因為太累最後還是辭職了。

後來有一天在fb上看到Leo,一個澳洲本地小伙,成績好到令人髮指,最可貴的是他的性格還很好,做事能力好到讓人嫉妒。我就開始跟Leo聊起最近的生活,到後來就變成了我的訴苦。等我說完了很多,過了很久,我才看到他打過來的字,他說,我到現在都用不起iphone這種在你們那裡隨手可見的東西,我現在的學費都是自己賺的,雖然你離家很遠但是你父母一直在後面資助你,你每天就做這麼一點事情,你憑什麼說自己撐不下去了,你有資格么,那些比你累的人都沒有說什麼,那些比你優秀的人比你努力的多,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唉聲嘆氣?!

然後他對我說了一句我到現在還一直記著的話:要麼滾回家裡去,要麼就拼。(go home or stand up, it"s your fucking choice. Do you still remember the reason why you are here?!)

我突然間就醒了,我一直只看到那些閃閃發光的人身上的閃光點,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用了一個什麼樣的代價,才換取了這樣的一個人生。我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抱怨。我為什麼要出國,在那個時候義無反顧的自己,怎麼現在反而後悔了呢。什麼時候起,那個有著夢想的自己就死了?

我一直覺得自己的青春很苦逼,老是在想這麼下去會不會有未來。自始至終也沒能對這個不屬於我的城市產生過一絲歸屬感,很多想法都只是一閃而過。為什麼明明知道時間那麼少,青春那麼短,想的最多的,不是怎麼樣去接近夢想,而是反覆的不安疑惑?

終於覺得,我的苦逼,熬夜,都會在最終讓我迎來屬於我的結局。從我離開家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無法回頭的青春。記得上次一夜沒睡跟朋友去山上看日出,偶然聽他們說起自己之前的生活,才明白不管是表面多麼快樂優秀的一個人,不管是外表多麼光鮮漂亮的一個人,都有各自的心結和苦逼的過去。就像是青春註定要漂泊和顛沛流離一般,那些流過的淚受過的苦,總有過去的一天,又有誰的青春不曾苦逼過?

一個人二十歲出頭的時候,除了僅剩不多的青春以外什麼都沒有,但是你手頭為數不多的青春卻能決定你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往往你將來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就在於在這個階段你想要什麼。一個人一輩子能去往幾個想去的地方,能看過幾個難忘的風景,能讀到幾本改變你人生的文字,又能經歷多少次難忘的旅行。這個世界那麼多不順心的事情又能怎麼樣,對他們說一句fuck you,然後繼續努力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就像阿姆歌里唱的那樣,我不能在這裡變老。我要在變老之前,做一些到了80歲還會微笑的事情。

我想,一個人最好的樣子就是平靜一點,哪怕一個人生活,穿越一個又一個城市,走過一個又一條街道,仰望一片又一片天空,見證一次又一次別離。然後在別人質疑你的時候,你可以問心無愧地對自己說,雖然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但是我不曾退縮過。


(轉) 去努力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

在communication課上我的左前方坐著一個女生。她穿著歐美街拍式的衣服,踩著帶跟的黑色短靴走進教室,幾乎每節課都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間,每節課都舉很多次手發很多次的言。看見她我總會想起緋聞女孩里的Blake——棕色的瀑布般的長髮,古銅色的皮膚,和精緻卻不過分的眼妝。她把頭髮盤起來的時候,可以看見她的耳釘,她又卷又翹的睫毛,還有她完美的臉型輪廓。盯著她閃閃發亮的耳釘時,我總會被那一圈淡淡的光環照得神情恍惚——想著什麼時候,我才能成為一個像她那樣優秀的人,有自己的氣場而在一切學習上生活上也無所畏懼。

來到這裡後我才知道我之前所接受的教育模式是多麼地僵硬而不堪一擊。國內的教育模式是把在路上行走的我們硬推著向前,攮塞給我們所有信息,而我們只管接收就好,其它什麼都不用管。這樣走路的我們只是一副空心的軀殼,那些攮塞給我們的信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終將在一天脫落我們遠去。而這裡,是給我們一張地圖,讓我們自己去走。地圖上有方向標有註解,但沒有人告訴我們哪一條路是正確的,哪一條路可以到達我們想去的目的地。地上沒有鋪好的路,所有的路都要我們自己去找,甚至自己挖出一條路來。在挖掘的過程中,我們也許會發現泥土裡埋藏的驚喜,也許會被尖銳的石子刮破了手,但不管是什麼,我們所遇都會成為無法被割離,無法被複制的歷練與思想。

