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泡在網吧的人 生活都是什麼樣子 ?

題目一開始是每周10小時,隨著回答的豐滿,漸漸的長到每周三天。


我高中的倆哥們都是每周40小時起步,一個餓了泡麵,渴了農夫山泉,困了睡椅子,我時不時去網吧接濟他,現在一個三本學校繼續上網,另一個餓了外賣,渴了紅牛,困了賓館(不時帶女友),我時不時去網吧求接濟,現在準備去義大利。

事實證明生活質量得靠爹。

------------------200贊昏鴿線----------------------------------

我內心很悲傷,混了這麼多年知乎一共五十來贊,抖個機靈瞬間就200了,知乎這破站吃棗藥丸,還有你們這些人啊,太膚淺,就不能順手把感謝點了再關注下我么

---------------------700贊昏鴿------------------------

要看我裸奔的都散了吧,我敢這麼寫說明我有信心脫不了單,明年我就把簽名換成「今年脫不了單我就裸奔」,如果我真是注孤生的話,大不了我就在2017年1月1號回答一次「裸奔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唄


文筆不好,各位見諒……

說說我當年每天呆網吧十小時以上的鹹魚日子吧。

一個晚上七點,照例來到了這個上了多年的網吧,跟前台的老闆打聲招呼,便刷上自己的身份證。

在充值上一百大洋(因為當時為了吸引顧客,一般都是充值一百送一百)自顧自的在自己熟悉的一台機器上開機,飛快的輸入賬號密碼,登陸。

吸引我的自然是遊戲的熱情,網吧隨著天色的昏暗照明設備也調為暖色的燈光。

深夜2點,時不時傳來的幾聲鍵盤敲打聲在安靜的網吧中有點另類,網吧沒有幾個人,怪怪的中年大叔在角落裡的一台小機器上看著電視劇,一個小青年正看著網路主播嬉笑,網管正百無聊賴的玩著空間。

老闆看著時間,吩咐了網管注意小偷,順便隔一個小時幫他的農場遊戲施化肥便慢悠悠的離開了。

我還是聚精會神的玩著遊戲,隨著對手的強大而緊縮眉頭。

端起手中的可樂一飲而盡。終於,大大的勝利倆字印在屏幕上,我也藉此微微喘了口氣。

跑到吧台上呼喚網管泡桶速食麵,順便拿上一瓶飲料。

時針指向三點半,微微有些困意,吃完滾燙的速食麵便將油膩膩的手繼續放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看電視劇的中年男子已經打起了輕微的鼾聲,小青年也已經離去,網管也微閉著眼睛。

只有我,在刺眼的屏幕光下滿臉認真的盯著屏幕。

時針指向六點,網管隨著大早上去上學前還要來玩一把遊戲的學生到來醒來開機。

來的正是我的同學,坐在我旁邊等待開機的時間還盯著我屏幕的操作看一會。

六點三十,同學慌忙的拿上書包關了機器,打了聲招呼便慌忙的向著學校奔去。

清潔阿姨擦拭著鍵盤滑鼠,因為我玩著遊戲的原因,沒有打擾我的鍵盤滑鼠,只是收掉我桌前的食品垃圾。

雙眼有點累,跑到廁所萊了下水龍頭,狠狠的揉搓了下臉龐,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伴隨著一晚上的通宵,微微打了倆個寒顫……繼續在電腦面前忘情的玩著。

感覺玩了幾把遊戲,早上的同學又坐到了我的旁邊,幾個其他同學也來到了網吧,抬頭望向牆上的時鐘,已經12點了啊……

網吧很快被被熙熙攘攘到來的學生佔滿了,本來寂靜的網吧頓時喧囂了起來。

吃著網吧對面的粉館小攤拿過來的米粉,繼續不停歇的打著遊戲,整個人十分亢奮。

倆點鐘,學生們慢慢的走光,打完這把遊戲抬頭看著安靜的網吧立馬將頭埋在電腦面前繼續麻木的玩著。

下午六點,老同學再次來到座位旁邊開機詢問我上當現在還沒有下啊,我面無表情的恩了一聲,頭都沒有回過去。

七點,網吧時不時進來幾個人,一台台機器也被開啟,我也隨之報了個盒飯,花了不到三分鐘吃完,沾滿油的雙手繼續握上鍵盤滑鼠。

深夜倆點,人員慢慢的離去。昨天看著電視劇的大叔,聊著天看網路直播的小青年,依舊玩著遊戲的我……

青年離去,清潔阿姨繼續略過我的機器打掃,學生到來,離去,到來,離去。大叔和青年繼續來到。

以及繼續充值進一百塊的我,第八次去到廁所的我狠狠的洗了個臉強打起精神努力睜著滿是血絲的雙眼盯著屏幕。

滿臉油光,雙手不停的操作著滑鼠鍵盤。

屏幕的亮光照著我昏暗的背影,在網吧內隨著夕陽落下升起而拉長變短了……

以上。


想到了自己。
寫在前面:
如果你還年輕,還對網吧不了解,這一段請仔細閱讀並記在心裡。對網吧很熟的網蟲朋友跳過這段即可。——如果無聊,請不要到網吧消遣。就算真的需要到一個地方用電腦,請盡量選擇格調高的網咖、離學校近的正規網吧,最好是無煙的。網吧裡面消極的因素實在太多,無論身心健康和財產安全,在網吧都將或多或少受損。(此處無意爭論網吧是不是都是壞的,大概跟「吸煙有害健康」一樣,僅是一番好意)答主主要在中低端網吧活躍,逼格很高的網咖也去過一兩次。南京一家全部都是蘋果電腦的網咖,至今懷念。那種地方不存在危害身心健康和財產安全的隱患,單純考慮最低一小時8塊的價格,蠅營狗苟之輩也很少會去。

---------------------------------------------------------------------------------------------------------------------------------------------------------------------------------------------------------------------------------------------------------------------------------------
20151031.補充兩點。
剛回答的時候,忘掉了很多經歷,答案顯得沒有那麼不堪回首。現在寫出來,算是勸誡後來者。
1、關於網費。
我第一次進網吧應該是2003年,2塊錢一個小時。那時候剛知道有個詞叫」韓流「,進網吧,打開瀏覽器,搜了一下河莉秀。網頁彈窗」梅艷芳死於子宮癌「。。。記憶猶新。那時候的消費水平是,4毛錢一個饅頭加一個1毛錢的辣條就當午飯,1塊錢可以買6個火燒,素餡的。(這段日子我爹在建築工地一天40塊錢,家裡有4畝地,每年8000斤糧食產出,連本帶利8千塊錢,純利潤不足3千。)
2004年到2008年這一段時間鄉鎮網吧1塊5一小時,城市網吧性價比稍微高一點,普通機1塊錢,高端機1塊5,充十送二。
2008年上大學,沖一百送一百,高峰時段1塊5,其他時間(也就是周一到周五上課時間和午飯時間)1塊錢。
工作以後在一個三四線城市的非學校區網吧,據說全市統一價,3塊錢一小時,充十送二,充20送5,充50送20,充100送50。(工資從最初扣完五險一金2400,直到後來到4K+,網費單價沒再變過。)
2、關於不健康的現象(去過太多次,經歷了太多
初中的時候會有同學相約去網吧門口偷自行車,好多人丟過,基本上每個中學都有一兩個偷自行車換網費的團伙。
高中的時候我爹說了一句讓我現在都很敬佩的話,「連個網吧都不去的孩子不是傻么,你只要不痴迷我就不責怪你」,後來明白他的苦心,真的很後悔自己高考前後還去網吧放鬆的壯舉。
高考去的離家很遠的考點,住在那個學校的宿舍,第一天考完無聊去網吧玩魔域,還買了自己的第一包煙,抽到噁心了,差點嘔吐。或許影響了考試成績。
大一快放暑假的時候,想開風扇,耽誤網管撩妹,遂起衝突,差點打架記過。
天氣乾燥容易流鼻血,有好幾次在網吧玩到最嗨的時候,鼻血噴涌,然後就去網吧的水龍頭洗,有時候玩到緊要關頭,在鼻孔塞點衛生紙繼續玩。。。不下十次。
天冷的季節從網吧出來一身煙味,全是二手煙,衣服第二天第三天還有煙味。
有次秋天,在網吧喝可樂的時候飛進去蒼蠅,不但喝嘴裡,還嚼了。這也是能戒掉網吧的主要原因。至今記得那個味道,心理原因吧,舌頭麻了一天半。
有個小孩,認識他五年了,從145cm看著他長到180cm。每次見他基本都是他媽去網吧揪他。口吃並歇斯底里的訓斥自己沉迷網吧的兒子,我在她身上看到過絕望和崩塌。
藍極速,火災。藍極速網吧事件
湖南某網吧,鬥毆,動刀,血流成河。網吧2死2傷血流成河 仍有人淡定打遊戲
-----------------------------------------------------------------------------------------------------------------------------------------------------------------------------------------------------------------------------------------------------------------------------
高中時代(2008年以前)家裡比較窮,每星期可能去網吧泡一兩個中午,那時候每小時1.5元,玩魔域,可想而知,我的賬號有多菜比。那時候還算學習好的人,生活質量和其他同學沒差

上大學以後有了更多的自由時間和經費,每天上完課都可以去網吧,那時候學校周邊網費很便宜,最低的時候算上贈款,摺合成小時大概7毛錢,通宵更便宜,10個小時5塊。每周通宵一次,每天晚上7點到10點半去,算起來,30小時正好。除了通宵之後周日要睡一天以外,看不出跟其他同學有什麼不同。但是學習成績和效率都很差、沒有女朋友。

大三大四因為痴迷了dota去網吧少了,在宿舍聯機PK或者小規模開黑的時間更多,但是總的上網時間沒變化,但是因為出門少,發胖(本來就很胖)、邋遢、脾氣暴躁(這個是因為打遊戲的激情和氣急敗壞所致)右手手腕上磨出來的繭子到現在一直還在。

2012年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住處和單位都沒有合適玩dota的地方,只好再次投靠網吧。正常情況下,每天最晚下午6點到網吧報到,一般是玩到10點,狠的時候到12點,凌晨一點。算起來,每周30~40個小時保底,但是不敢通宵了。這種狀態持續到2015年初。因為是社會網吧(區別於校區網吧)魚龍混雜,抽煙的很多,有時候煙霧繚繞到辣眼的地步,有時候會碰到家長來抓著孩子打,也有打架的現象。因為有了收入,吃的好了,長期在網吧坐著,變得更胖更宅更虛弱,巔峰體重214斤(經常提,我裸腳不到170)。工作需要每天6點多點起床,中午可以瘋狂補覺3小時,但是也經不住累,整天頂著黑眼圈。因為打dota這種競技性和配合性很強的遊戲,容易激動和暴怒,我脾氣明顯變得更加暴躁,待人接物也消極黑暗。依舊沒有女朋友。

最近一年身體出現不良信號,開始減肥、鍛煉身體、改善飲食方式、膳食比例。減少了去網吧的次數。已經有3個月沒再去過了。沒有太明顯的變化。還是那個看似開朗、積極向上的胖子。不去網吧不代表我不在電腦前呆著。很多死宅的臭毛病還有。比較欣慰的是瘦了點,買衣服簡單了許多,以前的衣服變肥了不能穿,所以整天都是穿新衣服,形象好了一點。不去網吧吸收二手煙(我自己不吸煙),總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錢省下來了,以前每個月有400左右的網吧消費,一年也是一部6S啊!另外,不打dota而是刷知乎,一反一正,脾氣好了很多,大概就是「有涵養」了吧。
---------------------------------------------------------------------------------------------------------------------------------------------------------------------------------------------------------------------------------------------------------------------------------------
都是在一個網吧遇到的,有的是偶遇,有的是老相識,都可以稱為難兄難弟,因為,混得好誰長期泡網吧呢?
難兄1,SNM,我大學學長,公司同事。悶騷男,如果長的再高點帥點,可以稱為小白臉。愛好dota,平時穿的很正式,西裝皮鞋,然後有接近兩年的時間,我倆下班以後泡在同一個網吧打dota。每天都會買飲料,基本上今天你請我,明天我請你,很和諧很默契。他是科室的科員,比較內向,有點吃不開,工資也不高,後來結婚了辭職回家,現在給一個小廠子當部門經理,算是小有所成。他今年29歲。他的生活質量,可以概括為技術工人,輕度宅男,二手煙民,月光族。 難兄2,凱凱,難兄3,小明。兩個人可以寫在一起。因為是大學室友、加上我,我們三個組成了網吧通宵三人組。大學四年經常一起通宵,大一大二兩年更是每周都去。我帶他們打的魔域,他們帶我學的dota。畢業之後,凱凱的生活軌跡跟我基本相同,小明辭了煤礦進了一家工廠的管鍋爐維修,收入都差不多,比普通本科畢業高一點,但是都是藍領。概括起來,符合我之前說的,除了學習不好、精神不佳,周天白天需要補覺意外,與常人無異,但是,活該單身。 難弟4,本名SPC,2013年的時候他讀初三。我先前就跟他在網吧打過照面,後來租房子住,恰好他是我的鄰居,一來二去,變得很熟。說到他的網吧故事,就要先說他的家庭故事。單親,生母之前受不了他爹,一走了之,繼母受不了他爹,也一走了之。我們當鄰居的一年,他爹又找來一個媳婦兒,但是沒過多久就分了。為什麼呢?——家暴。幾乎每隔一天就會聽到他爹喝醉了的打罵聲和這孩子的慘叫。然後他離家出走了,但是我偶爾還在網吧碰到他。打的最慘的一次,他瘸了七八天。身無分文,年齡小,不敢回家,他能怎麼辦?他選擇了在網吧看別人打遊戲,幫別人代練,最後一次見他,我請他吃了碗拉麵,給他留了20塊錢,雖然我知道沒用,還是跟他說「這錢你得留著吃飯,不能充網吧里去」然後我走了。行善是件好事,但是我怕被黏上之後力不從心。後來聽說他打了幾份工,其中一個是給城市另一頭的網吧當網管,然後捲款逃跑,幾乎被打殘。還聽說他到洗浴中心(youkonwwhat)當服務生。。。也是好幾年過去了,可能這個弟弟還混出點名堂了吧。80一代,90一代,包括00一代,為什麼那麼多孩子喜歡網吧,能忍著困、餓,忍著二手煙在網吧待一整天一整宿?父母沒時間管教和引導是很大的原因吧。
難弟5,寫到這裡心好累,這是最後一個了,是個比4更小的小孩,正是前文提到的,那個從145看著他長到165的小朋友,姑且叫他XHZ(熊孩子)。仔細想想,單位附近有兩個網吧,其中一個是新開的,成了我的主要據點,這個新網吧開業之前,我在老網吧常駐了一段。2012年的冬天,我正在網吧無聊的找電影看,一個衣著樸素的婦女推門而入,看起來生活條件在農村只能算中下游。印象很深的是她頭上的頭巾,很舊,有些臟,大概是這樣的。

(圖中人物與本文無關,若涉及肖像權請與本人聯繫,本人會刪除並道歉)

很像20年前的老照片不是嗎?可是她就是這樣的一副打扮。她轉了一圈,找到了這個XHZ,然後很結巴的訓斥著「你。。你。。你。。你。。怎麼來這玩,你,你,你,你要把我氣死么,你,你,你想被你爹打死么」。憤怒、絕望、哽咽、歇斯底里。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看到她來抓XHZ,而XHZ在網吧出現的頻率是這個大嬸的三倍。後來有一天,XHZ的爹終於登場了。兩夫妻站在一起的感覺是這樣的。

(圖中人物與本文無關,若涉及肖像權請與本人聯繫,本人會刪除並道歉)
真的,他爹真的穿的是一件中山裝,不過沒有帽子。
然後大叔把XHZ拎起來晃了一分鐘,邊晃邊罵。然後三口人離開。。。過了40分鐘,XHZ居然又回來了!!!卧槽小兄弟你是特工么!
XHZ的爹過了一會找回來,終於狠狠的打了他一頓。事後還跟網吧老闆商量著退錢,網吧老闆是個通情達理的紋身大哥,他很爽快的退掉了XHZ卡里的餘額,但是堅決不退XHZ已經上網花掉的錢。就是XHZ偷了100塊,全衝上,已經用了10塊,網吧老闆痛快的退還了90這個意思。
XHZ長的有點帥,為人處世看起來也很聰明機靈,衣著打扮在同齡人里算是得體甚至時髦,我真的猜不到他有一雙如此艱苦的父母。。。我很怕再見到他們一家,由衷的恐懼。因為當年的我,如果行差踏錯,我的母親,可能也會是這個大嬸的下場。
哈利路亞,南無阿彌陀佛。

@上路我這個答案放這一年了,你還能邀請我?


