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寫過或聽過哪些關於「賊」的故事?
怪盜倉鼠假面
這是怪盜倉鼠假面的故事,怪盜倉鼠假面,他是夜晚的主宰,他是魔術的宗師,他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會在華燈初上後偷走你寂寞的心。
白天,他是有著一級瓜子品鑒師資格和跑輪賽車手名譽的布丁大倉鼠,是哈姆城裡著名的富二代花花公子,是小貓夜總會的黑卡非常重要會員。民間都有傳說,說布丁大倉鼠是含著金瓜子出生的,這就是布丁大倉鼠。
而每當夜晚,他就會化身為正義的怪盜——怪盜倉鼠假面,去盜取有著黑色瓜子印記的珍寶,一邊懲善揚惡,一邊尋找著失蹤的父母的消息。
這就是怪盜倉鼠假面,遊走於黑夜的少女夢中人!
「爸爸,爸爸,我也要當怪盜倉鼠假面!」一隻小小的倉鼠看完電視,吱吱地對著爸爸說,他把眼睛檔上,然後在屋子裡面跑圈。
「你為什麼要當怪盜倉鼠假面啊?」
「怪盜倉鼠假面有好多好多瓜子吃,還有跑輪……」小倉鼠說著,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他已經有兩天沒有吃飽了。
倉鼠爸爸嘆了一口氣,上個月就說要給小倉鼠買跑輪,可是沒有錢啊。
「對了,怪盜倉鼠假面還能幫助窮人,幫助小倉鼠們,讓大家都有瓜子吃,有輪子跑。」小倉鼠興奮的說著。
「唉……」倉鼠爸爸說著,摸了摸小倉鼠的頭,真是個好倉鼠啊。
一陣風吹過來,很冷,風吹在門上,聲音很大。
「嗚~~~~嗚·~~~~~咚咚!!」
風聲中有敲門的聲音,倉鼠爸爸正要去開門,「Duang!」門被踹開了。
幾隻兇惡的黑貓走了進來。
「你們不能再住在這裡了」
沒有解釋,也不需要解釋,
這就是資本運作的結果,
甚至這是合理的。
那隻肥碩的資本家黑貓抽著貓薄荷的雪茄,
在溫暖的火爐旁,
而大倉鼠和小倉鼠,
卻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了。
就這樣,大倉鼠和小倉鼠走到了冷冷的大街上。
帶著為數不多的行李,一個大箱子和小箱子,小倉鼠的小箱子是瓜子外形的,那是爸爸給他的生日禮物。
「爸爸,爸爸,你說怪盜倉鼠假面會出現嗎?」小倉鼠躺在大倉鼠的懷裡,這是市郊的一個下水道旁,不知道為什麼大倉鼠來到了這個地方。
「會的,會的。」大倉鼠摸了摸小倉鼠,小倉鼠覺得痒痒,嘿嘿地笑了。
鬧了一會,小倉鼠就累了,睡著了。
「會的,會回來的,怪盜倉鼠假面會回來的」大倉鼠喃喃自語著。
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小倉鼠。
他走到那個廢棄的破舊的井蓋旁。
「身份驗證——黑色瓜子!」
他對著井蓋說。
接著,一聲厚重的機械運作的聲音響起,井蓋打開了。
「歡迎您回來,怪盜倉鼠假面。」
伴隨著機械的女聲,地下瞬間被點亮了。
戰車,跑輪,瓜子,和奇妙的裝備,
大倉鼠走向了大廳中的箱子,拿出了裡面那套熟悉的衣服。
「怪盜倉鼠假面,回來了!」
怪盜倉鼠假面,當年他找到了自己失蹤的父母,也見到了世間的真相,在失去了一切之後,他決定放棄這個怪盜倉鼠假面的身份。
這樣狹隘的個人英雄主義,在那樣的大黑暗面前,又能有什麼作用呢?
就這樣,昔日的英雄在哪個雪天遇見了被人遺棄在大雪裡的哭泣的小倉鼠,他成了一個父親。
如今,他再一次成為了怪盜倉鼠假面。
縱使黑暗再強,他也得做點什麼。
因為有一個孩子,一個小小的倉鼠,需要著他,信任著他。
怪盜倉鼠假面笑了。
瓜子王國的夜,風很大。
卻並不那麼冷了。
完
P.S.倉鼠怪盜假面的主要敵人:
1.警察貓咪小姐:
警校畢業的貓咪,爪子很鋒利,該是布偶貓。是資本家黑貓的私生女,嫉惡如仇,一直負責追捕怪盜倉鼠假面,在生活中也認識布丁大倉鼠,在追捕的過程中逐漸理解了怪盜倉鼠,很討厭紈絝子弟的布丁大倉鼠,並不知道布丁大倉鼠就是怪盜倉鼠假面。
最後為了救怪盜倉鼠假面,被父親黑貓殘忍的殺死了。
2.殺手花貓:
黑貓財團的僱員,前特種貓兵,退伍後成為了殺手,主要是為了攢錢給弟弟治病;被黑貓資本家僱傭來殺死倉鼠假面。
生活中很嚴肅的妹子,在舞會上和布丁大倉鼠認識了,兩個人參加了一個健身俱樂部。身手很好,認真起來有殺死怪盜倉鼠假面的能力。
最終為了救怪盜倉鼠假面去暗殺黑貓,結果被弟弟殺死。
3.豚鼠巫師:
瓜子法庭的巫師,具有極高的魔法天賦,甚至可以完成禁忌法術,憑空變出小瓜子,在怪盜倉鼠假面盜取時間瓜子權杖時認識了倉鼠假面,從對手到朋友。
飄忽不定的豚鼠,一直在雲遊四海。
最終決戰時,和怪盜倉鼠假面並肩而戰,一隻豚鼠和黑貓財團的魔術師部隊抗衡,幫助怪盜倉鼠假面贏得了戰鬥。
4.黑貓:
肥碩而邪惡的大資本家,和怪盜倉鼠假面的身世有關,貓咪警察的親身父親,花貓殺手的僱主,操作了整個小瓜子王國的陰暗面。
最終決戰時駕駛貓型裝甲和怪盜倉鼠假面大戰,應該是已經死了,不知道為什麼又復活了。大概因為是胖資本家吧。
心狠手辣,毫無憐憫的傢伙。
一個偷骨灰的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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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 (上)
「你父親的骨灰盒在我手裡,準備好1萬元現金,明天下午三點放在雨花公園摩天輪旁邊的垃圾箱里,不許報警,否則……」小黑啞著嗓子,惡狠狠地說道。
「什麼,老東西的骨灰?你自己留著吧,還省得交管理費了呢……嘟嘟……」
「媽的,又是個不孝子!」小黑氣急敗壞,好不容易偷出幾個骨灰盒,打算髮筆死人財,聽人說要的價不高,大多人都會選擇息事寧人不會追究。可按照偷拍的殯儀館聯繫方式一個個打電話過去,不是沒人接就是被粗暴打斷,贖金一降再降,還是沒人上鉤。
邊嘆氣還是邊撥通了最後一通電話:「你大哥的骨灰盒在我手裡,準備好1萬元現金,明天下午三點放在雨花公園摩天輪旁邊的垃圾箱里……」
電話那端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透著入骨的寒氣:「你沒打開過吧?」
「沒,沒……」小黑一愣。
「給你五萬,按照你的要求明天送過去。」
「啊,啊,好……」
「記住,不要打開骨灰盒。」未等小黑反應過來,男子收了線。
五萬,就這麼到手了?回過神的小黑一陣狂喜,幻想著自己很賺一筆之後的生活,許是因為好奇,雙手不由自主地打開了那個黑漆漆的盒子,呆住了。
裡面靜靜躺著的不是灰白的骨灰,而是光彩奪目的珠寶,滿滿一盒。
小黑抱著滿盒珠寶在床邊坐了一宿。
珠寶上掛著如意金店的標籤,不正是上個月遭人盜竊的那家金店么,三個人夥同作案,逃走時一名竊賊被警察擊斃,另有兩人在逃。好么,這回好死不死偷到賊祖宗頭上了,估計是為了避風頭把偷來的東西放在殯儀館被自己偷到,真是倒霉透了。
然而更倒霉的是,珠寶之中還塞著一枚追蹤器。
二哥(上)
「二哥,你是說咱們的東西被人偷了?」老三還是那樣愣頭愣腦。
「恩,聽上去像個小毛賊。」
「咱們還要花錢去贖么?」
「贖?黑吃黑可不好啊……」老二冷笑。
「風頭也過得差不多了,咱是不可以把貨拿回來了,前兩天輸了幾萬塊錢等著還,二哥你看能不能……」老三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等東西拿回來咱們就分,今晚早點睡,明個一早我們就去拿東西,留幾件東西在他身上,把警察的注意力都引到他那去,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太歲頭上動土。」 老二按滅了煙,幽幽的月光下,他的眼眸深得望不見底。
「好咧。」老三一個飛身上了床。
那天他們三個人一起去偷金店,無意中觸碰到警鈴,逃跑時老大被趕來的警察擊斃,只剩下他們兩個兄弟,約定好過了風頭再分贓,便把贓物裝進骨灰盒中,還塞了一枚追蹤器以防止對方偷取,沒想到,這追蹤器還真派上了用場。
不一會老三的呼嚕聲從身後響了起來,老二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又點燃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彷彿看見了滿身血跡的老大,一個計劃在他的頭腦中慢慢成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小黑(中)
當遠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小黑終於下定決心,收拾包裹打算離開這裡,亡命之徒惹不起。
珠寶他動都沒動,放在桌上最顯眼的位置,這樣對方就能放過自己吧。
小黑拎著行李正要出門,還是鬼使神差地退了回來。
偷偷拿幾個,他們不知道吧,自己的生活也能寬裕不少。這樣想著,小黑從中隨手抓了幾枚戒指項鏈,胡亂塞進口袋,未曾注意到其中夾雜了一枚帶血的翡翠戒指。
正當他將手放在門鎖上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透過貓眼,小黑看見兩個身著黑衣戴著墨鏡的男子站在門外,此時不過凌晨四點,怎麼會有人來敲門呢,是他們找上門來了!
小黑在屋裡急得轉來轉去,唯一的出路被堵死了,只能跳窗了,可這裡是七樓啊。
敲門聲越來越大,逐漸變成撞門,一聲一聲敲擊在小黑心上,似乎要把小黑的心臟慢慢擊碎。眼看並不結實的大門即將被撞開,小黑心一橫,一扔行李跨出窗檯,幾乎是同一時間,大門開啟,兩個黑衣男子沖了進來。
小黑在黎明的寒風中瑟瑟發抖,冷汗順著脖頸簌簌而下,他緊緊貼靠牆壁,小心地踏在窗外的空調機上,完全不敢向下看,祈求著這機器足夠結實,祈求著噩夢早點過去,
他秉著呼吸,聽屋內的兩個人走來走去,其中有一個人似乎在抱怨對方起晚了,讓自己逃了,好在東西都還在,實在找不到人,沒多久他們收了珠寶準備離去。
小黑終於鬆口氣,動了動已經有些僵硬的軀幹,誰知胸口的袋子里竟然發出了戒指相撞的叮噹聲,在這靜謐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屋內腳步聲傳來,有人急步向窗口走,小黑慢慢轉過頭,對上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上揚的嘴角勾勒出別樣的欣喜,他的眼睛雖然被墨鏡遮蓋住,卻依舊散發出迫人的氣勢。
「啊,找到啦。」那人輕聲說,正是昨晚接電話人的聲音。
小黑腳下一滑,從七樓掉了下去。
小黑聽見了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在離自己遠去,有那麼一絲後悔為什麼自己偏偏想發筆死人財呢,可已經太晚了。這時一個聲音趴在他耳邊輕輕說:「你偷了我的宿主,把你的軀殼借我用一下吧,我們就扯平了。」
小黑無意識地點點頭,終於閉上眼。
二哥(下)
「好么,摔得真慘啊,腦漿都流出來了。」老三探出頭向外看,嘴裡唏噓,面上卻看不出絲毫同情。
「是么,一會放幾個項鏈在他身上裝裝樣子,警察來了只會以為是分贓不均,互相殘殺。」老二悄無聲息地戴上白手套,輕輕從小黑的桌上取了一把水果刀。
「分贓不均?二哥,那咱得再找個人啊……」老三轉過身,迎接他的卻是致命一刀。
「不用找人了,咱這不是有現成的么,三個人犯案,一個被當場擊斃,兩個因分贓不均吵起來,一人被人捅傷的同時將另一人推出窗外墜亡,而贓物他們事先藏了起來沒人知道,多完美的劇情啊,就像那天我不小心觸碰到警鈴引來警察,又在逃跑時故意拖了後腿,除掉老大一樣。」老二輕輕撫著老三的頭髮,喃喃細語,看著他不可思議的雙眼逐漸放大,在確定他已無回天之力後,溫柔地將水果刀從他的心臟里拔出來,扔在一旁。
迅速而又冷靜地處理現場,擦去一切可以證明自己來過的痕迹,老二提著贓物一邊得意自己的完美計劃一邊向下走,當他走到樓下,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他眼前,地上只有一灘血跡,小黑不見了。
七樓掉下去還能活,怎麼可能?自己明明看見他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連腦漿都摔出來了,老二的大腦飛速運轉,全然沒注意到出現在他身後的黑影……
小黑(下)
七點四十五,一個女人準時出門工作,踢到了地上的袋子,四處無人,疑惑地打開袋子查看,錯愕與感動的情緒在她臉上交織成一幅難懂的話,眼淚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女人終於蜷縮成一團,放聲大哭。
轉角處偷看的小黑癟著嘴角,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對了,眼淚是活人才有的。
他擦了擦乾澀的眼角,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如同一具早已沒有靈魂的軀殼。
「呀!死人啦!」一個女人尖叫著跑開。
小黑微微側了側頭,哦,是那個人渣老二的屍體被發現了啊,血肉橫飛,自己的手下得真狠啊。
他的嘴角漾起了微微的笑意,一瘸一拐地離開現場,偶有行人投來奇怪的目光,隨後又望向別處。
不知走了多久小黑終於頹然倒下,惹得周圍眾人一片驚呼,紛紛圍上來撥打120,殊不知地上的人早已沒了氣息。
大徐
大徐沒想到自己還能脫離開那個破盒子。
那天為了給患癌症的妻子籌錢治病鋌而走險夥同兩個兄弟一起偷金店,結果自己卻被趕來的警察擊斃了,哦不,與其說被警察擊斃,不如說被二弟為了多分贓物而害死。
人們說如果一個人死時有極大的心愿未了,或帶了極大的怨氣,那麼他在死後將依附在他死前接觸到的東西上,不會離開人間。
大徐再醒來就發現自己附身在一枚戒指上,或許是因為他死前的血沾染到這枚戒指。
兩個兄弟為了躲風頭將珠寶藏在了骨灰盒裡,放入追蹤器,以防另外一方搶先取走,大徐恨得牙痒痒卻沒有絲毫辦法,此時的他只是一枚戒指而已。
在那昏暗逼仄的盒子里不知睡了多久,有一天盒子突然動起來,還以為二人終於要分贓,可當盒子再次開起,見到的卻是小黑。
怯懦膽小,卻盤算著發一筆死人財的毛賊呵,一點點刺激就被嚇得失足墜樓,你偷了我的宿主,作為交換,我便借你的軀殼一用吧。
於是大徐附在剛死的小黑身上,用一根鐵棒襲擊了老二。他把老二拖到一條沒人的巷子里,一下一下,將鐵棒瘋狂地擊打在他身上,都是因為他,自己再也見不到妻子了!
