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電影《天空之眼》(Eye in the Sky)?

我搜了搜,好像沒有這個問題。

目前的數據是IMDB 7.8.

爛番茄 92%

Metacritic 73%的樣子。

看預告片還不錯,等下去電影院看正片。

我會說本來打算看奈及利亞影片《抗爭的妻子(Wives on Strike)》嘛。


推薦群體 普通觀影群體,現代戰爭題材愛好者,政治驚悚片愛好者
不推薦群體 極端右派,極端左派

9/8/8/8/6
7.8

電車難題是一個知名的倫理學話題,如果一列火車正極速沖往 n 個(n&>m)被綁在鐵軌上的人,幾條生命危在旦夕,而你面前有一個鐵道岔,你可以使火車開向另一條鐵路,但那裡也被綁著 m 個人,所有人都是無辜的,你會如何選擇呢?


你會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犧牲本不該被犧牲的少數人嗎?


電車難題擁有著無數變體,有時候另一條鐵路會變成廢棄的鐵路,有時候這些「無辜」的人的身份會有各種變化,有時候火車上也會帶滿乘客,在各種藝術作品裡,我們也能看到或者腦補到不同的電車難題。


當然最好的當然是如果發生在《超人》/《鋼鐵俠》的世界,我們都相信超人或者鋼鐵俠可以讓整輛車停下來,但是更多時候必須要有所犧牲。


宇宙級人類動漫歷史不朽傑作《Fate/zero》中的人類良心衛宮切嗣就同樣面對這個問題,赤裸裸的電車難題不加修飾的直接搬上小熒幕,觀眾們熱淚盈眶感嘆不愧是不朽傑作——稍微解釋一下,這一段只是我個人想要黑 FZ 而已。


在《黑暗騎士》中,電車難題被修改成了一個非常精緻的模樣,在這裡決定自己生命的是另一邊的人,直接將對政治立場的問詢轉變為對人性的拷問,也因此精彩了不少,算是我看過的藝術作品中對於電車難題利用得最好的之一——而上面黑過的 FZ 就是用的最大路貨的之一,我就黑這最後一次了。


《天空之眼》中,同樣對於電車難題處理得非常好。


影片中其實一共有三個矛盾點,第一個是純粹的政治問題,屋中有美國和英國的公民,而卧底小哥已經發現了屋中的自爆背心,於是這次的矛盾是在於是否直接按照可能性推測進行行動。
這一段拍得非常精彩,故事和主題本身也極好,很欣慰在這裡也不會有左右的討論,就是純粹的政治交鋒,因為涉及到了英國人和美國人,所以要向兩國政府都尋求行動權才可以發射飛彈,本來主角這邊都是英國人應該可以迅速決定的,但是原定的是抓捕行動,現在則升級為消滅行動,又需要重新請示。


結果就是艾倫里克曼這邊第一波的交鋒,很有趣的是各位官員們也是一個推脫責任的態度,到了最後這個皮球踢給了美國。


而美國那邊又需要聯絡遠在中國的國務卿,指揮中心的女主角非常清楚裡面很大幾率就是他們的通緝犯,而一旦他們離開房屋就無法在低傷害無辜群眾的情況下進行消滅行動。


這裡第一個矛盾點下清晰的諷刺主題也就露出來了,一方面是官僚主義,另一方面是推脫責任,而這其實也都是現在國際政治體制下必須面對的問題,在非戰爭時期的他國城市發射飛彈,這就是一個牽扯到多國關係的行為,可大可小,如果真追究起來,對於背負責任的人也的確會承擔很多不該屬於他的指責。


但是更有意思的是,卻沒有人關心肯亞政府方面的意見,這其實是美英肯三國的聯合行動,但肯亞除了提供卧底小哥的那支小隊伍外,是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可這行動本來是在他們的國家進行的啊!


比起其中的美國人和英國人,受傷害更多的肯定是肯亞人啊!包括之後電車難題中的小女孩,沒人問過肯亞人們的意見。


這裡的諷刺就更明顯了,按道理?誰和你們按道理,只有國家實力在同一水平線,我們才和你們按道理,英國們要考慮美國們的意見,也只不過是因為考慮到未請示的話會被美國們抓住這點發表什麼言論進行什麼行動而已。


當然在影片中直接展現出來的英美兩國人並沒有考慮到這些事情,不過本片的導演可是位南非人,我認為這一層的諷刺意思也還是在影片中有的,因為最後結尾部分就可以看出來導演的傾向了,這我們留到後面再說。


第二個矛盾點是已經理清政治問題後,突然出現的小女孩闖進了打擊範圍,因此直接負責行動的美國軍人小粉和英國指揮中心之間產生了矛盾,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電車難題。


但其實這個電車難題並不是直接的死一個還是死一堆,而是兩邊軍人們不同的推測而產生的,如果進行打擊,那麼小女孩很可能會死,如果不打擊,那麼恐怖分子們可能造成更慘烈的後果。


這裡安排小粉和他的搭檔來做這個「反面人物」其實也很值得玩味,一方面本片中軍人們的形象主要是以艾倫里克曼飾演的中將和海倫上校這樣的鷹派,需要他們來進行軍人內部的傾向調和。


另一方面,政治責任的確和他沒關係了,但是他是直接執行人,如果發射了,小女孩死了,那麼他們是直接兇手,這份責任是別人怎麼分也分不走的。


因此這次的「反派」由他們來做自然是最好不過,就在這邊陷入僵局時,英國高層們這邊爆發了第三個矛盾。


這個時候關於官員們的真面目也逐步揭開,小粉不想炸是因為他就是不想殺這個小女孩,而英國這邊的高層官員們依舊考慮的是政治原因,包括外交官和那位可能很多人討厭的女官員,但其實他們也並沒有掩飾,他們在影片中從頭到尾一直負責的都是政治方面的考量。


而這其實也本就是他們的職責,如果他們也跟著熱血上頭直接炸而不考慮政治方面可能產生的各種問題,那才是他們真的錯了。


這就好像很多人疑惑為什麼律師要為殺人犯辯護一樣,這就是他們該做的,殺人犯沒宣判前只是嫌疑人,恐怖分子們能單獨消滅我們就也不能消滅平民。


哪怕殺人犯真的就無罪釋放出去逍遙法外,哪怕最後就放過恐怖分子去那自爆造成更大傷害了呢。


可他們做才是對的,多荒謬啊,這個時候,對或者錯,就還只是簡單的二元分割嗎?
而這三個矛盾最後的破局點是什麼呢?


太諷刺了,是一份假報告,而假報告之所以能做出來,是因為海倫答應那位黑人小哥,你不用負責。


於是數據出來了,大家責任釐清,開始行動,一發飛彈下去,整間屋子夷為平地,可是更諷刺的是目標竟然沒死——當然小姑娘也還沒死,這是個好消息。


緊跟著第二發下去,這裡所有人都幾乎沒有猶豫,包括小粉,這其實也是對人性的一個體現,他所有的自我道德譴責在第一次發射前已經全部結束了,而各位官員們更是已經討論結束了,那就直接射吧。


看吧,什麼是人性黑暗,這就是人性黑暗,就這第二發發射的那一下,全都出來了,小粉也不在乎會把還動了幾下的小女孩弄死了,官員們也不糾結了,他們的自我拷問已經結束了,現在心理壓力放下了,這就好像我們經常說的「第一次是很難的」因為從零到一,你要做所有前所未有的準備,但一到二,卻不必。


事後他們當然還會自我譴責,但是在這一和二之間,他們只是要做就可以了。


當然從電影的角度,導演也本來沒有任何理由給你再糾結個一小時。


而在這三條矛盾的主線之間,還有一個黑人卧底小哥這條線,而他的作用其實是為故事增添緊張感,在炸彈還沒有被發現前,他的這條線是全片的緊張感所在,他買桶子潛入附近,之後還有那個想要玩手機的小孩出現,關於他的這部分可以讓觀眾的心一直懸著,而當之後恐怖分子們的炸彈被發現,到底炸不炸小女孩這個問題拋出來,有了新的緊張感之後,他也就迅速一套成龍式逃跑遠離了第一現場。


沒有再提恐怖分子找他,或者因為發現他而驚動房屋裡的人。


而當最後終於解決了這個問題,飛彈已經發射了後,觀眾剛剛稍微放鬆下一點點,他就立刻又出現,幾張鈔票和「阿里」一起讓觀眾又重新緊張了起來。


但其實原本靠他可以達到「不負少女不負軍」的兩全效果的,他原本作為深入腹地的卧底,迅速買了餅,小女孩回家,後面的矛盾就都徹底解決了,也沒有什麼電車難題了。


可是他被發現了,這一計劃流產,而這之後小女孩竟然自己撿起來地上的餅又開始賣了,我想在很多電影院里,這一幕應該都讓很多人綳不住開口感嘆出什麼來了。


本來乍一看彷彿是個喜劇橋段,但仔細分析一下就會發現這其實是有幫小粉們減輕罪惡感的做法,也讓觀眾在本片的政治理論交鋒中的站位可以稍微挪動下,原本她已經能走了,是因為自己貪財才繼續留在這——可能很多觀眾都會覺得她此時死了活該了。


但她這又到底錯了有多少呢?她哪知道這幾塊餅會帶來之後的後果呢?她只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啊。


那麼導演本人是怎麼想的呢?其實從影片結尾就可以看出來他所在的那邊,影片的結尾小女孩真的死了,而在那之前是那些青年軍送她去的醫院,而這之後知道了真相的她的父親,會不會也開始憎恨西方人民而成為極端份子呢?他一開始可只是和家人賣賣餅,修修車而已啊。


字幕中導演還特地放了一段她玩呼啦圈的視頻作為結尾,就彷彿在對著那些前面認為她自己作死的人說:看見了嗎,正義的人們,這就是你們的選擇害死的人啊。


不過如果真的說站邊的話,我認為本片導演真正所處的立場其實更多的還是批判這些發達國家的政府們,或者說我國人民熱愛嘲諷的「聖母」們,討論了這麼久,目的也達到了,可是真的避免了無辜的傷亡嗎?


美國人英國人命貴,我們非洲人呢?


這真的是一部極為優秀的電影,跳出內容本身,其在剪輯配樂四個主要場景的調度上也非常優秀,完成度很高,就是這麼一個小行動,可能比起那些真正的大型戰爭的一點點都比不上,但是這就足夠體現很多東西了,不止是美英這邊的政治諷刺,在小女孩這邊也能看到很多,對女性的迫害,對於西方文化的敵視(呼啦圈,教科書)就那麼幾個動作幾句話,全都在裡面了。

本片雖然看起來線路極多,光美英這邊就是指揮部、高層決策會議、美軍基地行動部、卧底小哥部隊四個主線,但是處理得也是乾淨利落,毫不凌亂,就是緊緊死摳著這次行動,從各個方面全形度的展開,每個人的立場都是有對有錯,供給觀眾去思考。


另外還有各種現代戰爭高科技的體現,比如小甲蟲小蜂鳥,比如無人機(這才是真正的無人機而不是四軸飛行器)這方面的愛好者也可以看的很爽,後面有大爆炸略血腥因此應該算 R 級。


說起來,對比同樣是反恐怖的現代戰爭題材,本片的各方政治交鋒和去年國內被捧上天的《湄公河行動》中完全被演丟了的政治博弈,現在知道審核真正的影響在哪裡了吧?


