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時候的你在想些什麼?


在開始正式寫之前,我得說這會是一篇相當個人的回答。如果你喜歡,我很開心。如果你不喜歡,也歡迎跟我探討~

看到題目後我就在感嘆,十八歲,多麼好的年紀啊。長大了,就要遠離父母身邊了,要真正地開始獨立了,心裏面有好多好多對未來的憧憬,也有對未知的不解甚至是恐懼。一身用不完的勁兒,拚命地浪費,玩鬧說笑運動抑或悶在教室里沉浮在題海書山。當時自己看不見,而現在回頭去看,十八歲的自己身上彷彿蒸騰著熱氣,是一列嗚嗚的火車,呼嘯著吭哧吭哧向前再向前。

十八歲的時候我在想什麼?我得說會想到的東西有太多太多了。我就取其中一天來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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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晚自習結束了。我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講桌前黑著臉的班主任。疲憊的她打了個深深的呵欠,才將書攏了攏,轉身走向門外。

這個呵欠讓我感覺好睏。

班主任本來是一個漂亮的大姐姐,因為高三畢業班的壓力,被活生生折磨得像老了十歲。

環顧四周,大家的神色又何嘗不是瀰漫疲憊。

我嘆了一口氣。

為了讓自己保持戰鬥力,我每天晚上都會跑步。從教學樓里出來,我就直奔操場而去,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經十點五十分了。

踏在紅底白條的跑道上,跑進深沉的夜色里。沒有同伴,我孤身一人。規律的呼吸,慢慢變化著的步伐,表面上同以往的任何一天都一樣。

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有一點不一樣。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心想。

中午媽媽做了幾道好吃的菜送到我住的地方。她盛了一碗米飯遞給我,問我曉不曉得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笑了笑,繼續夾菜。

就是以這樣簡單的方式,我慶祝了我十八歲的生日。

十八歲了,我成人了,我不再是小孩了。

人們嘴裡的少年,總是洋溢著青春氣息,熱血澎湃,無法無天。而我不再是一個少年了,取而代之的稱謂,是有那麼一點遙遠有那麼一點模糊的「青年」。

恍惚間,我居然已經是個青年人了。

說起來不可思議,可它就發生在如此平常普通的一天。

上課下課,彈出筆尖又彈回筆尖,一如往常。

發獃的片刻,空下來的時候,過分的平靜讓我覺得有點不真實。

今天……我成年了,難道就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嗎?

我的十八歲生日也太普通了。

這樣的想法到這天晚上的午夜時分才被改寫。

跑步結束後的時間是十一點十五分,我背著書包走回住處。到了房門前,我摸了口袋翻了書包,結果無奈地發現,鑰匙不見了。

我懊惱地想起收拾書包的時候把鑰匙夾在數學資料里,而那本書我忘記帶回來了。於是我飛奔回教室。

我住的地方位於學校旁散落著教師宿舍的小區。小區的房子都建於很久以前,有些破落,老師們大多搬離此處另覓住所。圍牆很高,外面是一圈矮矮的灌木叢,小區因此和外界隔開。這裡家家戶戶都有單獨的院子,遠離熱鬧的街道,像一座孤獨的城寨。從我住的地方到教學樓下要花費十分鐘的時間,當我跑到那時,整座建築的燈都已經滅了。我請門衛給我開了門,然後火速爬上樓去取鑰匙。四下一片漆黑,空無一人,成群的書桌上疊放著一摞一摞書,像一座座孤單的墳冢。我有點心驚膽戰,一步一步摸過去。

拿到鑰匙後我立刻下樓謝了門衛。因為跑圈已經消耗了很多體力,剛才又太趕了,我的腿酸痛乏力。我很想休息一會兒,但不得不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回去。

當我回到小區……大門居然被鎖起來了。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錯過了門禁的時間,被關在外面了。

這扇大門的高度約是我身高的2.5倍,在它上面有一道跨在圍牆上的水泥橫樑。大門拱形頂的最高點與橫樑相切,上邊緣上焊接了一排矛頭狀的尖銳的金屬刺。兩者之間最寬的地方只容得下一個橫向的人。大門的主體是打穿成各種紋路的金屬板,連接金屬板和邊框的是一排排長條的鋼筋骨。從正對著的方向看,主門的右側附帶一個可供出入的小門。

起先我呆站了幾秒,不知如何是好。然後才喊了幾聲,又拍了幾下大門。透過鏤空的門板我看到大門裡連鬼影子都沒有,小門從裡面被U型鎖套住了。路燈亮著,無人來應。看門的大爺住在一百米開外的一間小屋裡。他一定回屋了,說不定已經睡著了。這樣的話光憑喊他是聽不到的。

