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中引入一個和故事不相干的敘述者有什麼作用?

很多小說在正式進入故事之前有一個和故事不相干的引子,通過一個和故事不相干的敘述者帶出故事正式的敘述者,這樣有什麼作用?或者說,如果直接進入故事,不要前面的引子,會有什麼不同?

比如,《呼嘯山莊》、《克萊采奏鳴曲》、《吉姆老爺》、《螺絲在擰緊》(舉這幾個例子是因為它們進入故事的方式很不一樣,似乎能代表這種寫作方式的幾個類型,當然,應該還有別的類型)。

可以討論的還有:

這樣做是讓讀者感到跟故事中的人物世界更親近還是更疏離?

這樣是讓故事更可信還是更可疑?


學藝不精無法對這手法一概而談(有這類似敘述形式的還有柏拉圖的Symposium),Narrative是一個很深的坑吶。但是因為《呼嘯山莊》是我最喜歡的19世紀小說之一而且正好和教授同學討論過這本書里的敘述形式,所以厚顏無恥的來獻醜了。

先說結論。個人認為整個小說複雜的敘述框架是作者有意和讀者玩的一個遊戲,先是讓讀者們無意識的跟著敘述者Lockwood個人偏見走,而當讀者再三閱讀文本並開始關注這個貌似只是為了引出情節的敘述者時,故事中的正派反派之間的界限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無法揣測作者這樣的用意到底是為了單純的構建一個有趣耐讀的懸疑故事,還是像當初使用假名一樣悄悄的嘲笑當時社會對女性的偏見,亦或是拋開性別不談,用這模糊的界限探索相對和絕對的真實。但是不論是哪種情況,一個看似和情節無關的敘述者亦或是角色,在好的小說中,往往都意味著他們需要特別的關注。

先說這個Lockwood先生吧,其實他本人和我們透露了不少信息。比如,他是一個喜歡觀察別人(特別是女性)但是害怕被他人(特別是女性)注視的人,相關理論包括male gaze以及弗洛伊德的voyeurism等。Lockwood的偷窺癖在他那失敗的調情經歷理便有所體現。以下引用為英文因為手邊沒有中文版&>&<:

While enjoying a
month of fine weather at the seacoast, I was thrown into the company of a most
fascinating creature: a real goddess in my eyes, as long as she took no notice
of me. I 『never told my love』 vocally; still, if looks have language, the
merest idiot might have guessed I was over head and ears: she understood me at
last, and looked a return - the sweetest of all imaginable looks. And what did
I do? I confess it with shame - shrunk icily into myself, like a snail; at
every glance retired colder and farther; till finally the poor innocent was led
to doubt her own senses, and, overwhelmed with confusion at her supposed mistake,
persuaded her mamma to decamp. (Bront?, 3)

這是單純的懦弱嗎?Lockwood不僅迴避他所關注的女性的回視甚至對她的眼神感到反感。Beth Newman曾提出,眼神可以是一種敘述模式,也是一種產生快感的源泉, 所以不難理解當Lockwood的這種特權,亦或者男性的特權被剝奪,甚至被女性以同樣方式反擊時,他心中或多或少都會產生排斥和恐懼。

如果Lockwood只是一個單純的故事角色,那麼也許分析到這也就差不多,但是與Catherine亦或是Linton不同的是,他是故事的敘述者之一。讀者並沒有直接見證故事主角的長大,而是通過Lockwood聽保姆Nelly的回憶,少有的較為直接的了解也僅限於Lockwood對於Heathcliff的直接描寫,但是哪怕是這些片段也已經過Lockwood的加工。哪怕不是有意扭曲故事,讀者也應該對自己對於人物的判斷保持謹慎,畢竟中間還是隔了一個Lockwood呢。

舉個例子。Catherine在這本小說里被刻畫成討人厭的不懂事的甚至有些癲狂的瘋女人,折磨自己也折磨身邊的人,不瘋魔不成活。可是,如果不是Lockwood來講述,故事會不會不一樣呢?Lockwood聽Nelly訴說Catherine的故事,這個設定一開始就提供了Lockwood一個「偷窺」他人私生活的機會。可是,在他逗留的這段期間有個有趣的小插曲:他曾做過一個噩夢,在夢裡Catherine是個遊走在外的鬼魂小孩,求他讓她進去。這種被鬼魂找上門來的噩夢,對於Lockwood這個偷窺狂來說,又何嘗不是Catherine對他的一種凝視甚至是挑戰呢?夢中這個糾纏不休又可怕的孩童形象隱隱的吻合讀者對Catherine的整體印象,可是又有誰知道讀者的印象是不是受到這個不可信任的敘述者的影響了呢。