彌留之際的老二看見小黑暴怒的臉,涕泗橫流地求他放一條生路,老徐微笑著說好啊,然後一棒致命。
老徐從老二身上摸出了裝著贓物的袋子,拖著緩慢的腳步向家走去。
老徐把袋子放在地上,抬手下意識地想扣響那扇熟悉的房門,想想自己宿在小黑的軀殼裡,尷尬地放下手。他在門口轉了一圈又一圈,趴在門上仔細聽著屋內的聲音,她還是喜歡早上一邊做早餐,一邊聽廣播,她煎得雞蛋總是有些糊,可惜自己再也吃不到了。
看著妻子抱著袋子痛哭,老徐轉身離開了。
因果不虛,善惡有報。
落得如此下場,他不能怨誰,若不是自己起了偷竊的歹念,也不會賠上性命。他想笑,仰天長笑,可是沒有力氣,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微弱,似乎有什麼東西抽離出他的身體,帶著些許期盼與眷戀飄向遠方……
尾聲
一個毛賊將骨灰盒從袋子里拿出來,聽人說這活來錢特別快,但第一次自己偷得慌忙也沒仔細看,按照編號一行行找,媽的,怎麼又一個無親無故的,機會都泡湯了。
毛賊氣不過,抱起兩盒骨灰一股腦倒進了廁所,啪地按下沖水鍵。
可憐的小黑和老二就這樣回蕩消失在下水道中,毛賊放在一旁的老式收音機里吱吱呀呀地播放著舊時的唱段: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道走中央,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作者: 土貓S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6月14日
腦洞故事板
微信號:ndgs233
微博:@腦洞故事板
偷天盜日
文/王說
【1】
李功全是個賊,公交車上摸皮甲,登堂入室搜錢財,這些事他全都干過。小偷小摸,得手率很高,而且不容易被捉住,即使被捉住又怎麼樣?他還不到十八歲,還不是拘留半個把月就放出來,李功全都已經習慣了。所以他對自己這份營生很滿意。
李功全最近看上戶人家,踩點半個月,終於等到主人出差,於是大顯身手。進門之後搜刮一通,正以為可以逍遙一段日子,警察突然踹門而入,把他抓了個現行。他被押出來的時候看到對門的鄰居一臉惶恐地抱著電話:「就是他!就是他!」
晦氣,這次可要倒大霉了。
本以為這次板上釘釘要吃牢飯,卻想不到峰迴路轉,居然有人要保釋他。李功全沒多少文化,不知道保釋是個什麼東西,只明白自己不認識這麼大能耐的朋友,頗有些莫名其妙。當警察和顏悅色地把他提出來去掉手銬的時候,他才發現:保釋他的人,竟然是那屋子的主人!
這半個月,他的工作重心就是摸清這個職場精英的作息時間、生活習慣,看到他比自己爹媽還要親。此時屋主撥了撥銀邊眼鏡,露出優雅的笑容:「不好意思啊,表弟淘氣,我出差沒給他留鑰匙,他就自己撬門進去了。現在的孩子都這樣。」
什麼,表弟?
李功全看他龍飛鳳舞地在保釋單上籤上「楊善舟」三個字,非但沒覺得他善良,反倒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果然,一出門,這位精英就拉長一張俊臉,冷冰冰地問他:「保險柜裡層那個黒木匣,你把它藏到哪兒去了?」
李功全莫名其妙:「我還沒來得及偷保險箱……」
鏡片後的眼神一厲:「信不信我把你送回去,讓你在裡頭過個三五年?!」
李功全英雄氣短,他知道楊善舟是個律師,有這個能耐,此時只能低聲下氣地求饒:「真的哥,你信我,我沒說謊,贓款我一分錢沒拿。這次條子來得跟飛似的,哥,你饒了我唄哥。」
「誰是你哥。」楊善舟拍開李功全討饒的手,「警察來得那麼快,是誰報的警?」
「是你家鄰居!」
「是他?」楊善舟思慮片刻,對李功全道,「小賊,我要你去他家幫我偷一樣東西。」
李功全坐上保時捷的時候還痛心疾首,他就知道自己是上了賊船。
【2】
楊善舟說他鄰居現在應該不在家,小區里沒他的車,於是青天白日,李功全就開始作案了。
從楊善舟家跨到隔壁陽台,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這裡既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保安,兩家相距還不足兩米,順著空調架摸過去就行。跳上鄰居家陽台,他取出懷裡的特質圓規,在落地窗上畫了個整圓,一塊玻璃就被悄無聲息地卸了下來,直徑剛好能通過他的手。李功全伸手進去摸到窗鎖,只聽得啪嗒一聲,落地窗打開了,他脫下鞋子小心翼翼地跳了進去。
市中心的公寓住的都是有錢人,裝修豪華,窗明几淨,光是看擺飾就讓李功全手癢。但是來之前楊善舟提溜著耳朵告誡過他,除了黑色木匣什麼都別碰,李功全只能幹過眼癮。主人似乎正要出遠門,日常用品都規制在幾個拉杆箱里,李功全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沒找到楊善舟要的東西,目光不由得投向卧室一角的保險箱。
開保險箱是門技術活,一般來說就是聽、算、鑽、撥四法。李功全平生只有理論知識,實踐少之又少,此時把耳朵貼上去,專心撥弄著錶盤。但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耳朵不太好使,根本聽不出個所以然,他年輕氣盛,脾性急躁,如此過了十五分鐘就暴跳如雷,結果稍一用力,就把錶盤整個拽下來了。李功全拿著密碼盤,呆若木雞。
不過他既然是賊,腦筋就活絡,看到錶盤背後露出的是銅芯鎖,就靈機一動,掏出鋼芯鑰匙插入銅芯強行扭轉,將鎖芯的彈子拗斷,保險柜應聲而開。保險柜里只有一個黑色的木頭匣子,大約長寬高都是二十公分,看上去樣式古舊,刻著花紋的表面甚至還帶有泥土。這不會是古董吧?
楊善舟也提醒過他不要打開木頭匣子,可李功全哪裡忍得住,四顧無人便偷偷打開。只消看上一眼,他就瞪大眼睛重重合上。
媽呀,匣子里是個人頭啊!
李功全重新回到陽台的時候,神情嚴峻:「我倒想你為什麼你要保釋我,真要丟了東西,不該找警察么!想不到你白天人模狗樣的,背地裡做的事情根本見不得人!你老實告訴我,這匣子里裝著的人頭是誰?!」
楊善舟只呵斥他快點過來。兩人隔著高空對峙。楊善舟漸漸失去了耐心:「你把人頭給我,這件事就與你無關了,我會給你一大筆錢,保你今後衣食無憂。」
「我是小偷不假,比起你這個殺人犯,可老實多了!殺人犯法!我不能同流合污,讓人枉死了!」
「那你也先下來!你蹲別人空調機掛上算個什麼,這裡可是二十樓高!」說著就要去抓他。李功全往後一閃,楊善舟臉色突變:「小心!」
李功全只覺得背後襲來一股大力,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向下墜去。楊善舟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但是黑色木匣卻掉下了樓。正當李功全以為真相即將大白於天下之時,樓道里突然伸出一柄掛鉤,準確無誤地勾住正在下落的木匣。楊善舟低喊一聲糟了,把哭爹喊娘地把李功全拉上陽台。
「這他娘的什麼世道,人頭都有人搶啊!」
楊善舟兇狠地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次你不把東西給我完璧歸趙,我就把你做成木匣子里的東西,你覺得怎麼樣?!」
「哥我錯了哥……哥行行好……」
楊善舟原地踱步:「剛才你在隔壁有沒有看到地圖,票據,或者之類的?」
李功全思忖半刻:「茶几上擺著一張票,印著什麼公主……沒看清。」
楊善舟打了一通電話,嗯了幾聲,然後從衣櫃里取出一套阿瑪尼西裝遞給他:「要想活,先換衣服。」
【3】
兩人下樓之後,立刻驅車趕到碼頭。李功全此時人模狗樣地穿著阿瑪尼西裝,對著「公主之夢」號豪華游輪直流口水:「哥,咱們到這兒來幹嘛……」
「誰是你哥。」楊善舟從懷裡掏出兩張船票,進了頭等艙。李功全一路賊頭狗腦東張西望,這裡的名流、賭場、餐廳、游泳池讓他目不暇接。到了房間,李功全忙不迭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哥,你跟你鄰居到底葫蘆里裝得是什麼葯?」
「給人當墊背的還不曉得。」楊善舟冷哼一聲,「你在門前踩點的時候,早被對門那個賊發現了,乘你撬鎖的功夫,他通過陽台翻進屋裡,打開保險柜偷走了木頭匣子。等你一進來他就報警,那麼就算木頭匣子從此無影無蹤,大家也只會認定是你乾的好事,誰都不會想到是他。」
「那麼快的身手?!我撬門只用了十五分鐘!」受到鄙視的目光,李功全不滿,「你家的防盜門上中下都有門栓,十五分鐘已經很快了好么!還有,你不是第一個就想到他了么?」
楊善舟一推眼鏡:「我是普通人么?」
「我還是不懂,你們搶人頭幹嘛?」
楊善舟捂住他的嘴比了個噓,然後對了下表。離到達公海還有兩小時,他們只剩下兩小時的時間作案。楊善舟勾了勾指頭,對殷勤湊上來的李功全耳語幾句。李功全臉色大變:「哥,我做不到啊哥。」
「做不到也得做!」
李功全靜靜地等在船艙里,他手上,是「公主之夢」號游輪的平面圖,過去的一個半小時里,他就坐在房間中背地圖。不過話說回來,這是賊的本事,出門摸不到路,算什麼賊呢。
整艘游輪一直傳來轟隆隆的背景音,那是這龐然大物的脈搏,李功全一直屏息靜氣地豎著耳朵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聲音變得遲緩、沉重,像是行將就木的老者,窗戶外的海浪也同樣變得溫順——船速慢下來了!
李功全拿出一柄別子和一把鐵鉤,他知道他的時機快要到了。
三分鐘後,全船停電。
當李功全陷入一片黑暗當中時,他整個人都懵了!楊善舟可沒說過這個!他只說他會搞壞螺旋槳,把船上的保安吸引到底艙去的!可是現在黑燈瞎火,讓他怎麼辦?計劃照舊?!
他咬咬牙,拉開了門。楊善舟絕非善類,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從頭頂艙到藏寶室,拐五道彎,走兩百六十步,開三扇門,門後還有保險箱。因為黑暗,船上的人大多驚慌失措,保安與他擦肩也沒有注意到他,給他足夠的時間作案。十五分鐘後,李功全打開最後一扇門,閃身而入。公主之夢號年頭已久,門鎖在當年很有威懾力,但是現在早已經變成擺設。
李功全進入藏寶室之後掩上門,打開手電筒一照。保險箱,又是保險箱。李功全這次卻不怕了:來之前,楊善舟告訴了他密碼,也不曉得他是如何知道的。
他跌跌撞撞撲到保險箱跟前輸入密碼,保險箱沒有動靜。這是為什麼?楊善舟的情報出問題了?!李功全心裡瘮的慌,又接連輸入了十數遍,就在這時,燈光大亮,游輪的供電恢復了!同一時間,藏寶室里響起烏拉烏拉的警報聲,大門啪嗒一聲扣住,李功全衝上去拚命推,卻推不開,想來是觸發了安保系統。
他傻眼了,看來他又要被抓一次現行……
一分鐘後,船長帶著一行人破門而入。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四個保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除此之外,藏寶室里空無一人,打開的舷窗外,海風嗚嗚然。
他身後跟著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身材精幹,眼神像刀削般鋒利。他走到保險箱跟前一探密碼盤:「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走了。」
船長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這次是運氣好。老李,別再告訴我還有下次,你也太大意了。你明明知道這東西是我們的命根子!」
「那就提前開始吧。」老李鄭重地將木頭匣子雙手捧出。
「等等,還沒到公海……」
「比海警更可怕的人已經潛伏在船上了。我們必須立刻、馬上找到下家,然後送他們離開,省得夜長夢多。」
船長終於被說服了。他讓手下把保安送去醫務室,自己則保護著老人往船中央的宴會廳走去。
宴會廳早已布置妥當。大廳北面是拍賣台,三十餘人的位置正被魚貫而入的名流富豪佔滿,他們有些是在碼頭上船的中國人,有些則金髮碧眼,顯然是千里迢迢從另一條船上趕來的。如果現在向舷窗外看,「公主之夢」號正與另一艘游輪「瑪麗皇后」號保持相同的速度,齊頭並進。
簡短的開場白後,主持人邀請老李上台:「今天最重要的拍品,是一具北齊濕屍頭顱。李先生,請向台下展示一下您的拍品。」
老李微笑著,面朝人群打開了木頭匣子。璀璨的聚光燈下,滿座名流皆是目瞪口呆。老李得意。濕屍無論在考古界還是收藏界皆是無價之寶,但整具濕屍非常難盜取,而且運輸也是大問題,因此現在通用的辦法是切割下最有價值的頭顱進行販賣。他確信,對於這樣千金難得的寶物,瘋狂的藏家和炒家會不惜一切得到它!
底下交頭接耳的嗡嗡聲越來越大,賓客的眼神也越來越怪異,一旁的船長早已面色如土,頻頻向老李遞著眼色。老李不解,把木頭匣子轉過來一看,登時兩眼發暈。
木頭匣子里哪裡還有濕屍頭顱,早已被人換成了變形金剛的頭部模型!
