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有江湖嗎?
改論文間隙又看了一遍《天下無賊》有感,賊有江湖嗎?有組織有紀律嗎?
謝邀,有,至少我干刑偵的時候有。但沒有文藝作品渲染的那麼懸乎。
王家衛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放之四海而皆準。黑道如此,白道也一樣,一條街面上誰家是開餐館的,誰家是賣煙酒的,誰家好惹事,誰家好管事,誰家和街道,工商稅務派出所熟,大家基本心知肚明,三更半夜誰家進貨,誰家出料,多少都知道。當然,偶爾來個擺小攤,賣鮮貨的,誰也不知道是哪村哪店的。但要說誰就管得了誰,誰都唯誰馬首是瞻,那是扯淡,互相給面子而已。
賊的範圍很大,有長期盤踞的,有偶然流竄,有入室的,有扒竊的,有坐地虎,也有過江龍,各干一攤。互相的斤兩,大抵是知道一二的。現在社會進步了,打擊也嚴厲了,長期盤踞的就不太多見了。但類似火車站,商業街這樣大人流的地段,相對還是固定。這幫人,警察也能認得差不多。我們那時候經常和公交大隊換區協作,原因就是,大家都在這地面上吃飯,太熟悉了。我們一上公交車,基本沒有空手的,他們一去火車站,也能滿載而歸,因為賊不認得。現在的科技進步,把好多傳統的好方法都丟掉了,十幾年前,別說管片民警,就居委會大媽,對片區吸毒的打架的打媳婦的罵父母的都門清。所以要是丟個自行車,順個手提包的,只要不是過路賊,找回來還是問題不大的。
寫到這,估計又有玻璃心要嚷嚷,你們警匪一家,你們沆瀣一氣。那我來問問你,你們家附近的圓通中通順豐,你見了面,眼熟么?你單位樓下的小賣鋪麻辣燙炸醬麵,見了你,眼熟么?一個道理,都在這地界上找食吃。我抓一個小毛賊,從14歲抓到17歲,你信嗎?我們每個探組都抓過他。小孩每天在街上買報紙撿破爛拉皮條發傳單,逮著機會就偷雞摸狗,一個破諾基亞物價局就給定200,一個錢包里就800,公安能怎麼辦?年齡不夠,金額也不夠,教育教育,還不是魚歸大海。下次見著了,他過來給我遞煙,我總不能拔槍吧?而且,真碰著大案,他的消息比我多。所以,我還得接著,問問情況,緊緊規矩,那也是為了工作。
江湖上混,尤其這種盤踞的,肯定要拉幫結夥,老鄉是第一理由。所以我轄區里,XX幫XX幫好幾個,為了避免地域炮,我就不說省份了。這些幫派之間,有合作,也有競爭。尤其是有些贓物不好出手,各顯神通,利益均沾,實現共贏。外面跑來不聽招呼的新人,就合力開趕,內部佔了便宜,就互相點炮。借著警察打擊打擊異己,和你們跟領導反映情況,是一個道理。這大概就是你所說的江湖。說到底,天上的鳥地上的蟲,各自謀生罷了。
最後聲明,上面所說,都是小打小鬧,大案直接就拿下了,誰也不會拿自己飯碗開玩笑。陰謀論和道德帝請繞道。謝謝。平四搓著手裡的扳指,懶洋洋的曬太陽,今早打一起來就覺得不得勁,家住四九城二環內,聽起來牛逼,但還是得幾家共著一個廁所。「四爺,昨兒的收成您拿好,甭擱哪忘咯」一黃毛嬉皮笑臉的站在平四身旁老四拿過拿包 倆英文字母 在太陽底下金光閃閃 晃的人眼睛疼吧。 「軍兒,你左邊衣兜里塞的是什麼啊」平四邊翻著邊說
「嘿,就一破手機」黃毛訕笑「四爺您真厲害」
「就你褲襠里那玩意兒,四爺我都摸的出來幾寸長」老四整理好了東西「回吧」下了逐客令「四爺,最近打宣武那來了一夥河南人,在車站附近做活,收成都不好了,四爺您看?」黃毛搓著手「知道了」老四放好了包,眯起眼睛「得,四爺我先走了啊」「拿了東西,記得規矩」老四搖著椅子
「必須的,拿了現金,身份證銀行卡全扔信封塞郵箱里,四爺您放心,忘不了」「嗯」二「軍兒,老六最近怎麼樣」老四溜達在車站南門前,手背後,轉著倆鐵球「六爺還是老樣子,有錢就去玩,沒錢就做活,我跟在他後邊收貨,您也知道六爺不喜歡塞郵箱那事,都是拿了錢再把包給人放回去」
「嗯,諾」老四扔過來一錢包「嘿,四爺您真行,手裡轉倆鐵球還能摸,寶刀未老啊」黃毛把錢拿了「軍兒啊,干我們這行的,做事都講究低調,你那一頭黃毛,怕人認不出你來是不是?」「四爺,現在不都講究個個性嗎」「個性你大爺,瞧你丫那湊性,等哪天保不齊進局子里甭叫我來撈你」老四恨鐵不成鋼。三
張十六叼著一根中華,剛手底下人孝敬上來的,說是什麼三字頭的,自打來了這四九城的地界,那可是如魚得水,都說在北京扔一土塊隨便砸中一處級官員,濺開的土塊碰著的也是副處。手底下的人每天摸來的煙不是中華就是大熊貓。「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就是有錢」張十六不無感慨。「他再有錢,也遲早是俺們的!」手底下一大殺家青年起了哄「你這娃兒說話和你那頭髮一樣,咋恁好看」「可不嗎,這頭髮花了俺八十塊錢,找了俺們鎮上那湯尼老師剪的,可潮可酷了」殺馬特聞言還特意甩了一把頭髮。
「中了中了,各自散了幹活去,但咱醜話說前頭,誰要是偷藏,恁看看咋死的」張十六掐了煙,喊人準備幹活了,這時一小青年從旁邊經過,不小心碰了一把他的肩膀,也許是不小心吧。張十六還沒發作,剛身旁那位大殺家青年噌的就跳了起來一把拍在了那小青年的一頭黃毛上,眼鏡登時就落在了地上,啪的一下碎成了兩半。「恁眼瞎啦,這俺大哥,是你這鱉孫能碰的?」「大哥大哥,對不住了對不住了,俄么看到,別生氣別生氣」黃毛青年唯唯諾諾張十六瞟了一眼碎地上的眼鏡「走路看著點,滾吧」一揮手,那殺馬特青年作勢還要再打,黃毛趕忙就走了「老大,俺看這人就是欠揍,揍完就乖咯,誒,老大你那金鏈子咋沒了」「四爺,就這鏈子,進了澡堂得他媽掉色浮起來吧」黃毛手裡顛著從張十六脖子上里摸來的鏈子、一臉忿忿不平「就這破玩意兒,害我給那孫子打了一下,還折了我一副眼鏡,下次還不得cei了他」「拿著東西,走前邊。」四「嘿,呆逼,看你軍爺爺這」黃毛食指甩這從張十六那摸來的項鏈。