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為什麼不削藩?

從安史之亂開始,藩鎮割據就一直是唐朝政治不穩定的重要原因之一。為什麼從肅宗以降,都沒有採取大規模削藩的策略?雖然也有「元和中興」時討伐藩鎮的記錄,但是其影響與規模與漢景漢武削藩,以及康熙削藩都是無法相提並論的。其力度甚至不如削藩失敗的建文帝。具體是什麼原因造成了唐朝不採取大規模的削藩政策呢?是中央政權實力不足嗎?那為什麼連像漢武帝推恩令那樣的懷柔政策也沒有呢?


不是不削,而是削不掉,而且唐德宗的削藩戰規模大到戰線長達上萬里,能說沒有大規模削藩嗎?從唐肅宗到唐憲宗,中間隔著唐代宗、唐德宗跟唐順宗,除去只在位十個月而且中風不能說話的唐順宗,代、德兩個皇帝都跟藩鎮做過艱苦的鬥爭,不過都以失敗告終了,其中唐代宗時因安史之亂剛剛平定,國力大損,外患吐蕃又太強大(都攻破長安城了),幾乎沒有餘力跟藩鎮開戰,只是在藩鎮太囂張的時候才被迫應戰,但儘可能採取息事寧人的態度讓他們暫時消停,然後積蓄力量留給兒子唐德宗去跟藩鎮全面開戰。然後唐德宗的削藩戰打的那不可謂不轟轟烈烈,都被看做第二次安史之亂了,打到唐朝都差點提前滅亡了,能說沒大規模削藩嗎?唯一的問題是沒打好,差點把整個國家賠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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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

  1、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必須先強調一個事實:一個地方將領,如果手頭握有數萬大軍,那麼對中央政府來說就是個天然威脅,正常情況下必然要有一定的舉措來對他形成約束,讓他不至於調轉槍口來對付自己。

  具體的措施有不少,比如留人質在京師,比如控制他的財源,比如在他身邊安插可以制衡他的力量(如設置監軍等),比如隔個三四年就將他調走換個地方呆避免形成地方小集團勢力等等,在正常情況下算是行之有效的。

  而且在一般情況下,那位手頭握有兵權的人不但不能同時兼有所在駐地的行政權(沒聽說過軍區司令員還兼任有實權的省長吧)、人事權等等一系列權力,甚至連軍事方面的權力本身都要受到限制,具體諸如調動軍隊出征(調兵權)他一個人說了不算,比如秦漢時要有皇帝的另一半虎符送過來你才能讓軍隊聽你的話出征;再比如不能在軍中亂殺人,這項權力千萬不要小瞧,比如袁崇煥就仗著有尚方寶劍竟連方面大員毛文龍都敢先斬後奏,如果地方將領充分擁有這項權利,那麼要在地方上培植完全忠於他個人而不是忠於皇上的勢力就很容易了。

  也就是說,要想牢牢地將地方軍事權力控制在中央政府手中,就必須有一套合理的制度來幫你完成這個掌控過程。這個制度從根本上來說,首先是軍、政、財三種權力充分分開,儘可能不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如果某個人同時在地方上兼有這三項充分的權力,那麼就有極大的可能發展成地方割據勢力,最終要麼反過來危害中央政府,要麼關起門來在地方上稱王稱霸讓你中央政府看瞪眼而毫無辦法。

  不過很遺憾的是,唐朝的藩鎮從制度上來說本身就存在極大的隱患,讓手頭握有數萬大軍的將領(即節度使)同時兼有了多項權力,這些權力概括起來就是:既有其土地,又有其人民,又有其甲兵,又有其財賦。看看,軍政財一把抓啊,這就意味著,只要藩鎮存在一天,就都存在隨時轉化為割據勢力的可能。