【4】
拍賣會還在有條不紊地繼續,開場的意外被描述成一個小玩笑。面對藏家狐疑的眼神,老李很明白,他必須在拍賣完成之前找到濕屍頭顱。他也知道,他的對手是誰!
「吃裡扒外的東西!」老李呸了一聲,從手機里調出楊善舟的照片,叮囑所有船員全力搜查。公主之夢號雖然豪華,但排水量不大,載客也不過兩百人左右。老李相信,楊善舟帶著濕屍頭顱一定跑不了多遠。楊善舟當然知道,一旦拍賣會上他的詭計被拆穿,他就會立即被全船通緝,那麼他現在大概急著逃跑吧?茫茫大海,離岸一百二十海里,他如何逃得掉呢?如果自己是他,會怎麼辦?
老李把目光投向平行的「瑪麗皇后」號。等拍賣會一結束,前來競拍的藏家就會回到對面的游輪上。楊善舟屆時一定會混在人群中離開!而對於客人,即使動用船長的許可權,也不好搜身檢查吧?!那麼現在,他一定在看似最危險的地方!
老李略一思忖,表情陰森地一揮手,:「你們去底艙,把所有的救生艇放氣,然後埋伏在門前,有人進去就把他放倒!剩下的,跟我回大廳!」
拍賣會還在繼續,老李前腳剛到,就發現座位上空了一人,楊善舟了無影蹤。老李反倒鬆了口氣,這裡是不好動手的。他將保安招來:「剛才有誰出去過?」
保安回憶道:「一個個子很高的中國男人,戴一副銀邊眼鏡,往底艙方向去了。」
困獸猶鬥!
老李顧自微笑,點了幾個好手:「跟我來!」
「好久不見了,楊老弟。」老李笑吟吟地走下底艙樓梯。
「客套話就不講了,李老闆。」楊善舟面目青黑,顯然剛經過一場惡戰,他的神情卻悠然自若,一手插著褲袋,另一隻手裡拎著黑色塑料袋。
老李彷彿透過塑料看到了價值連城的濕屍頭顱,眼睛一亮,臉上卻更是陰狠:「我花大價錢請你從博物館偷來這寶貝,你收了定金,也得手了,卻三番四次推阻不交,莫非是想獨吞?聽我一句勸,你偷東西雖然在行,但在古玩界卻嫩得很,我出的價錢已經很夠意思了,你想自己尋下家,壞了自己在道上的聲名不說,還指不定有這個價錢。」
「哦,李老闆果然還是信不過楊某人。怪不得租下我對面的公寓,以賊治賊。不過李老闆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這濕屍頭顱,我的確想自留。」
「都到這個地步還嘴硬?」老李從懷裡掏出一把槍,他的手下也上前,意欲把楊善舟圍在牆角,「現在還給我,還來得及。我年紀大了,不與你這個小年輕計較!」
楊善舟推開一旁的舷窗,抓著塑料袋的手伸出窗外:「現在把槍放下,還來得及。」
「你……」
老李額角流下冷汗。這個瘋子,瘋子!他竟是要同歸於盡!他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轉瞬之間已有了對策:「老弟,你不就要錢么,錢好說,錢好說!其實這次拍賣會只是走個過場,組織拍賣的是英國哈德維公司,他們想做文物走私的生意,正在尋找國內的上家,只要老哥我拿得出濕屍頭顱,就有可能取得與他們的合作,你若是入伙,將來錢還會少了你的!」
「聽起來不錯……」楊善舟沉吟片刻,指使他把槍丟到海里,「這可不是談生意的樣子。拍賣會快要結束了吧?咱們再來重新談談價錢?」
老李咬牙切齒,這個賊頭!自己在他身上可砸了不少錢了,他竟還要坐地起價!他使了個眼色,讓手下統統把槍丟出舷窗,他就不信了,他們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一個盜賊!等他把手從那危險的窗外縮回來……
「抓住他!」
隨著老李大喊一聲,手下紛紛上前與楊善舟廝打。眼看楊善舟落了下風,手裡珍貴濕屍頭顱也變成武器四處出擊,想來不多時就會束手就擒,老李不禁得意洋洋。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後腰被硬物頂住了。
他回頭,一直跟著他的小保安此刻正握著一柄黑洞洞的手槍,手槍在背上游移,最後對準他的心臟。
「停下……都住手。」老李高舉雙手,有氣無力地說。
他早該想到的。
可是扭打中的幾人哪裡停得下來,只見楊善舟大手一揮,向著對手腦門飛去的塑料袋驀然甩脫,飛出了窗外。很快,靜謐的大海里傳來咕咚一聲。
「天吶——」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尖銳的鳴笛聲。楊善舟對李功全點了點頭,乘著掩蓋一切的鳴笛聲,李功全扣動了扳機。
【5】
三天後,「瑪麗皇后」號經歷一番波折,在碼頭泊港。
一對夫婦提著大包小包下船。丈夫高大英俊,穿著考究,戴一副銀邊眼鏡,一看就是社會精英,他的太太則相形見絀。
她攙著丈夫的胳膊東張西望,猥猥瑣瑣,賊眉鼠眼,實在不像配得上他的女人。只不過任誰都知道她為什麼走了狗屎運——她隆起的肚子昭示著,她已經懷孕了。
又過了三天,轟動一時的市博物館又傳出驚人的消息:一個月前被盜走的北齊濕屍頭顱,竟然又悄無聲息地回到展櫃,乍一看去完整如初,彷彿沒有被切割過一樣。
這消息一時間成了微博頭條,網友紛紛留言,大概是那頭顱玩累了,自己回家休息了吧……
市中心的高層公寓,李功全跟在楊善舟身後不依不撓討要工錢:「沒有我你哪裡回得來!」
原來,楊善舟一開始讓他去偷竊藏寶室的濕屍頭顱,就是耍詐,在李功全得手之前,楊善舟早就摸進藏寶室打開了保險箱,把裡頭的寶貝換成了變形金剛模型。所以他才會提前知道保險柜密碼——那根本就是他自己設置的!
只不過,他告訴李功全的,是隨口諏的。一旦李功全輸入錯誤密碼,就會拉響警報,被老李抓個現行。這樣,老李就會相信沒人碰過保險柜,並且為了安全因素提前召開拍賣會,信心滿滿地抱著木頭匣子上台。
隨後的事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老李兩頭夾擊,封鎖了他的一切退路。只是當時巡航的海警船還沒有到達,他拼了命地拖時間,危急時刻,李功全這個傢伙變成天平上重要的砝碼。他在藏寶室響起警報後的一分鐘里,與被自己打暈的保安互換了制服,把保安丟到船舷與船艙的夾縫裡,自己躺在地上裝死,然後又從醫務室晃蕩出來跟在老李後頭跑動跑西,這才有之前那一幕:在海警登船之前,果斷開槍奪去老李一行人的行動能力。
「大概老李至今還以為濕屍頭顱被扔下海了吧。」楊善舟笑眯眯地說。
也幸虧老李這樣招供,才使得楊善舟可以帶著他「懷孕」的妻子大搖大擺地在「瑪麗皇后」號上看熱鬧。沒人會想到,在拍賣會現場看老李出糗的楊善舟,會把偷來的濕屍頭顱放回木頭匣子里。那時候,它只是無人問津的笑料,無比安全。而丟下海的,依舊是那個變形金剛……
「自從知道你就是道上有名的賊頭,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什麼偷了東西又還回去,多費事兒啊?」
「放長線,釣大魚。」圍著圍裙在廚房裡轉悠的楊善舟道,「關起門來偷是一碼事,替洋鬼子偷,那可是另一碼事。我雖然是個賊,平生卻最看不起賣國賊,能關進去一個是一個。」
「只是這樣?」李功全大搖大擺地往門口一靠,翻出一張成年邸報,「我可聽說,國寶級別的北齊濕屍,是半個世紀前某位『匿名』人士捐贈給X市博物館的呢。你看你看,剛剛出土的濕屍照片,穿金戴玉,滿身是寶啊。」
楊善舟聽出他話裡有話:「總不會半個世紀後還讓它這麼富貴地躺在展覽櫃里。」
李功全啪地把報紙一摔,湊上去從他的毛衣里翻出一條項鏈:「你不覺得你脖子上的這個玩意兒有點眼熟么?根本就是順手牽羊,私藏了不少吧!」
楊善舟嘆了口氣:「這是我爺爺留下來的。」
原來,楊善舟祖上三代都是賊,楊爺爺更是一個響噹噹的盜墓賊。
建國前,他接到一筆生意,讓他下斗偷一具屍身。楊爺爺奇怪了,倒了一輩子斗,見到屍身躲都來不及,還沒見過哪個不要寶貝要屍身的,就暗地裡留了個心眼。
他從文物所的朋友那裡聽說,濕屍對於個人收藏價值不大——那個時候兵荒馬亂,誰願意收藏這種不易攜帶又詭異的古董,但於文物研究來說卻是國寶。
楊爺爺於是警覺起來,他派人調查了上家的來歷,發覺那人居然是替日本人賣命的漢奸,思前想後,做出了艱難的決定:保護濕屍!
但是他不幹,日本人也找得到其他土夫子。於是楊爺爺索性自己竊走濕屍,遠遁他鄉。一個人帶著一具屍體,從土夫子變成趕屍人,躲小日本躲了近兩年,期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關頭,發生了多少哭笑不得的趣事。
總之,建國後,楊爺爺就鄭重地把濕屍捐贈給了博物館,只把濕屍脖頸上的項鏈留下來做信物。
「所以這是我家的祖傳之寶,放在博物館,可不是為了給洋鬼子偷的。」楊善舟哼了一聲,「要想動它,得先問我們楊家人。」
塵埃落定,物歸原主,大盜依舊逍遙法外,賣國賊卻將面臨可怕的監禁。
【完】
本文刊登於《腦洞W》第二輯「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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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暑假的時候,我和二哥從水庫底下上來,手裡總是拎著一個空蕩蕩的魚筐。
那時我們和舅舅,當然這是我的舅舅,算我二哥的親爹,打了一個賣魚的賭。
舅舅在街口開了一個超市,平時忙得出不了門。關於舅舅,用姥姥的話說,她像是生了一隻山裡的猴子。
原來此舅舅的性子極野,再大的板凳也裝不下他的屁股,而且年輕時飛檐走壁、上房卸瓦無所不能。
二道巷子有個老頭,天氣暖和的時候會端個板凳,坐在門口曬太陽。這老頭曬太陽的時候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跟睡覺無異。可是方圓幾十米的風吹草動,他都能用那雙耳朵給聽出來。
有次我和小胖趁他眯眼時,繞到身後想偷他的拐杖玩玩。就被他側身反手各抓住一個,此老頭年紀不小,拿人的時候倒是有股狠勁。
由此推斷,他年輕時很可能是一個押鏢的夥計,聽聲辯位、手快於心,幹得都是刀口上的活記。但我們那裡風調雨順,並且無鏢可走,所以他應該是一位人民教師。
果不其然,此教師把我和小胖抓住,並且給我們也拿了板凳,然後唾沫橫飛,一本正經地進行了思想教育。
該教育的內容,包括幾句尊老愛幼和半天的廢話。但其中提到了我舅舅上學時的趣事。原來這老頭以前就帶過我舅舅的班,談起舅舅他總是面帶酡色,然後伸手捋一捋稀疏的鬍子。
據他描述,那時優秀的學生不在少數,但唯獨對我舅舅印象深刻。
那時舅舅的個子算不上矮,看起來清瘦,但有個坐不住的毛病,上課時總要起來蹦上一蹦。傳到哪個班上,老師都拿他沒轍,就差上課時拿條麻繩把他給捆上。
後來老頭兒出了一招,就專門給他在教室四角批了四個座位。覺得心裡痒痒的時候,就可以在課間換個地方,所以有時上一天課,舅舅能換上好幾個同桌。
但這招對他似有奇效,那時全校無人不知,這個所有人都管不住的學生,到了他這裡竟然給治住了。
說到這裡老頭總是笑個不停,似有莫大的榮譽。
看他笑起來的樣子,我想他肯定是太久沒有上課,憋在家裡憋出了毛病,便趕緊拉著小胖偷偷從旁邊溜掉了。
不知為何,這下他絲毫沒有察覺。
那晚舅媽讓我去她家裡吃飯,飯間霧氣繚繞,火鍋的泡沫翻個不停。朦朦朧朧中我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便跟著舅舅當面對質。
沒想到他像是突然卡了一根魚刺,面如鍋灰,矢口否認這件事情的存在。
這時舅媽端菜回來,開心地問我們在聊什麼東西。舅舅在桌上一反常態,非要我和二哥試試杯子里的米酒。
那碗我暈暈乎乎地出了門,二哥要送我回家。走了一會,舅舅突然從角落裡冒了出來,還一人給我們塞了二十塊錢。然後沉默了一會,臨走前說了一句「好漢不提當年勇啊」
後來我跟二哥琢磨了很久,終於參悟了其中的道理。
原來舅舅畢業了以後就跟舅媽談上了戀愛,本以為出了校門就可以放飛自我,沒想到碰上了天生的剋星。舅媽是學法律的,說起事情旁徵博引、有理有據,把舅舅給治得服服帖帖。
這兩口子其實也算恩愛,但吵嘴時總愛拿對方的糗事晾晾。舅舅嘴笨,常常說不過舅媽,就挖空心思調查她的過去。最近稍稍有了進展,沒想到被我殺出一刀他學生時代的糗事,差點害得他全軍覆沒。
舅舅結了婚以後,只要有空,舅媽就把他安排在超市裡看店,自己則出去找人搓搓麻將。他一坐就是半天,像是被釘在了板凳上面,可以說是徹底治好了「多動」的毛病,
只是這讓舅舅感覺很沒有面子,不能在外面撒野,就像是進了監獄一樣,而他就是個收錢找錢的勞改犯。
終於有天他按耐不住,偷偷找到我的二哥,二哥又偷偷找到了我,後面的事情都是因此而起。
二.
