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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陳道明的文化自尊?

如何看待陳道明的文化自尊?


陳道明的文化自尊

文/蕎麥花開

著名演員陳道明出身書香門第。

陳道明祖父陳哲甫(1867—1948),名恩榮,以字行,天津人。1903年赴日留學,入弘文書院師範科。歸國後,任直隸省學務處視學,對直隸各縣創辦新學發揮了重要作用。後歷任北京高等師範齋務長、庶務長兼教授,北京燕京大學國文系主任兼教授(期間任過冰心的課)。1927年返回天津,任匯文學校國文教員,同時在國學研究社講授周易。後又返北京任北平藝專國文教授。抗戰勝利後回津,組織易經研究社。陳哲甫不單精研「經學」,於「集部」亦有所涉。陳哲甫和李叔同為同時代人,陳是李的鄉賢,長李13歲。從現知的一些史料,特別是陳哲甫為李叔同所作《送別》、《人與自然界》和《歸燕》三首歌詞寫四段續詞的藝事活動,可證陳李相知相識,多有因緣。——陳道明祖父為國文教授,尤精易經。

陳道明父親陳宗寬(1917-1991),1941年畢業於燕京大學外文系英語專業,曾先後任職於天津美國救濟總署等外國駐華機構及外貿企業。1961年應聘至天津醫科大學(原天津醫學院)外文教研室執教,歷任講師,副教授,教授,並長期擔任外文教研室主任。陳宗寬教授以勤勉好學,博聞強記贏得國內翻譯界同仁的讚譽。曾任天津市政協編輯委員會常務理事等多種社會職務,先後出版《醫學常用短語詞典》等學術著作,並曾參加了《大英百科全書》、《顧維鈞回憶錄》等重要著作的編譯和審校工作。退休之後,陳宗寬教授仍經常以抱病之軀,義務為新聞或出版單位譯校重要文獻。——陳道明父親為英語教授,尤精醫學方面英文。另外據陳道明自己說(1994年陳道明專訪《陳道明 「甜」葡萄特「酸」》),父親除了英文專家這一身份外,還是醫生:「我爸爸是醫生,來往於我們家的醫界的朋友不少。」(另據《音樂之子:陳田鶴大師傳》一書載:陳哲甫有6個子女,陳宗寬排行第三。)

陳道明是一個表達型的演員。他的不少演出(特別是2000年之後的演出),都可以讓人尋味到他對童年情懷的回應。聶明宇是文革情結,聶明宇、王德清和審查官是軍人情結,刁德一是回溫年少時某個夢境的片段。影視界有句名言,「導演都逃脫不了自己的童年。」其實何止是導演,演員也都逃脫不了自己的童年。甚至童年再往前。

以陳道明的好讀書好「覽古」,不可能於祖父與李叔同的文墨交誼、於父親與顧維鈞的「翻譯交誼」無所知悉。他曾想演李叔同。(1995年文《陳道明:心思如燭》:很久以來,陳道明一直想演弘一大師。他已閱讀了弘一大師全集十卷,並看了弘一大師的日記、介紹、傳記、演義。每次到上海,他都會和吳貽弓交換閱讀心得,期望有朝一日兩人共同合作將弘一大師搬上熒屏。)《一地雞毛》中,他演的小林,晚上在宿舍窗邊吹口琴,吹的是《送別》。他監製並演出的《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劇,「序曲」便是一曲緩緩清彈的《送別》。《北平往事》的片尾曲是唱曲《送別》。(好友薇藍說:《北平往事》第三集,賑災拍賣會上,潘安拍下美嬌的畫。畫中是快樂嬉戲的少女。潘安上台講話,大意是說自己離鄉多年,幾回夢中回北平。還念了一段詩:「春去秋來,歲月如流,遊子傷漂泊。回憶兒時,家居嬉戲,光景宛如昨。」這是弘一法師的詩,這幾句台詞很有可能是熟知弘一大師的陳道明親自加上去。這首詩名《憶兒時》,是李叔同在杭州教書時以一首美國民謠的曲調作成:「春去秋來,歲月如流,遊子傷漂泊。回憶兒時,家居嬉戲,光景宛如昨。茅屋三椽,老梅一樹,樹底迷藏捉。高枝啼鳥,小川游魚,曾把閑情托。兒時歡樂,斯樂不可作!」)他演了顧維鈞。演前讀了大量顧維鈞的資料。出於其父譯筆的《顧維鈞回憶錄》自然也在必讀之列。(陳道明在接受田小蕙的採訪《我演顧維鈞》中說,「顧維鈞,我倒是早就知道。我父親是負責編輯《百科全書》『顧維鈞』這一章的。」)