  而讓藩鎮節度使兼有這麼多項權力這個過程的形成本身是很無奈的,具體的後面再詳談。

  然後再強調一點:張國剛老師的《唐代藩鎮研究》將藩鎮分成幾種不同的類型,其中只有河朔割據型才是真正意義上要被削的對象,我們下面談的也主要是針對這種類型的藩鎮。

  2、藩鎮長期存在是一個動態平衡的結果

  動態平衡有兩層意思:1、唐朝中央政府當然不允許割據型藩鎮存在,但由於種種原因又沒能力擺平他們,只能無奈地看著他們割據下去;2、割據型藩鎮如同其他歷史時期的軍閥一般,其實也想通過相互兼并擴張勢力甚至有爭奪天下的野心,但一則遭到中央政府打壓,二則藩鎮相互之間誰也不服誰,誰也打服不了誰(同時也需要聯合起來一起對抗中央政府的打擊),於是他們也長期共存下去,直到五代時期才有徹底的格局變化。

  要想解決藩鎮割據問題,從制度上廢除這種不合理設置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了,但是很遺憾唐朝政府一直都辦不到,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從762年安史之亂結束割據型藩鎮開始出現,到藩鎮制度被徹底廢除,你猜猜時間用了多久?剛好兩百年,比北宋一朝的統治時間還長。

  這個過程,其實伴隨了不知多少你死我活的拼殺過程,最終誰也沒辦法消滅誰,於是只能以共存的方式繼續下去。

  要廢除藩鎮這種制度,最好的辦法是什麼?打!不服就打,打到服為止。打服了之後你想怎麼處置都行。

  比如唐憲宗時期的「元和中興」,就是將至少兩個藩鎮徹底打服了,一個是淮西鎮,一個是割據了幾乎整個山東地區的平盧淄青鎮。打服了之後,唐憲宗對這些藩鎮是怎麼處理的呢?

  對淮西鎮:節度使吳少誠全家殺掉,淮西這個藩鎮從唐朝的版圖上抹掉,淮西藩鎮原來所轄的三個州分別併入周邊的三個地區內,從建置上徹底消除「淮西藩鎮」的存在(唐憲宗甚至想將節度使吳少誠手下的將領全部屠光,從而徹底清除割據勢力在曾經的淮西地區的影響,不過在大臣的勸說下沒執行)。

  對平盧淄青鎮:節度使李師道全家殺掉,平盧淄青這個藩鎮一分為三,肢解為三個小的藩鎮,派忠於朝廷的官僚去出任三個新藩鎮的節度使(也就是說在山東地區藩鎮建置仍然存在,只不過單個藩鎮的面積縮小罷了,不能說是個好的解決辦法)。

  看看,無論如何,軍事打擊就是最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這個過程拼的就是皇帝與節度使之間的軍事指揮才能與軍隊的作戰能力了。具體過程也不再贅述,但要知道這個過程並不容易就是了。

  因為唐憲宗的這兩場勝利,其它還沒被打到的割據型藩鎮全都被大大震驚了,於是節度使們一個個地紛紛跳出來表忠心,表示一切聽從中央政府的安排,於是入朝的入朝,獻地的獻地,於是整個大唐王朝的版圖,至少從形式上來說,是再次統一了。

  但是藩鎮割據的問題,解決了嗎?

  沒有,還遠未到徹底解決的時候(至少要從制度層面廢除藩鎮制度才行)。因為就在徹底打服淮西跟平盧淄青兩個藩鎮之後不久,唐憲宗突然嗑藥成仙了……

  而要徹底消弭藩鎮割據的存在,是必須徹底廢除藩鎮這種天然就存在割據可能的制度才行。唐憲宗僅僅做到了第一步,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但他的突然撒手離去讓這項工作永遠停住了,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簡單地說,唐憲宗的繼任者沒有能力將削藩的大業進行下去,距離唐憲宗擺平淮西跟平盧淄青兩鎮不過幾年,那些還沒被打服的藩鎮再次全反了……

  反了就打,像之前那樣,打到服為止!

