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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羽生的小說《雲海玉弓緣》裡面男主角金世遺的真愛到底是厲勝男還是谷之華?

如題


看了這麼多覺得谷之華是金某人真愛的,我也隨便引兩句吧:

1.針戳死穴,而金世遺並不死亡,那自是證明療法有效。不過金世遺事先並不知道療法有效,那女子又是邪氣十足,而金世遺卻並不懷疑她有壞念,也確實沒有連功相抗,他這才自己發覺,他原來確是信任這個女子,並不只是口上說說而已。金世遺一生之中,除了極有限的幾個人之外,很少信任別人,而現在卻竟然信任這個女
子,這女子又曾不止一次騙過他的,何以會如此信她,任憑她針戳死穴?連金世遺自己也莫明其妙。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不久,金厲兩人差點殺了對方之後發生的事,一轉眼,極少信任他人的金世遺就開始信任這個利用自己、差點殺了自己的邪氣女子)

2.(金世遺)思念及此,不自覺的對那女子有點感激起來,他昨晚討厭她的糾纏,而今不見了她,反而有點悵惘了。(厲勝男把金世遺戳昏了治傷,戳的是死穴,手段相當可怖,結果這是金某人第二天醒來後的想法)

3.金世遺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他平時一躍,最多不過三丈多遠,這時奮力一跳,竟跳過了六丈多的距離,一手抓起了厲勝男便跑,熔漿迅即又淹過了他剛剛立足之處。

(這一段是厲勝男遇險,金世遺去救她。不知在哪裡看到過,說母親為了救孩子,可以爆發出平時根本不可能有的力量,小金同志救小厲這一幕,堪比危急時刻母親救護嬰兒,如果這都不是愛……PS:這時候金世遺同志明明還厭惡著厲小姐,迫不得已受她挾持呢。)

4.金世遺大叫道:「不必害怕,沉住了氣,我來救你。」但見厲勝另在波浪中載浮載沉,似是在作著本能的掙扎。金世遺奮力游去,忽地又發現一條鯊魚正向著厲勝男
游來,張開大口,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眼著厲勝男就要被大浪卷到鯊魚的口邊。金世遺大叫一聲,使一個踏水法踏出水面,右臂一揮,將鐵拐一擲,恰恰穿過了
鯊魚的巨口,水面上一片血紅,鯊魚的屍體從厲勝男身邊浮餅,立刻就給波濤卷沒!

這根鐵拐和拐中的鐵劍,乃是海底寒鐵所鑄,是他師父傳給他的寶物,十幾年來,從未曾離開他片刻,甚至於在驚濤駭浪之中、掙扎逃命之際,他也捨不得丟開,然而此際,他為了救厲勝男的性命,毫不鑄踐的就把鐵拐擲出去了,他這樣的匆忙,連拐中的鐵劍也未曾拔出。

(毒龍尊者是金世遺的恩師、養父、再造恩人,可以說是金世遺最敬愛最親密的人,他留下的遺物,對金來說肯定重於性命,居然為了救一個挾持自己的女子毫不猶豫地扔出去,扔完之後也不過「覺得有點可惜」。我只想說,妹子們,如果你碰到一個這樣對你的男孩紙,就嫁了吧……)

5.金世遺順著水勢,破浪前進,終於抓到了厲勝男,將她舉出水面,厲勝男吸了口氣,喘息說道:「我不行了,你自己逃命吧!」金世遺道:「胡說,咱們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你抱著我的脖子,抓緊我的肩膊!」

(有人也許會說因為金世遺是守信諾的人,他不會背信棄義丟下厲勝男,但首先,金的設定不是一個大俠,其次,厲勝男都讓他別管自己逃命去了,金世遺在這時候絲毫沒有任何權衡,甚至連諾言什麼的都沒想起來,他對厲勝男的回答,完全是出自本能。)

6.金世遺委決不下,心想:「且待回去見了勝男再說。」按照那茶鋪主人的指點,先到小市集上去買衣里,市集上沒有成衣店,幸虧那日恰是墟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檔故衣攤子,金世遺知道厲勝男喜歡打扮,揀了又揀,費了好多功夫才揀到了兩件比較漂亮涵意的女裝。市集上的人見他挑選女裝,無不奇怪,但因他是個軍官,誰
也不敢多口。

(有多少男生有耐心給自己的女友挑衣服?有多少女生問男友「我穿這件衣服好不好看」時只能得到敷衍的「不錯不錯」「你穿什麼都好看」。金世遺和厲勝男這個時候正在逃避官兵追殺,金同學去給厲同學買衣服,仍然記得「她喜歡打扮」所以精挑細選……妹紙,嫁了吧……)

9.金世遺這一掌打下,忽然感到心頭劇痛,頓然間全身乏力,一片茫然,自己反而呆了。過了好一會,方始漸漸恢復知覺,喃喃自問:「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我
怎麼可以打她?我怎麼可以打她?」猛的一拳,自擊心胸,狂叫道:「勝男!勝男!」但厲勝男已去得遠了,山谷里只傳出他的回聲!

(厲勝男先欺騙谷之華,再透露自己殺了兩個無辜老人——這點確實太過分了,沒得洗,金大俠打得好,不過本文並不討論厲丫頭的善惡屬性,只談金世遺的表現——金同學大怒之下扇了她一耳光以後,居然是這種表現,話說連我這個厲粉都覺得厲同學此次的作為真是死有餘辜,金大俠你後悔個啥啊……你還說你不愛她?正常劇本這時候不是應該善惡不兩立正邪不共戴天一刀兩斷么,你一副得罪了女朋友嚇得要死的模樣是為啥啊?)

10.想到此處,一股冷意直透心頭,金世遺有如瘋狂了一般,滿山亂跑,用天遁傳音之術招喚,將「勝男」兩個字,叫了數十百遍,但空出寂寂,哪裡有厲勝男的迴音?金世遺的手足都給荊棘刺破了,饒是他武功絕頂,也抵受不了這恐怖的襲擊,終於弄到力竭精疲!

(梁老很喜歡讓玉樹臨風英明神武的男性大俠為了女朋友失魂落魄,瘋瘋癲癲,不人不鬼,張丹楓張大俠當年被雲蕾甩了就是一副失心瘋的樣子,金同學——雖然還沒有完全失心瘋,但看起來也差不多了)

11.金世遺漸漸冷靜下來,但不久,忽地又百另一個令他害怕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他自己問自己道:「我到底愛谷之華呢?還是愛厲勝男?」他一向以為自己是愛谷之
華的,但經過了今晚這一場事故,他打了厲勝男的耳光之後,所感到的悔恨與悲傷,如今冷靜想來,似乎不僅是厲勝男單方面對他的痴情眷戀,而是他對厲勝男也產
生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感情了!

(金同學你的雙商終於上線了啊!可喜可賀!作為讀者,我看著你一路二十四孝男友做下來,還死鴨子嘴硬都看累了,倒數第七章你終於悟了么?)

12.金世遺這一番話雖然說得極為平靜,但心中卻是痛苦萬分,這一番話是他經過了無數個不眠之夜,數十百次思量,才下了決心要向厲勝男說的,現在終於是說出來
了!但想不到經過深思熟慮,說出來之後,仍然是感到這麼痛苦。他不敢再著厲勝男的面色,他不敢再聽厲勝男的聲音,怕的是自己支持不住,決心又會動搖,他拋
下了那半部武功秘笈,轉身便走,再也不敢回頭!

(本性善良的金同學終於受不了厲丫頭的邪惡乖僻,決定跟她分手了!分的好!我也覺得你倆不合適啊不合適,但是,甩掉一個極品前任不應該是件挺爽的事情嗎,金大俠你痛苦什麼啊?害怕什麼啊?)

13.墳墓里的厲勝男曾經是他憐憫過、恨過而又愛過的人。在她生前,他並不知道自己愛的是她,在她死後方始發覺了。他現在才知道,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愛的是谷之
豹,其實那是理智多於情感,那是因為他知道谷之華會是個「好妻子」。但是他對厲勝男的感情卻是不知不覺中發生的,也可說是厲勝男那種不顧一切的強烈感情將他拉過去的。

(這是梁老最後的評斷,我覺得不用說什麼了,一切都由梁老自己解釋清楚了)

在這裡多廢話幾句,關於愛情。

愛情這種東西很奇怪的,有時候很平淡,門當戶對,情投意合,三餐一宿,攜手一生就是愛情;門不當戶不對,情不投意不合,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由愛生恨終成怨偶,這是不是愛情呢?有時候回想起不知在哪兒看到的一句話,大意好像是:兩個人在一起,如果都覺得很開心,那當然是美好的愛情;但如果兩人在一起根本不開心,但仍然要在一起,那沒準是真愛……

我沒有否認金世遺愛谷之華,他倆在一起,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情投意合,當然是極好極好的。但是,正如金世遺自己所說的,他對谷姑娘的愛,是理智大於感情,他知道谷之華會是個好妻子,她能把原本在黑暗中的他帶往更光明的方向,但是——

他心底最深處的感情,靈魂中最瘋狂的愛情,無可避免地、不顧一切地倒向厲勝男,他對她的愛近乎本能,像野草一樣從理智的裂縫,從他自己都不曾察覺過的細微之處蓬勃地竄升。他為她出生入死、予取予求,為了她心痛懊悔,絕望瘋狂,她騙過他無數次,但他幾乎從未懷疑過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她作惡多端,野心勃勃,傷害、欺騙過他和他身邊幾乎所有的朋友,而他對她最大的懲罰,不過是一記耳光,之後還懊悔得要死,恨不得一巴掌抽回自己。

哪怕在我這個厲粉讀者看來,金同學居然堅持到第四十九章才跟厲姑娘談分手,簡直是超人般的忍耐力和聖父般的好脾氣,厲姑娘,不是我說你,你幹嘛非要殺那倆老頭老太呢,幹嘛非要得罪金同學所有的親朋好友熟人不熟的人呢?你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逼嗎?看,這麼好的男朋友被你氣跑了吧!no zuo no die啊親。你信不信只要你只要情商稍微高點兒,就算你把金世遺推到谷之華身邊去,他也不敢娶她,就憑他這個看見厲丫頭就渾身發抖,心慌意亂,心跳180的毛病,換我是谷之華我也不要他啊,這是斯蒂格爾摩綜合症晚期啊!

