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餓的蘇丹」的拍攝者真的違反道義了嗎?
南非記者凱文·卡特於1993年在蘇丹拍下了這張照片,並獲得了1994年的普利策新聞特寫攝影獎。在這張照片刊登在《紐約時報》後,不少人譴責卡特殘忍,沒有放下相機去救小女孩。但同時也有人指出,評獎中的照片上帶有注釋,提示這個小女孩會被人幫助,以及圖中小女孩手上戴著的手環,說明她受到人道主義保護。在獲得普利策獎2個月後,凱文·卡特選擇了自殺。他留下了一張紙條:「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歡樂的程度。」
可參考 《土耳其暗殺》 的作者Burhan Ozbilici的參訪:
內容來自:雲圖
YT新媒體--全球視覺文化探索者
侵刪。
我問過鍵盤俠們一個問題,如果你們是工作在戰爭前線的戰地記者,在出前線拍攝任務的時候,你們是忠於本職工作真實記錄,還是手無寸鐵冒著橫飛的子彈炮彈去救你覺得應該救的人?如果你覺得應該去救你覺得應該救的人,那你就已經輸了,本職使然,而不是主觀意識使然,你是什麼職業,就好好地忠於職業,遵守職業道德的做好本職的工作。你去救,你拿什麼去救?以血肉之軀抵擋重機槍的掃射?以血肉之軀抵擋107火箭炮的覆蓋射擊?以血肉之軀抵抗步兵戰車的推進?以血肉之軀對抗主戰坦克的主炮?或者用手接住火箭彈?抗日神劇么?
一篇詳實的前線記錄有時候能救的人比你自己單打獨鬥能救的人多得多。話說回來,犧牲少數保全絕大多數的做法,我是贊同的,就算他不救我也覺得他沒錯,何況照片中提到的小孩戴著手環,受到人道主義保護,並非是大多數各種俠們口裡說的「他為了拍照,不去救人。」他真實的記錄了他所看到的情況,他使這張照片得以傳播,引起了更多人的關注,這就是好的。他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除了自以為是各種俠們。
真的為他的死感到惋惜補充說明,這個記者後面之所以自殺,是因為當時的編輯覺得這個事情必須炒作一下、討論一下,才能更引起大家的關注——在媒體高度發達的美國,單純報道非洲的貧困問題已經提不起大家的興趣了。正如現在報道山區和非洲的貧困提不起大家的興趣一樣。這個記者也是這個局中的一部分。真的非常感慨,如果沒有這樣的炒作,可能大家現在都還不知道。包括現在很多極度的貧困,很多優秀的作品,無法進入所謂主流的視野。但是,商業化的報道有時候遊戲規則是很殘酷的。總結兩句話:真正的黑暗是無法被看見的,真正的痛苦是發不出聲音的。所謂知識就是權力!最大的權力就是話語權!!!!
在我小學的時候,這套《黑鏡頭》是我11歲的生日禮物,這本圖集對當時的我來說並不好看,全是黑白不說,還有很多「噁心」的畫面,其中就有題主發的這張。所以最早的時候,我是只看「妓女」那一章的(是的,我被黑鏡頭啟蒙了!)。
長大後自己也算進了跟攝影有關的行當,也接觸了些人,其中有件事印象很深。我的老闆是記者出身,早年他在一次對他們當地某部門做隱蔽拍攝取證的時候,碰巧遇到一個老太太上訪,老太太說自己兒子在礦難中死了,而煤老闆跟zf勾結隱瞞事故,一人只賠了5千塊錢,她要替兒子鳴冤。我老闆當時也是為了這事去的,就暗暗打開了隱藏攝像機。後來出來一個人,跟老太太說了幾句就要回去,結果被老太太一把拉住,那人一推就把人推地上了,拖著老人就繼續走,最後還動了手。所有的一切,都被老大的攝像機抓了個正著。
我聽的時候也問他,你想去幫她嗎?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他當時說的話。他抽著煙,說,我想,我剛把攝像機放下就被我師父按住了,他問我想幹嘛,又問我衝出去打一架和把片子播出來哪個更有用。於是他幾乎是閉著眼睛把素材拍完了。
我問他,後來呢,他把煙掐了沒有說話,又點了一根。過了一會才慢悠悠地說,片子沒播,上面的的通知。我就是那次以後選擇離開電視台,也離開了老家。
我又問,再選一次,你怎麼選,他沒回答我,但我已經知道了結果。
