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其中的「野馬」應該做何解?
是像郭象等人所說的「游氣」,還是就按字面的意思作「野馬」講,抑或是其它?
對於莊子「野馬」一詞訓詁的爭議由來已久,前人也已經給出了明確的解釋。但是真理與現實總是有一點距離的。(後面吐槽)
首先給出正確答案——
陸宗達先生從古音通假角度考證「馬」即「塺」的假借字(古時馬、塺聲韻皆同),又引《楚辭》「愈氛霧其如塺」王逸注「塺,塵也」明其義。(野馬即野塺)故野馬和塵埃是同義詞,同義詞復用為了加重表達或描寫垢穢污濁的環境。
其實在此之前,聞一多先生已經懷疑原注不準確。
他在《莊子內篇校釋》此句下案語
「案野馬字蓋即沙漠之漠,字一作幕」引《史記》《楚辭》《文選》諸書,又言馬、漠音近可通假,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說明野馬即塵埃。聞先生又強辨為二物說「《莊子》蓋以野外者為野馬,室中者為塵埃,故兩稱而不嫌。」
畢竟聞
先生愛鑽牛角尖(劃掉)嚴謹!當然這是後話。
「野馬」一詞引人爭議的原因是歷代注家固首魏晉舊注之失。郭向注「野馬者,游氣也。」
司馬彪注「春月澤中游氣也」
崔譔注「天地間游氣如野馬馳也」
成玄英疏「此言青春之時,陽氣發動,遙望藪澤之中,猶如奔馬,故謂之野馬也。」
郭、司馬、崔三人皆從字面直接解釋,蓋野馬與塵埃並舉,由塵埃可推野馬之義,又聯想野馬奔騰之狀,驗之於心,順理成章。
沈括《夢溪筆談》允稱博雅,然猶未辨明
《莊子》言:「野馬也,塵埃也。」乃是兩物。古人即謂野馬為塵埃,如吳融云:「動梁間之野馬。」又韓偓云:「窗里日光飛野馬。」皆以塵為野馬,恐不然也。野馬乃田野間浮氣耳,遠望如群馬,又如水波,佛書謂「如熱時野馬陽焰」,即此物也。沈括·夢溪筆談·卷三·辨證。
又引佛典混淆視聽,歧中又歧,然仍是謬解。
案佩文韻府·卷五十一·上聲·二十一馬韻 庶物異名疏野馬日光一曰遊絲水氣也。龍樹大士曰。日光著微塵風吹之野中轉名為陽。愚夫見之謂之野馬。
即沈存中所引
援佛釋道,理固不宜。況佛書輾轉後出。
然而早在陸宗達、聞一多諸先生之前,孫星衍早在玄應 《音義》卷三中校正中指出:「
另「野馬也,塵埃也」此句尚有異文作「野馬者,塵埃也」歷來對此句的爭議在於野馬和塵埃是否是兩物,並不關心野馬一詞的訓詁,故不詳論。或問:『游氣何以謂之野馬?』答云:『馬,特塺字假音耳。野塺,言野塵也。」
(訓詁還是靠清儒)
(又,野馬一詞最近的解釋可以看到2014年光明日報的一篇文章,見知友引用。文章所引不過襲自百度詞條,甚至引用《十萬個為什麼》,只能當科普看,不足為訓。)
筆者在讀中學時,課本(人教版)選《逍遙遊》,讀到「野馬也」注釋依舊沿襲舊說,稱「春天山林間的游氣」,此前已經讀過陸宗達先生的正誤,詢問老師,老師含糊其辭,覺得沒必要細扣,考試至多要求辨明古今異義即可。後讀到沈括《筆談》知古人尚不辨本義。坊間雜七雜八的註解書更不必看了。本科時旁聽某教授講莊子概論,教授系章黃後學,讀書不倦,課本即其「莊子注」。拿到課本我首先翻到「野馬」註解仍然是「天地間游氣」,舉書相質,列舉陸宗達、聞一多諸說,打斷道「恩恩,我都知道,以後的課會講到,還有其他前人注釋錯誤的地方」「魏晉人尤不明訓詁」(大意如此)。