高中有段時間很抑鬱,努力逃避各種跟現實世界的交流,一心沉浸在遊戲的世界裡。

而且題主你問的這個問題濃度太低,我們當時一周四十個小時是標配,而且是持續幾個月……

那時候是跟兩個好基友炮哥和黃帝一起,組成上網小分隊,每天夜以繼日,日以繼夜專心打遊戲,最高紀錄是一個月三十天,二十八天通宵打遊戲,日夜顛倒。唯獨那兩天是因為下大雨,而且錢花完了。

我們打得那個遊戲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當時特別火,一進網吧,都是成排的人在玩。炮哥的外號就來源於這個遊戲,他那個時候的遊戲人物是個穿比基尼但是披著長袍的御姐,武器就是手炮。

手炮這個武器呢,對節奏的要求非常高,因為打一炮就要頓一下,跟賢者時間似得。但是炮哥對這個節奏把握的非常好,我們都喜歡看他打炮,射的恰到好處,銜接行雲流水,簡直是一種享受。後來名聲傳開了,本名倒是沒人叫了。

有的人通宵上網是為了玩遊戲,但是有的人玩遊戲只是配菜,更多的時間用來干別的。

黃帝,顧名思義就不是專門來玩遊戲的,而是來收集資源的紳士。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求種的禮儀是怎麼樣的,反正我上高中那會兒,問人求種還是很尊敬的,請吃個飯啊,買包煙啊,叫幾聲哥什麼的都是司空見慣,所以黃帝也算是這個大半個尊稱。

「黃」到能稱帝,可見有多黃,不管是數量上,還是質量上,我覺的黃帝都是對得起這個名號的。

黃帝家是做電腦配件的,富不富不知道,反正是不缺電腦配件用,他有諸多硬碟分門別類的存放著各種各樣的資源。

光是各個大學的都存了好多,他也是我們幾個之中知道最多大學名字的人,而且用了一種很特殊的方法給我們科普了全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大學,以及諸多女大學生們的日常生活。有圖片,照片,視頻,聲音,文本,精選集等等等等分門別類或者交叉存儲,還有專門的文件編號表格以及文件備註…………

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觸中國的諸多高等學府以及最最基礎的文件管理系統。

高中的學業還是比較繁重的,我們在的高中也是百十里以內師資最好的高中,以我上學的經歷來看,師資好一般都伴隨著比較嚴格。平常時間是沒機會出去的,全封閉式的管理很壓抑,製造出了很多像我們這樣的變態。

一星期最多的時候,除了周末,每天通宵。

因為周末小學生太多………………

學校不讓出去,就翻牆;學校把牆加高,我們就把牆拆掉;學校在牆外邊派人蹲點,為了不讓抓住,我們就練就了從牆上跳下來,一落地就加速跑掉的新技能,平時有空也會練一下百米衝刺。也不知道學校給保安開多少錢,好像是抓住翻牆的學生有獎勵,反正保安看見我們幾乎都是雙眼發光的追,所以每次上個網都跟越獄似得,搞得到現在我都還是看見穿制服的不管是保安還是警察都是全身肌肉緊張,隨時準備起跑的狀態。

生活狀態並不是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很空虛,那時候我們待在學校才是真的空虛,所以才千難萬難,處分罰款也要去網吧。

遊戲的獎勵機制非常及時,每一次你對怪砍得一刀,你都能看見怪身上的數字,每次做完一個任務,都能很快的得到獎勵,整個人都在不停地接受刺激。所以我們平常看著都蔫了吧唧的,但是一上遊戲,帶上耳麥,整個人都跟變身了似得,頹廢之氣一掃而光,但是下了遊戲就會覺得很空虛。

生活質量當然會很差,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期上網坐著不動,基礎代謝率非常低,可以很長時間不吃東西。有段時間皇帝就是通宵兩天兩夜,就吃了兩個甜筒喝了點水,那個時候我們要是暴斃到電腦機前,上了騰訊新聞的彈窗,題目為「三高中生通宵玩遊戲時暴斃」那真是一點都不驚訝。

還有一次通宵回來,炮哥眼都睜不開了,但是看見有人打籃球,非要上,對籃球是真愛啊,然後打了沒一會,上籃的時候,一起跳就頭一歪掉了下來,救護車拉走一檢查,低血糖。

炮哥的爸爸是我們那中心醫院的院長,就炮哥這一個兒子,寶貝的不行,聽聞這個消息趕緊趕過去,結果被先到病房的炮哥的奶奶朝屁股上踢了好幾下,說你怎麼養的孩子,都不捨得給錢么,孩子飯都吃不上……

其實炮哥不是沒錢吃飯,只是錢都花在遊戲里了。記得當時周年慶,遊戲里新出了一款項鏈,加攻擊的,性價比特別高,我們都想買,但是身上都沒錢了。炮哥的脖子上有一個小金佛,據說是他媽花了好幾萬給他求的,然後炮哥一合計,跑到一個小金店,一千多塊錢當掉了,然後我們三都在周年慶當天戴上了那個項鏈…………

因為長期的晝夜顛倒,就是白天睡覺,晚上出來活動,我們三個都有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問題。

最明顯的就是臉色,都白的不像人臉,是一種非常病態的白,非常薄的白,照鏡子的時候仔細看甚至能看見皮下細細藍藍的小血管。

第二是整個身體的健康狀態很不好,因為黃帝的特殊愛好,他是我們三個最瘦的那個,眼窩部分都是凹進去的,身上也是皮包骨頭,臉慘白,身上卻是蠟黃。而且生病了好的很慢。有次剛從學校翻牆出去就遇見了大雨,我們被琳成了狗,好不容易到了網吧,結果遇見網吧大檢查,我們三個未成年人又被趕了回來,沒辦法,又頂著大雨回到學校,翻牆翻進來,因為寢室已經鎖門了,擔心會被處分也不敢叫門,只能順著排水管爬到四樓(三樓以下有防盜窗),然後穿過別人的寢室鑽進來,然後累得衣服一甩就睡覺,第二天起來都感冒了。寢室有個傢伙裝逼,說看你三這體質,老子就從不感冒,結果後來感冒到住院,這件事告訴我們,不要裝逼,更不要給自己亂立flag……

整個作息失調就不說了,因為白天睡覺,晚上興奮這個導致很多問題,例如本來想晚上好好睡一覺呢,但是就是睡不著。睡不著就想著找點事做,然後起來沒有事做,就會很焦慮,一焦慮就更睡不著,然後無線循環,等到天蒙蒙亮,然後也折騰的差不多了,才能睡著。

而且因為一玩遊戲就沒有時間概念,不吃東西也不喝水,整個人都是一種非常乾的狀態。非常非常干,我記得有一次,是在是餓的不行了,身上的錢也不多了,然後買了一盒綠豆糕,一邊嚼一邊玩遊戲,但是怎麼都咽不下去,因為沒有唾液,綠豆糕嚼成綠豆顆粒,再嚼成綠豆沫沫,就是咽不下去,跟吃沙子一樣,嘴裡都是乾的,給我嚇了一跳,趕緊買了水往下沖,倒是能咽下去了,就是喉嚨疼的不行,也吃不出什麼味道。

長期的坐著不動,關節也很僵硬,上網回來上體育課,帶球突破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骨膜破裂了,讓我單腿跳了一個多月才敢著地。

但是我覺得最大問題還在於心裡問題,因為長期生活著自己的遊戲世界裡,變得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不想跟人說話。而且因為晚上出去玩,白天上課是補覺時間,抓住一切可能機會補覺,有女生跟我說話我就會非常非常煩躁,聽得我腦袋都是嗡嗡響。跟男生說話也是一張口閉口都是遊戲。

不知道是不是遊戲等的原因,整個人變得特別易怒。在遊戲里,只要是不爽,站在大街都可以開干,看誰不爽就向誰邀戰。

那個時候可是沒有「謝邀」這一說,通常就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夾著尾巴走。

所以那個時候雖然身體很虛,但是渾身都是怒氣爆發,處處都想找事,沒被暴打真是要謝謝當時遇見的好人們。

當時我有兩個學弟出去通宵玩遊戲,然後早上從網吧出來的時候頭昏眼花,過馬路時被一輛貨車給碾成了人渣,這個事出了以後,我們三個很是緊張,然後趕緊出去通宵壓壓驚。早上出來的時候,還是眼都睜不開,跟行屍走肉一樣踽踽前行,根本都不看路。

我覺得這樣過馬路搞不好我們仨要下去陪學弟,然後商量了一下決定叫計程車回去,因為路線我們很熟悉,白天晚上走了多少遍了。計程車繞路了我們都發現了,可是太累了都不想說話,下了車,我跟炮哥繞道駕駛位,黃帝在車裡問司機多少錢,司機報了一個兩倍於平時的價錢,炮哥對著車就是一腳,然後黃帝下車說就五塊錢,你不要的話一塊錢就沒有。然後司機拿著錢哼一腳油門就走了……這樣的事情做得多了,所以我現在對司機非常友善,哪怕偶爾繞點路我也能理解,連說話都特別溫柔…………

不打架的時候也很焦躁,就是那種隨時燥起來的狀態。有人在食堂對持,本來打不起來,我們都往地上扔碗,不鏽鋼的碗落在地上叮叮噹噹,對面的人就開罵你們幾個意思啊,然後就開打…………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後來被警察叔叔給治了……

後來高考來了,我們再沒這麼瘋狂了。炮哥因為家庭原因,子承父業,報了個衛校,我們幾個聽說以後都下的不輕,都知道,炮哥是用炮的,下手出了名的黑,這要是炮哥做醫生了,不得一手術刀把手術台切開啊。

炮哥表示 無妨無妨,學醫不是我本意,我只是找個事情做做而已。

炮哥說他最大的理想是做女人,等到了三十就做變性,前三十年做男的,後三十年做女人,到時候帶一大把閨蜜過來看我們。

黃帝因為閱片無數,整個人有一種淡然的氣質,好像是現代某些女孩子特別推崇的「禁慾」的氣質,哈哈哈哈,黃帝說過,他有段時間看人,都看不見衣服。

所以黃帝不像我們幾個看見女孩子就跑過去,反倒是這種氣質吸引了不少女孩子,黃帝靠著這個和無數的種子在大學裡過的特別好,現在是一名建築狗,在帝都天天畫圖,過的也挺有意思的,而且十二星座的前女友好像已經收集齊了,已經可以召喚雅典娜了……

我現在看見警察依然很緊張,對計程車司機一貫的友善…………

所以我覺得,生活是一個連貫的過程,由很多的選擇組成,沒有一勞永逸的選擇,也沒有一錯都錯的人生。

可能當時的某些選擇在現在看來是不對的,但是只要意識到了,改回來就行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以後的路長著呢,不用老是背著以前的自己。

早點出來玩,外邊的世界可比遊戲刺激多了。


隔壁寢室一哥們,是我至今遇到的最神的人,我曾經在網吧待過十天沒出門的經歷和他比就是渣渣,據說此君在上大學之前家教很嚴,學習成績也十分優秀,但到了大學之後,他從大一的第一天開始,沒錯,你沒看錯,是第一天,每晚都會出去通宵,十點去,早上七點回來,然後睡到下午五六點,草草吃個(zao)晚飯後,回宿舍待會,等待十點繼續去,十年如一日,我從來沒在白天見過他.....

他在大三時就已經掛了30多門了.....


回憶下大學生活的網吧神人吧。最後回憶下我自己,因為我也是這種人。。。

第一個。

跟我同系的神人。發生在2002年cs剛開始熱火的時候。這哥們某天突然覺得cs很好玩,於是拿起牙刷牙杯直接衝到了網吧。吃飯刷牙睡覺拉屎統統在網吧,待了一個星期後,成為了絕頂高手。是不是有張無忌掉入山裡學會九陽神功的既視感。

後來。。他被開除了。。。

第二個。

學校九系的神人。基本跟我天天泡同一個網吧。有一次我在網吧區域網建立了一個war3主機,他跟我單挑以後,滿網吧找到我跟我吹牛算是從此開始認識。很快大三結束,大四大家紛紛開始準備考研。他和我天天泡網吧,自然有很多掛科,但是他不管這些掛科毅然決定考研,結果考了他們系第一名。。。但是他本科的很多課還沒過,於是他一邊讀著研一邊重修本科課程。。。。

第三位。

這位老兄是我學弟,還上過南京當地報紙。據說他生活在學校外面的網吧,幾個月洗一次頭,一個月換一次衣服。。。生活費就從魔獸世界裡面賺取。關鍵是他很有節操,需要多少賺多少,決不多賺。雖然沒有親見,但是有此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學弟,我還是很自豪的。

=====

更新下。

第四位。

這個小孩子的事情就發生在我身邊。還記得他的名字,姓鍾。是我們學校少年班的天才。因為天天混網吧,被學校降到我所在的系,並分到了我班。他比我們小好幾歲,大概有5歲左右吧。

他和我們幾個死黨之間有次好玩的事。有一天,我和死黨們在網吧一口氣玩了將近36個小時,從第一天早上十點玩到第二天晚上九點多,玩的是一款很老的網遊,叫《魔力寶貝》來著。玩了36個小時,我們打算回宿舍睡覺(因為之間沒有睡過覺),這個時候,這個少年班天才來了,叫他小鍾吧。小鍾看到我們很興奮,說:我們繼續包夜吧!