當你手裡有鏡頭的時候,你會面對的選擇通常會讓你不得不違背自己。做一時的英雄和為世人揭示真相,選擇大我還是小我,真我還是本我。給多少次機會,都只能有一個結果。
凱文所違背的道義,是小道,是進入大道必須捨棄的小道。鍵盤俠們永遠不懂,站在那個滿背蒼蠅的孩子面前,按下快門要花多大的力氣。
一年前寫的文章。有些地方難免有些激進。然而我不想改。原文發。
————————————飢餓的蘇丹——我們不是救世主[img]http://m.qpic.cn/psb?/V13gc52z02Il5c/R.69K0KyL77JxAOYjRVcM3oBUNpELn6DpYnE4BB8ZBA!/b/dCIAAAAAAAAAek=1kp=1pt=0bo=2QE6AQAAAAABAMQ!t=5su=024312961#sce=15-1-1rf=v1_and_qz_6.6.1_288_bdyy_a-2-9[/img]蘇丹,一個經濟結構單一,以農牧業為主,工業落後,基礎薄弱,對自然及外援依賴性強的國家。蘇丹是聯合國宣布的世界最不發達國家之一。曾被失敗國家指數列表評為「世界上最不安定的國家」。戰爭,內亂,災禍,困苦,飢餓,無不時刻瀰漫在這個貧瘠的國家裡。
照片上,一個蘇丹女童,即將餓斃跪倒在地,而兀鷹正在女孩後方不遠處,虎視眈眈,等候獵食女孩的畫面。然而這是蘇丹現實社會狀況的冰山一角。這張震撼世人的,一照兩命的照片,就是著名的《飢餓的蘇丹》。圍繞這個圖片,這個作者,這些人,那些事,至今也未有公論。然而這件事的影響,背景,乃至前後發生的事件,卻影響至今。這張照片的作者叫凱文·卡特,一位南非攝影師,攝影作品《飢餓的蘇丹》因直面人性的罪惡和巨大的人性爭議而引發輿論,並因該作獲得1994年普利策新聞特寫攝影獎。1994年7月27日,在南非東北部城市約翰內斯堡用一氧化碳自殺身亡。頒獎之後不久,一家日本電視機構駐美國的記者打電話希望採訪作為評委之一的約翰·卡普蘭。約翰.卡普蘭接受了採訪。採訪中記者轉述了佛羅里達一個記者就這張照片寫的一篇專欄文章,大意是:你看這自私的、不關心民眾的媒體和記者,踩在小女孩的屍體上得了普利策獎。約翰.卡普蘭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評論,他對記者回憶道,評委們當時非常仔細地看了這張照片,照片有注釋,提示會有人來幫助這個小女孩,給人的感覺小女孩不是獨自一人在荒無人煙的沙漠里。約翰.卡普蘭還指出,小女孩的手上有一個環,說明她當時受著人道保護,所有的評委都注意到了這些細節。在評審的時候,評委們都信任這個攝影師——如果這個小孩需要幫助的話,攝影師一定會施以援手的。但是,這個節目在電視上播出的時候,約翰.卡普蘭的陳述被無情地切掉了,節目還是緊緊圍繞新聞倫理和道德觀展開,對凱文·卡特和普利策獎進行了猛烈的抨擊。這件事演變為一種謠言,即這張照片揭示的飢餓被忽略,而莫須有的罪名被無限放大。
有一種說法很廣泛地流傳開:凱文卡特之死是記者追求「好的」的新聞、「精彩的」的鏡頭,與社會公德之間尖銳衝突的結果。「好的」的新聞、「精彩的」的鏡頭,往往意味著媒體和記者在名譽與金錢上的雙豐收。但有時處理不當,也會引起大眾的不滿。即以凱文·卡特來說,那張照片傳遍世界後,人們紛紛質問,身在現場的凱文·卡特為什麼不去救那個小女孩一把?!甚至據說「就連凱文卡特的朋友也指責說,他當時應當放下攝影機去幫助小女孩。」然而當時和凱文卡特一起工作的攝影記者Joao Silva在後來一次採訪中從他的角度講述了當時的拍攝情況。他們隨聯合國一個派發糧食的直升飛機降落到蘇丹,在發放救濟糧的三十分鐘之內,他們有機會拍一些照片。凱文就在直升飛機附近,據他講,當時凱文看到了眼前可怕的場景驚呆了,他拍了不少飢餓孩子的照片,其中有一個孩子蜷在地上彷彿在哭泣,她的母親正在忙著領取救濟糧,暫時沒有時間照顧她,就在這個時候,一隻禿鷲在孩子身後落了下來。凱文輕輕地調整了角度,為了不驚擾禿鷲,把他們兩個都收進鏡頭,他拍了幾張之後,禿鷲飛走了。他以新聞專業者的角色,按下快門,然後,趕走兀鷹,看著小女孩離去。凱文·卡特靜靜的在那兒等了20分鐘,並選好角度,儘可能不讓那隻禿鷹受驚,待禿鷹展開翅膀。