可惜,厲勝男厲姑娘厲女魔頭,智商180,情商-180,她的結果真是她自己作的,與人無涉。

金世遺最後已經斯蒂格爾摩到二十四孝男友了,仇替她報了,秘籍替她搶了,只要是小厲說的話都相信,小厲恨的人都該死,小厲欺負別人那是少女情趣,小厲被欺負了我要趕緊去救她,跟小厲吵架從來沒贏過,跟小厲鬧翻了我真該死……這還是那個《冰川天女傳》里一言不合就送人一口毒針,一個不順眼就要用石頭砸死唐經天的毒手瘋丐嗎!厲女王你調教男友都調到這一步了,最後功虧一簣,叫我怎麼說你……

不過,如果不是這麼瘋狂極端,狠毒乖僻,也就不是厲勝男了,厲勝男的性格確實有不可挽回的缺陷,她好比一朵玫瑰花,可惜帶刺,還是有毒的……這樣的女子不可能有HE的愛情,愛她和她愛的人,必被毒刺所傷。可是,即使如此,她還是遇到了一個肯為她遍體鱗傷的男人,那就是金世遺。


我的看法大概是:

  1. 梁羽生的思想從他的武俠小說來看,給我的感覺是比較傳統的。(金庸古龍梁羽生,這三個大人物裡面,梁羽生是最中規中矩的。)這段三角戀,基本可以看做是特立獨行的問題少女沒能戰勝正兒八經的大美女的故事。(厲勝男這個名字,就有點預示著悲劇的意味,勝男,勝男。)

  2. 我個人非常「希望」金世遺的真愛是厲勝男, 不然就太讓人不甘心,她的死亡對於讀者是沉重的負累。但是,所謂的「真愛」應該是不需要藉助死亡的衝擊就能昭示出來的吧?死亡是厲勝男的大殺器,她如果不死,就打動不了金世遺啊,於是金世遺也就不會「意識」到自己愛她/決心「離開」谷之華。她死了,不管金世遺怎麼樣,都對她沒有意義了;而且,她的死不管怎麼說,對於金世遺更是沉重負累,不管他之前愛不愛谷之華,都不能再和谷之華有所發展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我的錯覺,梁羽生的男主角對於感情就是容易有點優柔寡斷/迷糊,在可以前進的時候卻止步不前。如果他真愛谷之華,該有破除阻礙的勇氣,即便負了厲勝男,最後總會和谷之華在一起;或者,如果他真愛厲勝男,就不該直到她死去才明白自己的真心;或者,厲勝男先死後生,金世遺從受到衝擊再到理清心意,決心好好和厲勝男/谷之華過一輩子,做恩愛夫妻……但梁羽生卻不是這麼寫金世遺的,梁羽生寫其他男主角也不是這樣的,不能說這是他的局限,只能說這就是他的特點吧。我個人一直不喜歡梁羽生各小說里極不明朗的感情線和各位男主角,主要也是因為這個。)

  3. 有的人認為金世遺愛厲勝男,有的人認為不愛而只是最後被撼動。各位讀者代入感情以後自然就有各自的傾向性,「相信有愛」的這個「相信」是最無堅不摧的……比如前面曹夢迪同學摘出金世遺對谷之華說的話,對於裡面「敬愛」這個詞,肯定會有不同的理解,大家沒法互相說服。再比如,厲勝男死前死後的幾段曹同學沒摘出來,反覆讀這幾段,也很容易把它們當做「金世遺發現自己的真愛是厲勝男」的根據。

我個人並沒有認為金世遺愛厲勝男,而且我也已經贊了 @曹夢迪 同學,表示我贊同他摘錄的幾段對話。

但有一方面,我覺得梁老還是沒有寫得很明白,終究會「有人」堅信金世遺一向的真愛是谷之華,正如總有人會認為楊過對小龍女不是真愛。這個「有人」並不是指我自己,但我對這種觀點的態度是「不置可否」,而不願堅定地反對。因為怎麼說呢,相信「真愛」的背後是讀者投入的大量感情,如果打臉,太不厚道。能保留感受/幻想/錯覺,是很好的。在一個,我個人對情情愛愛的看法也不是非1即0有你沒我的,同時對兩個人懷有不同的情愫,應當是很正常的事,小說里的愛情,本來也沒法證真證偽,所以我的態度比較開放。尤其是,如果要從生活真實的角度去假設金世遺,就更不應該把他的情感片面化、單一化看待了,不是嗎?不只是我,讀者們對感情的看法各有不同,於是對本書感情線的看法也有不同,這應當是正常的。

另一方面,我說厲勝男的死對金世遺是沉重的負累,極大地撼動了他,「大殺器」一說正在於此,而不在於所謂的「真愛」。曹同學好似不太贊同「負累」一說,所以我再多說幾句:

明明金世遺一直希望和谷之華在一起,而且最終(本書的最終)厲勝男死了,解藥也得到了,他和谷之華之間的阻礙已經消失了,可是,他卻改口對谷之華說,「我已經答應了一個人,不是當面答應她,而是在她死後,心裡頭答應她了。我這一生,除了她之外,是再也不能有第二個人了」。為什麼?從前向後看。

厲勝男在死之前,自知必死,曾說過這麼一句話,「我知道你歡喜谷姐姐,我也願意你們兩人有個好結果。只望你將來在鴛鴦枕畔,月下花前,能偶然的想我一下,想起曾經有過一個非常愛你的人,那,我就、我就會感激你不盡了!」

繼續。「世遺,我還盼望你在武學上更下苦功,你將來會成為一位超越前人的武學大師的,我曾經是你的妻子,到你成功之日,不論我在什麼地方,我也會同你一樣高興。」我不是說厲勝男在有意地對金世遺施加壓力。我只說這種話的作用,在她死後金世遺回想「方才」的時候,會對金世遺產生壓力。

再看厲勝男死去的場景,全部貼出來。我電腦里存的pdf不方便複製粘貼,這是從網上摘的,可能有錯別字我沒撿出來。括弧部分是我說的。

厲勝男呼了口氣,道:「你是最重信諾的人,你答應了,我就放心了。」金世遺心中抱愧,極力抑制著自己,不讓她看出自己是言不由衷。(結合前幾句,看看人家說話的藝術……)

厲勝男道:「好了,這玉匣你拿去吧。」金世遺接了過來,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我要走了!」

厲勝男道:「你過來,讓我再看你一眼,啊,讓我親一親你!」金世遺本來已是憎恨它的了,不知怎的,這時卻是心情激動之極,情不自禁的親了她一下。(情不自禁即是搖擺,為什麼搖擺?)

這剎那間,厲勝男的眼角眉梢,都充滿了笑意,便似一朵盛開的玫瑰,她低聲叫道:「世遺,你其實也是愛我的啊!」突然笑容收斂,盛開的致瑰傾刻之間便枯萎了!(一點點愛也是愛,一點點搖動也是搖動,厲勝男得了一吻,也算求仁得仁。)

金世遺驚駭莫名,只覺在他懷抱之中的厲勝男已是漸漸僵冷!

原來厲勝另在和唐曉瀾比拚內功之時,用了「天魔解體**」,全身精血敗壞,內傷極重,全仗著她的邪門內功,才勉強支持到此時此刻。現在她心事已了,真氣一散,立即便玉娟香銷!

金世遺猛這一驚非同小可,叫道:「勝男、勝男!你要什麼?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可憐厲勝男卻不會答應他了!(已經傻了,口不擇言。)

這剎那間,金世遺但覺頂門「轟轟」作晌,眼前金花飛舞,似乎自己的靈魂也脫離了軀殼,沒有了思想,甚至沒有了感覺,哭也哭不出聲!

房門忽地打開,厲勝男那八個侍女涌了進來,為首的失聲叫道:「小姐果然死了!」原來厲勝男交給她貼身丫鬢的那個紙團,就是吩咐她們替她料理後事的。她預先巴那丫鬢說好,要等待房內有喊聲傳出,才可以將紙團打開。

金世遺猛地叫道:「勝男,我對不住你!」抱著她的身,不由自已的又吻下去,厲勝男的侍女哭叫道:「都是你這害了我們的小姐!」登時有幾柄長劍指到他的身前。金世遺面對著明晃晃的劍尖,動也不動。他這時眼睛裡有一個厲勝男,對外間的一切,他都沒有感覺了。(大殺器。)

那丫簍叫道:「小姐吩咐,不可殺他。」上前奪下了厲勝男的身,說道:「小姐說,她的事不用你再管了,她叫你遵守她臨終的遺言,你趕快走吧!」

金世遺槌胸哭道:「勝男,你安心去吧,我如今承認你是我的妻子了!你們將她埋葬,墓碑留空,等我來立。」(這個要聯繫他後面對谷之華說的話一起看。)

送解藥的時候,金世遺對谷之華說了這麼一句話,咱們看看:

金世遺道:「她的過錯,就是我的過錯!你不要再怪她了,她所犯的罪,都應該由我承擔!」

金世遺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是想著厲勝男「一生活著只為兩個目的」云云,他心裡想的該是厲勝男「她穿著嫁衣索了一吻就直接死在我眼前了」,「她這麼這麼愛我,我卻欺騙了她」等等。曹同學,我個人感覺你評論我的第一段,說的是厲勝男的死沒有成為你(作為讀者)的負累,而不是說的厲勝男的死沒有成為金世遺(假設他活生生的)的負累……

負累一說就是這樣,我對負累這個概念的理解大概也就是這樣。(如果不算負累,何談二十年後「終於衝破這種愧疚和遺憾的感覺」這個「終於」呢。)

再說二十年後如何,這幾部小說不是同時寫就的,我們不能認為梁老在寫「厲勝男結局」的同時就寫好/想好了「二十年後」的「谷之華結局」。所以不能把這兩個放在一起說,《雲海玉弓緣》情節如何如何,最好還是只在這一部小說有限的章節里看。我們應該注意一下,厲勝男死前死後他們在反覆強調金世遺「重信諾」;如果二十年後的谷之華結局、金世遺和谷之華感情的成熟、金世遺性情的成熟是重要的情節,當時就想好要這麼寫,更可能這些內容就會直接放在雲海玉弓緣里,形成完整的故事,因為這是小說啊,跨越十年二十年不是難事;綜合這兩點,我個人認為,可以看出至少在本書寫到此處的當時,梁老是打算就這麼結尾的。而之後二十年的故事,不能排除是當時沒這麼想,後來在寫作過程中想法有改變,所以加上谷之華結局,或者不能排除是梁老也自認厲勝男結局寫得不夠完整,所以有所補充,當然說到這話就太大了,我不敢自專。

