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離奇的故事?

有什麼可以故事可以讓人聽到後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我的母親又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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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自殺的母親 作者:姚一十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11月1日

浴室到處都是血跡,一旁的馬桶被濺落得很臟,我扔下勒得腳痛的高跟鞋和背包,拿起馬桶旁那件洗了數遍依然散發著腥味的舊衣服,披頭散髮地跪在地上用力擦著馬桶。這時門鈴響了,我知道那是我的母親回來了。

01

這不是我母親第一次自殺。

半個多月前,她最先選擇的自殺方式是喝農藥。我母親生在農村,沒念過什麼書,半大的時候就開始在地里幹活,在她的認知里,喝農藥是最容易的自殺方式。所以她買了一瓶農藥,幫我做好晚飯留在鍋里熱著,在浴室喝下半瓶。

我到家的時候,母親正蹲在浴室里盯著她留在地上的嘔吐物愣神,聽見門響,她像個突然被上緊了發條的木偶一般,手腳利落地想把地面沖洗乾淨。浴室里充滿了刺鼻的氣味,母親一把我推出來關緊玻璃門。

「燕燕,鍋里有媽做的飯,你看看還熱不熱」,母親的聲音透過薄薄的玻璃,我被從門縫透出來的農藥味熏得滿臉是淚。

在那兒之後,儘管已經向我再三保證,我的母親依然數次嘗試自殺。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自殺過後,總會在不遠處的一個墓地清醒,傷痕會消失,傷口會癒合,只有衣物上和浴室里殘留的血跡能提醒我,我的母親又自殺了。

02

浴缸里半缸的水還有些溫熱,浴室里到處是噴射狀的血跡,我扔下舊衣服打開門,看著母親洗得發白的衣服上的紅色痕迹,輕而易舉地就能知道她為尋死在哪些部位割了刀。

我把母親放進來,一身不吭地繼續回浴室收拾,她手足無措地站了一會兒,轉身把沾了血跡的衣服換下來陪我一起擦地。

「燕燕,媽媽對不起你」,她把衣服放進浴缸打濕,啪得一聲扔到地上。

我鼻子一酸連忙起身,不想讓她看到我這幅樣子。母親停下手上的動作問我說,「工作一天餓了吧?廚房裡有菜你先熱熱吃。」

桌上放著一大碗米飯,鍋蓋打開裡面有飄著油花的番茄蛋湯,我把燃氣灶擰開,按下油煙機的按鈕,伴著風扇轉動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小聲抽泣。

母親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把飯菜盛好,坐在桌邊等她。她拉開凳子在我對面坐下,小口小口吃著米飯。

我的母親是個很固執的人,就比如我初中曾經跟她提過最喜歡吃番茄蛋湯,她便直到現在我都以為我還喜歡。這會兒我少喝了幾口湯,她就停下筷子緊張地問我,「今天媽媽做得急,是不是味道不好?」

我搖搖頭,看著母親關切的眼神,胸中突然冒出一股火來。「你說過不會再自殺」,我扔下筷子沖著她大吼。

母親頓了一下,伸手取了桌上的空碗幫我盛了半碗蛋湯,細聲細語地讓我喝湯。

我冷著臉一把把碗摔到地上,握緊拳頭掌心被沒修剪的指甲戳得生疼,「你要是再這個樣子,我現在就把工作辭了。以後就在家裡呆著,你幹什麼我幹什麼!」

她是愛我的啊,所以能逼她就範的籌碼只有我自己而已。

我把手機放到桌上,母親看了我一會兒,幾不可聞地嘆了聲氣,取了笤帚和簸箕默默收拾地上的碎碗片。

「媽,我不還了錢,你別自殺了。別自殺了好不好?」我看著母親頭頂幾根泛白的髮絲,話說到一半卻帶了哭腔。

我是愛她的啊,所以梗著脖子犟了半個多月最後只能自己妥協。

03

第二天我睡醒的時候,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我心裡一緊顧不上穿拖鞋光著腳跑了過去。

