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鎮魂曲 / 永恆之柱 / 最終幻想XII 的文筆是否被高估了？

01-09

在國內遊戲圈，《異域鎮魂曲》、《永恆之柱》、《最終幻想XII》（特指 Alexander O. Smith 翻譯的英文版）的文筆歷來備受讚譽。這三款遊戲的特點都是辭彙量大、用詞古拙。對於非英語母語者來說，往往會覺得艱澀難懂。
但即便是被譽為「歐美文學之柱」的《永恆之柱》，我也看到了不少文筆方面的差評：

More than that, most dialogue in the game is a boring letdown. Can writers just understand quality doesn"t equal quantity? Good writers write pages and pages describing every detail, then when they review it they condense the material so that it has the maximum effect. It"s called efficient writing, and this is something PoE doesn"t have. It has redundant, boring writing the average college professor would give a C- for.（大意：此外，遊戲里的對白多半無聊乏味。寫作者可否明白，數量並不意味著質量呢？優秀的寫手用車載斗量的文稿描述所有的細節，然後重新審視加以濃縮。這才是寫作的精華，也是《永恆支柱》所不具備的。遊戲里那些冗長無聊的描寫，在大學裡只能拿個「中」。

又比如：

…the concept was neat, but the delivery was poor.（大意：遊戲的概念設定很有意思，但文字表達很差勁。）

我自己的英語水平不足以評判這些遊戲的文筆，所以想請教大家。這些遊戲的文筆究竟怎麼樣？

是堪比 E.B.懷特、菲茨傑拉德這樣優秀作家的作品呢？還是和《仙劍奇俠傳3》的「情眷戀，古往今來相看，幾度流光人更遠，傷離方寸亂」、《魔獸世界》的「吾輩何以為戰」（The true question is what is worth fighting for.）處在一個水平，只因遣詞造句頗有古風才備受讚賞呢？
特別說明的是，我對這幾款遊戲都很喜歡，無意貶低其整體遊戲素質，只是想了解其文筆的真實水平。希望大家的回答也不要偏離到遊戲玩法、故事結構、背景設定上去，能夠就其文本寫作水平提供自己的見解，謝謝！

很大方地說，是也不是。

我不知道題主眼中的文筆是什麼，如果指的是文本描寫，那麼經典文學的作家的文字描述當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要超越遊戲編劇。以我手邊的The Great Gatsby 舉例

There was music from my neighbour"s house through the summer night. In his blue gardens men and girls came and went like moths among the whisperings and the champagne and the stars. At high tide in the afternoon I watched his guests diving from the tower of his raft or taking the sun on the hot sand of his beach while his two motor-boats slit the waters of the Sound, drawing aquaplanes over cataracts of foam.
Chapter 3

菲茨傑拉德用詞並不高深，在國外這本書也只是高中讀物，但相信沒有人會否認菲茨傑拉德在英語語言應用的精美。以這一段為例，他十分形象具體地描述了尼克眼中蓋茨比家中的活動，涵蓋了時間——晚上到早上以及空間——花園到海邊的過程，其描述十分具有畫面感。

但這恰恰纔是遊戲、電影等藝術形式優於文學的地方。對畫面感不再追求而是通過玩家所看到的畫面來傳達內容。而對話文本哪怕是在相當一部分當代文學家筆下，也都是儘可能還原真實生活的。上文中菲茨傑拉德那樣精美的描寫是不可能出現在如今的遊戲中的。換句話說，遊戲更重要的是結合畫面來傳達其表達意圖，如果畫面中角色的動作神態、場景的鋪墊、景物的設計、音樂的搭配可以做到，那麼無疑是成功的。即遊戲的文本更應該劇本化而不是小說化。

題主提到的異域鎮魂曲，這是我心頭摯愛所以也插入一段台詞。

When the injustice is great enough, justice will lend me the strength needed to correct it. None may stand against it. It will shatter every barrier, sunder any shield, tear through any enchantment, and lend its servant the power to pass sentence. Know this: There is nothing on all the Planes that can stay the hand of justice when it is brought against them. It may unmake armies. It may sunder the thrones of gods. Know that for all who betray justice, I am their fate. And fate carries an executioner"s axe.

處刑者Vhailor的這一段台詞中並沒有題主在意的古英語但卻有大量的排比和比喻，單獨拿出來看也是相當精彩的話劇台詞。描述了自己職責的同時又對主角警示"For all who betray justice, I am their fate. And fate carries an executioner"s axe."然而這一段台詞如若沒有Vhailor的真實背景（受命於主角的某次人生，一直到死但靈魂仍然忠於職守）作為支撐，就不足以讓玩家在知道真相後唏噓感動。

所以題主以仙劍的『現代古漢語』和MOP翻譯來對比另外三部作品本身就是錯誤對比。MOP的這句英語本身也不過是非常普通的一句話而已，沒有任何的修辭和結構。CG中雲霧散開，在獸人和人類驚愕的表情下，老陳側身，秀美的翡翠林和訓練的武僧，恢弘而不失悠揚的BGM，還有念稿者抑揚頓挫的旁白，才是讓這一句沒有特色的語言產生震撼人心效果的原因。至於國服的翻譯，錦上添花罷了。（至於仙劍，我已經忘了仙3這一段詩的出處，所以不做評價。本人也非常鄙視仿古流的詞句）