那等一會兒?看有沒有人經過開門。

抬手看看錶,已經十一點四十五分了。

我在門前踱來踱去,五分鐘又五分鐘,十分鐘又十分鐘。地上的影子百無聊賴地變長又變短,分成幾個又合為一個。

我實在很想找到一個可以坐的地方休息那麼一會兒,可是落腳之處,都是泥地。我迫切地想念房間里的床,連同杯子里的水,還有放在桌子上充電的手機。

等著等著我開始急了。當我發現自己站著也開始瞌睡,實在撐不下去了,就對著門向後退了幾步,盯著拱形頂和橫樑之間的空隙,尋思著翻過去。

理性地分析,門上可以落腳的孔洞都很小,爬上去會很費力。從下往上看,可通行的區域顯得十分狹小,上有水泥塊,下有金屬刺,要越過去且不傷到自己需要在頂端一步一步小心挪動,耐力和耐心都會備受考驗。

這對我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光是站在底下看已經令我對那些尖刺膽寒。真的爬上去了,在那麼小的空間里我一定沒有自信保持冷靜。

……那麼,翻圍牆行不行呢。我循著左右先後往兩個方向觀察。圍牆表面十分光滑,沒有著力點,前面的植物叢成為加速跑的阻礙,如此一來我根本就攀不上去。而且牆壁和人家之間的距離很小,就算我翻過去了,也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還有……我恐高。

我想當時昏黃的燈光一定把我的臉照得非常落寞。

一聲嘆息之後,我從左手邊的林蔭道出發,走向同桌G的住處,打算在他那借宿。G是一個內向友善的人,住在一座兩層的小樓里,我曾在他那裡睡過幾次。他告訴我,他在的時候,一樓的卷閘門是不鎖的,可以直接開門去找他。而如果門鎖了,就意味著他不在那。那是學校附近我唯一能去的地方了,我沒辦法聯繫到他,只好去碰碰運氣。

長長的路容易讓人胡思亂想。那時我的學習出現了很多問題,連續多次考試都不太理想。長途奔襲再加上瑣碎小事,足以將我的精力消耗殆盡。

我灰心喪氣,抬頭看了一下陰沉的天空,月亮慘白慘白的。

要是不小心碰見熟人怎麼辦?說自己半夜吃撐了出來散步嗎。

那扇門,只要稍微有點膽量就能翻過去吧。說什麼都是給自己找借口而已。

真特么慫。

如果別人遇到這種情況,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翻過去,現在已經安穩地睡在床上了。

但是人啊……總是自我抨擊之後,意興闌珊,然後繼續窩囊下去。

走到G住所的樓下,可以看到卷閘門是閉合的。我試著用力地往上抬了一下,紋絲不動。

於是我真的想去死了。

_(:з」∠)_

再次回到那扇緊閉的大門之前,已經是凌晨一點二十分了。我身無分文,爸媽遠在二十公里外的地方,以這種困頓的狀態,走到那裡去也沒多少時間休息了。回家毫無意義。

到稍繁華一點的地方借用二十四小時超市的電話,打給老爸讓他來接我好了。

——不行。是我錯過門禁時間,才會如此狼狽難堪的。我是大人了,我要自己解決這件事。爸媽明天還要上班,我不可以給他們添麻煩。

可是怎麼解決?難道露宿街頭嗎?

剛剛經過的大路上,行人杳無蹤跡,偶爾有車子經過。地面斑駁萬象,時而昏暗,時而明亮。靜悄悄的深夜裡,我覺得很孤獨。以前說孤獨會覺得矯情,但我可以確信此時的孤獨是真正的孤獨。

那是我成長以來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

很想在路邊敲開一戶人家,告訴他們我想歇歇腳,能否留住一宿。

但是……萬家燈火無一盞是為自己而留。

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我癱坐在髒兮兮的水泥地上,垂頭喪氣。

「不能這樣坐到天亮,一定要躺在床上休息!」

心中忽然閃過這個念頭。

TM的,誰是窩囊廢!翻就翻!豁出去了!!!

我把書包掛在一邊的樹上,深吸了一口氣,擼起袖子,準備攀門。

手臂的耐力有限,要支撐起身體的重量,必須要靠腳。我將腳尖嵌進大門上的花紋里,用下蹬的力量把自己往上送。手擒住上方的缺口,捉緊了,然後再將腳抽出來,艱難地尋找下一個落腳點。每一次腳尖要在門上磕碰一會兒才能找到承重點。

第一次嘗試,手抓錯了地方,我握到了鋒利的部分,疼痛難以忍受。從門上跳下來的時候,我用力地甩了甩手,疼得嗷嗷叫。

……放棄嗎?不!

