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追兇者也》中關於底層社會中人性的刻畫真實嗎?
題主從小在城市長大,因為學了社會學也一直關注農村的發展,看了趙本山的一些農村喜劇,網上批評的聲音都是過於美化了。然而剛看了曹保平的新作《追兇者也》,看有人評價說這是一部典型的「髒亂差農村題材」,比如各種人性的黑暗啊,各種魔幻現實主義啊,各種農民的短視、愚昧啊,想知道這部電影反應的到底是真是的農村、底層社會,還是有一定藝術表現的成分在裡面?像影片中為30萬就殺人,這樣在現實中會是真實的嗎?
昨天一個人去電影院看了這部片子,和以往的觀影感受不同,這片的故事背景明明很沉重,然而全場觀眾卻發出了杠鈴般的笑聲_(:з」∠)_
看完之後,我意識到,這片子整個就是一黑色幽默,甚至看電影本身這事都成了一種黑色幽默,一群衣冠楚楚的城市人,在燈紅酒綠的夜裡去看一部講述農村的電影,本身就是一種鮮明的對比,甚至於,這些城市人可能就是帶著獵奇的心態去看粗糙,落後甚至野蠻的農村。但不幸的是,電影裡面的故事並不是出自憑空捏造,它源於真實的事件,甚至就是這二十年很多中國農村的寫照,對我而言,這更像是一部恐怖片。
電影中的農村除了破舊了一些,和二十年前的江蘇還是挺像的,財富讓很多人躁動起來,他們嚮往著繁華的大城市(電影中是昆明,廣州),而如果有人膽敢阻擋他們攫取金錢的道路,那麼他們敢於踐踏人間的一切法律。因為一個錳礦而殺人的故事一點也不超現實,相反,這才是活生生的現實。當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法律都不管用,遑論親情,老鄉情之類可笑的東西。
在二十年前,江蘇南部這塊流行「跑外勤」,這是一個方言辭彙,大概的意思指聯繫工廠和客戶,當年的信息不像現在這麼便捷,沒有淘寶阿里巴巴,廠家需要客戶,客戶也需要廠家,但他們彼此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這便催生大量的掮客。他們在本地的工廠中有些關係,帶著工廠的產品樣品和報價單,去上海這種大城市尋找潛在的客戶,如果樣品和價格讓客戶滿意,掮客便可代表廠家簽下協議,雙方達成合作關係,當然,廠家和客戶都會默許他們從中賺取一些傭金。這裡的操作空間就大了,因為廠家和客戶雙方都不知道彼此的底牌,往往會讓掮客們賺得盆滿缽滿,一步登天。我目睹了很多掮客們的一夜暴富,其中就有我父親的好友,本來只是默默無聞的一個農村電工,機緣巧合之下為掛職的工廠里拉到了一個大客戶,從此飛黃騰達,再不和以前的窮哥們來往;也有很多掮客利欲熏心,為了達成合作自己墊資過多,結果沒談攏,之後債主登門,從此遠逃他鄉,只有過年才敢偷偷回家盤桓幾日。
鋪墊了這麼多,終於可以講講這個故事了。
我的親叔叔曾經是這些掮客中的一員,他從小也不是什麼讀書的材料,在奶奶的縱容下痞氣極重,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還好家裡關係還算硬,不然早進去蹲號子了。這種人無法按下性子去踏踏實實的做事,只有掮客這種一夜暴富的行當才能讓他們趨之若鶩。叔叔當年談成了第一筆生意後在車站巧遇學生時代的好友,他鄉遇故知,能飲一杯無?叔叔春風得意,當即邀人一頓豪飲,之後他沉沉睡去,結果好友翻看了他的合同,跑去找到客戶,給出了一個更低的價格。一個星期之後叔叔再次返回上海才知道自己像個傻子,可以想像他當時的暴怒,畢竟飯錢還是他自己掏的。以我對我叔的了解,這人肯定要被他打進醫院。
然而叔叔當時猛吸了一口煙,眼神裡面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深邃,我才知道,他第二次見到自己的好友是在上海公安局。有人從黃浦江里撈起了一具無法辨認的屍體,警察從褲兜的名片盒裡翻出了一堆名片,一張張打過去,大大小小的廠家和客戶都表示不記得有過這麼一個人,畢竟這種來來往往的掮客比黃浦江的魚也少不了太多。最後一張是叔叔的名片,最後他輾轉到了警察局(當年的電話不知道啥情況,直接打到家裡,奶奶聽說是上海公安局當時就昏了過去,後來才發現虛驚一場),等待他的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還好彼此是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好友,叔叔最終還是幫警察確定了死者的身份,正是那個偷了他第一筆生意的好友。諷刺的是最後這一張名片,是叔叔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片之後迫不及待分享給自己好友的,當初吹的牛逼最後成了死神的證據,然而沒有它,這位好友將會和成百上千的無名屍體一樣被五光十色的大城市永遠的遺忘,這真是黑色幽默。
我不知道叔叔當時是怎樣的心情,我感覺應該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沒有人知道兇手是誰,他是不是趁著死者春風得意,酩酊大醉時痛下殺手?甚至,兇手很可能就是當初一起闖蕩上海灘的老鄉中的一員,叔叔說不定還與他一起喝過酒,唱過K等等。我無法想像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這樣的案件在當年的上海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大部分都無從查起,也許這些兇手還在享受著聲色犬馬,他們的孩子,正享受著父親冒險得來的財富,也享受著美好的人生。
《追兇者也》中的兇手倘若得手了,雇兇殺人的老闆們豈不是歌照唱,舞照跳,妹照玩,享受著生命,甚至全縣人命都可以從這帶血的錳礦中分得實實在在的好處,嘗一嘗這蘸血的果實,沒人會關心主角的孩子會變成一個孤兒,也沒人會關心這個孤兒將經歷什麼。當你意識到殺手並不總是如電影中這般倒霉與呆萌之後,你會發現,這真的是一部恐怖片,一部講述底層社會真相的恐怖片。
真實的故事中,並不總會有這樣溫暖的劫後餘生。真實的底層未必都如此荒誕,但真實的人性只怕更真實。
但底層總有好故事——這並非因為活在底層,人就會有什麼不同,而是底層所對應的貧窮,常常把隱匿在人心深處的慾望和瘋狂激發出來,揭開衣食足倉廩實的平民百姓日常所難以見到的黑暗草棚。
落差造成奇觀,奇觀導向荒誕,荒誕孕育新的荒誕。
這起案件中,兇手的作案工具很簡單,『臉』——他利用自己英俊的相貌誘騙當地暗娼,嫖娼後將其殺害,將其錢財洗劫一空。殺死後將屍體藏入地窖。前二十位受害者的情況如出一轍。當時警察去地窖挖人,裡面屍體都堆了起來,而且兇手還曾經燒過放不下的屍體。1991年11月,X市破獲了一起震驚全國的特大殺人、搶劫、強姦案。以賈文革、徐麗霞等五人組成的犯罪團伙,瘋狂作案一年多,先後殺害42人。
2006年3月9日下午,在新大都飯店內召開的X市代表團的會議上,遲夙生提交的《關於儘早出台對性從業者行為規範立法》的議案未獲通過。
——某網《法律與生活》
具體鏈接大家可以自己看:http://www.backchina.com/news/2013/11/07/269562.html
更令人驚訝的是,兇手的幫凶竟然是他曾經試圖掐死卻不料失敗的一名女性。她死裡逃生,卻幫助對方進一步誘騙,強姦,殺人,吃人。吃人的器官。
你說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怎麼理解人性呢。我們似乎只能在這個裡面找到毛骨悚然的惡。
如《追兇》中所描述的,底層有男有女。當生活把人逼迫到了無處可走的地步,無非是男盜,女娼。
看過李楊的電影么。
《盲山》《盲井》。
《盲井》講的故事跟《追兇》相似,在煤礦做工的小農民首先將外力來找工作的農民認作親人,接著帶到煤礦做工,然後製造『安全事故』將其殺害,領取高額撫恤費用,以此致富。