「我…」十六伸手攔住了想衝上來的殺馬特青年,十六不單像他的外表一樣粗曠,這個黃毛敢殺一個回馬槍,事情肯定不簡單。「有什麼指教?」十六看著黃毛「初次見面,送您個見面禮」平四從黃毛背後走了過來,面帶微笑。「技不如人,俺輸了」十六也不逞強,面前這老頭的徒弟都能悄無聲息地摸走他脖子上的物件兒,這老頭指不定能有多厲害,從小看著盜版金庸古龍長大的十六清楚一個道理,越老的姜越辣,這兩人找上門來八成是自個到了被人的地界,搶了生意,正主找上門來了「初到寶地,恁二位給俺們行個方便」十六抱拳彎下了腰「飯就這麼多,活就這麼點,我們行了方便,我們吃什麼啊,難不成您養我?」平四低頭措起了扳指「要不咱手底下見真招?過兩手試試?」平四提議道這時候還在退讓,張十六可就真沒法混了。「中,呢你安排,我們聽著」「那這樣,這三天,讓你手底下這十幾號人把錢包看好咯,要是我們拿到了,你們打哪來回哪去,我們要是少了一個。這地兒,歸您了」平四戴好了扳指,雙手背後,又轉起了鐵球「中!呢就照你說的,三天,要是恁摸到了俺們所有人的包,這地咱也不待了,洗手回家種地去」十六答應了下來聽到這話,平四轉過頭「得嘞」「這事有點兒麻煩了,叫上老六,有個硬點子了」路上的平四並不像剛才那樣面帶微笑,開始雙眉緊鎖。「四爺,剛那個法子您提的,怎麼說麻煩了」黃毛可就納了悶「這事不是那麼簡單,十六那十五口子那還沒見過吧,要是硬打,每人喊上十個,就夠我們喝一壺的了,何況那張十六看起來還是個識相之人,不像長得那樣呆瓜,麻溜兒的,喊上你六爺,回屋裡商量」「四爺您等著,我給您請去」五「啥事啊,火急火燎把我找來,小軍啊,那什麼你給我去衚衕口拿倆瓶啤酒,稱斤花生,鹵豬耳朵整一朵,我和你師傅喝兩杯」於老六也不拿自己當外人,抹抹凳子就坐了下來,抓起桌上的瓜子就磕「軍兒的地兒出了一幫河南人,剛見面,把他的鏈子擼了下來,當見面禮送了」平四也磕起了瓜子,六十來歲的人了,在屋裡翹著腳,靠著牆,沒有一絲外邊的氣勢。「嘿,小軍那童子功沒落下啊,回頭等他回來了讓他到院里夾兩片肥皂給我看看」老六總是那麼愛玩,想到一出是一出「那這事你準備怎麼弄」「都是吃一碗飯的,那就用吃飯的傢伙比試,不過對面那張十六我摸不清,軍兒說是宣武來的,你去問問」「我給你瞧瞧去」說著從褲兜里摸出一個iPhone,麻溜兒的解鎖,打開微信,啪啪啪在那打字兒。「不是,四哥,你要不也買一新手機,我給你拉群里,有什麼消息您也能馬上知道啊,成天用你那破板磚,別的不說,拿街上都跌份啊」「怎麼樣了」平四並不回答,下巴抬了一下示意老六看手機。「那包找著了,東西在昌平,二哥手上,待會給您送來。那個張十六原來在大興,通州,丰台這幾個地方都呆過,和麻三混的,叫張十六不是有十八弟兄,是他在他這輩排第十六,但沒人見過他親戚。還有啊,那地兒現人管叫西城了,沒宣武了」老六把手機扣在了桌子上,繼續磕瓜子「按理說這事打一電話給麻三兒,讓他把人帶走不就完事了嗎,非得還PK,嘿,你幹嘛呢」「嗯?」平四罕見的走神了「嗯,知道了,軍兒功夫打小我一手帶出來的,心性不錯,就是有點貪」平四縮起了身子,貼著牆。「這次我想給他練手,四九城的地界,咱幾兄弟佔了大半,沒占著的地方也沒人不給面子,至於麻三,你剛才那一打聽,他也知道你在打聽他了,他知道我的手段,沒準兒他會親自來一趟」「那就把他留了」於六停止了嗑瓜子「你丫還是那麼容易炸貓,當年師傅剛帶你來的時候你就一二刈子,現在,能啊」平四笑了起來「我們八個人,大哥年紀比你只大三歲,老二,麻三,五哥,鬼七,小八,都比你小,老大癌症走得早,麻三就不提了,五哥在號兒里,算算還有兩年呢,鬼七出國那麼多年了也沒個信兒。小八洗了手,在他家那衚衕口做串。滿打滿算,我們也就仨人,斂吧斂吧湊個百八十號人,擱麻三那根本不夠看啊,只有讓麻三一人來,才能把他留了,四哥您說是不是這理兒」「六兒,你說做我們這一行的 是不是都沒有個善終」平四半眯著眼。「六爺,我回來了,多給您秤了斤牛肉」小軍提著一手塑料袋子進了門「吃吃吃」於老六不說了「今兒好好喝兩杯」「哼」平四笑了起來六「四爺您拿好,東西點點。」「嗯嗯,謝謝你啊」平四接過了那綠色的包,心裡一估摸,八成是它,沒跑了。「四爺應該的,您兩位聊著,走了」來人也不多搭話,送了東西就走「要不咱就按我說的辦,瞅不冷子,把麻三辦咯,一舉兩得」於老六還是念念不忘他那法子「凡事得講究個規矩,麻三再怎麼背信棄義,處理它也輪不到我們,二哥不說話,你去出頭,壞了規矩是一說,別人說你丫的以下犯上,合起伙來弄你一個,你怎麼辦,我去趟分局」平四收好了包,不打算再講下去了「干我們這行的,哪兒來的善終,自己本就得不到了,還把別人弄的不能善終,那我得和你離原點,雷劈你的時候,會碰著我」「四哥,話不能這麼說,哎哎哎」於老六蔫了「四爺以前手挺黑的啊,老了素吃多了,當貓了?」老六覺著奇怪「四爺您回了,今晚吃陷兒,我前邊兒在衚衕口買了一斤,您自個兒燒點水,下鍋撈一下」趙曉軍整理好了東西,準備回了,走到了大門口「軍兒,你今年多大了」平四站定了身子,沒回頭「二十有六,怎麼了」黃毛納悶「你來的時候就比院里井高一個頭,也是這樣的天氣,涼快。」「四爺,今個兒是怎麼,這麼的,那什麼,多愁善感」「入秋了唄,北京的冬天,冷啊」平四進了屋裡「晚上去把你丫那頭黃毛收拾收拾,明兒招子放亮,腦子清點,別折咯」「好嘞,四爺,我那手藝您還不信嗎,從小給您在這缸邊拿掃帚抽出來的,要準備什麼嗎」曉軍一聽平四這話,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多帶兩套衣服,勤著點換,晚上別學那夜貓虎子,早點兒歇了」平四找鍋去了「得了您嘞」七「四爺,三件衣裳,給您也備了一套」趙曉軍把那一頭黃毛染回了黑色,剪短了了一些。