曹同學在評論里提到人物性格和人生經歷,我並不是不贊同他。但我前面說梁老的幾句,立場和曹同學不相同。我的立場並不在於人物性格如何、經歷如何,所以理所當然會發生怎樣的結局,好像他們都活生生的存在過似的……我的出發點在於,梁老是在寫小說不是紀實文學,人物是被有意塑造出來的,情節是被有意設置成這樣的,不僅這些內容並不是人物的「命中該如此」,而且他們遭遇分明是「被作者所迫」的呀。我對梁老的意見,正在於他如此地設置人物,在於他筆下如此滯澀的感情線……(「滯澀」可以理解為,缺少一種柳暗花明的精氣神兒,但是金庸和古龍都不缺。)

當然,不同的人讀同一本小說產生不同的感受是正常的。再者,我個人沒有那麼喜歡梁老,他的小說我沒有反覆精讀。所以對於上述回答,我保留「各種」餘地。


題主為什麼不去看一看這部小說呢?梁大俠在書中對此反覆交代過:

第六回:

金世遺翹首雲天,悵然凝望,心中不斷念道:「谷之華,谷之華,幽谷有佳人,遺世而獨立。嗯,她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聯起來倒很有點意思。」這少女雖然只是和
他匆匆一面,卻已給他留下了強烈的印象。金世遺覺得她不只是和李沁梅不同,與冰川天女也不同,在此之前,他一直是把冰川天女當做他的第一知己,可是細想起
來,冰川天女不過是同情他,憐憫他。這少女呢,卻是把他當作同等的人看待。

第十二回:

兩人目光再度相接,柔情脈脈,秋水盈盈,當真是幾番遇合,便成知己。金世遺心中一動,忽道:「谷姑娘,你離開邙山之後,打算到哪兒去?」谷之華道:「隨意所之,並無定址。」金世遺道:「你有沒有乘風破浪的豪興?我與你到海上遨遊。」谷之華笑道:「你是想與我一同去找尋喬北溟所住過的那個海島么?」金世遺
道:「正是。」谷之華道:「就只你我二人?」


  要知谷之華雖然是武林女傑,胸懷坦蕩,但想到孤男寡女,同舟出海,到底不便,意欲推辭,是以有此一問,金世遺聽到了她這一句話,卻有如晴空響了一個霹靂,驀然間厲勝男的影子又浮現心頭。金世遺情懷雜亂,抬頭見到前面有座茶亭,默默無言的便走進茶亭。

第十三回:

世遺但覺心頭沉重如山,谷之華問他還有什麼話說,他想回答的是:再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可是此刻他還能說什麼呢?他其實不能邀她一同出海,因為他還有厲勝男的約會。要是她答應的話,他反而為難了。


  而他和厲勝男之間的事情,卻又是他曾向厲勝男允諾過,決不能對別人透露的。要說他欠了李沁梅的債,同樣的他也欠了厲勝男的債。不同的是:李沁梅是他渴欲一見的債主,而厲勝男則是他想盡辦法躲避,卻又不能躲避的債主!


  金世遺嘆了口氣,道:「谷姑娘,你自己珍重,別人的誤解,一時的得失都不要放在心上。」谷之華道:「好,你這幾句話勝於萬語千言,我會記在心裡。」

兩人都自覺得心中難捨,可是卻終於不得不分手了。

第十九回:

金世遺呆了一呆,聽了谷之華這番話,有如利錐鑽心,忽地眼淚迸流,傷心說道:「谷姐姐,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嗎?咱們相聚時日雖然無多,但我早已把你當作唯一的知己!我是無父無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來歷的孤兒;你有父親也等於沒有父親一樣!咱們的身世同樣可憐!咱們的師父又有那樣深厚的交情,我最佩服你的師
父,你也早知道有我這個人,所以一見了面,咱們就似早已經認識一般。難道咱們還不應相憐相借,卻反要相互猜疑?我把沁梅當作我的親妹妹,對你呢,唉,你難
道還不知道我的心,還要我明白說嗎?我的心早已交給你了!至於那位厲姑娘嗎,我只是為了要報答她一樁恩德,事情完了,我盡了心愿,那就各走東西,各不相干
了!你信不信我?嗯,你還是不相信我嗎?好,我把心掏給你看!」忽地把鐵拐一拉,拉出了那把鐵劍,倏地向胸口便刺!

第二十二回:

金世遺道:「你先睡吧。」厲勝男道:「我睡不著。我在想——」金世遺道:「在想什麼?」厲勝男道:「若是你的谷姐姐和李妹妹知道咱們同在一起,不知該怎樣恨我了!」金世遺道:「胡說八道!」但給她這麼一說,卻不由得真的想起了谷之華與李沁梅來,日後不知怎樣向她們解說。厲勝男笑道:「好,不提你的谷姐姐李
妹妹了,免得你傷心。我倒是真的想著一件緊要的事情。」

第二十五回:

厲盼歸走出石室,順手掩門,厲勝男剔開燭淚,雙頰暈紅,低聲道:「世遺哥,你怪我么?」金世遺苦笑道:「我不知你們厲家竟有這樣一條禁例,早知道我也不會來這海島了。」厲勝男本來是含情脈脈的看著金世遺,聽他這麼一說,登時臉色蒼白,滴下了兩顆淚珠,萬分幽怨的低聲說道:「我也知道我配不起你,呀,你、
你、你一定在心裡罵我不知羞恥了。」


  金世遺見她楚楚可憐,幾乎情不自禁的要伸手扶她,連忙一定心神,正容說道:「勝男,不是這樣說,我,在遇見你之前,心上早已另外有了人了。你美艷如花,人又聰明絕頂,將來一定有比我好十倍百倍的人,競逐你的裙邊,但求你的青眼一盼。你何須把我放在心上?」

……

迷惘中他想起了谷之華,好像清涼的露珠滴在昏睡者的眼皮上,使他清醒起來,是的,從他和谷之華結識以來,一直就有這樣的感覺,和她相處的時候,金世遺總
是感到一股清新的氣息,令人心靈純潔,心地光明,令人感到有向上的要求,對生命、對世界增加熱愛,這和對厲勝男的感覺是多麼大的不同啊!
和厲勝男在一起,
只令他感到心頭沉重,好像要給她拖著一同沉下去、沉下去,對未來只是感到神秘和不安。但不容否認,在神秘和不安之中,他也感到一種奇異的刺激,好像上了毒
癮的人,明明知道吸毒是有害的,但卻禁不住那刺激的誘惑。這比喻也許有點不倫,厲勝男是那樣愛他,想來不至於會損害他吧?(厲勝男是那樣神秘莫測,不可捉
摸,所以金世遺對這一點也不能肯定。)可是他卻的確有這樣的感覺。

第三十六回:

金世遺忽地感到她的掌心一片冰冷,急忙安慰她道:「之華,一切都過去啦,當它是一場惡夢吧,天可憐見,教咱們今日重逢,從今之後,咱們永不分開,那一些不相干的人,也就不必再去理會他們了。」

……

金世遺心情激動之極,大聲說道:「為什麼咱們不能同在一起?你若是不願意再捲入漩渦,我和你到一個荒島上去,在那裡,什麼人也不見,什麼事也不用理會。咱們可以用畢生之力,將師父的武學整理髮揚,待到晚年,再選擇有緣的弟子,這不好么?」

第五十回:

金世遺道:「是她害了你,也怪我來遲了一步!她已經跑了,從今之後,咱們都別再理她!」谷之華低聲說道:「你說什麼,別再理她?你和她不是一同來的?」金
世遺道:「當然不是一同來的!早在幾個月前,我就與她分手了!呀,我真想不到她的心腸如此惡毒!不過,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之華,你願意和我終生相伴么?

第五十二回:

金世遺怔了一怔,不知她是什麼意思,厲勝男道:「你認不認錯?」金世遺道:「當日我在嵩山上,因為一時暴躁,對你無禮,這件事我向你認錯。」心中卻在想道:「至於我喜歡谷之華,這是根本談不上什麼錯不錯的。

……

旁人只知道金世遺心情痛苦。卻還不知道他已下了必死之心。原來他已和厲勝男說好,拜堂成婚之後,厲勝男就交給她解藥,他馬上便要到邙山去救谷之華,待救了谷之華,然後才與厲勝男做夫妻。其實他所要的不過是解藥,他準備在救了谷之華之後,便即自盡。他實在是拿性命來哄騙厲勝男的解藥的。

……

金世遺低聲說道:「之華,我一直很敬愛你,以後也永不會變可是我已經答應了一個人,不是當面答應她,而是在她死後,心裡頭答應她了,我這一生,除了她之外,是再也不能有第二個人了!之華,之華!你,你、你、你可能諒解我這份心情?」


  金世遺含著眼淚,斷斷續續他說道:「我是在她臨死之前,和她舉行了婚禮的。那時,我,我並不知道她將死,只是想騙取她的解藥。唉——雖然並非我親手殺她,她總是因我而死!在我和她行婚禮的時候,我也沒有叫她一聲妻子,但在她死後,我要承認她是我的妻子了。」


  谷之華身軀微微顫戰,但她卻忍住了眼淚,柔聲說道:「大丈夫當重言諾,你既然和她定了名份,又在心裡頭答應了她,那自是該當把她當作妻子看待。世遺,我感激你來看我,也感激厲姑娘終於肯把解藥給我,世遺,我永遠都會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你不必為我擔憂,我受得下的!」


  金世遺道:「之華,你比我堅強得多,要不是你這麼說,我卻幾乎受不了。啊,之華,我永遠永遠都會敬愛你!」他緊緊地握了她的手一下,眼淚滴在她的手背上,隨即便出了房門。


我看完了整本《雲海玉弓緣》,下面是我摘劃的部分。金愛的是谷還是厲,作者其實早有伏線和交代。

第九回

至於這個姓厲的女子呢,奇怪得很,金世遺覺得她邪氣十足,對她有說不出的憎厭,但卻又忍不住去想她,好像她是自己一個很熟悉的人一樣,甚至於在她的身上,可以看見自己過去的影子。一個人可以擺脫任何東西,卻總不能擺脫自己的影子。這也許就是金世遺既憎恨她,而又想念她的原故吧。

總之,夢中這三個少女,雖然各各不同,卻都已在他的心頭佔了一席位置,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夢中見到她們了。

第九回

劇痛中金世遺想道:「這治法好生奇怪。咦,更奇怪的是為什麼我竟會甘心情願聽她擺布?」

  針戳死穴,而金世遺並不死亡,那自是證明療法有效。不過 金世遺事先並不知道療法有效,那女子又是邪氣十足,而金世遺卻並不懷疑她有壞念,也確實沒有運功相抗,他這才自己發覺,他原來確是信任這個女子,並不只是口上說說而已。金世遺一生之中,除了極有限的幾個人之外,很少信任別人,而現在卻竟然信任這個女子,這女子又曾不止一次騙過他的,何以會如此信她,任憑她針戳死穴?連金世遺自己也莫明其妙。

第二十回

自從與厲勝男有過那番古怪的過會之後,不知怎的,金世遺每想起她,心底深處總似隱藏著一種莫名 妙的懼怕,所以他總是抑制著自己不去想她。

第二十二回

這根鐵拐和拐中的鐵劍,乃是海底寒鐵所制,是他師父傳給他的寶物,十幾年來,從未曾離開他片刻,甚至於在驚濤駭浪之中、掙扎逃命之際,他也捨不得丟開,然而此際,他為了救厲勝男的性命,毫不鑄踐的就把鐵拐擲出去了,他這樣的匆忙,連 拐中的鐵劍也未曾拔出。鐵拐穿過了鯊魚的喉嚨,隨著鯊魚的屍體,也給巨浪卷沒了,待到殺死了鯊魚,金世遺才感到有點可惜!