恕我直言，題主一直糾結於古英語、辭彙量實在是沒有必要。詞句形式不過是殼，文字背後的真意才是骨血肉。要是論古的話，後世恐怕沒有什麼文學能超過莎士比亞、但丁、歌德等人，但這並不代表文藝復興時代的文學就勝過近當代文學，只是時代不同而已。托爾金自己設計語言，難道魔戒僅僅是因為這才風靡世界的么？華麗的文字如果沒有背後的思想和精巧的結構、準確的使用等技術作為支撐，又有什麼意義？

說到底遊戲是一種綜合產物。它是編劇、繪畫、設計、音樂等等藝術的共同體，而這一切服務於一個大框架，只要結合得好就夠了，糾結於其文本中的『對話』一欄實在是沒有必要的事情。不然的話，品欽的書實在是不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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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為原答案，下文為評論區補充的一些內容，有部分針對題主。

1.題主並沒有玩過原文遊戲，而是通過幾個評論區的差評來引申話題，這些給差評的同樣並不見得是什麼專業人士，這些指責也同樣沒有論據和對比，沒有參考價值。

2.題主以仙劍和WOW舉例，認為可能是「生詞古句」製造了疏離感才讓玩家產生了"文筆好"的評價。對此我在前文中有說過，MOP的CG得到高度評價並不是因為國服的所謂仿古翻譯（固然當時國台翻譯對比引發了國內玩家的熱議）而是其CG的精良。每一代WOW的CG都是大眾稱讚的，從CTM，WLK，TBC一直到當下的軍團再臨。MOP的英語CG就已經十分出色了，國人並沒有在此基礎上高估MOP的CG，更何況一個CG也遠不足以代表MOP這一整個資料片。

3.原文就一直強調，文筆這個概念在大部分遊戲類型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就如題主自己也不說文筆是什麼一樣。在我短淺的見識里，也從來沒有見過哪個遊戲評論會用style of writing來做評價標準。電影有所謂的鏡頭語言，遊戲也是一樣。遊戲通過關卡設計、畫面、音樂、操作等各種要素的結合，表達內容、給玩家帶來自我代入式的體驗，這才是遊戲的意義。

4.因此在大多數遊戲中，文本內容不過是對話和一些特殊描寫而已。而20世紀以來絕大多數嚴肅文學的對話用詞也都是大白話，拗口的英語對話畢竟是少數。在此基礎上遊戲的台詞並沒有比文學low多少。題主在我的評論區中選擇了異域鎮魂曲中譯版的一段外貌描寫。既然是翻譯就當然不能代表原文的水平，所以我堅持題主既然要討論，就應該使用原文，而異域鎮魂曲的文本水平我已經在前文給出例證。

5.仙劍、wow或異域鎮魂曲都沒有出現這種台詞讓玩家無法理解、脫離生活環境的情況。事實上，在一個語言文化圈下，又有多少人會因為一段話中出現一兩個生詞就無法理解整句話內容的情況？半文半白的軒轅劍並沒有影響玩家，而部分的"過時"辭彙也並不就真的會影響玩家對遊戲的感覺。哪怕有，這樣的人也不會是多數。既然不會影響體驗，這些錦上添花或可有可無的設定又怎麼會拉高玩家對一個遊戲的評價？

6.題主雖然說要剝離遊戲的其他元素而只執著於文筆，但這本身就不成立。這道題下不止我一個人強調了遊戲這一形式本身就不應該脫離其他內容，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玩家是為了『文筆』去玩遊戲的。而題主卻將此延伸到認為遊戲玩家因為一些『生詞冷句』而高估了遊戲的『文筆』，已經是脫離現實了。

7.題主在我的評論區強調『這些遊戲的文筆廣受讚揚，是否得益於其遣詞造句所帶來的疏離感？』，但問題卻是針對這三個遊戲的文筆是否被高估。這就是一個偽命題還限制了條件，無怪乎一些人會對題主表達不滿。

至於這一段內容，實在是欠拍，題主若是有如此精確地訴求，不妨一開始就在題目描述里明說了『限定專業人士』，省得浪費遊戲愛好者的時間。而在別人的評論區里陰陽怪氣地指責某些答案，就更讓人難免生厭了。

刨除POE裡面那些「眾籌玩家講故事」的部分，整個故事的敘述很流暢，小幽默也很到位。

被高估這個就看你拿什麼尺去衡量，拿遊戲文本比，那POE肯定稱得上是「歐美文學之柱」。甚至於和龍槍之類的小說相比，恐怕還要更好一些。

反過來說，這也是遊戲本身的特點決定的，靜態場景沒有CG，不增加一些文字描述的話，遊戲的表現力怎麼來呢？但是畢竟也有場景，人物外表和環境你可以通過觀看遊戲畫面有一個大概的印象，這就是遊戲作為一個多媒體載體對比小說所具有的天然優勢啊。

