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家舍勒的那些嘴嘗化學品的研究,對後世化學研究有什麼意義?

我想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嘴嘗化學品了,知道是什麼味道的化學品也僅僅是舍勒嘗過並記錄下來的那些而已。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後人評價前人的時候,很容易將自己放在上帝視角而忽視其時代背景與局限性,進而苛刻的要求前人每一步行動都應該是最優解。

殊不知,對於當時的人來說,想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我們現在知道,元素是根據質子數量來區分的,物質的分子式官能團熔點沸點自由能等數據要比味道和氣味更能反應其本質。酸味主要是靠氫離子,辣味其實是一種痛覺,嗅覺是嗅覺感受器對外界分子刺激做出的一系列神經反應。

在此基礎上,我們才能發問:嘗化學品的味道,有什麼意義?

然而前人並不知道。他們不斷嘗試,就是想發現這些我們現在認為理所當然的常識。

18世紀中期舍勒生活的年代,主流觀點還停留在燃素學說,元素周期表要一個世紀才能問世,原子序數更要到20世紀初期才被發現。當時的人們,根本不知道各色各樣的化學物質本質上究竟有什麼區別,又要如何分類研究。

而舍勒以身試險的嘗試,絕不僅僅是為了能回答「吃一小勺汞是什麼樣的一種體驗」。除了出自天然的好奇和對實驗數據儘可能忠實而完備的記錄之外,他更希望能從中這些數據中找到共性,總結規律,從而發明一種新的研究方法。

比如說,有毒的物質都是苦的,能燃燒的物質都是酸甜的,有腐蝕性的物質都帶有刺激性氣味,等等。

別覺得好笑,在當時的人們眼裡,根據組成物質的微小粒子當中帶正電荷的更小的粒子的數目來區分不同元素,聽起來並不比根據味道來區分靠譜多少。

當然了,後來我們都知道,他除了記錄下來幾種物質的味道之外,並沒有更深入的發現。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原始的化學研究,本來就是一個不斷嘗試,不斷找規律的過程。發現味覺並沒有什麼規律,本身就是一個規律。而舍勒短暫的一生中有非常多精妙的構想和耀眼的成就,更不會因此就顯得暗淡。


這個問題其實挺有意思的。

很明顯舍勒的那個時代,化學的發展遠遠不如今天。很多研究就是對著兩眼一抓瞎的東西去碰碰運氣,基本不存在什麼站在巨人肩上,而是立志做研究的人就得為後世做那個被人踩的巨人。

不論是理論還是實驗,在一個學科剛興的時候總是各種不靠譜的,遍地都是可以挖的坑但是好像哪個坑都沒什麼趁手的工具去挖。

那麼用一點野蠻暴力的手段去搞,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

月光來自太陽的反射這毫無疑問是科學知識,可是這種知識好像沒什麼用。

舍勒至少明確了某些東西吃下去是什麼結果。我覺得這也是知識,當然今天來看似乎這種知識也沒什麼卵用。如今進化學實驗室第一件事就是告訴你實驗室嚴禁吃喝。而對於某些物質是什麼味道現在也可以從結構上看個大概,不用以身犯險。但別忘了此時離舍勒死去已經三百多年了。

我聯想到了今天的搬磚工。

毫無疑問幾百年後的化學工作者看我們的很多研究方式也會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可以如何如何,為什麼要一個個去試呢?明明熱力學動力學有XX定律,為什麼要熬夜篩選呢?明明這個體系符合XX模型,為什麼不先計算一下呢?明明………

我們現在不知道什麼定律可以解釋大部分體系,不知道什麼模型可以量化各種實驗變數,我們不知道什麼樣的計算機能力才能滿足磚工心中憧憬的計算,所以我們只能用人力的方法去試。

試酸試鹼試溶劑,試天試地試空氣。

就和舍勒用嘴告訴你「吃過XX是一種什麼體驗」,我們用熬夜告訴你a和b再配點甲和乙攪一攪是什麼玩意兒。

如果我們如今懷疑舍勒用嘴嘗試劑的意義的話,那麼又一個三百年的後的人會怎麼看今天的化學研究呢?

