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school 能否在中國大陸普通家庭辦起來？會遇到什麼問題？

01-11

近日，有觀念超前的家長選擇和別的家長自己教孩子，選用歐美教材，請民間學者教學，這是否可行？會涉嫌違法（義務教育）嗎？沒文憑社會不承認怎麼辦？這真的只適合那些家庭富裕的孩子嗎？

第一次聽人介紹知乎，是我兒子，一個 homeschooler 提起的。本來對天朝的各種網路社區已不太感冒，沒想到還有這麼個社區。既然我關注的話題已有人提問，作為初來乍到者的一份見面禮，我就斗膽回答一下。不算什麼經驗，更不是什麼理論，只是一場長達十一年的精神較量的心跡和實踐記錄，希望能較為完整第解答這位知友的提問。

首先得聲明一下，這位知友所提的問題太大了，需要調動我大腦和五臟六腑乃至靈魂深處所有的內存。鑒於知乎的風格、品格和格調，咱就慢慢說，反正是真心話，就當說給自己聽，當作記錄自己的點滴體會好了。

一、homeschool 簡介

homeschool 的起源無從考證。其實，廣義而言，在沒有大規模集中教學（Centralization）以前，所有的人接受的都是 homeschool，換句話說，以前人們說的教育，就默認為 homeschool。1872年，美國頒布《義務教育法》，規定所有學齡兒童都必須到學校接受教育。與此相對的 homeschool 才從默認狀態變成個性化設定狀態。

美國《義務教育法》的實施，無疑給這個國家帶來了史無前例的教育大發展，然而，和所有法律法規一樣，它在為大多數人帶來利益的同時，也限制了少數特殊人群的客觀需求。美國《義務教育法》實施大約100年後，也差不多是人們習慣了這種大規模集約化教學模式的時候，人們也開始意識到這種教學方式的刻板和機械化，流於形式，導致教育「產品」缺乏個性，缺乏創造力和競爭力。

此種現象促使美國人進行反思：偉大的發明家愛迪生（Thomas Edison）只讀了三個月小學，以後就是母親在家自己教；而當代美國奠基人之一富蘭克林（Benjamin Franklin）、英國著名基督教牧師、基督教神學家衛斯理（John Wesley）、英國著名兒童文學作家波特（Beatrix Potter）、英國小說家狄更斯（Charles Dickens），還有電話發明人貝爾（Alexander Graham Bell）等等，都沒在學校上過學。

20世紀70年代期間，美國不少教育改革家開始出書，對傳統教育方式進行猛烈抨擊，其中最有名的著作包括伊里西（Ivan Illich）的《沒有學校的社會》（Deschooling Society）, 思爾波曼（Charles E. Silberman）的《教室的危機：重塑美國教育》（Crisis in the Classroom: The Remaking of American Education）以及霍爾特（John Holt) 的《另類教育：幫人們把事情做得更好的方法》（Instead of Education: Ways to Help People Do Things Better）。

上世紀80年代初，由於美國一系列政治經濟方面的變化，導致私立學校學費奇貴無比，促使很多美國家庭選擇自己在家教孩子。由於教育成果卓著，homeschool 不但廣為公眾所接受，也獲得了50個州的法律許可。近十年來，選擇 homeschool 的美國家庭平均每年增長 7% 以上，現在加拿大、澳大利亞、紐西蘭和南非等國家也有逐漸流行的趨勢。與此相關的是社區教育服務業的發展。

現在美國的 homeschool 在培養規模、教育目標、培養方式、培養層次、專業設置、配套政策、社區服務、社會認同度等方面都表現出豐富多彩的特點，難以一一描述。

homeschool 目前還沒有合適的中文翻譯，從純英文考慮，它可以是名詞，也可以是動詞。作名詞時，意為 the education of children at home by their parents（指由家長在家裡教育孩子的教育活動）。作動詞時，意為 educate (one"s child or children) at home instead of sending them to school（不把孩子送去學校而在家裡進行的教育）。

中文唯一「合適」的對應詞語好像是「家教」，可是「家教」已經有大家熟知的語義和內涵，顯然不合適；直譯為「家庭學校」吧，則不但單字太多，更麻煩的是還有歧義——容易誤以為是家庭和學校的並稱，或以為是在自己家裡開補習學校、讓別人家的孩子上門來接受補課的那一種……。排除這些，我能想到的略為靠譜的說法是：家學。看來，還得寄希望於有閑情的讀者，讀完本文之後幫忙起個恰當的中文名。此外，還有一些與該詞相關的術語：homeschooling 強調的是家學的過程以及與此有關的一切活動；homeschooler 就是接受這種教育的孩子或學生了。