「我用不著,那十六是麻三的人,麻三這人當年操蛋事乾的不少,心狠手辣,門裡容不下他,被師傅扔了出去,而十六又是他帶起來的,你要是失手了,那就得學學左手拿筷子」「不怕,有四爺您吶」「前邊開路」平四不置可否「四爺,您說那些個人怎麼沒點個兒反應啊,還在四散做活」「這十六蠻有底氣的,也算是個聰明人,將計就計,各個擊破,你挨個去把他們的包都裝你包里」於是北京西站出現了有史以來最有趣的一幕,車站附近的扒手們前腳摸了遊人的包,後腳一摸自個的也沒了,有人腦子快眼尖,看到了那個八成是摸了自個兒包的人,追兩步,沒影兒了。有的說是穿搖滾服飾的小青年,有的說是著學院派制服的讀書人。總之,沒人看到臉,那一頭利落的碎發成了十六手下之間的傳說。「咋不是,就那一下,沒了影,你讓俺哪給你尋去?」「就是,剛覺著不搭勁,手一摸,好嘛,自個兒的包,也沒了,恁說這一天不是白乾了嘛」張十六的手下,雖然河南居多,但天南海北的也有不少,口音也混雜在了一起,就看誰能帶跑誰。「沒事,這幾天在家歇著,不做活,吃喝算我的,全當給弟兄們放中秋了」「好好好!中!中!」響應聲連成一片「阿狗」張十六喊了一人「嘛呢,會不會喊你狗爺」那個叫阿狗的一臉的不情願「麻煩您和三爺傳個信,明天得請他老人家來一趟」張十六沒有一絲火氣,畢恭畢敬「三爺是你丫能隨便請的嗎,說來就來啊」阿狗斜看著十六,一腳踩在條凳兒上,嗑著瓜子。張十六手底下的人一聲不吭,前兩天那個殺馬特頂撞過阿狗,現在吊著繃帶蹲在角落。「那行,麻煩您明天和我一起去趟西站,按三爺吩咐,把這事辦好了」張十六也不發火,繼續道「丫不是明兒放假嗎,咋那麼多幺蛾子」「狗哥說笑了,那明早看您起得來就去,起不來您就在家歇著」阿狗嗯了一聲,背過頭繼續磕他的瓜子了「謝狗哥」張十六嘴上說著,眼底一縷寒光閃過。「那什麼,三爺說過了,明兒你也不用去了,四虎那丫的肯定也不會去」阿狗也不回頭,嗑著瓜子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狗爺,這話怎麼講」張十六不解「四虎這人有個習慣,做事壓著底線來,撈東西拿到不能拿,辦事按著最後日期來,說為的是讓別人認為他做事不容易,更加感激他」「謝謝狗哥提點」第二天,北京西站非常平靜,西站的派出所民警一天都沒接到報警丟包的,平靜之下,往往醞釀著風暴ps 我寫東西沒法定綱,有了上句我才知道下句,我發現我已經沒法控制了,所以接下來的故事,只有騎驢看唱本,讓我預告、我也不知道、嘿嘿更新見評論http://weixin.qq.com/g/AaSvpNJmpY5v8qEp (二維碼自動識別)
「兄弟,換個地兒吧。」公交車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喊住一個正在行竊的小偷。
那個小偷往左右看了一眼,三個粗壯大漢圍了上來:「去你媽的老不死,管什麼閑事!」
那個被小偷行竊的女人驚懼地看著這邊,悄悄遠離,在到站時慌慌張張下了車,老頭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幾個小偷猖狂的笑了起來。
「你們走吧,這裡是喬六爺的地盤兒。」老頭低聲勸著小偷。
「你說的是四十年前舊上海的賊王喬爺?那個殘廢還沒死,哈哈哈。」小偷捂著肚子大笑,忽然一眯眼,右手並指夾起刀片劃向老頭。
電光火石之間,小偷右手僵在了半空,全身綳直一動不敢動。
只見老頭的左手已經掐上了小偷的手腕關節,稍稍用力便可掰斷他的手,右手尾指尖細的指甲指著另一個小偷的眼睛,再近一分便可以戳穿他的眼睛。
「我孫子在這一帶做小反扒警,給個面子。」
這時才看見,那老頭左手右手的食指中指齊根而斷,喬爺之所以成了喬六爺,因為他只剩下了六根指頭。
老頭寬大破舊的背心的後背印著六個紅字:
優秀警察家屬
願,天下無賊。甲賊
1
「啪」地一聲,金捕頭的鞭子又一次落在鄒風身上。
「還回去!」金捕頭吼道。
「沒得還。」
聲音虛弱,但依然堅定。
金捕頭扔了鞭子,走上前拽起他的衣領,鄒風手腳上的鐵鏈嘩啦作響。
二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空氣里瀰漫著被極力壓制的憤怒。
鄒風別過臉,不去接觸金捕頭銅鐵般的目光。
「拿工具來!」金捕頭對隨從說道。
隨從端來銀針和墨汁。
金捕頭撩開鄒風的亂髮,在他耳後脖頸處刺了個「甲」字。
2
「大家都看清楚了,這人是個賊!」金捕頭扳過鄒風卡在囚籠里的頭顱,露出脖子上的「甲」字。
「天下第一大賊,視為甲賊!我要你們永遠記住這個人!」
「可是,他到底偷了什麼東西?」
底下有人忍不住問道。
金捕頭眼神里閃過一絲黯淡。
「你們只要記住,他是個賊就行了。」
眾人議論紛紛。
「難道還信不過我金某人么?」
此話一出,人群立馬沉默了。確實,幾十年來,金捕頭一直兢兢業業,剛正不阿,守護一方安寧。他所抓之人,無一不是大奸大惡,百姓心中,他早已是正義的化身,既然他說是賊,那肯定錯不了。
業城百姓,大都誠實淳樸,勤勤懇懇,最恨的就是不勞而獲的賊。
囚車隆隆駛過,咒罵聲和瓜果蔬菜瞬間朝鄒風淹了過來。
遊街進行了整整三天,整個過程鄒風一言不發,任憑爛菜葉蓋住眼睛,雞蛋湯汁從臉頰流下。
這三天,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鄒風的樣子,知道他是個賊,沒看到的,也都知道有個脖子上刺字的傢伙,是天下最大的賊。
但是仍然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偷了什麼,有人說他偷了皇室的龍脈,國之將亡!有人說他盜了古帝陵墓,富可敵國。更有甚者,說他偷走了當今公主的芳心,公主有沉魚落雁之貌,是個男人都想娶,要是給他得了便宜,可不就是天下第一大賊么!