《追兇》則因為某農民(修車師傅)不願意拆遷自己的祖墳來給村裡搞煤礦,利益相關者於是決定殺了他,陰差陽錯搞出一場鬧劇。
都是『跟煤礦有關的死亡』,都是『底層人的自相殘殺』。但前者沒能上映。《追兇》上映了,以荒誕和黑色喜劇的方式,試圖讓觀眾一笑置之。但是這個笑,恐怕是有些複雜的。
在《追兇》中導演設置了笑的三個層次。
第一次:觀眾為傻逼修車師傅(劉燁)被人冤枉後據理力爭,並把嫌疑人家的母豬賣了還錢補償給被害者而笑。
劉燁演得特別愣。一個耿直boy。他是窮,但他在乎自己的人格收到了侮辱,他在乎自己的小孩受到了嘲笑,他心裡過不去。
一個沒什麼文化的農民,他較什麼勁呢。觀眾笑。
第二次:觀眾為小混混嫌疑犯(段博文)與殺人犯(張譯)的各種荒謬角逐而笑。
殺人犯也能這麼慘啊。滿頭是包。
真的,看著別人拚死想做的事情卻做不到,是很能挑起觀眾心中優越感的。你說你這麼壞,怎麼還這麼撒。觀眾笑。
第三次:觀眾為壞人得以正法,正義得到伸張而笑。
殺人犯被抓起來了。母豬也換回去了。孩子不會被人嘲笑了,小混混也光明正大地攬著自己的愛情回家了。
這個結局很好。一切都很完美,世界有黑暗也有光輝,有層出不窮的惡,也有遲到但不早退的正義。多麼令人欣慰啊。觀眾笑。
一次兩次,觀眾被導演帶著走。這簡直比《盲山》有趣多了嘛。你看當壞人,多無奈啊。誒,為什麼我居然會覺得大壞蛋殺人犯(張譯)居然是無奈的,悲慘的。他為了三十萬去殺人啊,他去殺人啊。我為什麼同情他呢。
——因為如果壞人有得選,他也會有更美好的人生。
這就是黑色幽默的幽默部分。我們討厭罪惡,也不需要去聖母地原諒罪惡。錯就是錯。
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認識人性,你就必須保存一份謹慎。別急著下判斷。別急著用粗暴的好壞去定義對方。
中國太大了。這片土地上時刻發生著我們目力所不及的事情。有壞的,也有好的。真實的人性就是面向太陽,有光輝,有陰影,不完美。
人們多無力啊。人們該怎麼辦啊。人變得很慌張。
柴靜多年前有個演講。她採訪了一個當時中國的總理,她問他:
『你的一生也經歷過很多挫折,你靠什麼來保持你年輕時候的情懷?』
那個人說有一年,他去河北視察,沒有走當地安排的路線,然後再路邊發現了一個老農民,旁邊放著一副棺材,他就下車去看。那個老農民說因為太窮了,沒有錢治病,就把自己的棺材板拿出來賣。
這個老人就給了他五百塊錢讓他回家。他說他講這個故事是希望聽的人能夠知道,
中國大地上的事情是無窮無盡的,不要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要執著。
其實不僅在中國,人性在哪都一樣,有利己傾向,受文明制約完善。真實往往很立體。像《追兇》這樣的電影,最難得的是它強調了每一個人的無奈。你是為了利益,就不無奈么。很難說。因為這個利益有可能你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付出去要的。不是因為貪婪。
或者,也是因為貪婪,但是這個貪婪之前,卻首先是貧窮,是無知,是沒有接受過正確的引導與教育。他根本沒有一個學習控制自己的機會,不曾被這個世界溫柔相待。
這樣的電影還有很多很多,比如我也寫過的:《樹大招風》(如何評價電影《樹大招風》? - 宋雯婷的回答)。人在這個時候不是人,是草,風怎麼吹,草怎麼搖。人,怎麼樣都有可能。人性,怎麼樣都有可能。
也沒有什麼捷徑去認識。認識之後也沒有什麼方法幫你擺脫內心的折磨與困惑。
你只能不斷不斷地去認識,不斷不斷地去理解,不斷不斷地去站在對方的角度看待。去假設,那是你。
別把範圍框在底層了,所謂『高層』的惡也許手法更高明,但不見得手就更乾淨。
要認識人,首先得忍受人,然後得忍受自己。也別老用眼睛去看這個世界,你用心去感受和辨別。然後也許你也會有一天願意包容會體諒這個世界的,會忘記慌張和無奈,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讓界更好,因為無論如何,正是這片土地上無窮無盡的事情,確切地豐滿了你自己的人生。
作為一名獄警,大致或者深入的了解過上千例故意傷害或者故意殺人的刑事案件,可以武斷的說,大多數都是衝動型犯罪,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多的理由,也沒有那麼多的約束,就是很隨意的想殺就殺。
知乎上的高級知識分子們完全無法想像。你今天在我地里挖了一鍬土,艹,老子殺了你。你今天在我家牆根撒了泡尿,艹,老子殺了你。你今天當眾罵了我,我很沒面子,艹,老子殺了你。你今天調戲了我媳婦,艹,老子叫上我弟弟一起殺了你。你作為我爸居然不給我錢吸毒,艹,老子殺了你。等等。跟我們不一樣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們只是想想,而他們真的去殺了。我要殺你根本不取決於是為了30萬還是30塊,我就是要殺你狗日的。我們這邊很多暴力搶劫的,一判就是十幾年,他們涉案總金額超過一萬的,少之又少,因為根本搶不到,現在大家出門都帶卡,你在大街上得搶多少人才能搶到一萬啊艹,他值嗎?他為了搶你一個月工資的錢,就必須冒著坐十幾年牢的風險,值嗎?不值嗎?這是你才會想的問題,他們根本不在乎。很多人覺得,人民警察就是英勇無畏,甚至在社會上可以橫行霸道。其實我覺得,警察做的越久,我就越害怕,因為我知道在社會的底層,真的有很大一群人,是法律無法阻止的。額,不信為了30萬就去殺人?少個零甚至不要錢也不是沒有好不好。
題主估計窮鄉僻壤去的少,我想說真實的底層各種慘烈的案子應該都沒法拍,拍了也都過不了審。越是窮的地方犯罪率越是高,破案率也越低,因為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普遍警力不足,警務人員和警用設施也比城市要差,監控則幾乎沒有,一旦有案件偵破難度比城市要難不少。
說起人性的黑暗什麼黑磚窯、拐賣婦女、滅門慘案農村的發生頻率要比城市高的多,2012年有一個案子因為是連續報道所以我印象很深,搜了一下當時的報道是這樣的。
昆明晉城鎮8名青少年接連失蹤
核心提示:五一前夕,雲南昆明晉城鎮連續有8名男生失蹤。這些失蹤的男生年齡最大的19歲,最小的只有12歲。當地警方表示,仍在調查,但還沒發現更好的線索和信息。
五一前夕,在晉寧縣晉城鎮某工地工作的韓耀回宿舍取了文件後,從此失去消息。據在宿舍的幾名員工回憶,當時他們清楚地看到韓耀從後門出去,抄近路前往工地。家人四處尋找,卻意外得知:就在韓耀失蹤的路段上,還有4個男生先後失蹤,時間也多集中在早上9點半左右。昨天,晚報記者跟隨著5名失蹤男生的家屬一起來到了事發路段,此時,又有3名男生的親屬趕到現場說自己家的孩子也失蹤了。
當地警方表示,已對這些案件展開了調查,但尚未發現更好的線索與信息。目前,警方還在調查,如有新的進展將及時發布。
走訪 得知多名男生失蹤
韓耀的叔叔韓偉告訴記者,走訪中遇到了一個50多歲的婦女,「她跟我們說冷庫邊,方圓一公里內失蹤了好幾個孩子。」根據她提供的信息,韓家人挨家挨戶上門求證。「越是得到證實,我們的心裡也就越害怕。」失蹤的5個孩子中,失蹤時年齡最大的19歲,最小的只有12歲。
警方 展開調查暫無進展
昨天,記者來到事發轄區晉寧縣公安局晉城派出所了解情況。教導員李紅明介紹,對於這些警情,派出所但凡接辦的都展開了調查,有些不止一次地進行走訪和回訪,但都沒有發現更好的線索與信息。目前,警方仍在調查。
那個時候正好有黑磚窯的新聞被報道,大家的看法都認為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被黑磚窯擄走。但也有人質疑十二歲的孩子怎麼會被黑磚窯抓走,也有人表示這未必是一個案子。