拍攝完畢後,凱文·卡特趕走了禿鷹.後來他說,他在那兒等了20分鐘,希望那隻鷹能展開翅膀。拍完照片後,卡特趕走了大鷹。注視著小女孩繼續蹣跚而行。然後坐在樹下,點起一支煙,念著上帝的名字放聲慟哭。西爾瓦回憶當時的情景時說:卡特不停地嘟嚷著想要擁抱他的女兒。Joao說他也拍攝了同樣的場景,但是沒有得普利策獎。而且,聯合國組織這次探訪當時有這樣的規定。1,卡特被告知不要觸碰當地人,以免感染疾病;2,卡特和其他記者只是暫時允許下車休整30分鐘,之後必須立刻返回車上離開。然而這些,一切的一切,被媒體的喧囂,被民眾的激憤所掩蓋。民意可用,或可殺人。這讓我想起這樣那樣的事件。例如最近一次狗傷小孩子,救子心切的父親錯手重傷了狗。而被各種指責。我想用一句流行語說:你愛你的狗,你愛你的父母么?其實飢餓的蘇丹,無論是本意,還是背景都是無可非議的。身為南非的人民,卡特深知南非的貧苦與落後。雖然經歷了非洲之子曼德拉的治理。但依然存在很多問題。何況他成長的年代是還沒有廢除種族隔離的時候。對於存在一些相同問題,甚至更為困苦嚴重的蘇丹。卡特難道就沒有心么?人們,媒體總是自以為是。用善意掩蓋真實,用善良扼殺現實。這又回到了我之前最初的主張。之前寫過一篇關於真善美的討論文章。這回還是要拿出來老調重彈。
為什麼人們總是去無限制的吹捧善和美而不注重真實呢?很簡單 。那飢餓的蘇丹這件事為例。所有人通過捏造的善良與道德美,通過貶低卡特及惡意扭曲拍攝意圖。而塑造了媒體,人民,我們自己一種道德高尚,社會風氣正直的虛偽,垃圾的面孔。在這一場盛宴之下除了卡特。所有人都收益了。我們是道德的,是高尚的。至於真實,呵呵,這些人誰能吃苦,體察民情,親自去看看疾病困苦的蘇丹,去求證當時真實的狀況呢?他們不能,有的甚至不敢。求真需要代價,需要大量的時間金錢經歷。而且會有很多人的利益收到損害。包括當時義正辭嚴的蘇丹政府指責卡特這樣的行為。而吹捧,捏造善美,幾乎所有人都收益。所有人都是得意者。況且我們不是救世主。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卡特的所作所為呢?至少卡特用真相與生命換來幾乎全社會的關注與求援。他也不是救世主。他救得了一個,能救得了許多麼?也許你會說,能救一個是一個。可當你救了一個以後,那些同樣的難民,伸出了手,你救是不救?不救,好嘛,虛偽。救了,一個接一個救下去?可能么?而且通過這張照片,你能說卡特沒有救了他們么?身為記者,攝影師,一切的善美,都要以真實為基礎。沒什麼錯。或許過分強調真實,有這樣那樣的弊端。但如果用類似真實要考慮道德,人性。那我覺得,偽善假美得事件所帶來的弊端要遠遠大於較真的弊端。較真好歹是一種求責求任,吹捧捏造善美算什麼?除了騙子,有什麼好辯白的么?總拿善意的謊言說事。=_=善意不是謊言的借口,也不是謊言的初衷。正所謂,正龍拍虎,秋雨捐書。這麼說余秋雨也是「善意的謊言」,你們幹嘛較真?笑尿=_=說白了,這也是一種看客心裡。站在一個安全的距離,用消遣的態度評論事物。沒必要求真,為啥求真?對他們來說,真相併不重要。而在事件中通過隨波逐流,指責抬高自己以獲得道德者和得意者的滿足感才是主要的。真相是什麼?重要嗎?回歸到飢餓的蘇丹,與其說這是一個新聞倫理,記者操守與社會公德之間尖銳衝突的結果。不如說,這又是一次民意,媒體通過斷章取義,欺瞞捏造的一起綁架真實真相的狂歡。在這次狂歡過後,留下的道德的虛偽及人性的黑暗,久久讓我們深思。不是真實掩蓋了自己,而是善良欺騙了我們。作為一個大老爺們,他盡職盡責,他又不欠那非洲小屁孩的。那個孩子那身體狀況,救不救真的沒啥本質區別。
他拍了照片不僅僅是救了一個孩子。
如果他放下相機,去救這個孩子,那麼他僅僅救了這一個孩子,如果他舉起相機按下快門,他救得是整個非洲的苦難 ,他的照片幫助人們深切的意識到我們的同類如此苦難。
他違反了鍵盤俠和聖母婊們的道義。
後來記者採訪了這位攝影師的孩子他怎麼去看待這張照片 他說我的爸爸就是這個孩子而社會就是這隻老鷹
刑事訴訟法老師以前出的期中考試題:
這兩張圖有什麼聯繫?你從中讀出了什麼?