這是一常乾淨利落、情緒和立場也非常冷靜的電影。

在無人機和遠程作戰的時代,戰爭的樣貌和以往已經大為不同。英國的內閣會議室、作戰指揮部,美國的無人機操作室、負責臉部識別的情報中心,肯亞的特種部隊指揮部、操作攝像頭的移動偵查車,以及深入虎穴的情報員,散落在全球各地的合作者們,都面對著屏幕而對恐怖分子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而恐怖分子則全然不知。戰爭變得如此安靜、抽離,新時代的跨國協作作戰的特徵反映得非常到位。

在技術、實力上的壓倒性優勢並沒有讓反恐戰爭輕而易舉。因為恐怖分子一方有著不一樣的優勢:他們沒有政治、輿論、法律等等掣肘,他們可以無差別的殺戮,他們可以無視自己人的死活,他們可以動用任何非法的渠道獲取資金和裝備。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但不是一邊倒的戰爭。這場戰爭有著紛繁複雜地話題可供探討,本片並沒有野心太大的妄圖包容一切,而是圍繞一個決策難題:面對正在武裝自殺炸彈的恐怖分子,一顆導彈下去可以制止他們的殺戮,卻會連累一個無辜的小女孩,非常乾淨利落地關注了一個話題:與無差別殺戮的恐怖分子作戰的同時,反恐一方如何面對己方行動中對無辜平民的附帶傷害。

怎麼個乾淨利落法?影片的開場交代了肯亞內羅畢、英國倫敦、美國內華達空軍基地等好幾個場景,似乎和近年流行的好萊塢大片堆砌各國外景來製造「大格局」的橋段並無二致。但隨著劇情的深入,你會發現這些場景並不是觀光旅遊走一遭的對象,而是貫穿了全片始終,不可或缺的一環。除了肯亞的那所房子周圍外景,其餘所有場景都在很固定的室內,儘力避免了繁雜的背景畫面分散觀眾的注意力。

人物雖然不少,但由於選角得當,這些好演員不需多少筆墨就能把人物樹立得十分鮮明利落,而毫不混淆。首先是肯亞小女孩一家,雖然他們顯然都不是什麼帥哥美女,但父親偷偷讓女兒讀書、小女孩在陽光下玩呼啦圈的簡單快樂,短短兩個瞬間,讓觀眾很難不感受到他們的美。

海倫·米倫和艾倫·里克曼兩位老藝術家飾演的軍人,鎮定、冷靜,雖然他們力主發動攻擊,但並沒有被塑造成冷血的戰爭機器,正如艾倫·里克曼在片尾的自白:「永遠別對一個士兵說,他不懂戰爭的代價」。

直接執行殺戮命令的無人機操作員,雖不是決策者,但面臨的是最直接的心理矛盾,讓Jesse Pinkman這位糾結帝來演繹,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而無辜小女孩的命運,最終還是掌握在坐在馬桶上的外交大臣、舉棋不定的國防大臣、在中國打乒乓的美國國務卿、高談闊論的司法大臣這些政客手中的,而令他們瞻前顧後、互踢皮球的,並不是小女孩的命運本身,而是各種政治和法律的糾葛。

回到影片的核心矛盾,犧牲一個無辜的人來拯救可能的幾十條生命,做還是不做?這看似是一個很簡單的數學題。也因這簡單的表象,一些評論怒斥此片為「白左聖母」、「婦人之仁」。但如果被犧牲的少數是你的親友,甚至你自己呢?生命是無價的,一個無窮大和幾十個無窮大哪個價值更高,旁人並沒有決定的權力。也許唯一有此權力的就是上帝,諷刺的是,無人機的高空俯視,遠在萬里之外的決策和執行,恰似上帝的視角,更象徵了凡人在扮演上帝,決定他人生死的事實和難題。

這難題不僅是一個看得見的小女孩和幾十個未曾謀面的生命的對比,影片的許多其他細節也都在反映類似的矛盾,同時給了觀眾延伸想像和思考的空間。比如,當所有人出於各種動機都在關注這個小女孩時,為了她而深入虎穴、操作昆蟲攝像機的情報員的性命,是不是就不那麼值錢了?

影片的焦點是個小女孩,而決策者之一的將軍也有個未出場的女兒,將軍正為選購給她的禮物而煩惱,這兩個小女孩的命運如此不同,是誰的責任?自己有女兒的事實,也烘託了將軍在片尾的那句「永遠別對一個士兵說,他不懂戰爭的代價」的自白,也悄然掀起了他看似無情的外表下的複雜內心的一角。

無辜小女孩被炸重傷,幫忙送醫院的卻是同情恐怖分子的當地軍閥,似乎戰爭雙方的善惡也不是那麼非黑即白。小女孩的父親悲痛萬分,他的心裡除了悲,會有恨嗎?他會因此倒向另一方嗎?有多少恐怖分子是因此而誕生的呢?

影片就這樣在肯亞熱辣陽光下抱著女兒痛哭的父親,以及英格蘭凄風苦雨中沉默開車回家的女上校的場景對比中結束。只留有引申思考空間的細節,這就叫利落;而對這些難題並沒有傾向或煽情,這就叫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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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如何評價,說一點觀後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反對政治正確已經成為了另外一種政治正確,於是所有的熱血與戾氣都被點燃,所有的善良和不忍都被冠之以污名,所有的人在說話的時候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成為了人群中的少數派。

言論自由造就了另外一種極端的不自由,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諷刺。政治正確許多情況下違背客觀事實,違背多數人的利益,因此應該予以摒棄和譴責。但是矯枉過正之後,便會成為另外一種政治正確。就如同那個恆久流傳的寓言:屠龍的勇士最後都變成了惡龍。

電影《天空之眼》中本不涉及上面的一些觀點,但是許多觀眾對於影片中一些角色的抨擊卻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些。

《天空之眼》的前半段是各個利益關係人之間的扯皮和博弈。將軍和上校基於軍人的堅毅與血性,執意要用最小的代價把威脅扼殺於搖籃之中;部長和政府官員因為考慮到了錯綜複雜的國際關係,不想把本不應該由自己承擔的麻煩扯到自己身上,於是求助外交官;外交官卻以其中有一名美國公民為由建議他們諮詢美國國務卿。最後老大哥國務卿說恐怖分子的國籍並不能成為其護身符,為這一系列扯皮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在這一部分中,並沒有涉及到道德拷問的部分。矛盾也非常簡單,即,法律要件的繁瑣與和取悅媒體宣傳的政治爭取共同造就的冗餘是否必需。功利地看,這一套體系的存在在當時的情況下似乎只是解決問題的阻礙。兩發導彈的能夠解決的事情為何要磨破嘴皮子呢。

然而,事實是,正是這種冗餘與繁瑣,才使得社會中的人性在這種冗餘與繁瑣中得以喘息,才使得弱者的聲音在這種冗餘與繁瑣中被傳達,才使得所有的自私與權欲在這種冗餘與繁瑣中收斂鋒芒。

現代制度的構建是人類最偉大的智慧結晶之一。在看似冗餘與繁瑣的背後,橫在地面上的是一道道清晰可見的分界線。所有妄圖想成為希特勒或斯大林的人物都不得不在自己的管轄領域和權利範圍之內小心翼翼謹小慎微,所有的野心都不得不收斂,所有的罪惡都不敢囂張。「不敢承擔不屬於自己的責任」另外一層意思就是,不敢貪慕不屬於自己的權利。就像希特勒或斯大林,他們會存在不敢承擔責任的心理么。

電影進行到這裡已然十分精彩,但是一個小女孩的闖入,對人們發起了新一輪的拷問。

當將軍授權上校可以攻擊恐怖分子時,一個賣饢的小女孩出現在了襲擊區域之中。一旦襲擊開始,這個女孩得以倖免的概率只有區區的兩三成。在影片的最開始,影片已經使用了較長的篇幅對小女孩的人設進行了塑造。觀眾接受並喜歡上了這樣一個生活在戰爭中,卻迎著太陽笑起來像一朵花一樣的女孩。

上校通過「天空之眼」發現了恐怖分子正在試穿自殺背心,預計如果不加以控制,接下來發生的恐怖襲擊將造成至少八十人的死亡;而如果發射了地獄火導彈,則小女孩則很有可能成為一個無辜的殉葬者。

這是一個典型的電車悖論。一個人還是八十個人?

這個問題很難么?其實一點都不難。你覺得小女孩可愛,所以觸動了憐憫之心,那是因為導演用了大量的鏡頭和情節告訴了你這個女孩很可愛;但是將在自殺式恐怖襲擊中喪命的那八十個人呢?這群人在電影中沒有任何名字、沒有任何形象、沒有任何劇情,他們只是一個數字。但是這個數字中的每一個個體,都可能同樣是和她一樣漂亮可愛的小女孩,或是他們的父親與母親。如果不發射導彈,可能造成成百人的死亡,成百個家庭的破裂,以及更多人的悲痛。所以,憑什麼要這些人為小女孩來買單。

說到這一點,還覺得電車問題是個問題嗎?

當然是。

那個女官員提出了一個非常反人類卻異常合理的說法,如果我們發射了導彈,一旦小女孩死了,一旦消息被曝光,我們就要承擔巨大的責任,我們在輿論導向上就完全失敗了;但是即便放任自殺式恐怖襲擊的發生,我們在輿論上就勝利了,罪惡的是恐怖分子,我們可以以此為契機對恐怖分子宣戰。

是啊。我們為什麼要拯救那八十人呢。我們都不知道恐怖襲擊將在哪裡發生,被救下的人自然更不會知道自己被救下了。人都是有僥倖心理的,這些人不會以為恐怖襲擊會落在自己頭上。這些人沒有經歷過戰爭與鮮血,所以他們對恐怖分子頭目的印象只是新聞上的隻言片語。於是這些人只看到了政府的冷血無情,只看到了他們為了擊斃恐怖分子頭目而白白犧牲掉這個無辜的可愛的小女孩。這種輿論導向給政府造成的壓力是難以想像的。許多人都應該沒有忘記那種改變了移民政策的攝影作品。這張照片中,一個小孩在倒斃在沙灘上。

所以,電車難題還是個難題。

對於這個問題,每一個自詡理性或者感性的人都很難做出正確的選擇。將軍和上校難道就是冷血無情的人么?自然不是。將軍會用心的為自己的女兒挑選玩偶,上校會為吵醒自己寵物狗的睡眠而說sorry;女官員的眼淚是假的么?自然也不是。我相信她對女孩的憐憫與真誠出自真心,但是她也可以從輿論導向的角度來做出看似反人類的選擇。

影片中的軍方官員(將軍和上校)與女官員是理想與感性的化身,所以我相信對他們來說,如果沒有戰場外因素的桎梏,他們都能輕易做出選擇。但是現實中的我們是感性與理性的集合體。當我們設身處地面對這個論理困境的時候,我們會舉步維艱不知所措。我們會下意識的把壓力和責任推給他們或者環境,以顯得我們的選擇是處於無奈或者強迫。

但是當所有的責任無法推卸,所有的義務必須背負,所有的選擇必須做出的時候,此時我們唯一需要的,就是一個理由,一個「我可以如此選擇,我必須如此選擇」的理由。只有在這個理由出現之後,我們能夠安然面對內心對自己的道德拷問,哪怕這種安然只是一種自我欺騙。

影片中有一段劇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校反覆詢問技術官發動襲擊後小女孩的生還概率,哪怕是主動偏離襲擊點。可是答案卻總無法讓上校滿意。當死亡率在65%的時候,大家還在推諉責任;但是客觀情況不允許官員們繼續搗糨糊,於是令所有人滿意的45%死亡率誕生了。這個數字背後的意義我相信不僅上校和技術官,所有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原因非常簡單,這個數字出現的太及時了:如果早就有了解決方案,何必等到現在呢。但是沒有人再去質疑這個數據,因為所有人都需要這個數據。甚至那個因為憐憫之心而抗命的年輕軍人在聽到這個數字之後都不再由於。所有的人都在欺騙自己,所有的謊言都被包裝和默認。你可以說這是一種惡,人們共同的惡。但是在更多的時候,陌生人的生命並不值錢,甚至都不如自己的心理安慰值錢。

然而,上面這些都不是我想說的。

在現實中,我們總會把自己定位成大多人的那個陣營中。我們的利益就是大多數人的利益。所以我們痛恨損害多數人利益的行為,我們對少數人的不公正審判擊節讚賞,我們總是功利地用數量來為選擇提供依據。

但是,如果我們是這個小女孩呢?