(未完待續)
(一)
司空是個賊,不過他不是個普通的賊。
畢竟不是每個賊都能被稱為賊王的。
江湖上有三位鼎鼎有名的賊,人稱三司。
賊皇司馬,行的端,走的正,劫富濟貧,偷貪官賬本,乃是正道鼎鼎有名的人物。
賊帝司寇,愛財,好色,為惡甚多,是邪道的大人物之一,僱傭金常年高居不下。
第三位則是賊王司空,司空不為惡,也不為善,他遊戲人生,一輩子只偷想要的東西。
江湖有俠,有魔,有僧,有道,都比賊好。
很多人都不明白,以司空的武藝和智力,為什麼要當個賊。
司空想要的東西沒有偷不到的,想抓他的人那就更多了,無名小輩想抓他揚名,正道大俠想抓他,混個更高的地位,邪派高手也想抓他,好偷學他的無影手。
司空的無影手沒人知道師承何處,只知道他的無影手確實快如閃電。
快的能抓住眼前飛過的蚊子的翅膀。
快的他把那蚊子的翅膀撕下來蚊子都渾然不覺還能繼續飛。
快的能硬接下唐門義分家當家的絕技漫天花雨。 那是一招剎那間丟出72枚暗器同時攻擊敵人72處死穴的殺招,這也只是傳說,因為曾經見過這一招的人都死了。 除了司空。
司空就是這樣一個賊。 一個可能永遠不會被抓到的賊。
司空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偷不到的東西。
他偷過皇上的夜壺。
那天就連皇上身邊的第一高手天衛都沒發現他正在皇宮房頂上行走。
他偷過少林方丈的袈裟。
那天少林方丈都沒察覺他什麼時候下的手。
他也偷過黑道總舵的牌匾。
那天江湖邪道開大會,在場的愣是沒人發現牌匾讓人偷走了。
他,就這麼神奇。
(二)
他自以為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偷不走的。
直到那次。
那次他是去偷六扇門神捕的御賜金牌的。
六扇門是什麼地方?那是天下最頂尖的捕快匯聚的地方,外邊的捕快想進六扇門,那是需要考試的。
別以為考進來就萬事大吉了,你還要重新學藝,管你在外邊武功怎麼樣抓了多少人,進了六扇門,一切從頭學起。別以為六扇門這是多此一舉,這麼說吧,進了六扇門的捕快,天底下他們抓不住的人寥寥無幾。
哦,司空就是幾里的一個。
按理說,賊做到司空這個份上,別說六扇門裡盜金牌了,就是上九重天上太上老君的兜率宮偷仙丹他也不在話下。
可偏偏那次司空栽了。
那天,興許是司空頭一天喝多了酒醉意未消,又或者最近吃多了肉體重見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不小心把六扇門的警報系統觸發了。
六扇門的警報系統那也堪稱是機關術史上的一個奇蹟了,當年剛建好的時候,別說賊了,連個蚊子都飛不進去。
可司空比蚊子厲害多了。
然而,人總有個失手的時候。偏偏司空就在六扇門裡失了手。
這下好,整個六扇門當時就戒嚴的跟鐵桶似的。 別說人了,連個蚊子都飛不出去。
可惜司空比蚊子厲害多了。
他那輕功一運,硬是靠著警報器上連鈴鐺的細的看不見的蛛絲借力上了房檐。 他在不同的蛛絲間來回借力,連借七七四十九次,不光上了房檐,那警報器的鈴鐺還硬是一個沒響。
就算是六扇門的捕頭們也想不到,有人輕功能到如此境界。那警報器一個沒響,誰能想到他司空早已上了房檐,整個六扇門的人還圍著六扇門屋裡屋外轉圈呢,他司空早就順著房檐準備溜之大吉了。
可偏偏司空剛扭頭想溜,迎面就看見個女捕快。
誒,六扇門裡不都是男的,啥時候有了個女捕快。
司空一下沒忍住就多看了兩眼。
不看還不要緊,一看,這小姑娘還真漂亮。
這下司空眼睛可算離不開了。
司空就這麼耽誤了幾秒的功夫。
他正想走,小姑娘卻喊了:「叔叔伯伯們快來呀!我找著那個賊了!」
當時六扇門十幾號有名號的高手就全上了房梁。
嘿,這下司空傻眼了。
(三)
司空沒錯,六扇門裡本來是沒有女捕快的。
至於這個女捕快,那是剛來的。
這麼說吧,整個六扇門還沒來得及給她做出女版的捕快服,所以那天姑娘穿的還是便裝呢。
她就是這麼剛剛才來。
姑娘他爸是六扇門六分門之一的門主,姑娘打小就看他爸四處抓賊,打小就覺得捕快這職業崇高。 時間久了姑娘竟萌生了去六扇門當捕快的念頭。 姑娘她爸一想那哪行啊,一個小姑娘跑他六扇門當捕快,以後傳出去了也不好聽啊。 可惜姑娘她爸就是經受不住姑娘滿地打滾一哭二鬧,到了還是同意了讓姑娘進六扇門。 那姑娘也是六扇門裡人看著從小長大的,不是她叔叔就是伯伯,年輕點的那就是她哥哥,她要進六扇門,那誰還給她考試,結果打那以後六扇門還就多了個女捕快。
而且是沒考試就進來的女捕快。
六扇門的捕快各個是從小教孩子練武,不為別的,就怕哪天自家孩子被自己當年抓過的賊人給抓走了,那自家的孩子還能有好?結果六扇門子弟要不就是當了捕快,要不就是走了江湖拜了名師。姑娘的功夫那也是從小他爸親手教出來的,他爸是六扇門六當家之一,功夫當然沒話說,到姑娘這,那雖然打了個折扣,但也絕非泛泛之輩可比。六扇門的功夫全在一條鎖鏈上,力用得剛猛,鎖鏈便像根槍棒,力用的陰柔,鎖鏈倒像條軟鞭了,姑娘的鎖鏈用的雖然不及她爹,但也是邁入了一流高手行列了。可惜這姑娘功夫雖好可腦子卻不太好。不然也不會全六扇門的人都在各個房間搜尋的時候她卻上了房檐。然而這姑娘腦子雖然不太好可是運氣太好,結果偏偏就是她瞎貓碰上死耗子,找到了司空。
司空後來知道這事是這麼個情況之後憋屈的好幾天沒睡著覺。
(四)
江湖上傳的最快的就是傳說,賊王司空在六扇門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女捕快給抓了的事不出三天就傳遍了整個江湖。
小丫頭片子一夜之間躋身江湖神捕之列,甚至有江湖人要求六扇門改叫七扇門,第七扇門就讓小丫頭片子當門主。
而司空的名聲一落千丈,原來提起司空那江湖人無不伸個大拇指「賊王!」這會提起司空,江湖人都哈哈大笑「就那個在六扇門讓初出茅廬的小丫頭抓了的那個?」
人紅是非多,小丫頭片子經常被各處的大官要員要求幫忙抓賊護院,儼然成了江湖上一顆新星。
司空就慘了,他蹲在六扇門大牢里天天無事可做,只好胡思亂想,可他總是想著想著就想起那天六扇門屋檐上的驚鴻一瞥。
司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十天時間匆匆而過,十天里,小丫頭片子到處探案抓人可小丫頭片子哪會抓賊啊,讓她比個武還行,真讓她抓賊,那她可傷了腦筋了,她決定回六扇門就找她爹要個副手。
司空在大牢里蹲了整整十天,終於明白自己怕是愛上了那天房檐上的那個小黃毛丫頭,他又有了想偷的東西了,他想偷那黃毛丫頭的心。
想到這,司空決定越獄。
對於司空這種賊來說,越獄真是太簡單了。 第二天早上牢頭一間間牢房檢查犯人情況路過司空牢房門口的時候,司空出手了。 賊王到底是賊王,司空一霎那間便施展無影手偷了鑰匙,牢頭卻沒一點感覺。 牢門一開,六扇門大牢里有誰攔得住他?
落網第十一天,賊王司空逃獄而去。
(五)
司空逃獄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江湖。
這下,可就輪到六扇門的臉上掛不住了。
司空落網這事,把六扇門捧得上了天,結果,還沒捂熱呢人就跑了。
這真是把人高高的捧起來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整個六扇門但凡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最近都氣的吹鬍子瞪眼。一個個憋著勁想把司空抓回來。
可司空卻遲遲沒有重出江湖,就好像他還在六扇門的大牢里蹲著一樣。
以至於有江湖人士懷疑司空越獄這事,是六扇門為了釣出更大的魚放出的假消息。
六扇門內部也不知道司空到底去了哪裡,六扇門為此開了緊急會議,卻也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
正巧,那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片子就在這時回到了六扇門總部。
她那神捕老爺子正為司空神秘失蹤著急上火呢。
可她哪裡知道這回事呢。
她只是一門心思想著要去找她爹要個副手。
「爹,我這次去抓賊又失敗了。」小姑娘有點嘴撅的高高的,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去,失敗失敗了唄,別煩我,這次,可是你自己要當捕快的。」她爹為司空的事正上火呢,正趕上她來觸霉頭:「妍兒啊,你要是沒抓住司空哪來那麼多事。你知道嗎?司空逃獄了!六扇門威望掃地啊,閨女啊,你說你當初沒抓住司空,哪還有這捧起來摔地下的事。你還有臉來跟我要副手,你!你!哎。」
妍兒被這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罵蒙了,她也明白,她爹這是有火沒處發,雖說如此,可這委屈,她哪裡受得了,當下就跟她爹吵了起來。
「我抓住司空怎麼了,我給你臉上增光也給六扇門增光了,大牢里的人看不住,你憑什麼怪我,你是我爹你就能隨便罵我了?」倆人越吵越厲害,妍兒火氣也上來了,最後留下了局「我再給你把司空抓回來就是了!」由此推門而出,走江湖去了,她爹火氣正盛也沒攔她,這下好,兩人可算賭上氣了。
(六)
姑娘出了六扇門,直奔京城最好的酒樓白沙樓而去。
江湖人說女孩子生氣了要不就是胡吃海塞,要不就是買到手軟,這話,著實在理。
這不,那女捕快就準備大吃一頓消消氣。
白沙樓近日剛憑御前烹飪大賽優勝,力壓京城老牌酒樓風雲樓,成為京城最好的酒樓,白沙樓的招牌,那就是江湖第一刀客退隱江湖在白沙樓切墩,掌勺的大小姐更是手藝非凡。妍兒早已對此地心馳神往,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終於有了機會,她自然是要來大快朵頤一番。可她一摸荷包,著實尷尬,也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蟊賊,連她新晉神捕的荷包都敢偷,這不是打她的臉么?可她卻也著實無可奈何,因為她確實是不知道自己的荷包何時被人盜走,這下她女神捕的名聲豈不是顏面掃地,這下她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正在支支吾吾之際,門外卻闖進來個青年。
「謝謝神捕小姐大恩大德,抓了偷了我救娘親的錢的賊,還把您的錢也一併都送給了我,可您的錢我是真不敢要啊。大恩大德永生難忘,願為大小姐當牛做馬。」青年一邊說著,一邊叩頭,又捧出一個紅緞所做綉著桃花的荷包,正是妍兒的。妍兒雖不知道這荷包怎麼到了這人手上,他說的又是怎麼一回事情,可她也知道,這人是來給她救場的,而且,怕是個萬中無一的捉賊好手,她雖說笨卻也不是傻,當即就坡下驢,收下了自己的荷包。又靈光一閃,這不正是自己最好的副手?隨即又道:「我不必你當牛也不須你做馬,我這缺個幫著辦案的副手,你可願意做?」青年一聽,當即點頭。
小丫頭哪裡知道,那青年正是司空喬裝。又哪裡知道她荷包正是司空所盜。司空自脫獄後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江湖第一情報商-----解謎會問她妍兒的行蹤,之後憑自己絕頂輕功,連跟三天三夜,連她和她父親吵架的事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司空玩心又起,更兼想偷妍兒的心,他竟決定自己喬裝改扮,做她副手,幫她抓她想抓的賊王司空,趁機偷她的心。
嘿,這不賊喊捉賊么。
(七)
全江湖沒有一個人能找到司空的蹤跡。
甚至解謎會都開出了有史以來第二大的賞金額準備獎勵給能提供關於司空的線索的人。
至於有史以來最大的賞金額。
那是開給根本不存在的人的。
妍兒在解謎會京城分部得到這個消息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劍冠,你說司空他會跑到哪裡去呢?」
劍冠是少年的名字,至少,他是這麼向妍兒介紹自己的。
妍兒當時聽了他的名字險些笑岔了氣。
少年確實是個天生的捉賊高手,可僅限於毛賊。
就他那武功,不對,不能叫武功,應該叫打架技術,說他是倒數第二簡直沒人敢說自己是倒數第一。
就這點武功居然起了個名字叫劍冠。
「我爹當初想讓我成為一代劍俠來著。。。。」劍冠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飛起了一片紅霞。
「結果我在江湖上闖了四五年,劍俠沒當上,光混了點江湖經驗,抓個毛賊什麼的,易如反掌。所以神捕大小姐,我給你當助手,你教我點武功怎麼樣?」
妍兒感覺自己上了個大當。
他要抓的是賊王司空,眼前這貨除了能當累贅,還能當啥?
可劍冠還是給了她一個好建議,去問解謎會。
結果解謎會也不知道司空跑哪去了。
妍兒當時就對著劍冠的屁股來了一腳。
「誒誒誒誒別打了,嗯。。。我覺得司空他作為一個賊,肯定是偷最有錢的地方。」劍冠哪經得住妍兒這一腳,立馬就討起饒來。
「你是說皇宮?」妍兒想了想,感覺劍冠說的有道理。
「大小姐,皇宮可是有天衛坐鎮的,聽說自打司空那次偷了皇上的夜壺,天衛氣的差點爆炸,當時就苦練了一周聽力。這會別說司空了,就連個蚊子落屋檐上他都聽得見。」
「可惜我比蚊子厲害多了。」他這句話都到嘴邊了,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句話給咽下去。
「所以,除了皇宮,還有哪裡能吸引司空的注意?」
「陝西錢家。」
劍冠十分肯定。
廢話,他就是司空,他能不肯定么?
