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這句話原本是什麼意思?一開始就是髒話嗎?
「肏他媽的屄」的委婉說法。一開始就是髒話。
「他媽的」從沒有電腦時就有了,跟什麼網路聊天屏蔽毫無關係。
從一人對來者的侮辱cnm變成了兩人對假想者的發泄ctm
是委婉語
這「他媽的」的由來以及始於何代,我也不明白。經史上所見罵人的話,無非是「役夫」,「奴」,「死公」;較厲害的,有「老狗」,「貉子」;更厲害,涉及先代的,也不外乎「而母婢也」,「贅閹遺丑」罷了!還沒見過什麼「媽的」怎樣,雖然也許是士大夫諱而不錄。但《廣弘明集》記北魏邢子才「以為婦人不可保。謂元景曰,『卿何必姓王?』元景變色。子才曰,『我亦何必姓邢;能保五世耶?』」則頗有可以推見消息的地方。
晉朝已經是大重門第,重到過度了;華胄世業,子弟便易於得官;即使是一個酒囊飯袋,也還是不失為清品。北方疆土雖失於拓跋氏,士人卻更其發狂似的講究閥閱,區別等第,守護極嚴。庶民中縱有俊才,也不能和大姓比並。至於大姓,實不過承祖宗餘蔭,以舊業驕人,空腹高心,當然使人不耐。但士流既然用祖宗做護符,被壓迫的庶民自然也就將他們的祖宗當作仇敵。邢子才的話雖然說不定是否出於憤激,但對於躲在門第下的男女,卻確是一個致命的重傷。勢位聲氣,本來僅靠了「祖宗」這惟一的護符而存,「祖宗」倘一被毀,便什麼都倒敗了。這是倚賴「餘蔭」的必得的果報。
同一的意思,但沒有邢子才的文才,而直出於「下等人」之口的,就是:「他媽的!」要攻擊高門大族的堅固的舊堡壘,卻去瞄準他的血統,在戰略上,真可謂奇譎的了。最先發明這一句「他媽的」的人物,確要算一個天才,——然而是一個卑劣的天才。
——魯迅《論「他媽的」》
他媽的是髒話,出於《戰國策·趙策》中《秦圍趙之邯鄲》「周烈王崩,諸侯皆吊,齊後往。周怒,赴於齊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東藩之臣田嬰齊後至,則斫之!』(齊)威王勃然怒曰:『叱嗟,爾母婢也!』卒為天下笑。」
嗯……以前小學罵人都cnm後來初中長大了,cnm罵起來有可能同學會真生氣,就想想改成了ctm
後來到高中,感覺說cao這個詞有辱我文雅形象,想了想,遂改成TMD
就是這樣……正常的演變我想你應該提個問題,cnm這個詞怎麼來的未必符合題意,僅僅是分享一個來自魯迅大師有趣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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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他媽的」無論是誰,只要在中國生活,便總得常聽到「他媽的」或其相類的口頭禪。我想:這話的分布,大概就跟著中國人足跡之所至罷;使用的遍數,怕也未必比客氣的「您好呀」會更少。假使依或人所說,牡丹是中國的「國花」,那麼,這就可以算是中國的「國罵」了。我生長於浙江之東,就是西瀅先生之所謂「某籍」②。那地方通行的「國罵」卻頗簡單:專一以「媽」為限,決不牽涉餘人。後來稍游各地,才始驚異於國罵之博大而精微:上溯祖宗,旁連姊妹,下遞子孫,普及同性,真是「猶河漢而無極也」③。而且,不特用於人,也以施之獸。前年,曾見一輛煤車的只輪陷入很深的轍跡里,車夫便憤然跳下,出死力打那拉車的騾子道:「你姊姊的!你姊姊的!」別的國度里怎樣,我不知道。單知道諾威人Hamsun④有一本小說叫《飢餓》,粗野的口吻是很多的,但我並不見這一類話。Gorky⑤所寫的小說中多無賴漢,就我所看過的而言,也沒有這罵法。惟獨Artzybashev⑥在《工人綏惠略夫》里,卻使無抵抗主義者亞拉借夫罵了一句「你媽的」。但其時他已經決計為愛而犧牲了,使我們也失卻笑他自相矛盾的勇氣。這罵的翻譯,在中國原極容易的,別國卻似乎為難,德文譯本作「我使用過你的媽」,日文譯本作「你的媽是我的母狗」。