陳夫人杜憲同樣出自書香之家。杜憲之父杜慶華(1919-2006),湖北秭歸人,其父是北洋政府鐵路專家。杜慶華是著名機械工程學專家,1997年入選中國工程院院士,是中國應用力學基礎教育先驅人物,為中國力學專業的建立作出重大貢獻。杜慶華早年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後赴美深造,獲哈佛大學航空工程碩士、斯坦福大學機械工程碩士、工程力學博士學位。回國後,先後在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上海交大等校任教,主持編寫有《材料力學》、《彈性理論》、《邊界元法》等多部著作。杜憲曾祖父杜仲駿為光緒御醫,杜憲之母方咸玲外祖輩夏同善為光緒侍臣(杜家既與愛新覺羅皇族有此淵源,宜乎陳道明杜憲之女起名「格格」。這是玩笑。實情似乎是孩子外祖父杜慶華教授取「格物致知」之意而為孩子起名「格」。據陳道明自己說:「孩子……是拍《末代皇帝》的時候有的。叫『格格』是滿族人的規矩,女兒都叫格格。也響亮,也好聽。『格物致知』有點意思。」(1993年12月4日專訪《陳道明談與杜憲的婚姻》))。杜憲還是南開大學創辦人、近代教育大家嚴范孫先生的二子嚴智怡的重外孫女。陳哲甫和嚴范孫、趙幼梅、王仁安、陳筱庄等都為文友,而嚴、趙、王、陳等與李叔同也都有往來。(請注意,這裡連起來了:陳哲甫為陳道明之祖,嚴范孫為杜憲之曾曾外祖。汗,從這裡算輩分兒,陳道明杜憲貌似岔了輩兒啦,還岔了兩輩兒?所以這裡似乎還是要小存一點疑的。)

陳道明杜憲之認識,乃因時為天津人藝演員的陳道明,一次到天津人藝院長方沉家,遇到了方沉的親外甥女杜憲。方沉夫人、天津人藝教師、陳道明老師丁小平說,「他們兩人是一見鍾情,記得當時兩人也沒有深入地談,杜憲很大方,讓陳道明拉拉手風琴,陳道明就拉了一段,後來兩個人身居兩地,鴻雁傳書,正式談上了戀愛。」丁小平告訴記者,「陳道明和杜憲都是初戀,當年在班上有幾個女同學暗戀陳道明,但他對別人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遇到杜憲才來電。」(引自《南都周刊》)但丁老師又透露,杜憲家裡一開始並不贊同陳杜交往,因為不喜歡陳道明的職業。

傳統的世家,是看不起伶人的。電影《梅蘭芳》里,五世為官的邱如白家裡做大壽,門子報來,「梅蘭芳先生求見。」邱老太太當著滿座賓客一臉的掛不住,陪著笑:「我們認識的這位姓梅的先生,不是那位唱戲的。」杜憲家算不上晚清四公子那樣的簪纓世家,但祖上又是御醫,又是侍臣,總歸是皇帝近侍,門楣自高。雖說早過了「伶人血淚史」的民國,「演戲的」還是難免給人瞧不起。所以杜家一開始「嫌棄」陳道明的演員職業,也是「風氣」使然。(按:陳道明自己便說過:「當時我父親反對(按:做演員),因為我們家沒人干這個。我母親說不幹這個就下鄉,兩者之間自然就選擇了這個工作。那個年代的父母看不起這個職業。」(《新民周刊》文《陳道明解讀陳道明:業餘愛好都要認真》,2010年10月))