聯繫是記者。
這兩張照片都是記者拍下的。圖一記者在記錄一個被多次向政府部門反映過卻一直未解決的井蓋問題的受害者,圖二是記者在記錄一場大饑荒的受害者。記錄和營救孰先孰後?職業道德和社會公德誰更勝一籌?
提供兩個視角吧:
其一(一位同學所言):從更廣闊的角度思考,就會發現記者並未處在一個尷尬的境地,他完成了記錄、傳播、告知的使命,他使得更多人得以關注照片傳達的事實和信息。
其二:職業道德和社會公德在某種程度上是錯位的,或者說是矛盾的。從社會公德角度,凱文卡特做錯了;從職業道德和素養的角度,他是專業的體現,《飢餓的蘇丹》是一份優秀的攝影作品。
我傾向認為,人的一生會建立職業和社會兩個層面的價值體系,類似於擁有兩種道德觀。社會層面的道德觀,是人對於善惡最基本的標準,也是最初級的;而走向職業後塑造的道德觀,才更為理性、更為接近真理本身。
舉個栗子,記者、醫生、律師這三個職業,每天都在等待災難、疾病、犯罪的發生。記者為了記錄而旁觀、醫生鍾愛疑難雜症、律師為十惡不赦的犯罪分子辯護。但他們真的因此成為人類世界中的變態,或者違背了道義嗎?
並沒有。大眾會責備他們,只是因為對他們報以了「更高的期許」。希望記者不只是拍攝、發稿,而切實地背負責任,解救人類;希望醫生能帶著溫暖的情感治癒好世間所有的疾病;希望律師能在辯護過程中堅守大眾渴望的普世善惡觀。這些「更高的期許」正逐漸演變為對記者、醫生、律師們的道德綁架,而且是非常邪惡的道德綁架。
殊不知,在這些領域裡從來都不缺少血性和正義(誰不是想拯救世界才選擇去做記者、醫生和律師?)。而把道義揣在心裡,而後客觀地去完成本職工作才是真正最高的素養和大義。因為他們的使命,恰恰只有在「冷血」時才能完成的更好。
大眾永遠不知道這些職業的從事者要怎樣努力才能把主觀變成客觀,把衝動和血性變成一切實事求是。作為一個法學生,現在看到江歌案的辯方辯護意見還是氣炸頭。正因此才無比尊敬要承受這一切的辯方律師。
鍵盤俠口中的社會公德、社會道義,因只走心不過腦而廉價、初級、幼稚。而我們學習、工作,正是為了用大腦過濾掉這些經不起推敲的大眾口號,建立起更理性的、層層邏輯鏈條下的價值觀。
就算記者最後就是沒有救助女孩,從而導致女孩的死亡,這一張完成了更大使命的照片,也已足夠為他贖罪。他是一名合格的好記者。自責與否是他本人的選擇,而不是外人的強加。
更何況,像班裡另一位同學所言,法律講究證據鏈條下的事實而非真實事實。《飢餓的蘇丹》中,小女孩手腕上戴有配飾,現場中有女孩的母親在附近,記者搭乘的飛機就是送去救濟糧等等證據,足以證明記者當時即使在人道主義層面也不負有絕對的救助義務,因為女孩未瀕臨死亡的絕境。且你我更不知道記者後來是否趕走禿鷹,讓它別傷害女孩。
所以抱著廉價的道德標準,無中生有斷章取義就是真正的道義了嗎?
我們不應當隨波逐流,為什麼不站在他人的立場去思考問題,我們真的了解事實真像嗎,我們有過深入的思考嗎,我們真的了解記者嗎?我們是否被自己人道主義蒙蔽,自以為做著正確的事。
對我來說,如果我是一個記者,我會在保持職業態度的同事也應該遵循道德,我覺得他應該拍下照片後,就去將女孩兒帶去食物救濟所,他為什麼不去救她而是選擇袖手旁觀呢?凱文說的沒錯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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