人是自利的,因為每個人都有生存和追求幸福的權利。人的許多行為都可以用自利來解釋,哪怕是一些他利行為——因為他利可以給我們帶來道德上的享受,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享受也是一種自利。基於這種自利,人類用構建和規划了種種倫理、道德、法律等用以維護多數人的利益。在這種社會框架下,少數人的權利會被剝奪,不和諧的因素會被壓制,社會的資源會被更好的利用與開發,最終形成了社會構架的自洽。

這種構架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社會往往不是精確的,也不會永遠都是公正的。所以,當某一天,你可能會發現你成為了少數人,而你恰恰是無辜的。但此時你沒有任何反抗能力,你的喘息被壓抑,你的聲音無法傳達,你的生命被多數人漠視。此時,你應該感謝電車問題的存在。

影片中,上校本來不願動用特工,因為太危險。但是正是因為官員們的扯皮才使得上校不得不冒險動用特工去買下女孩的饢,以使其儘快離開危險區域——實際上,這個特工差點就成功了。這就是一種希望。而正是電車問題的存在,才保留著希望的火種,才沒有把這場戰爭變成了多數人的暴政。

電車問題是一類問題代表,它代表了人類對自己良知的拷問,對自己道德的審判。不管這種拷問和審判是否有用是否虛偽是否是另一種自我欺騙,但是當大多數人對自己進行拷問、審判和欺騙的時候,喘息的縫隙將會產生,希望的種子終將萌芽,光明的救贖也將會到來。

電車問題,是人類社會的一絲溫柔。


這就是一場甩鍋大會啊!!

面臨道德難題的時候,為了實現一個主要目標,不得不犧牲無辜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應該這麼搞,最終一定也會這麼搞,只是我不能拍板說要這麼搞。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需要等,也可以不等,但最好是等一個人來承擔責任。這樣的政治默契,尷尬不尷尬?!

結果恰恰是由於大家的互相推諉,造成了原本可以避免的犧牲。這樣的行動結果,諷刺不諷刺?!

這些外國人,還是要學習一個天朝的古話: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句話最關鍵的不是說將軍擁有不受控制的權力,恰恰相反,說的是將軍要有承擔一切軍事行動後果的擔當。

最後,看電影學英語時間,論情態動詞could need should的區別:

We could wait, but we need not wait, and another argument is that we should not wait.


關於艾倫?里克曼,Summer聽過最讓人驚訝的消息是在他和妻子公布婚訊的時候,報道里說2011年,他和相守半個世紀的妻子扯了證,掰著指頭算算,應該是少年時代就在一起了的戀人。

Summer算得上半個艾倫的腦殘粉,不管他演的是恐怖分子、演奪人妻女的小人、帥氣的上校,還是有暴露癖的土豪,我都能從中看到可愛之處,沒錯,我用可愛來形容這個老頭。但又像大多數人一樣落入俗套,將他和斯內普黏貼在了一起,固執的認為這明明就是一個人。

艾倫很少有除了作品之外的新聞。我想這也算是一種身為演員的節操,作為演員,艾倫是一個公眾人物,作為一個人,他也是普通的,從不用出賣私生活來博取關注。好奇心使然,雖然還是很想知道私底下艾倫是什麼樣的,但他的選擇首先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今天是可愛的艾倫逝世一周年,再一次在大銀幕上看見他,尤其是當片尾「斯人已逝,藝彩猶存」的字幕出現時,我很高興能在這一天重新認識這個演員,從此以後提起他,我腦海里首先浮現的可能是這個一身戎裝的軍人——弗蘭克?本森將軍。

《天空之眼》

Eye in the sky

電影講述的是英國軍方策划了一次搗毀恐怖組織頭名的行動,恐怖分子當中有本國人和美國公民,軍方就是否不顧他們的身份直接行動與政府展開討論,就在一切塵埃落定即將投射導彈之時,一個小女孩出現在了行動的可能被殺傷範圍之內。

是救危在旦夕的那一個,還是消滅威脅其他人生命財產安全的潛在因素,成了政客們博弈的焦點。

電車難題,影視作品中經常出現的橋段,但導演把這個老套的段子拍得並不落俗。

導演嘉文?胡德,曾憑藉《黑幫暴徒》獲得第78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不難看出,導演的這部作品與前些年的《黑幫風暴》、《反恐疑雲》還有《安德的遊戲》一脈相承,都在考驗人性。

首先很有趣的一點是,導演做了大量工作,設置了許多相互呼應的小細節。本森將軍一出場,竟是在一個商店,他正站在玩具櫃前糾結女兒想要的到底是哪個。與此同時,在肯亞,最後成為眾人關注焦點的小女孩正在敦促爸爸幫忙修好她的呼啦圈,因為那是她最好的玩具。

肯亞最前線,情報人員正赤手空拳冒著生命危險操作微型攝像機進入恐怖分子密謀的房間,而掌握了是否要採取行動的外交部長卻因為吃海鮮食物中毒而在一個重要的發布會現場坐立不安,這場發布會發布的產品正是戰士們使用的可穿戴防護設備。

影片最大的看點之一自然是導演最擅長營造的懸念。和他以往的其他作品一樣,片子的緊張氣氛無疑讓每一觀眾都開始思考如果攤到自己頭上,自己會作出怎樣的選擇。

在這場博弈當中,軍方爭取儘快發射導彈射殺目標;外交官忙著爭取獲得部長的首肯,又上趕著給美國國務卿打電話徵求他的意見;政治顧問在思考怎麼做才能獲得更好的輿論支持;法律顧問死心眼的一門心思摳字眼。

每一個人都不是出於惡意,但每一個人都做出了能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決定。軍人想幹掉敵人又不想違法,政客想獲得政績又要得到輿論的支持。每一個身在其位的人,都為自己找好了退路,一場「屁股決定腦袋」的踢皮球之戰在方寸間上演。

導彈最終發射之後,始終最理性的女政治顧問譴責本森將軍,認為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保住頭上的烏紗帽,這時的本森將軍不再是調和各方左右為難的中間人,他說,「永遠不要對士兵說,他不懂戰爭的殘酷」,這一刻我們好像原諒了這個一直積極爭取行動的戰士。

也是直到這一刻我才釋然,其實我不必去糾結艾倫私下是什麼樣的,他的每一個角色都是他靈魂中的一片,他早就已經把太多的自己抽出來給觀眾展示了。

作為一部群戲,艾倫不是絕對的主角,但有這樣一部能給人以思考各方面都高分好評的電影做他的遺作,死亦足以。

文 | Summer


四星推薦

電影天空之眼非常嚴謹的展現了層層推進升級的四個道德困境難題。

開場不久,英美反恐無人機-天空之眼就跟蹤確認了恐怖分子頭目,但恐怖分子很機警的驅車轉移到了自己的青年軍控制地盤。反恐組織如果在對方地盤實施抓捕那就意味著雙方直接宣戰了,戰爭可不是反恐人員能決定的。唯一可行的除掉恐怖頭目的方案就只有部署斬首行動了。這就很快引出第一道難題:在對像是英美公民的前提下,直接炸死行不?這時關鍵人員,搞事的女官員出現了,她說不行,我們只被授權了抓捕。沒理由你怎麼能直接炸死英美公民呢?公民權比恐怖分子的身份重要!其他政府人員表示同意。第一題順利給出答案:不炸。很聖母?於是自然而然要找其他理由來炸了。

這時甲蟲攝像頭及時拍到,房子裡面除了恐怖頭目,還有兩位人肉炸彈。這下題目就變成了:有三個要被抓捕的英美公民,如果用導彈轟死他們,就能拯救即將被人肉炸彈炸死的幾百人。第二道難題形成了典型的初級電車難題。

電車難題是一個著名的思想實驗,由哲學家菲利帕.福特在1967年首次提及。電車難題假設你可以控制軌道切換閘,突然發現面對來了一輛失控的電車,如果你不切換閘,電車就會直行,撞死軌道上的5人。如果切換了軌道閘,電車就轉軌,只撞死另一軌道上的一個人。千鈞一髮的時刻,你怎麼選擇?

這個思想實驗主要想探討功利主義與道德義務論。真實的心理學實驗的結果是,面對這個初級電車難題道德困境時,大部分人都傾向於功利主義,認為應該犧牲少數人來拯救多數人,以追求總體上的利益最大化。

既然反恐組織面對的第二道題是典型的電車難題,答案就很明顯了,最終的決策結果肯定是符合大部分人情感傾向的,就是必須炸死這三個英美公民,來拯救可能被人肉炸彈炸死的幾百個無辜群眾。

但是作死的是這麼個40年前就已經公布標準答案的必考題,這幫混蛋居然面對試卷了才發現考前沒有複習到:抓捕恐怖分子前他們居然沒有獲得出現人肉炸彈這樣的危機就可以就地擊斃恐怖分子的授權,你們不是來搞笑的吧?這也是這個電影劇本最大的硬傷。編劇帶著硬傷負重前行,居然只是為了表現在獲得授權過程中,出現了中國人司空見慣的政府機構踢皮球技術,也是夠拼的。可見立意大於形式。雖然考前準備不充分,但是通過打電話作弊也汗流浹背的答完了,該給滿分了吧。沒呢,你沒看清這道電車難題的題目前面有初級兩個字的吧。

在他們踢皮球的浪費時間過程中,危機升級了,一個小女孩出現在了炸彈範圍內,她在那兒還擺了攤賣饢,沒賣完就不會離開。你看,都怪考前不複習吧?如果考前做了充分準備,先獲得擊斃授權再開展行動,初級電車難題下就果斷斬首了,哪會有這麼多時間磨嘰引出小女孩出場啊。

面對新的情況大家都蒙了,無從下手解題。只有這個一開始搞事的女官員看出了新情況的本質。她把題目重新捋了一下,表示你們用的作業幫把題目識別錯了, 這已經不是初級電車難題,這是一道典型的升級版電車難題。現在已經進入第三重難題的答題環節了。

升級版的電車難題說,你站在軌道正上方的天橋上,看到一輛剎車損壞的電車朝軌道前方的五個人撞去。恰巧一胖子路人正站在天橋上你的身邊欣賞風景,你通過最強大腦絲毫無差的計算出,如果現在馬上把胖子推下天橋,正好可以擋住電車,不致於讓電車撞上那五人。這時你是否應該動手把這個無辜的胖子從天橋上推落,來阻擋電車呢?犧牲一人救那五人?還是坐視五人遭殃?

這個題經過實際的心理測試,大多數人自然而然會選擇不動手。你說這玩意兒你能動手嗎?車撞五人是車要背撞人的鍋,你無責啊。但你若推胖子下橋,是你謀殺胖子,你首先要背殺人鍋啊,車最多有連帶責任。

女官員眼含熱淚說:同樣的道理,恐怖分子用人肉炸彈炸市場,造成大規模傷亡,那是恐怖分子要背鍋,你沒殺人啊。但是你為了拯救可能被恐怖分子炸死的n多人,去親手炸死一個小女孩,這炸死小女孩殺人的鍋你就背定了。你是選擇自己做壞人,還是選擇讓壞人做壞人?你們看著辦吧。大家陷入了沉思。

你看,她的話裡面絲毫有沒有同情女孩的聖母婊邏輯?半點沒有!全是在討論誰背鍋的問題。所以說如果有人認為這是一部歌頌英美帝國主義經受了人性考驗的聖母婊電影,那你肯定是看了假的天空之眼。

女官員已經成功解讀出,出題者第三道題的真實意圖了,可這題怎麼解?女官員給的答案和大家的常識是一樣的,她也不會推胖子下橋,這鍋我不背。那就僵住了。

麻蛋的,思想實驗里我不推胖子下橋是因為我也是路人啊,我只是碰巧偶遇了這個升級版的電車難題而已,我沒有責任一定要救那五個無辜的人啊。你TM就是組織上派過來解決這個難題的直接責任人啊,你有什麼權利不背這個鍋?所以這女官員的狡辯理論上是不成立。

最後還是女上尉利用數據造假解決了這個道德困境難題的僵局。我們不炸死小女孩,炸個半死總行吧。OK,大家通過。那就沒話說了,投手扔下了導彈。

然後第四題,最後一題,終於迎來最終的大Boss,這總應該是最難的難題了吧?最後一題說恐怖分子女魔頭沒死透,還能爬,但是小女孩也真只炸了個半死,還能動,而且她父母還來救她,加入到了被炸區。道德困境難題變形成:要阻止一個被炸的半死的女人可能帶來的恐怖襲擊傷害,就要再發導彈直接傷害3個無辜的人了。功利主義利益對比雙方變為:一個被炸的半死的,理論上可能帶來的恐怖襲擊傷害女人,和三個無辜的平民。這時候連第一次增加的關鍵變數:即將來臨的人肉炸彈危險也已經被導彈轟炸解除了,恐怖分子也殘了。也就是說功利主義者算計的阻止即刻面臨的大規模傷亡危險的獲益,也沒了。而另一方面,炸死無辜百姓的算計,卻從1個加大到了3個。比較第一道題,即使這是最後的boss級別的道德困境難題,很明顯答案也是不炸啊。

但是面對屏幕上的題目,所有的都不假思索的默認了直接發第二彈,炸死為止。對於已經開殺戒的人來說,這裡已經沒有道德的對錯、沒有困境,更沒有難題了。之前他們表現出的困境,與道德之間也根本沒有一毛錢關係!那只是誰背鍋的困境。所以這部電影是個純粹的政治諷刺劇,不是表現英美多麼高尚的聖母婊電影。導演在接近結尾時,還搞了這樣一幕,邪惡的化身-青年軍特意卸掉車上的武器,以救助被正義的化身英美炸翻的小女孩,諷刺吧。

這片子好在了正反不絕對化,雖然是政治諷刺劇,但還是讓亞倫·保爾(絕命毒師里的男二號)演的那個導彈操作手-美國大兵真正直面了這個道德困境的煎熬,他的眼淚和女官員的眼淚有個對照,還有女瞄準員和黑人評估員也偏正面。

其他方面不表了,over!