浴室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住到這邊快兩個月,母親頭一次把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套著袖套穿著圍裙,利索地清洗著牆面各個角落的污垢。我在門外看了一會兒,就像是站在光禿禿的樹杈上瑟瑟發抖的小鳥終於捱到風雨停息。

早餐是在家裡吃的,母親熬的小米粥香味濃郁,配上先前腌制的小菜,很是可口。母親打掃完浴室過來我正洗碗,餐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母親湊過去把號碼念給我聽。

「不知道是誰,就放著吧」,我給她盛了碗粥,收拾東西打算出門。

剛放進包里的手機又開始震動,我看了一眼,還是剛剛那個號碼。母親局促地放下筷子問我,「是不是那些人又給你打電話了?」

「不是,他們的號碼我都存了。要遲到了,我先走了」,我走到門口穿鞋,轉身確認母親又開始喝著粥,急匆匆地出了門。

事實上,就算把所有給我打過電話的號碼都保存一遍也無濟於事。那幫人總是會換不同的號碼催債,我出了門,走得遠遠得才敢按下接聽鍵。

「你媽的事情想不想談談?」

電話那頭不是債主,而是我許久未曾露面的父親。

04

在我的印象里,我的父親就像是一塊沒有脾氣的橡皮泥,隨意就能搓圓搓扁。從小到大,但凡是我想要的東西,不管家裡再窘迫,父親總會在一周內買了送到我手上,就連那個「最喜歡爸爸還是媽媽」的選擇題,我也總是會毫不猶豫地回答說「喜歡爸爸」。

可就是這樣的父親,欠了一屁股賭債,從此便銷聲匿跡。

那時我剛工作半年,臨時回家去取東西,到了巷口就看到門前圍滿了人。

那是我第一次清晰地知道我父親欠了多少外債,而我的母親得知這個事情比我早了半個多月,每次通電話都要編排出一個父親不在家的理由,半個月來把我瞞得滴水不漏。

後來,我帶回了被逼債的母親,從此每個月省吃儉用開始為父還債。

公司附近房租很貴,轉租出去在偏僻的郊區找了房子,每天早早起來轉趟公交才能坐上地鐵。

母親在生我之後落了病根,但在跟我回來之後,每次我問起有那些葯需要買回來備著,她總會說還沒有吃完。有次我受了涼,翻箱倒櫃找感冒藥,才發現我母親所有常吃的葯都只剩一顆。

「你現在在哪兒」,我選擇性忽視父親的問題,轉頭問他躲到了哪兒。

「燕燕,你信爸爸,我以後不會賭了,錢我會想辦法還上的。」

一下子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幾秒之後,電話被掛斷。我盯著手機愣神,在鈴聲響起的第一秒按了接聽。

「你這個月的錢該還了吧。」我的父親只給我留了一句話。這次打進電話的並不是他。

05

下班到家的時候,廚房裡氤氳著不太好聞的煙火味,母親把菜倒進鍋里,混著熱油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我坐下看著母親的背影,她像這麼多年我所熟悉的那樣, 頭髮整潔地梳成馬尾,穿乾淨整潔的衣服,戴著我用第一筆工資給她買的手鐲,彷彿這半個多月的自殺都只是我的一場夢境。

母親正在煮湯,桌上放著她燒好的紅燒肉,她做什麼菜都好吃,只有這道紅燒肉是我父親的拿手絕活,母親怎麼燒都沒有那個味道。

我取了筷子嘗了一塊,卻被燙得大口吸氣,「媽,你說我爸會好嗎」,我放下筷子緊張地咬著手指。

母親蓋上鍋蓋,轉身過來在我對面坐下,「燕燕,你爸就這樣了,他這輩子都不會改的」,我的母親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告訴我說。