另一個敘述者是保姆Nelly. 在整個故事中她是主要講述人,八卦的告訴Lockwood和讀者們這裡曾發生的一切。有了Lockwood的存在,讀者們很自然的就被代入了Lockwood的位置和他一起偷窺Nelly展開的畫面,只是可惜Nelly的偏見說不定比Lockwood還強。她曾坦白說:"I own I did not like her, after infancy was past; and I vexed her
frequently by trying to bring down her arrogance: she never took an aversion to
me, though」 (Bront?, 52). 不止一次書中出現了Nelly強硬幹涉Catherine生活的場景,亦或者Nelly理直氣壯的對男主人打女主人的小報告,甚至還自作主張不給女主人飯吃,可是Nelly說到底也只是個僕人呀,在那個階級分明年代,難道她不是一個反派嗎?可是在她的敘述中,她成了一個用心良苦的明事理的「媽媽」一樣的人,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如果真的在過去曾發生過的話)有任何問題。這樣的人所描繪的蠻橫不懂事的大小姐的形象,其真實性(雖然在小說里討論真實性好像很荒謬)非常值得懷疑,並且她個人對於Catherine毫不掩飾的仇恨和惡意說不定是構建讀者對Catherine印象的主要原因之一。

蠻橫,換個方面想,可以被稱作是有主見;不懂事,也可以算是叛逆獨立前衛;而從好的角度想這段虐戀,大概也可能是富家小姐愛上窮小子但是真愛收到各方阻攔,這悲劇也是一個在階層分明的社會曲折的追尋婚姻自由和個人自由的故事。第一次讀這本小說大概不會有人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吧,可是如果剝開這一層層的敘述打開這一個個框架,拋開敘述者們的成見不談,這個故事大概會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故事。另一個隱藏的敘述者也是最直接的敘述者便是作者本人。這一層層的框架是她有意疊的,而這敘述者們的個人特定、喜好憎惡也都是她偷偷抖露的,而這一層敘述的深意也就留給那些看見框架的讀者去思考了。再談下去大概就要涉及到intentional fallacy了,而且好像越寫越偏題&>&< 還是就此打住吧

相關理論和citation/ further reading:

New criticism (authorial intent/ intentional fallacy)

reader-response criticism

the male gaze

Psychoanalysis - voyeurism

Bront?,
Emily. Wuthering Heights. 4th ed. New York: W. W. Norton, 2003. Print.

Jacobs, N. M.. 「Gender and Layered
Narrative in "wuthering Heights" and "the Tenant of Wildfell
Hall"」. The Journal of Narrative Technique 16.3 (1986): 204–219.
Web.

Newman, Beth. 「"the Situation of the
Looker-on": Gender, Narration, and Gaze in Wuthering Heights」. PMLA
105.5 (1990): 1029–1041. Web.

Rabinowitz, Peter J. 「Truth in Fiction: A
Reexamination of Audiences.」 Critical
Inquiry
4 (1977): 121–41


題主講的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典型的把人物作為Break,直接切入開始講正主兒最精彩的部分,避免直接俗套地把正主兒的三姑六婆都敘述清楚。第二種則是故事的尋找者,闖入一個既成的故事,他要做的就是通過線索有條理地講出故事。

碰巧看過《呼嘯山莊》,十年前看過,大多記不清楚了,主要的敘述方法竟然還記得。就世界名著(年輕時不懂事看的)而言,引入敘述者的例子還是很多的,比如《包法利夫人》,也是用這種手法,「我」作為一個講述者參與了故事的發掘。「我」和包法利先生是同班同學,見證了包法利口齒不清地介紹自己為「下坡花力」,不過「我」只在開頭作為一個麻木無知的笑客存在,後面再無線索。這裡的「我」就是一個故事的尋找者,但又區別於《呼嘯山莊》全程高能參與的敘述者。《呼嘯山莊》中的「我」是一定程度上代替了冗長繁複的背景介紹和人物梳理,直接讓讀者產生疑問,一一弄清楚誰是誰。

畢竟《呼嘯山莊》走的是懸疑路線,從中間切入比較有神秘色彩,這種神秘色彩是信息缺失帶來的,作者要做的就是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然後一點點拋給你真相。《包法利夫人》則是典型的第一人稱轉第三人稱,雖然「我」不可能知道包法利後續的經歷,但用這樣的一種方式來開頭已經讓人感覺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沒有太強的違和感。

國內受西方戲劇影響頗大的金庸先生,其《笑傲江湖》是比較有代表性的,用林平之引出令狐沖,假以儀琳之口,在令狐衝出場以前他的形象就已經很飽滿了。

因為經過轉述的故事,一般來說更具可信度。

金庸採用這一特定的手法來引出令狐沖,不僅切入點十分巧妙,而且與人物性格有很大關係。令狐沖已經快到而立之年,其性格也大致成型,如果直接讓他出場上演救儀琳的戲碼,不免贅述一番他的身世。