無恥、邪惡、下流的政客聖母

  有人認為這是一部弘揚人道主義洗地片,其實不是。不要以為那些政客文人關心小女孩生死有愛心。恰恰相反,他們只愛惜自已的羽毛,並不惜害死更多的人,只要甩鍋給別人。

  婦人之仁的法律顧問無法做決定,要甩鍋給檢察官,自熱而然的,燙手的山芋從指揮室拋到了總部。於是政客們又陷入了擔心輿論對自己不利的焦慮,又是一輪的甩鍋大戰,美其名曰為保全無辜女孩的生命。無論是政客還是軍方,都知道小女孩必死無疑。軍方選擇直視並承擔這個後果,政客選擇掩飾推卸這個後果。軍方自始至終選擇「含淚」死一保十。而政客們不會在意死一個人還是死80個,所有的決定都是推卸責任和保全自己。

  讓我感覺諷刺的是,沒有實戰經驗的士兵因為感情用事拒絕執行任務。然後為了救無辜小孩差點犧牲一個眼線。他們完全忽略了可憐的索馬利亞卧底哥還在風險之中,整部片子最讓我揪心的反而是這個卧底哥(雖然討厭索馬利亞人)。在我看來,這個黑瘦的非洲男子才是真正的孤膽英雄,他的出現也讓沉重的氛圍有所緩和。當上校命令他進入恐怖分子駐紮的區域時,我分明看到他臉上懵逼的表情,我猜當時他的心中一定有千萬個草泥馬跑過。操縱甲蟲、假裝賣桶、飛速跑酷,這個特工,很超級英雄。最後就差半分鐘,他本可以救下小女孩,但他真的已經儘力了。

  那個聖母大媽安吉拉是挺厚黑的,雖然她流下了不值錢的眼淚,但是記得部長先生問她「如果我們不作為,恐怖分子炸了市中心,到時候被請到電視台交代我們的無能的是你還是我?」聖母大媽毫無負擔的表示,「死道友莫死貧道!黑鍋還是你來吧。我可以心安理得的看著青年黨炸死80人然後譴責他們,但我不想擔責任解釋我們的炸彈炸死一個小女孩。」

  最後,女政客想通過把小女孩的死怪罪到將軍身上來麻痹自己,減輕罪惡感(我相信女政客的良心是不安的是懺悔的,因為全程她的反對聲最強烈,最漠視生命,甚至表達了寧願犧牲更多的人以確保輿論在她這邊的意願,竭力甩鍋)。將軍則以自己的實戰經驗反諷了女政客對生命的漠視:因為認識到現實的殘酷性和生命的珍貴,才會做出犧牲1人保全更多人的決定。

  這部片子非常反映現實——反恐戰爭的真相,不僅僅是美國的反恐戰爭。將來中國領導也會面臨類似的選擇:壞選擇和更壞選擇,哪個是更壞選擇?該不該擔當。比如911之後,各國都有擊落被恐怖分子控制客機的預案,我相信中國也有。從上帝視角來看,顯然擊落被劫客機比撞樓要好得多。飛機上的三百人總歸要死了,沒必要賠上地面的三千人啊。但當時沒人知道這個後果,所以不可能擊落。而現在,就算知道了底牌,就算知道了911的後果,就算是有預案。可以說,90%都不可能攔截成功,911依然會發生。因為政客和官員願意擔責?真發生這種情況,相互扯皮直至飛機撞上目標,是大概率事件。因為撞死的人都是恐怖分子殺的,官員頂多是個反恐不力。如果官員下令殺死全飛機的人,雖然救了更多的人,但沒有人知道自已是被救的,沒人會知道如果不擊落會撞死自已,沒人會因為沒有發生的災禍去感激政府,因為沒有辦法在平行空間演繹不擊落的後果給大家看。到時候,那些公知和政敵會藉機陰謀論質疑:「能確定不擊落就一定911?就沒有更兩全其美的辦法?機上真的是恐怖分子?」 而所有遇難者家屬都知道自已的親人是哪個官員下令殺死的,這個官員很可能成為皇上的替罪羊。如果我是領導,就算知道多死三千人,考慮自已要不要賠上仕途和生命去救他們呢?關鍵是被救的人不會感激我,他們和所有人都會指責我比恐怖分子更兇殘。舍已救人,既沒利更沒名,還有罪。這種事,干不幹?中國已經發生兩起未遂航空恐怖案。未遂,運氣而已。

  對於一個領導,做消極決策要容易(不管對錯),出了事也只是領導責任,不會成為元兇。如果碰上可能的911,就給下屬一個模糊的指令:不惜代價粉碎恐怖分子的陰謀,保衛人質和人民群眾的安全。下屬一看:這明擺著推卸,拿我頂鍋,我也推卸下去:一級一級傳達下去,傳達到飛行員那兒,沒人說到底發射還是不發射。飛行員心裡也清楚:不發射背鍋,擅自發射更背鍋……撞上了,不用再糾結了。領導發表重要指示:一譴責兇殘的恐怖分子,二慰問遇害群眾,大家紛紛點蠟燭。憤怒的矛頭指向恐怖分子,這是必須的。當那個聖母說出:「死80個人,鍋是恐怖分子的,人心在我這邊;死一個小女孩,人心在恐怖分子一邊」的宣傳戰論調,這是很可怕的。那會不會明知恐怖分子要砍殺群眾,也要等他先砍死一些再制止呢?這是個現實問題,暴恐砍翻上百人後,向暴徒射出子彈的戰士,被所有人視為英雄,倖存者當他救命恩人。如果暴恐動手之前就擊斃了,公知會不會說死者是平民,聖母會不會說這些人是溫和的維權?群眾會當警察是殺人劊子手,因為只看見他殺人了。暴恐沒有砍死一個人,所以沒人知道自已是被警察救了。甚至還會認為警察更危險,可能會亂開槍亂殺人。

壞選擇和更壞賭博,這種題目會出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大洪水來了,是行洪避險(群眾受損失);還是冒險頂住(頂不住全完,死很多人)。但是兩個底牌不會同時開,開前一個,群眾只會記恨哪個官員讓他們受損了。開後一個,成功守住了,群眾會感謝這個官員保住了自已的一切。失敗了,那是洪水乾的。

  電影中的國務卿算是正常人,有擔當。好象希拉里用手機批准了不少無人機襲擊,但是扔個炸彈都要國務卿做決策,這本身不正常,又不是扔原子彈。小女孩可愛,但她的未來很黑暗,不是成為恐怖分子,就是成為恐怖分子的母親。唯有消滅青年黨極端主義,才真正拯救小女孩的人生。如果做不到,把小女孩和恐怖分子一起滅了,動手術流點血正常的,拯救其它更多的無辜。二戰的原子彈殺了很多平民,但救了更多的人。做決策的精英是聰明人,但聰明人未必會是好人,會是有擔當的人。應當把電影中的政客、律師和無人機玩家派到前線去,與恐怖分子面對面搏殺。一年後生還的,官復原職。


原本是有一個最佳攻擊時機的,就是小女孩到來之前,有足夠時間。

不過政客們是在太愛惜羽毛,生生把這個機會給錯過了。

而最可笑的是,最在意羽毛問題的安吉拉,在得到總統請示後是這麼說的

這時候是小女孩已經在攻擊範圍內了。

她需要一個勇敢的人來承擔這罵名啊,總統是個好人選,嗯。

這張圖裡除了斯內普教授有誰不是Bloody coward,舉手示意一下。。。。。。。

小女孩到來之前,他們也為愛惜羽毛,分秒必爭!

回看一下內閣大臣的回復

你們這是在浪費時間啊!(不就是讓我背鍋么)

太好了,終於有背鍋的了。。。。(動圖更能體會哈)

你終於找到背鍋的了

這位怎麼說呢,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但是你會為他的犧牲哭嗎?

會嗎?

咳咳,這麼看起來,並不會。

以下是電影里最理智的兩位

按照兩位經歷過真正戰場的軍人的節奏,其實,小女孩在到達賣餅鋪之前,這事就已經OVER了,但,可惜,有了這麼一群隊友

為兩位軍人表示遺憾

要和喝著茶吃著小餅乾的人做隊友。。。。。。


《天空之眼》講述的故事非常簡單,矛盾設置也清晰可見。

後有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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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追捕目標恐怖分子長達六年的英國女上校(Helen Mirren飾),終於得到了一個將主要頭目一鍋端的機會。行動之際,尚未確認全部身份的恐怖分子卻向另一處住房轉移,而這處住房中存放有大量自殺性武器,反恐計劃不得不從原來的抓捕轉變成撲殺。為了獲准向恐怖分子投彈,女上校不得不層層上報取得各個部門的同意。

同時,執行計劃中的無人機駕駛員(Aaron Paul飾)卻發現,自己要轟炸的房屋旁有一個賣烤饢的小女孩,轟炸計劃被迫中止。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女上校又一次不得不層層上報,炸還是不炸?炸,轟炸平民的英國將面臨國際道德的拷問;不炸,流出的自殺性武器無疑會造成更多傷亡。

和單純的「拯救大兵」式的價值探討不同,本片作為反恐題材,雖然多少借鑒了此類戰爭片「多對少」(電車難題,比如:一列即將分軌的火車,一條軌道上躺著一群蒙面的陌生人,而另一條軌道上躺著一個孕婦,你作為司機,只能選擇撞一個)的角度,但在對人道主義的宣傳上,考慮到軍事和政治上的現實性,採用了一種相對平衡的態度。

英國作為責任承擔者在行動中的小心翼翼,美國作為合作方對他國平民生死的漠視,軍隊領導出於軍事戰略上的考量,普通軍人在戰爭進程中的心理鬥爭。在取得平衡的過程中,我們看到了各種立場和各國利益的博弈,而影片呈現的情感也在這場博弈中被升華。可惜,影片唯一沒有呈現的,就是肯亞本國政權的聲音,也許是故意為之,以徹底抹去他們在發達強國面前的話語權。

影片的劇作非常紮實,層層遞進,險象環生,探討的主題也有一定程度的深入,但那隻隱藏在《天空之眼》背後的天空之眼——攝影機,卻無時無刻不在盡其所能,剝削著觀眾的情感。

影片一開場就呈現給觀眾的小女孩的家庭生活,而後又一次次穿插在反恐行動過程中,一直到小女孩最終離世,貫穿影片始終。而另一邊,包括刻意去玩具商店購買兒童玩具的中將(Alan Rickman飾),一直反對轟炸的英國女官員,甚至是只能看見女孩玩呼啦圈的空軍無人機駕駛員們(無論是兒童玩具還是呼啦圈,編劇都已經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將觀眾的情感合理化了),他們其實並看不到小女孩更多的生活面。但是,影片中很多人物,卻像是和觀眾一樣,也在觀察小女孩生活的過程中,不斷深化自己的同情心,最後一個個流下眼淚。

多視角的轉換在電影中非常常見,有時候無可厚非,但和很多觀眾一樣,我並不喜歡攝影機權利的濫用,模糊電影人物和觀眾的界限,用劇中人物的情感來模擬觀眾的情感,從而達到煽情的目的。

這種手段很常規,但依然非常有效,坐在我前方和右方的女性觀眾都為本片獻上了自己的眼淚(雖然在電影院總要忍受一些傻逼觀眾不關閃光燈就屏攝的陋習,但觀察他們對電影的反應卻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作為天空之眼背後的操縱者,這種手段實在算不上高明,因為顯然有些觀眾已經發現了它的存在,發現它在一步步引導電影人物的下一步動作,同時也引導觀眾一步步走向潸然淚下。

豆瓣的最高票短評,一定程度上解釋了本片的優與劣——在劇本構架和主題設計上的良苦用心,以及視角選擇的刻意和情感表達的失實。

攝影機和人物作為所有劇情片的兩個權力中心,在一段電影旅程中,不斷操縱著觀眾的思維和情感,這雖然已經被人類的理性思維所認識,但是在觀影過程中,觀眾其實一直在和它們的存在作鬥爭。有時候,觀眾希望自己並沒有意識到它們的存在,從而獲得更多的同情心和移情感。有時候,當影片故意設計要打破和觀眾之間的「第四堵牆」時,觀眾被迫意識到它們的存在,又希望自己不僅認識到它們的存在,又能高於它們的存在。顯然,《天空之眼》屬於前者,而且在權力的行使過程中不夠高明,小露馬腳。


許多人都曾聽說過一個叫作「電車難題」的思想實驗。

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並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杆,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然而問題在於,那個瘋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

考慮以上狀況,你是否應該拉杆?