第二十三回

又想道:「三個女子之中,我最討厭她,想不到偏偏與她這麼親近,天公真是好作弄人。」忽地好像有一個聲音問他,「喂,你真的是討厭她么?」金世遺不禁心頭一跳,自己也迷惑起來。

第四十六回

金世遺這一掌打下,忽然感到心頭劇痛,頓然間全身乏力,一片茫然,自己反而呆了。過了好一會,方始漸漸恢復知覺,喃喃自問:「我做了什麼?我做了 什麼?我怎麼可以打她?我怎麼可以打她?」猛的一拳,自擊心胸,狂叫道:「勝男!勝男!」但厲勝男已去得遠了,山谷里只傳出他的回聲!

  金世遺渾身戰慄,似乎剛才那一掌並不是打厲勝男而是打他自己,而且這樣的痛苦是他有生以來從未曾感受過的。

第四十六回

金世遺漸漸冷靜下來,但不久,忽地又百另一個令他害怕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他自己問自己道:「我到底愛谷之華呢?還是愛厲勝男?」他一向以為自己是愛谷之華的,但經過了今晚這一場事故,他打了厲勝男的耳光之後,所感到的悔恨與悲傷,如今冷靜想來,似乎不僅是厲勝男單方面對他的痴情眷戀,而是他對厲勝男也產生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感情了!

第四十九回

可是,她對金世遺卻有非常不能諒解的地力,女兒家的心是最敏感的,她從金世遺的話中,聽出了金世遺對厲勝男不僅只是憐惜而已,要是沒有絲毫愛意的話,以他的性格,又豈肯甘受委屈,與厲勝男作假夫妻?又怎肯一直陪伴著她,對她小心呵護?也許這蘊藏在心中的愛意,連金世遺自己也不知道,但谷之華那敏感的心靈,卻很容易的覺察出來!試想情人的眼中,豈能容得下一顆砂粒?

第五十二回

厲勝男道:「你過來,讓我再看你一眼,啊,讓我親一親你!」金世遺本來已是憎恨它的了,不知怎的,這時卻是心情激動之極,情不自禁的親了她一下。

  這剎那間,厲勝男的眼角眉 梢,都充滿了笑意,便似一朵盛開的玫瑰,她低聲叫道:「世遺,你其實也是愛我的啊!」突然笑容收斂,盛開的致瑰傾刻之間便枯萎了!

金世遺猛地叫道:「勝男,我對不住你!」抱著她的身,不由自已的又吻下去,厲勝男的侍女哭叫道:「都是你這害了我們的小姐!」登時有幾柄長劍指到他的身前。金世遺面對著明晃晃的劍尖,動也不動。他這時眼睛裡有一個厲勝男,對外間的一切,他都沒有感覺了。

金世遺不待她說出「罪過」二字,便即搶著說道:「不,之華,你不知道」谷之華道:「不知道什麼?」金世遺道:「她的過錯,就是我的過錯!你不要再怪她了。"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金世遺的眼角流下來,這剎那間,谷之華什麼都明白了,她雖然不知道厲勝男是如何死的,但她已知道了金世遺對厲勝男實在是有著一份真情!

  金世遺低聲說道:「之華,我一直很敬愛你,以後也永不會變。可是我已經答應了一個人,不是當面答應她,而是在她死後 心裡頭答應她了我這一生除了她之外,是再也不能有第二個人了!之華,之華!你,你、你、你可能諒解我這份心情?」

墳墓里的厲勝男曾經是他憐憫過、恨過而又愛過的人。在她生前,他並不知道自己愛的是她,在她死後方始發覺了。他現在才知道,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愛的是谷之華,其實那是理智多於情感,那是因為他知道谷之華會是個「好妻子」。但是他對厲勝男 的感情卻是不知不覺中發生的,也可說是厲勝男那種不顧一切的強烈感情將他拉過去的。

(這段是重點啦,已經點明了一切。)


初看曹夢迪先生的回答,以為曹先生確實看過這本書,或者說細看過。在文末,歷勝男死的時候,抱著她的金世遺明明說過,在你死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真真愛的人是你


小說里前半段喜歡谷之華,後半段喜歡厲勝男。電視劇里最後一刻發現厲姑娘是最愛。而個人看法,他都愛。只是谷姑娘受了傷,他的砝碼就偏向谷,厲姑娘為他而死,他就覺得厲姑娘是他的真愛。因為愧疚,愧疚是維繫愛情的方式,因為覺得對不起她,所以會一直愛她。


金世遺是個正人君子,這就決定了他考慮問題容易從理性上考慮,而谷之華是位大家閨秀,正好符合金的這一想像,從這一點出發,金世遺也會認為他是喜歡谷之華的,他認為自己應該喜歡谷之華。反之,他認為他不應該喜歡厲勝男,因為無論從哪點看,厲都不屬於他那個正人君子的範疇。喜歡厲勝男恐怕他自己都有點說服不了自己。可是人並不是理性的,谷之華與厲勝男一個是水,一個是火,谷是柔情似水,波瀾不驚,而厲是熱情如火,熊熊燃燒。谷對金的愛是矜持的,溫婉的,始終保持著理性,那是她大家閨秀的風範;厲對金的的愛是熱烈的,奔放的,實際上厲和金在一起的時候更多的時候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是無拘無束的。谷之華溫柔善解人意,厲勝男活潑而又倔強。一個靜若處子,一個動若脫兔。人並不是理性的,恐怕這時候到底喜歡誰恐怕金世遺自己也說不清楚,厲勝男的死只是加重了金世遺在她這邊的砝碼。很明顯金世遺對谷之華更多的是敬愛,(面對這樣一個完美無瑕幾乎沒有缺點的女子也只能這樣了。)而對厲勝男更多的是憐愛。金世遺在口頭上是不會承認他喜歡厲姑娘的,因為谷之華才是他道德上的楷模,而厲勝男是個複雜的姑娘,這與金世遺正人君子的正統理念是不符的。簡單點說金世遺和谷之華是一類人,惺惺相惜,他們在一起可能會比較無趣,他們都比較淡定;而厲勝男沒什麼條條框框,是能給金世遺欣喜,讓他心跳的姑娘。一個人性格的養成總是和他成長的環境是分不開的。厲姑娘身世坎坷,歷經磨難,這養成了她倔強不屈的性格,也決定了她多災多難的命運。相比之下,谷之華則要順利得多,也養成了她溫柔隨和的性格。顯然厲姑娘更令人同情。有人說厲勝男性格不好,可是這能怪她嗎?富人報恩可能只要花點錢,窮人報恩可能就要搭掉身家性命了,這之間的輕重能一樣嗎?這顯然是不公平的。兩人身世的迥異造成了兩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厲勝男倔強不顧一切;而谷之華不管她多麼愛金世遺都拘在禮法的範圍之內。相應的金對谷的感情是和緩而穩定的自始至終都沒有變,而對厲的感覺是變化的,大起大落的,可以說是隨著情節的發展而逐漸加深的。很明顯,隨著時間的推移厲更佔優勢,由谷的平緩,厲的不平緩所決定,一個smooth,一個not smooth。顯然在後者身上會有更多的感覺起伏。綜上,金與谷更像soulmate,而和厲更像情侶。在這種情況下,金作為一個道義上的君子是不可能在厲死後就馬上和谷在一起的。至於更愛誰,敬愛和憐愛原本是兩碼事,人的感情也不是分得那麼清楚的。一個是知己,一個對自己情深義重,金世遺作為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本來就是一個兩難。厲勝男的死只是湊巧給了金世遺一個愛上她的借口,金估計一直找不到一個借口說服自己,這下順理成章了。情義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會對人產生實質性的影響,最後的結果是生離死別,是一個悲劇,是大家不願意看到的,可是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觀眾還會那麼喜愛厲勝男金世遺嗎?如果死後,金還心安理得地和谷在一起,那他和凡夫俗子地就沒有區別了,感情都是反理性的,一個只知道對自己好的人是無法打動觀眾的。人有時只能用生命換取某種戲劇性的效果,尤其是金和厲這類不甘於平凡的人,所以厲一生只有兩個目標。無疑的,那類人都是視感情為生命的人,當一切都回歸理性的時候,那麼一切都流於平凡,再也沒有值得稱道的地方了。我在想這樣的人生會不會很無趣,一切都如人們所想的那樣發生,干篇一律,幹人一面,沒有驚喜,沒有意外,沒有故事,人會不會活得膩了?感情可以等同於非理性,非理性是一切小說影視存在的基礎。追求神奇的願望太強烈了,人們就願意用生命換取神奇。厲勝男就是這樣敢愛敢恨敢做敢當的奇女子。無疑的,當戲劇落幕的時候金世遺心中的天平是傾向了厲勝男的,感性戰勝理性!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戲劇和現實生活也是很難分開的,不同的是戲劇有觀眾,生活沒有,所以當你有能力走上舞台的時候你再演好屬於你的那一部大戲吧!我們的大部分時間還是沒那麼多觀眾的。勿要自虐!嘻嘻!


