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白天睡覺醒來後看到天快黑了,心裡會感到極度的絕望,絕望到想自殺?

每次當我白天睡覺,醒來後看到天快黑了,或者天已經黑了的時候,心裡就會出現極度的絕望感,腦子裡會飛快的回想自己之前為之努力的事,覺得那些事都毫無意義,感覺世界變得特別黑暗,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了意義,想直接從樓上跳下去自殺。

但等過了那一會,這些極度絕望的情緒就會慢慢消散。

(平時我白天不睡覺的話就不會有這種感覺)


幾個原因:

1. 晝夜顛倒導致的體內激素水平的紊亂,特別你醒來時腦內5-HT水平的不足。

2. 對於沒有做到自己標準或目標的懊惱、悔恨。

3. 對於自己沒有自控力的內向攻擊。

4. 可能有情緒問題:考慮排查抑鬱可能性


那是對被自己在睡覺中死去的時間的懊惱。


高中時我也這樣,死亡的念頭完全揮之不去。午休完就感到迷茫,覺得這一切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人是從虛無中走出又必將走入虛無?現在看來真的是不算什麼,偏偏當時無法接受。於是就只能天天熬日子。也不和別人說,也許他能看到我挨的刀子,但無法有我這種切身的痛。後來認識到也許一個人要在感性知覺,慾望和情感的休止的變化中去穩定某種能使我們生命得以統一的堅固東西吧。當時我曾看到一篇文章,覺得挺好。

不要糟蹋有鹽的日子

從發現病到爸最後的去世,不到四個月。那幾個月,爸始終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他熱切地盼望自己快好起來,積極看病、吃藥、做足療,得閑也幫家裡料理一些事。

那時,我家煤氣改管道,原來的罈子沒用了。正好附近有大學,學生們願意租煤氣壇自己開火做飯,父親就在周圍貼了一些小廣告。我忘了租金是多少,一個月兩塊?至多不超過五塊。

兩個學生來敲門的時候,正是父親入土為安後的第二天,不再有弔客盈門,我看著眼前陌生稚氣的臉孔,聽了好幾遍才明白來意:「我們不租了。」轟一聲關上門。我恨不能,把全世界都關在門外,只留我與我的悲痛相抱而眠。

大概是關門的聲音大了,我媽聽見了問我:「是誰?」我說:「租煤氣壇的。」媽說:「你怎麼把人趕走了?」立刻出了門,站在樓道里,喊了好一會兒,才喊回他們。

我媽和我一樣,已經幾天沒好吃沒好睡了,卻照常與他們談價格談押金,談妥了,就去廚房吃力地搬煤氣壇——我衝過去和她一起搬了。

當時的我,真的不明白:父親都不在了,為什麼還要做這些破事,這幾塊錢,要來何用。

又過些年,我自己,發生了很多事。

很長的日子裡,我無法入睡,黑暗像漸漸凝固的石膏,把我封印在裡面。強烈的恨意與絕望湧上心頭,一夜一夜,我都與想推窗跳下去的慾望拼搏掙扎。而城市夜空,是一種嗡嗡作響的靜。

偶爾也有應酬、活動,會出場面。坐在人家的演播室里,啪一聲,頂燈打開,頓時,無盡熱淚湧上,生生停在眼眶裡。多少攝影機對著我,要如何不為人知地拭淚?

每一次我都想:非得去嗎?有必要嗎?這些能稍微緩釋我的痛嗎?每一次,還是去了:既然沒有當機立斷說跳樓就跳樓,就得把眼前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噹噹。日子,還要繼續。

後來,時間慢慢跨過我,像壓路機輾過不夠馴服的瀝青路面。

有一次,我在小區里遇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女子。她很活潑且美麗,一路與推輪椅的人說說笑笑。走近了,我看到她的褲管,從大腿處就打了結。她應該不是生來就沒有雙腿,而是後來受了傷。

她沒看到我,我看著她的滿臉笑容,我明白某種意義上,我就是她。和她一樣,我的傷終生不會痊癒,正如斷肢不會自己長出來。

但,我將克服這缺陷,並且習慣。

屠格涅夫有個小說,叫《白菜湯》:一個農家的窮寡婦死掉了獨子。她的臉頰消瘦,顏色陰暗,眼睛紅腫著,站在小屋的中央,「不慌不忙地從一隻漆黑的鍋底舀起稀薄的白菜湯來,一調羹一調羹地吞下肚裡去。」

婦人說:「我活活地給人把心挖了去。然而湯是不應該糟蹋的,裡面放得有鹽呢。」

是的,日子是不應該糟蹋的,裡面有鹽。

這不是意志或者堅強,只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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