  很遺憾,這次唐朝中央政府沒能打服他們,就跟唐代宗、唐德宗時代一樣以失敗收場。

  於是,藩鎮割據又繼續下去了。

  3、藩鎮問題是惡性循環的累積

  我們從割據型藩鎮問題最早出現的那個時間點講起,最初的割據型藩鎮都有哪些?其實不多,就四個,分布在今天的河北地區。

  這四個藩鎮是用來安置安史叛軍餘孽的,每個都保留了數萬不等的軍隊。

  我們從一個正常的王朝處理這類叛軍的角度考慮,這些安史叛軍餘孽正確的處理方式應該是:叛軍將領要麼殺掉要麼全家搬遷到京師給個閑職關起來,讓他們跟軍隊脫離,然後第二步是將參與叛亂的軍隊處置掉,要麼拆散編入國家正規軍,要麼遣散回家種田。

  但是唐朝政府當時沒有這麼做。原因論述起來也比較複雜,反正就是這麼個結果,那些叛軍將領不但沒被處理,反而有了合法的地盤,而且繼續擁有原來那些百戰之餘的精銳兵力。

  惡性循環從這個時候開始。

  1)、這些人曾經跟唐朝中央政府為敵,就算表面上投降了,也還會保留著敵意,隨時有可能拉著他的人馬起來再跟唐朝中央開戰,就如同之前曾經投降朝廷的史思明一樣再度起兵。

  2)、唐朝中央政府當然也不敢信任這些人,但又消滅不了這些人,留著他們就是養著一群隨時可能反噬的惡狼,那怎麼辦好呢?於是唐朝政府就繞著河北外圍組建了一個大包圍圈,囤聚重兵,隨時防備著——所謂的防遏型藩鎮就出現了。包括今天山西境內的幾個藩鎮:河東、澤潞(昭義)、河中;河南一帶的義成、汴宋(後來的宣武軍)、武寧等等。

  3)、為了防備河北藩鎮,這些防遏型的藩鎮也必須常年保留重兵,每個也是數萬的兵力不等,繞著河北地區,總兵力可達二三十萬。而且這些防扼型的藩鎮原本都是忠於中央政府的,但是,這些藩鎮從制度上講也跟河北藩鎮差不多,節度使一人同時兼有軍政財多種權力,他們同樣存在反叛中央政府的可能和潛力。

  4)、既然防扼型藩鎮的節度使同樣手頭可掌握幾萬人的軍隊,而且軍政財一把抓,那麼對中央政府就不大可能隨時俯首聽命了。於是,防扼型的藩鎮也隨時有可能轉化成驕橫跋扈的割據型藩鎮,最典型的就是淮西跟平盧淄青兩個,這兩個最初都曾是朝廷對抗安史叛軍的中堅力量,後來卻跋扈到敢跑到長安城刺殺朝廷的宰相。

  5)、於是藩鎮之間,藩鎮與朝廷之間,關係再也單純不起來了,那些最初的河北割據型藩鎮也想擴張地盤,但是朝廷不讓,於是就打起來,打了一陣,誰也制服不了誰,於是藩鎮就告饒說不打了,我還是做朝廷的忠臣吧,朝廷說不打就好我就繼續讓你當節度使,大家又和氣一團但又囤聚大兵相互防備著。