梁羽生曾撰文評點自己和金庸,目金庸為「洋才子」,言下之意,強於國學的是自己。海寧查家的後人,被人冠以「洋才子」之「譽」,這幾乎是一種侮辱。年過九十的金庸,仍日日手不釋卷,縱覽煙海舊籍,某種程度上,恐也有為自己「學問不夠」的負氣。陳道明祖、父國學、英文功底深厚(雖不及陳寅恪、錢鍾書等「人中之龍」,總也算時輩中翹楚了),陳道明本人自小飽覽群書(雖也遠不能比金庸,在「演員」中總也算可觀了),我相信他骨子裡也一定有傳統士大夫詩禮家族的文化「自矜」。為躲避上山下鄉,不得已而入了「伶人」、「戲子」一途;但家傳的因子、傳統的血胤還在起作用,還在讓他遭「嫌棄」時面紅耳赤,如蒙大恥。

陳道明成名以來接受訪談,數次似自嘲般提及「戲子」。如2011年《南方周末》「中國夢踐行者」頒獎禮上他又說,「作為一個演員就是一個戲子,我們沒有太多的機會表達自己的意識形態。」實在是大傲若謙。他並不是反諷瞧不起「下九流們」的上九流,他其實是自居於下九流之外。就是說,你們瞧得起瞧不起戲子跟我沒關係,我本來就不是戲子,不止於一個戲子。他是以文化人自命。就如「作為一個演員就是一個戲子,我們沒有太多的機會表達自己的意識形態」這句話,很有意思的是一個演員就應該是一個戲子啊,你表達什麼意識形態?表達意識形態那不是文人乾的事兒嗎?這句話清楚無疑明白無遺地表達了陳道明鮮明的自我定位:自覺地「自絕」於「伶界」,而是「我是文藝界的」。岳飛以農戶從軍而為大帥,向慕文士風,恂恂讀左傳,投壺填詞,作字賦詩。梅蘭芳最愛人以善學多識之「梅博士」呼之,最惡人以「小友」呼之——蓋「小友」者,清末遺老狎昵男旦之「雅稱」也。中國傳統文化最強大的力量之一,就是把文人士大夫的行止風範標杆到整個社會所有階層最向慕的高度。以武人之最岳鄂王、伶人之最梅大王,且不能外之;「新世紀」、「新時期」之「戲子」陳道明,出身於「根正苗紅」的讀書世家,其思想淵源自也必為所囿,固何怪哉!

然而時移世易,二十一世紀的今天,自然非復那個「舊時代」。若然再有人堅定抱持「戲子是下九流」這一「寧頑不化」的古董思想,我們只能一口氣送他幾個成語:刻舟求劍,坐井觀天,夏蟲語冰。但傳統還在,傳統的血胤還在起作用。只不過這起作用之「用」,已經顯現出新時代的特點了。

電影《大決戰 平津戰役》有個讓我印象深刻的鏡頭:新朝召開首屆政協大會,各界名流濟濟一堂,共商國是共議國政。梅蘭芳先生謙恭好禮的落座,執筆,工楷簽下自己的名字。這一幕總讓我覺得恍然和欣慰:原來,陳凱歌電影(《梅蘭芳》)里那個一直念念不忘「提拔提拔咱唱戲的地位」卻一直找不著法子的畹華,終是在天翻地覆慨而慷之後,找到了迴響,得其所哉啦。戲子登堂,協而議政。退回去多少年,那得是多大的體面啊。這可是文臣的責守啊。「唯名與器,不可假人。」以朝廷的名義,欽賜你名器,這可是比十個小金人都沉甸、閃亮的東西呀。所以我估計,不,我可以肯定,自2003年當選全國政協委員並連任兩屆迄於今日,對別的文娛界人士我不敢說,對祖輩有文士血胤、骨子裡以文人自命的陳道明來說,「政協委員」這個身份,一定十分重要。陳道明不止一次或半開玩笑或鄭重其事的對記者或採訪者說,「我不是娛樂界的,我是文藝界的。」陳道明有些「粉絲」批他,說他一把年紀還矯情這不招黑的節奏嗎。實則你們這些人哪裡懂得,在你們那裡需要「矯」的情,在他那裡本來就是他內心的實情。還需要「矯」嗎?那些黑和嘲諷陳道明的所謂的「粉」們,你們就好比《鹿鼎記》里韋小寶「以己度人」,揣度顧炎武起信稿子,以為天大的難事兒,在人家那卻好比吃飯睡覺一般平常簡單。無他,你們的境界差得太遠了。正如一位「道友」看得真切說得透徹:「只看到冰山一角,遂以為冰山只此一角,不去深探海面下冰山之巨大、深廣和壯美,反成天喋喋不休腹誹口嘲這冰山怎麼只此一角。」奉勸某些「粉」一句,少黑他一點,多把自己的肚子弄黑一點——多喝點墨水,沒壞處。