鍋里的湯發出咕嚕嚕的聲音,母親好像沒有聽見一般,我叫了一聲,她這才反應過來。母親過去晚了,取了抹布處理溢出來的湯。

事實上,剛搬來的一個多月,我的母親一直是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開始我請了一周假陪她,她總會定定地看著空空的牆面,然後又會突然驚醒一般,告訴我說,「燕燕去工作吧,不用陪我了」。

一般到家母親都是準備好晚飯坐在桌邊等我,有次我回來的時候母親沒在家,門鈴響我打開門,母親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著我說,「我今天去買菜聽說父債不一定要子還。」

我讓母親進來,捏著酸疼的胳膊,想起不知去向的父親和原本母親在家三天兩頭被人上門要債的情形,告訴她說,「我不還要怎麼辦呢?」

再後來,母親出了趟門,回來的時候跟我說,「我今天去法院打聽過了,沒有遺產繼承,你可以不給你爸還錢的。」

我簽了母親帶回來的放棄遺產繼承聲明書,她把聲明書疊得方方正正,放進裝身份證和戶口本的小木匣里,就像是在河中飄蕩了大半生的浮萍終於靠上彼岸。

母親第一次自殺那天,我大早被催債的電話吵醒,關緊房門和對方商量能否再推遲幾天。電話那端語氣傲慢,我好說歹說掛了電話,打開房門母親面無血色地在門外站著。

「不是簽了那個聲明書了嗎」,母親輕飄飄地問我。

「我爸不知蹤跡,那些人只能找你,那天要不是我剛好回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除了還錢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我徑直去衛生間刷牙,不敢回頭看癱坐在地上痛哭的母親。

結果當天傍晚,我下班回家,就看到了喝完農藥卻又莫名復生的母親。

魚湯里飄著白白的豆腐,母親幫我盛了一碗,把我從回憶里喚醒。

面前的湯原本應該鮮香四溢的湯,可我閉上眼睛,揮之不去的總是嗆人的農藥味。

06

看到那通未接來電的時候,我有這樣的預感,我的父親找到我們了。

我把電話回撥過去,無人接聽,於是給母親買了胃藥便急忙往住處趕。

到前面那條小路,我便看到母親在頂樓晾著床單,「媽,我下班了。」樓頂風大,母親沒有轉過頭來看我。

於是我大步跑著,到了頂樓才發現我失蹤已久的父親也在上面站著。他把手上的煙頭扔下,往我這邊走來,大喊著「燕燕,你再信爸爸一次。爸爸現在只有你了,為了你爸爸會改的」。

事情發生地有些突然,父親掏出錢包想讓我聽他說些什麼,我的母親卻伸手把他攔住說道「不管有錢沒錢,你這輩子都不會改的」。

他們開始推推搡搡,我瘦弱的母親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牽制住我父親,然後拉著他從樓上跳了下去。

樓下是硬邦邦的石塊地,地面開始有紅色的液體散開,我咬著手指告訴自己,就像之前所有的自殺一樣,她不會死。

三分鐘、五分鐘、十分鐘……母親的屍體沒有消失,這一次她沒能在旁邊的墓地復活。

00

我的嘴裡開始出現血腥味,鮮紅的血液順著胳膊往下留著。我抬起手,渾身都是散架般的疼痛。

衣袖順著抬起的胳膊滑下去,我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臂。傷口橫七豎八地在上面陳列著,而我送母親的那隻手鐲,完完好好地套在我自己的手腕上。

我忍著疼痛艱難轉頭,我和父親摔得很近,他原本舉在手上的錢包掉落在我們中間。

老舊的錢包大開著,我一轉頭便看到裡面是一張我母親的黑白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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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

早上,被鬧鐘吵醒。朦朧中打開眼皮,依稀間卻看見有人從我的廁所出來。我被嚇的不清,立馬醒了一半,懷疑著自己是不是睡傻了,趕緊擦了擦眼睛,才發現出來的人是我自己。

我TM差點就想鬆一口氣。

人這一輩子總容易遇到一些林林總總奇怪的事,比如突然間朋友圈裡泛濫了狐狸的兔子的愛情,要麼是滿大街都走滿了宋仲基的女朋友,又或者約翰·康納突然從2024年穿越回來,發簡訊給我說谷歌的阿帕狗就是天網的雛形。