接著第二次攀門,我利用上一次嘗試找到的幾個承力點爬到了接近上邊緣的地方,有點費力但過程頗為順利。在最高點,我手握住鋼刺,一邊繼續向上爬,一邊調整姿勢,橫過身體的時候,我的背碰到了水泥橫樑,事實上那裡的確很窄。我的手臂異常酸疼,已經接近極限了。幸運的是調整之後的雙腿分掉一些負擔,我得以喘氣。直到面對著地面,我才發覺自己已經爬到了很高的地方。我很害怕,腳開始打顫。

我攥緊了左右手,又閉眼深吸了兩口氣,才勉強支撐住身體,顫巍巍地伸出左腿,慢慢地跨到門的另外一邊。

這是最危險的時候,我的身體正對著鋼刺。

既恐懼又興奮。再挪動右腿,我整個人就基本上爬到門的另外一邊了,接著就可以脫離危險。

原來這件事也並非困難非常,只是因為我沒有膽量,才會徘徊不前,浪費了這麼長時間。

可命運跟我開了個無情的玩笑,當我想進行最關鍵一步的時候,我的右腿卻怎麼都動不了。

……我的褲子刮在鋼刺上了。

我試著向各個方向移動右腿,始終無法掙脫。長時間的施力讓我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血氣上涌,我的胸腔里彷彿有一場戰鬥。心臟劇烈地跳動,濕淋淋的手心裡全是汗水。腦子前所未有的警醒,身體卻不能自如。後來不僅是手臂,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身下的鋼刺就像張口吐信的毒蛇讓我極為忌憚。我想到自己的動作幅度不能夠太大,尤其是右腿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否則我會失去平衡,鋼刺會傷到我的大腿部。可如果把跨過去的腿挪回來,就前功盡棄了。

我維持著趴伏在拱形頂上的姿勢,像是被卡在那裡了。

雙手漸漸失去知覺,我明白自己就要撐不住了,要麼把左腿撤回來從門上跳下去,要麼寄希望於繼續掙扎可以順利挪動右腿。

騎虎難下。

如果以這種姿勢失控,剛刺會穿胸破膛,皮綻血流……就算我得到救助,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很難生存下來吧。

一個聲音說,快翻過去,已經努力到這一步了,前功盡棄太可惜了。

心裡的另一個聲音說,現在不撤的話,再過數秒,連撤腿的力氣都沒有了!

「會……被掛死在這裡。」

這是一個可怕的念頭,當它真的出現,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開始佔據大腦。

本來是個簡單的選擇題,在意志清晰的狀況下,人們一定都會馬上選擇放棄。

有什麼能比生命更重要啊。

可我的大腦暫時處於空白狀態,無法迅速做出決定。

幾秒之後,當我準備撤腿的時候,卻發現整個人都動不了了。

那是一種直指心臟和大腦的恐懼,它攝住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我失去了行動力,呆愣在那裡,呼喊不能,動彈不得。到那時我才明白,在某些極端危險的狀況下,身體是麻木的,它會本能地選擇保持原狀,即使那種狀態是愚蠢的。

彷彿被下了定身咒,只能睜眼等待著自己悲慘的結局。

事實上,現在回頭去看這件事,即使我失去平衡掉下來了被扎中了,也可能只是受傷而已。在那個時刻,是恐懼和絕望的無力感讓我無比篤定地認為,自己就快死了。

所以,那仍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時刻。

由那個瞬間開始,我進入了心理上的瀕死狀態。那是我此生經歷的最漫長的十幾秒。

原來電影里的慢鏡是真的存在的。一瞬間,數不清的念頭以爆炸的方式閃過我的腦海。

最先出現的是更為強烈的恐慌。

如果鋼刺洞穿我的身體組織,會產生極大的疼痛感,這可能會使我暈厥。受自身重量的拉扯,甚至可能會出現斷肢。以橫向的姿勢從高處跌落,可能會使多處骨頭髮生斷裂。這些都將是我難以承受的。

會死掉的想法像席捲而來的潮水,徹底吞沒我。

接著,深切的遺憾從腦子裡走到四肢百骸。

我還很年輕啊。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參加高考。我還沒有學吉他,沒有讀那些我感興趣的書,沒有看那些我準備看的電影。我還沒有交到真正有趣的朋友,沒有好好地看過這個寬廣的世界。我還沒有賺到我人生的第一份酬勞,沒有機會報答疼我的爺爺奶奶和外婆。我甚至沒談過戀愛!我即將錯過未來的幸福,連同可能遭受的挫折和磨難一起。