在雲海玉弓緣里,金世遺真愛就是厲勝男,並且整本書的主題就是金世遺終於看清自己的心,認識到自己愛厲勝男,可惜已經太遲了,這樣的遺憾正是《雲海》打動人心的地方。

厲勝男和谷之華,正是一對經典的紅玫瑰與白玫瑰啊,谷代表的是理性,她是金世遺理想的伴侶,因為金世遺是一個一直在尋找認同感的人,他出身亦正亦邪,卻一直渴望被認可,而谷之華所代表的,正是來自主流階層的認可,是他嚮往的生活方式。相對的,厲勝男是和金世遺一樣遊離在正統之外的人,若和她在一起,只會離主流更遠,所以從理智上,金世遺一直傾慕谷之華而排斥厲勝男。但他對厲勝男的愛是情不自禁的,書里形容厲像毒品,明明知道危險,卻又忍不住靠近,這種是非理性的,天然的吸引,愛情是沒有理由的,這種非理性的狀態才更接近大家說的真愛啊。如果要類比金書里的愛情,厲勝男最接近的就是趙敏,一樣主動,一樣步步緊逼,張無忌也是明明立場不同,卻一再被她吸引。

金世遺並不是最後因為厲的犧牲才愛上她的,而是一直愛她不自知。金其實是個很彆扭的人,一直不肯承認,自欺欺人,而厲勝男也是看明白了這點,才會步步緊逼,逼他承認。如果真是對方不愛而強求,這樣的執著就毫無意義了。

厲勝男可能比金世遺自己都更了解他,她的遺願件件都是為金考慮,讓他成為天下第一,讓他當大俠,這其實是金自己的理想,厲都懂,替他實現。相對而言,金和谷之間的感情是比較虛的,書里他們都沒見過幾面,雖然互相有好感,彼此並不了解。他們沒有真正共過患難,感情更像相親時遇到的印象不錯的對象,彼此都在表現自己比較好的一面,如果沒有厲的介入,他們繼續相處下去,也許也會成為真正的愛侶,但就《雲海》一書來說,他們沒到那程度,金世遺真愛就是厲勝男。

但如果加上其他續書,《冰河洗劍》和《俠骨丹心》,那應該兩個都是真愛。本來一個男人一輩子不同階段有不同真愛就很正常,他最後娶了谷之華,兩人相濡以沫白頭偕老並且有了孩子,當然也是真愛。


金世遺愛的到底是谷之華還是厲勝男?

——梁羽生《雲海玉弓緣》

不管是小說還是電視劇我始終認為金世遺愛的是厲勝男。

初次見面兩個女子給金世遺留下的印象是:

谷之華見多識廣,心胸寬大,和藹可親,金世遺雖然比她年長,總覺得她好像是自己的姐姐一般。金世遺對誰都敢嬉笑怒罵,放蕩不羈,唯獨在谷之華面前,第一次見面就令他自然而然的不敢放肆。

至於這個姓厲的女子呢,奇怪的很,金世遺覺得她邪氣十足,對她有說不出的憎厭,但卻又忍不住去想她,好像她是自己一個很熟悉的人一樣,甚至於在她的身上,可以看見自己過去的影子。

對於金世遺來說谷之華像一個長輩、親人,金世遺從小無父無母僅有的師父也故去了,孤苦伶仃的他內心定是十分渴望親情的,而谷之華正好符合金世遺的期待。

厲勝男呢也是自小便父母雙亡,性格、行為與金世遺又是十分相像,所以金世遺覺得厲勝男像自己的影子,他不喜歡自己的身世也連帶不喜歡像自己的厲勝男。

金世遺對厲勝男的感覺其實是很矛盾的。

金世遺中了孟神通修羅陰煞功的陰寒之氣,厲勝男替他救治,在救治的過程中厲勝男用銀針插入金世遺的十二道死穴,迄今為止金世遺與厲勝男不過有幾面之緣,何以金世遺竟會甘心情願聽她擺布?書中寫道:

「不過金世遺事先並不知道療法有效,那女子又是邪氣十足,而金世遺卻並不懷疑她有壞念,也確實沒有運功相抗,他這才自己發覺,他原來確是信任這個女子,並不只是口上說說而已。」

可見厲勝男在金世遺心中也佔有很重要的一角。

在邙山為呂四娘掃墓時,掌門師姐曹錦兒以谷之華是大魔頭孟神通的女兒為由,不認她是邙山派弟子,此時金世遺出來為谷之華說公道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谷之華的事這麼激動?甚至邀請谷之華一同前去喬北溟所住過的那個海島尋找武林秘笈,而在這個約會之前他早已答應與厲勝男一同出海尋找喬北溟的武林絕學,只能用書上的話來解釋金世遺的行為:

「要知情之為物,奇妙無比,金世遺對谷之華已是暗暗傾心,談得投機,兩難分舍,在深感到對方柔情脈脈之際,縱是天大的事情也會忘掉,哪裡還記得厲勝男?」

到這個階段為止,金世遺對谷之華的感情相比於厲勝男來說會更深一點,但在前往海島的過程中及居住在海島的三年里,金世遺對厲勝男的感情其實是與日俱增的,只是金世遺不自知。

在海島上金世遺與厲勝男遭到尾隨他們而來的四大魔頭:崑崙散人、桑木姥、桑青娘、雲靈子的追殺;從火山爆發中逃亡;被闖進蛇島的孟神通和滅法和尚圍攻;遇到了厲勝男的長輩並結成假夫妻;找到了喬北溟留下來的武林絕學又被孟神通搶走一半;在海島上共同生活了三年,他們二人歷經風浪,多次死裡逃生,災難往往能拉近兩顆心的距離。

金世遺經常會在心裡把谷之華和厲勝男拿出來比較,他覺得谷之華像清涼的露珠滴在昏睡者的眼皮上,使他清醒起來,與她相處總感到一股清新的氣息,令人心靈純潔,心地光明,令人感到有向上的要求,對生命、對世界增加熱愛。

而與厲勝男一起令他感到心頭沉重,好像要給她拖著一同沉下去、沉下去,對未來只是感到神秘和不安。

在金世遺心裡谷之華代表光明與她一起他可以過上穩定的生活;而厲勝男代表黑暗,與她一起他只能過動蕩不安的生活。人啊,總是嚮往穩定又被神秘不安的生活誘惑。金世遺正是如此。

金世遺一直覺得:自厲勝男給他治傷之後,便逃不脫她的擺布,覺得自己像是她的僕人。

所以從海島回來後,金世遺覺得自己對厲勝男的承諾已經完成,便急於與她分道揚鑣去找谷之華。只是不曾想到厲勝男告訴谷之華:他們二人已經成親(沒有說假成親),令谷之華產生誤會。金世遺怒不可遏打了厲勝男一巴掌令二人的關係降到冰點。

金世遺打了厲勝男耳光之後的悔恨與悲傷讓他意識到「似乎不僅是厲勝男單方面對他的痴情眷戀,而是他對厲勝男也產生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感情。」

金世遺為了解開與谷之華的誤會向她講述了厲勝男的身世和與厲勝男假成親的前因後果,連谷之華都感覺到了金世遺對厲勝男的愛意,也真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為了完成祖師喬北溟的遺願,厲勝男與唐曉瀾比武,使用「天魔解體大法」令她深受重創,香消玉殞。

厲勝男死後金世遺才終於知道自己愛的是她。

金世遺對厲勝男的感情是從「憎厭——恐懼——疑似愛她——真的愛她」演變,而對谷之華一直都是敬重,惺惺相惜的知己而已。

人生的變化是如此離奇莫測,誰也不知道有一天你會愛上誰?


我只想說《雲海玉弓緣》的作者是梁羽生。


我覺得金世遺真愛是厲勝男,只是他不喜歡她罷了。

對於金世遺而言,谷之華簡直就是完美的化身,他帶著欣賞,帶著崇敬仰望她,如果能與這樣的女子共結連理簡直是不能更幸福了。因為谷之華的優秀而讓他「傾心」,這種「傾心」比較現實。

反觀厲勝男,她身上幾乎沒有他欣賞的點,卻被吸引(文中有提到很多片段,手機不方便引用)這種吸引不同於谷姐姐。他因為厲勝男這個人而被不自覺不自知地吸引,並不是因為厲勝男有什麼他欣賞的優點。

何為真愛?我的理解是拋棄所有現實所有理智,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的被吸引了,才算得上真愛。

但是金世遺是個糊塗蛋,他喜歡谷姐姐卻不是愛谷姐姐;他不喜歡厲勝男這樣的人,卻愛上了她。


我只覺得孤男寡女在一個島上以夫妻的名義呆了三年,女人往死撩男人還恪守君子之禮,這女人得多沒有魅力……這男人得多愛他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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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其他網友的答案,忍不住來補充。

其實梁羽生小說很多套路都是一樣的,金世遺的愛情故事基本上和陳天宇大同小異。

陳天宇愛芝娜,選擇結婚的是冰川天女的侍女,一直都在拒絕的嫌棄的是藏族的貴族小姐,然後那個貴族小姐在陳天宇面前自殺。陳天宇十分感動有點內疚,然後繼續練劍和老婆過日子……

整個雲海的節奏不就是厲勝男對金世遺「撩撩撩」金世遺對厲勝男「滾滾滾」嗎?

不知道為啥有人罵金世遺渣?哪個男友和別的女人孤男寡女在孤島上呆三年(而且他自己的預測是一輩子),都不說變心,守身如玉有幾個做得到?何況還有李沁梅這個白富美小妹妹。紅顏,女友,女神,妹妹能分的清清楚楚,這哪裡是個乞丐,最紳士的男人也不過如此。

金世遺心中的排序很明顯,谷??桂??李??厲。他一個直腸子乞丐,好賴都掛在嘴邊寫在臉上,喜歡耗時憎惡都看不出來嗎?這題目要是換成桂冰娥和谷之華我還覺得有價值討論些,一個是情竇初開一個是互為知己。

很多人貼了金世遺和谷之華的互動片段,居然沒有這個:

金世遺叫道:「什麼 她和厲勝男也見過面了,這位厲姑娘呀,她可最會騙人,專愛說謊,你們可得當心。」谷之華怔了一怔,小道:「若果厲勝男是他心裡所歡喜的人,他怎會在我的面前說她壞話?」

  但仍然是冷冷說道:「她是不是素來歡喜騙人,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她告訴沁梅妹說,說你已到蘇州去拜訪陳天宇夫婦,沁梅信她的話,也到蘇州去了!」

  金世遺跳了起來,叫道:「豈有此理,她已騙了沁梅一次,這次又去騙她:好,我告訴你,我是怎樣和她結識的。我就是那次在大鬧孟家莊的時候,與她認識的,她,她對我有一點恩惠,我,我……」忽然想起,他曾答應過厲勝男不漏她身世之秘,更不能將她邀自己出海,同往尋覓喬北溟武功秘岌的事情告訴旁人,雖然金世遺現在正在怒火之中,但想到自己答應過的誓言,話到口邊,竟然結結巴巴的說不下去了。谷之華道:「你怎麼不說下去了?」

  金世遺道:「我和她是約好了在這裡會面。嗯,這一件事情請恕我不便向你說個明白。只、只要你相信我。我剛才說要向你解繹,現在想來,解釋也不容易解釋得清清楚楚。呀,我還是這一句話,只要你、你相信我。」

  谷之華氣往上涌,憤然說道:「我是件的什麼人?你又是我什麼人?咱們本來就是各不相干的人,我要你解釋做什麼?你又要我信你做什麼?」金世遺呆了一呆,聽了谷之華這番說話,有如利錐鑽心,忽地眼淚迸流,傷心說道:「谷姐姐,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嗎?咱們相聚的時日雖然無多,但我早已把你當作唯一的知己:我是無父無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來歷的孤兒;你有父親也等於沒有父親一樣:咱們的身世同樣可憐:咱們的師父叉百那樣深厚的交情,我最佩服你的師父,你也早知道有我這個人,所以一見了面,咱們就似早已徑認識一般。難道咱們還不應相憐相惜,卻反要相互猜疑?我把沁梅當作我的親妹妹,對你呢,唉,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心,還要我明白說嗎?我的心早已交給你了:至於那位厲姑娘嗎,我只是為了要報答她一樁恩德,事情完了,我盡了心愿,那就各走東西,各不相干了!