對於這個實驗,絕大多數的受訪者都贊同拉動拉杆,即:選擇犧牲一人的生命來拯救另外的五個人。

如果你覺得這個思想實驗的設計痕迹過重,不妨看看《天空之眼》,這部電影把這個問題更具象、更全景地拋到了我們面前。

英國軍方奉命抓捕肯亞境內的恐怖分子,當行動負責人鮑威爾了解到這個恐怖組織將進行一項自殺性恐怖襲擊時。她當機立斷將抓捕任務改為刺殺任務,準備通過無人機發射「獄火」導彈消滅恐怖分子。可正當他們將要按下發射按鈕時,一名9歲的小女孩進入了「獄火」的攻擊範圍。

如果按照計劃發射導彈,恐怖分子將會被剿滅,但是小女孩也有很大的幾率被炸死。

如果中止計劃,小女孩將幸免於難,但是恐怖分子極有可能潛入人流密集的商場,發動自殺式襲擊,造成近百人傷亡。

假如你是負責投彈的無人機駕駛員,你會不會選擇按下這個按鈕?

這部電影,看起來就像是「電車難題」的熒幕呈現,然而僅僅一個「點子」是支撐不起整個劇本的,電影比起思想實驗更能打動觀眾的地方就在於:

在《天空之眼》中,道德困境的參與各方不再只是一個虛擬的象徵物,而是身份懸殊、性格迥異的實實在在的人。

甚至電影引入的討論也不僅僅是關乎道德層面,而且還對於英國的政治制度、官僚生態以及外交關係等都進行了隱晦的諷刺。

儘管如此,影片中更核心的問題仍然是關於道德形而上的。涉及的主要矛盾便是道德哲學的結果論和目的論之爭。

結果論者以功利主義創始人邊沁為代表,義務論者以德國古典哲學家康德為代表。

邊沁認為:人類的行為完全以快樂和痛苦為動機,若每個人都追求自身的快樂,則人類能夠且必須做出「達到最大善」的行為。所謂最大善的計算則必須依靠此行為所涉及的每個個體之苦樂感覺的總和,其中每個個體都被視為具相同份量,且快樂與痛苦是能夠換算的,痛苦僅是「負的快樂」。

當犧牲少數人的「快樂」能夠成全多數人的「快樂」時,則這一犧牲是有價值的。

若應用到「電車難題」以及「《天空之眼》」中,則可解釋為: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多數人的性命比少數人的性命有價值。因而,扳動拉杆(發射導彈)是道德的。

但以康德為代表的義務論者看來,道德原則卻是基於義務而非結果的。

「義務行為的道德價值不在於意圖的實現,而在於該行為所遵循的準則。」

康德在《道德形而上學奠基》中寫到:

「僅依據你能同時意欲它成為一項普遍法則的那項準則而行動」

「為什麼不能扳動拉杆?為什麼不能按下按鈕?」

因為不論是扳動拉杆還是按下按鈕,不論你的意圖是什麼,你都明白:行為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一個無辜的人死亡,這本質上是一種「殺人」行為。而「殺人」是無法成為一項普遍法則的準則的。

有趣的是,有人亦曾針對康德的道德哲學,進行了一項思想實踐。

有人曾問康德:「如果你的朋友被人追殺,殺手問你關於朋友的藏身地方,你會說謊嗎?(假定說謊不會有任何懲罰)。」

如果你說謊,你就救了一名朋友。如果你不說謊,你就間接害死了他。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顯而易見的。

結果康德很自然地回答:「我不會說謊。」

他的回答是與其道德哲學觀相符的,在此情境之中的他,並非一個卑劣的告密者,而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道德義務論者。

所謂義務,即:「誠實是一項義務,不論誠實的代價有多高,都不應背棄這項準則。」

理解了這種觀點,就能夠理解為什麼有人不會去扳動拉杆。他們並非害怕承擔「殺人」的責任,而是堅持履行「不殺人」的義務。

但是這種觀點,畢竟在大多數人看來都太迂腐,充滿了學究氣,所以在大多數人看來,「扳動拉杆」的對立行為的解釋其實是不太讓人信服的。

而在《天空之眼》中,由於電影的藝術加工,選擇不去「扳動拉杆」的理由則充分了許多。

因為「價值較輕」的一方——那個小女孩是具體的、實在的,她是以一個完整的、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出現在熒幕上的

而「價值較重」的一方——商場里的八十條人命卻僅僅是作為一個數字為觀眾所知的。這個時候,觀眾就很難再像面對「電車難題」一樣,作出犧牲少數,拯救多數的決定了。

純粹的理性判斷是不存在的、嚴格的指導原則也是不存在的,人類終究還是被感情支配的動物。是否扳動拉杆,大多數時候都並非取決於你遵循的價值觀念,而是這個問題的描述方式以及你感受到的情感狀態。

這部電影也是一樣,它不可能進行很深層次的探討、不可能得出一個完美的答案,甚至連半點心靈上的慰籍都給不了。

它的最大社會功用,就是讓我們認清這個虛構案例背後的現實意義。困境背後站著的不同理念,究竟多大程度上影響了當代生活當中的諸多決策。

那麼,對於《天空之眼》中涉及的道德困境,我個人人的看法是什麼呢?

實際行動是一回事,道德標準是另一回事。真正的英雄會按下導彈發射按鈕,勇敢地去做一件明知是錯的事。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也不為自己的不道德行為開脫。


這部電影剛上檔之前我便久仰它的大名了,對一次反恐行動極其精細的描寫,對人物心理豐富的刻畫以及對人性的拷問,讓我對其充滿了期待,同時這部電影也是Alan Rickman生前的最後一部電影,他所扮演的斯內普教授也是我童年美好的一抹記憶。

今日,在這部電影下線將要之際,我懷著對電影劇情的期待和對Alan Rickman的紀念之情觀賞了這部巨作。除了緊湊無比的劇情之外,這部電影也折射出了每個人物內心的糾結與掙扎。

一個英國軍事情報部門上校追蹤了一名女性恐怖分子頭目整整六年,確認了她所藏身的地點。在她準備實施無人機空襲消滅恐怖分子時,一個賣餅的小女孩出現在了目標區域內。。。

電影中人物的糾結源自於不同的價值觀,人性和利益考量,一個小女孩驚動了美英政府的首腦,折射了當下反恐戰爭無情的現實,你跟terrorists談huamn rights,然而人家連humanity都沒有。。。從來沒有絕對正確和絕對錯誤的選擇,選擇的背後是理性和感性的角力與衝突。

這部影片最大的優點就是通過細節和心理描寫將每個人物都表現的非常的立體化,不僅是有血有肉的人,同時傳遞著不同價值觀和理念。電影剛開始被繁瑣且冗長的程序所不解,但是隨著劇情的深入和推進,我也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人性關懷正是在這些程序的庇護之下才得以喘息,真是這些程序正義才讓少數人的生命在多數人的利益面前得到了捍衛守護。


In war, truth is the first casualty.

生命不是加減乘除

推薦同類型電影《戰略特勤組》(英Unthinkable),截止此回答,豆瓣評分7.8分。

話說回來,最讓我震撼的還是最後一句話:

I have attended the immediate aftermath of five suicide bombings, on the ground, with the bodies. What you witnessed today with your coffee and biscuits is terrible. What these men would"ve done would"ve been even terrible. (after long stop) NEVER tell a soldier that he does not know THE COST OF WAR.


本人原創,原文直接複製了。

向非:《天空之眼》:反恐戰爭中的道德困境

「電車難題(Trolley
Problem)」是倫理學領域最為知名的思想實驗之一,其內容大致是: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並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杆,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然而問題在於,那個瘋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考慮以上狀況,你是否應拉杆?

1967年,菲利帕·福特發表的《墮胎問題和教條雙重影響》中,首次提到了「電車難題」。這個思想實驗,可以追溯到伯納德·威廉姆斯提出的槍決原住民問題:假設一個植物學家,有天到一個獨裁國家中遊玩。當地獨裁者逮捕了20名無辜的印地安人,以涉嫌叛亂,全部判處死刑。但是這個獨裁者提出一個建議,身為客人,如果這個植物學家親手槍決其中一個印地安人,其他19個人就可以因此被釋放。這個植物學家是否應該親自槍決一位,以拯救其餘19人,還是拒絕動手,坐視這20個人都被槍決?以上這段對電車難題的描述是來自百度百科。

《天空之眼Eye in the Sky》這部電影就是那個著名的「電車難題」的無人機版,這裡面那個失控的電車就是2萬米高空俯視非洲國家肯亞的美軍捕食者無人機,而萬里之外操作這架無人機的人即將決定對聚集在內羅畢某處的極端恐怖分子目標發射導彈打擊,各層級的決策者們正在陷入多重的道德困境中不能自拔,他們先糾結於恐怖分子中有英國公民,也有美國公民,指揮人員在得到攻擊的授權後,導彈爆炸範圍內出現的一個賣餅的穆斯林小女孩,這使他們陷入了新的道德困境中。

《天空之眼》是一部英國電影,是一部由加文·胡德執導,亞倫·保爾、海倫·米倫、艾倫·瑞克曼、伊恩·格雷、菲比
福克斯、巴克德·阿巴蒂等主演的電影,於2016年4月8日在英國上映。這部電影不僅有標準的英式對白,也有典型的英式敘事方式,這部電影也是一部講述反恐的電影。與常見的美式反恐不同,這部英式反恐電影別有風味,完全走英式套路,從這個簡單的故事,映射出英國人對泛濫全球的極端恐怖主義獨特的看法和反思。有評論說這部電影是一部「嘴炮」電影,就像以前的嘴炮電影《十二怒漢》一樣,在中國,同樣故事的翻拍版叫《十二公民》。電影的大部分時段里都在討論和打嘴仗,就像英國人通常處理政治問題的方法一樣。去年英國舉行了蘇格蘭要不要獨立的公投,過幾天他們又即將舉行要不要脫離歐盟的全民公投了。

現在人們拍電影很喜歡拍攝那種所謂的「上帝之眼」的鏡頭,就像雲端的上帝隨便往下看一眼,《斯大林格勒》曾經以這個視角俯瞰了一下戰火中燃燒的城市斯大林格勒,韓寒在《後會無期》中用這種視角表達他們不知往何處去的人生迷茫。現在的無人機技術做到這個視角的拍攝很簡單。《天空之眼》雖然說的不是上帝在看世界,倒是說的能像上帝一樣俯視別人並能像上帝一樣決定他們命運的一群人的眼界,他們雖然不是上帝,卻具有決定他人命運的能力,如何運用這種能力,這使他們陷入了多重的道德困境。