之後晉城鎮少年連環失蹤的消息通過媒體和網路廣為傳播。這一系列離奇失蹤案在當地引發一定恐慌,昆明市公安局與晉寧縣公安局聯合成立了「晉城失蹤人員專案組」。幾乎每一位家屬都堅稱自己的孩子沒有離家出走的理由。成立專案組之後這個案子很快就告破了。,
這個時候的報道是
昆明8人連環失蹤案:1名大學生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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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5月3日,媒體關於雲南昆明晉城鎮連續有8名男生失蹤的報道引起關注。5月9日,昆明公安局通報:8名失蹤人員中1名大學生已確認被害,被害者失蹤前在工地工作,在幫工頭取文件的途中消失。警方稱,該案重要嫌犯張永明已被刑事拘留。
根據昆明市公安局發布的消息,5月3日,當地媒體報道晉寧縣晉城鎮多次發生人員失蹤情況,昆明市公安局高度重視,當天成立了專門工作小組,抽調市、縣兩級公安機關警力赴晉城鎮展開調查。在晉寧縣公安局前期工作的基礎上,辦案人員對重點區域進行了深入細緻的排查走訪,發現張永明有重大犯罪嫌疑。公安機關在張永明的住處查獲了韓耀的個人物件,並通過現場提取檢材進行鑒定,確認韓耀已經被害。
張永明
雲南晉寧人,男,1955年8月出生,初中文化,獨自居住在晉寧縣晉城鎮南門村委會南門大村225號。
此前在1979年12月,張永明曾因犯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於1997年9月刑滿釋放。
隨後
昆明連環失蹤案失蹤者增至17人
2012-05-21 07:51:21 來源: 人民網(北京) 有100337人參與手機看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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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據媒體報道,雲南昆明晉城鎮「8名青少年離奇失蹤案」有新進展,接報失蹤人員已增至17人,其中3人不在失蹤頻發地範圍內失蹤。雲南警方稱,公安部已介入調查,多名公安部專家抵達昆明。此前,一名失蹤大學生確認遇害,警方已抓獲一名嫌犯。
5月9日,警方在嫌犯張永明的家門口拉起了警戒線,並從其家中拎出了多個塑料袋。
因警方封鎖了現場,早報記者無法看清刑偵人員在警戒線內的具體行動。
但可看到有工作人員拿著鐵鍬等工具進出現場,偶爾會有塑料袋提出。
雲南省昆明市晉寧縣晉城鎮「8名青少年離奇失蹤案」又有了新進展:接報的失蹤人員已增加到17人(其中3人不在失蹤頻發地範圍失蹤);其中一名失蹤的大學生已確認遇害。昨日下午,雲南警方相關負責人告訴早報記者:公安部已介入該案,多名公安部的專家也已抵達昆明。
之後的版本就嚇人了
有外媒報道,遇害者至少20餘人,而網上有傳言,稱與屍骨一起挖出的鞋子就達50雙,受害者屍體被泡藥酒。 但這些說法都未得到正式確定。相反,在各大網站,關於此類說法的文章相繼被刪,甚至新浪、騰訊、鳳凰等重要網站的相關文章評論都被關閉。5月9日傍晚,多名失蹤者家屬說,他們親眼看見不斷有綠色的塑料袋從張家老宅和菜地旁的小屋內抬出,一厘米長的骨頭清晰可見。
中國青年報報道,一家屬向記者稱看到至少5具屍骨,但警方並未就此作出答覆。
官方的說法是殺害了11人。
晉寧故意殺人犯張永明被執行死刑
新華網雲南 2013年01月11日 10:42:39 來源: 雲南日報昨日,昆明市中級人民法院將故意殺人犯張永明驗明正身,押赴刑場,執行死刑。
昆明中院審理查明:2008年3月至2012年4月,被告人張永明分別在晉寧縣晉城鎮南門大村、鑫雲冷庫、蓉辰冷庫附近等地,先後對陸某某、劉某、謝某某等11名被害人,採用雙手或膠帶勒扼頸部的方法致其死亡,並將屍體拉回住處分屍滅跡。
2012年7月28日,昆明中院公開開庭審理張永明故意殺人案,認定被告人張永明的行為構成故意殺人罪,犯罪手段特別殘忍、情節特別惡劣、後果特別嚴重,當庭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張永明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一審宣判後,被告人張永明未上訴,檢察機關未抗訴。雲南省高級人民法院複核後,裁定同意原審判決,並報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根據最高人民法院簽發的死刑執行命令,昨日上午,昆明中院將張永明押赴刑場,執行死刑。(記者 孫 偉 通訊員 王翁陽 馬俊梅)
上面這是個真實的案件,很多網上流傳的細節因為沒有被官方確認所以我都刪了,細節部分非常血腥和殘忍,兇手的動機也有人爆料,看完以後覺得是非常非常荒謬和迷信的理由,但是情理之中。因為警方沒有公開這個案件的細節,我們就不討論了。感興趣的各大論壇還是能搜到,就算被刪了網頁快照也還在。
樓主問國產電影是不是把農村醜化了,我想說其實人家拍的還蠻主旋律的,怎麼典型的「農村髒亂差題材」了,真要表現農村人「短視、愚昧、違法亂紀」的話,導演完全可以拍的更加慘烈。這裡沒有歧視農民的意思,但是100個城市犯罪分子和100的農村犯罪分子比的話,因為農村特有的老鄉抱團意識和親屬宗族紐帶文化,刑事犯罪和團伙犯罪的比例後者要明顯高於前者。人一多就膽子大,膽子一大下手就狠。
對於這種情況電影里有個場景很真實,我不劇透的說一下,就是某人覺得自己被另外一個村的人欺負了,他想到的不是報警和打官司,而是一個電話打給同村的包工頭,包工頭也不問具體事情,一聽被欺負了直接喊手下的工人抄傢伙,大家也不管對錯,馬上就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再說一遍,這裡沒有歧視農民的意思。我就是覺得真實,因為在我經歷過的極少數村子和村子間的衝突就是這樣解決,人家平時也未必有多喜歡你,但是你是和我一個姓的,所以我要幫你打他,大家打得頭破血流可能掙的只是一個水塘。
太正常了,別說30w,300塊殺人都很正常。在城裡,尤其是北京上海這種地方,哪怕權勢滔天也得低調行事,文明世界還是有文明世界的規則的。反而在落後農村那種地方,完全就是半野蠻社會形態,你家佔了我家一畝地那我就是要打回去,你不服就再打回來,西北好多個村子之間都是幾百年的世仇,黑心的村幹部找小流氓說拆房子就拆房子,說打人就打人,直接雇車給人壓死的這種事太多了。每個人都死死的盯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看上去好像和和氣氣的,那是沒觸碰到利益。貧困縣縣長能開路虎賓士,住別墅,越是有錢人越能領低保,農村的黑暗真不是城裡人能理解的,看平時社會新聞,那些黑暗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偏遠地區發生的。
ps:本人因工作原因(石油行業)畢業後在一個相對不錯的農村周邊干過一陣子,所見所聞真是觸目驚心,普遍情況男的出去打工家裡女的在家就開始跟閑散人員亂搞,最後鬧出人命的也不少見,街邊飯店一言不合經常就大打出手,女同事被騷擾那很正常。公司私下有個規定,誰也不許沒事過那條街(公司家屬區跟地方分割線),在那邊出事了自己負責,因為那邊看我們這邊大公司員工過去了就使勁坑,反正事鬧大了還是得公司賠錢,還有就是閑散人員來偷設備偷石油的太多了,每年都能抓住幾起。我咋覺得,這電影是反映非底層社會的人們缺乏人性的故事?