  你信不信我?嗯,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好,我把心掏給你著。」忽地把鐵拐一拉,拉出了那把鐵劍,候的向胸口便刺!

  谷之華大吃一驚,幸而她就站在金世遺面前,伸手可及,急忙一把抓住金世遺的手腕,將鐵劍託了起來,失聲叫道:「快別這樣,尋死覓活的算什麼呀?」

  金世遺道:「誰啡你不相信我,我要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呀。」谷之華將他的鐵劍插回銷中,「嗤」一聲笑道:「我也沒有說過不信你呀:你的心血淋淋的好不怕人,我要你掏出來做什麼?」

  話末說完,金世遺便已抓著了它的雙手,喜孜孜的說道:「谷姐姐,你何不早說,險些害我做了個胡塗鬼。」谷之華笑道:「你這個牛脾氣,做了糊塗鬼也還是活該:嗯,別胡鬧啦,我給你說正經話兒。」

  金世遺道:「好,我就等著你說正經話兒。」谷之華道:「你的厲姐姐隨後就要來了……」金世遺心頭一沉,打斷她的話道:「她來就來,咱們說咱們的,管她作甚?」

這一段是全書最動情的一段(厲勝男自刎最悲壯)谷之花誤會他輕飄飄的吃了句醋金世遺就可以著急到發瘋自刎。

那時候他可是答應了厲勝男勝幫他報仇也很想彌補李沁梅,而且打算去蛇島阻止火山爆發完成師傅的遺囑。但是谷姐姐誤會了,什麼承諾,什麼妹妹,什麼師傅統統不重要,連自己的命也不重要。

那麼多人篤定金世遺愛的是厲勝男,我從來就沒在金世遺身上感受到他對她有愛情,充其量就是恩情加責任加一點直男受到的色誘。

熱評第一那個辛苦舉了那麼多不相干的例子。什麼金世遺給厲勝男買衣服啊,救她啊……這些事發生在桂冰娥身上李沁梅身上他也會這麼做,他去蛇島還不忘給小妹妹撿貝殼,他對李沁梅都比對厲勝男好。

金世遺愛上桂冰娥,因為桂冰娥不嫌隙他有普世情懷,不過失戀以後他在珠峰上大鬧一場也覺得自己對桂冰娥不了解就追,太衝動。

李沁梅教他怎樣和人相處,讓他開竅,馮琳也喜歡他,母女對他都照顧有加。問題蘿莉就不是他的菜,他就憧憬呂四娘喜歡御姐。

谷之華就不說了。金世遺可是呂四娘的迷弟啊,谷之華可是呂四娘的徒弟啊,他就是把谷之華當知己的,他的理想和她分享,她的煩惱他來開導,他的心事對她一點不隱瞞。

厲勝男確實是個寫的非常出色的人物,但是她一點也不代表梁氏女俠的狹義大氣,不理解滿嘴謊話不擇手段的人怎麼配和瀟洒的天山派一代宗師練霓裳相提並論? 這個人哪怕打敗了天山派掌門也沒有相應武林地位,這就是作者對她的評價。

有個電影叫《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喜歡你》。不想聯繫就是不想,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人家自己說的非常清楚明了,金世遺又不是傲嬌,對喜歡的女生人家主動的很,哪有那麼多自戀的解讀。

我每次看到厲勝男和金世遺的互動都尷尬死了……主要因為金世遺太尷尬了。是,厲勝男主動追求愛情體現了她的勇氣,反過來不是說金世遺一點都感覺非要女孩自己拿出勇氣嗎,而且人家拿出勇氣也揣著明白裝糊塗。但凡作者想表現一點他們倆之間的愛情怎麼把聰明的金世遺搞得那麼不開竅,就那麼柳下惠那麼君子?一點心動一點波瀾一點浪漫的描寫都沒給他們,只有最後的悲壯,還是厲勝男拿命去換的。而且最尷尬的是就那麼一個表白的誓言還要為了谷之華得打破。最後名義上成了妻了實際上兩人還是清白的,作者為金谷的CP的純潔性真是煞費苦心……畢竟一個是幫男主開竅的,一個只是幫男主開外掛順便表現一下男主魅力的。

而且厲勝男的行為也不配叫勇敢追求愛情。為了留住金世遺不讓他追隨谷之華走故意打傷自己,作踐自己糾纏不清死纏爛打,就是個二皮臉。凌慕華、練霓裳、哈瑪雅這樣讓人為之傾盡一生的天山巾幗恐怕白眼都不屑翻。看看谷之華和桂冰娥都何其驕傲,這才是我們大天山女王系女主!

雲海是梁羽生寫的,想看抖M女主左轉金庸謝謝。


金世遺骨子裡是個很傳統守舊的人,自居俠義,立身正統,對厲勝男的種種「惡行」難以接受,卻又抑制不住的為之吸引,而谷之華則是完全符合金世遺對理想妻子的標準。

為了所謂的俠義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自欺欺人,最後厲勝男以命相爭,總算是讓金世遺正視自己的內心,承認心中所愛。

BUT!!!後來,他又跟谷之華勾搭到一起去了,還生了個兒子,跟厲勝男的侄子斗的不亦樂乎。。。

說好的這輩子只有厲勝男一個人呢???

渣男!!!


愛的是厲勝男,陪伴到老的是谷之華。


生日這一晚熬夜看完小說,寫一點感受。

毫無疑問,全書谷之華戲份較少,厲勝男大放異彩。

但谷之華出場雖少,作者在起初設定這個人物時,是飽含了感情的。試想谷之華的初次亮相:

那少女一笑之後,緩緩說道:「其實人們也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可怕。」

那少女笑道:「我們家鄉的習俗,即算過路投宿,碰到人家有初生的嬰兒,是一定要送禮的。」這話突然其來,說得甚怪,金世遺怔了一怔,只聽得那少女緩緩說道:「你今日有了改名這個心愿,那便像初生的嬰兒一般,不管如何,從你說這一句話開始,你和以前的金世遺總是有些兩樣了。」這少女話隱禪機、深含哲理,金世遺本有慧根,一點便透,縱聲大笑……

這是什麼范兒?這是妥妥女主的范兒啊。甫一出場,金大俠正是對這樣的谷之華一見鍾情。但同時作者在這裡借萬金油江南小朋友的口,說了四個字:「相敬如賓」。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作者對這個人物,這對感情,就定了一個初步的基調。

可惜,谷之華在之後的情節中似乎失去了這樣的精神,而她和金世遺的相處機會畢竟太少了。定情只到一半,金大俠就放舟海外,一去數年。陪著他的不是一截木頭,那是一個宜嗔宜笑宜喜宜怒的厲勝男啊。就連我喬峰養了幾年受傷半癱瘓的小阿紫,都有讀者擔心大事不好,何況這是梁羽生筆下的男主角。厲勝男對金世遺是天性上的致命吸引,金世遺愛她就像愛自己。贊同一位答主所說,「厲勝男就像金世遺的本我」。

因此不全是愛情。

回歸問題,三人都是小說人物,情孽只因作者設定。俠骨丹心一書中又寫道:不過,這也怪不得江海天,江海天也不知道,少年時候的他的師父,心中真正愛的其實還是厲勝男。作者多寫這麼一筆,也正是因為小說情節不足以完成設定說服讀者。


請細讀第五十二回:

(引用來源不明,錯別字太多了見諒)