原來在臨近死亡的片刻,即使是痛苦也變得彌足可貴,因為我連品嘗它的機會都將喪失了。

然後是悔恨。

我為什麼要做這麼不自量力的傻事呢?我的年齡增長了,身體成熟了,卻沒有擁有一個成年人應該有的理智和冷靜。如果我不衝動,現在也不會置於如此尷尬的境地。

我不敢去想,假若明天早上我的親人面對的是一具血染的冰冷屍體——那會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我甚至沒有機會跟他們告別。

最後,我感受到命運的荒誕和無常。

形如戰爭年代被殺來示眾的死囚,高高的懸掛在城門上。剛滿十八歲的我,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紀里,毫無徵兆的居然即將以一種可笑的姿態死掉了。

人們一定會猜測我的死因,是自殺還是意外?是學業失敗,感情受挫,還是另有隱情?我會成為學校里流傳的詭異故事。這件事太過黑色幽默,聽起來就像是狗血的校園懸疑小說。

而這些,我都將無從獲知了。

……

看到這裡,你也許想略過這些啰啰嗦嗦的念叨了。但是上面的那些,正是我所想說的。

十八歲那年,你在想什麼?

我十八歲生日那晚的遭遇,尤其是被困在門上那段短暫深刻的心理體驗讓我長大了許多。

那時的所感所想教會了我何謂遺憾悔恨珍惜

不到大難臨頭,我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想去的地方是哪裡。

最想說的話是對誰。

最後的抱歉是給誰。

生活里超越偽裝和猶豫,最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

——現在想來,那晚的遭遇,是一次嚴苛的考驗。

庸庸碌碌,隨波逐流。人生的命題,大概很少想過。即使想到,我也更願意把它推到明天,交給未來解決。

「當我漂流在無盡的疲倦人生,當我的身上的泥土碎成灰塵,我的靈魂劫後餘生。

我期待驚心動魄的旅程,我不想再等,難道等到失去體溫,才開始悔恨?」

我突然想起曾在送給好朋友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里寫到的,大意是「如果人生是一條風景秀麗的線路,那十八歲是其中最美的一站。」

那麼下一站是哪裡呢?

啊……你說我好像忘了什麼……你問事情的結局到底是怎麼樣的?可以肯定的是,正在打字的我沒死。

(廢話……)

那年暑假,我買了吉他,開始學琴,進了大學,交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朋友,我嘗試了第一份兼職,給家人買了第一份禮物。儘管現在還是一條狗,但我的故事仍在繼續……

什麼?你說你對這些不感興趣,你想問我是怎麼逃脫的?

在我告訴你之前,有件事必須要先聲明,那就是事實往往比想像還要荒誕。

……

在我感覺身體墜向地獄,無力再支撐的同時,轉機出現了。

眼睛的餘光里,看門的大爺正打著手電筒向這邊走過來!

而我的第一反應是,糟糕!這下要被當成竊賊了!

太難堪了!

我本能性地想要逃離,與此同時,原本動不了的右腿反射性地向後伸了一下。被刮住的褲子奇蹟般的從鋼刺上扯下。

終於掙脫了!TAT

一瞬間,我的身體自由了,右腿順勢挪到了大門內側。我欣喜若狂,倍受鼓舞,用最後一絲力氣完成了身體的轉移。

只是從門下跳下來的時候,雙腿受到巨大的衝擊,疼痛麻木。

但僅僅用了兩秒鐘的時間,我就迅速地清醒過來了,狂奔向住處。

我跑到暗處,確定不會被發現了,喘氣的同時,扭頭往回看。

大爺慢悠悠地走到門前,把小門推開,走出去了。

我大為詫異,走回去查看。

……小門上的U型鎖虛扣在門栓上——它根本就沒鎖!!!

(╯‵□′)╯︵┴─┴

導演你出來我們談談!!!劇本不帶這麼寫的!!!


比較偏向人性方面都的。

思考每個人的性格的成因,思考自己的家庭矛盾的根源,思考惡劣的社會現象背後的無奈,思考自己想要的生活。


18歲的時候,讀書,天天泡網吧打遊戲,吃泡麵! 什麼,你問我再想些什麼?

班主任今天回去了嗎?晚上什麼老師上課,主任會不會過來,晚上吃什麼。

要不要組隊去吃飯上網,一起去打個戰隊賽吧!

還有幾天放假!下個月生活費什麼時候打過來。

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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