因為要開礦,要做大事,就可以買兇殺人,可以跟各種社會關係沆瀣一氣,把人逼得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當然這種事情不需要自己出面,願意臟手的大有人在,你只需要在高端會所吹著冷氣,等結果好了。一時沒結果,就對辦事不利的殺手高冷地甩一句:我缺那二十萬嗎?
底層社會怎麼就黑暗了?劉燁堅持不遷墳,給多少錢都不要!以為混子殺人,抓了他家的豬給寡婦抵錢。知道他是無辜的,主動承擔遺留後果。聽說兒子被綁了,抄起傢伙就干!
他是沒什麼法律意識,但他在踐行著他認為對的事情。見義不為才是慫好吧?!
如果要說殺手,這殺手是為了錢,也的確漠視生命,興許殺個陌生人對他跟打獵差不多。問題在於,誰讓他殺的?
問幫凶不問主謀,是何異於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再者說,殺手還有溫情的一面,那位幕後大哥呢?對自己人都那麼陰冷,還有人性嗎?
這是一個通過呈現幾個農村人的生活困境、來反思城裡人缺乏人性的故事。滅門。搞了四塊錢。
可以去看看徐童拍攝的紀錄片「遊民三部曲」,你才會發現哪怕《追兇者也》也是對底層有一定程度的粉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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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大家的要求給出「遊民三部曲」的百度雲鏈接,其中《麥收》是80多分鐘的版本。鏈接:http://pan.baidu.com/s/1kVCYgdh 密碼:fj9t朋友從南非回來了,說再也不回去做生意了,太可怕,太恐怖。他的內弟,在他工地上做廚師,好端端的在家裡床上睡著,大白天的,從窗里跳進來倆黑人,拿槍給打死了。
這樣的案子很少能破。但奇蹟般的,兇手捉到一個,一審就交代了。原來是其他華人雇凶報復仇人,結果殺手找錯了人,他的內弟死的太冤。殺手殺人的價格,是兩千人民幣。
兩千塊!就為了兩千塊,他們就可以去持槍入戶殺人。但據說,這個價格已經不低了。
很多南非黑人,活著,也沒什麼希望,他們對於生活,沒什麼留戀,當然,他們也覺得其他人的生命,也沒什麼價值。
是的。如果一個人,赤貧,絕無翻身的希望,生活里又處處不如意,沒有社會地位,沒有生活樂趣,再沒有什麼親情家人羈絆,那麼,去死,可能並不是很壞的選擇。讓別人去死,那就更加無所謂,如果還能賺些錢呢?那豈不還可以快活兩天?
每個為錢殺人的人,其實深層原因都是覺得自己的生命,生活是可以放棄的,因為毫無意義毫無樂趣。
所以,殺人的價格,並不是殺人者動手的決定性因素。你給我多少錢,一億,十億,百億……我也不會去殺人,因為我沒有活夠,我熱愛生活。
對於已經對自己生活絕望的人,給多少都是白賺的了。
農村,絕望的人很多。哪裡有什麼出路。沒本事,沒文化,沒資源,沒家庭,每天五點起床騎一個小時自行車到人力市場,牛馬一樣被東家牽走,運到工地上,干十個小時的苦力,晚上七八點又被牽回來,發一百到一百二十塊不等的日薪,買一兩個小菜,一瓶啤酒,倆饅頭,蹲在路邊吃了,再騎一小時車回到黑漆漆的家裡。永無盡頭。連件體面的襯衣都沒有,走到哪裡都被嫌棄,萬一再有點什麼難纏的病。唉。
陝西絕望的農婦,連自己的孩子都殺。
他的丈夫也喝葯自殺了。
這種處境之下的人,給30萬,會不會動心?只需要少許力氣,捅幾刀,然後就可能蓋上新房,就抵得過十年的收入,抵得上一輩子的積蓄。
萬一被抓住槍斃呢?去他媽的,槍斃就槍斃,槍斃了國家還給埋。自己死家裡,臭了也沒人管。
中國人,真的算是很文明很好的人了。就算文盲,也知道些敬天地鬼神的道理,害怕作了孽愧對祖宗。不然呢,花3萬,去民工市場就可以僱傭到一批覺得活著和死了差不多的殺手。
民不畏死,是因為生無可戀。
事發凱里:「8千元買一條命!」雇兇殺人「案中案」(圖) - 黔東南新聞 - 黔東南信息港 事發凱里:「8千元買一條命!」雇兇殺人「案中案」(圖)是真的。
30萬?別說30萬了,就是他媽為一口氣,也能殺人。來說一個自己親身經歷的故事吧。曾經我手下的一個工人,就差點丟了一條命。我之前一份工作,是在某個水電行業的國企。雖說是國企,但卻不是大家想像的那樣整天混日子等發錢的,而是完全市場導向,大夥都得拚命工作。那三年里,我年均出差300天,日子過得非常痛苦。而且這種出差,除了到達目的地之前的中轉以外,幾乎都不會在城市裡。水電站這種東西,一要有流量,二要有落差,自然絕大多數都在山裡。我待得最久,也是生活條件最差的一個項目,在海南。項目的具體名字就不講了,反正是在島的幾何中心,一眼望去都是茫茫大山的地方。每次唯一能看到海的機會,就是在海口中轉,機場上空,飛機起降的時候。項目所在的地方,叫做六隊。所謂「生產隊」這個行政單位,怕是除了新疆和海南,別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吧。這是當年部隊南下後,直接軍轉民,就地屯墾後形成的編製。不過到了今天,已經沒什麼軍隊屬性存在了。這六隊有多偏呢?開車半小時,能抵達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鎮。再開半小時,能到一個破破爛爛的縣城。再開一小時,才能抵達海南唯一一個像樣的城市海口。在六隊,集中居住的住戶不會超過50戶,大家的主業就是山上的膠林,每年當季的時候割膠賣錢,再有就是進城去打點零工。畢竟大山裡崎嶇不平,也沒法開梯田種莊稼。我們的項目部,就是租住了當地的一戶人家的民房。平房進門一個廳,用來辦公和吃飯,三個卧室住人,還有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海南這種熱帶地區,又是在大山裡,當然是滿地蛇蟲鼠蟻。睡覺時蟑螂老鼠從臉上爬過去是常有的事情,蚊子蒼蠅啥的就更沒啥必要提了。飲用水每天只來一次,一次一個小時左右,必須掐著時間等水來,再攢到一個大桶里去。洗澡用的是後山上一口井裡的水,自己裝了個水泵抽到熱水器里去。雖然不怎麼乾淨,經常有大片大片青苔從水管里出來,沒法飲用,但是用來洗洗衣服洗洗澡還是勉強可以的。可是有一天,我們一個本地工人的媳婦才告訴我們,後山上一戶人家修廁所,把化糞池修通到井裡去了……更重要的是,她告訴我們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兩個月了。我去你妹啊!!爹洗了一兩個月的糞水??!!從那以後,我們就只能去本地工人家旁邊,沖山上自然流下的山泉水了。雖然海南天熱,但是總也有冷的時候。冰涼的山泉水沖在身上,真是很痛苦……好,上面是大背景描述,接下來要說正題了。我剛去的時候,項目部里有四個工人。一個陝西老頭老關。他的妻侄小孫,廣西人小劉和本地苗族青年阿三。基本上,小孫是他們工人的頭。老關雖然經驗豐富,但是不會說普通話,也不怎麼會用電腦。小劉天真幼稚而且懶,阿三勤奮好學,但當時只是司機而已。小孫跟著我的前任和前前任項目經理待了挺久,人又聰明,幹得相當不錯。無論現場幹活,還是做各種資料,都很拿手。我說起來是項目經理,但身為一個非科班出身的水工門外漢,很多事情還都要依仗他。所以小孫差不多就是幾個工人的頭兒了。工人是雇來幹活的,而且都是大老爺們,一般項目上都不會讓他們自己解決伙食問題,而是單獨找廚師。那個項目我是中途接手的,到達的時候已經運轉了一段時間了。當時給項目部做飯的,是旁邊一戶人家的老太。那戶人家不是海南本地人,是河南過去的移民。住在家裡的,只有一個老頭一個老太。有個女兒在外地打工,是老頭和前妻生的,而這老太是個續弦。