這是個令人糾結的問題,因為不是上帝,當人類扮演上帝時,就不可避免的陷入糾結,根源就在於絕大大多數人類其實只能決定自己眼前的事,他們無法看到生死和未來,特別在決定他人生死的時候,總會陷入那種難以選擇的錯亂狀態,這時不得不求助於上級強人和集體力量,以前他們求助於上帝,現在最能說服自己的也就是全民的「公投」了,用大多數人的意志代替自己意志,會使自己變得心安理得。當一個需要即時決定的軍事行動遇到普通人的道德潔癖時,也就是遇到了這個「電車難題」。其實人終究還不是上帝,他們最多只能讓人死,而不能讓人復生,而這個問題在上帝則簡單得多,因為理論上他能看到未來,可以使人再生,可以改變世界進程,人類世界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可以推到重來的遊戲,就像聖經記載的諾亞時期的大洪水一樣,所以他會輕鬆得多。所以「電車難題」實際上是一個因為人扮演上帝的角色才會遇到的偽問題。

美國人拍過一部關於蘇格蘭人和英國人鬥爭的電影,叫《勇敢的心》,在雙方軍隊殺成一團時,英王「長腿」愛德華一世命令向廝殺在一起的人群開炮,旁邊的副官猶豫道「開炮會傷到我們自己人」,但國王毫不猶豫的說:「可也會殺死敵人,不是么?」電車的問題,其實對國王也不是問題。這個情節當然是導演和主角、愛爾蘭人的後裔梅爾·吉布森用來醜化國王的,說的就是這個反派的國王的暴戾和沒有道德,而好人自然都是有道德的,就像這部《天空之眼》里這些扮演了一回上帝和國王的普通人,他們作的決定如此艱難,因為他們陷入了普通人才會有道德困境。

在現代社會以前,人們更願意把這些影響命運的事情交給上帝和國王,這樣可以使人類自己免於決策所帶來的困擾,面對未知的未來,人們這時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智慧的。雖然「道德」這個約束本來就是宗教和世俗法律共同作用的產物。宗教就是因為人們一直以來的困擾才得以存在,當人們不知道往何處去的時候,更願意把自己和別人的命運交給「萬能的上帝」或他們所信奉的神靈。可當現代社會人們已經能以上帝的視角俯瞰世界,能夠一定程度的影響地上蒼生的命運的時候,而由於他們又充滿了道德感,才會有電影上的困擾。也許,國王和上帝,他們只需要更少的道德感,甚至根本不需要。有研究顯示,無人機用於戰爭,更多象是玩兒虛擬的電腦遊戲,大大削弱了操作者的不道德感,所以他們也許會成為未來戰爭的主流武器。

關於反恐戰爭的電影其實還是美國人拍得最多,由於反恐戰爭是性質特殊的不對等戰爭,似乎都要涉及到道德困境的問題,所以它們更容易成為電影的題材。現代「反恐戰爭」基本是源於美國政府911後的決策推動,美國2001年開始推翻塔利班的阿富汗戰爭,而2003年的伊拉克戰爭則是在推翻薩達姆這個國家政權後才陷入了反恐戰爭的泥潭。

從直接描寫911事件的《93號航班》,到直接討論道德困境的反恐電影,典型如《戰略特勤組》、《獵殺本拉登》,非典型的如《美國狙擊手》《孤獨的倖存者》和《倫敦陷落》,無不在描寫這種道德困境。有戰爭就會有死亡,而現在社會奇怪的是人們很少討論士兵的死亡,似乎他們穿上軍裝就只是一個工具,死個士兵就像丟了個鉗子扳手一樣,減少的僅僅是一個數量,真實的原因是他們全身披掛很難引起觀眾的感情共鳴和同情,所以他們很少能成為煽情類電影的主角,而在那些被稱為主旋律的戰爭電影上,他們作為個體也很難引起觀眾的注意,戰爭電影上一個士兵的死亡在擁有普通道德觀念的普通觀眾看來跟死一隻螞蟻和蟑螂並沒有多大區別,實際上戰爭電影上死一個人很難引起觀眾注意,他們甚至沒有一個滿臉是血只打破了頭皮的傷兵的煽情效果好。而在網路上死亡更加難以引起網民的共鳴,他們其實只是一個數量或一個用來說明立場的影像罷了,如果死亡的是個立場相反陣營的人,死亡越多他們就越高興。如果沒有見過屍體,大多數人並不明白死100個,與1000個,10000個到底有什麼區別。根據戰史記載,斯大林格勒戰役死亡了100萬人以上,人們在戰後僅清運屍體都用去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如今人們談論歷史,說的大抵都是這些冰冷的數字而已。

跟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直接對抗不同,反恐戰爭里總是會有突出的道德困境問題。現在人們更願意相信《93號航班》故事裡是乘客與恐怖分子搏鬥以後自行墜毀,而不是被空軍擊落,這個事件發生時決策者也許也面臨過同樣的道德困境。《戰略特勤組》里審問恐怖分子不肯說出炸彈埋藏地點,特勤組只有威脅殺死他的妻子和孩子;《獵殺本拉登》對恐怖分子用盡水刑、吊梁、禁閉、精神侮辱等不人道手段,就是為了撬開精神強大的恐怖分子的嘴。《孤獨的倖存者》美軍的偵查監視小組被牧羊人發現,殺掉和放走牧羊人成為他們的道德困境,而放走牧羊人直接導致了美軍特種行動小組受到塔利班圍攻,而這個4人小組最終只有一人獲救,一架前來救援的美軍支奴干直升機被被火箭彈擊中,又導致16名美軍死亡,可謂損失慘重。《美國狙擊手》當狙擊手面對的襲擊者是婦女和兒童時,觀眾也面臨同樣的道德困境。

美國的反恐戰爭由於大多是美軍在恐怖分子所在的敵對國家作戰,「恐怖分子」因為來源複雜,在有「恐怖分子」這個專有名稱以前,其實大多就是「全民抵抗」的民間抵抗組織。在二戰時期的法國和波蘭,在其他歐洲國家,他們可是一支抵抗納粹佔領的光榮隊伍;在中國,他們是活躍於敵占區的抗日隊伍,在中國的二戰歷史上,他們是專門炸毀火車拆毀鐵路的山東鐵道游擊隊,有著超人膽略的河北平原游擊隊,還有至今歌謠里還在詠唱的山西抗日小英雄放羊娃王二小,用如今的概念,他們無疑都是令日本佔領軍頭疼的「恐怖分子」。在美國入侵阿富汗之前,塔利班一度是阿富汗的擁有全國統治權的政權所有者。全民選舉上台的巴勒斯坦政黨哈馬斯、巴解組織,埃及的穆斯林兄弟會都曾經在美國的「恐怖分子」名單上,所以如今的「恐怖分子」其實更像一個隨處可掛的政治標籤。而同樣是自動武器掃射,死傷過百,奧蘭多夜總會的的恐怖襲擊美國人更願意相信是無組織無計劃的「獨狼」行動,是看不慣同性戀者的激情殺人,而不是來自阿富汗的「恐怖分子」所為。

《天空之眼》其實討論的就是戰爭中「附帶傷害」的問題,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有戰爭就會有平民傷亡。朝鮮戰爭美軍發射的炮彈總和超過二戰,而這場戰爭死亡最多的不是雙方交戰的軍隊,而是生活在這片半島上戰火中無處藏身的朝鮮平民。對於被佔領的國家,其兵員也是來自於民間,他們身份的差別也許就是有沒有穿上軍裝和拿起武器的問題。戰爭傷害如同「電車難題」一樣,其實本質上也是個偽問題。二戰末期,參戰各國成年的兵員已經打完,不僅中國有王二小,國民革命軍娃娃兵,蘇聯的有舒拉和卓婭,在德國,12-13歲的少年拿起武器,在日本,10歲以上的少年被訓練身綁炸藥,開飛機撞擊美軍戰艦。對於一個士兵,也許在他們15歲時殺死他們和在10歲就殺死他們並沒有很大的差別。

在《倫敦陷落》中美國領導人在決定用無人機攻擊時,似乎並不是那麼難以決定,電影開頭,他們就用無人機攻擊了恐怖分子頭目巴卡維的女兒的婚禮。現實中的新聞報道美軍在阿富汗多次轟炸婚禮,死傷數百人人,就像「長腿」國王一樣,他們相信向參加婚禮的人群開火,「也炸死了恐怖分子」。在《孤獨的倖存者》的真實事件「紅翼行動」中,經過民主商議,放走了牧羊人,美軍海豹突擊隊遭遇了不超過20名塔利班士兵的攻擊,包括支援人員損失慘重,看起來是不合時宜的民主精神害死了他們;隨後美軍展開報復行動,對那幾個村莊進行了滅絕性的轟炸,據聞他們一共炸死了1000多千人,雖然大部分是平民,「可是也炸死了塔利班,不是么?」正如政治家們所熟知的那樣,加上憤怒和復仇的情緒,人們做出對自己有利的決定就容易得多。

《倫敦陷落》電影結尾他們美軍再次用無人機轟炸了恐怖份子頭目巴卡維的藏身的房屋,而這在《天空之眼》中英國人至始至終在糾結的平民問題,只有一句旁白,耳機里的簡短報告「周圍沒有平民」,就給自己做了道德解脫,導彈隨即就落到了屋頂上。《天空之眼》中,美國國務卿和總統也都非常爽快的批准了他們的攻擊的請求,而不像英國人要討論那麼久,這大約就是兩國體制的差別的。別忘了,英國軍隊可是皇家的,而美國軍隊是國家的,民選的總統即便從沒有當過兵,代表的也是多數人意志,可這如果是一個多數人的暴政呢?大約也沒有誰能制止這種暴政了。

其實,所謂電車難題只對旁觀者是一個難題,這個問題出現在電影上,這僅僅對觀眾而言就是個難題。在那個槍決印第安人的假設當中,其實真正的問題並不是外來植物學家的應該面對的問題,更不是參與這個問題的讀者的問題。1862年林肯總統就親自批准處決了38名戰爭失敗的印第安人酋長,但並沒有人指責他是獨裁者。作為外來者,看到不符合自己價值觀的問題,自己不習慣的事情總是覺得自己不道德的感覺,而不是那些當事人,那其實不過是一種作為普通人的道德潔癖。《在辛格勒的名單》中,以及歌頌「日本辛格勒」的最新日本電影《杉原千畝》中,都在說拯救救猶太人的故事,但這兩個救人的大好人都來自挑起慘烈戰爭的國家,如果沒有戰爭,也就不會產生這樣的英雄。在面臨的事例與自己的道德標準不一致,尤其是當一個國家做出出手干涉別國的決定時,必然會陷入一手救人一手殺人的道德困境。在那個殺印第安人的道德困境中,作為一個有道德潔癖的普通人,我們不禁要問,當對「獨裁者」的戰爭里殺死的人比「獨裁者」殺死的印第安人還多,那這個戰爭的正義性,它又在哪裡呢?

2015年10月,英國前首相布萊爾承認英國作為最親密的盟友跟隨美國人入侵伊拉克是基於錯誤的情報,並為此做出道歉。布萊爾的表態也意味著英國在反恐的道路上也許就此與美國分道揚鑣,就像這部電影里對英美合作關係所做出的切割一樣。與早已沸騰的民間輿論相比,這是英國官員首次對12年前開始的這場伊拉克的戰爭做出反省的姿態,輿論認為這場戰爭不僅導致了勢力強大的IS極端組織的崛起,中東的反恐形勢越反越恐,還威脅到了歐洲自身的安全。戰爭導致了伊拉克65萬人死亡,相當於使傳說中伊拉克的萬人坑又增加了65座。正印證了中國古代流傳的那句話: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戰爭也許是一個王者的遊戲,一個普通人,永遠是一個受傷害者,如果參與其中,就永遠是一道兩難的道德難題。

向非2016/6/15

微信公眾號:xiangfei-film-world 作者微信號:F353854981


當你看到小女孩於心不忍的時候,你大概已經忘記了那個被槍殺死無葬身之地的間諜了,當你對一個發射命令猶豫不決的時候,你肯定忘了派黑人小哥去打入敵人內部的果斷了。

除了用偽善形容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有一類電影,因為其中展示的問題太要緊、太有意義、太值得思考和討論,電影本身拍得有多好反倒沒那麼重要了。

比如《罪惡之家》,關於一個底層婦女的命運如何因上流人士的影響而走向毀滅,令人思考資本主義社會裡,窮人的宿命。反思社會制度的缺陷。所以這部電影在豆瓣上最熱的評論不是電影本身,而是在吵「仇富仇窮」、「階級分化」和「左派右派」:

同樣的,《浪潮》--展示了「組織紀律」、「集體主義」如何快速地建立獨裁極權。

《斯坦福監獄實驗》,講「路西法效應」--大環境與無限制的權力可以輕易把一個普通人變成惡魔。

《天空之眼》討論的話題則是--殺一人而利天下,何以不為?