陝西錢家世居大漠邊陲,專以在絲綢之路行商為生。
絲綢之路包含的商業價值那是江湖中人盡皆知的,而錢家世代經營,久而久之竟壟斷了整條絲綢之路的一半貿易額,悄無聲息之間竟已成了一代巨富。
絲綢之路除了驚人的財富,還有多如牛毛的劫道悍匪,錢家常年行商,為保財貨安全,早年間便廣結江湖俠士,每次行商,必有江湖大俠同行,藉以震懾匪徒氣勢,後來與江湖俠士交往越發密切,俠士也樂得教錢家先祖幾式武藝護身,結果錢家先祖天資稟賦之高異於常人,學得各家之長,融會貫通,竟練出了一身絕世武功,江湖中人提起錢家那位先祖,敬其仗義疏財,武學高超,都尊稱一聲:「錢王爺」,錢家由此由商入武,竟也成了江湖一大世家。
真要說天下最有錢的地方是哪裡,恐怕說錢家大院的人,會比說皇宮的人還要多。
妍兒想了想確實在理,於是帶著劍冠出發去了陝西。
(八)
錢家這一代,當家老爺子年事已高,早已在家頤養天年,讓他的三位公子,負責去西域行商,大兒子負責在商隊里算賬,算起賬來,擺開一張鐵算盤,一雙手上下翻飛,竟彷彿有四五雙手一般,算籌碰撞之聲清脆不絕,彷彿一場打擊樂,幾秒不到就把整個商隊的帳算的一清二楚。遇見劫匪,他那張算盤,就成了他的兵器,他那鐵算盤,七十二斤,算盤珠邊緣鋒利如刀,那雙算賬的巧手持著算盤來來回回,幾十個高手都難已抵擋。這手武功乃是錢王爺采了各家拳術所長後獨創的,算盤和手,時而如同一體時而又兩向分攻,端的厲害得緊。二兒子負責商隊給養,左手一本宣城頂級宣紙賬簿,右手一支純金筆桿大漠蒼狼毫毛筆,給養進出,打眼一掃無不看個一清二楚,行商數十載從沒錯過一次賬。對起敵來,那薄薄賬簿能擋刀槍劍戟刀槍不入,小小毛筆專點全身各個穴位不差毫釐,這是兩門不同的功夫,這左手武功乃是大漠邊防軍的盾術發展而來,右手武功則是京城府尹鐵面判官家傳的一手判官筆法略加修改而來。這兩樣都是江湖中人極為忌憚的極高武學,經過錢王爺改善,自是可怕。那三兒子,卻不似家中兩位哥哥,乃是錢老爺子老年得子,尚未弱冠。老來子老來子自是寵愛有加,自小錢是放著他花,結果他倒成了老錢家的怪客,他愛的是風花雪月的風雅,不是那蠅營狗苟的行商,他在這商隊之中,專司揮霍之事。興許也是該著他成名,他十六歲那年行商之時在龜茲古城的酒樓喝花酒竟偶遇了唐家義分家的二公子,唐門義分家那是唐門專修暗器的分家,當家號稱是五十步內摘葉飛花都能取人性命。可這二公子也是個怪客,暗器功夫是義分家四名公子里最好的,整個義分家比他暗器更精湛的也就只剩下他爹了,可他偏偏不愛殺人只愛女人,美酒和詩歌,那天倆人一拍即合喝起酒來,錢三公子定酒令的時候,好死不死選了投壺。那唐二公子是什麼人?暗器百步穿楊那都是小意思,面對這種頂級暗器大家,錢三公子哪還有贏的可能?那天錢三公子喝的酩酊大醉,唐二公子過意不去,趁他醉的時候教了他家傳的暗器功夫。那錢三公子酒醒後十成忘了六成,回家後查起了自家的武學典籍。唐家武學輕易絕不外傳,故而那唐二公子也只能在他醉時教他,錢家自是沒有,可錢三公子天賦異稟,苦學兩年竟硬是把尚記得的四成武功跟自家武學融匯貫通,創出一門獨門的暗器功夫,憑此躋身江湖暗器頂級高手之列。結果錢三公子最高興的並不是自己成了江湖的一流高手,而是與唐二公子玩起投壺來,能玩個平手了。錢三公子花錢大手大腳慣了,丟起暗器來都是四五十兩的金銀元寶,又兼他平日里愛揮霍,江湖人索性贈了他一個「金銀手」的外號。
妍兒到錢家的時候,恰逢錢家三位公子行商歸家休整。
錢家雖然一向對江湖俠士禮遇有加,妍兒又正因抓了司空聲名鵲起,自是被錢家安排在了整個錢府最好的客房裡。
可錢家也不知道,為啥六扇門的女神捕會突然來他家做客。
可錢老爺子還是吩咐了下去,要置辦個接風洗塵的宴會。
數日之後,宴會上,錢老爺子推杯換盞間,便問起了妍兒。
「我來捉司空。」妍兒初出茅廬,沒那麼多心眼,立馬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了。
劍冠在一旁直搖頭。
他司空也沒說過要來錢府行竊,妍兒如此一說,不是顯得頗為突兀么。
就算他替妍兒解釋成自己是收了六扇門的線報也不行,幾天前六扇門女神捕一戰成名後整個江湖的情報販子都盯著她,她離家出走還沒三天整個江湖就人盡皆知她離家出走了,那又怎麼可能收到六扇門的線報呢,再說了,六扇門真收了賊王司空要來錢府行竊的消息怎麼可能只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呢。
他正想著怎麼借故脫身證實一下司空要來錢府行竊的時候,窗外卻突然飛來了司空的信物。
江湖上有名的賊每一個偷東西後必留信物。
司空當然不例外。
他的信物是銀制的羽毛,而此刻一片銀制的羽毛完美的貫穿了酒席中間那條西湖醋魚的眼睛。
可司空此時正以劍冠的身份在酒席間喝酒!
酒桌上每個人都驚的瞪大了雙眼。
在座的幾位每個人武功都擔得起一流高手這個稱呼,尤其是劍冠,不,應該叫裝成劍冠的司空。
可在座的所有人沒一個人聽出了這個發出銀色羽毛的人的行動,即使是司空也沒發覺。
這是何等的輕功?
這份輕功全江湖擁有者不過三位。
司空,司馬,司寇。
司空自己就在當場,自然不是他。
司馬與司寇兩人與司空齊名,又何必冒用他司空的信物趟這趟渾水呢。
司空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九)
你們沒看錯,這是久違的九。(這行可以劃掉)
在座的各位里,錢三少爺是個暗器大家。
在眾人都為銀羽的突然闖入目瞪口呆時,唯有錢三少爺注意到了窗上的破洞,他把桌子上的魚跟床上的破洞一聯繫,隨即便顯出了他「金銀手」的本色,隨手抄起手邊一根筷子就扔了出去。席上,劍冠一聲慨嘆:「『金銀手』名不虛傳。」妍兒不明就裡,只覺劍冠這一句話說的十分唐突,有些丟自己的面子。正欲出言教訓,錢老爺子卻搶先一步開了口:「後生好眼力!」妍兒畢竟涉世未深,比不得司空這種偷遍天下的老賊眼尖,錢家席上的筷子確實非同反響。乃是精選天竺象牙,又請了西域月氏國第一巧匠精心雕刻而成,一根碗口粗的象牙,才能雕出一根筷子。每根筷子上都浮雕了不同的生肖,加起來恰是六雙,哪怕失卻一根,六雙筷子的價值便至少要打個對摺,哪怕司空見了這錢三少爺的一抬手,都頗有些肉疼,險些亮出自己那套獨門的無影手截下這枚暗器,可這一切,又哪裡是妍兒這種初出茅廬的捕快能懂得的。可錢老爺子卻並未對這根筷子太過心痛,這更讓劍冠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有些難以想像,錢家究竟有多麼有錢。錢三少爺的一根筷子看似輕描淡寫,可遠非看起來那般輕巧,須知三少爺平素都是以元寶一般的無尖無刺的重物做暗器對敵,這一根筷子,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有愣有角,遠非元寶那般重物可比,更兼其雖輕巧,卻被錢三少爺以一貫擲出元寶的力量投出,卻是地地道道的殺著,哪怕司空也不敢用無影手硬接。司空料想這一筷子定能逼出這個冒充他的人了,於是他對妍兒提起了建議:「錢三少爺這一著,遠非尋常高手所能受,不趁此時去擒獲更待何時。」妍兒一聽,立馬來了興緻,也顧不得多想,便開房門沖了出去,劍冠緊跟在後,提上自己的劍也跟了出去。司空心裡想的是三賊王互相向來認識,雖然三人的志向各不相同,可三人都互相欽佩另外兩人的偷盜技術,司空很有把握,這根筷子雖然厲害,可還沒達到能讓三賊王斃命的程度,只要自己看了那冒充自己的人是如何接下這一根筷子,也就知道是誰在冒充自己了。司馬行走江湖,靠的是他為江湖正派偷了六王爺意圖謀反的證據後,正道大俠贈與他的一套腿法,那腿法原本平平無奇,可司馬是個俠盜,一向行的是飛檐走壁入深宅大院盜見不得人的秘密的事,時常徒步翻越七八丈的高牆,久而久之,練出了驚人的腿力,恰好與他的武功相輔相成,到最後,他竟把這套腿法全都打開了揉碎了,又重新組合成了自己的一套腿法,名喚游龍腿,他就憑這套腿法和自己的身法,躋身三賊王之一。而司寇又不一樣,他是個蟊賊出身,自幼就是在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上偷別人懷裡銀票的主,俗話說熟能生巧,這司寇自幼偷銀票,一偷偷了二十年,終於練出了全江湖最神奇的十根手指。司寇行竊,靠的是用手指去夾別人懷裡的銀票,他從三歲入行,夾了二十年的銀票,結果他的手指竟練得剛柔並濟,柔起來,能夾住白沙樓大廚切出的薄如蟬翼的豆腐絲而不斷;剛起來,能夾碎三四個手指那麼厚的青石板,司寇也是天賦異稟,他竟憑蟊賊之身,創出一套百花指法,竟也成了三賊王之一。可他去了庭院中,看到的既不是游龍腿,也不是百花指。他看到了一把刀。那蒙面的不速之客一刀自下而上斬出,竟把那根筷子完美的劈成了兩半,在他面前一分為二擦著臉頰飛了出去。司空傻了。賊行竊時,是不會帶兵器拖累自己的,所以江湖上所有的賊沒一個是用兵器的,他們的武功不是拳法就是腿法,要麼就是指法和掌法,卻絕對沒有一個賊會刀法。換句話說,在他司空面前冒充司空的這個人----------絕對不是個賊。(十)
妍兒與司空早有一面之緣,一眼便看出那蒙面的不速之客必然不是司空,可她不明就裡,只當那是司空安排來接應的同夥,提起鎖鏈便攻了上去。劍冠心裡暗自叫了聲苦。妍兒雖然自幼習武,功力冠絕一般同輩,可眼前的敵人,從方才劈開象牙筷的一刀來看,功力之深,絕非泛泛,妍兒貿然動手,必定會吃個大虧。黑衣人看了妍兒一眼,嗤笑一聲,竟是背了一隻手,單手橫刀。「小姑娘,架勢不錯,可功夫實在差點,我便讓你一隻左手,你也傷不了我分毫。」這話說的堪稱狂妄至極,可他橫出來的那把刀,卻讓司空忌憚不已。那把刀是西域樓蘭國的鎮國寶刀。樓蘭國大將軍在江湖已是流傳多年的傳說,據稱其刀法早已臻至化境,其後人繼承了其刀法上的天賦,只需四五年年便可抵得上常人十年的修為,西域諸國忌憚樓蘭國這位刀客,結果樓蘭彈丸之地,竟可在弱肉強食的西域諸國間生存下來,可惜天命難違,那日,漫天沙塵鋪天蓋地直撲樓蘭國而來,為救百姓,樓蘭國大將軍拔刀立於城樓之上,面對一眼望不到邊的漫漫黃沙,一刀斬出,黃沙應刀而分。這一刀為樓蘭國爭取到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那一天,樓蘭國一個繁華古城,就此人去城空,消失於眾人視野里。妍兒面對的到底是誰,司空心中已有數了。那是樓蘭古國大將軍唯一的後人,也是絲綢之路上諸多馬匪的總瓢把子。絲綢之路上的財富吸引來的,不止商人,還有數不清的匪徒,絲綢之路上的劫匪山寨,林林總總不下五十個,可真要說起帶頭的,卻都說是位年輕刀客,那位刀客的樣子各個山寨每個山寨都有個不同的傳說版本,可所有的傳說都說,那位刀客有一把獨一無二的寶刀,那是早已失落百年的樓蘭國鎮國寶刀,匪徒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位家世顯赫的人物要爭一個劫匪頭頭的位置坐,他們只知道,全絲綢之路所有的劫匪里,沒一個能在他的刀下走過五十招還能不挂彩的。在他面前,哪怕他單手運刀,妍兒也絕對走不過一百五十招。司空倒吸了一口涼氣。從銀制羽毛透窗而入到兩人追出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司空已經見識到了兩位頂尖高手。他不知道他和妍兒攪進了一場什麼局,他只知道,這個局絕對是個驚天大局,也是偷妍兒心的好機會。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妍兒能活下來。司空倒是有把握自己可以把妍兒救下來,再跟這刀客走上五百招不落下風。可他司空此時身份不可暴露,他又不能讓妍兒受傷,這可真是急壞了司空。他賊王行走江湖也有好幾個年頭了,從來沒遇到過如此窘迫的情況。紅顏禍水,司空心裡罵了一句,這下,他司空的劍法,怕是再也藏不住了。寒光一閃,劍冠拔劍出竅。「大小姐!別急著動手,還是讓我先來會會他吧,別丟了女神捕的陣仗。」(十一)
司空其實沒騙妍兒,他確實叫劍冠。
他也確實會一點點劍法。
有多麼一點呢?