在這裡,可以看到兩個世界,兩種需求,一種是普通讀者只需要直接、儘快了解莊子文本(況大多數人不能了解)另一種是學者研究,可以逐字逐句推敲校勘,推原本義。兩個世界是有隔膜的,課本為例,很難在課堂上花很長時間聽古音通假前人註解來理解一個毫不起眼的詞語,而課本的編寫者又不可能放棄流傳廣泛的說法去採取「獨到」的見解(編者也是不學無術之人,課本錯誤後來還發現不少),而學者研究的結果也並不是一錘定音。
一個詞語從魏晉人誤解到唐人再到宋人,好不容易清人說對了又被埋沒,近代陸宗達先生講明白了卻又不被人承認。事實上大多數人並不關心真理,他們只遵循一個原則——遵從世俗即不犯錯「野馬」郭象註:「野馬者,游氣也。」 成玄英疏:「此言青春之時,陽氣發動,遙望藪澤之中,猶如奔馬,故謂之野馬也。」陸宗達《訓詁簡論》曰 :「塺」字假借。
按,郭象注文不知有何依據,歷史懸案一樁。成玄英疏則基本為對郭象之說的隨意發揮。總體來說,陸說較為可信。私以為「野」異體作「埜」,與「塺」形近,故輾轉訛誤。「馬」字或原為「塺」字音注,後混入正文。「馬」、「塺」音近(古書亦有歌魚旁轉之例)。但「馬」字也有可能就是個衍字。又按,查了敦煌本《莊子》,有寫卷存此句,文字已然寫作「野」。但敦煌本以前的本子沒有見到,本人臆說尚待考證。(一家之言,引用請註明出處)Terje SorgjerdTerje Sorgjerd - The Mountain (720p)—在線播放—優酷網,視頻高清在線觀看視頻
謝謝 @戚傳釗 提供的視頻,蠻合適的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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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家眼裡,人是自然的延伸,人是天的一部分。所謂人不離天,故此不會去特意區分。而這句解題的是後半句:生物,以息相吹之。
真正符合這句意境的倒是關尹子中的:「天物怒流,人事錯錯然,若若乎回也,戞戞乎斗也。」 野馬, 塵埃,天也,物也,陽也,陰也,奔騰怒涌,萬物得以成。文始先生所言更是涵蓋人間萬古。此兩說,其實一也。
為什麼是野馬,大家看過春天萬里草原上,萬馬奔騰的景象嗎?先生眼中的萬物生成就是這樣的。豈非野馬,塵埃,交織以相吹而生萬物也?豈非沖氣以為和,而生萬物?所以郭先生解為游氣是貼切的。成道長之說也是大體符合的。為什麼是息相吹?息者,出入氣也,萬物實乃氣出入相雜而成。息相吹三個字妙絕古今。道盡陰陽萬物所成之妙。道德之意,盡也。每次讀到這裡,心裡好似吃蜜不說,高山仰止之情油然而生。
很多時候,南華先生說的並不是寓言,而是直觀的描述啦。就像一個科學家在描述他們觀測到的自然現象。若只以思想寓言觀之,只怕謬之遠矣。不得不說是個遺憾。
所以這壓根不是啥考據的問題。是對世界直觀認識的深度問題。小學太過,卻是誤了天地之純。只在書本間打轉也是不成的。體會不到先輩們的意境。為啥要行而知之?沒到那份上,你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啊。不然學問再好也只能是臆測。學修並舉是道家入門的必然途徑。家法師說就是指路用的。叫上山溜達不是瞎說的哈。不要以為我是個碎嘴婆婆,總說沒用的話哈。^_^
