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斜陽》中,為什麼作家上原先生也被稱為「道德的過渡期的犧牲者」?
和子和直治作為貴族子弟,在社會的大變遷中成為「道德過渡期的犧牲者」容易理解,但為何作家上原先生這樣在任何時代都存在的浪子也同樣被稱為「犧牲者」?上原生活的放蕩墮落與他的農民出身,時代背景有無聯繫?
謝邀
我真的不是日本文學專家啊,摔(╯‵□′)╯︵┻━┻這題目挺好玩的,不過很久之前網路上就已經有很多人在討論了,好嗎?好嗎?好嗎?
你們能不能動動手啊,懶惰是七宗罪知道不!看書的時候為什麼不去相關的論壇,去知網什麼的找找論文,再不濟也可以去貼吧瞅瞅啊,太宰治吧大神也是不少的。身為大學生,專業技能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搜索資料文獻的能力。
之前在貼吧看到過一篇有趣的文章,裡面剛好有一部分討論了此題,寫的很好,我就不分享自己的那點破見解了,侵刪。在這樣的社會中掙扎的直治在遺書里寫到:「我還是死了好。我沒有所謂的生活能力。沒有因為錢的事與人爭執的氣力。」直治的遺書里的文字就彷彿《人間失格》的片段一樣,而直治就是葉藏的分身: 他們一樣酗酒,一樣吸毒,一樣在諸多女人之間徘徊。他們也一樣因自己的某種缺陷所困。而他們兩人缺少的東西的實體,在《人間失格》裡面並沒有被挑明,但正是直治口中的這「與人爭執的氣力」。如葉藏被「信賴天才」的好子吸引一般,直治愛上了誠實的代表、畫商的老婆。他們理想中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與「互相爭執」對立的「互相信賴」。也正是因為缺少「爭執」這個俗氣的概念,直治和葉藏無比純粹,並因那份純粹毀滅。
直治以這樣一句話為遺書收尾: 「姐姐。我是貴族。」直治、大庭葉藏、與和子的媽媽是同一類人。他們始終沒有為獲取活下去的能力,而犧牲心中舊的道德觀。他們是跟隨那陳舊的道德一起毀滅的、最高貴的、貴族。 然而,故事的女主角和子,則跟他們完全不同。和子在寫給上原的最後一份信里道: 「犧牲者。道德過渡期的犧牲者。我和你一定都是如此。」 所謂的「犧牲者」與「貴族」完全相反但同樣高貴。犧牲者是那些懷抱純粹,卻忍痛將其割捨,面對、適應新的社會,企圖發起革命之人。和子,上原,還有太宰治本人都是偉大的犧牲者。和子的革命是背棄道德生下上原的孩子。上原的革命是貫穿他「貼著標籤的不良」精神。太宰治的革命是他的文學。他們與沒落的貴族不同,是「在現今世界中,最為美麗的犧牲者」。和子又對上原說: 「我們(和子與她的胎兒)會與舊的道德戰鬥至終,像太陽一樣活下去。請你也繼續你自己的鬥爭。革命還完全沒有進行。還需要更多更多的、可惜又珍貴的犧牲。」這肯定是太宰眼中,人們該有的態度。他的思想是積極的。像和子一樣「跟舊的道德鬥爭至終」的人,會成為「好孩子之母」、新社會的創始人。但太宰同時主張,每個革命者必須銘記一件實事;他們親手送葬的不僅是陳腐的觀念,同時也是自己的母親和自己的兄弟、那些最純粹的貴族。太宰治沒有把這本書的書名取為「黎明」或「黃昏」而是意味著兩者的「斜陽」,正是因為傾斜的太陽同時是貴族的黃昏、也是革命者的黎明。
原帖地址:[修改舊文] 貴族與犧牲者 -- 對比《斜陽》與《人間失格》
感興趣的可以自己看看。最後的最後,如果你不查資料,如果你沒有自己的見解,如果你就是想空手套白狼,以後這類題目請不要邀請我,我覺得和一個沒法同自己交流的人貢獻見解很痛苦,謝謝。過渡期道德的犧牲者
姑且稱為《斜陽》讀後感吧。
有人說太宰寫出《斜陽》就離死不遠了,這是沒錯的。一九四七年六月底徹底完成《斜陽》 。
一九四八年著手創作《人間失格(No Longer Human)》,六月十三日深夜,與山崎富榮一齊在玉川上水投水自盡。看書的前半部分彷彿乘舟行駛在平靜的水面上,無風少雨,不知船兒會漂到哪裡去。直到母親的逝世(最後一個貴族消失),天色突變,海浪一個接著一個拍打著船身,電閃雷鳴,虎鯨張開了血盆大口把船兒和乘舟者一同咽進肚子里。雖無風浪,腹中的腥臭卻令人作嘔。