大概正是因為這樣,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脫節。我們似乎很在理地嘲笑美國人的數學基本運算能力還不及國內的初中生,似乎很滿不在乎地覺得一道他們需要繁瑣步驟解出來的題我們一步就能做到。但是除此之外呢?今天被帶去NYU職業規劃中心的時候,同樣是大一新生,一個班上已經有好幾個同學寫好了簡歷並且在中心反覆修改過了。在課堂上討論對一個問題的看法的時候,他們的思想高度和表達能力是我遠遠不能企及的,好像他們永遠有說不完的想法,說不完的觀點。諷刺的是托福口語我得了引以為豪的29分,現在想想即便得了30分都還遠遠不夠。差得太遠太遠了。

看到你的室友成天夜不歸宿,出去party出去喝酒出去和男的過夜,常常跟你抱怨她有多麼不喜歡化學,周末的作業花不到半天寫完......你以為她是在邊緣上勉強擠進了紐約大學,直到有一天她告訴你她的SAT有兩千三百分而且只考了一次,你驚訝得啞口無言。看到一個打扮極其時尚的女孩,上課連筆記本都沒有帶,你以為她一定成績不好,直到有一天老師把她的作業拿出來當範文講,你詫異得目瞪口呆。看到一個坐在旁邊的女孩上著課在瀏覽最新的時尚衣著資訊,你暗暗地想原來美國人也不好好聽課,直到助教提出一個問題,你還沒有想好時,前一秒鐘還在看風衣價格的她後一秒鐘就舉起了手,接著說出了一長串的答案,你可笑的念頭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永遠都在崇拜著那些閃閃發亮的人。我們永遠覺得他們像是神祗一樣的存在。他們用強大而無可抗拒的魅力和力量征服著世界。但是我們永遠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樣的代價,去換來了閃亮的人生。」

紐約有太多閃閃發亮的人,他們身上的光刺得你眼睛生疼生疼。你覺得自己很像一顆地球。你有著小小的驕傲,驕傲於自己的細膩與敏銳,驕傲於自己的才華與特殊。但是這小小的驕傲就像最外層的地殼,很薄很薄。薄到被人一捅就破,流出來的是地球地幔中的滾滾濃漿,是無法衡量的無邊無際的沉重的自卑。每當你抬頭仰望那些優秀的人,你會覺得在他們面前你顯得是那樣弱小,那樣無知,那樣微不足道。你感到你的才華你的一切在他們的光環下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塵埃。在一眾的金子面前,你看看自己,只是一粒銅子兒。但似乎,你從不甘於自卑。心底總有一個很遙遠的聲音在吶喊,你與眾不同,你的閃光會被人看到,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優秀,甚至比他們更優秀。這是你最內核的自信與尊嚴,這份自信與尊嚴誰也無法分解,它發出巨大的引力使你即使有時自卑也在不斷努力著,不斷變得更好——這是地球的地核,最堅硬的部分,最打不破的部分。

我們都要努力,去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

2013年10月23日晚 寫於紐約曼哈頓

(謝謝給我這個答案點贊和評論的人。這篇是我轉發的,侵刪。我現在還沒上大學,正在申請季,明年九月上大一。)


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中,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于海,百里奚舉於市。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

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孟子》

補充一篇

古今之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眾里尋他千百度,回頭驀見,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此等語皆非大詞人不能道。然遽以此意解釋諸詞,恐晏、歐諸公所不許也

-王國維 《人間詞話》


文章貌似沒有,但是對我震撼蠻大的是Jean Kilbourne 的講座視頻,

Killing Us Softly 4: Advertising』s Image of Wome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xfmdfj_KhQt=21s)。

Jean在講座中展示了大量的廣告圖片和文案,深度剖析了廣告和媒體是如何將女性身體物化(objectify),並且導致一系列問題,如過度節食、整容盛行、女性抑鬱和性侵幼齡化等等。

在這之前我從未想過將女性身體和社會問題聯繫起來,也從來不覺得媒體的影響會有如此之大。但是回過頭來看看,隨著各大網路媒體和平台的發展,我們身邊的的改變也在印證2010年講座的內容。

公車站和地鐵站的廣告,原本清爽帥氣的歐萊雅小哥不見了,變成當地最大整容機構明星套餐的吆喝;

新上鏡的女明星也失去了90年代燕瘦環肥各有千秋的韻味,每一位都是瓜子臉雙眼皮大眼睛高鼻樑,胸大腰細腿無敵長,但是看過之後再也想不起她的笑容;

電視劇也不好好拍了,劇本演技都不再被強調,摳圖後期技術後來居上…..人越來越美,也越來越假。

大部分人都在關注美不美,好像女性除了「美」之外,別的特質都變得微不足道。

所以女孩子不用努力學習,不用鍛煉身體,不用認真工作,因為即使你學歷再好,身體再健美,工作再努力,只要你沒有類似雜誌封面的臉蛋和身材,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被男權社會所肯定。

因為男性已經潛移默化的接受了廣告和媒體的暗示。女性是美,女性是天真,女性是柔弱,女性是誘惑,女性是需要被寵愛。

這樣其實是非常可怕的。

當女性被物化,不再被當做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個體來看待的時候,社會上可以讓女性發揮聰明才智的機會會越來越少;