而南華真經要真的解起來,那是氣象萬千。能有無數道法從中演繹。一般就放著不敢講而已。因為沒有真的做到呢。
總說李白神遊八表之資,那南華先生,文始先生,丈人又如何呢?哎,我們離他們實在差得太遠太遠了。降本流末,不是虛言。加油吧,小夥伴們。是不是很有動力了哈?^_^
此篇送給DC同學作為禮物哈。
我先走了。^_^野馬如何解釋,它與其後的「塵埃」一次似乎不能相接。而通常的解釋是以為是野馬似的游氣, 陸德明《經典釋文》引崔注曰:「天地間氣,如野馬之馳。」郭象注:"野馬者,游氣也。" 成玄英《莊子疏》解釋:「此言青春之時,陽氣發動,遙望藪澤之中,猶如奔馬,故謂之野馬也。」關於塵埃,成玄英註:「揚土曰塵,塵之細者曰埃。」但是成玄英的觀點也只是借郭象之說。
按照訓詁學者的意見,「馬」是借字,本字作「塺」,兩者聲韻接同,故得借用。《楚辭》里有:「竢埃時風之清激兮,愈氛霧其如塺。」清朝經學家孫星衍對《一切經音義》中「野馬」校正:「或問:『游氣何以謂之野馬?』答云:『馬,特塺字假音耳。野塺,言野塵也。』」這裡認為「馬」是通假字,「野馬」就是「野塵」。
後漢王逸作《楚辭章句》釋曰:「塺,塵也。」 這麼說來「野馬」與「塵埃」是一樣的。《光明日報》曾經刊過一篇隨筆,引文如下:今年是農曆甲午馬年。但在閱讀《全宋詞》時,卻發現五首關於「野馬」的宋詞值得斟酌。辛棄疾《水龍吟》:「回頭落日,蒼茫萬里,塵埃野馬。」《賀新郎》:「俯人間,塵埃野馬,孤撐高攫。」劉克莊《賀新郎》:「千古惟傳吹帽漢,大將軍,野馬塵埃也。」吳文英《鳳池吟》:「萬丈巍台,碧罘罳外,袞袞野馬
游塵。」吳泳《八聲甘州》:「富貴非吾事,野馬浮埃。」
這裡將「野馬」與「塵埃」「游塵」「浮埃」搭配使用,這起源
於《莊子·逍遙遊》:「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四庫全書·子部》對此句解釋說:「(13)野馬:形狀如奔馬的游氣。」(線裝書局2007
年版,第156頁)《辭海》中解釋說:「②指浮游的水氣。《莊子·逍遙遊》『野馬也,塵埃也。』」(第六版,第2676頁)
但是將「野馬」解釋為「氣」體,卻無法理解這五首宋詞的意思。只有查閱更多資料,看能否發現更好地解釋。
清朝經學家孫星衍對《一切經音義》中「野馬」校正:「或問:『游氣何以謂之野馬?』答云:『馬,特塺字假音耳。野塺,言野塵也。』」這裡認為「馬」是通假字,「野馬」就是「野塵」。
聞一多名著《古典新義·莊子內篇校釋》:「野馬字蓋即沙漠之漠……野馬亦塵埃耳。《莊子》蓋以野外者為野馬,室中者為塵埃,故兩稱而不嫌。」這裡認為「馬」通假「漠」,「野馬」是野外的塵埃。
但沈括《夢溪筆談》明確反對這一觀點。其卷三《「野馬」為田野間浮氣》中說:「『野馬』乃田野間浮氣耳。遠望如群馬,又如水波,佛書謂如熱時野馬陽焰,即如此物也。」這啟發我們可以查閱佛經中有無更多線索。
《大智度論》曰:「一切諸行如幻,欺誑小兒,屬因緣,不自在不久住。是故說諸菩薩知諸法如幻如炎者。炎以日光風動塵故,曠野中見如野馬,無智人初見,謂之為水。」《放光般若經》曰:「菩薩行禪,觀色如聚沫,觀痛如泡。觀想如野馬,觀所作行如芭蕉。觀識如幻。」
這裡,把「野馬」當作一種虛幻的自然現象,在日光下風吹灰塵產生一種錯覺,誤認為是「水」(或水汽)。
這樣,關於「野馬」就有三種解釋:水氣、塵埃和現象。到底哪個更正確一點呢?