劇情不複雜,英美情報局聯合行動,抓捕肯亞境內的恐怖組織。當發現這個組織正在準備一場自殺式恐怖襲擊時,決定放棄抓捕,直接消滅他們。

無人機挾彈飛行到指定位置時,一個賣烤饢的小女孩進入了爆炸範圍內。發射炸彈,無辜的小女孩會送命;不發射,恐怖組織即將展開的自殺襲擊會要了更多人的命。

到底要不要發射?

反覆論證,多方爭執,英國國防部長、外交部長、首相、美國國務卿、高級法律顧問等等人士,都參與了這個決定。過程不可謂不艱難,決策不可謂不謹慎。

結果是,飛彈發射,女孩與恐怖分子一起炸死了。

一個無辜的女童死了。但她的死挽救了一場自殺式襲擊中犧牲的上百條人命。

殺一人而利天下,何以不為?

來聊聊一個發生在美國大學裡的問卷調研:

1、某恐怖分子在一座城市裡藏了一顆核彈,時間緊迫,隨時可能爆炸,你是否支持刑訊折磨恐怖分子以獲得情報排除危機?

2、與1的條件一樣,但是那座受到炸彈威脅的城市,被明確定義為受訪者雙親或子女居住的城市。

3、與1、2的條件一樣,但是我們發現這名恐怖分子非常強硬,對他的折磨無法取得任何進展,但是他有一個剛剛出生不到30天的女兒,我們確信,如果在他的面前傷害他的女兒,他一定會說出情報。

在受訪樣本保持不變的情況下,從1到3,人們越來越傾向於選擇贊同主張,尤其是在3中,即使被反覆強調那名女嬰的無辜,也有相當數量的受訪者認為應當傷害她以實現目的。

是啊,殺一人而利天下,何以不為?

只是,認同這個思路的人,也可能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頒布政策――強制天生殘疾的人、天生智障的人、有遺傳病史的病人做絕育手術,以免他們與正常人結合,繼續生出不健康的後代,因為顯然,由健康強壯的人類組成的社會更加美好,更加幸福。

絕育一人而利天下,何以不為?

或者再進一步,乾脆滅絕某個在宗教上被認為「異端」、在基因上被認為「落後」的少數群體,以澄清宇內,滌盪世界,比如猶太人?黑人?同性戀?

如果殺一人而利天下,便殺一人,滅一族而利天下,便滅一族。這就是不折不扣的功利主義。

在效率、大局、整體面前,個體和少數人的犧牲理所應當。

《天空之眼》中,無論投彈行動救下了多少人,一個女童因此死了,而她是無辜的。

英國政客也明白事情一旦曝光,輿論所向。

功利之上,還有道義。

也許我們的現實活在人命按斤兩計算的世界。我們的理想不是。

《卡拉馬佐夫兄弟》里有過一段對話,伊凡精神上已經到了崩潰邊緣,他列舉了一大串虐待兒童的可怕例子,然後質問虔誠善良的弟弟阿遼沙:你願意不願意建立一座人類命運的大廈——它能造福人類,給予他們和平和安謐,但是為了建造這個大廈必須殘害一個哭號無助的孩童?阿遼沙的回答是:不。用一個孩子的眼淚拯救全人類,這個代價太高了。

用一個孩子的眼淚拯救全人類,這個代價太高了。

這是個偉大的句子,裡面有人之所以為人、文明之所以為文明的前提。

它承認某些人權是根本性的,無法被算計與稱量,是自然的,神聖的,不可剝奪的和無條件的。

創作者站在哪邊,影片開場時就已經表明了態度,片子打上了古希臘詩人埃斯庫羅斯的名言「戰爭中,第一個倒下的是真理」。


我本來看預告還以為是科幻大片呢……結果是個很類型的諜戰片。所以評論起來要非常小心,不然一不留神就劇透了。

1、這是斯內普教授的遺作,表演可圈可點。

2、這是一部全程都讓人想罵「卧槽」和「傻逼啊」的電影,而且在不同階段你會想朝著不同的人罵。當然有的角色會讓人全程想罵「傻逼啊!」的衝動。

3、這部電影生動演繹了很常見的「基層人員累死累活趕項目搶時間,結果搶來的時間都被高層浪費掉了」的職場狀態。

4、非常形象的展示了一場反恐軍事行動中可能涉及的軍事執行,法律評估,政治考量,外交因素,人性掙扎等等主要構成。並且努力告訴觀眾「其實我們扔導彈也是很痛苦很掙扎的哦?」信不信那就隨便你了……

5、我本來奇怪怎麼排片這麼少,看了以後就明白了。這雖然是一部針對伊斯蘭極端主義的影片,且還有很多正義的穆斯林在幫助,但作為非常「和諧」的天朝大概會希望不要破壞「團結」,避免聯想。因此既然顯得不夠清真,再加上這片看起來確實也不像大場面大製作的大片,場次少也就不意外了。但片中從細微之處展現出了伊斯蘭極端主義對人性和自由的壓抑,很值得肯定。

6、一線小哥真是堪稱勞模,應該漲工資。

7、白左和聖母癌都是傻逼。

總體而言,這部電影的劇情挺緊湊的,很有緊張感。人物也都演技到位,很好。但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過度刻意的對人性光輝的展示。完全不同於以往歐美大片那種潛移默化讓本國人民覺得愛國或讓你覺得「資本主義大國就是好」的風格,這部片子基本屬於直接一巴掌糊你臉上然後大吼「俺們國家就是好啊就是好!」的感覺。哪怕您含蓄點呢……

所以這種過度聖母範兒讓我決定扣分。儘管從整體來說片子還可以,但我決定只給6.5分。可看,但你得克服自己對聖母癌的噁心。

後面是我寫個人影評的公眾號

http://weixin.qq.com/r/5HWTix7EKENXrVro9yD2 (二維碼自動識別)


俯瞰眾生的上帝視角,草菅人命的天空之眼

一列飛馳的電車,前方軌道上綁著五個人,如果不及時變換軌道,他們將無一倖免。旁邊的另一條軌道上綁著一個人,而此時切換軌道的開關在你手裡,你會選擇變道,以一條命換五條命嗎?

這是著名的「電車問題」,由哲學家菲利帕·福特在1967年提出。從實用主義角度出發,顯然五個人的生死更重要於一個人的生死,但畢竟不是所有問題都能用完全的理性來思考的,也不是所有利弊都能被量化的。一個關鍵的問題讓這個抉擇遠複雜於數字上的比較,那就是:切換軌道讓你成了殺人兇手,直接導致一個受害者的死亡,而放任列車繼續行駛,至多只會受到「不作為」的良心譴責。

韋恩老爺會怎麼做呢?諾蘭在蝙蝠俠三部曲的第一部&<俠影之謎&>中給出了答案:蝙蝠俠與反派Ra"s al Ghul在一列電車上展開決鬥,最後在爆炸前金蟬脫殼。在與自己的「不殺」原則相違背的問題上,蝙蝠俠的解釋是:「我不殺你,但我也不必要救你。」諾蘭的這個答案未必得到廣大老爺粉的認可,但顯然他自己對這個經典哲學問題的應用還是很熱衷的,在系列的第二部&<黑暗騎士&>中,他再次巧妙植入了電車問題,而且不止一次。首先是蝙蝠俠是否應該為了拯救哥譚市的千萬民眾,而殺了小丑。其次是經典橋段,兩艘裝了炸彈的船,一艘上是平民,一艘上是囚犯,雙方互有對方船上炸彈的引爆器,炸死對方即能保命,時間一到小丑把兩艘一起炸上天。諾蘭不僅用戲劇化的方式具像化了這個道德抉擇,更加入了「囚徒困境」式的博弈論思考。

&<天空之眼&>是導演嘉文·胡德對於「電車問題」給出的102分鐘的解答。仔細想來,與其說是解答,不如說是把問題充實後又一次拋了出來,拋給了熒幕前的觀眾。因為這樣一個問題是不可能有正確答案的。

在一次英美聯合軍事行動中,凱瑟琳·鮑威爾上校通過無人機監視,發現追捕六年的恐怖分子高層出現在肯亞的一所民宅內。當地的特工在幫助確認其身份時,發現了房間內正在謀劃自殺式爆炸襲擊,於是行動屬性由原先的監視改變為空襲斬首。而幾個恐怖分子的國籍身份特殊性給這次反恐行動帶來了外交和政治上的阻礙。幾經波折,在官員政客三番五次的推諉後,斬首行動終獲綠燈。然而這時一個肯亞小女孩開始在目標房屋旁販售麵包,闖入了空襲目標的爆炸範圍,幾乎肯定會造成「附帶傷害」(collateral damage)。這便出現了文章開頭提到的「電車問題」:獵殺恐怖分子,挫敗自殺襲擊,可能拯救數百人的性命,但幾乎確定要犧牲無辜的小女孩。相反,如果因為小女孩而貽誤戰機,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對於導演嘉文·胡德,影迷們可能並不陌生,但近兩年優秀作品實在不多,&<安德的遊戲&>乏善可陳,&除了毀了死侍之外,也都基本被遺忘。&<天空之眼&>可謂是胡德的一次漂亮翻身仗,也可以說是導演的一次自我回歸。不要以為這部電影涉及反恐就是一部傳統戰爭動作類型片,其實本質上說,這還得是一部政治驚悚。無人機的話題在近幾年的歐美影視作品中經常被提及,並被作為關聯時政(主要是反恐和隱私等)的有效手段。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兩年前的&<美國隊長2:冬日戰士&>,同樣是政治驚悚的內核,同樣披著光鮮商業元素的外衣,也同樣表達了對於高壓監視的恐慌。對於這樣一項遊走於道德灰色地帶的軍事變革,羅素兄弟和胡德分別站在被監視者和監視者的不同角度,對它進行審視和反思,達到了截然不同的效果。雖難分孰優孰劣,但不可否認的是胡德的這次嘗試所具有的現實意義和視角轉換的必要性。

除了導演,演職人員還有不少的亮點。電影的監製是主演過&<國王的演講&>和&<王牌特工&>的科林·費斯,扮演肯亞特工的是去年在&<菲利普船長&>中很搶眼的新晉演員Barkhad Abdi。而最值得一提的是,本片也是「斯內普教授」艾倫·瑞克曼的熒幕絕唱,他在本片中也貢獻了不俗的演技,導演巧妙地挖掘了他嚴肅外表下的那絲不經意的英倫冷麵幽默(英倫冷麵你肯定沒吃過,朝鮮冷麵總吃過吧)。

精準而快速的剪輯,讓鏡頭在倫敦威斯敏斯特、作戰指揮室和美軍空軍基地之間不斷切換,節奏緊湊,張力十足。而現代化的通訊技術讓原本獨立的三個房間,產生密切互動,構成了一個組合的大型室內群戲,視頻通話的開啟和關閉為這場隔空的群戲增加了維度和趣味性。

難能可貴的是,本片沒有對於兩種對立選擇的任何一方產生偏頗,儘可能做到客觀地描繪站在不同角度,把握不同道德準則的當事人。雖然影片的結局是極可預見的,也似乎是唯一合理的可能性,但就像之前說的,電車問題沒有正確答案,非此即彼的選擇也不值探究,反而是選擇背後的動機和形成這種困境的原因值得我們思考。

今年三月,美軍在一次針對索馬利亞青年黨的無人機軍事行動中消滅了150名疑似恐怖分子。這幾乎與本片的北美上映時間同步,也算是個令人尷尬的巧合。在兩萬英尺的高空,和氧氣一樣稀薄的是人性。如果導彈的合理誤差範圍大於人類的道德偏差範圍,正義就無從談起。

當人類開始扮演上帝,行使創造和毀滅的權力,便是危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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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 dontovercookit)



五星好評送給本片,再加一星送給海倫米勒。

既是為了她在電影中的出色表演,同時也是為了她所扮演的角色,這位英國女上校是全片中唯一有責任感有擔當的人。

這是一部嚴肅向的電影,儘管導演傑出的技巧使得104分鐘的片長緊張而驚心動魄,絲毫不覺乏味。但即使如此,這類嘗試討論嚴肅話題的電影,其票房號召力仍然不能同商業大片相提並論。這一點從排片量就可見一斑,除此以外,僅僅在我觀影的過程中,就有兩對男女提前退場。

但這也沒什麼值得感慨的,觀眾永遠是觀眾,所有的大眾娛樂總歸都是如此。

這個電影可能涉及了兩個問題。

首先是所謂的「電車困境」,一個人的生命和一百個人的生命,何者更寶貴?人的生命是否是可以用價值衡量的?是否是可以做比較的?一個凡人是否擁有對其他人生命的決定權?