這剎那間金世遺呆若木雞,心中亂成一片!厲勝男雙眼朝天,似是自言自語的冷冷說道:「我自小就不信命運,我想要的東西一定要拿到,我想辦的事情一定要辦到,即算是命中注定,我也一定要儘力挽回!」 在場諸人之中,李沁梅是最關心金世遺的人,她雖然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但是從金世遺的神情中已隱隱感到有些不對,正自憂疑,忽見金世遺離開了厲勝男,竟是緩焙的向自己這方走來。 馮琳吃一驚,馮瑛低聲說道:「妹妹,你別擔心,他決不會做無禮之事。讓他們談談,倒可以讓沁梅了卻一重心事。」 李沁悔眼中滿是淚水,又是歡喜,又是有點心傷。金世遺走到她的面前,說道:「妹妹,你大喜啊!恕我來得遲了。」李沁梅呆了半晌,說道:「你回來了就很好,你什麼話也不用說,我一點也不怪你。」金世遺道:「你今天大喜,我沒有什麼寶貴的禮物給你。幾年來我在海外檢來了一些小玩意兒,聊表心意。」說罷,拿出了一個匣子。 李沁梅打開匣子,裡面間成一格一格,分別放有貝殼、羽毛、小石子、種籽等等零星玩意。 金世遺道:「這是翡翠鳥的羽毛,可惜不能捉一隻給你玩:這是海鵲的翎,比大雪山的鶴翎還美,還有我在蛇島所拾的貝殼,各種各樣的色彩都有:這些小石子是在別山口拾的,你摸一摸著,是不是覺得好像還有點燙手呢?這些都是海外奇花的種籽,我也不知道名字,你試在溫泉附近來種,看能不能開花結果?」 李沁梅和金世遺最初相識的時候,還是個淘氣的小姑娘,最喜歡新奇別緻的小玩意兒,當年他們走過大雪山,李沁梅便常常要金世遺幫她捉鳥兒、摘野花、撿石子。 李沁梅淚盈於睫,心道:「原來他在海外也末曾有一天忘記我!唉,我在他的眼中,一直是他的小妹妹!」李沁梅捧著這個匣子,雙手徵微顫抖,有幾分傷感,但更多的是感激之情。鍾展看在眼中,心上的愁雲盡去,想道:「我早已看出,他們本來不過是兄妹的情誼。只是沁妹以前年紀太小,是什麼樣的感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沁梅的眼角滴下來,半晌說道:[這份賀禮,比什麼都寶貴,世遺哥哥,多謝你啦!但願過不了多少時侯,我們也可以喝到你的喜酒!「金世遺苦笑道:「你今天便可以喝到我的喜酒!我正是來和你商量---」李沁梅這一驚非同小可,禁不住叫道:「什麼?你,你,你---你今天便要請吃喜酒?」頓然間她明白了,金世遺今天要娶的是厲勝男而不是谷之華! 金世遺極力抑制激動的心情,低聲說道:「不錯,我今天便要請你吃喜酒。只是這事是剛剛決定,我一時準備不來,所以要和你商量,借你的地方。借你的東西,借你的酒菜,給我行婚禮,宴賓客!」 李沁梅呆了一會,道:「這是終身大事,你想清楚了么?」金世遺凄然說道:「想清楚了,你還不知道嗎?除了這條路,我已經是沒有其他的路好走了?」 李沁梅當然明白,這完全是為了谷之華的原故。她一百二十個不願意金世遺與厲勝男結婚,但是,她也像金世遺一樣,更不願眼睜睜的著谷之華死去。 李沁梅嘴角擒著淚珠,強笑說道:「這麼說,世遺哥哥,我也要恭喜你啦。想不到咱們竟在同一日成婚,你舉行婚禮所需要的東西樣樣都是現成的,新房也立刻可以再布置一間,你儘管借用。」 金世遺和李沁梅的談話,人人都覺得清清楚楚,人叢中有人哭出聲來,那是江南。鄒縫霞附著他的耳朵說道:「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你哭什麼?」江南抽噎說道:「我只是替谷女俠傷心。」淚珠如雨,一時之間,哪能止得?鄒縫霞慌了手腳,急忙將他遮住。厲勝男神色漠然,對這一切恍如不聞不見。 金世遣走到唐曉瀾面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禮,說道:「我無父無母,又無親人長輩,唐大俠,你願意替我做主婚人么?」 唐曉瀾怔了一怔,凝思片刻,說道:「令師在世上的朋友,只怕也只有愚夫婦等有限幾人了。我一向把你當作子侄著待,你今日得和天下武功第一的女英雄結婚,我稗替你高興,主婚之事,義不容辭!」 唐曉瀾肯替他們主婚,很出一些人意外。他們哪裡知道,唐曉瀾仍是另有苦心,要知厲勝男現在的武功,已是無人能夠制服,他深知金世遺心地善良,但願厲勝男與他成婚之後,能夠改邪歸正,免至為害武林。 厲勝男走了過來,檢准施禮,說道:「多謝唐大掌門不念舊惡,賜惠成全。」跟著又對金世遺道:「你好糊塗,怎麼還不邀請賓客?」金世遺就似給她牽著線的傀儡似的,木然毫無表情,轉過身來,面對各路英雄,作了一個籮圈揖,說道:「今日我與厲姑娘成婚,請各位賞面,喝一杯酒。」說了之後,周圍靜寂如死,竟是沒一個人出聲回答。 唐曉瀾道:「今日我家是雙喜臨門,兩對新人,一對是我的徒弟和甥女;一對是我的金賢侄和天下武功第一的女英雄。哈,哈,這當真是百世難逢的武林佳話,請各位同至寒舍,賀喜新人。」 眾人一來見唐曉瀾出面,二來這席喜酒,也是李沁梅和鍾展的喜酒,於禮於情,斷無來作賀客,卻不喝喜酒就走之禮:三來,他們也都懷有好奇之心,雖然個個都憎稗厲勝男,卻也想看看這個女魔頭的婚禮。 當下各人都跟隨唐曉瀾,重回禮堂。但氣象已是大大不同,在賀鍾、李成婚之時,那是喜氣盈門,人入笑容滿面;現在卻是個個沒精打采,尤其邙山派的弟子,更是又憤恨,又悲傷。江南走到禮堂的門口,忽地大哭道:「她就是殺了我,我也不願看著她與金大俠拜堂!」鄒縫霞嚇得面無人色,急急忙忙將他拉下,埋怨道:「你不去就不去,大呼大嚷做什麼?」好在厲勝男似乎毫不注意,她與金世遺手牽著手,走進禮堂,未曾回頭一望。 禮堂上那對紅燭尚未燒殘,唐曉瀾叫人輔插一對紅燈,厲勝男的侍支上來說道:「請小姐更衣。」她的新房剛在布置,李沁梅雖然極不願意,也只得常她到自己的房中去換衣服。 鍾展道:「金兄,你可要換過一身新衣服么?」金世遺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用。」 過了一會,只見那幾個侍女手持輕紗宮燈,在前引路,厲勝男按著一襲白絲輕羅,長裙要地,聘聘媳媳,踏著凌波徵步,宛如仙女下凡。李沁梅道:「我現在才知道厲姐姐不但武藝高強,一手女紅,也是無人能及。你瞧,她自己做的這套衣裙多美!」原來厲勝男早料到有此刻之事,她連結婚的禮服也準備好了。李沁梅表面讚美她的說話,實在是諷刺她的。 金世遺那套衣棠,因為曾經在地上打過滾來,沾滿了泥土,這封新人,並肩而立。相形之下,實在是滑稽之極。但在場觀禮的人,人人都為金世遺難過,哪裡還有心情取笑。 李沁梅冷眼旁觀,只見厲勝男的神情甚為奇異,面上雖有得色,目光卻是一片茫然,竟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悲傷。金世遺的神情更為古怪,卻似給人縛上刑場似的,人人都著得出他在極力避開厲勝男的目光。 旁人只知道金世遺心情痛苦,卻還不知道他已下了必死之心。原來他已和萬勝男說好,拜堂成婚之後,厲勝男就交給他解藥,他馬上便要到邙出去救谷之華,待放了谷之華,然後才與厲勝男做夫妻。其實他所要的不過是解藥,他準備在救了谷之華之後,便即自戕。他實在是拿性命來哄騙厲勝男的解藥的。 在全無喜氣、舉座寡歡的情形下,這個奇怪的婚禮進行了。交拜之時,金世遺不可能避免面對著厲勝男,只見她肌膚如雲,面如白玉,在紅燭映照之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凄艷」,「美」是「美」極了,卻不似新娘子的「美」,美得不是令人心動,而是令人心悸。 大禮告成,喜筵早段,侍女說道:「小姐,你和姑爺進房歇歇,再出來敬酒吧。」金世遺默默的隨著她走,卻見厲勝男似是把一個紙團交給了她的侍女。 金世遺心道:「不管你要什麼花招,我的主意是打定的了。」厲勝男走進新房,將侍女遣開,虛掩上房門,柔聲問道:「世遺,你還在恨我么?」金世遺不答。厲勝男嘆口氣道:「不管你怎樣恨我,我今天總是做成功了你的妻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金世遺冷冷說道:「不錯,你是成功了!如今你總應該拿出解藥了吧?」 厲勝男凄然說道:「早知如此,我真後悔從荒島回來。」金世遺恨恨說道:「你現在不是樣樣都稱心如意了么?」厲勝男道:「不錯,但是到頭來都是空的。世遺,要是咱們仍在荒島上朝夕相對,那有多好!」金世遺心裡也在暗自嘆息道:「誰叫你變成這個樣子?往日的情份,已似大江東去,一去不回了。」心裡是如此想,但卻不得不哄騙她道:「咱們做了夫妻,相對的日子長著呢。你給我解藥,讓我辦了這樁事情,也好早些回來伴你。」 厲勝男又嘆口氣道:「世遺,你不要騙我了!」眼圈紅潤,眩然欲滴,金世遺接觸到她幽怨的眼光,禁不住心中感到有些歉意,在此之前,他是從來也沒有騙過厲勝男的。但此時此際,他卻不得不再硬著頭皮說道:「我騙你什麼?咱們不是已拜堂做了夫妻么?」 厲勝男若有所思,過了一會,方始拿出一方玉匣,說道:「解藥在這裡面,還有幾件東西是給你的。」金世遺無瑕問她是什麼東西,連忙伸手來接,厲勝男忽道:「世遺,我盼望你能夠依我幾件事情。」 金世遺大吃一驚,叫道:「怎麼,你又變卦了?」只道她又要出生什麼難題。厲勝男徵笑道:「不是變卦,你別著慌,你好好聽我的說話,不管我說些什麼,你都不許打岔。世遺,不管如何,咱們總是有過一場情份,難道你連聽我說幾句話的耐心也沒有了?」 金世遺看她神情非常奇特,心裡驚疑不定,攤開手道:「好,說吧!」 厲勝男道:「我知道你歡喜谷姐姐,我也願意你們兩人有個仔結果。只望你將來在鴛鴦忱畔,月下花前,能偶然的想我一下,想起曾經有過一個非常愛你的人,那,我就、我就會感激你不盡了!」 金世遺道:「到了今日這般田地,你還說這些話幹嘛?」厲勝男苦笑道:「你以為我是妒忌她嗎?不,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心裡的話。好了,你講好了不打岔的,請聽我再說。」 金世遺隱隱覺得她的面色有點不對,驚疑不定之際,只聽得她按著說道:「世遺,答應我一件事情,我要你好好保重自己,不論生什麼事情,你都要泰然置之,你答應我嗎?」 金世遺心頭顫戰,暗自想道:「難道她已知道了我有自殺的念頭?難道是之華中毒已深,無可解救了?」 厲勝男道:「你答應吧,你答應我才放心把解藥給你。」金世遺遲疑半晌,道:「好,我答應你。」 厲勝男露出一絲笑意,說道:「世遺,我還盼望你在武學上更下苦功,你將來會成為一位越前人的武學大師的,我曾經是你的妻子,到你成功之日,不論我在什麼地方,我也會同你一樣高興。」 金世遺聽她說得非常誠懇,心想:「難道地想把喬北溟的秘笈交給我?」金世遺雖然並不稀氨,卻也深深感動,當下說道:「多謝你的好意。多謝你的期望,我儘力做去就是。」話是如此說,其實他還未打消自盡的念頭。 厲勝男呼了口氣,道:「你是最重信諾的人,你答應了,我就放心了。」金世遺心中抱愧,極力抑制著自己,不讓她看出自己是言不由衷。 厲勝男道:「好了,這玉匣你拿去吧。」