女兒還有個兒子,在外打工不便,就把兒子丟給老倆口照顧。說是老頭老太,其實也沒有太老,大概也就是五十多歲的樣子,應該不到六十。只不過那老頭一身是病,又是個老酒鬼,每天一兩瓶海南本地產的劣質白酒,喝得從腦子到全身都抽抽了,看起來又瘦又老,跟個骷髏差不多。原本我去到那個項目上的時候,工人和老太相處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後來卻開始有矛盾了。我當時臨時被調去湖南的另一個項目短暫出差,海南項目上的事就丟給了小孫負責。有一天,他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跟老太處不下去了,要我開了那老太。我當時人不在現場,沒法管理,很怕出麻煩,趕緊在電話里問發生了什麼。原來那老太一直不怎麼乾淨勤快,經常一次做幾頓量的麵餅,然後就每次蒸鍋熱一熱。之前他們也就忍了,我不怎麼講究吃,也覺得無所謂。但後來有一次做菜時,他們幾個工人在藕片里吃出來一隻蟑螂,頓時就炸毛了,跟老太大發了一次脾氣。工人,尤其是我們大壩監測行業的工人,不是那麼好找的。一來不是純體力活,很多埋設儀器啊,測量數據啊之類的活,需要一定技術含量的,沒一段時間的培訓干不來。二來長年背井離鄉,一年到頭也就是不到一個月的假期能回家看看親人,工資也不高。那幾個人里,小劉是個廢物,阿三當時還沒完全成長起來,只是個純司機而已,但小孫和老關卻都是幹活得力的重要工人。甚至都不用權衡,我肯定得站在工人的這一邊。再三詢問,確認了矛盾無可調和之後,我只能當機立斷,打電話給老太,要她從當天起就不用再來做飯了。工錢回去以後結給她。當時給老太開的工資我真不記得是多少了。印象中應該是1200吧。這錢放在大城市裡當然不多,但在那種窮鄉僻壤里,又沒讓她全職幹活,每天就是早中晚來項目部燒個飯,而她家就在項目部隔壁,出門30秒就進項目部,菜也不用她去買。這麼點勞動強度,也真談不上虧待了。然後我想,這應該就沒事了吧。工人們先自己湊合燒著吃,將就一段時間,等我回去以後,再找別的廚師。沒曾想,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小孫又打電話給我,跟我說老頭開始天天蹲項目部門口罵街了。我當時倒是沒生氣,因為沒顧得上生氣,而是徹底的懵逼。WTF?EXO ME?罵街?合則來,不合則去。這種工地上的勞務,本來就不是正經的全職工作。不管是你不想幹了,還是我不想用你了,不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只不過是不讓你干這份工作了而已,該給的工資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你罵個雞巴的街?然後的那段時間,老頭就天天堵在項目部門口罵,什麼臟什麼難聽就罵什麼。老關小劉都是慫包,但小孫卻是個火爆脾氣的。據說有三兩次都差點抄起傢伙上去幹了,但是被老關他們都給攔了下來。後來湖南項目終於告一段落,我回到了海南。果然和小孫在電話里說的一樣,老頭喝完了酒就開始跑我們項目部門口,蹲在那兒罵。而且我也從來沒見過那老太出來拉過他,也不知道是因為老太也有這樣的想法,還是因為經常在家被老頭揍,所以不敢說話。我那時心裡雖然也有些不爽,有些擔心,但是也還沒到提心弔膽的程度,大概就跟看見地上一泡大便一樣,覺得噁心而已。反正他也就是罵兩句而已,我管著工人,不要跟他正面衝突,也就行了。再說我剛一回來,就把工資給老太結清了,還有啥好逼逼的?這裡插一段監測行業的工作內容,沒興趣的人可以跳過不看。所謂大壩監測,就是在大壩上安裝各種儀器,來監測壩體的各種數據,判斷安全狀況。其中絕大部分的儀器,都是要在大壩的建設期內埋在混凝土之內。而大壩的澆築,是不分白天黑夜的。這也就意味著,如果預定大壩即將澆築到某個壩段的某個高程的時候,沒有把儀器埋下去,那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不管多晚,都得在那兒老老實實地等著。有一天,估算著當天夜裡會澆築到一批儀器的埋設高程。到了8點多的時候,就該上壩準備等著去了。但具體要等到幾點,這都是不好說的事情。漫漫長夜,總得有點東西打發時間,比如煙,比如檳榔。小孫就出門去小賣部買煙和檳榔去了。結果沒多久,我就聽見外面的叫喊聲,然後小孫沖了回來,一臉震驚和憤怒。他的小臂上,一道對穿的傷口,鮮血狂噴。我當時就傻了。這他媽是搞什麼?小孫拉著我沖我吼。「我被老頭捅了!」我當時腦子裡就剩兩個字。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下面上圖。當時是晚上,天色又昏暗,加上我向來拍照水平是渣渣,諸位將就看看吧。根據小孫回來後的講述,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的項目部和老頭老太家就緊挨在一起,中間只有一道小水溝隔開,同樣們朝著一條窄窄的水泥路,兩家中間有一塊大石頭。而小賣部就在水泥路的對面。小孫去小賣部,正走到路邊的時候,早已埋伏在石頭後面的老頭就突然跳了出來,手裡攥著一把水果刀,上去對著小孫前胸就是一刀刺去。得虧了小孫好歹年輕,反應快,當機立斷之下就伸出手擋在了胸前,擋住了刀刃。雖然沒刺中胸口,但小臂卻被刺中了。圖片上只拍了一面,看不出來,但實際上傷口的對面還有一個小眼,是刀尖刺出時留下的。也就是說,小孫的小臂整個被刺了個對穿。老頭的目的當然不止那一刀。第一刀刺中了小孫的小臂,立刻就往外拔出,又再刺了當胸第二刀。這一次,刺中了小孫的胸口。然而幸好他身為一個窮逼,家裡的東西也都是破逼爛屌的。那刀在向外拔的過程中,竟然斷了。刀刃落到了地上,而老頭的手裡只剩下了一個刀柄。仔細看照片上,小孫的右奶頭上方,那個深色的痕迹。沒錯,看起來的確很像出去約炮時被妞種下的草莓,但實際上的的確確並不是。那是刀柄刺中後留下的瘀傷。即便已經過去了幾年,現在回憶起來,還是讓我不由得不感嘆一句,小孫真是他媽命大。如果第一刀小孫反應慢點,如果第二刀不是只有刀柄,他即便不被刺中心臟,至少肺部也要穿孔。而我之前說過了,項目所在的那個生產六隊,開車到最近的縣城也要一個小時。只有那裡才有醫院——晚上還未必有急診科室開門。一個壯年男子的肺被扎通了的話,能不能堅持一個小時?這裡有請我認識的兩位婦科大夫 @李大琳 和 @繆良人 來答疑解惑一下。雖然不是正經的本專業問題,但這種基本知識,應該是相通的吧?同樣,老關也是命好。事後老頭曾經說過,當時就是等著扎一個他看不順眼的,不管出門的是老關,還是小孫,他都動手了。而老關那種反應速度,跟小孫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小夥子怎麼比?(幸好他的列表裡沒有我……)第二刀也失手了以後,老頭知道自己沒戲了,趕緊一溜煙跑回了自己家裡,關上門當了縮頭烏龜。而小孫也居然超出我想像的冷靜,立刻就跑回了項目部,沒有上門反擊。我先用短暫的10秒全力誇獎了小孫的處理,然後開始安排。讓阿三開車送小孫去山坡上的土建標。因為土建是大標段,人多,所以有自己的醫務室,做個簡單的緊急處理還是沒問題的。送走小孫以後,再送小劉和老關上壩頂。埋設儀器是大事,不能耽誤。我打110,報警。再跟生產隊的保安聯繫,讓他們下來守住老頭家,不讓他跑了。最後再打電話給當時部門裡負責工程口的領導,跟他彙報情況。結果那老頭竟然優哉游哉的,絲毫沒有半點跑路的意思,老老實實地在家裡躺床上看電視,直到一個多小時之後,警車堵住了門,警察帶著保安砸開門,把他抓走。話說我身為一個標段的項目經理,雖然是個小標段,但是偶爾也要跟本地保安拉拉關係, 吃吃飯混個臉熟什麼的。保安的領隊叫志海,是個說話跟銅鐘一樣的黑皮壯漢。