我說:不行啦,我們得睡覺了。我們覺得很累。

小鍾說:你們覺得累是因為你們沒吃飯,就像遊戲里,當你沒血了,就需要吃一個血瓶,吃完以後你就會精力充沛了。

我突然覺得很有道理,於是說機器掛這裡,我們下去吃個飯。

走出網吧門口,一陣風吹過,我感覺我像風箏一樣飄了一下。

吃完飯,站起來,一陣風吹過,我感覺我像風箏一樣飄了一下。

於是我認為吃了血瓶還是沒用,告別小鍾,和死黨回宿舍睡覺了。

小鍾因為沉迷網吧,他爺爺來學校周圍租了個房子陪讀,可是沒用。後來聽說他又被降到另外一個比我們系還差一些的系。

再後來,聽說被開除了,去讀了一個三本。。。

第五位。

這個我沒有親見,是聽我同學說的。

下面以我這個同學的口吻描述:當時我正在打CS,端著mp5打得哇呀呀呀,這個時候旁邊座位上一個哥們突然和椅子一起往後一倒就沒有起來。 什麼,你問我後來呢?我不知道,我繼續端著mp5哇呀呀呀呀!

==========

繼續更新,這次更新下我自己吧。

我和網吧的故事很多,只是現在都忘記了。找了幾年前發表的一篇回憶大學網吧的小文章,貼出來,大家就知道每周在網吧30小時+的人是怎麼樣的了。

2001年8月的最後一天,車行駛了2個多小時,終於看到了這所頗有名氣的大學的路牌,指向右邊一條深深的巷子里,我父親看著寫著校名的路牌,似乎很激動,眼睛裡閃著當時我不能完全明白的神采。我側著頭,看到了另外一個牌子,躲在幾棵樹後面,見不得人似的,上書:欣童網路。

是的,從此以後的幾年,我將徹底辜負父親的盈盈期望,讓自己經歷一種徹底的放縱,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也是人生的一種。

欣童網吧的主力是一個很胖的老闆娘,在她親自操刀使用種種快捷操作為我安裝好傳奇的外掛以後,我對她的感情由最初的對肥胖女人的厭惡升華為佩服。另外還有個高高瘦瘦臉色蠟黃的中年男人,大多數人認為他是老闆娘的老公,也有少部分人認為他是老闆娘的弟弟,按照習慣,我們還是稱呼他為欣童老闆吧。對於一個完整而又現代化的網吧來說,必然少不了一位擅長製作雞蛋炒飯和青菜雞蛋面並能熟練而迅速地烹飪出荷包蛋的廚師,當然,欣童網吧也有這麼一位老年婦女。也許有好奇的讀者要問了,為什麼這個網吧叫欣童網吧,而不叫超級賽亞人網吧呢?that"s the point!下面鄭重介紹一位小蘿莉,據說她的名字叫張欣童,但樣子不算好看,對我們這些欣童的常客來說,她只是一個小蘿莉。網吧樓下只有一個門面,設有收費的吧台。樓上分作幾個房間,共有150台電腦左右。也許這150台電腦,每台我都用過。

大一的時候,我還是個純情的男生,但是在欣童網吧,我獻出了我第一次觀看A片的經歷。那個時候,我正在為成為一名能熟練操作狙擊槍並能實現甩狙這一高級操作的CS高手而努力,很偶然地一轉眼睛,發現我左邊的一位同學在看A片。我立刻雙頰緋紅,要知道,我曾經也很純情臉皮也很薄。歌德說過哪個男子不喜歡A片哪個少女不喜歡shopping,我作為一名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處男證的四有男青年,自然不能放下手裡的CS而專註地陪旁邊的同學看A片,所以我選擇了邊玩CS邊拿眼睛偷看旁邊的屏幕,只是我手裡的二號匪明顯心不在焉,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偷偷看A片。這種情況足足持續了3個小時,一直到欣童老闆發現了,仍然繼續延續著。欣童老闆輕叱一聲,讓那位同學把A片關掉,並很莊嚴地說這裡不許看這種片子。A片男完全不理會老闆的話,繼續津津有味地欣賞著每一個動作。老闆提高分貝,輕拍了下A片男的肩膀:這裡不許看這個。

A片男摘下耳機,理直氣壯:你們網吧電腦里有A片,憑什麼就不許我看。

老闆說:這個片子不是我們網吧的,不知道是誰下載的,你趕快刪了。

A片男說:我花錢來這裡就是看這個的!!

這句振聾發聵的牛掰話霎時在我耳際一遍遍地想起,做人就是要這麼拉風!老闆似乎找不到駁倒他的論據,囁嚅了幾下,撒手不管了。

現在回想起來,A片男的音容笑貌宛如2002年一般青春和執著,而我也和A片男一樣執著地享受著我的青春。

不久後,欣童網吧增加了一架鋼琴,黑色的鋼琴前面坐著一個美麗的女孩,她不是張欣童,她是來教張欣童的家庭教師。我對老徐笑笑,指著鋼琴說:那個琴鍵,就是左邊數起第五個,應該是用我的錢買的。我斷定,當時我的潛意識裡面是希望那個好看的鋼琴教師能突然回頭對我笑一下的,真的,雖然我不會報之以瓊琚,但至少我會在一瞬間有種愛情的感覺。

很快,2003年,非典到了,這個時候,我的身份已經是四人幫眾--班主任的話,我們四個人玩魔力寶貝太瘋狂,成為班主任無情批判的對象--四人幫。非典期間,學校封鎖,我們決定翻牆去欣童網吧(據線人消息,非典期間欣童網吧沒有歇業,仍然偷偷營業),可惜翻牆的過程被躲在圍牆角落的學校保安發現了。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衝出三個小保安,分別抓向老徐波波和石男,他們三人撒腿就跑,三個小保安在後面緊追不捨,正在我以為沒事的時候,突然鑽出一個保安頭目,鎖住我雙手,我甚至沒來得及逃跑。我大聲喊:我又不是X大的,抓我幹嘛!

保安頭目說:我們看著你們從X大圍牆翻出來的,還敢騙我。說著,搶過我的書包,一陣抖動,掉出一本書來,他邊嘟囔著邊撿起書,上書:魔力寶貝寶典。保安頭目仔細鑒定了一會《魔力寶貝寶典》,竟然用超越周星星的無厘頭方式大聲道:你看這書,你還敢說你不是X大的。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石化了,保安頭目滿臉猙獰,額頭上寫著一行字「秀才遇到兵」。我被他抓到了保安室,並且扣押了學生證。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最終我拿回了學生證,並且領到了出門證,事情雖然略有輾轉,但總的來說還是有驚無險,非典期間校園處分名單榜上我也是名落孫山。我大搖擺地來到欣童網吧,看到老徐波波石男這三個傢伙正在聚精會神地玩魔力寶貝,沒看出一點為我擔心的樣子。他們看到我,讓我坐到他們旁邊,然後吐沫橫飛地說剛才石男跑得有多快老徐跑得有多遠波波跨欄技術如何高超。四個人笑得滿臉都是牙。

正開心地玩著,我突然發現我的鍵盤有點小問題,便到樓下讓老闆幫我換台機器。樓下吧台,老闆正在跟一個學生模樣的生面孔爭論,大致是老闆看他生面孔,不讓他上樓上網,並很正氣地說非典期間根據上級指示網吧暫時歇業,該生面孔指著我說那他怎麼能上網的。老闆眼珠一轉,虛張聲勢地道:他啊……他啊……他是我外甥,你怎麼能跟他比啊!我憋住笑踉踉蹌蹌地衝到樓上,四人幫笑成了一團。

之後我們沒敢再翻圍牆,只能乖乖地在校園裡看憋壞了的男生們打架。再去欣童的時候,學校解禁了,非典聲勢漸淡,期末考試也到了。

那天,上午進行《信號與系統》的考試。8點半的時候,同學們陸續地去教室了。我來到老徐宿舍(老徐波波石男三人在我隔壁宿舍),他們還在床上,我說你們怎麼還不起床,馬上要考試了。

老徐從被窩裡探出腦袋:小白,你複習地怎麼樣了?

我有點猶豫:我完全沒看過書,我不想去考了。你們去考吧。

老徐:我也不去了,反正肯定考不過。

波波和石男也表示不去考了。

眼看考試時間漸近,有人說要是班主任發現我們四個沒去考試,會不會追到宿舍來找我們。

「那我們還是先逃走吧。」

「逃哪裡去?」

「……」

我最勇敢,猶猶豫豫地說那我們躲到欣童去吧。

話音剛落,老徐說道:好。

波波和石男沒有說話,但是他們在0.1秒之內從床上跳了下來,我敢斷定,自由落體運動也沒這麼快。

那天,在欣童網吧,我們一直玩到第二天,誰都不願意提及考試提及《信號與系統》,早上,我們決定繼續玩下去。老徐去網吧外面買回了四份早餐,然後把T恤撩起來,讓我們看:「剛才走樓梯的時候摔了一跤。」老徐的背上是一條長長的紅痕,滲著血。多年以後,想起欣童網吧,我總會想起老徐背上那條紅紅的傷痕,觸目驚心。但當時沒能觸動我們四人的一點惻隱之心,我們對自己沒有一絲的悲憫。吃過早飯以後,我們什麼話都沒說,繼續玩,甚至沒有再吃什麼東西。一直到晚上9點,小胖來了,他看到我們四個,很高興地說:我們繼續通宵吧。

他們三個看著我,讓我拿主意。我對小胖說:我們已經玩了快36個小時了,我頭有點暈,估計堅持不住了。

小胖充滿理性地道:你覺得頭暈是因為你們一天沒吃飯。只要吃過飯,馬上就會恢復的,就像遊戲內只要吃個血瓶,HP就完全加滿了。

我們被小胖的理性折服了,決定把電腦掛著,吃完飯回來和小胖繼續通宵。剛走出網吧門口,風一吹,我就像紙片一樣晃動了一下。在網吧旁邊的一個小飯館吃完飯,風一吹,我又晃動了一下。於是我們不管小胖的死諫「你們放心出了事我負責」,結賬離開了欣童。

之後的一年,我們一邊重修一邊去欣童,但我們都在掙扎著。老徐在看完電腦商情報上的一篇叫《A君之死》的文章後,把賬號刪了個乾乾淨淨。我看著滑鼠下的小人,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刪號。但終究,我們四個人都離開了魔力寶貝。大三結束了,我們離開了浦口校區,離開了欣童網吧。

如今的老徐,如今的波波,如今的石男,如今的小白,天南地北,最北的在北京最南的在廣州,追憶起欣童,已是恍若隔世。我們曾經,一起把最好的青春,獻給了欣童。我們為此難過,也為此凝噎過,但是沒有後悔。時間是一個過濾器,濾掉的是種種不快樂。假使,當年沒有欣童網路,我們會選擇好好學習考研的道路,也許會更美好。但是,那些好好學習的孩子,你們永遠都不會了解我和老徐一起進入欣童網吧大門時的那份快樂。

據說男人有五鐵:一起同過窗, 一起扛過槍, 一起嫖過娼, 一起分過贓,一起上過網。


說個反例。在有一天我通宵完,整個人萎靡暈眩從網吧出來,外面下著大雨,我打電話給我媽讓她給我送把傘。我本想著這麼早,老媽還沒起,是不是要冒雨沖回家了,結果老媽還是來了,面帶愁容的看著我,然後說「回家吧,回家吃個早飯。」從那以後,我再沒去網吧通宵過了。


15年的元旦(感謝大神給我指出我犯了個語法錯誤 11月3日修正),在某個四線小城市的一個網吧里, 有個即將參加高考的同學,在這裡他第一次見到lol這種網遊,一開始他對這個遊戲並無感,並感覺lol是浪費時間的遊戲,但是他玩了幾局後竟然tm上癮了,他立志要玩好這個遊戲,並開始選擇適合自己的英雄,他選擇了猴子,於是開始走向電競王者之路,因為我們學校周圍有個黑網吧,周三和周日有活動的時間,然後他就開始爬牆出去打lol,學校柵欄上還有鐵絲網,這逗比的褲子刮爛一條又一條。噢!對了我們還有小自習,就是說第三節晚自習之後的小自習自願上,不上的可以早回家休息,然後他就告訴他媽說他每天上小自習,以後晚回家45min。

結果你們也是知道的,他其實是去上網了,晚上去也就算了,中午不睡覺也要趁爸媽睡著了偷偷穿上衣服去網吧打一把。

就這樣過了半年,馬上就要高考了,他lol在半年之內打了600場,其中的猴子更是打了近550場,別問我為什麼另外50場沒完猴子,是因為他的隊友搶了他的猴子,他的猴子打過所有的位置,但最主要還是上單,然後高考成績也不用我多說,二本都沒考上,在家鬱悶三天之後繼續出來上網,在那個離那個暑假快結束還有兩周的時候,他告訴我們,說他要復讀。

於是,他每天帶著一本單詞書來上網,先背幾頁單詞,然後繼續上網…=_= 。

現在我也是將近兩個月沒見到他了,就在昨天 他又來借我號,說他有同學不服,借我的號和他單挑…

我也是醉了…=_= 說好的好好學習呢。

哦 對了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他上網知道的這麼詳細 因為我每次都是和他一塊上的 說多了都是淚啊 我tm也沒考好


  周一:紅燒牛肉麵,蔥香排骨麵,原盅雞湯麵,鮮湯蝦仁面,香辣牛肉麵,上湯排骨麵。

  周二:精燉牛腩面,東坡紅燒肉面,筍乾老鴨煲面,雪筍肉絲麵。

  周三:花旗參燉烏雞面,老火煲豬骨面,茶樹菇燉土雞面。

  周四:小雞燉蘑菇面,酸菜燉排骨麵,西紅柿燉牛腩面,紅燒肉燉干豆角面。

  周五:魚香泡椒牛肉麵,泡椒牛肉麵,酸蘿蔔老鴨湯麵。

  周六:紅燒雞煲翅面,紅燒排骨麵,紅燒獅子頭面。

  周日:醬香牛肉麵,醬香豬骨面,醬香紅燒肉面,醬燒排骨麵。


我的學長畢業的時候空間發了這麼一條說說:明天就要離開這個我呆了四年的地方,心中略有一點不舍,不知以後還有沒有這樣一個讓我棲身的地方,再見,金鼎基網吧!


