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專權,劉秀起兵,兩軍混戰時,中原是一片混亂。那匈奴為什麼不乘機打回來?有什麼顧忌嗎?


初,北邊自宣帝以來,數世不見煙火之警,人民熾盛,牛馬布野。及莽撓亂匈奴,與之構難,邊民死亡系獲,又十二部兵久屯而不出,吏士罷弊,數年之間,北邊虛空,野有暴骨矣。

更始二年冬,漢遺中郎將歸德侯颯、大司馬護軍陳遵使匈奴,授單于漢舊制璽綬,王侯以下印綬,因送雲、當余親屬貴人從者。單于輿驕,謂遵、颯曰:「匈奴本與漢為兄弟,匈奴中亂,孝宣皇帝輔立呼韓邪單于,故稱臣以尊漢。今漢亦大亂,為王莽所篡,匈奴亦出兵擊莽,空其邊境,令天下騷動思漢,莽卒以敗而漢復興,亦我力也,當復尊我!」遵與相距,單于終持此言。其明年夏,還。會赤眉入長安,更始敗。

漢書

卷九十四下匈奴傳第六十四下

建武初,彭寵反畔於漁陽,單于與共連兵,因復權立盧芳,使入居五原。光武初,方平諸夏,未遑外事。至六年,始令歸德侯劉颯使匈奴,匈奴亦遣使來獻,漢復令中郎將韓統報命,賂遺金幣,以通舊好。而單于驕踞,自比冒頓,對使者辭語悖慢,帝待之如初。初,使命常通,而匈奴數與盧芳共侵北邊。九年,遣大司馬吳漢等擊之。經歲無功,而匈奴轉盛,抄暴日增。十三年,遂寇河東,州郡不能禁。於是漸徙幽、並邊人於常山關、居庸關已東,匈奴左部遂復轉居塞內。朝廷患之,增緣邊兵郡數千人,大築亭候,修烽火。匈奴聞漢購求盧芳,貪得財帛,乃遣芳還降,望得其賞。而芳以自歸為功,不稱匈奴所遣,單于復恥言其計,故賞遂不行。由是大恨,入寇尤深。二十年,遂至上黨、扶風、天水。二十一年冬,復寇上谷、中山,殺略抄掠甚眾,北邊無復寧歲。

後漢書

卷八十九南匈奴列傳第七十九

針對問題,問為何中原已亂,匈奴不趁機內侵?

第一,匈奴內侵了,問題不成立。

第二,簡述下此階段中原與匈奴的衝突經過。

如下:

第一階段

王莽篡立,更易賜予匈奴單于印綬,外交衝突,匈奴已為臣屬數世,始起異心,開邊釁,此時西域內亂,有歸附匈奴者,匈奴實力增加,大規模小規模攻擊王莽政權。

王莽政權機制運行正常,回擊匈奴,收拾一頓,老實了。

王莽之篡位也,建國元年,遣五威將王駿率甄阜、王颯、陳饒、帛敞、丁業六人,多齎金帛,重遺單于,諭曉以受命代漢狀,因易單于故印。故印文曰「匈奴單于璽」,莽更曰「新匈奴單于章」。將率既至,授單于印紱,詔令上故印拔。單于再拜受詔。譯前,欲解取故印紱,單于舉掖授之。左姑夕侯蘇從旁謂單于曰:「未見新印文,宜且勿與。」單于止,不肯與。請使者坐穹廬,單于欲前為壽。五威將曰:「故印紱當以時上。」單于曰:「諾。」復舉掖授譯。蘇復曰:「未見印文,且勿與。」單于曰:「印文何由變更!」遂解故印紱奉上,將率受。著新紱,不解視印,飲食至夜乃罷。右率陳饒謂諸將率曰:「鄉者姑夕侯疑印文,幾令單于不與人。如令視印,見其變改,必求故印,此非辭說所能距也。既得而復失之,辱命莫大焉。不如椎破故印,以絕禍根。」將率猶與,莫有應者。饒,燕士,果悍,即引斧椎壞之。明日,單于果遣右骨都侯當白將率曰:「漢賜單于印,言『璽』,不言『章』,又無『漢』字。諸王已下乃有『漢』,言『章』。今即去『璽』加『新』,與臣下無別。願得故印。」將率示以故印,謂曰:「新室順天製作,故印隨將率所自為破壞。單于宜承天命,奉新室之制。」當還白,單于知已無可奈何,又多得賂遺,即遣弟右賢王輿奉馬牛隨將率入謝,因上書求故印。