陳道明2003年當選政協第十屆全國委員,界別「文藝界」。——所以他說「我是文藝界的」是一點沒錯的。哪怕很多人可以自命,可咱這兒那是「國命」。事實上,陳道明自當選政協委員以來(2003-2008,第十屆全國政協委員;2008-2013,第十一屆全國政協委員;2013-2018,第十二屆全國政協委員),每年的提案均關乎文藝文化。古者士大夫心憂天下,今者愛讀書的陳道明士大夫做不了,「不謀其政」,那就「不謀全局只謀一隅」,作為「文藝界」的人,就談談文藝文化的事。2010年《南方周末》對陳道明專訪最能見此情懷,下面摘錄一段:

南方周末:作為文藝界的政協委員(蕎麥註:此處不確。陳道明委員2003-2008,界別「文藝界」;2008-2013,2013-2018,界別都已不在「文藝界」,而在「無黨派」了。但《南周》記者哪裡能知道得這麼確切呢。我私下揣想,在「文化人」陳先生心中,也許「文藝界」還跟「藝」沾邊,還跟演藝界沾邊,還不夠「文化」,所以不但咱跟「娛樂界」不沾邊,乾脆跟「文藝界」也「切割」,咱直接進委員人數更少的「無黨派」!陳道明明面上說,「我不是娛樂界的,我是文藝界的。」這是指他心裡的文藝界。他所說的文藝界是有標準的。他沒有說出的一層意思是:現在身周所處的文藝界,並沒達到這個標準。所以對他的大傲若謙要有更深一層的認識:那就是我實際上也是自外於「文藝界」的。最深處的孤傲。),你也提過一些提案,包括限制海外演員來內地搶錢,建議實行行業准入制度,保護內地演員的利益,這些提案是基於什麼樣的想法?

陳道明:每個地區都自然要有行業保護,你到美國演電影試試?我現在反問一個問題,純港台片由大陸演員當主角的有幾部?

南方周末:很少,基本上是陪襯。

陳道明:憑什麼?這是正常的,要保護自己的市場,保護自己演員舞台的完整性,別人可以有這樣的制度,我們為什麼不可以有?

我們現在動不動讓外國人來演戲,我覺得是對中國演員的一種侮辱,那些角色完全可以用中國演員來演,因為是中國戲。我們沒有合適的演員嗎?非要找國外的演員來演?我不信,別找借口。這不是國際接軌,文化上,永遠國際接軌不了。

南方周末:你還提過什麼提案?

陳道明:像建立演員工會等問題,我們應該對自己的行業進行保護,像美國的演員工會,你在美國好萊塢拍片子,不入工會人家不讓你拍戲,憑什麼讓你拍?你哪兒來的?中國現在是不設防,隨便。然後就有韓國演員來搶錢,人家還嫌你笨。

南方周末:這些提案起到作用了嗎?

陳道明:沒有,我知道人微言輕,這些提案其實只是一種關心和表態,我知道改不了,因為牽扯到體制問題,我的提案只能說是一種呼籲,中國連文化法都沒有,怎麼能顧及這些問題?