在唐朝中後期,設立藩鎮的目的和作用並沒有結束,所以即使壓服了藩鎮,也不會根本上取締藩鎮制度。

更何況,到第一期藩鎮終結之後,牙兵在藩鎮中的話語權越來越重要,形成第二期藩鎮,到後來驕兵悍將們直接左右了藩鎮的走向,藩帥更謀求與朝廷合作以穩統治,是為第三期藩鎮,而最終瓦解唐帝國的卻是第四期藩鎮了。世人只道唐朝興衰幾度,卻不知藩鎮已換幾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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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藩鎮時期(755~786),代表是安史殘餘勢力把持的河北四鎮,李氏緇青,李氏淮西,藩帥們很嚮往安祿山、史思明的事業,比如李希烈、朱滔,也有退而求其次只要割據稱號建國的,比如田承嗣、後來自立的齊王、趙王、魏王。但是,他們無一不遭到唐朝廷的嚴厲鎮壓,在最微弱的奉天之難,也要藩鎮取消王號才能罷休,而稱帝的一定要被傳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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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期藩鎮時期(784~819),代表是新的河北三鎮、吳氏淮西、李氏緇青、韋氏西川,他們只在於謀求世襲傳承或藩帥對內的強勢地位。唐朝廷採取靈活便宜之策,睜隻眼閉隻眼。直到元和削藩,強力打擊這些地頭蛇集團,最終實現再次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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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期藩鎮時期(821~884),儘管很多人只拿著長慶年間短暫的反叛說事,什麼元和削藩成果付諸東流云云,實則大謬。自元和削藩以後,藩鎮除了謀求領主自治權、各守領地、服從義務外,根本不能再如第二期藩鎮那樣囂張,更遑論第一期藩鎮的稱號建國之勢。

元和中興的實至名歸,除了硬實力的削藩,還有古文運動、新樂府運動、錢莊匯兌、大興水利等等軟實力的配套,沒被穆敬二宗的六年鬧劇折騰殆盡,才迎來武宣之治。本篇以講述唐代四次內戰為主,不做過多延伸。

一、安史之亂

七五五年十一月至七六三年正月,7年3個月,叛首安祿山、安慶緒、史思明、史朝義,唐將郭子儀、李光弼、僕固懷恩(後叛)。

從唐玄宗末年,經唐肅宗,到唐代宗初年,叛軍(燕國)方面也從安祿山父子的政權更替到史思明父子的政權,雙方的朝堂局面、前線戰局都幾經突變,雙方都內憂外患重重,堪稱戲劇化的「燕唐演義」。

同時有西南的吐蕃南詔進犯、東部的袁晁起義、南方的西原蠻起義等,稍後又短暫的僕固懷恩之亂、重新與回紇結盟,平定戰亂後迎來了大曆、建中年間休養生息18年。

二、朱李之亂

七八一年正月至七八六年四月,6年4個月,叛首李惟岳、朱滔、朱泚、李希烈,唐將李晟、渾瑊、馬燧、李懷光(後叛)。

也稱「二帝四王之亂」,從唐德宗建中年間,到貞元初年,是第一次內戰留下的叛軍殘餘勢力所引發,但又加入了新的藩帥作亂。從初期針對成德李氏割據(安史殘餘勢力),到中期針對朱泚、朱滔兄弟(出自河北藩鎮的新藩帥),到後期針對李希烈(淮西的藩帥),可以看作是叛亂中心從「安史之亂」到「元和削藩」的轉移。

同時有西境的吐蕃、北境的回紇虎視眈眈,稍後又吐蕃平涼劫盟、與回紇和親加深盟義、重新接納南詔,平定戰亂後迎來了貞元、元和年間休養生息28年。

三、吳李之亂

八一四年九月至八一九年二月,4年6個月,叛首吳元濟、李師道,唐將李愬、李光顏。

也稱「元和削藩」,在唐憲宗元和年間後期,針對的主要敵人已不再是河北三鎮(在初期暫時對抗後就轉而歸順朝廷),而變為了新藩鎮里崛起的淮西李希烈、緇青李師道。而且前兩場內戰都是因為藩鎮自立為國、稱帝稱王,朝廷才大力平叛,而這一次藩鎮只為求得帥位世襲便遭到朝廷大軍征討,可看作是唐廷對藩鎮制度後果的嚴厲糾正。

同時有吐蕃犯境、西原蠻及嶺南蠻作亂,稍後又重挫吐蕃、再次與回紇結親、四海臣服,平定戰亂後迎來了元和中興的頂峰,後雖穆宗、敬宗昏政,也有武宗、宣宗的小治,總計休養生息56年。