舉個簡單的例子(可能是我想太多),男性好比社會的左腦,女性好比社會的右腦,當一個半腦過於發達另一個半腦慢慢萎縮,其實整個人就會不好了。

社會也有坍塌的一天。

這就是我看完講座後的感想。大力推薦視頻給女同學看,看完之後可能對自己身體和外在的困惑會減少吧。

男生也有必要看,看看媒體是怎麼樣欺騙眼球的,你夢寐以求的女神可能真的只存在在夢裡。

本次回答來自棕櫚 vivian


說實話,最直接導致我義無反顧去美國留學的是某個顏色小論壇上的一篇長篇連載日記式的顏色帖子。那哥們兒太牛逼了......樸實無華的筆觸但是偏偏能勾勒出一種可及的渴望,對於一個孤獨的死胖宅簡直是致命誘惑。他就是我留學路上的一盞明燈,一位啟迪者,一尊神。

——現在無比後悔中。麻了個雞的,人家不僅是「美國留學」,是在佛羅里達邁阿密(妹子更開放有大海沙灘版的重慶?)上學,我tm光注重「美國留學」,來了美國最窮鄉僻壤保守的阿拉巴馬州一小村(國家級貧困縣而且全是維吾爾族?)。


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翕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幹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

--少年中國說


原文:申請前一定要問自己的問題

作者: @曹賢水

「為什麼出國?」我經常會問我的客戶這種問題:你為什麼要花這麼大的時間和精力,犧牲很多東西要去留學?」大多數人的回答基本上是:借用美國所能提供的科研條件、經費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專業實力,讓自己在今後的工作中能夠獲得更大的競爭力。從而實現自己後面的夢想,例如生活、事業、金錢或家庭方面的成功。但是還有另外一種人的答案是讓我有些無奈的:我就是為了出去鍍鍍金,至於學什麼,無所謂。我相信這種人在今天的大學生中所佔的比例並不少。

但是這些年,大量的事例不斷的提醒我們,千萬不要為了出國而出國!出國是方法,而不是最終目標。我們一定要知道自己的興趣在哪裡?想做什麼樣的工作?進什麼樣的公司?雖然在今天的中國,一元化的成功定義使我們中的大部分人沒有培養出自己的真正興趣,不知道自己最喜歡也最適合幹什麼,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必須要開始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了。

如果我們只是為了出國而出國,如果沒有成功出去,你就會覺得人生失敗,如果成功出去了,到美國後,你可能會不知道該幹什麼,只能跟隨著大家完成自己的學位。這個過程中,這類人中的大部分就會失去目標,很迷茫,甚至開始厭惡自己的專業。於是大量的中國學生開始轉專業,於是就會造成現在的一種現象:不少的美國教授會明確說:我不招中國學生!這樣,有不少真正對某個專業感興趣的學生就失去了機會,事實上他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所以,我們盡量不要做這種損人又不利己的事情。

獲得文憑不是目的,學習的本質就像教育家B.F.Skinner曾說的:「如果我們將學過的東西忘得一乾二淨時,最後剩下來的東西就是教育的本質了」。學習最重要的目的是去掌握讓自己終身受益的思想、方法、經驗,並找到自己內心深處的興趣。現如今的社會,大家都很實際,看得就是能力。鍍金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有用了!不用想著靠一個國外的PhD文憑去混剩下來的生活,如果沒有能力,再亮的牌子風吹日晒之後,那層鍍上去的金子會立刻退去。

所以,在這裡,我要奉勸大家,在做出決定之前一定要問問自己,想通過出國獲得什麼對自己今後職業有幫助的東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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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score and seven years ago our fathers brought forth on this continent, a new nation, conceived in liberty, and dedicated to the proposition that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Now we are engaged in a great civil war, testing whether that nation, or any nation so conceived, and so dedicated, can long endure. We are met on a great battle field of that war. We have come to dedicate a portion of that field, as a final resting place for those who here gave their lives, that that nation might live. It is altogether fitting and proper that we should do this.

But, in a larger sense, we can not dedicate—we can not consecrate—we can not hallow—this ground. The brave men, living and dead, who struggled here, have consecrated it, far above our poor power to add or to detract. The world will little note, nor long remember what we say here; but it can never forget what they did here.

It is for us the living, rather, to be dedicated here to the unfinished work which they who fought here have thus far so nobly advanced. It is rather for us to be here dedicated to the great task remaining before us—that from these honored dead we take increased devotion to that cause for which they gave the last full measure of devotion—that we here highly resolve that these dead shall not have died in vain—that this nation, under God, shall have a new birth of freedom—and that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 shall not perish from the earth.


Efficient Capital Markets: A Review of Theory and Empirical Work

http://xqdoc.imedao.com/157fb33ad9612df3fbe1b581.pdf


對於「富二代」,讀大學前先在社會歷練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 Lynda Gu 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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