業城是座孤城,三面環山。鄒風家住城南,一人獨居。
以往在金捕頭的庇護下,業城向來是路不拾遺。自從上次遊街後,大家就都變得警惕起來。日頭剛落,街上就變得冷冷清清。鄒風出門,看到街上燈火通明,卻沒有一扇門窗是開著的。
鄒風思緒萬千,這是他曾生活過的地方,如今歸來,老人孩子都變了模樣。他走在街上,用手輕撫過牆上每一塊青磚,路邊一位老婦看了他一眼,裹緊了衣服,匆匆趕回家中。
3
一日,鄒風開門,見門外有位老者,徘徊不止。看到鄒風出來,老者欲言又止,神情複雜。
「老人家可有事?」鄒風開口。
聽到鄒風詢問,老者連忙作揖。
「先生,鄒先生,賜還老朽吧!」
「什麼?」
「先生何必明知故問,就是老朽那枚家傳之寶,夜明珠啊。」
「為什麼那麼肯定是我?這城中的賊,當真只我一個么?」
「先生莫再耍弄老朽,我這寶貝與尋常夜明珠不一般,它在夜裡是不發光的,只有到了白天有日光時,才會發光。老朽把它藏在暗室當中,除我之外無人知其位置,可就在昨晚,它竟然失竊了,此城之中,除了先生,我想不到還有誰有此神通。」
「您這哪是夜明珠,分明就是日明珠啊。」鄒風笑道。
「家傳之寶,事關重大,請先生賜還。」老者再作揖。
「是我拿了。不過我還想再把玩幾日,你三日後來取吧。」
三天後,鄒風果然將寶珠還給了老者。
消息傳開後,鄒風原本門可羅雀的家門口頓時變得熱鬧起來,每天都有丟了東西的人來找他,鄒風每次都當面承認,並在推遲幾日後悉數奉還。
其實大家早都開始懷疑他,但苦於沒有證據,無法報官。
人群散去,鄒風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還站在原地,旁邊應該是她的母親,不停地在拽她。
「走吧……咳咳……」女孩母親似乎身體抱恙。
小女孩很倔強,母親拽不走她。
「你丟什麼了?」鄒風走過去。
「一個雞蛋。」
「什麼時候丟的?」
「你遊街那天。」
鄒風愣了愣。
「丟哪了?」
「丟你臉上了。」
……
「好,好,也算是我拿了。」鄒風苦笑。
「我還你二十個。」
鄒風取了一筐雞蛋,交給小女孩,囑咐她好好給母親養病。
4
鄒風似乎愛上了這個遊戲。
憑藉他高超的偷竊技藝,神不知鬼不覺偷走人們的重要之物,待大家發覺之後,來找他要,只要是態度好一點的,他大多都會歸還。
時間久了,他竟和大家漸漸相熟,城中百姓沒有先前那麼厭惡他,但是他們始終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惡作劇。
有人說他是賊性難改,不斷練習自己的技藝,害怕生疏,等待時機干一票大的。
還有人說他其實就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他被大家孤立,總是一個人,看上去很落寞。他肯定是想交朋友。說這話的是個小孩。
當然,也不乏有人想渾水摸魚,但很容易就被鄒風識破。
西街吳老頭的二兒子,一大早支支吾吾地說自己丟了三十兩銀子,鄒風知道他嗜賭成性,對他說:「你怕不是丟了三十兩,是輸了三十兩吧。」
吳老二悻悻離去。
就這樣過了一年,相安無事。有天夜裡,鄒風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還有輕微的哭聲,鄒風打開門,哭聲一下大了起來,一個小姑娘一下拽住了鄒風的衣服哭著說:「求求你把娘親還給我!」
鄒風看著小姑娘面熟,仔細一想,這不就是一年前來找自己要雞蛋的那個小姑娘嗎,忙問她怎麼回事。
小姑娘說:「娘親早上哮喘發作去看大夫,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大家說,丟了什麼都可以來找你,一定是你把我的娘親偷走了對不對?」
鄒風想起一年前她的娘親已經病入膏肓,現在聽到小姑娘所言,想必已是凶多吉少了,嘆了口氣,對小姑娘說道:「我沒有看到過你的娘親,你回去吧。」
小姑娘依然不依不饒:「你騙人,為什麼別人丟的你都還,就我的不還!」
「回去吧。」鄒風把她推了出去,關上門,她還在門外一邊拍打,一邊叫道:「壞人!你這個賊,大壞賊,你還我娘親,還我娘親……」
「賊。」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鄒風心想。他不再理會這個不講理的小姑娘,不一會兒,門外終於沒了聲音,鄒風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鄒風開門出去,感覺腳下一絆,低頭一看,發現那個小姑娘還沒走,正倚在門邊睡著,臉上還殘留著幹掉的淚痕。
鄒風拍拍她的臉。
「娘……」小女孩嘟囔著睜開眼,卻看到鄒風的臉。
「回去吧,這沒有你的娘親。一晚上不回去,你家人該擔心你了。」
「我除了娘親沒有其他家人了。」
「你爹呢?」
「沒見過。」
「你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你偷走了我的娘親。」
「你不要亂講,我雖然是賊,但我不偷人。」
「你承認你是賊了?」
「不認不行啊。」鄒風指了指頸後的刺青。
「那就是你偷了。」說這句話的同時,小女孩的肚子也跟著叫了一聲。
氣氛有些尷尬。
「先進來吃點東西吧。」
飯桌上。
「好吃嗎?」鄒風問。
「還行吧……」小女孩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鄒風知道她是嘴硬,在自己所有的技藝里,廚藝是他最自豪的一項。
「有點咸,比起娘親來……」說到娘親,小女孩咀嚼的速度立馬慢了下來。
「你可不可以把娘親還給我……」小女孩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鄒風盯著小女孩良久。
「你娘死了。」
小女孩「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眼淚一滴滴落進飯碗里。
待她哭完,鄒風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鐵柱。」
「怎麼叫這樣的名字。」鄒風皺了皺眉。