二、在中國開展 homeschool 是否可行？

這要根據你希望通過 homeschool 得到什麼來決定。如果你只希望孩子身心健康，開開心心過日子，不期望有大作為，那麼只要家長有一定精力、一定的自由度、一定的恆心，不妨試試。事實上在美國也有半途而廢的家長，發現進行不下去了，就把孩子送回學校里去。

對我而言，我的出發點是在保證孩子身心健康地成長前提下，引導孩子做自己感興趣並且有益於社會的事情，因此我就去做了。不過，說句有點兒令人沮喪的實話，要想做得最好，那最好要具備8大條件：

第一，你敢於放棄世俗所認同的價值觀念：文憑、公務員、白領、安穩、權勢、財富、豪宅、名車……；

第二，你深刻認識教育的本質，包括教育的目的、方向和任務；

第三，你有比較充分的自由（人身自由、思想自由、財務自由）；

第四，你喜歡教育，你會因整天和孩子在一起而開心、幸福、靈感不斷；

第五，你擅長教育，掌握孩子的心理，懂得身邊的一切、大自然和社會的一切都是教材；

第六，你有耐性，善於深入淺出、諄諄善誘，誨人不倦；

第七，你得身體力行，不但要善於表達，更需要注重身教，思維敏捷，身心健康；

第八，最關鍵的一條：你的孩子喜歡你、尊重你、佩服你，願意讓你教，跟你學。

三、homeschool 涉嫌違法嗎？

你要知道，實施《義務教育法》的出發點是為了讓所有適齡兒童都得到最起碼的教育（九年制義務教育），是出於保護兒童的合法權利，最終都是為了國家的長遠利益和現實需要。我讓孩子在家接受符合教育本質的教育，使孩子成為能夠自食其力、能實現其個人價值並能夠將個人價值與社會價值統一起來的人，有什麼不好？我還能為國家節省教育經費，少佔有限的教育資源，將寶貴的學位讓給更有需要的人，有何不妥？再說，《義務教育法》並沒有明確界定什麼叫做學校，什麼叫做教師，什麼叫做教育，那麼從法理上講，是不應該限制對家庭、對國家、對社會的發展有利的一切活動的。

四、沒文憑社會不承認怎麼辦？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所在，也是所有關心這一話題的人，包括我至親的親人、至要好的朋友都曾經十分擔心、替我捏著把汗，甚至有人準備看我這個固執己見的傢伙笑話的原因所在，壓力所在，風險所在。

當初促使我實施 homeschool （當時還不知道有這麼個單詞）的，是基於一系列現實思考的結果：

第一，這個社會（含中國內地）真正需要的並不是文憑，而是人才。這個社會之所以給人造成一種沒有文憑就沒有能力的假象，是因為缺乏衡量人才的客觀標準，或者說，雖有標準但卻過於單一：將文憑作為衡量人才標準的重要甚至唯一的尺度。可是，社會在進步，人才的標準必定越來越多元化。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關鍵是有沒有能力。

第二，古話說得好：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相反，濫竽充數是註定不長久的，因而也是註定沒法從容淡定和幸福的。如果沒有人用我，我就自己用；如果沒人給我用，我也能用自己。所以，還是能力第一。

第三，現在中國的教育體制，無論基礎教育還是高等教育，都無法真正培養人才。我只有一個孩子，一張白紙，往那裡面放，很大的可能性不是庸才就是奴才，成為人才的幾率極低；更重要的是，那種為了高分、為了所謂的好學校而必須付出的代價太高：孩子的身心健康、道德水準、獨立思考判斷能力的喪失；家庭生活方式、節奏和格局的相應改變……等等，都高到我無法承受。一句話，性價比太低，何必？

第四，好成績不一定有好學校，有好學校不一定有好專業，有好專業不一定有好單位，有好單位不一定有好職位，有好職位不一定能有好家庭……，一系列未知數，為什麼要為這一系列未知數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呢？