但是現實就是今天誰用嘴嘗試劑,我們都會給他一個友善詞標籤。在承認舍勒成果的同時,實驗室的安全準則已經全盤否定了他那種拙劣的研究方法了。

我不會說舍勒用嘴嘗化學品有沒有意義,但不妨想一想另一個化學先驅:製備單質氟的莫瓦桑。

他因為關於氟的研究榮獲諾貝爾獎,但代價是因氟中毒年僅55歲而死。

製備單質氟有意義嗎?用不能充分保障將人與有毒物質隔絕的方法製取氟有意義嗎?

科學研究的成果有意義嗎?用犧牲科研人員各種權益的低效率的方法去做科研有意義嗎?

然而就題論題的話也許問題根本沒有那麼複雜。

畢竟——

「舍勒的這個成果都沒有發到sciense、nature上怎麼能靠自己動了動嘴就說有意義呢?」


味道可以寫在MSDS上起到警示作用。


哪怕現在,舌頭和鼻粘膜上的化學感受器都是一種有效的表徵方法,比如緝毒犬。

何況是舍勒那個年代


如你所願,舍勒很傻,不過至今還有人重蹈覆轍。

比如糖精,嘗出來的。若干甜味劑,調味劑都是冒險嘗出來的。

以現在已經具備的知識去質疑揣度幾百年前開疆拓土實驗前輩是非常可笑的。

若生在舍勒的年代,我們大多數人大概連書都讀不到。更別說會化學。

曾經見到一份各種化學藥品的味道表格,深感震撼。

本人職業是代碼民工,所以不是專業的。化學史有什麼問題請大家多指出。


舍勒應該沒有我嘗過的種類多,然而,我也沒把這些整理成一篇像樣的文章發在高檔次期刊上。這裡糾正大家一個誤區,「嘗」和「吃」的概念是不同的,只要保證物質不大量進入身體(包括循環系統、消化系統和呼吸系統)基本不會影響健康。「嘗」、「嗅」、「觸」這些行為雖然由於安全問題不值得提倡,但作為認知物質的最基本方式,骨灰級化學玩家還是會忍不住試一下的。若干年後等我閑下來再多做些嘗試,總結一些規律,寫一點好玩的東西。

PS:奉勸各位no zuo die,這東西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


如果非得說「意義」的話,沒什麼意義,頂多也就是能告訴別人某化學物質啥味兒。非要引申一下的話,也許某天不小心吃了同樣的味兒的東西,大家會知道可能有這個化學物質在內。

舍勒是什麼時代的人?

舍勒 (1742~1786)卡爾·威爾海姆·舍勒(Carl Wilhelm Scheele) 是瑞典著名化學家,氧氣的發現人之一,同時對氯化氫、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二氧化氮等多種氣體,都有深入的研究。】

公元1800年左右的時候,中國還是清朝,西方科學還在萌芽期(只不過這一時期發了許多牛逼的芽,比如牛頓、瓦特、愛迪生等等)。

但是,要注意的是,當時對科學的研究還處於野蠻的狀態,簡單粗糙的實驗儀器,幾乎沒有任何危險防護手段,實驗效果全靠人品,某些更牛逼的人還直接在自己身上開搞,尤其是醫學方面給自己注射亂七八糟的東西的簡直不要太多。特提供一個鏈接看看這幫人有多BT……呃是多牛逼。

鏈接【真的猛士,敢於在自己的身體上做實驗!】

在當時那個年代,當時那個年代的人看來,對於「研究」這個這個行為來講,嘗味道就是一個手段一個方法。所以你看,在那種大環境下,舔一下硫酸是啥味兒,滴一滴硝酸在手上看看是啥情況,聞點氯氣看看有啥效果也就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了。

——顯然,這手段在現在人看起來很無法接受。但是很多事情要放在當時的時代來講,不然就會犯「喜兒為啥不嫁給黃世仁」的錯誤。


不作死就不會死——舍勒似乎享年42,死於品嘗各種化學品的後遺症


看到化學話題優秀回答者珠玉在前,答主本不該發表妄論。

但是突然想到答主之前看到過知乎上一個提問,哪些重大發現是由於意外。下面不少答案提到了很多甜味劑是由於一些科學家品嘗產物味道這一「意外」而發現的。評論區更是有不少知友站在現在的角度上,覺得品嘗產物是十分可笑的行為,答主實在不敢苟同。