以前玩魔獸經常去網吧通宵,後來自己有了電腦就不去了。老家有個比我小兩歲的朋友,家裡有電腦,但還是喜歡去網吧。後來聽說出去打工了,等再次見面都是五個月後了,喝農藥自殺了。原來他這五個月時間,兩個半月在裝卸隊打工,半個月處理一個車禍,賠了一萬三,兩個月在網吧,吃住不離,最後臨晨一點被送到醫院。我看到他的時候,已經不認識我了,就在他媽懷裡叫,折磨了十多個小時死了。享年23!最恐怖的是,他臨死前還給我發qq消息,問我幹啥呢。一個星期後我打開電腦,登錄qq,嚇得我大吼一聲:"這人不是死了嗎!!!」。。。。


我大學時每周應該100個小時多吧,生活質量那是什麼東西?可以沖點卡么?

更一下,那時候每月初拿生活費那天下午4點多來到網吧,一直到晚上11點開始通宵,至早上8點回寢室睡覺,下午繼續循環,10天以後以後錢就不夠了,每天就只有玩4-5小時了,看別人玩1-2小時,月末可能要減餐借錢繼續玩,下月初在還錢,通宵,一周100小時………

我宿舍和我一樣的有5個,大二輔導員看我們寢室太垃圾了,把我寢室拆成3個寢室,然後我們又帶壞了3個人,我們和另外一個垃圾寢室共十幾個人是上網最厲害的,我們這十幾人中退學2人,大五7人,是的我們就是嚴重網路成癮者,我們學校太寬容了……

現在倒是沒什麼感覺了早就對遊戲無感了,只有在和老同學聯繫時想起,我們205CS輕挑全系的光輝歲月(CS前六名我們寢室站5個)


大學一哥們,關係特好。大三一學期在校內見過兩次。考試一次,一次沒錢了。生活很簡單,在網吧包了一機器。除了上廁所,每天24小時,不離開座位。餓了叫份泡麵,困了趴在桌子上睡,每天考慮的就是在遊戲中刷怪,升級。遊戲玩的那叫一個溜,網吧混的那叫一個好,兄弟們晚上去包機,給他傳呼留個口信,比找老闆都好使。兄弟你還好嗎!


大學舍友,曾經創下過連續兩個月網吧包夜,雙休不見人的記錄,有次我回家,星期天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竟然在宿舍用我電腦擼。挺帥一個人,鬍子拉渣,能看見皮膚都在反光。目光獃滯。我宿舍第一高富帥怎麼變這卵樣了。紹興越城區首富(玩笑話不過確實有錢)身高187體重就不說了有點胖。點贊過50我就出賣他的照片。(就是這麼沒節操)昨天整個宿舍在狂飆作業,就他一個人用我電腦擼英雄聯盟


轉自拍帝吧,當年三大鎮吧神文之一《網管》。

我不說他的ID,就說他。

他每天都會來我們網吧上網,一般都是晚上10點左右。買一包7塊錢的煙,一瓶可樂或者雪碧。他長得不算帥,也不醜,身高大概在1米7左右,臉上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但是我能看出來他很善良,你知道的,眼神騙不了人。

他總喜歡坐在挨著收銀台的地方,打開電腦後就登陸QQ,然後上百度,我注意到了,他會一個通宵都泡在李毅吧,神情有時候嚴肅,有時候又很傷感,但是他也會咯咯的笑。那是少見的時刻,像個天真的孩子,老實說,他笑起來很無邪,眼睛裡透露出來的善良更加清晰。

這些事都是09年初發生的,那時候我剛實習,學的是計算機,但是工作太難找了,就去想著去網吧混混時間。網吧的生意很好,大多時候我都坐在收銀台旁邊,時不時幫上網的人送水和煙。 網吧里大多數人都會通宵玩遊戲,除了他。有時候我看到他會寫很長一串文字,我無意偷窺別人的隱私。但是我看到他寫他的女朋友,他的家人,他的生活。

這是一個西北部的城市,三四月的雨水不多,但是整天都陰沉沉的,給人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那時候我一月工資才七百,因為自小家裡經濟情況不好,所以我一直很節省,大學四年,女生的手都沒碰一下。所以有時候我會盯著那些漂亮的女生看,他也一樣。其實我覺得這麼一直說他,挺彆扭的,我還是稱呼他為A吧。 但是我覺得A應該跟我一樣,家裡的情況並不是很好,因為大多數時候,他晚上的宵夜就是兩個包子。有時候他的頭髮還油膩膩的,似乎很多天沒洗。那些穿著光鮮,眉目如畫的姑娘從他身邊走過時,他也會用眼睛的餘光去看,然後又盯著屏幕,滑動滑鼠,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但是就像那些姑娘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一樣,也從來沒有去注意過他。

就在那段時間,城市正在嚴查網吧,所以一到晚上12點,網吧的大門基本都關了。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有時候網吧滿座時,我根本沒機器可以上,只能獃獃的做一晚上。看A瀏覽網頁,看視頻。或者跟負責收銀的姑娘瞎侃。暫且叫她小C吧。 一開始我並不習慣跟姑娘說太多話,因為在學校我就比較膽小,跟女孩子說話都緊張的要死。但是小C很會找話題,也比較開放,可能是大城市呆久的原因吧。沒事兒就喜歡逗我,說交女朋友沒,還是處男嗎,我一個勁搖頭,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 我說過了,A總是坐在離收銀台很近的地方,有時候我跟C說話,他也會回過頭來看看。那時候天氣比較冷,但是小C總是只穿很單薄的衣服,豐滿之勢呼之欲出。也不知道是A在聽我們談話,還是在看小C。 後來時間長了,接觸的多了,膽子也大了起來。因為經常見到A,所以後來他一進網吧,我們都會互相打招呼。他總是嘴角淡淡的笑一下,然後一邊拉椅子一邊說:「拿包煙,再拿瓶可樂。」 網吧除了我一個網管,還有另外一個負責技術的大網管,平時他就坐在網吧後面的小屋子裡。有什麼我搞不定的問題,他就出來弄。他長得五大三粗,嘴裡總是叼只煙,有很嚴重的眼袋,眼睛四周都是淡淡的青色,就像很久沒睡覺一樣。他的脾氣很大,喜歡發火,剛去的那段時候,我總是坐著無事可做,他偶爾出來就朝我罵,說我不做事,要告訴老闆。我只好站起來假惺惺的走一圈。 然後他就跟小C笑眯眯的說話,一副討好的樣子,但是小C總是愛理不理。

其實小C長得並不漂亮,但表情卻顯得很張揚,就是那種很有慾望的樣子。加上她偉岸的胸脯,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不過後來就好多了,大網管經常出來轉,也不說我了,時不時還遞煙給我,其實我那時候還不會抽煙,但是我怕會掃他的面子,還是接過來,點著,說實話,一開始我並不喜歡煙的味道,讓我的鼻子和喉嚨都不舒服,甚至會讓我覺得頭暈暈乎乎的。 但是慢慢習慣後,我也開始買煙了,4塊一包的紅梅,不太好抽。但是沒辦法,沒什麼錢,只能將就著。而我和小A第一次正式的對話也是因煙而起的。 網吧通宵的費用從12點到8點是6塊,從10點起是8塊。那天A像平時一樣來到網吧,但是他沒去開機器。只是圍著網吧轉了幾圈,最後站在一個人後面看著。大概站了有半個小時,又走出了網吧。直到12點多的時候,他才又進來了。那時候小C正在修指甲,也沒抬頭看他。他說開個6塊的。小C這才放下修指甲的刀,然後撲在收銀台上,乳溝也一下子顯露出來。看得我心頭一陣,而小A也似乎在喝水一樣,喉嚨迅速的翻動了幾下。 那天A沒買煙,也沒買可樂。然後找個地方坐下,開機,登QQ,打開百度,進李毅吧。那天我才知道,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只有一個ID,原來不是。

也許是我平時沒注意吧,但是那天夜裡我至少看見他用了五個不同的ID發言。 那天三點多的時候,一直坐在電腦前的小A突然朝我揮了下手,意思是讓我過去。我兩步踱到他面前,以為他要買東西;「你要買什麼」。他抿了抿嘴,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你有煙不,我不記得帶錢出來了。」那時我已經在網吧工作一個多月了,也知道他在說謊,肯定是沒有錢了。但是給任何人在當時都不會揭穿。一邊拿出煙,一邊說:「差煙,不知道你抽不抽得習慣。」他呵呵直笑:「有就好,有就好。」 然後他找我借火機,點燃之後說了聲「謝謝",那時候我已經在刻意鍛煉自己的社交能力了,嬉笑的又抽出幾支,說:「多拿幾支。」他顯得很客氣,推辭了一下,但是最後還是拿了兩支。一支別在耳朵上,一支放在桌子上。 接著我就坐在他身後不遠地方看到,他在輸入欄里寫了一行字:「今天偷了老爹的一包芙蓉王,會被發現么?」 我覺得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會說謊,我也不例外。母親打電話來說弟弟讀高中了,生活費不是很夠,問我工資有沒有多的,給弟弟寄點。我一直怕家裡擔心我,給他們添麻煩,騙他們說實習工資有1500。我知道我沒辦法拒絕母親的請求。一口就答應了。那時我全部身家就只有800多,給弟弟寄了200過去,600多足夠我一個月花費了,而且那時候還住在學校。網吧還包兩頓飯,所以花費不是很大。 所以A說自己偷了老爹的芙蓉王,也許是個玩笑罷了。網路茫茫,誰沒信口開河的時候呢。 不過後來A又按著鍵盤,似乎是刷新了一次,然後又點進自己的帖子,後面多了幾個回復。A卷了卷衣服的袖子,寫下幾個字:「不過這煙不太好抽。」我心裡暗想,四塊的紅梅,當然不好抽。然後他點了發表,刷得一下彈出來一個框,原來帖子已經被刪除了。 看得出來A有點不樂意,即使從後背也能想像他的表情,左晃右晃,用手摸了摸嘴,又把頭足有晃了幾下,深深吸了口氣。直接關掉的瀏覽器。 這時候有個上網傢伙跑到收銀台買東西,我一回頭才才發現,小C竟然沒坐在收銀台里。那傢伙拍了幾下桌子,問:「人呢."我想大概去廁所了吧,就對那人說:「去廁所了,你等下。」但是等了兩三分鐘,小C都沒出來。那人等得很不耐煩,說快點啊。 因為老闆規定網管是不準碰收銀之類的事兒的,我只好站起來進網吧後面找。但是廁所里空無一人。我又轉身跑去大網管的屋子裡,一手就推開了門,大網管正一手抱著小C啃,一手在小C身上,上下亂摸。

當網管那段時間,作息時間很難調整,特別是白班和夜班交替的時候,那一天是最難過的。想睡不能睡,坐在凳子上又困得要命,不是為了那可憐的薪水,我真他娘的不想幹了。當網管第一次換班是在中旬,上晚班的時候,早上下班我都不吃早餐,回家啃個小麵包,就直接回學校睡覺。一是節省點錢,二是為了能多睡會。 但是交班那天,我破例去吃了回早餐。因為白天不能睡覺,要留到晚上,好第二天上白班。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還真小,那天在早餐店裡就看到了A,自從那次他找我要煙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他去網吧了。那時溫度還不算高,早上也挺冷的,他穿個大大的風衣,頭髮又是油膩膩的,還有點亂。一邊嚼著包子,一手還往嘴裡送稀飯。我看見他之後就給他打了招呼,還遞了一支煙,說最近怎麼沒去網吧了。他咽下嘴裡的包子,笑了笑,說最近沒空。過幾天再去,呵呵。 我知道他又在撒謊,但是誰又不好面子呢?其實那次他找我要煙,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沒錢了。這段時間沒去,也估計是沒錢上網了。

那天夜裡我推開大網管的門,又急忙關上。但是聽到裡面有人在罵娘。那時候我已經實習了一個月了,知道什麼該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知道什麼該記住,什麼不該記住。 「大網管是老闆的親戚。」小C曾經告訴我。我不想得罪任何人,也不想丟掉唯一的一份工作,所以我就當沒看到。 我從網吧後面走出來後,小C很快也出來了,衣服頭髮都打理得很整齊,就是脖子上有點紅印記。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有人買東西。」 我琢磨著小C的家境也不是那麼富裕,不然一個20多點的小姑娘,家裡只要經濟稍微好點,也不會來當網吧收銀這樣的工作,又累工資又少。從小到大,我並不會輕易輕視別人,但是從小C那次之後,就覺得這姑娘挺那啥的。閑時吹吹牛還可以,深交就算了。 白班時,我從來沒遇到過A。直到我又再次晚班,才看到他。依然是那件風衣,不過頭髮剪短很多,挺乾淨的,每次來又開始買煙,買可樂,時不時還給遞一根。抽著挺好,7塊一包的煙,就是比紅梅舒服。 那時候我和他也算半個熟人了,他經常一邊上網,一邊回過頭來跟我說話。有時候後半夜我和他還津津有味的說這網吧里來過哪些漂亮姑娘。有一次我和他正說得起勁,小C就插了一句嘴,拖著下巴撅著嘴:「兩個小處男,整天就知道說姑娘。」 老天作證,那是我第一次調侃姑娘,也不知道那時候哪有那麼大的勇氣,笑嘻嘻的看著小C:「你幫我們解決了唄。

」說話後我自己都心蹦蹦跳。甚至覺得這不是我自己說的話。說那句話的瞬間,我就突然想起海子一句著名的詩:「我是誰手裡磨刀的石塊?我為何要把赤子帶進海洋。" 可是你知道,每個人都要改變,如《重慶森林》所說,今天他喜歡鳳梨罐頭,明天他也許可以喜歡別的。我沒辦法像海子一樣偉大,也不能像他一樣生活在沙漠中。我沒有事業可以給予兄弟,我沒有愛人可以給予愛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孤獨留給自己。在大多數人已經安然入眠的夜裡,跟一個長相併不是那麼漂亮的姑娘,說一句帶著挑逗的話,以此打發寂寞的時光。 氣溫漸漸開始回溫了,老闆吝嗇無比,也不讓開空調,轉這幾個換氣扇也不起作用,像微風吹起的樹葉,無精打彩的慢慢晃動,網吧里又熱又悶,小C也越穿越少,乳溝和露出半截的咪咪是看慣了,但是腋下那幾挫沒剃的腋毛,實在讓人倒胃口。本來就不是一流美人,這麼一看,更加影響整體形象。 但是這並沒影響大網管的興趣,小C夜裡時不時總會消失一會。脖子上的紅印是不怎麼見了,倒是頭髮帶著濕漉漉的汗水經常看見。一臉餓漢吃飽了的滿足神情,看起來十分操蛋 那天小C面對我的挑逗,刷得一下站起來,雙手叉腰,頭顱一昂,挺著波濤不止的上圍,帶著女權主義者的口氣:「來啊,姐姐我幫你們。」 聽得我上下充血,嘴巴頓覺乾渴。