從倫理哲學的角度,這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學術難題。但從政治實踐的角度,這並不是一個問題。不管道德律令如何做出價值判斷,歷史的殘酷現實就是,人的生命從來就是有價格的。在特定條件下,人的生命是可以被犧牲的。

礦難或工傷事故中傷亡的工人,他們的生命是有價格的。這個價格有時甚至低廉到令人憤怒。不論是否正義,這就是人類社會的政治實踐。

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人質,他們的生命是可以被犧牲的。因為如果政府與恐怖分子談判或接受條件,智慧帶來日後更多的人質被劫持。

戰爭中的士兵,他們的生命同樣是可以被犧牲的。為了爭取一個戰略目標,成建制的部隊可以被當作炮灰投送到要害戰場。如果你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你就永遠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指揮官。

戰爭中的平民,他們的生命同樣是可以被犧牲的。當杜魯門下令在德累斯頓進行轟炸,在廣島和長崎投下原子彈的時候,他有沒有為此承擔戰爭罪犯的審判?

面對「電車困境」,一個稱職的指揮官會毫不猶豫的調轉車頭,撞向路中央那一個可憐的無辜者,從而拯救整整一車人的生命。所謂「電車困境」根本不是一個難題,在這個命題里甚至根本就不存在第二個選項。

事後,這位指揮官會為此承擔輿論的攻擊和辱罵,有些人會為此終身背負無法洗脫的罪惡和自責感。但這一切就是成為英雄的代價。

戰爭是殘酷的,政治是殘酷的,因為世界本身就是殘酷的。不接受這一點的人,只能躲藏在現代城市文明那張溫文爾雅的帷幕之後生活,一但秩序崩潰,戰爭降臨,他們同樣會面對殘酷的生與死的抉擇。就像波斯尼亞戰爭或者敘利亞戰爭中已經發生的那樣。

電影還展示了另一層內涵,就是面對「電車困境」,一群官僚是多麼的懦弱和缺乏擔當。他們互相扯皮,推卸責任,但卻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下達早就應該下達的命令。

最諷刺的地方是,他們中所有人都清楚正確的選擇是什麼。比如那位穿藍襯衣的大臣,當首相推卸責任,說「要把傷亡減小到最小」時,他破口大罵。但早先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同樣毫無擔當?

甚至是那個神似蔡英文的女官僚,在片尾流出了假惺惺的鱷魚眼淚。那一刻你幾乎要相信她真的在乎那個小女孩的生命,但她果真在乎嗎?早先時候,這位愛心人士宣稱「如果商場爆炸,炸死100個人,那是索馬利亞青年黨的責任。我們就贏得了宣傳戰。如果我們殺死一個小女孩,那就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會輸掉宣傳戰。」

請問她真的在乎人命嗎?

也許還是有人在乎的。但不是這些高層官僚。內華達軍事基地里的兩名美軍無人機操作員,他們是真正同情那名小女孩的。但是為什麼?

原因僅僅是因為這名男性士兵在屏幕上看見了小女孩玩呼啦圈的情景,因此對她產生了親近感。這就好像幾年前那名在亞德里亞海畔溺水身亡的小女孩偷渡客的照片一樣,因為這張照片被上傳到了facebook上,一時就在西方民眾中掀起了輿論的浪潮。

但我們不能不問,你為什麼同情?難道僅僅因為你看到一個遇難者的照片?但你沒有看到的那些成千上萬的悲慘的死難者呢?由於你沒有看到他們,沒有切身體驗和感受,你就不同情他們嗎?你同情的究竟是一個感性的影像,還是真實的活生生的人的生命,那些只反應在統計數字里的人的生命?

孔子曰「君子遠庖廚」,大約民眾的同情心也就是如此。只要沒有看見,就可以假裝無動於衷。

電影有一個精彩絕倫的開頭。

字幕:「In the war, the truth is the first casualty 」。隨後「truth」字樣首先隱去,象徵著並沒有所謂「真相」或者「真理」。

但電影的結尾卻不夠犀利, 換作我就這樣拍:

1. 爭執懸而未決,小女孩在最後關頭離開,英國軍方終於下令發射導彈。但是恐怖份子在最後一秒已經駕車離開住宅,市中心一處商場爆炸,彈片橫飛,切換鏡頭。
2. 小女孩回家,與家人團聚。切換鏡頭。
3. 中將回到倫敦家中,把禮物送給自己的孫女。特別突出內羅畢貧民區住宅與倫敦上流社會物質條件的對比。貧窮與富庶,動蕩不安與穩定溫馨。同樣年紀的女孩,不同的境遇。切換鏡頭。
4. 第二天泰晤士日報頭版頭條,黑紙白字,內羅畢一處商場爆炸,死亡一百二十人。

劇終打字幕。

這樣才夠諷刺。


《天空之眼》的片頭,無人機瞄準鏡變化成單詞EYE,讓我對本部影片產生了兩種預判。其一,講述西方軍隊利用無人機消滅恐怖組織據點,恐怖頭目在最後關頭才被炸死。片中會出現幾場急迫的戰鬥,有些類似《倫敦陷落》。其二,西方國家為杜絕恐怖襲擊,用高技術全面監控疑犯。若編劇技高一籌,結尾處一定會用一次成功破獲的恐怖襲擊引起觀眾對個人隱私與國家安全的利弊權衡。不過,《天空之眼》不走尋常路,全片只有一次襲擊行動,沒有炫技,沒有大場面。政府高層為是否攻擊而反覆糾結,讓看慣了大製作的觀眾們覺得:格局未免太小了。

《天空之眼》展示了高官和將軍富有生活氣息的平凡一面;它展示了政府各部門之間如何協同運作,依法辦事;它展示了一次襲擊可能牽扯到多少方面,可能造成多少影響;它展示了體系捉襟見肘之處,略微地表達了士兵的良知。因此,本部影片在實施打擊和決策制定方面,還是比較寫實的。

我觀影的第一感覺是「滑稽」,影片看到中後期,差點開罵。作為非參與國的群眾,我認為導演有煽情之嫌。導演用盡心思展示的「人權至上」、「民主萬歲」,簡直無比傲嬌。當今世界,難以遏制的難民潮、不受控制的「伊斯蘭國」,還不是西方國家自作自受?如果當年不介入他國內政,不干涉地區衝突,片中的糾結和煎熬,恐怕不會再有。

片中一直強調:「一旦放走頭目,難再有機會抓到。」其實,只要人民依然貧困愚昧,恐怖分子是打不完的,甚至越打越多。今天清空危險分子名單,明天就會人滿為患。發動攻擊難免會造成平民傷亡,群眾還未被恐怖分子所害,就先被「文明而發達」的西方國家傷害。憤懣無處宣洩,只能加入恐怖組織,稍作反抗。恐怖主義壞到極致,人民已然麻木;西方國家維護人權、改造世界的努力,又與人民何干?誰傷害了群眾,群眾就反對誰。仇恨只能激發仇恨,嚴厲打擊之餘,還需從根源入手,徹底消滅恐怖主義。

從古到今,一直有很多西方人抱著「我認為他們需要幫助,所以我要用我的方法去幫助他們,讓他們過上我一樣的好日子」的想法四處奔走。過去數十年間,不少民間人士和公益組織取得了卓著的成果,但更多人打著人權的幌子行劫掠、滲透之實。人類當然需要平等的權力,發展的世界當然不能忽略人權,但把自己的標準強加於人,甚至對不從者強加制裁、發動戰爭就太過分了。每個國家都有特殊的國情,都處在不同的發展階段,也都有自己的發展思路。在人權這一複雜問題面前,既不能抱著救世主的心態,也不能懷揣天真的夢想。人類之發展,任重而道遠。

仔細想來,《天空之眼》在場景設置和選材上大有文章。

首先,本片拋出了兩個問題:往小了說,國家利益是否在乎個人死活?往大了說,什麼是正義?說到正義,我馬上想起著名的「電車難題」。一輛失控的列車即將撞上五名鐵路工人,但往岔道走就只會撞死一人。你會怎麼選擇?通過這個悖論,哈佛大學的教授將「正義」定義為:有選擇的犧牲。因此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也沒有絕對的正義。影片中,如果恐怖分子發動襲擊,死傷數百;如果不發動,只會殺掉女孩一人。「我們發動攻擊,恐怖分子就贏了;恐怖分子炸了商場,我們就贏了。」雙方想都藉此機會表明自身行為的合法性。理性的軍人和感性的官僚反覆爭論,前者為保群眾堅持襲擊,後者寧可放走恐怖分子也不肯作惡。雙方在「電車難題」中舉步維艱,只能把選擇權推給上級,以免除自身的罪惡感。然而,問題推不掉的時候,我們只能找個理由欺騙自己,比如那個45%的傷亡概率。這個明顯造假的數據,一屋子人等了很久。

影片的最後,恐怖分子被一舉剿滅,女孩也不幸罹難。女官質疑Benson將軍的動機,將軍卻說:「不要認為士兵不懂戰爭的代價。」軍人也是人,但他們必須理性客觀。戰場之外,他們會為女兒反覆挑選洋娃娃,會為了熟睡的老伴而小心翼翼地起床。但穿上軍裝,他們就要為國而戰,就要顧全大局。無奈的選擇,每天都在上演。

從某種程度上說,《天空之眼》有點像《第一滴血》。蘭博身經百戰,授勛無數,回國後卻被認作「殺嬰罪人」,連看車的工作都找不到,就連小鎮片警也能仗勢欺人。不僅是越戰,不僅是蘭博,每一個重返祖國的軍人都很難走出戰爭的陰霾。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他們受傷受辱,目睹同袍陣亡,受著本不屬於他們的痛苦,卻要被國內輿論排斥。蘭博喊道:「這不是我的戰爭,是你讓我去的!」呼號有何用?輿論的戰爭,子彈是打不贏的。

執行無人機轟炸任務的兩名士兵竟違抗軍令,執意重啟殺傷評估。這樣的場景在影視劇中並不少見,卻也展示了士兵的良知。對上級而言,他們是殺人的工具,對自己而言,他們是殺人的罪人。古代也好,現代也罷,策劃戰爭、發動戰爭、指揮戰爭的皇帝、總統和防務大臣們絕不會身臨前線。領導們衣冠楚楚地聚在指揮室里,或喝著茶水、吃著餅乾,或穿著睡袍、坐著馬桶,張口閉口國家利益、政治影響、軍事得失。把戰爭當演出,把士兵當棋子,三言兩語就決定了別人的生死。領導的手上不曾沾染鮮血,卻背負著人命。當輿論嘩然,指責四起,有多少人會在意那些「幕後黑手」,背鍋的不還是那投放炸彈的士兵?

誠然,女孩的死要算到恐怖分子頭上,但目睹生命逝去的士兵絕對不會原諒自己。報紙刊頭寫滿了勝利的喜悅,領袖們成功為舉杯歡慶。至於賣饢的女孩、悲痛的父母、戰慄的士兵,現在沒人在乎,以後也沒人記得。


看完之後只喜歡卧底的索馬利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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