他只會一招劍法。
一招「刺」。
江湖上,司空的無影手雖然名聲在外,可真要說手快,江湖上卻沒人敢說他司空最快。
因為江湖上還有另一個手快的人,不過那人名聲卻不甚好。
那人是江湖黑道第一殺手,劍魔。
劍魔的劍法說難也難,說易也易。
簡單就簡單在只有一招」刺「。
難卻難在他一彈指間能連刺三十六劍。
劍魔就僅憑一招刺,躋身江湖兩大劍道巔峰之一。
劍魔出生在從西域還要往西的地方來中原的商隊里,沒有人知道他的家鄉具體到底在哪裡,沒人知道他為什麼他留在了中原不肯回到自己的家鄉去,也沒人知道為什麼他會在中原邁入邪道。江湖中人只知道,他那柄無刃無鋒只有劍尖的細劍,無人能擋。
可這些事情,司空卻知道。
司空彼時年少,初入江湖,武功平平,卻有一手出色的輕功。
彼時的司空,不叫司空,卻叫劍冠,他想當的不是個賊,卻是劍俠,可司空並非名門望族出身,初入江湖,囊中羞澀,只得姑且做賊求得生存。
司空到底是個賊,為了逃脫追捕,又怎能沒有一手好輕功。
他遊歷江湖,機緣巧合間,碰到了被世仇滅門又從遙遠的西域一路被追殺到中原的劍魔。
司空當時正是偷了寶貝逃脫追捕期間,原本並不想管這種閑事,可終歸是於心不忍,背負了初出江湖的劍魔一起踏上了逃命的路。
當年,司空還不是賊王,劍魔也還不是劍魔。
他們只是兩個初入江湖的少年。
兩人由此結緣,一同在江湖上行走了數年。
路上,司空日日陪劍魔練劍,久而久之,竟也練出了與劍魔的劍法速度相仿的靈巧雙手,竟能使出與劍魔相當的刺擊。
若不是司空不再用劍,那當今江湖,興許就會有兩位不一樣的快劍了。
世人皆知司空的無影手,劍魔的魔心刺,都是名動江湖的絕世武功,可他們哪裡知道,這兩樣武功,其實卻是一樣的。
可惜後來,劍魔時時念及自己身負血海深仇未報,終致一念成魔,墮入魔道。司空對於自己的好友墮入魔道的事終歸是心有愧疚,遂立誓不能幫夥伴脫離魔道,永不以劍俠自居,從此封劍,遊戲人間,可天賦異稟的人終究是逃不過功名,雖然沒能活成想要的劍俠的樣子,卻活成了江湖賊王。
今天,情勢逼他賊王司空重新做回劍冠,重新抓起那把自己封印了十餘年的劍。
司空聽劍魔說過,他的家族在他遙遠的家鄉,世代負責守衛家鄉流傳的魔劍之一,也正是因為家族守護的魔劍引起了他人窺伺,劍魔才糟了滅族之禍。
司空救起劍魔的時候,劍魔隨身帶了三把劍,其中一把是他的家族世代守護的魔劍,另外兩把,則是作為魔劍守護者家族歷代相傳的寶劍,其中一把,劍魔為報救命之恩,直接贈給了司空,十餘年前,兩人分道揚鑣時,司空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段友情,寶劍從未離過身,卻也從來沒有出過鞘。
「寶劍到底是寶劍,十餘年過去了,還是寒光可鑒。」
司空開始回憶起了自己十餘年沒用過的劍法,那劍法久遠的像是司空兒時做的一場夢。
司空一劍刺出。
黑衣人舉刀相迎,一招過後,黑衣人卻退了三步,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
「敢問,閣下是誰?我不曾記得劍魔收過徒弟,況且你這一劍,與劍魔功力僅在伯仲之間,而劍魔,他此刻正在我主子那吃酒。」
「你說,他正在你主子府上吃酒?那這事,可就更有意思了。」劍冠收劍回了鞘。
「一流高手牽扯進來的,真是越來越多了,真是的,早知道就不多看那一眼了。」他嘴裡嘟囔了一句。
(十二)
黑衣人見了劍冠是同夥的朋友,便賣了劍魔個面子,扭頭便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妍兒初入江湖,並不識得劍冠剛才用出的劍法,錢家的幾位少爺顧及自家錢財,再加上名震江湖的女神捕親自出手,想來就算抓不住賊王,打發了賊王也不是個太大的問題,於是他們便索性忙著檢查自家的損失去了,結果除了那黑衣人,竟無人知道劍冠剛才用出了劍魔的劍法。
「劍冠你剛剛的劍法很厲害啊......」
「沒,沒有啦,是你教得好啦。」
「我好歹也是六扇門分門門主的女兒,你看不起我智力么!只看你剛剛的劍法也看得出你武功比我高明的多了。我看你還是交代了吧,你是不是......」
司空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你是不是我父親怕我一個人危險特意請來照顧我的朋友!」司空的不字還沒說出口,妍兒後面的話就跟了出來,硬是把司空的那句「不」給噎回去了。
「沒錯沒錯!妍兒真是天資過人,竟然被你看出來了。」
司空背後此時早已被冷汗濕透了。
倆人回到了大堂之上,只見錢家的少爺們面色凝重坐在桌上,想來定是出了什麼大亂子。
錢家老爺見妍兒進了門,趕忙和自己的三個兒子起身對著妍兒作了個揖。
「不敢當不敢當!」錢老爺子年逾六旬,江湖揚名四十餘載,如今在初出江湖的妍兒面前作揖,妍兒怎麼當得起,連忙給攙了起來。
「女神捕不必過謙,整個江湖怕是只有您當得起這一揖了。」
「......老爺子有事但說無妨。」妍兒也是在六扇門長大的,察言觀色這種審犯人的基本功她從小就耳濡目染,還是在行的。
「我們錢家的鎮院之寶,從祖先踏入江湖那天便一直傳下來的祖傳寶物......方才失竊了。我想請您去幫我們追回來。畢竟這是我們錢家的錯誤,就讓小三兒跟你們去吧。」
「爸,我也那麼大了,你怎麼還小三兒小三兒的叫我......」三少爺明顯有些不愉快。「在下錢銳,還請各位兩位多多擔待!」
(十三)
數日後,大漠深處。
在幾天前不速之客造訪錢家後,眾人關於事件的線索就斷了,為了繼續追查眾人決定先去大漠之中,追查馬匪瓢把子。
今天是進入沙漠的第四天,萬里黃沙之中,除了三人和從錢家借來的駱駝以外,再無其他。
「哇!不是說好還有一個時辰就到月氏國了嘛,這都多久了,怎麼還沒到啊! 呸!呸!」妍兒這輩子第一次進沙漠,前三天她興奮異常,看哪裡都好玩,可到第四天,妍兒就忍不住了。
眼前到處都是沙子,可算讓她無聊到了極點,自然忍不住抱怨了。
抱怨兩句也就罷了,正在她抱怨的時候,又恰好刮來一陣風,這下可好,灌了她一嘴沙子。
錢三少爺和劍冠在一邊強忍著笑,那表情別提多痛苦了。
好不容易等到這陣風過去了,兩陣大笑立時就在大漠中央炸開了。
在妍兒對劍冠接連用出六扇門擒拿手前十二招以後,笑聲終於停了下來。
「疼疼疼~大小姐,不瞞您說,打您剛才問還有多久能到月氏國,這才剛過了三刻。」
「啊?那,還有五刻才能到月氏國嘛?」
劍冠點了點頭。
妍兒一聽這話當時就蔫了下去,另一邊錢三少爺又插了一句。
「我看,一刻之內,必定有場沙塵暴,可能我們到達月氏的時間還要推遲呢。」
妍兒當時就躺在了駱駝背上不動彈了。
錢三少爺到底是大漠里走慣了的,半刻剛過,一場沙塵暴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無論人還是駱駝都看不見影,劍冠立馬便伏在了駱駝背上,妍兒也是有樣學樣,可在風沙之中,卻見錢三少爺從自己行囊之中,翻出一把古琴,迎著狂風便彈了起來。
劍冠不看則已,一看又驚。
司空一眼雖然看不出來歷,可他也能看出,眼前這琴絕非凡品,這一下,他不禁好奇起來。
說來也怪,這琴聲一響,沙暴到了錢三少爺面前,竟紛紛避讓,竟硬是從他面前繞開了。
「錢少爺,你這琴似乎不一般。」
「這琴?說來也巧,這是我五年前隨兄長們一同行商,在龜茲國一個小攤上買來的。當時那賣琴老頭開出了十萬兩黃金的天價,可這琴當時又臟又破,周圍的人沒一個不說老頭瘋了的。我也是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就隨手買了下來。後來我才發現,這琴賣十萬兩黃金,那是太值得了。就憑琴聲破風,就值這個價了。」
「那這琴的來歷......」劍冠正想問這琴的來歷,卻見一位琴師端坐於前。
劍冠與錢銳方才一人忙著彈琴,一人只顧問東問西,竟沒人發現這琴師究竟是怎麼來的。
「這琴是龜茲國一位琴師窮盡一生做出來的,堪稱是龜茲國鎮國之寶,可惜當時龜茲國王不識貨,從此流落民間百年,終於導致染了塵埃。」
「你是......」
「你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很簡單,天下跟琴有關的事,我都知道。所以承蒙江湖朋友錯愛,都稱我宮羽『琴痴』。」
「宮羽?江湖中人說你為了一把好琴什麼事都能做......你是來搶琴的?」妍兒終於找到了插上話的機會,立馬把自己在六扇門學到的展示了出來。
「不,我可不是來搶琴的,而是來殺人的。」
「殺人......難道你也是賊王的同夥嘛?」
「不,我只是被人雇來殺人的,報酬嘛,雇我的人說被殺的人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
「那你現在確認了?」
宮羽並沒有回應,只是撥了撥琴弦。
待續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不定期更新|?ω?`)十三章寫了七個月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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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人口回歸系列,大學生變上班族的痛啊。。。
一定要說一下我哥的故事。
我哥85年的,大概在零幾年他剛上大學那會,放假回家為了省錢就坐火車從成都回家(成都到我們縣城汽車2個多小時那時候大概五六十,而火車要7個小時就幾塊)據我哥說那個時候的火車特別擠,擠得猶如北京地鐵西二旗的早高峰。
我哥當時有個手機是某個牌子的老式手機,注意在當時他那個手機是我大哥換下的手機給我爸用,然後我爸又給他用,反正就是一部二手的然後比較破的手機。雖然他一直抗議想換一部新的手機奈何我爸不理他。
然後那天擠火車,他的手機就放在屁股兜後面,據他說那天他的牛仔褲是緊身的,他說他那個時代流行。然後擠著擠著就感覺屁股上的手機被人抽走了。我哥當時那個激動啊,都差點沒忍住回頭說聲謝謝。然後嘴角的笑容還沒有勾勒出來,又感覺屁股上那個手機又回來了,還是後面有人一手扯開褲兜一手塞進來的。
模糊的記得他回來跟我爸說手機爛得已經沒有小偷要偷的時候全家大笑的樣子。
哎,真懷念我哥沒有娶媳婦,我沒有離開家,我奶奶還追著我們打,院子里的那個桃樹夏天結滿桃子的時候。
本文首發自專欄大故事家和大故事家微信公眾平台
甲賊
文/ @王亂七
1
「啪」地一聲,金捕頭的鞭子又一次落在鄒風身上。
「還回去!」金捕頭吼道。
「沒得還。」
聲音虛弱,但依然堅定。
金捕頭扔了鞭子,走上前拽起他的衣領,鄒風手腳上的鐵鏈嘩啦作響。
二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空氣里瀰漫著被極力壓制的憤怒。
鄒風別過臉,不去接觸金捕頭銅鐵般的目光。
「拿工具來!」金捕頭對隨從說道。
隨從端來銀針和墨汁。
金捕頭撩開鄒風的亂髮,在他耳後脖頸處刺了個「甲」字。
2
「大家都看清楚了,這人是個賊!」金捕頭扳過鄒風卡在囚籠里的頭顱,露出脖子上的「甲」字。
「天下第一大賊,視為甲賊!我要你們永遠記住這個人!」
「可是,他到底偷了什麼東西?」
底下有人忍不住問道。
金捕頭眼神里閃過一絲黯淡。
「你們只要記住,他是個賊就行了。」
眾人議論紛紛。
「難道還信不過我金某人么?」
此話一出,人群立馬沉默了。確實,幾十年來,金捕頭一直兢兢業業,剛正不阿,守護一方安寧。他所抓之人,無一不是大奸大惡,百姓心中,他早已是正義的化身,既然他說是賊,那肯定錯不了。
業城百姓,大都誠實淳樸,勤勤懇懇,最恨的就是不勞而獲的賊。
囚車隆隆駛過,咒罵聲和瓜果蔬菜瞬間朝鄒風淹了過來。
遊街進行了整整三天,整個過程鄒風一言不發,任憑爛菜葉蓋住眼睛,雞蛋湯汁從臉頰流下。
這三天,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鄒風的樣子,知道他是個賊,沒看到的,也都知道有個脖子上刺字的傢伙,是天下最大的賊。
但是仍然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偷了什麼,有人說他偷了皇室的龍脈,國之將亡!有人說他盜了古帝陵墓,富可敵國。更有甚者,說他偷走了當今公主的芳心,公主有沉魚落雁之貌,是個男人都想娶,要是給他得了便宜,可不就是天下第一大賊么!