可是大清早還沒睡醒時的驚鴻一瞥就看見另一個自己從廁所里走出來,應該不屬於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事情。

「你是誰。」我問他。

「你是誰。」他問我。

差不多的時間,差不多的聲音,差不多的語調里,透出差不多的懼意。我幾乎可以相信那就是我,那人也明白著這點,都說人類的恐懼源於未知,但其實對於自己全然了解的東西,卻更為尤甚。我當然不知道為什麼另一個自己會突然從廁所出來,但當務之急還是得搞清楚現狀。廁所門口站著的另一個我好似也明白了這點,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告訴了我他只是起床上了個廁所,出來時我就到我躺在了床上。

我開始放下戒心,逐漸和他聊起了自己。從幼兒園喜歡的女孩,到大學時的初戀;從大一入學時那些看起來正經的同學,到畢業季散夥時喝死的醉鬼。我們的記憶完全一樣,我也許也就因為這個成為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自己和自己談論自己的人。

聊到畢業後的面試,才想起一會要去上班。其實從小我就不喜歡上學,長大了自然也不喜歡上班,所以平時空時總是想著要是有個分身來替我上學有多好。

「唉,我們是不是得選個人去上班啊。」我問他。

「對啊,誰去啊。」他問我。

「你吧,畢竟你衣服都穿好了。「我說。

他無言,只得準備出門,留下一句:」不過明天得換你了。「

這個世界的人們當然是認為這個世界只有一個我的,可現在問題在於這個世界上有了兩個我。另一個我出了家門去上班,我就只能呆在家裡不出去,他帶走我的手機,穿走我喜歡的衣服,而我留在家裡,喝著可樂玩電腦。

我用百度搜索「突然出現了另一個自己」,結果只看到了滿屏幕的遊戲BUG,好不容易看到個國外的新聞,結果卻只是小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姐。我跑去知乎問了問題,寫著「如果突然出現了另一個自己該怎麼辦?」,等了半天卻只等到一大堆腦洞小故事。

不過仔細想想,隔天上一次班也挺好的。

晚上,另一個我回來,就像本來的我一樣,一進家門就鑽進了浴室洗澡。我躺在床上,玩著他剛剛帶回來的手機。其實我才一天沒用手機,但總是有說不出的難受,我翻著今天的聊天記錄,想知道這一整天「我」都和哪些人聊了天。

實際上出於禮貌,是不該翻看別人的聊天記錄,可那其實是我的聊天記錄,我翻一翻也是應該。今天他和蠻多人聊了天,但聊的最多的還是小芳。小芳是公司新來的同事,我對她也算頗有好感,平時也偶爾的獻點殷勤。昨天我送了她一大盒巧克力,今天在和「我」聊天的時候語氣果然曖昧了不少,只是這些我都沒有經歷。

我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本來就只能有一個我,他不應該來分走原先那些本屬於我的東西。我越發覺得他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更不該住在我的家裡,用著我的手機,用著我的浴室,甚至和我喜歡著同一個人。我的生活雖然平淡,但也算差強人意,它不應該被莫名其妙地分給另一個人一半。

一想到這些,我就越發難以忍受。我拿起床邊的煙灰缸,憤怒地衝進廁所。廁所里他剛洗完澡,看見我氣勢洶洶地闖進去,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了?」他問我。

「你不該存在這裡。」我對他說。煙灰缸也迎頭砸下。

然後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殺人了?或者說是我殺了自己?我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可是為時已晚,躺在地上的人實實在在,看上去已經沒救了。我心煩意亂,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推開浴室門,腦子裡只想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門外是我的卧室,卧室里是我的床,床上半坐著個人,長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正驚恐的望著我。