當然——海南本地人就沒有皮不黑的。後來過了幾天,志海請我吃狗肉時,得意地告訴我,警察根本就沒進去抓人,這種粗活都是他們乾的。而他帶隊進去抓人的時候,老頭還躺在床上,死賴著不下來。然後志海上去就是一頓暴捶。用志海的原話是這麼說的——「我跳起來就對著他的臉一頓猛擊!」雖然當時警察在抓人,我在做筆錄,沒法親眼看到,但是聽到這樣的描述,還是心裡頭非常解氣啊。只可惜,事後的處理實在太不盡人意。這種小地方的警察,當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據說老頭不知從哪裡又找來點什麼關係。所以最後不過只是拘留了十天而已。也就是說,這只是一起治安事件,而不是刑事案件。畢竟小孫當時用手臂擋住了刀刃,也沒留下什麼後遺症,驗傷的結果只是輕微傷而已。去你媽逼的!人差點就被捅死了,還他媽不是刑事案件?但是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果是江浙滬一帶法制完善健全,我自然可以去投訴。但人在外地干工程,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最終這樣的處理,也就只能這麼著了。後來記得老頭老太好像賠了兩三千的樣子,但是具體數額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我那時又被臨時調去另外一個項目去了,海南的項目只能又丟給工人暫時代管。具體的賠償談判我不在現場。後來過了沒多久,小孫就走了。一來是離家遠,二來是出了這件事,家裡人實在不敢放心。再加上公司給工人的工資實在不夠高,而我作為一個區區項目經理,只有申報加薪的權力,卻沒有決定的權力。一個月兩三千、三四千的工資,實在很難留住工人。而老頭呢?住了十天拘留所之後,就回家了。依舊沒事就蹲在項目部門口罵街。不過我已經對工人三令五申,絕不能再跟他發生衝突了。所以萬幸,沒有再發生之前那次一樣的流血事件。好了,故事講完了。的確,這次沒出事。小孫的結局不過是胳膊上多了一條刀疤而已,不影響行動,不妨礙生活,就連擼管該多快也還是多快。但那之後,我經常會偶爾想到,如果當時小孫的反應沒有那麼快,或者那把刀的質量沒有那麼差的話,結果會是怎麼樣?真的,在那樣的窮鄉僻壤里,人命是很賤的。很多時候,不值三十萬,也不值三萬,甚至不值一口氣。不僅是別人的命,也包括自己的命。彩蛋——
往下拉——
想看老頭罵街的樣子么?
紅嶺村民罵街
唉,我實在是不會把優酷視頻做成直接在答案里可以觀看的模樣。大家受累,手動點鏈接吧。這是小孫被捅,老頭進拘留所又出來之後的事情了。依舊囂張,依舊牛逼閃電。同樣,我依舊無可奈何。幸好,我已經不用再回到那種地方了。http://wapbaike.baidu.com/item/8%c2%b74%e6%b0%b8%e9%a1%ba%e5%8e%bf%e6%81%b6%e6%80%a7%e6%9d%80%e4%ba%ba%e6%a1%88?adapt=1fr=aladdin
http://wapbaike.baidu.com/item/8%C2%B722%E9%BE%99%E5%B1%B1%E7%89%B9%E5%A4%A7%E6%9D%80%E4%BA%BA%E6%A1%88/18482685?adapt=1fr=aladdinfromtitle=8%C2%B722%E9%BE%99%E5%B1%B1%E6%9D%80%E4%BA%BA%E6%A1%88fromid=18490372
這是去年和今年湘西發生的兩起惡性殺人案,兇手均被逮捕。新聞出來時鄉野轟動,議論一時。老人又說了兩起滅門案:1,有農牧牛於野,牛誤入芥麥田,食而踏之。及覺,毀去大半,鞭牛而出,自往主家請罪,曰願以錢糧償。不許,非芥麥而不可也。時鄉民多種稻、薯、豆,絕芥久矣,便尋不得。多方請更錢糧償之,不許。遂立農門垢之,如是三日。農乃怒,私備利斧,突入主家,屠盡老小,止一小女得存。後至成長,嫁至外鄉。偶至鄉場,老嫗指之與余:比即老小皆為人戮者余女也。2,有羊倌者,性懦弱,羊入他田,食人稼苗。主性頑劣,竟捉羊而屠之。彼所食之苗,不過數行,成糧不過斗許,竟強以羊抵。羊倌以之為辱,伺主人出,執刃突入其宅,屠盡而去。後匿於深山,無可食而出,為解放軍擒獲雲。我大概講講我自己的故事吧
我以前記得一篇文章寫到,城市是鋼筋水泥,農村更有人情味,鄰里之間和睦相處,
我只想說,和睦是好事,不和睦就會死人了,我更喜歡城市的鄰里,合得來就是鄰居,合不來就當沒見過
昨天我看了這部電影的時候,一下子就打開了以前的記憶
我家是江蘇北部
我父親的兄弟姐妹有7個人,兄弟5人,姐妹2人
我爸姐姐,我對她沒什麼記憶,只是知道被他丈夫吵架打死了,就因為一點家庭小事,卻沒有看到他愧疚過,每天喝酒,抽煙
我小姑,就是我爸的妹妹,年輕的時候,談過一場戀愛,那都20年前了,對象當時開轎車,可以說是條件非常好的,我小姑當時都懷孕了,我奶奶當時死活不同意,小孩生下來送人了,後來我小姑得了精神病,沒辦法,第二年就嫁給遠一點的老光棍,幸好後來的幾個小孩,成長的都不錯
我奶奶當時還沒死的時候,搬到她以前的小房裡住,後來去世以後,我大伯和我三伯,為了6000的宅基地,打的不可開膠,用鐵鍬,把耳朵都幹掉了,兩家爭奪不過來,又去打官司,兩家還他媽拉攏其他兄弟,有一天跑到我家,當時我家正在裝修房子,又是貼地板 又是說有什麼事幫忙的對他說,一副嘴臉,快吃飯的時候,對我媽媽說,要不要和他,一起打三伯的官司,見我媽媽沒有說話,突然聲音變了,你是不是怕他家啊 。。。。。。。
手碼累了,都是以前的事情的,點贊超過33個居繼續更新
《追兇者也》是一部建立在真實背景之上的傳奇故事。
說它是傳奇,是因為這個故事的主線將許多案件的巧合之處揉在一起,綜合起來看,這個故事在現實生活中幾乎不可能發生,但把每一個片段拆開來分析,又是現實的案件中的確發生過的。比如一個業餘的殺手因為找不到照片殺錯了人,比如發現了死者的摩托車但騎摩托車的只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比如幾乎一個作案動機充分被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兇手的人實際上卻是一個無辜者……這些都是在命案偵破史上真實發生甚至屢屢出現的巧合。而故事將這一系列巧合串聯在一起,並且以一個本案嫌疑人其實本應是本案被害人的超級大烏龍把這個案件的詭譎推向了頂點,這就使得這些巧合的真實性不僅沒有減淡故事的傳奇色彩,反而使傳奇更加富有衝擊力。
說它是建立在真實的背景之上,是因為這個故事的每一個人物都刻畫得栩栩如生。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可愛的一面,也有自己混蛋的一面。張譯受雇殺人,可謂喪心病狂,但他對他那個在夜總會裡賣肉的女朋友卻是貼著命的好。劉燁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修車匠,守著自家祖墳只想孤單的時候和亡妻說說話,但當他懷疑段博文是兇手的時候,當著段博文老母親的面搶人家喂的豬也搶得絲毫沒有心理負擔。段博文是個偷雞摸狗的古惑仔,剛被從號子里放出來就偷摩托車,但當他知道自己被冤枉成殺人犯之後,也敢於和劉燁當面對質,不失光明磊落。這一切看似對立的品性之中卻蘊含著統一,那就是對自己利益的保護。