「娘親說是爹給取的,他盼望生個兒子,結果生下來是女兒,這名字就用下來了。」
鄒風嘆了口氣。
「算了,我叫你阿柱吧。」
「阿柱,我沒有偷你的娘親,所以沒辦法還給你,你沒有地方去,可以暫時住在這裡,如果願意的話……就把我當作你的娘親吧。」
「我才不要你當我娘親呢!」
阿柱住了下來。
為了避嫌,鄒風搬到了閣樓上,把一樓留給阿柱。
閣樓之上,對阿柱來說是個謎,鄒風和她約定,她絕不能踏上閣樓半步。
雖然她非常好奇閣樓上面什麼樣,但還是一直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
5
鄒風送阿柱去私塾讀書,不到半年,就被教書的先生送了回來。
先生說阿柱天資實在過人,他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她了,還說若非女兒身,定能蟾宮折桂,臨走時又送了她很多書。
鄒風又送她去學琴。
琴師最後抱拳相送。
棋、畫亦復如是。
兩年後,阿柱已是個琴棋書畫俱通的才女,城中罕有人匹。鄒風也沒想到她天分如此之高,不禁暗自驚奇。
適逢清明,鄒風和阿柱去祭拜她的母親。
每年清明,他們都要來祭拜。
鄒風上完香,就向遠處走去,看著阿柱跪在自己母親墳前。
阿柱和鄒風也有一個約定,就是阿柱在祭拜母親的時候,鄒風不能聽她說話。
鄒風遠遠看到,阿柱一邊燒紙,一邊向母親訴說,直到日頭落下。
祭拜歸來,阿柱提出要學鄒風的看家本領。
「你怎麼不學點好的?」
「好的已經都學完了啊。」說這話時,阿柱臉上溢滿了自信。
「是么?」
鄒風在角落翻出一把古琴,撫去上面的灰塵,放到阿柱面前。
「彈首曲子我聽聽。」
「彈就彈。」阿柱歪頭想了想,彈起了《鳳求凰》。
琴聲悠揚。
鄒風閉上眼睛細細聽著,嘴角不時泛起微笑。
一曲畢。
鄒風睜開眼睛。
「真不錯,不過有幾個地方不太完美,我來給你示範一下。」
鄒風接過琴開始彈了起來。
阿柱起初不以為意,但聽了一會兒表情就變得認真起來。
如果說阿柱的琴聲是人間極品的話,那鄒風的彈奏就稱得上是天籟之音了。
阿柱從沒聽過這麼動聽的琴聲,其聲時而如泉水叮咚,清亮悅耳,時而如風過竹林,溫軟綿長。她覺得鄒風不是在彈琴,而是在講述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曲子彈完,阿柱還沉浸在剛才的感染當中。
「你真的……只是一個賊嗎?」阿柱覺得鄒風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有了些變化。
「好久沒彈,有些生疏了,不過要證明你沒學到家,還是綽綽有餘的。」
「要是有一天我彈得比你好了,你就會教我偷竊的本領嗎?」
「你怎麼還惦記著這個,你想偷什麼?我去幫你偷來。」
「誰說我要偷東西了?你這賊真是賊性難改。」阿柱白了鄒風一眼。
「不偷東西,你學這個幹嘛?」
「你看,你菜燒得這麼好,琴也彈得這麼棒,那你最擅長的偷竊技藝肯定更精湛。畢竟你是一個賊啊,這麼精湛的技藝,要是沒個傳人,在你百年之後,失傳了多可惜,我是替你著想啊。」
鄒風哭笑不得,她總是這麼振振有詞。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這麼說你答應了?」
「你先把這些學好再說吧。」
6
阿柱愈加勤奮地讀書、學習琴棋書畫。
令她驚詫的是,她越是進步,就越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與鄒風之間的差距之大。
鄒風的見識之廣博,才學之深厚,都讓她始料未及。除了琴棋書畫之外,他還在武學、醫術、庖廚、奇門遁甲等方面均有涉獵,且都有不俗造詣。
饒她天資過人,在鄒風面前,也自覺如薄丘之於泰山,傾盡一生也恐難望其項背。
這天,鄒風又用一幅名畫打發走了一位前來索還的失主。
阿柱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何要偷他們?既然偷了,又何必要還?」
鄒風沉默了一會兒。
「你真以為這些東西是我偷的?」
「不然呢?」
「業城有很多賊,不止我一個。以前他們不敢造次,是忌憚金捕頭。」
「現在就不忌憚了嗎?」
「當然忌憚,但是自從我被刺字遊街之後,他們就知道,以後只要發生盜竊事件,百姓肯定會把賬都算我頭上,有我這個冤大頭在前面頂著,他們自然敢出來興風作浪。」
「那既然不是你偷的,為什麼你會有東西還給失主?」
「我找他們要的啊,之所以不立即還給他們,而要推遲幾天,這幾天就是調查時間,我得弄清楚是誰偷了,然後上門去要。」
「你要他們就給嗎?」
「有的給,也有不給面子的,那就用錢贖回來。」
「你哪來那麼多錢?」
「你看我會的這些東西,像是缺錢的人嗎?早年積攢下的。」
「為什麼不報官?」
「我也是賊。」鄒風指指自己脖子,「哪有賊喊捉賊的道理?」
「豈有此理。」
「你去哪?」
「我要去還你一個公道。」
「回來!哪有什麼公道,公道自在人心。」
「可你根本就不是賊!」
「我是賊!」
阿柱望著鄒風,鄒風也望著阿柱。
「我是賊,雖然我只偷過一樣東西,一日為賊,終生為賊。」
「你到底偷了什麼?」
阿柱想不出,這世上究竟有什麼東西,是鄒風看得上眼,卻沒能力得到,而要去偷的。究竟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寧願被金捕頭刺字,折辱於天下,背負一生竊名也不願還回去的,阿柱想不出。
鄒風沒有回答她,默默上了閣樓。
7
城主府。
「該來的還是來了。」城主解下鴿子腿上黃帛,是道密旨。
「朝廷要人?」金捕頭問。
「嗯。」城主點點頭,將黃帛交給金捕頭。
「此戰看來是在所難免了。」金捕頭望天,將黃帛疊起。
「戰什麼啊,朝廷要,給了不就完了嗎,難不成你還真要抗旨?」
「不成,他生是業城的人,死是業城的鬼,我不能讓他成了孤魂野鬼。」
「金捕頭,我知道,雖然名義上這業城的城主是我方懷,但實際上在這業城,大夥都認您。您剛正不阿,鐵面無私,他們把您當作守護神。但您也不能胡來啊,為了一個賊,去對抗朝廷,犯得著嗎?這不是拿雞蛋去碰石頭嗎?您不為我著想,也該為業城的百姓想想啊。」