業城是座孤城,三面環山。鄒風家住城南,一人獨居。
以往在金捕頭的庇護下,業城向來是路不拾遺。自從上次遊街後,大家就都變得警惕起來。日頭剛落,街上就變得冷冷清清。鄒風出門,看到街上燈火通明,卻沒有一扇門窗是開著的。
鄒風思緒萬千,這是他曾生活過的地方,如今歸來,老人孩子都變了模樣。他走在街上,用手輕撫過牆上每一塊青磚,路邊一位老婦看了他一眼,裹緊了衣服,匆匆趕回家中。
3
一日,鄒風開門,見門外有位老者,徘徊不止。看到鄒風出來,老者欲言又止,神情複雜。
「老人家可有事?」鄒風開口。
聽到鄒風詢問,老者連忙作揖。
「先生,鄒先生,賜還老朽吧!」
「什麼?」
「先生何必明知故問,就是老朽那枚家傳之寶,夜明珠啊。」
「為什麼那麼肯定是我?這城中的賊,當真只我一個么?」
「先生莫再耍弄老朽,我這寶貝與尋常夜明珠不一般,它在夜裡是不發光的,只有到了白天有日光時,才會發光。老朽把它藏在暗室當中,除我之外無人知其位置,可就在昨晚,它竟然失竊了,此城之中,除了先生,我想不到還有誰有此神通。」
「您這哪是夜明珠,分明就是日明珠啊。」鄒風笑道。
「家傳之寶,事關重大,請先生賜還。」老者再作揖。
「是我拿了。不過我還想再把玩幾日,你三日後來取吧。」
三天後,鄒風果然將寶珠還給了老者。
消息傳開後,鄒風原本門可羅雀的家門口頓時變得熱鬧起來,每天都有丟了東西的人來找他,鄒風每次都當面承認,並在推遲幾日後悉數奉還。
其實大家早都開始懷疑他,但苦於沒有證據,無法報官。
人群散去,鄒風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還站在原地,旁邊應該是她的母親,不停地在拽她。
「走吧……咳咳……」女孩母親似乎身體抱恙。
小女孩很倔強,母親拽不走她。
「你丟什麼了?」鄒風走過去。
「一個雞蛋。」
「什麼時候丟的?」
「你遊街那天。」
鄒風愣了愣。
「丟哪了?」
「丟你臉上了。」
……
「好,好,也算是我拿了。」鄒風苦笑。
「我還你二十個。」
鄒風取了一筐雞蛋,交給小女孩,囑咐她好好給母親養病。
4
鄒風似乎愛上了這個遊戲。
憑藉他高超的偷竊技藝,神不知鬼不覺偷走人們的重要之物,待大家發覺之後,來找他要,只要是態度好一點的,他大多都會歸還。
時間久了,他竟和大家漸漸相熟,城中百姓沒有先前那麼厭惡他,但是他們始終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惡作劇。
有人說他是賊性難改,不斷練習自己的技藝,害怕生疏,等待時機干一票大的。
還有人說他其實就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他被大家孤立,總是一個人,看上去很落寞。他肯定是想交朋友。說這話的是個小孩。
當然,也不乏有人想渾水摸魚,但很容易就被鄒風識破。
西街吳老頭的二兒子,一大早支支吾吾地說自己丟了三十兩銀子,鄒風知道他嗜賭成性,對他說:「你怕不是丟了三十兩,是輸了三十兩吧。」
吳老二悻悻離去。
就這樣過了一年,相安無事。有天夜裡,鄒風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還有輕微的哭聲,鄒風打開門,哭聲一下大了起來,一個小姑娘一下拽住了鄒風的衣服哭著說:「求求你把娘親還給我!」
鄒風看著小姑娘面熟,仔細一想,這不就是一年前來找自己要雞蛋的那個小姑娘嗎,忙問她怎麼回事。
小姑娘說:「娘親早上哮喘發作去看大夫,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大家說,丟了什麼都可以來找你,一定是你把我的娘親偷走了對不對?」
鄒風想起一年前她的娘親已經病入膏肓,現在聽到小姑娘所言,想必已是凶多吉少了,嘆了口氣,對小姑娘說道:「我沒有看到過你的娘親,你回去吧。」
小姑娘依然不依不饒:「你騙人,為什麼別人丟的你都還,就我的不還!」
「回去吧。」鄒風把她推了出去,關上門,她還在門外一邊拍打,一邊叫道:「壞人!你這個賊,大壞賊,你還我娘親,還我娘親……」
「賊。」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鄒風心想。他不再理會這個不講理的小姑娘,不一會兒,門外終於沒了聲音,鄒風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鄒風開門出去,感覺腳下一絆,低頭一看,發現那個小姑娘還沒走,正倚在門邊睡著,臉上還殘留著幹掉的淚痕。
鄒風拍拍她的臉。
「娘……」小女孩嘟囔著睜開眼,卻看到鄒風的臉。
「回去吧,這沒有你的娘親。一晚上不回去,你家人該擔心你了。」
「我除了娘親沒有其他家人了。」
「你爹呢?」
「沒見過。」
「你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你偷走了我的娘親。」
「你不要亂講,我雖然是賊,但我不偷人。」
「你承認你是賊了?」
「不認不行啊。」鄒風指了指頸後的刺青。
「那就是你偷了。」說這句話的同時,小女孩的肚子也跟著叫了一聲。
氣氛有些尷尬。
「先進來吃點東西吧。」
飯桌上。
「好吃嗎?」鄒風問。
「還行吧……」小女孩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鄒風知道她是嘴硬,在自己所有的技藝里,廚藝是他最自豪的一項。
「有點咸,比起娘親來……」說到娘親,小女孩咀嚼的速度立馬慢了下來。
「你可不可以把娘親還給我……」小女孩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鄒風盯著小女孩良久。
「你娘死了。」
小女孩「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眼淚一滴滴落進飯碗里。
待她哭完,鄒風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鐵柱。」
「怎麼叫這樣的名字。」鄒風皺了皺眉。
「娘親說是爹給取的,他盼望生個兒子,結果生下來是女兒,這名字就用下來了。」
鄒風嘆了口氣。
「算了,我叫你阿柱吧。」
「阿柱,我沒有偷你的娘親,所以沒辦法還給你,你沒有地方去,可以暫時住在這裡,如果願意的話……就把我當作你的娘親吧。」
「我才不要你當我娘親呢!」
阿柱住了下來。
為了避嫌,鄒風搬到了閣樓上,把一樓留給阿柱。
閣樓之上,對阿柱來說是個謎,鄒風和她約定,她絕不能踏上閣樓半步。
雖然她非常好奇閣樓上面什麼樣,但還是一直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
5
鄒風送阿柱去私塾讀書,不到半年,就被教書的先生送了回來。
先生說阿柱天資實在過人,他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她了,還說若非女兒身,定能蟾宮折桂,臨走時又送了她很多書。
鄒風又送她去學琴。
琴師最後抱拳相送。
棋、畫亦復如是。
兩年後,阿柱已是個琴棋書畫俱通的才女,城中罕有人匹。鄒風也沒想到她天分如此之高,不禁暗自驚奇。
適逢清明,鄒風和阿柱去祭拜她的母親。
每年清明,他們都要來祭拜。
鄒風上完香,就向遠處走去,看著阿柱跪在自己母親墳前。
阿柱和鄒風也有一個約定,就是阿柱在祭拜母親的時候,鄒風不能聽她說話。
鄒風遠遠看到,阿柱一邊燒紙,一邊向母親訴說,直到日頭落下。
祭拜歸來,阿柱提出要學鄒風的看家本領。
「你怎麼不學點好的?」
「好的已經都學完了啊。」說這話時,阿柱臉上溢滿了自信。
「是么?」
鄒風在角落翻出一把古琴,撫去上面的灰塵,放到阿柱面前。
「彈首曲子我聽聽。」
「彈就彈。」阿柱歪頭想了想,彈起了《鳳求凰》。
琴聲悠揚。
鄒風閉上眼睛細細聽著,嘴角不時泛起微笑。
一曲畢。
鄒風睜開眼睛。
「真不錯,不過有幾個地方不太完美,我來給你示範一下。」
鄒風接過琴開始彈了起來。
阿柱起初不以為意,但聽了一會兒表情就變得認真起來。
如果說阿柱的琴聲是人間極品的話,那鄒風的彈奏就稱得上是天籟之音了。
阿柱從沒聽過這麼動聽的琴聲,其聲時而如泉水叮咚,清亮悅耳,時而如風過竹林,溫軟綿長。她覺得鄒風不是在彈琴,而是在講述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曲子彈完,阿柱還沉浸在剛才的感染當中。
「你真的……只是一個賊嗎?」阿柱覺得鄒風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有了些變化。
「好久沒彈,有些生疏了,不過要證明你沒學到家,還是綽綽有餘的。」
「要是有一天我彈得比你好了,你就會教我偷竊的本領嗎?」
「你怎麼還惦記著這個,你想偷什麼?我去幫你偷來。」
「誰說我要偷東西了?你這賊真是賊性難改。」阿柱白了鄒風一眼。
「不偷東西,你學這個幹嘛?」
「你看,你菜燒得這麼好,琴也彈得這麼棒,那你最擅長的偷竊技藝肯定更精湛。畢竟你是一個賊啊,這麼精湛的技藝,要是沒個傳人,在你百年之後,失傳了多可惜,我是替你著想啊。」
鄒風哭笑不得,她總是這麼振振有詞。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這麼說你答應了?」
「你先把這些學好再說吧。」
6
阿柱愈加勤奮地讀書、學習琴棋書畫。
令她驚詫的是,她越是進步,就越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與鄒風之間的差距之大。
鄒風的見識之廣博,才學之深厚,都讓她始料未及。除了琴棋書畫之外,他還在武學、醫術、庖廚、奇門遁甲等方面均有涉獵,且都有不俗造詣。
饒她天資過人,在鄒風面前,也自覺如薄丘之於泰山,傾盡一生也恐難望其項背。
這天,鄒風又用一幅名畫打發走了一位前來索還的失主。
阿柱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何要偷他們?既然偷了,又何必要還?」
鄒風沉默了一會兒。
「你真以為這些東西是我偷的?」
「不然呢?」
「業城有很多賊,不止我一個。以前他們不敢造次,是忌憚金捕頭。」
「現在就不忌憚了嗎?」
「當然忌憚,但是自從我被刺字遊街之後,他們就知道,以後只要發生盜竊事件,百姓肯定會把賬都算我頭上,有我這個冤大頭在前面頂著,他們自然敢出來興風作浪。」
「那既然不是你偷的,為什麼你會有東西還給失主?」
「我找他們要的啊,之所以不立即還給他們,而要推遲幾天,這幾天就是調查時間,我得弄清楚是誰偷了,然後上門去要。」
「你要他們就給嗎?」
「有的給,也有不給面子的,那就用錢贖回來。」
「你哪來那麼多錢?」
「你看我會的這些東西,像是缺錢的人嗎?早年積攢下的。」
「為什麼不報官?」
「我也是賊。」鄒風指指自己脖子,「哪有賊喊捉賊的道理?」
「豈有此理。」
「你去哪?」
「我要去還你一個公道。」
「回來!哪有什麼公道,公道自在人心。」
「可你根本就不是賊!」
「我是賊!」
阿柱望著鄒風,鄒風也望著阿柱。
「我是賊,雖然我只偷過一樣東西,一日為賊,終生為賊。」
「你到底偷了什麼?」
阿柱想不出,這世上究竟有什麼東西,是鄒風看得上眼,卻沒能力得到,而要去偷的。究竟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寧願被金捕頭刺字,折辱於天下,背負一生竊名也不願還回去的,阿柱想不出。
鄒風沒有回答她,默默上了閣樓。
7
城主府。
「該來的還是來了。」城主解下鴿子腿上黃帛,是道密旨。
「朝廷要人?」金捕頭問。
「嗯。」城主點點頭,將黃帛交給金捕頭。
「此戰看來是在所難免了。」金捕頭望天,將黃帛疊起。
「戰什麼啊,朝廷要,給了不就完了嗎,難不成你還真要抗旨?」
「不成,他生是業城的人,死是業城的鬼,我不能讓他成了孤魂野鬼。」
「金捕頭,我知道,雖然名義上這業城的城主是我方懷,但實際上在這業城,大夥都認您。您剛正不阿,鐵面無私,他們把您當作守護神。但您也不能胡來啊,為了一個賊,去對抗朝廷,犯得著嗎?這不是拿雞蛋去碰石頭嗎?您不為我著想,也該為業城的百姓想想啊。」
「城主言重了,我只是一個捕頭而已,您才是業城的守護神,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一句,此人絕不能落入朝廷手中,否則後患無窮。」
8
「我好看嗎?」阿柱穿著新買的衣服,塗了脂粉,向正在喝茶的鄒風問道。
鄒風這才發現,阿柱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雖說不上出塵絕艷,但也算是小家碧玉了。
距離鄒風收留阿柱已經過去好幾年的時光了。
「你長大了。」鄒風淡淡道,繼續喝茶。
阿柱努努嘴,似乎對這個答非所問的答案不太滿意。
她坐下來,湊到鄒風耳邊。
「我嫁給你好不好?」
「噗。」鄒風一口茶噴到桌上。
「不行!」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你不喜歡我?」
「不是。」
「那為什麼?」
「我……我比你大很多。」
「你看起來不就三十齣頭么?我都不嫌你老……」
「總之不行。」鄒風語氣堅定。
「今天太晚了,明天搬出去住吧,我另給你置一處宅子,你已經不是小女孩了。」
「你要趕我走。」阿柱眼淚很快流了下來。
「不是……」
「誰要你的破宅子,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嗎?」阿柱哭著跑了出去。
鄒風踏出一步要去追,又兀自停了下來。
9
「趙統領,前面就是業城了。」
趙無翼抬手,身後的三千精銳立刻停止行進。
城門緊閉。
城樓之上,弓箭手一字排開,蓄勢待發。
「姓金的到底是要頑抗。」
「吱吖」一聲,側門開了一條縫,方懷捧著烏紗帽,連滾帶爬擠了出來。
「下官該死!下官無能!」方懷叩首如搗蒜,「要造反的是姓金的,與下……與我無關,這官我不做了,懇請統領准我告老還鄉。」
「滾吧。」
方懷如蒙大赦,屁滾尿流地走了。
「列隊!」
趙無翼一聲令下,隊伍迅速調整位置,嚴陣以待。三千精銳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城內八百將士。
烈日當空,遠處蟬鳴不斷。
「久聞金老大威名,今日一見,果非虛傳。」趙無翼道。
「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大名,倒是你趙統領才是如雷貫耳啊。」
「金老,我也不廢話了,大家都是為朝廷效力,為了一個小蟊賊,我看這場干戈還是不動為好。」
「為朝廷效力不假,但金某首先要對業城的每一位百姓負責,既是小蟊賊,就不勞朝廷操心了,我業城自會處置。」
「你……」
「敬酒不吃吃罰酒,攻城!」
伴隨著壯威的吼聲,趙軍如潮水般向城門湧來。
城樓將士手裡的箭羽又緊了幾分。
「慢著!」
鄒風一襲黑衣,緩步從城中走出。
雙方都停止動作,紛紛側目。
一瞬間,所有緊張的氣氛都壓縮為一個焦點,落在鄒風身上。
鄒風依舊步伐不亂,行至中場,停了下來。
「你是何人?」趙無翼問。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說著鄒風扯開衣襟,露出脖子上的刺青。
金捕頭嘆了口氣。