再者,毫不相關的講述者也避免了讀者過強的代入感,因為講述的故事可能在個人快意恩仇之上更高的層面。

舉例如《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如果用第一人稱視角,看官不免自動帶入,電影本身就無法跳出個人感情的起落而著眼在命運和社會。同《呼嘯山莊》相似的是,第三人發掘一個故事,往往就先看到了故事的結局,然後才從故事的開頭講起,一切都不可避免地走向終結,有種宿命的味道。


題主說的這幾本書,只翻過呼嘯山莊

但類似的小說也看過一些。一些十八十九世紀的小說如此敘述,實際上是說書人模式的延續,是一種最樸素的敘述方式。比如施多姆的白馬騎士,開頭的「我」對主要劇情沒有任何影響。而現代的一些小說這麼寫,多半是一種間離技巧。作者有心讓讀者和故事保持距離,一方面讓故事裡的生活陌生化,從而用全新的視角理解故事的細節,發現一些從前熟視無睹的東西;另一方面讓讀者橫跨幻想和現實,讓讀者的體驗成為故事的外延。

最近的一個例子是智取威虎山。如果讓203或楊子榮開口說「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吾輩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辭」,也是一種方式,但太笨拙;處理成韓庚尋找前輩的故事,就成功消解了主旋律宏大敘事令人厭惡的特性。時空穿梭,讀者在觀影結束回到現實生活中,胸中自然湧起對英雄的崇敬。


這屬於「敘述學」中關於敘述視角的問題,相關學術著作中一般都會有詳盡的分類與分析,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內容,恕我無法一一展開。

推薦《當說者被說的時候》中間章節,詳細易懂。


如果是我這麼寫的話,肯定是為了需要引出在這個盒子之外的主角和其他人的想法,也就是引出一些第三方評論思考的線頭。尤其是在並聯多個小故事的時候,寫下後來人的總結,更容易製造出處於時光荏苒下的變遷感,尤其能畫出樓起樓塌的意象。因為有了一個對比,衝突和感慨就十分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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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屠格涅夫的《初戀》,比如許許多多的科幻小說都會用到這樣的總結方式,因為當時犯下的錯誤到後來來回憶是再好不過的真實的感慨了,就像用爛了的《三體》。


坦率的講,題主說的這幾本書我都沒看過。

不過我懷疑這些不相干的故事和主要故事的主題是一樣的

這類情況其實比較常見。

比如《鹿鼎記》第一張章的是顧炎武和王夫之討論政治。這個故事其實和韋小寶的故事在劇情上沒有半毛錢關係。但是我們知道,韋小寶的故事,其實是金庸在對中國古代政治制度的一些批判。在主題上是緊密相連的。

題主說的這幾個故事,我感覺和《巴黎聖母院》里的情況很像。

《巴黎聖母院》有三分之二的內容在寫一個叫甘果瓦的落魄作家。男女主角的故事是在後三分之一部分才展開的。甘果瓦是一個穿針引線的人物,他在本書前三分之二里發生的事情和卡西莫多、艾絲美拉達也沒半毛錢關係。以至於我看的時候老是覺得是不是買了盜版書,出書的人把《巴黎聖母院》的封面錯印在了別的書籍內容上。但是當你了解本書的主題的時候,你就知道這些完全無關的事情,是在講述同一個主題。


引出故事。。。像一千零一夜


老實說有兩本沒有認真看過,別的兩本沒聽過,只是談談自己的看法。現代小說中奇怪的敘述者經常出現,如精神錯亂者、(《喧嘩與躁動》)、長不大的孩子(《鐵皮鼓》)、死去的嬰兒(《風景》)等,我認為既是一種文學敘述形式和方法的探索,也是一種對故事本身的註腳。荒誕的敘述者講述和親歷的是一個怎樣的故事?故事真實么?我們的生活本身呢?老話說小說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我認為不盡然,小說是對生活本身的詮釋和理解,不同的人,不同的敘述者就會有不同的理解,彼此的高低恐怕難以辨別。題主提到的先引入一個無關敘述者,我想也是提供一種不同的視角,給出一種不同的理解吧。


