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在清朝中,下人喜歡將皇族的人喊「主子」?

皇帝、王爺、皇后、太后、嬪妃、福晉等


並不是所有的下人對所有皇族的人都稱主子。

稱人「主子」與自稱「奴才」相應,源於八旗制度,是旗人內部的說法。有清一朝,這樣的稱呼和叫法以高宗時期為準,前後分兩個階段。

在高宗之前,上三旗的旗人稱皇帝為主子,對皇帝自稱奴才,因為上三旗乃皇帝親統之旗,皇帝本人即為旗主,作為上三旗的旗人為直屬旗人,處於屬人地位,對屬主自然要稱主子,且自稱奴才(上三旗的包衣隸屬內務府,服務於內廷,同樣對屬主,即皇帝稱主子)。下五旗與上三旗不同,下五旗採用諸王分封制度,下五旗的正身旗人作為屬人,對其屬主,即諸王稱呼主子,自稱奴才(下五旗的包衣對諸王,自己的屬主,稱呼主子,自稱奴才)。此外,有些諂媚的漢臣也以旗人規矩自稱奴才,這在高宗之前沒有嚴格規定。

但是,清初時期,旗人內部這種叫法有時也相當混亂,有些已抬入旗的漢軍不分公事、私事,也時常循旗人例自稱奴才,有時會遭皇帝循循善誘的教導,比如世宗。。。

在高宗之後,規矩嚴定,避免出現叫法混亂的情況。皇帝不再只是上三旗屬主,而是加強「八旗共主」,屬人的身份當然也由上三旗擴大到所有旗人。這樣一來,滿洲大臣奏事,公事皆稱臣,私事如請安、謝恩等,稱奴才,以遵滿洲舊例。漢軍與滿大臣同。漢臣一律稱臣,嚴禁稱奴才。


我進來只是想吐槽一下某個答主的搬運而已= =……


首先,不止是皇族的下人才喊主子,而是所有的奴隸和奴才都必須喊主子。包括大臣也一樣需要喊主子,並且以此為榮。

因為滿清實質是一種特別嚴重的奴隸奴才文化統治,有效構建了不同的奴才統治階層。甚至部分大臣(沒有入旗抬旗)還不能喊主子,自稱奴才,而只能自稱臣。那麼他的政治前途一般是黯淡的。

在滿清,由於類似特供,特權的通道特別暢通,一些旗人的奴才和包衣的權利甚至大過很多的通過科舉而來的大臣,能被直接任命為顯赫官僚。比如李衛,曹寅等等著名的不計其數。所以,一些顯赫的大臣的奴才包衣,尤其是皇族的奴才包衣,都是有很多次級特權的,他們要搞死大臣是很容易的事情,更不說用玩死一般老百姓滿門。他們才是真正能喊主子的。

他們高舉主子的偉大旗幟,用殘酷的現實有效傳達了做奴才比做人好的滿清理念。並且一直延續到今天。 遇到過不少的人,甚至是IT開發者,得意說自己祖上是某某旗的包衣。

另外,從滿清奴才制度來說,就算是皇后對皇帝,也是一樣自稱奴才的。所以,滿清從上到下,都是一種奴才制度。不僅僅是稱呼上,而是滿清的殘酷現實,扭曲的價值觀,讓當時的人們全面被洗腦,勇於做奴才,勇於叫主子。看看《還珠格格》一類的辮子戲熱劇,那些奴才奴隸們為了主子的遭遇,拋頭顱,撒熱血,完全喪失自己的意識,全心全意為主子服務,正是統治階層的需要。


贊數最高的答案實際上來源於 @橘玄雅 ,解釋得非常清楚完備,我希望從文化比較的視角來做另一方面的補充,非清史專家,只是根據清代筆記資料做些個人研究,吐槽輕拍。

這個問題某些層面等同於現在宮廷劇/小說的現狀,覺得清代人人主子奴才不絕於口。而從漢族文人/大眾認知的角度出發,則把問題簡單粗暴化的斷定這是滿族人奴性不改。

台灣有一位滿洲歷史研究學者有一個有趣的觀點,認為這種印象大部分來源於乾嘉道年間蒙古重臣松筠(軍機行走,內閣大學士,兩江總督)的滿文筆記(由同是蒙古人的富俊進行漢化製作)【百二老人語錄】和晚清遺老徐珂編寫的【清稗類鈔】。

先看前者,【百二老人語錄】在當時類似一本【作為滿人你應該知道的xx事-不轉你不是八旗子弟】,是松筠記載的120則他本人認為值得保留傳承的滿洲老人回憶敘述,在清史研究中被認為是真實描寫當時官場情況乃至皇族秘聞的重要輔助材料。他在記載中多次提到,旗人認為自己都是聖明天子(enduringge ejen)的奴才 (aha)並引以為榮。同一個研究並提出如下問題:何為aha的具體含義,是謙稱或是地位代語,或是身份表達?甚至乎是一種族群特權?稱臣(amban)又有何不同?松筠的記載是否具有普遍性?而重要的是,松筠作為一個蒙古人,他所認為的「滿洲舊事」是否足夠客觀真實?