小A在一邊捂著嘴大笑,偷著看了小C幾眼,又轉過頭去上網。 我跟著哈哈大笑,然後抱著拳頭故作不敢:「您凶,我不敢。」小C哼了一句,硬生生的坐下去,驚起波濤一片澎湃。我愣愣的看了幾秒,她也沒在意。可眼神里,分明是帶著曖昧和赤果果的挑逗。一時讓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抽出一支煙點上,又轉過頭看小A上網。 他似乎是在一個群里聊天,大大的藍色的字體。我看見他說:「剛從夜總會回來,有個姑娘暗示我上床,我卻沒興趣,這是病嗎?」 我不知道「當你很餓,面前又放了個蘋果,你卻不去吃」是不是有病,也不知道姑娘玉體橫陳的時候你無動於衷是不是有病,但是我知道。當你過度去想像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的確有臆想症患者的嫌疑。那是病,真得治。

A似乎有很多身份,光我後來陸續看到的ID,就有十多個,有時候他是職業遊戲玩家,有時候他是公務員,有時候是老師,還有時候是吃香喝辣的富二代,或者是大學學生,公司的經理。可是我從來沒看到一個真實的他。 一個夜裡通宵,頭髮油膩,抽7快香煙,喝兩塊可樂的他。我想是這個時候太缺乏安全感了,所有人都將自己的真實面目隱藏起來,而你看到的,長久看到的,只是一張虛假的臉孔。說著無關痛癢的謊言,或為了發泄,或為了排解孤獨,但是至始至終,這些謊言都沒有傷害到任何人。也許那是理想,但是卻永遠無法觸及。 不光如此,他說自己的上網地點也是層出不窮,在家,在公司,在朋友家,在廣場用無線筆記本,在車上,但是卻從來沒在網吧。有一次我看到他打了一大段的字,大體內容是,痛罵電信服務不好,經常斷網,維護人員動作又慢,又說一次交了三年的費用,就換來這種服務,中國真不是呆下去的地方。等忙完這段時間,就著手搞移民。那一刻他是一家公司的老闆,說著自己都信以為真的謊言。 在文章的結尾他還說,他發誓,不能為稻糧謀,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賺錢?太沒意思了。 還有一次,他說自己是大學的學生,有兩個女生同時喜歡他了,一個漂亮,一個家裡有錢。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幾張照片,說大家給我看看。哪個可以上手。其實那時候他正坐在網吧,一邊抽著7塊的煙,衣服後面粘了一小塊的污漬,與他無關的姑娘坐在他的左右身旁,他時不時偷瞄一眼。然後他又說,你們信么。我已經很難喜歡上一個姑娘了,初戀的女友太優秀了。我總是忍不住拿出來跟其他女生比,一比就喜歡不起來了。我很痛苦,怎麼辦?大家幫幫我吧。 那是去年5月,城市已經開始熱起來,他坐在搖著幾個換氣扇的網吧,脖子後面划出幾顆汗水。點擊發表,又刷新,又點進自己的帖子。然後一手托著腮幫子,一臉虔誠的表情,就像一個在等待老師答案的小朋友,靜靜等著回復 也許除了我,沒有人會知道那是謊言,以及他無法到達的夢想,甚至連他自己在那時候,也許都把自己的話當成真的了吧。那樣的表情和眼神,不是能裝出來的。

從小到大,我都沒做過讓自己膽戰心驚,覺得緊張不已的事,先是怕給家裡惹麻煩,而且自己膽子也不大。家裡在農村,但是連偷紅薯的勇氣都沒有。同村的孩子都笑我膽小,以後肯定怕老婆。 從家裡出來讀大學時,母親和父親都很高興,說要我努力。學費會給我湊齊。父親還難得的開了次玩笑,咧著黃牙說:「娶個城裡媳婦回來嘛。」他一生面朝黃土背朝天,沒出過門,沒讀過幾年書,以為城裡遍地是黃金,走路都能撿到錢的地方。但是這並不影響我愛他們,他們也從來不曾對我食言。給我吃飯的錢,給我湊學費,大三實習前回去,我發現他們已經蒼老了很多,但是看到我,他們眼神里都彷彿看到希望一樣光芒,我知道,我是他們的全部,弟弟還在讀書,還要上大學,而他們已經老了。 而我在大學裡也省吃儉用,遇到過喜歡的女生,但是一來我不是那種帥的男生,手上也沒錢,想戀愛實在是很難,那樣的生活,太花錢了,而我遠遠無法完成。 終於放假一天了,還發了工資。小C說一起工作一個多月了,一切去吃頓飯吧。大學幾年,我是從來不去外面吃飯的,哪怕只要十幾塊,也夠我兩天的生活費了,我不想一頓就吃完。我顯得很猶豫,想著找借口拒絕。小C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衣袖,說去吧。我們選便宜點的。 飯店的確不貴,葷菜只要五塊,素菜只要三塊,小C和我點了一葷兩素,要了兩瓶啤酒。我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吃飯時一直都是小C在說話,說她以前工作的地方,說笑話給我聽。我默默的聽著,時不時搭兩句話。小C卻越吃越起勁,我倆陸續喝了好幾瓶。我是那種一喝酒上臉的人,覺得不行的時候堅決不喝了。小C也沒勸我,就自己一個人繼續喝著。我坐在一邊看著她,突然見到她臉上有種莫名的悲哀浮現,接著兩行清淚就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小時候弟弟經常哭,父母又忙農活,一般都是我帶著玩,他哭的時候我就連哄帶嚇。或者去廚房給他弄點開水,放點糖在裡面讓他喝。他喝完總會眨眨還帶著淚水的眼睛,說:「哥真甜。」他那時候還小,我蹲下身摸摸他的頭,重複著說了好多次的話;「你以後不哭,哥就經常給你弄糖水喝。」弟弟也是用小手抱著我的頭,高興異常:「哥真好,哥真好。」 不過讓我哄女孩子,那我就不會了,因為從來沒遇到過。小C低頭擦了擦眼淚,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說:"你知道嗎,我早就不想干這工作了,要不是家裡。。。」說到這,瑩瑩粉淚又刷得流了出來。我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只好從飯桌上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她接過去朝我笑了笑,紅著眼圈看著我:「家裡不好,沒辦法,現在工作不好找,我又沒文憑,什麼都不會。。。」 自從那次看到小C和大網管的事兒,我對這姑娘就沒什麼特別好感。人生多變,最忌諱的就是吐露心聲,被人抓住弱點。那天就是小C一個人說,說她家裡的情況,說父母親,還有弟弟妹妹,她說就想多賺點錢,給家裡買個電視,讓他們晚上也多點樂趣。末了她又擦了擦眼淚,笑著對我說:"不像你們大學生,做幾個月就換工作,工資肯定會很高吧。」 我正琢磨著怎麼回應他這樣話,A一下就出現在我的眼前:「老闆,要個米粉,素的。」 他似乎從來沒換過的那件風衣,看起來有點髒的牛仔褲,一雙藍色的人字拖鞋。神情疲憊,我主動跟他打招呼:「準備去上網了?」他笑著從衣服口袋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我,又拿出一支遞給小C,小C一愣,然後伸手接過煙。據我所知,小C平時是不抽煙的。 等A的米線上來時,三個人坐在兩張桌子上已經寒暄了很久了。C一下子就像變了個人,說著調笑的話。A問她怎麼眼睛紅了,C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搖了搖:「喝得有點多。」 我清楚記得那是2009年5月1日,那天我們放假了。在那座城市的一個小飯館裡,我和小C對坐著,她眼睛通紅,A在一旁吃著米線。三個人嘻嘻哈哈,有說有笑。

從那天開始,我開始對這個世界充滿疑惑,那些光鮮耀人的微笑背後,是否都有著不為人知的苦楚?在一張張不同神情的面孔中,是不是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天一頓不算豐盛的晚餐吃了三個小時,九點多鐘從飯店出來,頭上有著城市裡難得一見的月亮,像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傳說這黑幕之上住著無所不能的神仙,不知道他們能不能了解人家那些難以啟齒的悲哀和一滴滴無法流淌的眼淚。 所有人都有秘密不是嗎?我也有,那天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別的原因,回到宿舍躺下後就亢奮不已,我知道,那是荷爾蒙在起作用。它讓我嚮往著一樣東西,以及一瞬間的快感。我是一個懂得控制的人,手淫次數並不多。那天我沒忍住,從床上爬起來,借洗澡的機會做手部運動。而我想的人,竟然是小C,一張不漂亮卻充滿慾望的臉,和她無限接近我的塗得緋紅的嘴唇。自那次手淫幾個月之後,我才終於有生以來第一次嘗試到女人的滋味,卻又讓我在到達最後一刻時,覺得無比空虛和失落。 在我還沒遇到那種空虛和失落前,生活還是一如既往,吃廉價麵包,吃網吧供應的兩頓飯。C和A也變得越來越熟悉,我的話也越來越多。但是在夜裡,大多數時候,我都只是默默的坐著,看著A那些既不害人也不害己的言語,就像看到自己的無奈,看到無法掙脫的日復一日的,看到小C那種時常掛著笑容的臉龐後面,一顆無助和哀傷的心,以及那些要痛苦煎熬才能達到的心愿。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電視機,也如夢一般無法接近。

小A曾經給我看過很多的帖子,有漂亮姑娘,好笑的視頻,動人的帖子,但是大多數時候,屏幕上都是那些肌膚似雪,身姿婀娜的姑娘,他總會嘖嘖自言自語的稱讚,真漂亮。然後回過頭看著我:「漂亮吧。」我笑著點頭,表示認同。心理卻很不是滋味,再漂亮又怎麼樣?我只能看看罷了。 「現實就是這麼殘忍。。。」大網管語重心長的說。 那天是有人在網吧卡座睡覺,桌子上是一盒吃過的康師傅速食麵盒子和半瓶礦泉水。但是那傢伙卻沒上網。老闆交代過,不上網的不準在網吧睡覺。大網管出來正好看到,一腳提醒那人,那傢伙猛得被驚醒,一下就坐起身來,起來時候手一亂打,直接掃翻了速食麵盒子,殘羹傾灑而出,污濁而骯髒,流到地上,流在桌子上,撒到那人的身上,頓時侵出一塊濕漉漉的水痕,上面覆蓋著速食麵被泡軟的面渣。 大網管更生氣了,一把拉起那人,「滾出去,滾出去!」那人驚魂未定,傻愣愣的被推搡的出門了。出大門的時候,還差點摔了一跤。大網管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我盯著他。始終覺得這樣太粗魯了。 他晃晃悠悠像個二流子一樣走到我面前:「現實就這這麼殘忍,看什麼看?」那時候我有點哭笑不得,想不到此二流子還會說這麼詩意的話。 我沒作聲,轉頭朝別的地方走去,C依然摸著指甲,似乎什麼都沒發生一樣。A回頭看了我一眼,眸子里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6月的天氣漸漸熱起來,小C的衣服單薄到能看見凶兆了,弄得我上班都滿腦子瞎想。最該死的是,A有時候還看床上動作片,他總是把視頻窗口拉倒很小,又開著瀏覽器,戴著耳麥,左顧右盼。一旦有人從他身邊經過,他就迅速的把視頻最小化,然後裝模作樣的在看網頁,或者點出QQ頭像,假裝在打字。看過一會後,他總會起身朝網吧後面的WC走去,不說我也知道他去幹嘛。這無可厚非,叔本華說過,XING衝動是人類的潛意識,是為種族繁衍而起,是天賦人權,沒有人可以指責和剝奪。而很多時候,我們總是把它當做一件恥辱,不可見光的秘密。

俗話說老虎下山,猴子稱霸。大網管走了,也沒人管了。除了人滿的時候我獃獃坐著,大多數時候我都會找機器上網。夜裡就坐在小A旁邊,有時候小C也會坐著聽歌,玩遊戲。我從小就沒玩過什麼遊戲,大學才學會上網,也不知道那時候為什麼選計算機專業,或許是覺得熱門好賺錢好找工作吧。小C後半夜一般都會睡一會,讓我多看著點網吧的事兒,有時候她就爬在電腦桌上,穿著裸露的衣服,咪咪微露,起伏不定,看得我YU火中燒,邪念四起,胯下雞動無比。不過激動歸激動,激動完了還是繼續上網打發時間。 小A很沉迷於百度貼吧,不光是李毅吧,還有什麼帥哥吧,QQ吧,美女吧,他有時候也會去。大多時候都默默看著,少數時候寫些東西。他是完全沉靜其中,連我明目張胆的看著他寫東西,他也毫不在意。那些赤裸裸的編造出來的文字,帶著興奮和不屑一顧的語氣,總是會讓我覺得有那麼一點點難過。

那天的那段飯,是我這麼大以來吃過最貴的一頓飯,用了80多。說實話,那時候心裡還是有點兒心疼,不過後來想想,既然高興過了,也就算了。嘿嘿,我倒是很會安慰自己。那天一共點了5個菜,還要了一個湯。 小A似乎是很久沒見過葷腥了,吃得很猛,喝酒也是不在話下。席間還跟小C划拳,對飲。我笑眯眯的在一旁看著,心裡琢磨著這頓得花多少錢,想想那時候,還真是個小氣鬼。不過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認識到小A,酒後吐真言嘛,他說自己是學生,去年畢業。沒拿到畢業證,一直在混日子。我面帶笑容,安慰他說,你看我還不是快畢業了,不一樣在混。其實心裡怕得要死,想要是有天我找不到工作怎麼辦。弟弟還在讀書,父母又沒什麼錢給我。想想都覺得可怕。 只有小C聽完後在一旁默不作聲,只是偶爾笑一笑。我很少見到她這樣嚴肅不笑的表情,紅撲撲的臉蛋,看著我和A說話。她只是高中畢業的女孩子,我當時渾然不覺這樣的對話會對她有所刺激。那是那時的我,不管不顧,不會洞察人的內心,以為世界都如我所見,如我所想。現在回想,我會恥笑那時的輕浮和無恥,愚蠢的青春自以為是。但是我也許會終身為那時的無知而覺得幸福,因為那時我是個」赤子「,未曾涉及「海洋」一步。可是現在,除了我,沒有人會願意回憶那段淺薄的歲月。並以此為傲。 這個世界不單是女人有虛榮心,男人也有。有時候起來的早,跟舍友在侃大山,他們說起姑娘,我也會提起C。說她前面如何大,如何騷。舍友就一個勁鼓動我去搞。我只能打著哈哈說算了。要找工作了呢。其實心裡早已垂涎三尺,苦於無膽無機會。想想我也不小了,竟然女生都沒碰過,也挺丟人的。 有天晚上8點多,我上完白班從網吧出來,正好碰到A說今天晚上我們出去玩玩。在宿舍我也聽舍友說過關於酒吧和KTV的事,我總覺得那些東西好貴。芝華士十二年要500,十八年要900,皇家禮炮要1800多啊,1800多啊,父母辛苦一年種幾畝地,賣出去的糧食也不過2000多點。我實在不敢去消費,也沒那個閑錢。所以我當時就拒絕了A,很明確的說沒銀子。A說既然我叫你,就我買單嘛。我不知道他的錢哪裡來的,我也不想問。 那天他還帶我去吃了頓燒鴨,吃完已經10點多了。然後A攔了輛計程車,對司機說:「XX路。」 父母雖然一輩子都在耕種,沒讀過書。但是從小到大,他們都告訴要善良,要腳踏實地。不要做出軌的事情。老天保佑,大學裡那麼多的聲色犬馬,我都沒有跟隨。也算是聽話的好兒童了。那時我已經21歲了,上班,看書,睡覺,和我那些風流成性,一擲千金的同學來說,我實在是默默無聞,甚至走在路上沒有人會看我一眼,而那些我嚮往的姑娘,也只會輕輕從我身邊走過,像一陣風,或者天上的一朵雲彩,再美麗我也無能為力。那是那時的我,一無所有,兩手空空,城市的華燈耀眼,卻沒有一盞燈為我而亮。 這座城市的夜色總是讓我不安,越覺世界在不停的下沉。從我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都似乎心懷不軌,非娼即盜。那些擦肩而過的濃妝淡抹,不管是否有我心儀的面孔,都會讓我頓覺失落。他們如此美麗迷人,而我卻了無一物。 夢想是好的。瞎想也是好的。一切結束後現實依然紅果果的站在我的面前,奶奶曾經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晚上路千條,白天舊模樣。」有時候就算用盡一生的力量,你也永遠無法去改變什麼。 就像小A,小C,就像我。