和子,直治的姐姐。機緣巧合的愛慕上了直治的老師,上原先生。母親逝世後,和子少了牽掛,寄給有婦之夫上原先生很多封信,卻石沉大海。和子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打算做一次愛情的冒險。她前去東京尋找上原先生,上原先生正和先生小姐們在小酒館飲酒。上原送和子去住宿的地方,交談中和子的感情不斷變化著,感受到自己被深深疼愛著,變為我是被愛的,直到上原粗暴的吻了她,和子流出了屈辱和悔恨的淚水。她已經明白自己以前認為的「特別的」上原先生也是一個只會用下體思考的男人。
上原把和子送到了房間,走掉了。不知什麼時候,上原睡到了和子的身旁,和子用沉默做著抵抗,她明白自己的愛情已經消失了。但聖母般的她可憐眼前的這個犧牲者,這個下流的人,狡猾的人。
悲傷的愛情。
和子的弟弟直治就在這個早晨自殺了。
他給姐姐的遺書中,對他死前所做的的一切給出了解釋。進入高等學校後周圍的階級與自己出身的階級完全不同,他厭惡自己的虛偽,想要逃避自己的醜陋。或許在妓女的口中所說出的:「不管你們怎樣裝腔作勢,還不都是人嘛」才是真實的,有力的。他把自己變得低俗,玩樂,酗酒,嗑藥,想要與自己的血統作鬥爭,想要擺脫自己的影子,進入了快樂的死角。然而並沒能夠真正進入自己想要接近的階級,也被自己出身的階級遺棄了。
直到他發現自己最尊敬的畫家(暗指上原先生),那個自己想要接近的階級的領袖,有的也只是鄉下人的厚顏無恥,莫名其妙的自信和狡猾的商業才能時,才發現沒有什麼可以拯救自己的靈魂了。持著頹廢的招牌,打著革命的旗號,荒淫度日的人內心也是枯草,借口再多仍然掩飾不住無知的軀幹,只是穿著華麗的服裝依舊行猥瑣的行徑罷了。醜惡與階級無關,在於人性。
直治寫下了最後一句話:我是貴族。
大家都離和子而去了,和子腹中卻有了一個新生命。
她給上原先生寫的最後一封信中寫道:她無視了舊道德,獲得了戀愛冒險的成功。她要和新出生的孩子一道與舊道德作鬥爭。她希望上原的妻子(直治愛慕的人)可以抱一下這個小生命,為了直治這個小犧牲者,也是這個孩子與舊道德作鬥爭的第一步吧。收信人的名字是M.C MY COMEDIAN(我的喜劇演員)
(全書完)
那麼您和我是不是也是與舊道德抗爭的犧牲者呢?總比在人情社會和經濟社會的夾縫中人們的狡黠暴露無遺,慢慢的竟習以為常,總比把從小以來來被灌輸的價值觀的糟粕存於心中,又不敢接受新事物來得強。光榮的犧牲者啊,請您把這種鬥爭繼續下去吧,像太陽一樣生活下去。革命還沒有進行,還需要更多更多的犧牲者。直到發現自己也如上原先生般,看到黃昏,望見斜陽。比起「斜陽是沒落舊貴族的象徵,終會迎來革命者/新社會的黎明」 我更覺得太宰治想表達「斜陽一去不復返,高貴的美好的東西也隨之而去,我們卻無所適從也無能為力」
太宰治是理性的解剖,但他是個感性的靈魂。
和子的母親,和子,直治,上原,以及上原的妻子都是「道德過渡時期的犧牲者」,受時代變遷的影響。只是每個人表現形式不同。
和子的母親,直治是舊貴族,無法適應戰後生活的貧困化和精神的荒廢。她(他)們無法忍受美、倫理、有序的缺失,無法在墮落的時代苟活,只能走向毀滅。她(他)們是精神貴族。(直治曾試妥協,卻沒能如願)
和子讚歎母親優雅的行為,也愛讀書,卻渴望像農民一樣勞作,揮灑汗水,用和已婚者結合來擺脫現在的困境(原文寫「完成自己的道德革命」),在極端中掙扎。
上原是農民出生,因為時代原因,投機取巧的當上了「作家」。這種無賴,也是社會的一種普遍鏡像。缺乏真善美和基本良知,不也是「道德過渡時期的犧牲者」嗎?
上原的妻子,具有日本傳統美的女子,有著直治所希冀的一切美好品質,卻要忍受著上原的庸俗粗鄙。(提到一點,直治認為「人都是相同的」是非常自卑的說法,是看輕自己和抹去一切努力的託詞。那「本就不對等」的粗俗的上原和他具有日本傳統美的高貴妻子,是不和諧的偶配)
所以「道德過渡時期的犧牲者」放在書中背景來講,就是「社會變遷時無處安放和救贖心靈的人們」。
和子的母親,和子,直治,上原,以及上原的妻子,都是「道德過渡時期的犧牲者」「社會變遷時無處安放和救贖心靈的人們」。太宰治不是治癒型的持主流觀(?)的作家,沒有上帝視角和聖母光環。他自己就是精神貴族。精神上的潔癖使得他痛苦。沒有一點愁思的人是無法跟他取得共鳴的。要放縱,再斂持,優柔,再狠絕。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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