「城主言重了,我只是一個捕頭而已,您才是業城的守護神,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一句,此人絕不能落入朝廷手中,否則後患無窮。」
8
「我好看嗎?」阿柱穿著新買的衣服,塗了脂粉,向正在喝茶的鄒風問道。
鄒風這才發現,阿柱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雖說不上出塵絕艷,但也算是小家碧玉了。
距離鄒風收留阿柱已經過去好幾年的時光了。
「你長大了。」鄒風淡淡道,繼續喝茶。
阿柱努努嘴,似乎對這個答非所問的答案不太滿意。
她坐下來,湊到鄒風耳邊。
「我嫁給你好不好?」
「噗。」鄒風一口茶噴到桌上。
「不行!」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你不喜歡我?」
「不是。」
「那為什麼?」
「我……我比你大很多。」
「你看起來不就三十齣頭么?我都不嫌你老……」
「總之不行。」鄒風語氣堅定。
「今天太晚了,明天搬出去住吧,我另給你置一處宅子,你已經不是小女孩了。」
「你要趕我走。」阿柱眼淚很快流了下來。
「不是……」
「誰要你的破宅子,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嗎?」阿柱哭著跑了出去。
鄒風踏出一步要去追,又兀自停了下來。
9
「趙統領,前面就是業城了。」
趙無翼抬手,身後的三千精銳立刻停止行進。
城門緊閉。
城樓之上,弓箭手一字排開,蓄勢待發。
「姓金的到底是要頑抗。」
「吱吖」一聲,側門開了一條縫,方懷捧著烏紗帽,連滾帶爬擠了出來。
「下官該死!下官無能!」方懷叩首如搗蒜,「要造反的是姓金的,與下……與我無關,這官我不做了,懇請統領准我告老還鄉。」
「滾吧。」
方懷如蒙大赦,屁滾尿流地走了。
「列隊!」
趙無翼一聲令下,隊伍迅速調整位置,嚴陣以待。三千精銳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城內八百將士。
烈日當空,遠處蟬鳴不斷。
「久聞金老大威名,今日一見,果非虛傳。」趙無翼道。
「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大名,倒是你趙統領才是如雷貫耳啊。」
「金老,我也不廢話了,大家都是為朝廷效力,為了一個小蟊賊,我看這場干戈還是不動為好。」
「為朝廷效力不假,但金某首先要對業城的每一位百姓負責,既是小蟊賊,就不勞朝廷操心了,我業城自會處置。」
「你……」
「敬酒不吃吃罰酒,攻城!」
伴隨著壯威的吼聲,趙軍如潮水般向城門湧來。
城樓將士手裡的箭羽又緊了幾分。
「慢著!」
鄒風一襲黑衣,緩步從城中走出。
雙方都停止動作,紛紛側目。
一瞬間,所有緊張的氣氛都壓縮為一個焦點,落在鄒風身上。
鄒風依舊步伐不亂,行至中場,停了下來。
「你是何人?」趙無翼問。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說著鄒風扯開衣襟,露出脖子上的刺青。
金捕頭嘆了口氣。
「我跟你們走,但是請趙統領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業城還為昨日之業城,城內百姓,分毫不能動。」
「我要是說不呢,姓金的可是犯了忤逆之罪。」
「那就玉石俱焚,你們永遠別想抓到我,大可以試試。」鄒風鷹隼般的目光狠狠盯向趙無翼。
空氣彷彿凝固。
所有人瞬間感受到一陣寒意。
「哈哈哈哈。」半晌,趙無翼大笑起來。
「好!我答應你。」
鄒風目光柔和下來。兩名士兵把他左右架起,押向趙軍。
「鄒風……」
「金捕頭!」鄒風轉過頭打斷金捕頭,「業城就交給你了,我們的賬以後再算,幫我照顧阿柱!」鄒風大聲說道,聲音卻越來越遠,他的身影也隨著趙無翼的軍隊漸行漸遠,沒入夕陽的餘暉。
10
阿柱輕輕推開門,將腦袋探進來,沒有看到鄒風,卻是金捕頭端坐在內。
「金……金捕頭,你怎麼在這?鄒風呢。」
「他犯了重罪,被朝廷帶走了。」
「啊?」阿柱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金捕頭,鄒風他……到底偷了什麼東西?」
金捕頭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
五十年前,業城有一位十分有名的神運算元,名叫姬康。姬康通曉周易,測吉凶,卜禍福,無不神准,眾人拜服,不管有什麼事,都請他來算上一算。
有一年,一個大戶人家的員外病重,請他來卜卦,卜完之後他告訴那家人,員外還有一年陽壽可享,結果第二天,員外就突然暴斃。此事在城中逐漸傳開,眾人議論紛紛,但鑒於他之前樹立的威望,不好發作。誰知道後來又發生幾件類似的事,都是測算壽命出現誤差,大家終於忍不住了,紛紛指責他妖言惑眾,一夜之間,姬康聲名掃地,眾人要將他處死。
行刑當天,我偷偷去了現場,當時我只是個孩子。就在劊子手舉刀的時候,姬康突然指著人群中一人大喊,「是他……是他乾的!」眾人只當他是瘋了。手起刀落,姬康的腦袋就滾在地上,從此業城再不興占卜。只有我當時轉身看了他指的方向,看到一張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臉。
「他指的那個人,就是鄒風。」
「五十年後,再一次看到那張臉時,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了,他卻一點沒變,還和當年一樣年輕。」
「他偷了大家的時間。」
金捕頭注視著阿柱,平靜地說道。
阿柱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事沒法跟大家說,說了也不會有人信,我死之後,就更不會有人知道了,所以我在他身上刺字,要大家記住他是個賊。」