那天夜裡吃完宵夜後,雨已經停了,我們悠哉游哉的走在午夜的街道上,A依然說著那些姑娘,那些或真實,或虛擬的姑娘,我分不清(HX啊,XX)真假。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她們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路過XX廣場時,周圍是高樓林立,徹夜不眠的燈火。A突然停了下來,深深吸了口氣:「這麼多盞燈,怎麼沒有一個是屬於我們的家呢?」他看著我,像是不可反駁的質問。 「你小子到底進去沒。」小C問我。 其實那天夜裡看到她,我就應該明白,一個小姑娘去那種地方幹嘛?我直直的看著她:「那你去哪兒幹嘛。」 小C從收銀台繞出來,杏母橫瞪:「幾天不見你沖了不少啊。」 那時我已經學會如何見杆子就爬了,管你是烈女還是蕩婦與我何干?我歪嘴笑了笑:「你不會在哪兒做兼職吧。哈哈」 C立馬就發作了,小嘴一嘟,粉拳如雨,以排山倒海之勢朝我壓了過來。我趕緊避讓。 她站在原地跺了跺腳:「我住那邊兒的!」 2010年1月,我已經在一家公司正式上班了,普通的工作,薪水2500,啥保險都不買。有天我去給客戶送文件,說來也巧,當天正好一份說明文沒帶,我就去網吧上Q,找同事發過來,準備在附近複印。而那個網吧的網管,竟然是原來那個大網管。看見我進來,他立馬認出我;"很久不見哦,哪裡發財嘛。」我抖了抖手上的文件:「給人打工呢,發什麼財。」那廝笑了下,給我遞了根煙,說有大學文憑就是好啊,隨便都找個工作。不像我,當了這麼多年網管,還是網管。我抿嘴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又似乎不太服氣自己現在的生活:「以前,我也挺不錯的,對吧。網吧技術都是我管呢。」我知道我已經不需要說些什麼了,找了個地方坐下。想起大半年前的那個下午,他走出網吧,被幾根熟銅管放倒在地下,打得叫天喊地,像一頭被人拉上屠場的豬。而他鐘情的那個姑娘,C,也只當他是個玩物而已。 A伏在我的耳邊說;「你知不知道,C跟大網管有一腿。我去廁所時候看見的。」我轉過頭,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他:「是嗎。不可能吧。」 A又端坐在電腦前面,敲打著鍵盤:「真的,不騙你,估計是個人都能幹她。」

臨近7月了,畢業證到手了。簡歷投了無數份,可總遇到不是跟網吧差不多薪水,就是騙人的勾當。我整天坐在網吧發獃,小C問我你工作怎麼樣了。我搖搖頭,一臉陽痿的樣子看著她;「沒著落。」 她依舊是拖著下巴,露出個乳溝,白花花的咪咪誘人無比,一副替我著急的樣子:「先做著這個吧,找到了再走也不遲。」 你知道,任何一個姑娘,哪怕她貌似無鹽女,哪怕她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她依然有溫柔可人的一面,足以在一瞬間融化任何一顆堅硬的心。讓你瞬間盪起柔情無數,甚至讓你以為在那一瞬間愛上了她。我必須承認,那時我的心在撲撲亂跳。 轉過頭去,就看見A正在噼里啪啦的打著一句詩:「城市的盡頭我兩手空空,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韓寒說狗是一個很奇怪的動物,能把莫不想乾的兩個人聯繫起來。比如他和四姐。有時候詩歌也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能把兩顆距離很遠的心聯繫到一起。看到A寫下那句時,頓然明白他身後那些未曾提及的人或者事。一切的謊言都會有所指向,不是空穴來風。 他繼續寫著字,大概是說理想很難實現,就算富足,也覺得空虛。除了滿肚子憤世嫉俗理由,再也不能為生活找到任何意義。那時他是富家子弟,衣食無憂,成天開著車在偌大的城市裡閑逛,而姑娘又太淺薄,揮揮手就能跟著他走。寫完後他又習慣性的吸了口氣,而就在不久前,他還在一個夜裡,喘著來歷不明的現金,走進按摩店,接受30RMB/小時的服務。我理解他的謊言,理解曾經被現實逼得無所遁形,吃一碗稀飯兩個小包子的早餐,把3塊一碗的米線當晚餐,穿著整個冬天都沒換的風衣,臟髒的牛仔褲,頭髮油膩膩的。他用這樣異樣的方式書寫著他的理想,銅細萬千,美女投懷。 我一向覺得慶幸,雖然不能來自富豪之家,甚至算不上小康。但是我卻在生命最黯淡的時光中,看到了理想的光芒,那是我的,是A的,是C的。有什麼比窺見靈魂的閃動更讓人覺得驚心呢? "我要努力存錢,給家裡買電視。」「我要努力存錢,讓爸媽過得好點。」....我覺得我從來不了解一個真實的C,雖然她曾在酒後向我吐露真言。但是無論如何,這個姑娘在心底的最深處,依舊是善良的。可是如今,我眼前這個衣著暴露,行為放蕩,眼神隨時都帶著挑逗的姑娘到底是誰? 「我是你娘。」C說 那天她正站在網吧的大門口,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可以侮辱我,侮辱我的人格,甚至尊嚴,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父母。我始終相信任何深厚的情感,都會造就一個勇敢的決定。我走到她面前,一巴掌煽了過去。打得四座無聲。A那時正在上網,向犢子一樣從座位上串起來:「你們幹嘛啊。」 父親一生樸素,沒做過一件出軌的事,和母親更是相敬如賓。在丈夫打妻子習以為常的地方,簡直是個異數。在我離開家去上大學的前一夜,母親叮囑了我很多。我記得她說過這麼一句話:「你也不小了,如果找到女朋友,可要對她好啊,城裡不同鄉下,千萬別動手打人,人家姑娘會傷心的。」那是2005年8月27號的夜裡,她兩鬢已現斑白,大半輩子都過著辛苦的生活,眼淚像滑落的珍珠般在我眼前流淌。 四年後,我終於第一次背離了母親的囑咐。帶著惱怒和焦躁的心。那天下午整個城市都萬里無雲,晚霞把整個城市都映得通紅,太陽像一個巨大的血窟窿歷歷在目。 我不想拿六百八百一月的工資,不想畢業後如A一般廝混,我想要一份穩定的工作,一份合適的工資。讓弟弟有生活費,讓母親不用再如此勞作。想必那時,她正在從地里回家的路上吧,在沿途會用溪水洗手,順便喝點清泉解渴,然後回家劈柴做飯。 遠在千里外的家炊煙裊裊,而我卻站在整個孤獨的城市怒氣不止。 C摸著自己通紅的臉,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淚水橫流,目光如炬。讓我內心無法平靜,站在那個夕陽曾經是誰的眼淚也讓我如此動容?站在那個夕陽西下的黃昏,所有的往事和無奈的現實如浪花般席捲而來,夾雜著C的淚水和嚶嚶的哭泣,讓我一時不知道何去何從。 那天我回到宿舍後,心情久久不能平復。舍友的音響里放著朴樹的歌: ........ 請快些寄給我一把鐮刀 讓我回來收割你的眼淚 ..........

A打電話約我出來喝酒。我想他跟我一樣,在這個城市沒太多朋友,除了上網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打發時間了,某些時候也如我一般需要有人陪伴。你知道的,孤獨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法消散的寂寥。

那天我喝了很多,在街頭的大排檔,但是心頭清醒無比。A也是喝得醉醺醺的,說:「姑娘算個毛。C那婊子,打了就打了,那是她自找的。對吧。」他把酒杯高高舉起:「來,一口悶。」 已經是盛夏了,晚風帶著陣陣涼氣習習而來。啤酒冰冷,順吼而下,讓我的心澗寒意四起。 「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呢?」A站在C的旁邊說。 投了N份簡歷,面試幾次碰壁,心情煩躁無比。而且還是透著白班去的。回到網吧小C問我怎麼樣,我低著頭不做聲,只是不停的搖頭。我從來不曾覺得網吧的空氣如此沉悶,又慢悠悠的走出網吧,站在門口的台階上抽煙。小C蹦躂著走出來;「抽悶煙啊,慢慢來嘛。」我心想,你又不是我,當然不知道著急。埋著頭嘆了口氣。小C嘴巴一撅:「還是個爺們呢,這點事兒都唉聲嘆氣。」 弟弟早上打電話來,說:「哥,你能寄點生活費嗎,上個月本來還有的,前天全買學校的學習資料了。」他的聲音很小,唯唯諾諾一般。我問他那你這兩天吃的什麼。他沉默了好久。「你說啊」我一下就吼了出來。「饅頭」弟弟在那頭慢騰騰的說著兩個字,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我知道我沒控制住自己,也許那天下午我根本就不想控制。回頭看了看C:「你誰啊,關你鳥事。」 「我是你娘。」

以後日子,當我想起這件事,我都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我知道C的那句話並無惡意,因為她還帶著微微的笑意。可是我依然揮出了那一巴掌。 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呢?」「怎麼能動手打人呢?」A從椅子上站起來說。 我坐在大排檔的橡膠椅上,手指輕輕彈著空蕩蕩的啤酒瓶,雙眼死死盯著A:「你確定他是Biao子?」 暑假到了。網吧的人流一下少了很多。大網管也沒來過了。老闆說白班夜班一個網管,一個收銀就夠了。 但是A卻幾乎每天晚上都來,有一次我去廁所,隱隱聽見他聲音,已近是夜12點了。我聽見他說:「準備睡覺呢,工資還沒發,你叫爸爸給寄點來吧。」「有,有,五金保險全都有。」「是啊,一年了,老闆說漲工資呢。」 我不想打擾他,便又折了回去。C好久都沒有理我了,只是有時說著不痛不癢的話,她依然靜靜修著她的指甲。A從廁所出來時帶著興奮的表情。看到我就說:「女朋友的電話,他不讓我夜裡在外面。」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含著嘴唇笑了笑。 A總是在日誌里含蓄的寫著QQ日誌。有一次他在日誌里寫了一段類似葉芝式的句子:」無人眷顧我的年華,無人看到我的理想,只有你,在黑夜淌進我的心田。」 以色列國王所羅門曾在《雅歌》中如此讚美新娘:你的頸項如象牙塔,你的眼目像希實本巴特那拉並門旁的水池。 多美的詩歌,多美的象牙塔。而當我跨進大學這坐標為象牙塔的地方時,卻從來沒有看到新娘般動人的容顏。飯堂里永遠有人上下其手,互相亂摸,夜裡的小樹林永遠有人在鬼鬼祟祟的做著什麼。宿舍有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自稱三代信徒,非信上帝者不娶。此教徒每天早晚必念聖經,陣陣有詞,還不停給宿舍的人佈道。有時候他念著聖經,有人卻放著日本床上武打片。。。恩恩啊啊啊。。。聽起來是十分帶勁。 有時看著那本頁面被刷成粉紅的《聖經》,我心裡竟然會升起一股惡毒的念頭,越看越像紅燈區燈光的顏色。如果上帝被誘惑,大概也免不了犯錯吧。

不是我不願亂摸,不是我不願做鬼鬼祟祟的事,我罵著好13被狗X了,罵著大白菜被豬啃了。想來好笑,如果有機會,我何曾不想當回豬?我漸漸發現,不是我善良,而是我受的誘惑不夠,或者說從來不曾受過誘惑。 我覺得應該向C道歉,那天是我不對。 我跟A說:"你幫我把C約出來。」 我始終是一個農村出來的人,A始終是城市最底層的人。我們沒有任何資本可以自豪,只能夢想著有一天能夠自豪. A從未提及他的父母,除非他是富二代的時候,他才會在白得扎眼的輸入框里說,Daddy出國了,不知道何時才會回家。mammy也總是喜歡去澳門玩大富豪。弄得我只能天天跟家裡的保姆們面對面。然後他又迅速在保姆後面加了個「們」,保姆們面對面。。房子太大了,空蕩蕩的感覺,讓人聞不到一點外面的氣息,這樣的日子,真沒FEEL。似乎他家是住在香港淺水灣或者三藩市一樣。滿嘴的羊騷英文味。