四、王黃之亂

八七五年正月至八八四年六月,9年7個月,叛首王仙芝、黃巢,唐將:各藩鎮將領。

也稱「唐末大起義」「黃巢之亂」,在唐僖宗統治時期大部分時間,此時統治已腐朽以至民亂規模迅速擴大,但唐廷依然有得力大臣鄭畋、楊復光等人,先集中力量平定意志不堅的王仙芝,再圍追堵截黃巢。同時內地多股小起義、西南諸夷蠻作亂,平定戰亂後各地藩鎮坐大,不過一兩年便進入軍閥割據時期,唐昭宗的中央又討伐不利。10餘年後,曾經的降將、後來的汴帥朱溫代唐為梁,從此正式分裂為多個政權。從王黃之亂到梁晉爭霸結束,戰亂歷時凡48年之久。

可以說王黃之亂直接演變為了軍閥混戰,而從中崛起的朱溫與李克用在唐亡後繼續梁晉爭霸,直到923年晉王李存勖滅梁建唐才基本恢復和平環境。

雖稍後有後唐的政變(均迅速完成)、唐晉更替(一年以內)、晉遼漢之爭(跨年但未持續到三年)、漢周更替(迅速完成)、周宋更替(和平政變),但這種大體和平的環境(加之南方各政權保境安民)從後唐建立持續到北宋末年約有200年(局部有宋遼戰爭、宋夏戰爭)。


唐末藩鎮割據已成慣例,朝廷已無力取消天下藩鎮。一來是因為唐朝平叛太過操切好大喜功,由於代宗急於收復長安而不是消滅叛軍有生力量,導致香積寺一戰雖然收復長安但元氣大傷,再也無力收復叛軍老巢河北山西,只能和叛軍講和,封安史舊部降將繼續統治河北,設成德,魏博,幽州三鎮節度使,這三鎮驕兵強將,不從長安天子,節度之位世襲罔替,稱為「河北故事」。天下其他幾個藩鎮如平盧,昭義,淮西等藩鎮也期望效法河北。這些藩鎮動挪聯合起來威脅唐廷,唐廷收到強番嚴重威脅,稍微一有削番措施他們就全面叛亂,如德宗朝的四王二帝之亂,連調去平叛的藩鎮涇原軍都打進大明宮洗劫天子的私庫。唐廷為了應對安史之亂後的一系列軍事威脅,只能在中央建立精銳直屬宦官的神策軍,在地方設制跟多節度使以求維持相互制衡。安史之亂以後,藩鎮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小藩鎮設置觀察使,大藩鎮設節度使,以往邊疆或者少數民族地區才社節度使,而安使之後天下幾乎所有道都設節度使或者觀察使。如劍南道分設劍南東道,劍南西道和山南西道三節度,一來是為防備吐蕃二來防止蜀地坐大。這個樣子就造成了很多不穩定性,地方上的節度使有了極大的權力,地方和中央的緊密全取決於中央委派的節度使。但大多數時候搞割據不服的都是幾個刺頭,其他的節度使也都是朝廷官員外調,干幾年就走的很服中央,所以中央也默認幾個強番現實。在中晚唐元和會昌兩朝,由於唐朝天子的卓越政治手腕和軍事手段,在加賢臣良將的輔佐,天下藩鎮基本都服朝廷,而且互相保持均勢。如元和朝河北三鎮的魏博節度使歸附朝廷,朝廷利用魏博的實力搞定成德和盧龍。如果一意孤行反抗中央,唐朝也能積極剿滅,最典型的是憲宗元和朝的李朔風雪下蔡州平定淮西,武總會昌朝平定昭儀。總之一句話,唐末由於大勢所趨朝廷已不可能取消藩鎮,只能保持地方相互制衡,這就需要強大的政治軍事手腕,很不幸唐朝中央又有宦官誤國把持朝政,所以幾個強番只在元和會昌兩朝宦官勢力被打擊並且皇帝較有作為的時代才對長安俯首。而且長安還有依靠和利用藩鎮來維持自身統治和抵抗吐蕃回鶻等少數民族入侵。總之藩鎮之間失去均衡的極度嚴重並威脅到中央那麼唐朝滅亡也不遠了。黃巢之後,就是這種情況。晚唐歷史精彩,比唐初歷史精彩太多了。