「你是誰。」他問我。


《迷》

文 / 倪兒

一覺醒來,我發現我躺在一個破破爛爛的棚子里。

我還穿著家裡的完好又舒適的棉睡衣,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周圍全都是黃土地,和著鬆散的泥沙,也如這棚子一樣破爛,很少有人經過。偶爾有一兩個人出現,也是穿著和這棚子一樣破爛的臟髒的衣服。他們木著眼睛,頭也不回地直至走過,就像是周遭沒有什麼東西一樣,包括我。他們的雙腳機械地擺動著,手搭在大腿兩側。

我站起身來,我覺得我應該做些什麼。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寬大的睡衣在這裡顯得特別滑稽。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記得我工作到很晚,老婆孩子都睡了,我也躺在床上很快睡著了。

我覺得我應該走出這個又臟又破的棚子。

「你好……」有一個男人從棚子前走過,他的黑鬍子很濃很密,眼睛很大但沒有神采,就像池塘里死掉了的魚一樣,「你好?」他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徑直往前走。我閉上嘴巴,奇怪地看著他,他的鬍子那麼濃那麼密,黑黑的彷彿從耳朵里嘴巴里鼻孔里長出來了一樣。我想大概是那鬍子把他的耳朵堵住了吧。

我獃獃地看著他走遠,無奈地走回棚子里去。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個小夥子,十四五歲的樣子,沒有之前那男子濃密的黑鬍子,但同樣穿著破爛的衣服,就像一個流浪漢一樣。他的神情更為木然,眼睛直直瞪著前方。我跟上去,與他並肩走著:「你好,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

「離這最近的車站怎麼走?」

「……」

「你要去哪?」

「……」

他的步調始終不變,也始終沒有看我,彷彿我不存在一樣。我實在受不了了,輕輕推了他一下:「你是誰?」

他緩緩地轉過頭來,盯著我看,那眼睛像是兩個巨大的黑洞一般,要把我的魂都吸進去,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大約過了幾秒,他朝我推他的方向慢慢地直直地倒了下去,然後迅速消解,和這一片黃土地融合在了一起。

我獃獃地看著他倒下的那一點,那裡除了黃色的沙土已經什麼痕迹都沒有了。我張大嘴巴,一絲負罪感慢慢從這土地上升了上來,蔓延到我的身體里,最後堵在了我的喉嚨口。

突然間,我被一個中年婦女拉走了。

她大概五十歲左右,同樣是破爛的衣服,機械的腳步,沒有神採的眼睛。她的頭髮亂蓬蓬的,隨意搭在臉上,有很大一部分已經花白,就像是七八十歲的老婦人一樣。她很瘦很黑,拉著我的手就像是一隻乾枯的老樹枝,以至於剛碰到我時我嚇得發不出聲來,腳不自覺地跟她保持著一樣的步調往前走。她的手慢慢鬆開,牙齒里蹦出字來,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機器重新啟動後摩擦發出的「吱吱呀呀」的聲音:「快走!再站下去那人會從土裡出來把你吃了去。」

「什麼?」我不解,「為什麼?」

「別多問,只管走就成。」她一直在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假裝自己沒有在講話。

我只好乖乖閉上嘴巴,跟著她往前走。

她把我領到一個破木屋裡,然後看了看四周,謹慎地把門緊緊關上,反覆確認後才放心。我獃獃地站在她身後,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她一句話也沒說,翻箱倒櫃,半天才拿出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把它換上!房間在那兒!」然後走到廚房去了。