大
型科普讀物《十萬個為什麼(天文)》第一章《天象和觀測》中「為什麼恆星會眨眼」說:「當我們透過空氣看遠方的景物,發現景物也變得模模糊糊、抖動不停。
中國古人給這種現象起了一個好玩的名字叫『野馬』。」(第六版,第5頁)可見,這裡明確認為「野馬」是一種自然現象。
透過空氣看到抖動的景物,好像野馬奔騰。因為空氣在冷熱不均的時候就會出現密度的變化,它們使大氣的折射性質發生變化,就像一個個小透鏡,於是導致了這種抖動現象。這牽涉兩個重要科學術語:
一
是天文學的「視寧度」。天文學家用「視寧度」來表徵大氣抖動造成星星「眨眼」的程度,空氣抖動會影響到望遠鏡觀測天體的清晰度,因此專業天文台要建在空氣
相對「安靜」,也就是「視寧度」好的地方。如世界上重要的光學天文台,夏威夷的莫納克亞山、加那利群島的拉帕爾瑪島等的視寧度條件都很理想。
二
是光學的「折射率」。空氣彎曲光的能力,也就是折射率,取決於它的密度,更直接地說是溫度。當溫度不同的空氣團相遇時,它們之間的邊界層會瓦解成漩渦或者
渦流,其對光線的作用就像是薄透鏡。在火焰的上方或者是被太陽烤熱的公路上,你也能看到類似的情況;熱氣流會使本就糟糕的視寧度更加突出。
可
見,隨著科學的發展,古籍中的很多術語註解應當做一些必要的修正。「野馬」以前曾被解釋為「水氣」和「塵埃」,以科學的角度看都是缺乏科學知識的誤解和錯
覺。依據現代科學知識,「野馬」有更為精確的解釋:它是一種在視寧度不好的情況下,由於空氣折射率產生的一種視覺「虛幻」現象。有趣的是,若用「野馬」這
個解釋去理解上述宋代詩詞,《莊子》和佛經典籍,依然能夠得到符合古籍原意的合理闡釋,這也說明了我國傳統古籍文化在歷經千年後,依然經受住了科學發展的
考驗。
這裡提出了用科技的視角來看,新穎別緻,供君參考。
野馬水汽又可引申為氣,在原文中可當水汽解,在悟時作氣,因為庄生言辭詭怪,所以野馬應當有引申的含義,只有這樣才能體現他的風格。
原來只有我一個人把莊子當養生書來看啊!我也是哭了。我被教育的內容野馬是後天獲得之氣,在體內宏大而無序,野馬來自飲食,來自鍛煉。故而導引術中導一詞就是這個意思,導就是套頭馬。相對來說先天之氣,就如灰塵般的瀰漫在整個身體中,順勢而動,不顯不張。所以有時候很難為我所用,因而要引,就像引蛇出洞般。如果不對,別罵我。
把馬解釋為塺、漠的假借,實為牽強,最多備一說。可能頂多是同屬於早期一個詞的同源後代,但不管是否如此,這對於莊子的語言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
訓詁學、方言書面化里很多找本字的實踐是意義很有限的,這種研究範式實際上不完全可取,儘管很多人非常熱衷於此,在許多實踐中拉郎配的隨意性、主觀性也過大,而對於那些比較可信的假借解釋,比如高屋建瓴的建解釋為「瀽」的假借,鳩澤藪的鳩解釋為「勼」的假借,把寤生的寤解為本字啎(實際上沒有所謂本字,倒是有一組意義相關的字形),就沒有什麼意味,這種行為和把常見的虛字然解釋為「嘫」的假借一樣,實際上相當無聊。陸宗達先生的一些觀點所使用的方法論相當不可取,結論也難當定論,就如其據《說文》解《左傳》「不克襄事」的論證方法就是很難成立的(至於最後結論成立與否另論)。野馬,兩字同為魚部,各依字形獨立解釋則不通,則此類多為一疊韻聯綿詞,當從聯綿詞的角度考察,至於單拆出一個馬字搞假借的文章,那是沒意味的,不然,「野塵」究是何物,難道還真有什麼野馬野外、塵埃室內的區別,根本沒有這種對比的例證,此種訓解通其一隅不達全體似是而非。由野馬*la-mra,想到剡剡*lam-lam(炎炎、燄燄、[?帛炎][?帛炎])、爁焱*ram-lam(瀲灧)、澹淡*dam-lam。野馬這個聯綿詞似是語言中的*lam之變,應該表達的是一種氣息搖動的形態,是「六月息」的組分。你說它是游氣、是灰塵,我看不出有什麼實質區別。
澳語中有個詞與之有點神似,至於有沒有語言學關係,那我就不知道了,聊供思考:ACD - Austronesian Comparative Dictionary。澳語中的炎,ACD - Austronesian Comparative Dictionary 。
如若轉載當註明原始出處(http://www.zhihu.com/question/36703441/answer/69109800)。若有更佳的解釋,願聞其詳。野馬真就是野馬,按字面意思理解即可。