第五，物以稀為貴。當全社會千軍萬馬在大家看好的「高速公路」上擁堵之時，我兒子為何不走一條雖沒那麼平直，可畢竟悠然從容、說不定還能風景這邊獨好的羊腸小道呢？當全社會人手一籮筐石頭和敲門磚之時，我兒子手裡卻只有一棵芳香的小草，那時候很難說那一筐石頭就一定比一棵小草值錢了。再說，只要方向正確，走一走彎路、小路，未必見不到一路好風光。

第六，人不管怎麼奮鬥，最終都是為了幸福快樂，而幸福快樂的基本前提是有衣食住，身體健康，有一兩個知心朋友，在此基礎上如果還能做點兒自己喜歡同時對社會有些許貢獻的事情，一生也就基本交代了。而我們老倆口都是60後，現有一套住房，萬一將來兒子雖有才能但這個社會沒人認同，那就一起住在這個房子里吧，反正也是天倫之樂，何必為了學業遠走高飛孤苦伶仃……（自我安慰的說法）。再說，該購買的保險趕緊買，心裡踏實（感覺吧）就行。

第七，至於所謂的同學關係、朋友資源、社交能力……其實基本都是浮雲。我從小學到研究生，同學很多，他們雖讓我感覺充實些，但人生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總不能總是低三下氣求朋友吧？很累的。相反，把心放寬，待人真誠，不輕易麻煩別人，哪怕因此吃點小虧，沒關係，真心朋友總會越來越多的，因為絕大多數人還是向善的，需要真正友誼的。說不定把天地和社會當成最大的課堂，在那裡接觸和認識的人和事也許更多更真實更久遠。

第八，孩子教育無小事，為此我應該、也能夠放棄一切可能限制我和孩子在一起共同學習共同成長的職位和事務，包括公務員身份、企業主管、學校負責人……（順告：十二年前我就為此選擇離開政府部門，從事自由職業）。為此我必須用最大的責任心、愛心和耐心去對待生活中的一切人和事，也因此給孩子最好的影響和教育，實踐「身教遠重於言傳」的基本教育觀點。

從實施效果看，我的這些考慮，不但很關鍵，也基本到位。今天最大的收穫，就是有一些大型企業和機構說：我們要的是能力，實實在在的能力，文憑靠邊站去吧。孩子說，很自信地說：我還不滿18周歲，但是，如果生活需要，我已經能自己養活自己了。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沒有人用他他也能自己用自己，不過距離他能用那些有文憑的人才的日子，可能還有一段距離。但起碼，我太太已經不再失眠了，被我的 homeschool 教育實踐折騰了整整十一年、擔驚受怕十一年啊！

五、這真的只適合家庭富裕的孩子嗎？

上面的解答，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了。不過還是要補充一點：要界定什麼叫富裕？論經濟條件，我認識的人中，以都是60後計，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富裕的有50%以上。關鍵是人生理念、生活態度、生活方式、生活圈子。在我看來，富裕，在基本物質條件基本得到保證以後，主要指精神上的富裕，知識方面的富裕。

還有一點：頭腦不能僵化，要善於思考。很多人曾經批評我不現實，相反，我很現實，考慮問題都是從現實出發的。我無心、也沒資格拿唯一的孩子來做試驗，拿來嘩眾取寵，而是那句俗話：一切為了孩子。

我曾經很慎重考慮孩子是否要在家教育。所以認識了很多全國各地在家教育的父母和孩子。媽媽帶著兩個或者三個孩子在家上學，也有一個媽媽對一個獨生子女，爸爸帶孩子的也有不過比較少一點。

還有一種就是家長聯合辦學，租一個四室一廳或者更大的房子，更好的是某個孩子家長願意開放自己的家給孩子們用，這種學習中心，家長分擔一下。也有基督徒家庭教會自己辦的，算是某種聯合在家教育吧。

有浙江商人徐雪金辦的在家教育網，有各個城市的線下活動，也參加過。

「在家書院」，一個在家教育學習中心，也算個迷你小私塾吧。孩子們有畢業的，已經去了美帝讀本科。

總體來說，在家教育的小孩都長著一幅沒有被欺負過的臉，絕大部分孩子學習能力和實際知識水平是很好的。

看到這種問題就莫名煩躁。

公立學校也不是適合所有人啊，大家還不是一股腦把孩子往裡丟。一提到homeschooling，所有人又莫名其妙緊張，害怕把孩子培養成怪物。這不就是換個環境正常上學么，