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命令一般,讓人不經思索就乖乖服從。

我換上衣服,手上拿著我的睡衣,不知道要把它們放哪兒。我就這樣一直站著,感覺全收都不舒服。

那女人走了出來,把我手上的睡衣拿了過去,扔進火爐里燒了。

「這裡是哪裡?」

「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我想回去……」

她厲聲打斷了我的話:「聽著!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

我的眼睛亮了一下,心裡輕鬆了不少。

「我找了好幾年了,沒有出口的。就這樣吧,就在這裡活著吧……」

我的眼皮又跟著我的心往下掉了一截。

「你家在哪兒?」那女人又問。

「在A市……」

「我說的是這裡的家。」

「什麼?」

「我是說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哪兒?」她有點不耐煩。

「一個棚子……」

「看來你得住那兒了……」

我哭笑不得:「我可以住在這屋子裡嗎?我付房租!」

「房租?」她也哭笑不得,「不行!要是被發現了我們都得完蛋!」

「被發現?」我心想,這鬼地方能有多少人,還有監察人員不成?「被誰發現?」

她突然閉口不語,像是有什麼巨大而又恐怖的秘密一樣,彷彿一開口就會觸發某種邪惡的咒語。於是我也閉上了嘴巴。

我向這女人道謝後,走出了她的屋子,打算先回到我那破棚子里,再做打算。那棚子雖然破,好歹也是個避身之所。但是,四周一片黃土地,我已經分不清那棚子在哪個方向了。雖然沒有風,我仍感受到一陣寒意。我不得不轉身回去敲那女人的門,想請她幫我指個方向。但是不論我怎麼敲,敲了多久,屋內始終沒有半點動靜,彷彿從來沒有人住在這屋裡一般。我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它們還在而且真實。

於是,我只好隨便朝著一個我自以為對的方向走去,路上沒有人再理我,我也沒有再去找別人幫忙,我知道沒用。但是不知不覺中,我也走出了跟他們一樣的步調,我的眼睛茫然地看著前方,一片黃色,除此之外再無他物,也沒有我剛來時的那個破棚子。

天是一樣的天,天色沒有變亮也沒有變暗,天上一朵雲也沒有。我的雙腿已經沒有力氣,卻依舊重複著之前的動作。我的眼皮越來越重,卻始終閉不上。我也不敢閉上,我怕像那個被黃土吞噬的小夥子一樣,直接消失不見。我一直往前走著,我找不到那個破破爛爛的棚子了,但是我只能往前走。

突然間,我發現我眼前的景色變了,眼前不再是一片黃土了。我的眼神重新聚焦,眼前的景象越來越熟悉……

這是我家!我家門口!好像在舉辦什麼人的葬禮……

我走進一看,黑白的遺像上印著我的臉……

這是我的葬禮!

我走上前去,走到我正在痛哭著的妻子身邊:「你在幹嘛呢?我回來了!我是你老公啊!這是怎麼回事?」

她猛地抬起頭,呆看著我,突然起身把我往外推:「你一個要飯的在這邊胡說八道什麼?我丈夫已經死了!你胡說什麼呢?你給我滾出去!」

我被一群人推了出去,帶著我破破爛爛的衣服。

我一抬頭,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在垃圾桶旁看著我笑。

【本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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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寫故事的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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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晚上,蘇秦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他的妻子快不行了,叫他趕快到醫院。蘇秦聽完電話,看見手機上有十幾個妻子打給他的電話。蘇秦本來答應妻子下午下班就開車接上她,然後回蘇秦父母家團年,沒想到公司的測試軟體突然出現問題,蘇秦必須留下來解決。

蘇秦趕到醫院,看到手術室上奄奄一息的妻子,妻子用最後一口氣說:「蘇秦,我不怪你。」蘇秦像發了瘋似的,咆哮著問周圍的人發生了什麼事。旁邊一個護士說:「我們接到急救電話,說有人躺在馬路邊上,好像受了重傷。我們把傷者運送到醫院搶救,但由於傷者傷勢嚴重,錯過了搶救的最佳時間,現在我們也沒辦法。從傷情來看,傷者應該是出了車禍。」