明年,西域車師後王須置離謀降匈奴,都護但欽誅斬之。置離兄狐蘭支將人眾二千餘人,驅畜產,舉國亡降匈奴,單于受之。狐蘭支與匈奴共入寇,擊車師,殺後成長,傷都護司馬,復還入匈奴。齋韭碡時,戊己校尉史陳良、終帶、司馬丞韓玄、右曲候任商等見西域頗背叛,聞匈奴欲大侵,恐並死,即謀劫略吏卒數百人,共殺戊己校尉刀護,遣人與匈奴南犁汗王南將軍相聞。匈奴南將軍二千騎入西域迎良等,良等盡脅略戊己校尉吏士男女二千餘人入匈奴。玄、商留南將軍所,良、帶徑至單于庭,人眾別置零吾水上田居。單于號良、帶曰烏桓都將軍,留居單于所,數呼與飲食。西域都護但欽上書言匈奴南將軍右伊秩訾將人眾冠擊諸國。莽於是大分匈奴為十五單于,遣中郎將藺苞、副校尉戴級將兵萬騎,多齎珍寶至雲中塞下,招誘呼韓邪單于諸子,欲以次拜之。使譯出塞誘呼右犁汗王咸、咸子登、助三人,至則脅拜咸為孝單于,賜安車鼓車各一,黃金千手,雜繒千匹,戲戟十;拜助為順單于,賜黃金五百斤;傳送助、登長安。莽封苞為宣威公,拜為虎牙將軍;封級為揚威公,拜為虎賁將軍。單于聞之,怒曰:「先單于受漢宣帝恩,不可負他。今天子非宣帝子孫,何以得立?」遣左骨都侯、右伊秩訾王呼盧訾及左賢王樂將兵入雲中益壽塞,大殺吏民。是歲,建國三年也。入是後,單于歷告左右部都尉、諸邊王,入塞寇盜,大輩萬餘,中輩數千,少者數百,殺雁門、朔方太守、都尉,略吏民畜產不可勝數,緣邊虛耗。莽新即位,怙府庫之富欲立威,乃拜十二部將率,發郡國勇士,武庫精兵,各有所屯守,轉委輸於邊。議滿三十萬眾,賁三百日糧,同時十道並出,窮追匈奴,內之於丁令,因分其地,立呼韓邪十五子。

第二階段

匈奴復示好內附,遣使入貢,王莽決策層主動挑起衝突,欲脅迫使者令其與單于爭位,通過干涉匈奴內政達到控制目的,失敗,匈奴積蓄力量謀叛,時間短暫,王莽政權迅速被起義軍消滅。

呼都而屍單于輿既立,貪利賞賜,遣大且渠奢與雲女弟當於居次子醯櫝王俱奉獻至長安。莽遣和親侯歙與奢等俱至制虜塞下,與雲、當會,因以兵迫脅,將至長安。雲、當小男從塞下得脫,歸匈奴。當至長安,莽拜為須卜單于,欲出大兵以輔立之。兵調度亦不合,而匈奴愈怒,併入北邊,北邊由是壞敗。

更始二年冬,漢遺中郎將歸德侯颯、大司馬護軍陳遵使匈奴,授單于漢舊制璽綬,王侯以下印綬,因送雲、當余親屬貴人從者。單于輿驕,謂遵、颯曰:「匈奴本與漢為兄弟,匈奴中亂,孝宣皇帝輔立呼韓邪單于,故稱臣以尊漢。今漢亦大亂,為王莽所篡,匈奴亦出兵擊莽,空其邊境,令天下騷動思漢,莽卒以敗而漢復興,亦我力也,當復尊我!」遵與相距,單于終持此言。其明年夏,還。會赤眉入長安,更始敗。

第三階段

起義軍內部大亂,光武政權迅速建立,整合中原,匈奴積蓄力量完畢,與光武政權爆發衝突。

漢匈連年爭戰,至一統完畢,光武末集中力量,又把匈奴打老實了。

建武初,彭寵反畔於漁陽,單于與共連兵,因復權立盧芳,使入居五原。光武初,方平諸夏,未遑外事。至六年,始令歸德侯劉颯使匈奴,匈奴亦遣使來獻,漢復令中郎將韓統報命,賂遺金幣,以通舊好。而單于驕踞,自比冒頓,對使者辭語悖慢,帝待之如初。初,使命常通,而匈奴數與盧芳共侵北邊。九年,遣大司馬吳漢等擊之。經歲無功,而匈奴轉盛,抄暴日增。十三年,遂寇河東,州郡不能禁。於是漸徙幽、並邊人於常山關、居庸關已東,匈奴左部遂復轉居塞內。朝廷患之,增緣邊兵郡數千人,大築亭候,修烽火。匈奴聞漢購求盧芳,貪得財帛,乃遣芳還降,望得其賞。而芳以自歸為功,不稱匈奴所遣,單于復恥言其計,故賞遂不行。由是大恨,入寇尤深。二十年,遂至上黨、扶風、天水。二十一年冬,復寇上谷、中山,殺略抄掠甚眾,北邊無復寧歲。

二十五年春,遣弟左賢王莫將兵萬餘人擊北單于弟薁鞬左賢王,生獲之;又破北單于帳下,並得其眾,合萬餘人,馬七千匹、牛羊萬頭。北單于震怖,卻地千里。初,帝造戰車,可駕數牛,上作樓櫓,置於塞上,以拒匈奴。時人見者或相謂曰:「讖言漢九世當卻北狄地千里,豈謂此邪?」及是,果拓地焉。北部薁鞬骨都侯與右骨都侯率眾三萬餘人來歸南單于,南單于復遣使詣闕,奉籓稱臣,獻國珍寶,求使者監護,遣侍子,修舊約。

總結匈奴未造成五胡亂華那樣的大戰略成果失敗原因:

匈奴入侵時機不對,王莽政權鞏固時以外交事件謀叛,內附積弱已久,失敗,再積蓄力量一較高下時,王莽剛好內亂,沒在此最好時機時動手,在光武政權建立上升期時開打,但本身實力最多就是藩屬諸侯,經過武帝大打擊、宣帝收為小弟,早已非文景前的軍事力量對等的敵國了,光武內部矛盾解決,恢復中原帝國機制正常運行,很容易解決了匈奴的邊患問題,接著做小弟。

根本原因:前世漢武軍事打擊,自身內亂,實力今非昔比,縱有心,無能為矣。

直接原因:要下手沒挑好時機。


五代的時候契丹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出兵佔領了北方,滅了後晉。

可是結果呢?北方軍閥和百姓的反抗硬是把契丹逼出北方了(不過燕雲十六州沒有收復)

匈奴在白登之圍的時候接受了漢使兩地文化不同,匈奴無法統御漢地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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