能說的宇文老爺基本都說到點子上了,我來補充點邊角料的東西作對比,讓Up主有個更清晰的思路。漢景漢武削藩、以及康熙削藩為什麼能成功?這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首先,景帝父子的削藩政策並不是一蹴而就的。西漢初期的朝廷,在對劉姓諸王的控制問題上,其實一直是一個循序漸進的漫長過程:

從文帝時開始,中央就將可戰之兵的大部軍權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上,對地方藩王形成威壓,因此無論是濟北王劉興居還是淮南王劉長,他們的起兵叛亂都無法對中央形成威脅,被很快地鎮壓下去。而在文帝六年由賈誼所上書的《治安策》,則從制度上為解決地方藩王割據提供了思路,即分割諸王土地而達到中央集權。文帝十六年,在全國的社會經濟得到恢復和發展後,朝廷借著齊王劉則死後無嗣的契機,將當時劉姓諸王中勢力最大、地盤最廣的齊國一分為六,叛而復亂的淮南國一分為三。雖然中央和地方的矛盾並沒有從根本上得到解決,但是自此以後,漢廷對地方藩王的態勢已經由被動化為主動。

漢景帝時爆發的七國之亂,其實和晁錯提出的削藩令本身,並不起衝突。雖然說造反的劉姓叔伯兄弟們聲勢浩大,但在吳楚七國掌握地方軍政大權不聽朝廷調遣的大環境下,反是個必然問題,何時反、如何反,才是個中關鍵。景帝的失策只是沒有想到一紙削藩令,把老劉家覬覦帝位的旁系外支一次性全引了出來,才造成了東南半壁震動的效果(晁錯在政策執行上急躁冒進的責任逃不掉)。和唐朝削藩問題一樣:中央和地方割據談不攏時最直接有效的辦法是什麼,無非就是打,打服了問題也就解決了一大半。在朝廷本身便掌握軍隊主力和後勤優勢的情況下,周亞夫的平叛從戰略上來說足以藐視對手,只是戰術上也許會有出入和意想不到(被叛軍群毆成狗的肉盾梁國)。七個冒頭的藩王被剷除,削藩令的執行便暢通無阻。景帝適時釜底抽薪,先是按照前朝賈誼「眾建諸侯而少其力」的精神,大封十三子為王,在諸王舊地摻沙子、大換血;接著將封國任免官吏和徵收賦稅的權力收歸中央,改王國丞相為相,裁去御史大夫,使中央基本掌握了舊王國封地的各項大權,從而在制度上確立了中央對地方封國的控制。

這樣到了武帝時,主父偃提出的《推恩令》,其實是大局已定下的一種局部調整。通過對「眾建諸侯而少其力」原則的充分再利用,在幾無威脅的諸侯王國領地上繼續分割封地,進而在今後徹底地斷絕了地方諸侯割據的可能。加上劉野豬一手腹黑的「酎金奪爵」,大批王侯封地爵位被褫奪,困擾漢室五代的地方諸王問題,終於得告平息。

然後,和西漢削藩不同,康熙一朝的地方並不是常態的藩鎮化。吳、尚、耿三王的勢力,更準確地來說,是歷史遺留問題,而且還是不佔多數的個別現象。說是藩,其實還是抬舉了這三位牆頭草在自己地盤上的控制力。因為從一開始,三藩對於地方的軍政大權,就不是徹底意義上的私人掌握。以平西一藩為例,吳三桂在雲貴,說是總管軍民事務,但其實清廷一早便通過在雲貴派駐地方官分走了這些地區的行政和財政權,吳三桂真正手裡能夠掌握的,只有軍權一項。所以為了撈錢培植勢力,吳三桂只能通過開礦賺錢和遼東系將領玩爛了的」養寇自重」來向朝廷勒索軍餉。