而後者的成書年代是民國初期,作者徐珂從未在清廷擔任官職,曾為袁世凱幕僚,其書內容來源於他多年閱讀對清人筆記野史閱讀的心得集合,在對「奴才」稱呼的註解上,徐珂認為這是一個「媚稱」,並舉例女真曾對朝鮮入表,自稱後金國奴才(出處不可考,哪位知友如有線索感謝不盡)。作為江浙出身的文人,徐珂本身有一定政治傾向,那麼他的記載客觀程度又有多少呢?

「主子」和「奴才」這兩個單詞私以為應該分別看待,而要清楚轉述這兩個單詞的意思必須先深入了解八旗制度,「主子」(額真ejen)其實是八旗的正式建制單位及軍銜,有牛錄額真固山額真等等,在最初的語境中相對於小隊長百夫長千夫長之類的,到後期八旗完善之後,成為集民政軍事管理單位為一體的金字塔式結構,語境中類似於「領主」(lord),而非「主人」(Master)。從這個角度來說,我認為所謂的「主子」實際上更像是漢人的一種誤解或者說誤譯---而就像我上面援引松筠的例子所說,這種誤解很大部分來自對旗俗的一種再詮釋。

而「奴才」(aha) 一詞,就如 @橘玄雅 所說的有五種情況,但基本可以概括三種語境:

1,包衣面對皇帝的自稱 -- 滿文aha

2,包衣或旗人對於有從屬地位的旗主或上級自稱-- 滿文aha

3,漢臣的諂稱 --- 漢字「奴才」

我並不是滿文研究者,無法詳細舉證aha和booi aha 之間的文本差異,從歷史情況來看,包衣構成成分複雜, 包括最初的追隨者,投誠者,戰俘,罪人,奴隸等等。但包衣並不是漢人認知中的奴僕(旗下家奴),兩者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從清代的實際情況來看,包衣實際上算是平民和宗室之外的階層,本身有完善的金字塔式架構,只附庸於皇室,(包衣內部也有佐領式從屬結構)有各種入仕途徑。而旗下家奴則是賤民,可以買賣,可以附屬於任何旗人,不可以參加科舉,不能為官也不能和平民通婚等等。

由此可以看出,旗主和包衣的人身從屬關係並不是主人和奴隸,而更類似於歐洲中世紀式的領主和家臣(vassal)關係 ,這種家臣在漢族文化的角度可以比擬於周朝的內朝制度,也近似於日本戰國時代的「譜第家臣」--即數代皆附庸於同一位大名。

清代中期以降,在「八旗共主」的前提下,皇帝默認全部包衣乃至非包衣旗人都是他的家臣這種設定是可以成立的,面對皇帝時奏摺上的「aha」非但不是一種賤稱,相反而言,其實是變相的提高了自己的地位,把自己的從屬地位拉高到等同於「皇帝家臣」的位置上來進行表述,這也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麼它比「臣」具有更高的親密度。這其中包括的歷史含義並不等同於漢臣自稱「奴才」。在漢語的語境下,相似的表述類似於司馬遷的自稱「牛馬走」---乃是一種略有作態的自謙。如果我們參看西方的例子,即教皇稱自己為上帝的「your servant of the servants"(您最卑下的僕人)或可窺見其背後隱含的意味。

從歷史記錄來說,aha從清初至清中期,逐步由一個身份謙稱變成了族群特權,滿族官員以這個特定稱呼來彰顯自己作為「天子近臣」的地位以及和漢臣有所區分,從雍乾兩朝皇帝的硃批可以看出,實際上皇室想把這種稱呼許可權制在旗人內部,三令五申漢臣不須乃至不得使用此稱呼,然而雍正的出發點乃是「滿漢一體」,而到了乾隆,便隱隱成了「滿漢有便」。而在漢人內部,縱使有想表達親密阿諛而沿用「奴才」者,也有過度解讀「奴才」的卑下含義而意難平者 -- 後者自然而然成為了徐珂的靈感來源。


看清宮戲應該區別很明顯,和珅及很多滿大臣都是自稱奴才,漢大臣都是自稱臣。換句話說,皇帝自個家裡人,與皇帝更親近的,您就稱主子奴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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