我們禁止品嘗產物味道,其實部分原因是品嘗味道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現代科學分析儀器的發展,已經使科研工作者基本擺脫了靠親自品嘗味道,來檢驗判斷自己合成的產物的階段了。舉個簡單例子,在沒有酸鹼指示劑之前,早期科學家也只能靠品嘗味道判斷酸鹼,不然那些化學書上寫的各種酸鹼的苦杏仁味、澀味、灼燒感哪來的。直至後來,英國化學家波義耳無意中發現了石蕊可以作為化學試劑初步判斷酸鹼,才使科研工作者初步擺脫靠品嘗味道判斷酸鹼的尷尬境地。

私以為,以現在的視角去評判當年的科學家行為,有失公允。現在我們不需要去品嘗味道,正是無數先賢鋪路指引的結果,畢竟科學家不是傻子,他們也知道試劑不好吃,不能吃,但是沒有前人留下更好的解決方案,他們毅然選擇成為後人的探路者。他們的行為是神農嘗百草的行為,絕非亂吃產物作大死的行為。

早期科學的發展十分不易,許多科學家甚至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那些實驗守則的禁止條款,很多都是帶血的,請在遵守規則的同時也尊重背後的科學家,在有些人眼裡他們可能是傻子,在化學狗眼裡,他們是聖人。


說個跟這個問題沒關係但也有一點關係的事。我在上有機實驗時候,有一次做完一次提取後(應該是咖啡因)大家都在說好香啊要不要試一口之類的,老師突然問了句如果你們全合成了一個新物質出來,會不會去嘗看看呢?好多同學都會不會,因為那是正常理性的判斷,也是實驗室的規範,但是從老師聽完大家回答後的表情以及說的簡短的話語(沒有直接說想不想),我覺得他應該是會去試看看吧。那是另一種科研人所保持的好奇心,他們的熱情就來自於對一切事物的好奇,所以你說舍勒的嘗有沒有意義呢?我覺得就是舍勒對於這些物質的味道的好奇心吧。對於他們來說,也許當產生了好奇卻不嘗試或者不再產生好奇就會是科研失格吧。


沒什麼其他手段,五感就是第一手材料。再想想那個製作疼痛分級的人。


兄弟,有本事你去嘗,小弟不敢


所以我那天用嘴嘗了一下sds-page膠(濃縮膠)代價是喝了一下午牛奶解毒

得虧我就嘗到了一點點,估計幾微升的樣子吧,死不了,不然我就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了


味覺觸覺嗅覺視覺或是聽覺,大概是人與環境直接交流的橋樑。總有一些人會去大膽到(在我看來)用口為媒介去認識化學。當然本人對於化學試劑堅決不用」嘗「的方式,大概來自於王小波先生的一段回憶,大概是別的同學都用移液器轉移液體,而他…

我老用嘴去吸——我知道移液管不能用嘴吸,只是橡皮球經常找不著——吸別的還好,有一回我竟去吸濃氨水,好像吸到了陳年的老尿罐里,此後有半個月嗓子啞掉了」。


告訴後人:千萬別再用嘴嘗藥品了


或許可以理解為

一個科學家的好奇心在作祟


謝謝邀請我回答這個問題,否則我還不知道我大學時候看到的那張各種化學品的味道是怎麼得來的。

前面幾個答案都很好,我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確實這些東西現在在msds裡面仍然有用,萬一出現有人誤服某些化學品,或者暴露在某些化學品環境內,有助於快速的判斷分析危害來源和性質。


沒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你們哪來大閘蟹?


歷史唯物觀怎麼說,研究歷史人物要放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客觀評價。


人類或者說動物認識事物的最原始方法就是通過自身的各種感覺器官去感知比如視覺觸覺聽覺嗅覺味覺等。

那個年代的化學剛剛起步,很原始。所以人們就用同樣很原始的方法去感知了。

人類積累知識的特性讓我們現在可以擺脫這些原始的感知方式,而那些動物直到今天遇見不認識的東西仍然會聞一聞舔一舔。這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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