那時他正坐在網吧的,已經是7月了,老闆終於肯開空調了,帶著一股臭臭的味道,夾雜著煙草的繚繞,各種像腐爛的豆瓣醬一樣的腳臭,還有泡得太久的速食麵發出的餘味,以及那些劣等胭脂香水味。幾個穿著引人犯罪的姑娘從他身後悠然而過,甩著手裡低劣的提包,高跟鞋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消失在網吧門口,融進了無邊的夜色。 那時他正在看著各種豪華跑車的照片,歪著頭邪了我一眼:「約那BIAO子嘛."然後指著顯示器,兩眼冒光:「你看,這些車,等我有錢了。。」 每一個人都曾有過關於金錢的憧憬,一夜暴富,財神臨門,瞬間中了幾千萬,香車美女,燈紅酒綠,在那些遙不可及的姑娘身上喘著大氣,讓她們變成世間最YD的女人,或者在從未涉足的場所揮金如土,引來側目無數。你會忘了一切,忘了你身在何處,甚至從未覺得時間如此短暫。 A又狠狠吸了幾下鼻子:「。。。對吧,姑娘們還不都往我這裡跑啊。」 城市日復一日的繁華著,華燈初上之時,每一個人都有一條回家的路,但卻沒有一條路屬於我。我不能去高檔的酒樓,不能開著拉風的汽車,哈根達斯,星巴克之類的地方,我用都只能遠遠看著,就像看著夜空中那些不可撫摸的群星。 所以我也不能帶著C去什麼地方吃飯,也不能給她買東西賠禮道歉。白班結束後,我在附近的菜市場買了半斤排骨,半斤瘦肉,一根蘿蔔,還有1塊2一斤的青菜。經過樓下的滷菜攤位時,又買了兩塊八毛錢的鹵豆腐 那時我已經畢業了,學校再也住不了了。280一月得合租屋,廁所合用,廚房合用,一切可以合用的都得合用。整個樓房是上世紀90年代的,樓角長滿了青苔,樓道里永遠沒有路燈,牆壁上貼滿了各種廣告,開鎖,治xing病,通下水道,辦~~~~證,還飄散著一股尿SAO的惡臭。住戶們對此很不滿意,有人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廣告標籤上寫著大大的毛筆字,貼廣告SI全(HX)家,亂撒尿爛JJ,砸爛燈泡遭雷劈,連著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完了,我想那些話如果能夠應驗,那麼中國肯定不會是第一人口大國。 ,亂撒尿爛JJ,反正祖宗十八代都詛咒完了,我想那些話如果能夠應驗,那麼中國肯定不會是第一人口大國。 這是農村的習慣,我知道有時候一些與生俱來,被日以繼月熏陶的本質,永遠都沒辦法從我身上剝奪。我做了幾個菜,煲了一小鍋湯,以此宴請客人。 「小C說有人做飯幹嘛不去。」她又指了指我;「記得買點啤酒。』一臉我欠了她幾百萬的樣子。 A始終不肯去幫我叫C,甚至不願來我破舊的出租屋。我只能親自出馬了。也許他在笑我,竟然給一個BIAO子做飯。 我一直相信,任何卑微的生命里,都有一顆驕傲的心。年少時一無所有,但是你可以是翩翩美少年,迷倒少女萬千,無關金錢,權利和任何的物質利益。成年後也許你依然兩手空空,但是那時你胸中萬卷,腹下千言,才華橫溢。終於你老了,容顏不再,江郎才盡,油光滿面,大腹便便,不過也許你已成家立業,兒女在膝,嬌妻在房,能看著N張房產證和銀行卡上好幾個零暗暗自喜。

A也一樣。他在那些黑白堆砌而成的字裡行間說,我三歲就識字,七歲背唐詩,作文基本都是滿分,看過的書比某些人見過的書還多。他不會掃地,不會洗衣,不會下廚,當然,更不會給婊子下廚。那時他是出身書香門第,名門望族,閑時讀書練字,觀花逗鳥。忙時周遊四方,行便四方。筆墨之間盡顯風流。書房也貼滿了祖輩們的字畫。只不過後來遭遇文革,家道中落,但是卻獨善其身,不為物慾所動。錢?哼,糞土罷了。 那時網吧來了很多宣傳遊戲的,帶來很多海報,老闆說你們給貼上去,貼上去。泡沫橫飛,口水亂吐。XXX公測,跟XXX一起看美女,跟美女一起玩XXX。那些不是水墨潑就得山水圖,不是狼毫寫出的黑字,只是一張張泛著光的複製品。A就坐在他們下面,就像坐在他家的書房一樣。而我知道,那不過是一個網吧。 李叔同說人嘛,就是要干一行像一行。所以他是公子哥時風流不羈,成了文人就才高八斗,當畫匠嘛,那就技驚四座。最後他終於去做和尚了,死時說:『問余何適,廓爾亡言。花枝春滿,天心月圓。」人生似乎就是這樣,茫茫紅塵,前路不知所向。唯一能做的就是活著等待,等待春滿花開,皓月當空。 我沒辦法住進偌大的別墅,買下一桌的滿漢全席。所以C來時,我告訴她:「出租屋有點小。菜也不多」那時我站在食物鏈的最底層,嚮往狼虎之心,卻手無縛雞之力。 小C突然變得很嫻靜,說話的聲音像一汪秋水散開的漣漪,悄無聲息的漾進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剛畢業嘛,都是這樣。」她昂著頭看著我,臉上的笑容像一顆含苞待放的蓓蕾,在我眼前瞬間綻放。 那是我命中的第一朵桃花,豈能不記得綻放時的美麗? 我一直不願跟A吐露心聲,但是卻需要一個人來給我指點迷津。不過我又無法向任何人啟齒,別人口中的婊子,有著不是那麼美麗的臉蛋,不是那麼完美的人生過往,也不是天才橫溢的女人。我看見面前有一堵巨大的牆壁,所有的流言與非議的目光朝我逼迫而來,離我年少時的心越來越遠。 對,她不過是個婊子 ,曾經在我面前和別的男人纏綿。 A說上吧,上吧。反正是個婊子。 那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披頭散髮,喘息不止,在暗淡的燈光下顯得面目猙獰。也許是第一次碰女人的緣故吧,沒有像別人所說的幾十分鐘一個小時的持久,恐怕連五分鐘都不夠,我就已經像融化的瀝青一樣癱軟在身上。 她緊緊的抱了我很久,然後又捏著粉拳打在我的背上,帶著嬌柔的聲調:「壞蛋,你要把我壓死啊。」 公司的生意很好,每個星期都得陪著客戶,那已經是2010年的1月了,吃飯,唱K,找小姐,其實前面兩個都是個過場,最後一個才是正題。無數次將來路不明的女人摟在懷裡,無數次在陌生的臉龐邊醒來。我不敢親吻她們,不敢用嘴唇接觸她們的肌膚。 我看著她們在走進房間的數分鐘里變得一絲不掛,然後告訴我:「快點來吧。」可是當荷爾蒙揮發之後,慾望在一瞬間戛然而止時。我一遍遍問著自己,你是想念那第一張並不完美的臉龐,想念她在我懷中如襁褓里的嬰兒安睡,任由她嘴鼻間的氣息在我赤裸的身體上遊走,還是眷戀這一個個描眉畫眼,胭脂玉體的女郎?誰才是曾經佔據內心所有的那個人? 我有著一顆不可抑制的窺探之心,企圖將內心所有的惡念與虛榮驅趕,將所有的醜陋和掙扎放在眼前拷問我的心靈。可是我做不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尷尬,任何人都難以直面,當然,也包括A。 他總是獨來獨往,除了我,再也無人與他對坐,聽他口中的過往與未來的理想。7月的夜裡熱的讓人抓心撓肺。A告訴那些素未謀面,也永遠不會見到的陌生人:他曾經的女友們都走了,她們漂亮,善解人意,她們有的出國了,有的怕太愛他而決絕的分手了。在他愛過,和愛過他的那些女人中,每一張面孔都足以驚動世人。每一次牽手都讓人心如鹿撞,每一次的微笑都讓人如痴如醉,還有她們的擁抱,帶著無法抗拒的柔情和炙熱。可是她們都走了,他只能在廝混中度日,他不喜歡那些漂亮的陌生的姑娘,她們算什麼?有錢就能上,婊子,全他娘的是婊子。 A的神情痛苦不已,然後把手高舉過頭頂:「網管,拿包5塊的XX煙。」

那是7月盛夏的夜晚,終於下雨了,夾著夏風呼嘯而來,水滴傾盆而下,濕潤了每一個渴望溫暖的懷抱。 弟弟從學校打電話來,說學校要放假了,這月就不用寄錢了。我聽了悠悠說了句好,正準備叮囑他假期多幫家裡做點農活。弟弟就帶著笑嘻嘻的口氣問我:"媽讓我問你啥時候娶媳婦兒。」農村結婚都早,奶奶生爸爸時才17,我出生時母親才19。我呵呵笑了下:「早著呢,哪兒有這麼快。」「媽讓我問的,媽讓我問的....」 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沒錢沒車沒房子,甚至前途都沒有,跟一個不算漂亮的女人開始我的愛情。但也是我人生中最覺得幸福的時光,每天上班,拿出多的薪水,下班一起買菜,一起做飯,閑聊,ML,相擁而眠。放假時陪C逛街,那真是名副其實的逛街,幾乎不買任何東西,經過那些光鮮的服裝店,那些巨大的廣告牌,C總會用餘光看一看,然後把手挽得更緊,頭貼在我的臂膀上。跟我說著她想說的話。有時候我真希望時間就這麼過完,朝著那些人潮湧動的街道一直走下去,永不停止。 她不會氣勢洶洶罵人了,也不會咄咄逼人的說著放蕩的話,有一次我們無意說起了那一巴掌,她就不說話了,用畫著劣質眼影的眼睛看著我,一行淚水從眼睛裡滑了出來,接著另一行淚水也幕然而出,皺著眉頭,嘟著櫻桃小嘴:「你還打我,你還打我。」聽得我心頭髮酸,兩眼濕潤,只能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 「你跟C在一起了吧。」A跟我說。 我歪著頭看著他:「沒有啊.」A咯咯直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別不承認。」 A終於戀愛了,跟一個網路上的姑娘,那個女人幾乎佔據了他的全部夜晚,似乎是從貼吧找來的。從那時起,A一到網吧就會戴上耳麥跟那個女人聊天,可是他從來不開視頻。從別的地方照片發過去。我不知道那個女生的模樣,不知道她身在何方。我唯一知道的是,她成了A的一個寄託。A幫她沖遊戲卡,沖Q幣,甚至沖電話費。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人跟我們在一個城市。 A在瀏覽器上繼續他的生活,他是有著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少年,喜歡穿帆布鞋,牛仔褲,白色的襯衫,頭髮清爽和乾淨。不抽煙,不酗酒,依然是一個羞澀的處男。聊天窗口的肉麻漫天直飛,足以麻倒遠古恐龍。但是在他笑容滿面,露出兩排被煙熏黃的牙齒,眸子里儘是幸福的表情。 他偶爾跟換ID,說終於把喜歡了好久的姑娘追到了。大家說我該護她嗎?人家是很清純的小姑娘呢,家境富裕,彈得一手好鋼琴,畫得一手好畫,說起話來讓人全身發酥。然後又不知去何人的博客里弄來一張照片,大家看看,怎麼樣?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那麼敬如人意,A也會有煩惱。他告訴網線另一端的那些人,說我不是單身了,有個女生還說喜歡我,準備做我的備胎,我應該答應么。他依舊是那個少年,不過多了幾分煩惱。是啊,多好的姑娘啊,雖然不夠女朋友漂亮,但也不賴,只是希望在她有空時陪著我。我要答應嗎?要答應嗎?A抬起頭,看著網吧前面上的海報,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政府下政策了,來網吧上網的要身份證了,未滿十八歲的不準進來。A每次都會拿出那張洗的皺巴巴的第一代身份證,上面的他是16歲時的樣子,短髮圓臉,畏畏縮縮的感覺,似乎在恐懼著眼前的鏡頭。 7月末收到好幾個公司的面試,花38塊買了件襯衫,65塊買了雙皮鞋。我說過,C的骨子裡還是滲透著善良和樸實,她會在出門前把鞋擦得乾乾淨淨,像新的一樣,皮油是沒必要了,就用報紙和廚房的油布也行。 趁著白天上班,我又好幾次偷跑出去,面試時倒是很順利,可是接下來,卻沒收到一點消息。C還是修著她永遠修不完的指甲,時不時朝我吐著舌頭。A依然每天坐在網吧,穿著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帶著黃色污漬的白T恤,還是那雙藍色的人字拖鞋,雙腿不停的抖著。 他說工作很麻煩啊,手下的員工不做事兒,老是給我找麻煩。出差公款亂用,出去跑業務只會偷懶。有些大學畢業生一個季度下來都沒什麼業績。唉,誰讓我心不夠狠呢,是新人,就讓他們慢慢跑吧,大家出來混都不容易。不過真不知道他們月薪2000多怎麼活下去的。 「該怎麼活怎麼活唄。」C用雙手攬著我的脖子:「我要求又不高,工作慢慢來嘛,好不?」然後在我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 給老媽取個名字叫mummy,給老爸取個名字Daddy,沒過多久,似乎住在香港或者三藩市的A也給自己取了個英文名:Charles。

Charles的空間越來越漂亮了,開著10塊一月的黃鑽,到處搜集著煽情或者美妙的帖子。相冊的姑娘越來越多了。個個都是月畫煙描,粉妝玉啄,長發飄逸,短髮宜人,要不然就是烈焰紅唇,熱情無比,或者含唇竊笑,小家碧玉。看得人眼花繚亂,只感嘆美女都以相機為家了,是不會落入凡塵一步的。 在那裡,我也見到了多年前的A,面頰白皙,也不是圓嘟嘟的感覺了,站在不知道何處,背靠一輛跑車與一枚美女合影,笑得春光燦爛,河水倒流。有人在下面留言問:你女朋友? Charles回復說:嘿嘿。。。 「嘿嘿,這是D。」A指著那姑娘說。 小平同志教育我們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同理,姑娘也是。 那天A穿著新買的T恤,乾淨的牛仔褲,鞋子也弄得一塵不染。D站在她旁邊,褲腳略帶喇叭形狀,奇短無比的弔帶,胸幾乎就是沒有,更讓人崩潰的是,還穿著一雙紅皮鞋。 那次A很大方,買了飲料,小吃。然後從口袋裡拿出軟玉溪,抽出一根轉身遞給我,抿了抿嘴,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來,抽一根。」 那一刻時間仿若倒流,我看到一個頭髮油膩膩的傢伙,穿著單薄風衣,臟牛仔褲,人字拖,在我耳邊問:「你有煙不,我不記得帶錢出來了。」

終於等到換班了。工作也有著落了,面試幾次,終於有公司通知我9月上班了。就是我現在這家公司,做軟體,跑客戶。前三個月沒業務要求。薪水整整打了一個滾。弟弟下學期的生活費不用愁了,有多餘的還能給家裡寄點。接到通知那天下午,C買了做了很多菜。在紙箱做成的小飯桌前,她坐在小板凳上,弓著腰,握著一次性的塑料杯子,傻笑的看著我。就像以前一般,露出半個咪咪,紅唇無限接近,飯是沒心思吃了,我站起來把她一把拉到床邊按了下去。 第二早上被電話吵醒,A問我晚上去不去酒吧。我知道那地方消費貴,不是我能負擔的。A也許根本沒打算讓我買單:「我叫你去的嘛,肯定我買單。」 那是我從未涉足的地方,巨大的音響發出震耳的聲響,紅男綠女喝得天昏地暗,在暗淡的燈光下,所有的臉龐看起來都曖昧不已,似乎隨時都能歡迎一具陌生軀體的進入。A抱著D,指著桌子上的瓶子:「這個芝華士....」我端起那些紅茶兌過的酒精,用小得可憐的玻璃杯一口飲下,苦澀不已,在我看來不過爾爾。無奈人視之如醇醪,而我以為是砒霜,雖然毒不死我,也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它們卻被人群一次次高舉,DJ高喊著:「今天有寂寞的人嗎?」人群振臂高呼:『有。」「有晚上不回家的嗎。?」他們聲嘶力竭:「有。」 在那個夜裡,我一次次舉起杯盞,喝下並不喜歡的暗紅液體。舞池噴出層層白色的煙霧,燈光繚繞之下,環肥燕瘦的姑娘,身姿婀娜的舞者,所有人都喜笑顏開,如同置身人間天堂一般。 不久之後,我開始習慣他們。就像他們是我自己一樣。忘掉那些白皙如雪的面孔,忘掉那些水晶般剔透的眼眸,忘記那些乾淨清澈的笑臉。以及那些兒時的嬉戲,發小的摯情和未曾到達的理想。理想?回憶?甜蜜?能當飯吃嗎? 客戶說那陪酒的白衣服姑娘不錯啊。我晃晃悠悠的端起酒杯,走向白衣女郎,翹著二郎腿坐在她旁邊,用食指撩了撩她的頭髮,又回頭指了指客戶。那頭滿臉坑坑哇哇,手毛奇長,還帶著淡淡腋臭長得像豬一樣的客戶。姑娘雪膚花冒,作蹙眉之態,緩緩向我伸出五根手指:「五百。」 那是誰伸出的芊芊玉手,如置身於寒風中微微顫抖?