特別是我們的村幹部王硯輝同志。王硯輝同志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在《烈日灼心》里扮演的殺人犯,記得當時我和一個兄弟在電影院看到他坐在訊問椅上的自我供述時,作為兩個大案要案在身的條子,我倆為王老司機的演技發出了由衷的讚歎:「鴨兒勒……」,因為有一些鐵定要被重判的嫌疑人,當他們已經徹底放棄求生的想法的時候,他們的表現就是那個樣子的。扯遠了。王硯輝同志在《追兇者也》中扮演的村幹部繼續發揮了他超神的方法派演技,當我在銀幕上看他騎個小摩托火急火燎地帶劉燁去見警察的時候,當我在銀幕上看到他陪著兩個土老闆打牌唱歌喝花酒的時候,當我看到他拿著全鎮全縣全市全省的發展忽悠釘子戶劉燁同志的樣子的時候,我十分不厚道地想起了我在農村派出所的時候我們轄區的某位村主任同志。王硯輝扮演的這個村幹部和中國當代農村數不清的村幹部面臨的是同一個矛盾,這些年我們也處理了不少因土地流轉而引發的農村鄰里糾紛、村民與生產隊糾紛、村民與承包商糾紛,有些問題解決了,有些問題至今沒談好,還有些問題矛盾暫時隱藏起來了,但隨時有可能重新爆發。擺在直面這些矛盾的最前沿的,就是村社幹部、派出所、司法所這些職能部門。而村社幹部因為牽涉到自身利益同時又是鄉里鄉親,處境更加微妙。絕大部分村幹部在處理矛盾上不會像王硯輝扮演的這個角色一樣極端,但因為村裡的某戶農民在土地流轉中擋了自己的財路也好,傷了自己面子也好,而在政策上處處刁難農民,這種情況也絕非個別現象。但這些村社幹部又有自己的一套工作方式,他們在當地群眾當中有崇高的威信,處事圓滑,能說會道,以農村的傳統思維方式解決農村矛盾,常常能使當事人雙方滿意,其化解矛盾的效率之高遠非事事記錄於文牘的官僚化的行政執法機關所能匹敵。
除了人物的真實之外,還有農村生態的真實。因為認為自己占理就動輒把別人家裡的財物拿去抵錢、聞風而動不顧法律就把一個他們認為是罪犯的人綁在樹上毆打侮辱、翻著別人的家譜一輩一輩往上罵警察拉都拉不住……這些在農村都不是天方夜譚。最令人感到真實的是那幾個在麵館里討論案情的老頭,其中一個老頭把劉燁和死者的恩怨分析得頭頭是道,已經自信地認定劉燁就是殺人兇手,當他發現劉燁出現時,他呆在那裡一句話都不敢說,看到劉燁走遠了,他又在後面陰陽怪氣地說「還不準別人分析么」。我真是在農村派出所見過太多這種人了。
最後再給大家講幾個農村的魔幻現實主義故事。
故事一
在某個鎮上的一家茶館裡,麻將聲、人聲嘈雜。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從外面搖搖晃晃走進來,手上提著小半瓶鎮上小作坊自己烤的高粱酒,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味和汗臭味。這老頭不知道搭錯了拿根神經,突然大喊一聲,同時順手把手上的酒瓶砰地一聲砸在旁邊一個麻將桌上。這一砸,麻將桌旁邊坐著的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婆猛地一驚,倒在了地上,當場嚇死了。
老頭被帶回了派出所接受詢問,警察正在做筆錄,突然聽見派出所外面人聲鼎沸,有人在哭嚎,有人在破口大罵。原來是死者的家屬親戚一下子聚集了幾十號人堵在派出所門口,要派出所把老頭交出來,他們要讓老頭償命。還好政府綜治辦工作人員、死者戶籍所在地的村幹部等人這時趕了過來,苦口婆心勸導半夜,這些家屬親戚才慢慢退去。
故事二
某時,鎮派出所接到110轉警,在穿鎮而過的某條小河下游的一座橋附近發現一攤血跡。派出所立即出警並通報了刑偵支隊,後經現勘民警當場鑒定,這攤血跡並非人血,排除了命案可能,由於一時又沒有村民報警說自家飼養的牲畜被盜,於是派出所出警民警回去對110做了反饋之後也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別事上。
第二天,下社區的某位警官回來反映,群眾正在謠傳說前一天發生了一起命案,有個少女被人殺害並拋屍橋下。派出所立即找來村社幹部開會,要求他們協助做好闢謠工作。
三天後,下社區的某位警官回來反映,群眾正在謠傳說前幾天發生了一起命案,有個少女被人姦殺並拋屍橋下,屍體是在另一處橋下被發現的。
重點在於,他們所說的那另一處橋位於上游,兩橋中間還隔了一座水壩。
真實厲害。
故事三
我國南方某偏遠地區,這裡有著十分神奇的經濟結構。第一產業十分落後,第二產業簡直難看,第三產業極其發達。這個地方有一個酒店,這個酒店裡長年來都住著來自全國各地的警察,他們都是來抓電信詐騙的嫌疑人的。在這個地方的部分農村,電信詐騙已經成為這些農村的支柱性產業,從事這些行業的都是村裡的青壯年勞動力,他們工作時隱藏在農村的各座荒山野嶺上,幾單生意做下來,錢已入賬,當場就把電腦等作案工具扔掉。拿著錢去城市裡消費,寶馬賓士幾輛幾輛地購買,全額付款。要做下一單的時候,重新再買電腦,做完再扔。
這些地方相互都是熟人,外地車輛、人員一進村,他們立刻相互通報,車開到哪裡,後面都會不遠不近地跟著一輛摩托車,有的人甚至會大搖大擺地走上來問你是不是警察。因此雖然不斷有來自全國各地的警察前來辦案,但真正有所抓獲的極少。
在我心中,從來沒有什麼「藝術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因為現實往往是「藝術源於生活而低於生活」,因為我們有廣x總菊。
這個世界,在你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角落,總是會發生一些哪怕擺在你面前你也會驚呼「不可能!」的事。就好像我總是在講真實的故事,而你們總是不信。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路上的事物總是會比書里的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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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知道的地方有個鎮,那個鎮上的民風在十里八鄉是出了名的彪悍下作。出門在外說你是那裡人,如果對方是對這個鎮有了解的人,那麼你的自我介紹甚至可能會導致你找不到工作找不到老婆找不到老公找不到室友。
農村為了建房爭一兩米寬的地兒在這都不是事了,是日常。除了這個 他們還爭什麼呢?
爭墳。
總會有幾撥人一聽到修路修橋的風聲就漫山遍野的找野墳,這種風聲的來源和這些人的背景就不用我說了吧。他們一旦找著了野墳就立牌子說是自家先人,可能隔天牌子就被掀了,然後幾撥人搶一個墳,鬧到最後一般自然而然變成聚眾鬥毆,弄出幾個新墳都是常有的事。
遷墳款能有多少錢?肯定沒有三十萬吧?撐破天也就幾萬塊吧?
如果你覺得幾萬塊也算多的話,當地還有個每年都會鬧的事。
賽龍舟。
龍舟賽的獎品僅僅是在終點掛兩條總價值110元的煙和一個200元的現金紅包。
但每年在終點和岸邊公安武警統統嚴防死守,連司法局幹警都被抽調過去盯梢。為啥呢?因為有獎品就得搶啊!誰特么管誰是第一名啊?!獎品第一比賽第二啊!
經常兩三艘跑得快點的龍舟先開打,都拿不到獎品,後到的龍舟慢慢趕上他們,也就加入爭奪,岸上的親朋好友熱血沸騰也互相掐起來,淹死幾個人那都不是事。
政府舉辦龍舟賽最大的支出可能就是死了的那幾個傢伙的賠償款吧。比獎品那可貴多了。
這種事例真是多如牛毛。當地司法局的卷宗一翻開你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什麼強姦幼女無罪釋放啊、什麼自製炸彈炸死人啦之類之類一大堆...我記得他們司法幹警那時候都被抓去廣場撿屍塊,一男一女炸得碎碎的,灌木叢里到處都是。
哦忘了說,當地也是個開礦聖地。跟《追兇者也》里一樣。礦這個東西,真是個好東西,簡直致幻。
其實題主完全可以不提農村二字。你以為城裡人就不會為了三十萬殺人了?