分層敘述。

先匿名馬一個,有時間再答


有一種寫作手法叫起興

藝術手法 ,也稱「表現手法」。作家、藝術家在創作中所運用的各種具體的表現方法。在文學創作中,有敘述、描寫、虛構、烘托、渲染、誇張、諷刺、抒情、議論、對比等手法。 表現手法從廣義上來講也就是作者在行文措辭和表達思想感情時所使用的特殊的語句組織方式.分析一篇作品,具體地可以由點到面地來抓它的特殊表現方式,首先是字詞、語句上的修辭技巧,種類很多,包括比喻、象徵、誇張、排比、對偶、烘托、擬人、用典等等從作品的整體上來把握它的表現手法時,就要注意不同文體的作品,抒情散文的表現手法豐富多彩,借景抒情、托物言志、抑揚結合、 象徵等手法;記敘文的寫作手法如首尾照應、畫龍點睛、巧用修辭、詳略得當、敘議結合、正側相映等;議論文寫作手法如引經據典、巧譬善喻、逆向求異、正反對比、類比推理等;小說的描寫手法、烘托手法、伏筆和照應、懸念和釋念、實寫與虛寫等。 表現手法的分析是一種很泛的題目,答題時要注意完整地理解題目的答題要求,要簡潔準確地答題,對有些題目如欣賞寫作技巧的題,應結合上下文語境、文章題材與體裁風格等來準確把握,選取其中最主要的一種回答即可,不必面面俱到,如小說塑造人物的種種手法,如散文抒發情感的種種手法等,盡量抓到得分點。 1、表達方式: 詩詞中主要運用敘述、描述、議論、 抒情四種表達方式,這其中描寫、抒情是考查的重點。描寫方式有動靜結合、虛實結合等的不同;抒情方式有(抒情方式 主要有直接抒情和間接抒情兩種方式。)直抒胸臆、借景抒情、寓情於景、情景交融情景相生 情因景生 以景襯情 融情入景 一切景語皆情語等。 2、結構形式: 詩歌的結構形式,常見的首尾照應,開門見山、層層深入,先總後分,先景後情、卒章顯志,過渡、鋪墊、伏筆等。 3、修辭手法: 主要的修辭手法有:對偶\比喻\擬人\借代\誇張\排比\反覆\象徵寄寓 寄託等, 4、寫作技巧: 寫作技巧包括:賦比興、襯托、對比、渲染、卒章顯志、畫龍點睛、以小見大、欲揚先抑、聯想想像、語序倒置等。 5、藝術風格: 包括雄渾、曠達、豪放、俊爽、沖淡、沉鬱、悲慨、婉約表達方式關於表達方式: ①表達方式分為敘述、描寫、說明、抒情、議論的表達方式的分類解釋; ②一篇文章可以以一種表達方式為主,兼用其它表達方式; ③現在流行的話題作文的要求里也有相關表述——可任選一種表達方式為主並綜合運用其它各種表達方式。 綜合起來,「表達方式」應當為在用語言、藝術、音樂、行動把思想感情表示出來時所採取的方法和形式。 關於其表現手法: 托物言志 寫景抒情 敘事 抒情 直抒胸臆 順敘 倒敘 插敘 對比 襯托 卒章顯志 象徵 想像 聯想 照應 寓情於景 反襯 烘托 托物起興 美景襯哀情 渲染 虛實結合 側面描寫 正面描寫 直接抒情 間接抒情,欲揚先抑等,數量不限詳細解釋:(1)敘述。敘述是寫作中最基本、最常見的一種表達方式,它是作者對人物的經歷和事件的發展變化過程以及場景、空間的轉換所作的敘說和交代。 (2)描寫。描寫是把描寫對象的狀貌、情態描繪出來,再現給讀者的一種表達方式。它是記敘文,特別是文學創作中的主要表達方式之一。在一般的抒情、議論、說明文中,有時也把它作為一種輔助手段。描寫的手法運用得好,能逼真傳神、生動形象,使讀者如見其人、如聞其聲、如臨其境,從中受到強烈的藝術感染。 (3)抒情。抒情就是抒發和表現作者的感情。它是抒情文體中的主要表達方式,在一般的文學作品和記敘文中,也常常把它作為重要的輔助表達手段。 (4)議論。議論就是作者對某個議論對象發表見解,以表明自己的觀點和態度。它的作用在於使文章鮮明、深刻,具有較強的哲理性和理論深度。在議論文中,它是主要表達方式;在一般記敘文、說明文或文學作品中,也常被當作輔助表達手段。 (5)說明。說明是用簡明扼要的文字,把事物的形狀、性質、特徵、成因、關係、功用等解說清楚的表達方式。這種被解說的對象,有的是實體的事物,如山川、江河、花草、樹木、建築、器物等;有的是抽象的道理,如思想、意識、修養、觀點、概念、原理、技術等。 表達技巧是指文章運用了哪些寫作原則、規律和方法來表達文章的內容。表達技巧主要包括:①表達方式;②表現手法;③選材剪材;④行文的結構;⑤意境的創設、人物形象的塑造、修辭方法的運用等。表達技巧也可以分為一般技巧和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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