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不是罪過，是不是對罪惡行為的默認與縱容？

01-11

不久前發的薦書文章中恰好討論過這個問題。

全文：開卷有益3 | 朗讀者

節選：

全書的後三分之一，作者通過漢娜與法官之間的辯論，以及長大成年之後的白格的自我反思，闡述了一個關於道德與法律的問題。

具體來說就是，在德國，所有從二戰中存活下來的人，其實都是不道德的，要解釋這個不道德，首先得明確一個邏輯概念，那就是，當正邪兩件事情同時在你眼前發生的時候，如果你什麼也不做，看似中立，實際上你已經站在了邪惡的那一方，既然你偏幫了邪惡的那一方，那你就是不道德的，是幫凶。可由於你什麼也沒有做，儘管你縱容了邪惡，不作為，但在法律上你仍然是沒有錯的。

那麼在二戰這樣一個特殊的歷史背景下，在那樣一個非常瘋狂的年代，絕大多數德國人都選擇保持沉默，儘管他們沒有加入納/粹或是黨衛軍，但他們的沉默相當於縱容和默許，所以他們都是不道德，因為如果你真的正義，真的道德，就應該跳出來反對，當然跳出來就會被打死。

基於這種指責，保持沉默的人肯定會覺得非常不公平，因為跳出來的結果是被打死，那麼不跳出來，出於自保的沉默，又有什麼錯呢？怎麼可以將之認定為縱容和默許，許多人分明是為了活命沒辦法。

所以這裡出現了第二個問題，要求別人道德，非得讓他們跳出來反對而導致自己被打死，這種要求真的合理嗎，道德嗎？

你肯定會覺得，好像是不太合理，不太道德。我們面對邪惡，保持沉默，雖然主觀上不支持，但在客觀上縱容了邪惡，這件事情有錯嗎？好像就沒有什麼錯了，因為「沒有辦法」。

那麼一個人賣麵包給納/粹/黨衛軍這種行為道德嗎？按照之前所說的邏輯，不說所有的人，肯定有一部分人，是因為沒有辦法，為了活命才和他們交易的，他們雖然客觀上縱容了邪惡，但主觀上他們是不支持的，他們沒有做錯什麼，他們只是沒有辦法。

以上這些人，在法律上沒有錯，道德上也幾乎不會受到苛責。

既然這樣，那麼替他們處決反對派的人呢，他們是殺人了，仍然不泛指所有人，肯定會有一部分人，他們主觀上沒有激進的想法，他們也不想致那些人於死地，他們只是按部就班地做事，就像劊子手，殺人就是工作，他可能什麼想法也沒有。有些人什麼都不懂，單純想謀一份工作，既然把人關進毒氣室這件事情很容易，又有豐厚的報酬，那麼他就去做了，他本人是不需要有立場的，並且劊子手的立場也毫無用處，他們只是機器，殺不殺人並不由他們決定。

這時問題就來了，如果上面這些人他們在法律上是沒有錯的，那麼為什麼這個沒有立場的劊子手是有罪的呢？因為他殺人了？可殺人是他的工作啊，他只是一個執行者，並不是迫害者。

但如果有人說他是完全無罪的，也不該受到道德上的苛責，你肯定難以接受，從內心深處覺得這樣的人是有罪的，儘管他本人可能出於無知或是別的原因選擇了這份工作，但他畢竟是幫凶，縱容了邪惡，所以他是有罪的。

所以，當情況變極端了之後，你會發現，之前的邏輯是站不住腳的，縱容了邪惡，就是幫凶，就是有罪的，不管你主觀客觀，有沒有辦法。

每一個在二戰中活下來的德國人都是有罪的，這就是作者真正想表達的反思，我們每個人的惡很小，但我們畢竟縱容了這些惡，那些處決者有罪，但我們這些不作為的普通人，真的就比他們高尚到哪裡去嗎，我們不應當一面判他們有罪，一面卻又在心中為自己開脫，認為自己是完全無辜的，甚至是正義的。

1，有「能力」，有「義務」沉默者，罪惡也。2，有「能力」無「義務」沉默者，冷漠也。3，無「能力」，有「義務」沉默者，懦弱也。4，無「能力」，無「義務」沉默者，無奈也。然而縱觀大多數，唉。

最近正好在思考對那些不文明甚至犯罪行為沉默不作為的我們是否有罪，了解到自己的罪之後卻又不知該如何自處。鼓起勇氣去發聲，好意對那些亂丟垃圾者告知哪裡有垃圾桶，那些亂停車位者造成停車困難的人勸解他們按規則停車，結果只是換來了我又沒丟你家門口或是我又沒停你家車位上這種不善意的語言攻擊。之後我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好好聽並理解人的話語，不是所有人都想這個社會變更好一些，對於那些人我們即使站出來發聲了也沒有用，很多人還會覺得你多管閑事。（校園霸凌現象其實很多又有多少學生願意為那些被霸凌者發聲，發聲了他們也會變成被欺凌者，變成少數，當年的我也是沉默者現在意識到自己同罪很是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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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情況我們只能選擇沉默，雖然沉默有罪，但發聲了他們並不會改變——因為意識到這些的我們是少數，沒有力量，並且我們無法承受發聲後給我們帶來的諸多惡果。

題外話:我們本身也在很多時候無意間作惡，就如我在校園冷暴力前的沉默，人活在世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不自知的罪，但我認為這不是我們沒資格發聲從而沉默的借口，我們做的錯事需要被指正，可惜意識到並想發聲的可能如我上文所寫的理由不發聲，畢竟你發聲去指正別人也不會有任何好處反而可能招致災禍。

題主不用太煩惱

強者的發言權更高。在電影中路見不平懲惡揚善的人也大都身懷絕技，我知道的就除了段譽，然後段譽就給捆起來了。大多數人選擇沉默，是自信心不足的表現，厲害的人不會容忍別人的侵犯。沉默不算是罪惡，颶風來的時候沒人去跟颶風講理，除非你是特大龍捲風，因為實力不足而沉默是保全自己的手段，等到實力達到心理預期，曾經沉默的人都會站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