蘇秦報了案,但是肇事司機逃逸,事發的地點也沒有監控。大年三十的晚上,街上沒什麼人,沒找到有效的目擊證人。報120的是一個路人,路過時已經看到死者躺在了路上。

蘇秦瘋了一樣狂奔出警察局,駕著自己黑色的豐田車在馬路上狂奔。蘇秦腦子一片空白,右腳將油門踩到了底。突然,馬路的右邊走出來一個人,蘇秦躲閃不及,直接將路人撞飛。蘇秦一下子懵了,五秒鐘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撞了人。蘇秦想,怎麼辦,要不要下車看看。算了不看,撞我妻子的人可以逃跑,我也要逃。蘇秦沒有下車,一腳油門直接將車開走。蘇秦想要記住這個時間,萬一以後有警察找上門來,自己好有不在場的證據。蘇秦看了下車上顯示的時間,23:59。蘇秦罵道,媽的,肯定車也被撞壞了,他接到醫院電話時就已經是這個時間了。

蘇秦在家等了一天、兩天,一周、兩周。警察沒有找上門來,他自己也不敢去警察局詢問自己妻子的事情。他想,他出事的地點肯定也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蘇秦決定,馬上出門去自己出事的地點看看。蘇秦看看手機,23:59。蘇秦來到出事地點,環顧了四周,果然沒有監控。蘇秦心裡一樂,決定第二天去警察局詢問自己妻子的事情。

第二天,蘇秦來到警察局。警察告訴他,他們找到一個目擊證人。證人說肇事司機開的是一輛黑色的豐田轎車,但是沒有看清楚車牌號碼。他們已經開始進行排查了。蘇秦一下慌了,這不是自己開的那輛車嗎?蘇秦神色慌張,連忙走出警察局。

蘇秦躲在家中不敢出門。蘇秦害怕警察找到自己,但又想找到撞死自己妻子的人。蘇秦將家裡的窗戶關嚴實,全部拉上窗帘,偽裝成自己不在家的情形。蘇秦越來越害怕,恐懼布滿了他的內心。蘇秦有想過,自己跟著妻子一起去算了,免得這麼痛苦。但是蘇秦又一定要找到肇事司機,不能讓妻子冤死。蘇秦長時間的自閉,讓他患上了嚴重的臆想症,並且開始出現了自殘行為。他把妻子的死全部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很久一段時間後,蘇秦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說已經找到了肇事司機。蘇秦急忙趕到警察局。「是你自己撞死了你的妻子。」蘇秦退後兩步,大喊道不可能。我是撞了人,但是那不是我的妻子。「不需要你負責,那只是一場交通意外。」蘇秦精神崩潰,癱坐在警察局門口。

兩年前的大年三十晚上,蘇秦加完班後,開車去接妻子,趕往自己的父母家團年。由於連續加班,蘇秦疲勞駕駛,撞上了高速公路的護欄。蘇秦妻子在送往醫院後,搶救無效,在23:59死亡。這兩年來,蘇秦一直活在巨大的痛苦中,他無法接受妻子的離去。嚴重的自閉,讓他患上了臆想症,整日想著要找到肇事的司機。經過長時間的心理創傷治療,蘇秦的病已經有了好轉。

蘇秦回到家,拿起放在床邊妻子的照片。「親愛的,剛才那只是一場夢。」蘇秦帶上照片,放在副駕駛座上,開車往自己的父母家去。蘇秦看看車上的時間,00:00。 現在已經是大年初一了。「我們回家吧,好久沒有回去了。剛才你在夢裡給我說,你不怪我。過去的應該過去,親愛的,我替你好好活著。新年快樂。」


覺得再也沒有比一個生命出現在世界上更離奇了,至今都不知道為什麼。


小時候,家裡安了座機。我在家沒事兒乾的時候,經常撥打1234567這個號碼,每次打過去,都有一個小姐姐溫柔的跟我說話。

後來長大了,有一天忽然記起了這個事情,我就拿起電話打過去,結果小姐姐不見了,對方傳來一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


接灰灰太狼與喜羊羊

光頭強那麼累卻那麼點工資卻不跳槽


灰太狼吃不到羊卻餓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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