金世遺接了過來,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我要走了!」 厲勝男道:「你過來,讓我再看你一眼,啊,讓我親一親你!」金世遺本來已是憎恨它的了,不知怎的,這時卻是心情激動之極,情不自禁的親了她一下。 這剎那間,厲勝男的眼角眉梢,都充滿了笑意,便似一朵盛開的玫瑰,她低聲叫道:「世遺,你其實也是愛我的啊!」突然笑容收斂,盛開的致瑰傾刻之間便枯萎了! 金世遺驚駭莫名,只覺在他懷抱之中的厲勝男已是漸漸僵冷! 原來厲勝另在和唐曉瀾比拚內功之時,用了「天魔解體」,全身精血敗壞,內傷極重,全仗著她的邪門內功,才勉強到此時此刻。現在她心事已了,真氣一散,立即便玉娟香銷! 金世遺猛這一驚非同小可,叫道:「勝男、勝男!你要什麼?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可憐厲勝男卻不會答應他了! 這利那間,金世遺但覺頂門「轟轟」作晌,眼前金花飛舞,似乎自己的靈魂也脫離了軀殼,沒有了思想,甚至沒有了感覺,哭也哭不出聲! 房門忽地打開,厲勝男那八個侍女涌了進來,為的失聲叫道:「小姐果然死了!」原來厲勝男交給她貼身丫鬢的那個紙團,就是吩咐她們替她料理後事的。她預先巴那丫寰說好,要等待房內有喊聲傳出,才可以將紙團打開。 金世遺猛地叫道:「勝男,我對不住你!」抱著她的身,不由自已的又吻下去,厲勝男的侍女哭叫道:「都是你這害了我們的小姐!」登時有幾柄長劍指到他的身前。金世遺面對著明晃晃的劍尖,動也不動。他這時眼睛裡有一個厲勝男,對外間的一切,他都沒有感覺了。 那丫簍叫道:「小姐吩咐,不可殺他。」上前奪下了厲勝男的身,說道:「小姐說,她的事不用你再管了,她叫你遵守她臨終的遺言,你趕快走吧!」 金世遺槌胸哭道:「勝男,你安心去吧,我如今承認你是我的妻子了!你們將她埋葬,墓碑留空,等我來立。」 這時,賓客們也知道生了變故,人聲如沸,紛紛湧來,但見金世遺猛的衝出,排開眾人,如飛而去!李沁悔的呼喚也止不住他! 谷之華卧病兩年,身體日益衰弱,她已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屈指可數了,她曾經叫過金世遺不必再來著她,但在這病重垂危之際,卻禁不住深深的思念他,渴望能和他見上最後一面。 這一日已是天山事變之後的第十八天,天山邙山,相隔萬里,谷之華當然還未知道消息,她正在等待派去賀喜的人回來,同她報告李沁梅結婚大典的情況。 翼仲牟在病榻旁邊和她閑話,翼仲牟知道她的心情,安慰她道:「師妹,你不要心急,路途遙遠,白師弟往天山送禮,哪能這樣快回來?唐大俠和你的沁梅妹妹都很恬記你,上次還特別託了蕭青峰送碧靈丹來,大家都盼你早日復原。」谷之華苦笑道:「我只怕等不到白師兄回來啦。」 谷之華除了金世遺之外,最想念的就是李沁梅。但是在她為李沁梅歡喜的時候,卻又不禁為自己心傷。李沁梅已經有歸宿了,而她自己卻在病床上等死,只怕在臨死之前,也不能見自己心愛之人一面。 這一日她了幾次高燒,直到傍晚,方始迷迷糊糊睡去,作了一個惡夢,夢中見金世遺全身編素,血淚交流;她正要將他拉住,忽然厲勝另在他們當中出現,一劍劈了下來…… 谷之華失聲呻道:「世遺,世遺!」就在這時,只覺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它的頭,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說道:「之華,之華!不錯,是我來了!」 谷之華睜開眼睛,只見金世遺就坐在它的旁邊,這剎那間,她幾乎以為自己還是置身夢境! 翼仲牟道:「好了,世遺已經把解藥送來了。他在這裡等你醒來,他已經等了好半天了。」說罷轉過頭來對金世遺道:「我要把這好消息告訴一眾同門,讓他們也都倍喜。」當然,這是翼仲牟有意讓他們單獨會晤。 谷之華掙扎著用盡全身氣力,捏了一捏金世遺的手掌,她感覺到了,感覺到她所接觸的是一個真真實實的、有面有肉的人,她低低呼了口氣,放下了心上的石頭,輕輕說道:「啊,這當真是你!咱們並不是在夢裡相逢!」 金世遺道:「我答應過你的,我當然要把解藥給你送來。之華,你別忙著說話,先吃了這幾顆解藥吧!」 金世遣將她輕輕扶起,倒了一杯開水,送到她的唇邊,谷之華道:「世遺,我真不知道如同感激你才是!」 見金世遺險上掠過一絲苦笑,谷之華心裡一顫,陡然間憶起了剛才的夢境,但金世遺已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將解藥納入她的口中,叫她用水送下。 谷之華一連吃了三顆解藥,瘀血開始化開,肚子咕咕作響,金世遺放她躺下,說道:「你運氣吧。我助你將藥力加緊散開。」谷之華只好屏除雜念,依言運氣,金世遺輕輕給她推拿,谷之華但覺好似有一股暖流,在她體內循環往複,鬱悶全消,舒服無比!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分,谷之華的真氣運轉,已是透過了十二重關,金世遺停止了推拿,說道:「我這裡留下一個藥方,你按方吃藥,最多十劑,餘毒便可拔清,你也可以完全恢復如初了。」 谷之華生了起來,但覺氣爽神情,病容盡去。但是當她接觸到金世遺的目光時,喜悅的心情卻忽似被浮雲遮掩,金世遺的眼光似是合著深沉的悲痛,又似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絕望神情。 谷之華柔聲說道:「世遺,你現在還擔心什麼?呀,我真想不到還能夠見到你!昨天晚上,我還在想道:是生是死,我倒未放在心上,只要能夠在臨死之前,見你一面,我也就可以無牽無掛的辭別了這個人間了。想不到我不但見到了你,還可以再活下去。世遺,你怎麼還不高興呢?」 金世遺道:「是的,我很高興。你的災難消除,我的罪過也可以減輕了。」他嘴裡說高興,眼圈已經紅潤了。 谷之華怔了一怔,說道:「世遺,你還因為我所受的災難感到抱歉嗎?這不是件的罪過,這都是那位,那位厲姑娘,厲姑娘……。」 金世遺不待她說出「罪過」二字,便即搶著說道:「不,之華,你不知道」谷之華道:「不知道什麼?」金世遺道:「她的過錯,就是我的過錯!你不要再怪她了,她所犯的罪,都應該由我承擔!」 金世遺說得如此認真,如此哀痛,谷之華登時感到一般寒意透上心頭,她呆了半晌,忽地顫聲問道:「世遺,你的解藥是怎麼得來的?是她甘心情願交給你的么?」 金世遺點了點頭道:「是的。」谷之華道:「哦,那麼,現在她呢?」金世遺道:「她嗎?她、她、她、她已經死了!」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金世遺的眼角流下來,這剎那間,谷之華什麼都明白了,她雖然不知道厲勝男是如何死的,但她已知道了金世遺對厲勝男實在是有著一份真情! 金世遺低聲說道:「之華,我一直很敬愛你,以後也永不會變。可是我已經答應了一個人,不是當面答應她,而是在她死後,心裡頭答應她了,我這一生,除了她之外,是再也不能有第二個人了!之華,之華!你,你、你、你可能諒解我這份心情?」 金世遺含著眼淚,斷斷續續說道:「我是在她臨死之前,和她舉行了婚禮的。那時,我,我並不知道她將死,只是想騙取她的解藥。唉---雖然並非我親手殺她,她總是因我而死!在我和她行婚禮的時候,我也沒有叫她一聲妻子,但在她死後,我要承認她是我的妻子了。」 谷之華身軀微微顫戰,但她卻忍住了眼淚,柔聲說道:「大丈夫當重言諾,你既然和她有了名份,又在心裡頭答應了她,那自是該當把她當作妻子著待。世遺,我感激你來著我,也感激厲姑娘終於肯把解藥給我。世遺,我永遠都會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你不必為我擔憂,我安得下的!」 金世遺道:「之華,你比我堅強得多,要不是你這麼說,我卻幾乎受不了。啊,之華,我永遠永遠都會敬愛你!」他緊緊的握了她的手一下,眼淚滴在她的手背上,隨即便出了房門。 直到金世遺去得遠了,谷之華方始哭得出來!不錯,她是比金世遺堅強,但是她的傷心,只怕更在金世遺之上! 一個月後,在一座新墳的旁邊,有一個少年把一塊墓碑安上去。這少年便是金世遺,他為這座新墳立下了一塊「愛妻厲勝男之基」的石碑。 墳墓里的厲勝男曾經是他憐憫過、恨過而又愛過的人。在她生前,他並不知道自己愛的是她,在她死後方始覺了。他現在才知道,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愛的是谷之華,其實那是理智多於情感,那是因為他知道谷之華會是個「好妻子」。但是他對厲勝男的感情卻是不知不覺中生的,也可說是厲勝男那種不顧一切的強烈感情將他拉過去的。 他立了墓碑,又在一方玉匣里取出了兩卷書,在她墓前焚化,低聲說道:「勝男,這是你的東西,你收回去吧。」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喬北溟的武功秘笈,就這樣燒掉了。金世遺不是不稀罕它,但一來他不忍睹物思人,二來他不願留下這種邪派秘笈貽禍人間,他已經通曉了秘笈的上乘心法,他要循著正派武功的途徑,融合秘笈心法,另創一門光明正大的武功。 他燒了秘笈,燭立墓前,宛如一尊石像,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他獃獃的望著自己的影子,那影子忽然變了厲勝男的影子,他是生生死死也擺不開這個影子了。正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憫然。

作者已經告訴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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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電視劇中是另外一回事。

林峰哥哥答應和谷志華一起闖蕩江湖,但在火焰島上執意不願意和葉璇姐姐拜堂。看到葉璇姐姐私藏的香囊之後生氣,而且最後知道葉璇姐姐是殺手之後還扇了她一巴掌。最後十分不情願和葉璇姐姐舉行婚禮,看到葉璇姐姐死掉才覺得可惜與羞愧。直到最後一個人坐在山谷上,谷志華走過來,仍然像是一對情侶懷念一個故友或者妹妹的感覺。最後林峰哥哥承諾給美麗的葉璇姐姐一個家,也是為了補償罪過。真愛倒沒多少。


話說沒看過書,但是看過電視劇,那個時候特別喜歡葉璇,所以希望喜歡的是歷勝男。


紅玫瑰白玫瑰都是我的菜

金哥處於封建時代秉承一夫一妻 都是老梁下的套


一個雙魚男與天蠍女和巨蟹女的故事。


金世遺喜歡谷之華,但素厲勝男這個角色刻畫的最好,我超級喜歡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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