現在信息這麼發達，學點知識還不容易，非要去學校？實在不行，去外面報個補習班，一下就超過學校教的那點知識。至於社交，你在學校那麼多人，該是怪胎還是怪胎，該不合群還是不合群，也沒人特意照顧你吧？Homeschool也同樣，混的開的朋友自然一堆，想交朋友不會交不到；喜歡宅在家的，那就待著唄。至於違法，我是沒見過哪個homeschooler因為不上學被警察蜀黍教育。對我來說，不好的一點就是沒有學生證少了很多學生福利，還有在填學歷時要厚著臉皮填上「小學」。

出路倒是個問題，貌似只有去美帝和自考？？誰來幫我解答有沒有別的出路？？

至於不適合什麼人，倒是有兩種。一個是父母都要外出工作的，另一個就是又懶又沒有自制力的。

《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

第二條　國家實行九年義務教育制度。

義務教育是國家統一實施的所有適齡兒童、少年必須接受的教育，是國家必須予以保障的公益性事業。

違法。

Homeschool並非終生，運用「同等學力」這一規則，你可以選擇在「浪」幾年，再去報名念大學/或其他。

法律暫且不談，這看似是個人的行為。但無法不考慮自己的：

經濟

社會地位（為你的孩子撐開對「流言蜚語」的保護傘）

眼界見識（保障決策正確）

個人成就（尤其對孩子切實的學業幫助）

前幾天，看見知乎一篇文章，說「養孩子本質上是養自己」，一個高中畢業毫無見識的父親，任你天天敦促小孩努力，效果怕是仍然比不上百萬年薪博士的「放羊」

你會遇到的最大的問題就是，如果你的試驗失敗了，你兒子會恨你一輩子。

如果你真的愛你的兒子的話，這個問題應該是最大的問題。

接觸同學太少，不知如何與同齡人面對面溝通。如果財力允許，送外國語學校，不接受面向高考的教育。高考考上一本的時間成本，足夠換一個美國top200全獎。並且這些學校/培訓班的同學質量遠高於高中，北上廣深的本地家庭都在這麼搞。

成本低一些的方法，買通班主任/年級主任，減少中學的上課時間，不要去晚自習。減小應試壓力。

我在廣東省偏遠地區，深圳發順豐四天才能到的地方。初中高中利用晚上和周末一直自學電子/嵌入式/軟體開發，人脈全靠Q群網友，高二的時候順利找到12k/月的實習。業餘時間接小單每月4-6k。偶爾有幾萬的單子。

有錢花什麼都好辦，家庭實驗室配置:

Lecroy 2GHz 4通道示波器

8GHz四埠網路分析儀

8GHz數字頻譜儀

10MHz安捷倫數字LCR電橋

安捷倫34401A萬用表新的

其他專用測試設備電台附件雜件一大堆

買的IC有幾十公斤其他元器件幾百公斤

本省的985院校沒幾個老師的課題組有這種裝備。

後來根本不想讀本科了反正讀了也沒什麼用，高三基本上放羊。一大堆可做的事，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考試。

然而我還是去了廣州某985，租卡車拉儀器到學校。。。

唯一可惜的，高中沒找到女友，錢全部變成研發開銷了

鄭淵潔？

Here non-wet things are too much for me!

一萬個人在噴不要去吧孩子送去應試教育那homeschool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在於你能不能教導你的孩子有你目標里的那些美好的品質呢這又不是一個事物必然的兩面應試教育教不出你們需要的美好的價值觀，那麼在家就一定可以么？且不說應試教育也不能說一定教不出。

我覺得還是看個人吧，我真的不覺得一個博士教課能比師範好到哪裡去，知識自己懂是一回事，能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最後沒有為應試教育洗地，自己看吧大概如此覺得自己的能力可以教的出一個人才就去賭一把

其實雖然家庭教育是孩子教育的主場，但是那更多是在為人處世待人接物以及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的形成上。知識體系，科學素養和思維方式這些相對系統和教條的東西，個人以為還是在學校完成比較好。另外，在家上學的話必然有一個人必須全身心投入孩子的教育，這也是大多數人所不具備的條件。所謂術業有專攻，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是現代社會的一個典型特徵。不排除有個別家長無論學識眼界還是思維都好於批量生產的學校里的老師和體系，但是請問這樣的人很多嗎？第二，既然有這些，為什麼不發揮在更好發揮的場所（並不是說教育孩子不重要）而是從個體來說花費十幾年全職教育自己孩子的投入實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