這實在太費解,——由我的眼光看起來。那麼,俄國也有這類罵法的了,但因為究竟沒有中國似的精博,所以光榮還得歸到這邊來。好在這究竟又並非什麼大光榮,所以他們大約未必抗議;也不如「赤化」之可怕,中國的闊人,名人,高人,也不至於駭死的。但是,雖在中國,說的也獨有所謂「下等人」,例如「車夫」之類,至於有身分的上等人,例如「士大夫」之類,則決不出之於口,更何況筆之於書。「予生也晚」,趕不上周朝,未為大夫,也沒有做士,本可以放筆直乾的,然而終於改頭換面,從「國罵」上削去一個動詞和一個名詞,又改對稱為第三人稱者,恐怕還因為到底未曾拉車,因而也就不免「有點貴族氣味」之故。那用途,既然只限於一部分,似乎又有些不能算作「國罵」了;但也不然,闊人所賞識的牡丹,下等人又何嘗以為「花之富貴者也」⑦?這「他媽的」的由來以及始於何代,我也不明白。經史上所見罵人的話,無非是「役夫」,「奴」,「死公」⑧;較厲害的,有「老狗」,「貉子」⑨;更厲害,涉及先代的,也不外乎「而母婢也」,「贅閹遺丑」⑩罷了!還沒見過什麼「媽的」怎樣,雖然也許是士大夫諱而不錄。但《廣弘明集》⑾(七)記北魏邢子才「以為婦人不可保。謂元景曰,『卿何必姓王?』元景變色。子才曰,『我亦何必姓邢;能保五世耶?』」則頗有可以推見消息的地方。晉朝已經是大重門第,重到過度了;華胄世業,子弟便易於得官;即使是一個酒囊飯袋,也還是不失為清品。北方疆土雖失於拓跋氏⑿,士人卻更其發狂似的講究閥閱,區別等第,守護極嚴。庶民中縱有俊才,也不能和大姓比並。至於大姓,實不過承祖宗餘蔭,以舊業驕人,空腹高心,當然使人不耐。但士流既然用祖宗做護符,被壓迫的庶民自然也就將他們的祖宗當作仇敵。邢子才的話雖然說不定是否出於憤激,但對於躲在門第下的男女,卻確是一個致命的重傷。勢位聲氣,本來僅靠了「祖宗」這惟一的護符而存,「祖宗」倘一被毀,便什麼都倒敗了。這是倚賴「餘蔭」的必得的果報。同一的意思,但沒有邢子才的文才,而直出於「下等人」之口的,就是:「他媽的!」要攻擊高門大族的堅固的舊堡壘,卻去瞄準他的血統,在戰略上,真可謂奇譎的了。最先發明這一句「他媽的」的人物,確要算一個天才,——然而是一個卑劣的天才。唐以後,自誇族望的風氣漸漸消除;到了金元,已奉夷狄為帝王,自不妨拜屠沽作卿士,「等」的上下本該從此有些難定了,但偏還有人想辛辛苦苦地爬進「上等」去。劉時中⒀的曲子里說:「堪笑這沒見識街市匹夫,好打那好頑劣。江湖伴侶,旋將表德官名相體呼,聲音多廝稱,字樣不尋俗。聽我一個個細數:糶米的喚子良;賣肉的呼仲甫……開張賣飯的呼君寶;磨面登羅底叫德夫:何足云乎?!」(《樂府新編陽春白雪》三)這就是那時的暴發戶的醜態。「下等人」還未暴發之先,自然大抵有許多「他媽的」在嘴上,但一遇機會,偶竊一位,略識幾字,便即文雅起來:雅號也有了;身分也高了;家譜也修了,還要尋一個始祖,不是名儒便是名臣。從此化為「上等人」,也如上等前輩一樣,言行都很溫文爾雅。然而愚民究竟也有聰明的,早已看穿了這鬼把戲,所以又有俗諺,說:「口上仁義禮智,心裡男盜女娼!」他們是很明白的。於是他們反抗了,曰:「他媽的!」但人們不能蔑棄掃蕩人我的餘澤和舊蔭,而硬要去做別人的祖宗,無論如何,總是卑劣的事。有時,也或加暴力於所謂「他媽的」的生命上,但大概是乘機,而不是造運會,所以無論如何,也還是卑劣的事。中國人至今還有無數「等」,還是依賴門第,還是倚仗祖宗。倘不改造,即永遠有無聲的或有聲的「國罵」。就是「他媽的」,圍繞在上下和四旁,而且這還須在太平的時候。但偶爾也有例外的用法:或表驚異,或表感服。我曾在家鄉看見鄉農父子一同午飯,兒子指一碗菜向他父親說:「這不壞,媽的你嘗嘗看!」那父親回答道:「我不要吃。媽的你吃去罷!」則簡直已經醇化為現在時行的「我的親愛的」的意思了。一九二五年七月十九日。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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