「不是這樣,他不是這樣的人……」阿柱喃喃道,她不願相信,但回想鄒風以往種種異常,卻都在佐證金捕頭所言。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登登登跑上閣樓,推開門。
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不知這裡以前發生過什麼,如今只剩當中立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等我回來。」
11
鄒風坐在囚車裡,囚車正隆隆趕往王城。
他抬頭望著月亮,心道:「秦羅啊秦羅,你究竟何時才能醒來?當年你教我斂魄之術,沒想到竟派上這般用場,為了等你,我已在人間待得太久了。」
以前也許有,現在應該沒有了。金錢至上,沒人講義氣了。
聽一些老民警擺龍門陣時說過以前轄區哪個領導家的親戚買菜時被摸包了或者有警察朋友的人自行車被偷了打幾個電話兩個小時內就送回來了,現在呢?外國友人或其他有影響力人物除外。
謝邀。有,但不是電視里那種。江湖這種東西,本身就意味著沒什麼一定的規矩,或者至少,規矩不明確。所以一百個地方,會有一百個種類的江湖,唯一相同的就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什麼組織紀律,能被遵守的唯一條件就是有好處。不要對一群連法律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有什麼美好的期待。
匿了吧,徒弟說等我到四五十歲的時候應該能出書,也許到時真的能。
三不偷 窮人不偷 老人不偷 醫院不偷 同行不拆台等等老規矩 既然有人問了,就說說吧。有組織有紀律的有很多,基本是搭檔或者是師徒,人數的多與少只因為是承受能力的強與弱,一人銅牆鐵壁,二人土牆破瓦,三人紙包不住火。
初始都是生活所迫,而後改為職業,最後有平有雅。多做善事,多捐錢捐物,日子雖然很悠閑,但真的耐不住寂寞和孤獨,無論是伴侶還是搭檔或能接你手藝的人你都會想著去找一個,但最後的感受竟然是累了,膩了,退步了,最後又留下你一個人。三人五人也好,十人八人也罷,統統都是渣,不是胡說八道,而是我親身經歷,真正的職業人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經歷的多了也就淡了,隨便扯個姓,我就姓貝好了,我的名字叫貝戈十,接下來回答問題。起初沒想這樣,後來一次次的嘗到甜頭,沒想過會發展成職業,但別人都不如你用功,沒辦法,有人來就收,最早一人或兩人,慢慢的變成三五人,多的時候我手下有20多人,慢慢的感覺累了,淡了,也膩了,人群開始驟減,慢慢的又變回了一個人,但也懂了很多道理,喜歡上了孤獨的感覺,直到某天又按捺不住寂寞和孤獨,又開始了在路上。
開始想找個女孩,跟我一樣職業的女孩當伴侶,無奈大部分都心高氣傲,眼高手低,一點味道都沒有,這個味道也許是指成熟,後來找不到或者沒得找,也就放棄了。後來想找個搭檔,算是讓自己不那麼的孤獨寂寞,但是很少人才能滿足自己的要求,並且都不會長久,因為很多事,因為自制力,因為錢,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都不會長久。最後想找個能接手藝的人,可是最後才發現有句話說的很對,大概意思就是 名師好找,徒弟難求。 原話我記不住了,事實就是這樣,各種師父是真好找,各種手藝樣樣精通,可是要找到一個稱心如意和你心意的徒弟,那可是太難了,難於上青天啊。1.挑人首先要找濃眉大眼個子高的,氣質最重要,誠實更重要,要孝順父母的,要對人仗義的。2.練功練手,練身,不怕吃苦不怕受罪,既然你享得了這麼大的福,那也得受的了這麼大的罪。3.練心功夫水到渠成,誰不想去試試啊,往往這時候最容易出事,因為心太浮,氣太盛,不平不靜連自己都拿不住又如何能拿住別人? 先晾你倆月,師父不發話,你絕不能動手。以上算是作為一個簡單的敘述,接著來聊聊江湖,別的話題可能不太了解,但聊這個簡直就是褲襠里摸鳥。先說第一個吧,一個忘年交(已故),風燭殘年,無依無靠,兒子不孝,孤獨終老。某年某月某日我去一個聚集地送貨,發現一個老頭在我後面跟著我,後來回頭看到他沖我笑,一身衣服洗的發白,滿頭銀髮,笑呵呵的,後來經過了解才知道想要些貨來賣,可是人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總也被一些無恥之輩欺負,我們聊天,經過討價還價,最終敲定,我給的價已經是行業良心了,可他一副剛剛從事這一行業的樣子,總覺得我在坑他,最後聊完了對方禮貌性的與我握手,已經很多年沒有碰到這樣場面的人了,我的心被震了一下,從此之後我與他開始了長達8年的業務。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68歲了,一看就是老一輩道上的人,無論是吃飯喝酒言談都能顯示出來的度和說的話都能顯示出了恰到好處,在後面的時間上我扶他起來,也因為他與地方團伙展開爭鬥,雖然贏了但雙方也付出了高昂的代價,那時候我還記得很多人對我說 不值得,其實值不值那時候我沒多想,我只是按規矩辦事,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話說到這於情於理確實不值得,可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要與利益掛鉤啊,已經沒人堅守這些規矩了,已經沒人尊師重道了,規矩只是一點 我的人別人不能碰,可最讓我感覺到重要的是 只有一句話,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個這樣的人。而後的幾年裡發現他身子不行了,總是想把他的大兒子叫來讓我幫著找個生計,第一次見他大兒子我印象非常不好,三十多歲的人了,年長我十幾歲居然每天什麼事都不幹,他父親70多歲的人每天早晨4點半天沒亮就開始出攤了。過了十幾天他兒子就回去了。