準備開畢業聚會了。我覺得應該去。同窗四年,不過一起吃過兩次飯。 2009年8月1號,我那傻13舍友,一身酒臭,滿目血絲,飯後在酒吧抱著姑娘上下其手,猛撲狠啃,像頭髮情的野豬。在他所有的同學面前出盡了洋相。 我還記得三年前,那是宿舍為數不多的幾次吃飯,11塊一位的自助餐,酒水另算,米飯免費。他也曾在那個黃昏喝得狂吐不止,然後嚎啕大哭,涕淚俱下。彼時晚風微微,冷月高懸。在昏黃的路燈下。他抱著我的腿大聲嚎叫,「我要她。我就要她。嗚嗚嗚嗚。我就只要她。」那年他十九歲,哭得像個喪母的幼雛。 如今姑娘已不是那個姑娘了,眼裡的血絲取代了淚水。白天上班,晚上瞎混。我親愛的傻13舍友。你還會記得那個為之淚下的姑娘么?三年的光陰流轉,是誰讓你的滿腹柔腸化為烏有? 那時我未經人道,不知愛情有如此魔力,能讓淚水揮灑而下。

A說:「你覺得她怎麼樣?」那個她是D,一個穿著紅皮鞋,不太會打扮的姑娘,一個並不是那麼美麗的姑娘。他望著我,帶著小心翼翼的眼神,像是怕打碎脆弱的瓷器一般。 當時A正走進網吧,站在我面前問了這句話。 我咧開嘴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喜歡就好。。。。」其實這不是我想說的全部,我還想告訴她,「別管別人怎麼說。」可是我始終沒開口。看著他掏出那張依舊皺巴巴的身份證,交錢,上機,登陸QQ.....重複著那些似乎不會改變的動作。 你知道男人的一生總會經歷很多女人,不管他們是貌若天仙,還是長相平凡,甚至帶著幾分醜陋和粗俗,但總有那麼一個時刻,會讓你砰然心跳。 八月了,到月底我就可以辭職了。A還徹夜的坐在網吧,而我再也不曾見過D了。黑幕茫茫的夜空,像是一條悠長隧道的入口。A就坐在著黑夜之下,那是那一刻的他,畢業了,工作找到了,工資也不少,但是跟女朋友鬧矛盾了,整整一個月沒見面。昨天逛街時突然碰到了,女友盯著她,然後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他說女友那一刻的眼神,讓他想起四年前那個暮春的初遇,雲鬢花顏,長裙飄飄,讓他一生都沉浸其中。 外面起風了,吹得樹葉嘩啦啦的亂響,城市的霓虹像巨大的火焰將夜空照亮。網吧里的音響放著北京一夜,A的嘴唇一合一閉,跟著輕輕哼起: ..... 不敢在午夜問路 怕走到了百花深處 人說百花的深處住著老情人 縫著繡花鞋 面容安詳的老人依舊等著 那出征的歸人 ........

母親走了幾里山路到鎮上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家,沒說幾句,我就聽見她在那頭哽咽。我告訴她過年才回家,她才稍微笑了笑,說那就好,那就好。母親一生都在農村,未曾去過別的地方,最多就是在鎮上趕集,賣點雞蛋,或者地里的青菜。上一次回家看到她時,她已經是滿臉皺紋了,一雙手粗糙發黃,手掌起滿了老繭。我知道她的艱辛,但是她卻從未對我提起。她是我的母親,我完全被她感染了,22年來從未向家裡說過內心的苦悶和憂愁,我始終在對他們笑,我想他們知道,我很好。哪怕我只能住280一月的出租屋,一個星期吃一次肉,在城市裡過著最卑微和最單調的生活。 母親說:要好好做人。 最後半個月的晚班了。工資到手,我就準備換個離公司比較近的地方,一來省點車費,二來中午可以自己回家做飯。我把這些告訴了C。她高中畢業,沒有手藝,只能做些簡單的工作。我不能養她,也不能帶她走。從我推開門那一瞬間開始,她已經不能融入我的生命了。 她被另一個男人擁吻著,被另一個男人周身撫摸著,她閉著眼睛,長發散亂,呼吸急促,而她脖子上那暗紅的印記,就像一個封印,讓原本流淌的著的柔情,被牢牢凍住。 我坐在大排檔的橡膠椅上,手指輕輕彈著空蕩蕩的啤酒瓶,雙眼死死盯著A:「你確定他是婊子?」 他看著我:「你不覺得。」 我靠在椅子上,仰面看著滿載著群星夜空:「關我P事」

提前三天給老闆打電話,說要辭職。老闆在那頭說:「好。」然後啪得一聲掛掉電話。 09年的8月29號早上,到新公司簽合同。我來到這個城市四年了,這是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實習三個月,然後轉正。給C打了個電話,說:「下午不去網吧了。老闆來了的話,工資你先幫我拿下。」C在那頭似乎很興奮,連聲說了幾句好,又問:「合同簽了?」我說:"恩".然後支吾了幾句,悄無聲息的掛掉電話。 新租的房子到公司只要走5分鐘。一個小廚房,一個小廁所,一個卧室,沒客廳。450一月、房東美其名曰簡單公寓。的確挺簡單,什麼都是小的,小電視機,小冰箱,小柜子,就是床還勉強湊合。 我沒帶C來這裡。那天我告訴她說要搬走時。她先是朝我笑了笑,接著又低下了頭。她一直是個聰明姑娘,知道有些事情無法改變:「我還要在這邊上班呢。你先搬過去吧。」這話說得兩面玲瓏,大家都有台階下。 有什麼辦法呢?我有錢我可以養你,我有人脈可以給一份工作,可是我什麼都沒有。莊子有句話說得真好:「相濡以沫,相呴以濕,不若相忘於江湖。」 上班的前一天開始收拾東西,C在一邊幫著整理。8月份的工資是800整,交過房租後身上還有接近1000,那天收拾好東西,我和C坐在床上,相對無言很久。後來我站起身來,遞給她500塊錢:「你不是說要給家裡買電視么。」 這個城市從來都不屬於我,C也一樣,未來我將遇到的所有姑娘都一樣。C低著頭,始終沒有接過錢。我只好把錢放在床上,拖著箱子提著包推門而出。那是500塊,我曾經大半個月的工資,給了我生命中的第一女人。我說過了,不是我善良,因為已經明白人生難免有孤獨和寂寞的時候,所以我不想一開始就無人陪伴,22年的孤寂已經把我折磨夠了。買賣不成仁義在嘛,何必弄得反目成仇?留點小恩惠,給點小感動,說不定哪天就能吃回頭草,吞回鍋肉。對不? 我昂著頭走出那棟破爛不堪的樓房,我知道,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天黑前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搬進新住處,地上掃得一塵不染。這時A給我打電話,我說什麼事。他說你搬家了?我恩了一聲。他沉默了好久,說我今天去那你住一晚上行不行。我沒理由拒絕的。那天夜裡我睡得很好,住處解決了,工作找到了,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甚至連A什麼時候起床離開都不知道,他只留了個紙條:我走了。 翻身看看時間已經7點40了,我匆忙起身穿好衣服。擠了點牙膏衝進廁所,哪裡有一面鏡子,特別特別的大。我獃獃的站在門口,看見鏡子里的A面孔發黃,頭髮凌亂,拿著牙刷的手正顫顫發抖,用一臉驚恐的表情望著我。(完)


每個星期25小時網吧生活

不花一分錢

還有1千多RMB 收入

因為。。我是網管啊。。。


我以前算超過十小時吧,真沒什麼感覺,該吃吃,該喝喝,

不過,這個問題一套到每周在網吧待超過100小時什麼狀態,這個就是人間百態了


我相信全中國很難找得出第二個人比我更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了。高三的我在網吧的時間比網管都長,一三五選通,周六日必通,意思是我每周至少有96小時呆在網吧,我甚至試過三天三夜連續鏖戰72小時沒有閉眼,我在各大網吧累計的消費額一年高達13000元,考慮到大額充值有優惠,大約一年消費額實際達到20000,網吧每小時約3.5元網費,即當年共計約238天在網吧(24小時沒離開過)。聽起來恨誇張,不過確實如此,我的同學可能見不到某個網管但是肯定見得到我。

本人男,21歲,就讀於某某2b學校,初中曾以高分考入全省最好的重點高中。噩夢開始於高三,對於一個抑製劑不強,習慣生活在一個填鴨式教育的環境中的我而言,高中生活確實萬分不適應。我們的高中的教學理念近日於大學,鼓勵自主學習,提供機遇,因材施教,管制寬容,天才遍地,老師不會看輕某一個學生也很難看重某一個學生。迷失找不到方向的我,像很多人一樣掉進了網癮的泥潭裡。

恰逢我的高中位處市中心,周邊各式各樣的網吧十分便利。就在學校對面,就有一間黑網吧。高三備考於當年八月一日開始,而我的網吧生涯也始於八月一日,當時仍差十多天才滿18周歲,故黑網吧就給了我網癮的空間。

238天網吧生活,我個人的一些感想。

1.記憶力衰退,這個是最明顯的,整個人腦袋像漿糊,你看到的東西會變得飄渺,腦海的記憶開始破碎,整個人的記憶鏈會變得像一部懸疑片,所有東西變得混亂而不確定,你開始不相信自己的記憶,懷疑自己的能力,對人生開始迷茫。

我本身是一個記憶力超強的人,我記得當初初中背岳陽樓記,只用了三分鐘就滾瓜爛熟。可想而知熬夜通宵對記憶力的影響。

2.與社會脫節,題主問的是呆72個小時。呆了72個小時之久,顯然已經把自己禁錮在了網吧里,彷彿一個自己建的監獄。好比盜夢空間里的人,因為夢太美於是沉醉於夢裡不願面對現實結果已經回不去現實。很確定的說,沉迷網吧也是一樣的結果,網吧里的虛擬世界也是一個自己織的夢,輕鬆而美好,產生依賴之後不願離開,而且呆得時間久身邊的人會對你產生不認同甚至反感而將你孤立起來。這個在我們當時的文科班相當明顯,全班60多人,其中接近50個是女生,裡面並沒有什麼聖母屬性的人,他們在得知了我去網吧,只會帶著鄙夷的眼光看著我,甚而疏遠,於是我更加無法在現實生活中找到認同感,惡性循環只會讓我更加脫離社會掉到網路虛擬世界。

手機碼字好累……還有幾個點,如果有人願意看我再寫吧


大二的時候,自信心膨脹揚言要在電一上鑽石,再不濟也得上白金。

遂與同學每晚去包夜,吃泡麵,喝可樂,或去樓下老夫妻開的餃子攤吃一頓餃子。

基本上下午五六點就去開機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快七點。期間可能會休息一會,不過基本上都是在開黑。

滿臉滿手是油,回去洗個臉洗個腳就鑽進被窩,黑暗中能清晰地感到加快的心跳節奏,每每一覺睡到十二點多,空著肚子去吃飯,感覺腦袋很輕。

後來發現我們再怎麼打也只能在黃金徘徊,贏或是輸就看自己家的代練和對面的代練哪個多。再沒有任何新鮮感,有的只是滿滿的挫敗感。

遂金盆洗手,現在那個網吧里還剩二十來塊錢的網費呢。

那種體驗一點都不好。

但是我還是會在某日叫上兩三好友,在網吧激動地唾沫橫飛,帶他們嘗嘗樓下的餃子味,帶他們的重拾青春的年少輕狂。


晚上喝了點兒酒,坐車回家看到這個問題就想回答一下啊!

每周四十小時真是不叫事兒啊!上高中的時候,尤其是高三下半學期,每天早七點到晚十一點固定在網吧。天天早上那時候我媽送我到學校,我一般在報亭停留一會兒,似乎在看新聞,我媽走了以後直接打車到網吧。很多時候啊,網吧七點到八點休息,還得坐等網吧開門,一般都比早班兒網管上班兒早,比他下班兒晚。每天最尷尬的時候啊,就是不光網管,連掃地阿姨都跟你說一聲來了啊,感覺太羞愧了。每次喝酒啊,都會想怎麼有那麼大心高考前天天去網吧呢。還好有發小一直陪伴,玩不起的時候能陪玩,吃不起的時候能陪吃。

轉眼上大學,那時候高考前最大的願望就是高考結束了奮力的干一下子魔獸世界,高低得狠起來啊。上大學讀了好多心靈雞湯之後,發現不管幹啥都得努力都得刻苦,於是開始每天早上七點睡,十點起,堅持刷牌子做日常,堅持了一個學期吧,但是也沒狠起來,還是個小弟兒。最大的感受啊,就是特喜歡那個學校宿舍旁邊網吧的收銀,還琢磨追追人家給人買了兜吃的,後來發現,還是上網好玩。當時也是有個大學室友跟我一起天天包宿,現在也都各奔東西,不再聯繫。

再後來啊,就出國上學了。國外哪都好,沒有網吧是一大遺憾,兄弟們坐在一起上網啊跟在yy里一起上網還是有差距啊,網速也不好,也不能抽煙,也沒法兒點水喝,哥們兒呢也不在身邊。題目是網吧,沒有網吧,自然也談不上答題了。

後來畢業回國,上網吧的機會比以前少了好多,但也基本能維持四十小時這個數據,只是在這四十小時里,電話多了好多,沒法兒靜靜的上網了。

題主問每周四十小時是什麼體驗,要我說啊,今天如果去網吧,不呆個十了個小時,壓根兒我就不去。


推薦閱讀:

談談對「夷夏大防」這種說法的認識?
如何看待 19 歲男子向台灣賣家網購模擬槍被判無期?
如何評價《心理罪》系列第三部《暗河》這個案子所表達的主題?
近50年內,中國有爆發戰爭的危險嗎?
如何評價羋十四文章《不好意思,我就是那四成認為人生沒有意義的北大新生之一》中的觀點?

TAG:調查類問題 | 上網 | 網吧 | 社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