「我跟你們走,但是請趙統領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業城還為昨日之業城,城內百姓,分毫不能動。」
「我要是說不呢,姓金的可是犯了忤逆之罪。」
「那就玉石俱焚,你們永遠別想抓到我,大可以試試。」鄒風鷹隼般的目光狠狠盯向趙無翼。
空氣彷彿凝固。
所有人瞬間感受到一陣寒意。
「哈哈哈哈。」半晌,趙無翼大笑起來。
「好!我答應你。」
鄒風目光柔和下來。兩名士兵把他左右架起,押向趙軍。
「鄒風……」
「金捕頭!」鄒風轉過頭打斷金捕頭,「業城就交給你了,我們的賬以後再算,幫我照顧阿柱!」鄒風大聲說道,聲音卻越來越遠,他的身影也隨著趙無翼的軍隊漸行漸遠,沒入夕陽的餘暉。
10
阿柱輕輕推開門,將腦袋探進來,沒有看到鄒風,卻是金捕頭端坐在內。
「金……金捕頭,你怎麼在這?鄒風呢。」
「他犯了重罪,被朝廷帶走了。」
「啊?」阿柱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金捕頭,鄒風他……到底偷了什麼東西?」
金捕頭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
五十年前,業城有一位十分有名的神運算元,名叫姬康。姬康通曉周易,測吉凶,卜禍福,無不神准,眾人拜服,不管有什麼事,都請他來算上一算。
有一年,一個大戶人家的員外病重,請他來卜卦,卜完之後他告訴那家人,員外還有一年陽壽可享,結果第二天,員外就突然暴斃。此事在城中逐漸傳開,眾人議論紛紛,但鑒於他之前樹立的威望,不好發作。誰知道後來又發生幾件類似的事,都是測算壽命出現誤差,大家終於忍不住了,紛紛指責他妖言惑眾,一夜之間,姬康聲名掃地,眾人要將他處死。
行刑當天,我偷偷去了現場,當時我只是個孩子。就在劊子手舉刀的時候,姬康突然指著人群中一人大喊,「是他……是他乾的!」眾人只當他是瘋了。手起刀落,姬康的腦袋就滾在地上,從此業城再不興占卜。只有我當時轉身看了他指的方向,看到一張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臉。
「他指的那個人,就是鄒風。」
「五十年後,再一次看到那張臉時,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了,他卻一點沒變,還和當年一樣年輕。」
「他偷了大家的時間。」
金捕頭注視著阿柱,平靜地說道。
阿柱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事沒法跟大家說,說了也不會有人信,我死之後,就更不會有人知道了,所以我在他身上刺字,要大家記住他是個賊。」
「不是這樣,他不是這樣的人……」阿柱喃喃道,她不願相信,但回想鄒風以往種種異常,卻都在佐證金捕頭所言。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登登登跑上閣樓,推開門。
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不知這裡以前發生過什麼,如今只剩當中立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等我回來。」
11
鄒風坐在囚車裡,囚車正隆隆趕往王城。
他抬頭望著月亮,心道:「秦羅啊秦羅,你究竟何時才能醒來?當年你教我斂魄之術,沒想到竟派上這般用場,為了等你,我已在人間待得太久了。」
-未完待續-
說兩個故事:一個是苦瓜賊,另一個是竊·格瓦拉。
一、苦瓜賊
我小時候很喜歡吃苦瓜,甚至有時不待家人做飯便拿起一截苦瓜生吃。苦瓜賊的故事,就是我奶奶在我吃苦瓜的時候告訴我的。那是上個世紀的七十年代。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社會很亂。生產力也比較低下,人們普遍很窮。常常是飢一頓,飽一頓。當時我們村田地比較多,加上我們生產隊勤懇。日子苦,但也能過得下去。苦瓜賊是在傍晚時分被抓住的。他是隔壁村的,二十齣頭,矮瘦個。因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就跑過我們這邊找東西吃。沒想到,苦瓜才剛到手,就被逮了個正著。那個時候,偷糧食蔬果可不算是小事。半個村子的人都過來看他,包括老人和小孩。他被綁在樹下,胸前掛著個牌子。紅色的三個字赫然映入眼帘:苦瓜賊。他低著頭,沒有說話。餘光所見指指點點,雙耳所聞嘰嘰喳喳。就這樣,他被綁半宿,直至月明星稀露水起。臨近清晨,才把他放了回去。解開繩子後,他幾乎是奔著離開的,一路上跌跌撞撞。時至今日。我奶奶和我爸爸這兩輩的人,遇見他,還能認得出來。即使口頭上沒說,想必心中也會念叨上一句:「嘿,苦瓜賊。」 因為我小學時寫作業的時候真真切切有聽到他們議論過:「那個剛剛過去的婦女是誰哦?」「還有誰?不就是苦瓜賊的「新Q」(客家話 意為兒媳婦)咯。」三四十年過去了,但苦瓜賊的罵名沒有。二、竊·格瓦拉
雖已不在江湖,但我的傳說仍在流轉。
比起周某,我更喜歡他們叫我竊·格瓦拉。
那天和兄弟阿常去「修」電動車,專門挑了一個有攝像頭的地方下手。運氣是真的好,又遇到了那些穿制服的老哥,我又可以回去了,我超喜歡那裡的。
這些老哥簡直客氣得不像話,來就來嘛!還搞這個鐵環環,我的手怎麼可能會受傷?不存在的。
終於到了。這車子坐得屁股疼,難受死我了。嘿嘿,阿常那個愣頭青整天跟我吹那些亂七八糟的,還不是一看就沒見過世面。望來望去的,望他個鎚子哦。
哇!這個鐵窗就很舒服。這感覺,一點沒變。
煩!怎麼來了記者哦。不管了,我先梳一手頭髮。就是一個不羈飄逸,帥。
過來了。
「你好,你為什麼要偷車呢?」
「沒有錢了,肯定要做啊!」這問題問得很沒有靈性,影響我的形象。我有點不耐煩。「不做的話,沒有錢用。」
「那你不會去打工嗎?有手有腳的。」
「打工(介方面……)是不可能打工的了。介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了。(還有)做生意又不會做。就是偷這種東西。嘖。才可以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進看守所感覺像回家一樣。我一年回家,大年三十晚上我都不回去。就是家裡出點事我才回去看看這樣子。」攝像機鏡頭有點偏,我挪挪位置。
「那你覺得是在家好,還是在看守所好?」
「在看守所裡面的感覺呢,比在家裡感覺好 多 了。」
「為什麼?」
「在家裡面一個人很無聊。都沒有朋友 女朋友玩。」有蚊子,我得晃晃腿。「進了裡面去,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唷~超喜歡在裡面,嘖。」
今晚裡面的老哥又要排隊給我遞煙了,還不是美滋滋!
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我的視頻
竊格瓦拉原版視頻 在線觀看 - 酷6視頻-----------------------------------------------------------------------------------------------------------------------------------------------
1.苦瓜賊的故事是我從奶奶那裡聽來的,有部分加工。
其實我覺得,偷食物的,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竊賊。畢竟,一個成年人,不是走投無路,誰會去偷吃的東西呢。唉。
(希望大家不要戴著有色眼鏡看人。人這一生難免這麼長,難免有個行差踏錯的時候。)
2.竊·格瓦拉,則是根據視頻、段子編的以第一人稱敘述的故事。見笑了。
竊·格瓦拉不以竊為恥,反而樂在其中。真乃奇人也。
但是後來的後來,竊·格瓦拉還是打上了工。
嗯……那個,都看到這裡了。如果覺得回答還不錯,
可不可以給本海獺寶寶點個贊呢?
謝謝!("?ω?")
問題有趣,順手答一個。
小學二三年級時候的一樁往事,關於盜墓賊的。
我是山西人,晉東南大山裡的一個小村莊。
二三年級的時候,老家一帶盜墓猖獗,有外地人,也有本地人。
山西,你們知道的,古迹很多,我的老家周邊就有。盜墓賊盜走了哪些文物,我不知道,鄉里鄉親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丟了什麼文物,他們也不清楚。
大致背景就是這樣。
一天晚上,一伙人來我們村盜墓,在墓地旁打了一個通向墓室的坑,不知道怎麼的,村裡一個人發現了,趕快召集一大幫鄉親去抓賊。
大傢伙兒到現場的時候,盜墓賊還在吭哧吭哧挖坑。大傢伙兒讓他們出來,他們不露面。這時候,一個人說了,再不出來,我們就往坑裡灌水,淹死你們。
盜墓賊害怕了,趕緊著出來,大傢伙兒掄著傢伙就要上手打人,又說要報官。盜墓賊里的一個小夥子忽然說話了,求大家手下留情,還說他就是村裡人,但是沒人認識他。
小夥子急頭白臉一頓解釋,大家才明白,這小夥子確實是村裡人,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跟著父母遷走,很多年沒有回來過了。
這一解釋,重點來了,大伙兒笑場。
這個小夥子盜的不是別人的墓,是他太爺的。(也可能是爺爺的,我記不清楚了。)
我上高中的時候,在公交車上碰見一個賊.上車的時候他就走來走去,很不安分,多看了幾眼。當時手機在兜里,我坐在最後一排,插著耳機聽歌.過了火車站,車上人很多,就在下車的一瞬間,我伸出手扶欄杆的一瞬間,手機就沒了,耳機沒聲了!我返回去,直接找他,手機就在他手裡,我說你偷我手機,他說怎麼可能,我說那你說這手機是誰的.感謝我媽來個電話,我說你接啊,他把手機扔地上了,還說我,自己的東西也不拿好,你看掉了吧!我撿起來,剛好到站,拿起來我就跑!下了車,我才覺得嚇死我了!剛才哪來的勇氣啊!(那時候三線城市很亂說很多賊沒偷到東西,跟著事主然後殺害了的事兒)後來在公交車,還碰見過這個賊!見到了就是莫名的害怕,會提前下車
賊幾把好看
前不久我坐公交車,帶藍牙聽音樂,打手機放在左邊靠過道的兜里,後來人就來的多了,人擠人的。我一摸口袋,才發現手機不見了,我當時還帶著藍牙呢,音樂沒停啊?我就問站我旁邊的一大媽是不是撿到我手機了?她當時就火冒三丈,怒叱我誣陷,全車的人都看著。我一氣急,說我手機正開藍牙聽歌呢,說著邊摁掉藍牙,從她口袋裡傳來一陣男高音。當時她的臉色真讓人覺得憋出三高了!
-「你個小毛賊,我可算抓住你了!」我的帽子被一隻大手從後面一把抓住
-「你抓我幹嘛?我又偷你什麼了?」我氣呼呼瞪著眼前的這個傻子準備要走-「你還想跑,還還不承認!」你把我拽過來-「我沒偷你東西!」我吼道,我舉起兩隻小手都張開給你看「你看吧!我手裡沒你的心!別用這個套路了!」你湊進來在我的嘴唇上親了一口「你看,你偷走了我今日份的初吻!」不是故事,身邊的事,並且很多人都這樣做。現在在上大學,我們學校用熱水得去水房打。但是有時候打完水,會很晚回宿舍,就把壺放在水房附近。結果我一個舍友的壺被偷了,但是她還是拿(tou)了一個壺回來。回來後一邊把「新」壺上別人做的標記擦下去,一邊罵罵咧咧的說那些人多麼沒素質多麼不要臉竟然偷壺,現在的大學生怎麼這樣云云,罵了得有二十分鐘吧,從她把壺拿回來,擦乾淨到她做完新標記,一直在罵。當時特想回一句,你跟他們有什麼區別呢?然而由於我比較慫_(:з」∠)_沒吱聲。
"我是個平凡的人。給我一頓好吃的、一張溫暖的床、還有一把寶石,我就滿足了。"
在過往的人生中,他曾有過許多名號,但沒有一個比得上如今看似古怪,卻非常適合他的名字:沈老貪。老沈來自晶瑩閃亮的仙塞島,熱愛漂泊的天性驅使他離開了家鄉。
沈老貪天生無憂無慮,外表看似胸無大志,相信命運會帶領他前往該去的地方。只有遇到跟珠寶有關的事物,老沈才會一改其懶散的個性。大家都知道他最愛閃閃發亮的珍貴寶石,他愛寶石的程度甚至超過愛他自己的生命。
沈老貪:你知道曾經有兩個月亮嗎,消失的那個叫麗瑞雅。
沈老貪:是時候告訴你賊神的整個故事了,還有他的主人,慾望之神……狄傑斯特。
奈非天:好啊,我很想聽聽你的版本,那一定很好玩。
沈老貪:唉,這可不是一個有趣的故事,狄傑斯特的寶石已經再度出現,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奈非天: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那就告訴我,你是不是神。
沈老貪:哈哈哈哈哈哈
沈老貪:我是要跟你說麗瑞雅的事,對嗎?她是一個美麗的尤物,而狄傑斯特想把她佔為己有。
沈老貪:因此,他不屈不撓的追求她,照顧她,送她各種各樣的禮物,最終她答應了,成了他的妻子。
但是狄傑斯特的嫉妒心太強烈了,他把麗瑞雅藏到了天上,無論是凡人還是神都無法觸及到她。
奈非天:只有弱者會去嫉妒,他會用荒謬的慾望來蒙蔽你的理智。
沈老貪:嗯,沒錯。狄傑斯特便是如此,慾望乃是他的本性。小時候爸爸講的故事。機智的兩個小偷
一則:(老一套的故事開場白)從前,有一個機靈的小偷,來到村莊的一戶人家,這家有一個婦人和一個不大的孩子在家。小偷窺視正當中午,媽媽忙著在廚房做飯,一個孩子在玩耍。小偷假裝是村莊里的人,跟這個孩子聊天,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啊。娃娃說:我叫毛豆。你呢?
小偷聊的得意:呀,小毛豆你好,我叫逗你玩。聊著聊著,小偷趁這個婦人沒注意一溜煙闖進家院。小偷進房裡,把他們家的電視機從後門搬走了。小毛豆直叫:媽媽媽媽,有人把我們家電視機搬走了。媽媽說:誰呀?小毛豆急著說:逗你玩。媽媽不理會。小偷看得逞,又來偷洗衣機,小毛豆開始著急了:媽媽媽媽,有人把我們家洗衣機搬走了。正忙著做飯的媽媽不耐煩:誰啊?小毛豆無奈:還是逗你玩。......就這樣,逗你玩小偷大獲全勝。————————————————————二則:還是很久以前,一個瞎子阿旺在河裡洗澡,正自在的時候,一個小偷靠近他:小兄弟洗澡吶。
瞎子阿旺聽這聲音覺得是好人:是啊是啊,你也來洗吶。小偷試探:對啊,你一個人嗎?阿旺沒有警惕心:嗯嗯,我一個人。小偷暗喜:你叫什麼名字呢?阿旺笑笑:我叫阿旺,我娘起的。你呢小偷:我叫都來看。我爹起的。阿旺小聲嘀咕著:都來看,都來看,好名字。小偷把阿旺放岸邊的衣服什麼鞋子都偷走了:我先走了啊,你慢慢洗。阿旺一會也上岸了,順手摸衣服,發現衣服沒了,大喊:都來看,都來看,我衣服鞋呢。都來看,都看來。。。。喊了好多聲,河邊被他喊來了很多人,阿旺聽到大家哈哈大笑的聲音,才意識到,他的衣服東西被偷了。————————————————————現在自己敘述故事,感覺故事有點幼稚,但是是小時候父愛。還記得小學大概二年級,爸爸開車送人去南京有事,也把我帶上,晚上到了南京長江大橋上,我在車裡睡著了,爸爸把我喊起來:園園,你看,我們到哪了,這就南京長江大橋。(想起來心裡都是暖暖的)當我高興或者生氣時不會用「艹」來描述我的心情
而是會用「賊!」來描述一定得是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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