天真了。我們認識的一戶人家,平時男主人總是笑眯眯的,特別喜歡小孩子,每次有小孩子去他們家裡玩總是會有糖果吃。然後有一天他們和鄰居家因為爭奪院子不到一米的距離。和鄰居女主人吵了起來。直接一個鎬頭砸在那個女主人的頭上。一條人命的丟失就因為不到一米的位置。男主人逃了十三年,沒有後悔。被抓後,他後悔的也是太衝動了,但那個娘們說話太髒了。她活該。覺得不可思議么,人命本來就不是值錢的東西。人命的珍貴是建立在文明的根基上。農村的愚昧,無知,自我。讓很多東西都凌駕在人命之上。他們有著最天然淳樸的善良,也有著最毫不掩飾的惡。他們可以一邊做下最殘忍的暴行,也可以做下最溫暖的舉動。每一面都是他們。每一面包裹的都是只在乎自身的冷漠。
先說答案,真實。
這個「真實」,是接近現狀本身,這部電影能做到這點已經太難得。中國從來不只是「都市時尚愛情喜劇」(編劇梗,據說這一類別是能 target 到最大市場,也最爛俗,說了等於白說的題材哈哈)里的外灘陸家嘴國貿三期,跟港澳台國際友人切換語種談笑風生,還有太多我們未曾注意到的角落。
(多說一句,《心迷宮》在這點上也做得不錯,儘管因為預算限制和編導功力稍弱,削減了力道)
小鳳總是吃不上那碗粉,錯殺人,跟蹤盯梢睡著把人給跟丟了。他既不是《蝙蝠俠》里酷到讓你反思人性的小丑式的反派,也不是漢尼拔式樣的優雅得體有童年陰影正當吃人冬季的反派,總之,他慫,蠢,人經常丑得沒邊沒沿,連正經西裝都沒一身。
恰好昨晚吃晚飯無聊還抱著電腦看了《寒戰2》,挺遺憾的,全劇可以做「職場西裝穿搭指南」,「經典開場100種集錦」,「照著學!電影構圖不會錯」「昔年影帝該如何繼續騙錢」「商業片這樣埋包袱就對了」等等等等教學貼,可就是沒有一個打動人的故事內核。
《追兇者也》的美學是髒亂土,裡面沒有英雄,沒有壯士,甚至沒有稍顯都市感的那一類社會精英,能指著英文 PPT上的餅狀圖談笑風生。這部劇裡面沒幾個人腦子清楚,能夠力挽狂瀾又有天賜的好運,與《寒戰2》似乎並無可比性。
即使我覺得故事本可以做得更紮實,劉燁要是換王千源來演更好,但《追兇者也》還是打動了我,因為它接近我們庸常瑣碎的生活本身,環環相扣,錯漏百出。
七月的時候因為工作,我在北京東三環的京廣中心酒店開了一通宵會。酒店在37層,到早上五點的時候我奄奄一息地趴窗口站了會兒,突然間就覺得被嚇醒了: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在這片北京最繁華的地段,原來不只有國貿三期大褲衩 IFC銀泰等等漂亮的建築群,居然還有大片大片的棚戶區。
只是它們低矮,破敗,被圍在樓群之間,除非登高俯瞰或者深入其中,否則很難發現。有的明顯是工地給建築工的住宿區,還有的看著已是危房,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還住著人。高樓尚在沉睡,但棚戶區里的人已經醒來,早點攤子熱氣騰騰,一群穿橙色工服的工人圍在那等著吃飯,似乎是剛整修完附近一條大路的瀝青,旁邊還停著挺大一台壓路機。
我那瞬間有點懵,這場景太像這座城市的一個隱喻。
即使近在咫尺,因為工作學歷收入自以為所處階層等等屏障的隔絕,我們也未必能意識到,自己身邊到底有多少驚心動魄的現實:城中村50歲失婚無業的大姐陪睡一次賺20塊錢;乞討團伙可以為了每天100快的收入,給幼童潑硫酸砍掉他們的手腳;保安冒充警察,說你嫖娼了罰錢吧,電警棍電到你射精取證;流氓控制小姐,各有地盤,誰越界砍誰……直至人大碩士被電死,會用微博為自己發聲的白領被誤當成小姐,差點被強行拉走……我們再無可避,鴕鳥裝不下去了,才從沙地里扯出頭,似乎才第一次知道,咦,我們不都是新興中產階級了嗎?我們不是都健身瑜伽出國旅遊買酸奶紅酒三千塊一把的菜刀付費訂閱「得到」了嗎?身邊還有這樣的事???
北上廣尚且如此,更何況中國沉默無聲的絕大多數二三線十八線城市和人群。
這一問題下其中一些答案也提到了:全家滅門,不過是為了4塊錢。
社會學上有個詞,常被套用來形容中國現狀,叫「城鄉二元對立」——這一概念粗暴且蠢。中國的城市與鄉村之間,從來不只有「二元」對立這麼簡單,嚴重對立,互相憎惡,彼此博弈的力量,豈止兩方。它更像是一場混戰,地方勢力和中央意志,白領與農民,京滬土著和(我很厭惡覺得這個詞很惡毒的)鳳凰男孔雀女,新貴和所謂的 old money,左中右,甚至就連豆瓣知乎微博虎撲天涯……都有一條漫長混亂的鄙視鏈。
它更像是很多坨材質不一,乾濕程度不同的泥巴,被強行揉捏在了一塊。
這是《追兇者也》這部電影的絕妙之處,它呈現出了這些泥巴被命運強行扔到一個盆里之後,到底能捏出個什麼東西——即使它丑得讓人心驚,讓人不願承認,現實本身即是如此。
希望中國電影能在「呈現現實本身」這一點上做得更好吧,既然我們是一個能讓馬爾克斯嘆服的魔幻現實主義國度。
我突然想起黃章晉說的一個事情。
有時候你和底層區別真是兩個世界,連認知都是兩個世界。
體制內的官僚、精英,和內地漢族精英一樣,認為這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人群,是一切野蠻落後的代名詞,但是,對非常大數量的普通老百姓來說,塔利浦(塔利班的維吾爾語讀法),是有道德、有修養、虔誠可信的人的代名詞。
還有很多更偏僻落後地方的人,會覺得這是一個傳說中的榜樣群體,更糟糕的是,他們並不知道漢族人和維吾爾精英眼中的塔利班是與他們眼中的塔利班是截然不同的——這在有些時候會造成極具喜劇效果的悲劇。
譬如,我知道有漂泊在烏魯木齊的農村來的年輕人,聽了塔利班的傳說後,竟然到郵局去給塔利班捐款,匯款地址寫的是阿富汗塔利班。他不知道這在主流社會意味著什麼,更不知道在新疆這意味這會被判重刑。手機回答,現實遠比電影更荒謬。
我認識的警察當年辦過一個殺人案,兩個打工的,因為幾十塊的欠債殺起來,兇手用刃長三厘米的袖珍小折刀捅了受害人幾十刀。別的不說,沒看過《盲井》嗎?
補充一下,這種現實主義的電影,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在於——這些兇手好像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比如《盲井》里,兩個人也有說有笑,賺了錢就寄回去,都望子成龍。宋金明更是立體鮮活,連睡完女人都要自我反省一下——一百塊給孩兒買點啥不好。
可是,他們殺起人來怎麼跟家常便飯一樣?
這就是問題所在,他們不是反社會人格,也不是超脫了束縛有自成一體的價值觀,這樣的罪犯——諸如小丑、漢尼拔或是《七宗罪》里的約翰,他們都有著自己的魅力,因為他們的價值觀是自洽的。
而諸如《盲井》、《盲山》或是《追兇者也》等電影,你看完就會有一個很清晰的感觸——這個社會病了。這些殺人不眨眼的人,似乎只是被社會選中的病變細胞,只要社會不好起來,就會不斷地有人被選中,永無止境。其實不用體驗,多關注關注法制頻道,一線天網裡面,多少命案都是為了搶幾萬或者幾千元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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