野馬揚起塵埃,是用來配合解釋大鵬展翅擊水的。一個用馬蹄揚起塵土,一個用翅膀激起浪花。就這麼簡單。野馬,萬物之氣。塵埃,萬物之象。息,吹,氣象之變換。此見,雖高深美妙,謂大小之辯也,無別於他。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春天萬物復甦時地氣蒸騰(驚蟄),會看到空氣有一種看著透亮但晃晃悠悠的感覺。(就像有的水雖然透明但有稠和釅的感覺)
這種現象就像有一群(看不見的)野馬奔騰時在遠處望有一團(看不見的)塵土飛揚瀰漫的樣子。
所以野馬就是指代這種現象。
這種現象(野馬也),是極小的塵埃(塵埃也),被生成萬物的(生物之)那股氣鼓動在空中(以息相吹也)形成的。
前文說大鵬去南方靠的是六月的這股氣,這兒說野馬的成因是春天的這股氣。
生滅根元。從此披露。見諸十方。十二眾生。畢殫其類。雖未通其。各命由緒。見同生基。猶如野馬。熠熠清擾。為浮根塵。究竟樞穴。此則名為。行陰區宇。《楞嚴經五十陰魔之行陰十魔》
上面例子中的『『野馬』』出自《楞嚴經》,下面是宣化上人的開示:
『生滅根元』:生滅的根元,就是生死的根元。生死的根元是什麼呢?就是第七識和第六識這種微細的動相。『從此披露』:因為前面想陰破了,現在到這個行陰,所以說從此披露,從此就露出了。
『見諸十方』,『十二眾生』:從卵生乃至於非無想,這十二類的眾生,『畢殫其類』:每一類眾生的這個道理,他都窮盡了。這個『殫』字當『盡』字講,已窮盡了,完畢了。
『雖未通其』:雖然沒有得到,沒有通其『各命由緒』:每一個人的生命由緒——由,他的來由;緒,他的頭緒——沒有完全清楚。『見同生基』:可是見到這十二類眾生,生的這種根元。這種根元像什麼呢?『猶如野馬』:像野馬。
什麼叫野馬?這個野馬就是陽焰。什麼又叫陽焰呢?就是春天時,從遠處看,那個地方好像有水;到了近前,它又沒有水。這個在《莊子》叫野馬,在這《楞嚴經》上,它叫陽焰。這是春天那股地的蒸氣。每逢地下有這股蒸氣的地方,風水都不錯。所以在佛經上又叫陽焰,野馬就是那個東西。
『熠熠清擾』:熠熠,就是有少少的光,而不清楚的這種景象。清擾,就是擾亂的這種境界不太大。『為浮根塵,究竟樞穴』:這也是一種浮根塵的究竟樞穴。浮根六塵,言其眼、耳、鼻、舌、身、意,這都是浮根,不是很實在的。
樞,就是安置門那個地方的一個門鈕,又叫門軸。穴,就是安裝門軸的那個地方,這個門就可以開關。現在是用門交——兩片鐵的這東西;中國古來的門就有門樞。樞就是門後邊的那個樞鈕,穴就是那個地方的一個窟窿。那麼這也就是浮根塵的究竟樞穴,『此則名為行陰區宇』:這種情形就是叫行陰的區宇。
野馬,謂空中游氣。塵埃,謂空中游塵。生物,謂空中活動之物。此句,猶謂空中之游氣、游塵以及活動之物皆由風相吹而動。——陳啟天《莊子淺說》
後世文人有用野馬奔騰來形容大雨時,雨隨大風飄灑的場景,所以可以用來理解為水汽。。然而,按照古人的思維,水汽經常可以歸類到氣類。因為,野馬解釋為生物之氣有道理。《周易》中坤卦《彖》曰「 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
坤厚載物,德合無疆。
含弘光大,品物咸亨。
牝馬地類,行地無疆,柔順利貞。」牝為母馬,可見馬這個概念是強健生物的代表,與乾卦的龍相應。可以參照龍馬精神這個詞吧吧。@庄野馬
這只是大鵬在天上飛時看到的景色實寫。野馬在地上跑,因為離得遠,和塵埃一樣,萬物生靈都像是天地真息鼓盪下的。。。。。。庄生文筆太好了,現代人語文不好,反而看不懂了。
野馬和塵埃應該是相對又相互依存的 可以理解為快慢 也可以理解為大小 等等 都是由氣而生出來的 對於後面的高下之別 小大之辯 相互獨立又相互憑藉的關係是一個概括和總結 他寫作的方式就是先提出論點 再一點一點擺論據
從後面一句「生物之以息相吹也」中,我覺得野馬和塵埃都屬於「息」這一類的物體,能夠顯示空間中並非什麼都沒有,物體和物體之間是有聯繫的,是以這個「息」而相互聯繫,相互依憑的。
庄大魚的核心思想不就是:有所依憑,便不得自由。
看過一篇考據文章,野馬是海市蜃樓,塵埃的典故好像出自《禮記》
遊動的霧氣
山野中的霧氣,空中的塵埃,都是生物用氣息相吹拂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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