在對比的時候萬萬不能忽視這一點，如果你把劇情式遊戲看做一本小說的話，那遊戲通過畫面語音所表現出來的元素也應該是「文筆」對比的一部分，包括物品的介紹和小黃字，包括人物的動作和表情，而不應該僅僅是對話和旁白的部分。你在評價一個劇本的時候，也不會只拿對白和旁白出來的吧？

題主提到菲茨傑拉德，其實想像一下蓋茨比或者夜色溫柔可以把那種紙醉金迷的場景用畫面表現出一部分，再加上一些人物的主動選擇選項，是不是就會成為另一種優秀的作品，和原作也不能只用「好」和「不好」來簡單區分了呢？

遊戲有兩個很大的優勢，多媒體的表現力和高度的參與感。感覺有點離題，希望題主能理解~

國內。。。請上metacritic看一下洋人們的評價吧，PST和棒子本來面向的就是北美用戶。

大棒和PST的執筆是一個團隊，而不是一個人吧，百萬字不把人寫死呀！

此外，PST應該是Chris Avallone主筆的吧。這一噴把輻射，冰風谷，博德之門，無冬之夜，永恆之柱都噴了，把未來的神界原罪2和PST的那個精神續章也一併噴了。（所以，您就直說Chris Avallone大神文筆不行唄）這個地圖炮好！西洋RPG基本半數中招了，還剩龍騰世紀2和輻射4.....敢情大家覺得這兩款好么？這基本是在學慈禧老佛爺向西方十七國宣戰了。

指出這些問題主要是表示：啥都搞不清楚的評論老爺們還是速度歇歇吧！黑曜石的永恆之柱2眾籌都破400萬美刀了，區區數萬粉絲，便籌起了這麼大一筆錢，都是以一敵百的核心玩家廚呀！不怕廚子們噴么？遊戲圈子裡更瘋狂的事情還有啥？去噴P社5萌？據說P社的廚子比黑社的還厲害？祝好運了，一定用得上的。

要是文筆差，PST這遊戲還能剩下啥？別跟我說光靠音樂你能問鼎地上最強RPG。

還是那句話，審美情趣不是一天煉成的，很多人的審美永遠就是停留在抗日神劇的水平上的，這沒啥辦法，也沒啥不好的，畢竟也沒有是非對錯。

但是永恆之柱就很有意思了，這年代發出來這麼一古典RPG，連配樂都靠不上了，靠啥堅持著呢？莫非靠的是大小老闆們的墓志銘和黃字？這個扯淡了吧。

FF7也被拉出來了。。。。970萬份拷貝，哪位老爺自己上去開發一把？老佛爺閑來沒事，把日本也一併宣了。。。。

這個問題就像是：人們都說貝多芬寫的曲子真的很爛，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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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評論熱烈，本想認真回的，突然發現題主問的竟然是FFXII而不是FFVII。。。。呃，我覺得題主的審美情趣和FAMI通差不多。更重要的是，扭蒙拉之潮發售了呀，老淚縱橫呀！啥都別說了，各位慢慢聊吧，俺先去樂一把！！！！！！2017.02.28

前幾天讀冰火，Jaime pov的第一句「A white book sat on a white table in a white room」。這句話讓我很震撼，尤其是「白色」在上個pov里被賦予了「騎士夢」的涵義。

永恆之柱沒有這個水平，一句話回味無窮的水平。事實上我通關了也沒有這種可以回想起來的的句子。

但我是在打遊戲啊，我承認我沒有認認真真讀每一句話。我主要的樂趣來自於角色扮演，包括對話選擇和戰鬥。這個程度的文筆足夠了。

ps。故事和文筆也是兩回事。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個廢話連篇，也是大文豪。

就說一個:

Suiang jianne shyr nan bye yih nan;

Dong feng wu lih bay hua tsarn;

Chuen tsarn daw syy sy fang jinn;

Lah jiuh cherng huei ley shyy gan.

——出自異域鎮魂曲

最終幻想就不提了。異域鎮魂曲絕對是我這輩子忘不了斬不斷的故事。

FF12？EXEME？？

遊戲不是純文本也不是純視覺表達，它帶來的感受與其它所有形式都是不同的，拿評價小說的體系去評價遊戲，當然無法得到好的評價啊。

遊戲的文筆是不能和小說直接比較的，小說只能靠文字來表達，而遊戲是能給玩家直接或間接的反饋的，這就導致遊戲或許文筆上比不得菲茲傑拉德這種小說家，但帶來的體驗還真不一定就差多少。

首先我想問，這些遊戲的文筆在哪裡倍受好評了，請給個鏈接或證據。

另外，我覺得那個說這些文本在大學也就拿個中的嘴炮，根本不可能設計這麼好的劇本，寫出這麼清晰的對白。

最後，你這麼執著於遊戲的文本水平，是為了什麼？

星辰變的文筆是好於他們的

所以你拿平仄可能都不分的古風仙劍和古英語都懶得用的魔獸出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