——「然後就有韓國演員來搶錢,人家還嫌你笨。」聯繫之前陳道明還有「演個八路軍也找韓國人日本人」的不滿,可見這位文化意義上的中國演藝界「士大夫」是秉持了我們傳統里最可寶貴的倆字:氣節。陳寅恪當年贈北大史學畢業生詩:群趨東鄰受國史,神州大夫羞欲死。陳寅恪不是不知道日本史學界的長處,他也承認日本史學界的功夫和成績。但簪纓世家的文化士大夫陳寅恪先生,首先他的民族文化自豪感是十分強烈的、相對於其他儕輩學者是尤為突出的。所謂「知恥近乎勇」,更要學人家的優點,增強自己,壯大自己,有朝一日洗雪恥辱,真正憑實力揚眉吐氣。這不是盲目自大,這是恥辱心生髮出來的自尊自強。陳寅恪先生之史學,當時獨步;陳寅恪先生之氣節,萬世共仰。「群趨東鄰受國史,神州大夫羞欲死。」這個話,他說得起。也該他來說。而演員陳道明之表演,亦當今翹楚;演員陳道明之文化意識、文化憂患和文化精神,亦可謂儕輩演員中翹楚。他來說「然後就有韓國演員來搶錢,人家還嫌你笨。」這個話,也說得起,也該他說。挺身放言,捨我其誰!

所以又聯想到這次某些記者追著問他「星星」。陳老師態度也真好,就微微一皺眉,一個哭笑不得的反問,「問這個有意思嗎?好玩嗎?」——咱們自然不是妒忌韓國人在中國舞台唱大戲當主角,咱們是怒國人之不爭。陳道明內心裡是有一種擔當的文化自尊,然而他又挽救不了「鐵幕四垂、避秦無地」,內心深處又是何等的灰懶。他有時的看淡是不得不看淡。正如陶淵明看似靜穆的面目下,金剛怒目正是本色。

王岐山常委說「韓劇的內核和靈魂就是中國的儒文化」(他這句沒說錯,錯在他沒看過《星星》,就隨口以《星星》劇「舉例說明」。事實上,該劇走純情路線則有之,闡揚儒家文化精義實乏)。誠然。我華夏文化之精魄,鼎革以來,一而為「那十年」殘酷斬除,二而為這幾十年商業「繁榮」野蠻沖刷(如陳道明語:「(影視文化)過去是被所謂的桎梏摧毀了,禁錮了,壓制了,現在被金錢淹沒了,我剛剛說都是一種八股,最後都毀到這上面。」(2010年鳳凰衛視《非常道》專訪陳道明)),留給骨子裡流著傳統士大夫文人血液的陳道明們,究竟還有幾許幾分呢?不堪問矣。「禮失求諸野」,也就無怪乎「群趨東鄰看韓劇」了……

附文:小說「清貧」

王岐山常委談及陳道明所言「清貧」,並不是指陳道明本人清貧。實質更應指藝術態度。陳道明處理錢和藝術的關係,可供其他演員參考:想錢想富貴,多拍廣告多做代言;那麼到演藝藝術這邊,我就可以從容的接拍我真正想演的戲,接戲反而不商業了,我也可以不那麼計較片酬多少出場費多少——陳道明路子:用拍戲「周邊」來養拍戲。

蘇軾《上梅直講書》:人不可以苟富貴,亦不可以徒貧賤。此之謂也。

引陳道明本人關於話劇《喜劇的憂傷》的話:「舞台更是最好的教室,任何影視導演都不會像那些清貧的話劇導演,不催著你交工,而是能耐心和你探討,幫助你找到最好的表演方法。脫下制服,穿上一件有手工繡花的絲綢長袍,這樣的體驗對比,聰明人都難以抗拒。」——話劇導演也不見得物質上清貧。他們首先是精神「清貧」,這個「清貧」,不是指精神空乏、肚內無貨,而是給思想和精神做了「塑身抽脂」,去除了贅肉肥肉,去除了浮華淺薄媚俗市儈等等精神垃圾。陳道明本人言道:「人有時候出點名容易驕傲,所以也得給自己膨脹的思想『減減肥』。若想『思想減肥』是挺難的。那不僅是縮水減食的過程,還要忍苦受痛,摒棄許多東西。」一個思想簡練精神清貧的人,神清氣爽,氣宇軒昂。

我想成為這樣的人。


文化武裝色硬化生活,實力霸王色征服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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