三藩叛亂,說是天下震動,其實也是和西漢七國之亂時一樣玩了個冷不防效應。各地響應的督撫都是匆匆起兵,等到朝廷腦子冷靜下來了,叛亂的那一方就沒有接三板斧耍下去的後勁了。更何況,三藩起兵,尚、耿二藩卻還在自己家裡鬧內訌。平南王尚可喜本身沒有要反的意思,除了長子尚之信被吳三桂裹挾著扯了反旗,自己留守廣東直接就干起了牽制叛軍的活計。靖南王耿精忠也一樣,甫一起兵,割據台灣的鄭經便起兵反攻福建沿海,和正欲北上的耿精忠叛軍絞在了一起,使得耿進退不得。等到最有戰鬥力的吳三桂全力北上時,清軍卻已經將雞零狗碎的周邊叛亂全部平息開始集中全國之力重點圍剿吳三桂。吳的叛軍打到湖南時,就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兩軍拉鋸狀態。之後吳三桂死,叛軍無首,眾心瓦解,三藩就再也無法在軍事上給中央造成什麼像樣的威脅了。


一直在削的,只是沒有做成。

藩鎮這個東西,在玄宗時候就已經成形了,但是真正形成危害,當然還是安史之亂以後。安史之亂沒啥子空管這檔子事,到安史之亂平了,抽出手來的時候,已經麻煩大了。

憲宗之後,唐武宗也致力於此,不過唐武宗也命短,沒多久就掛了。

原因比較多,等有空回來寫。


削了舊藩鎮,迎來新藩鎮;所以削藩並不是削掉藩鎮制度,而只是進行具體藩鎮的更替。

新的藩鎮可能一開始是忠心的,但是有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當土皇帝久了,誰還願意受朝廷節制?

後世的宋明清等朝代解決藩鎮,無非是以特務監控治標;以軍政分離,強幹弱枝,文官掌軍等治本;有制度創新,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簡單來講,在德宗以前削藩政策幾度試圖實施。但憲宗以後朝廷對藩鎮開始產生另外的想法,漸不削藩了。這方面討論可以參見黃永年:《六至九世紀中國政治史》中《范陽節度使與奚、契丹》(289-308頁)《涇師之變》(401-424頁)兩節。


zf為何不控制房價,

美國政府為何不打擊壟斷,

日本政府為何不強制生孩子,

北朝為何不開放,

越南為何不搞大飛機?

實為搞不定也。。


此時的藩鎮,已成尾大不掉之勢,想削藩,唐皇室首先得想想自己的生存問題。


打不過


怎麼沒削,唐德宗啊,搞得四鎮連兵,朱淄稱帝,最後自己都被趕出長安了。

直到憲宗才算削的差不多了。


元和削藩


中央軍一旦外因或內因實力下降到比地方勢力還弱,就很難削番了。這在歷史上被無數次的證明,兩漢,晉,隋,唐,明,清基本都是這樣完蛋的。


此一時彼一時也, 推恩比較適合對付和籠絡上層,將其子孫一封佔據的版圖就小了,之後就無法對抗中央。這些割據形態是自上而下,對付這樣的割據勢力,專門想辦法對付首腦就成了,可以肉體消滅或者推恩都可以。

問題來了,藩鎮不是純粹上層割據。如果節度使不能代表藩鎮的利益,他們殺自己的領導如雞狗,砍瓜切菜般常事。節度使防著中下層軍方勢力比防著朝廷更用心。牙兵成了兵變主力了,就扶持親兵對付牙兵,有時候還用肉體消滅的辦法對付牙兵。

很多時候藩鎮並不總是和朝廷作對,老和長安過不去的也就是河朔三鎮,這三鎮是安史之亂歷史遺留了。藩鎮中下層和節帥的矛盾更多,前人統計藩鎮動亂8成都是下克上導致的。這問題就是相當複雜了。


請參考張國剛《唐代藩鎮研究》


安得猛士兮 守四方

皇上

愁啊


《康熙大帝》中講述歷朝歷代皇帝削藩的三大模式-悅讀切磋網

漢高祖,漢景帝,宋太祖三大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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