因為他身體不行,我找媒人給他找了個靠,是個50多歲的孤寡老太太,兩人在一起生活雖說很多爭吵,但也和和睦睦的,院子里養了雞鴨兔子和羊,城管那邊都打好招呼了,也不會去煩他,有時我也在他那碰到過一些同行,我勸過他,別為了錢什麼事都干,不然早晚會出事的,他也不聽,事實也如我所料。我們曾經一起喝酒,他大聲的說你們XXX這地方的人不實在,把我騙的身無分文,渾身上下就一身衣服,不地道,然後他說 也是你們XXX這地方的人把我扶起來,讓我這一把老骨頭不至於臨死都孤身一人,那晚他笑了,我哭了,我害怕,害怕我也有他那麼一天。後來他被人拉攏搞集資,小額集資,我勸他小心點,別被騙,之後我孤身一人到了遠方,回來後才知道他在2014年8月離開了,我的手機號十幾年沒換過,可他居然沒通知我,葬禮的時候他兒子還有他孫子在我旁邊哭,邊哭邊說,我爹臨走之前有人找他借了5萬塊錢,到現在了也沒還,讓我幫他找找人把錢要回來,我說那我不在這就沒人管了么? 不會吧,後來經過詢問發現我的人管了,人找到了,也答應還錢了,我這的人帶著欠錢的人去還錢,沒想到走了一半路那人就跑了,之後再也找不到了,我想 他沒告訴我 可能是因為怕麻煩我吧,也許是怕打擾到我,之後他那個靠告訴我,你走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沒多久就離世了。後來我又去看過,那個靠帶著孩子繼續在從事這一行業,說來也挺可憐的,只有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年輕時被她老公打瞎了,帶著兒子和女兒生活,倆孩子現在也都挺好的,後來發現我年輕時的仇家又再找他們的麻煩,我以會見朋友的姿態見了他們,後來聊天喝酒也都釋然了,對方的孩子也都上大學了,之後我再也沒去過那裡。這只是江湖中的一小部分,還有很多沒有講。 先這樣吧,要吃中午飯了,要整理一下思緒了,有心情的時候在來接著聊我們的江湖==================================================================還是接著寫吧,最近在學習如何愛自己,身邊的人都說我是個不自愛的人,最近心情也不好。這件事發生在上一件事之前,發生在某天晚上或者說是某天清晨,那時我在一個網吧長期包了一個包間用於上網休息,網吧里的人形形色色的也都很熟,三教九流大家也都清楚,那時那個包間費是600元一個月,一台電腦一個大沙發床,那天早晨我剛剛結束了傳奇世界中的廝殺困的不行就睡著了,然後睡著一會發現有人叫我,我睜開眼看到一個男人蹲下來在旁邊叫我,我問他有事么,對方說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如果不來網吧的話,我連去處都沒有,我起來洗了臉然後帶他去門口的早餐店吃了包子,媽的一口氣吃掉四五屜包子,吃完後他問我,你就不奇怪為什麼我找你不找別人嗎? 我說一點都不奇怪,因為那個時候經常的會有你這樣走投無路的人來找我,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他本身並沒有什麼故事可講,只有最後分開的時候發生的一點事,他跟我兩三年後告訴我他家在首都一個地方開了個飯店邀請我去嘗嘗,我就去了,發現他們一家五口人住在經營的飯店裡,很和睦很溫馨,最後的事發生在冬天,他告訴我他親弟弟在外地的學校里被當地的壞人打了一頓,把耳朵切掉了半個,手指也斷了一根,我拜託了周邊縣市的一位朋友和他一起去然後給予了對方殘忍的報復,之後的幾年沒再見過他,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他帶著他弟弟來到我們這裡採購藥材,然後倒手去賣,後來聽說他結婚了,也許他很幸福吧。====================================================================題主的問題涉及面太廣,答案會很長很長,要說江湖,有很多事說不完,我們的江湖受了太多的不公和委屈。賊的聚會,比拼手藝,炫耀戰果,拜師學藝等等,很有意思。每年的端午,年三十都有聚會,具體現在還有沒有我也不太清楚了,基本上15至20年前左右是最講究這個聚會的時候,每一片的狐狸和鷹犬都挺熟的(狐狸代表女賊頭子鷹犬就是老賊師父),首先聊的是某某某踩線了,其次會炫耀自己的人某某活漂亮,下面的人也都在聊,無非聊的就是每天日常工作的這點事,曾經在那碰到過號稱自己是中原賊王的人,當場表演各種偏門開鎖,點煙不用火,用兩根手指夾起煤爐子上燒紅的炭點煙,最絕的絕技擦肩手和袖裡吞金,擦肩手基本都是偷女性脖子上的金項鏈,你我二人擦肩而過過去就會發現項鏈沒了,這絕技也有一些人練過,如果手生的人被你碰到了,大部分都會發現金項鏈掉下來了,掉到脖子附近的部位了,基本上是胸。袖裡吞金,顧名思義,基本都穿個風衣或者是個大袍子,無論到了他手裡的東西,只要不超過一個手機大小,就沒了,怎麼找也找不到了,東西肯定是還在他身上,但你扒了他的衣服你也找不到東西了。這絕技一個人基本上算是絕活,如果要是倆人都會這個,倆人搭夥出去做活,那東西丟了你是基本上別想找回來了,到了他袖子里轉個身就到別人手裡了。其它的細節我就不一一講了。還有一些個奇門異術,半夜鬼敲門,畫圈抓蚊子,紙船自己跑等等,還有個抓魚的,抓魚的那個我具體也沒記住,反正是下了魚食,那些魚就都來了,好像他的魚食比別人的魚食好吃一樣,後來我長大了才發現這都是一些個科學知識,小竅門。聚會到了尾聲的時候會有一些人來拜師,基本上都是同行帶來的新人,也有些沒人要的流浪兒,大家都說,看著孩子可憐,就領回來了。基本上入了這個道的人,沒幾個人能在改行了,也有改行的,但是真的很少,大部分有一些底子的都在全國各地旅遊,還有另外一種叫法,流竄,走到哪了,哪就是家,也挺逍遙的。接著說說這些老賊,老奸巨猾啊,陰險狡詐啊,還有更多詞語描述,收了你後教你,學成了要練心,但是大部分的老賊不碰到那種特別合心意的,基本上是不會用心教你的,不會讓你練心的,他們只希望你趕快學成了為他賺錢,那些個徒弟呢,只是他們用來賺錢的工具,不全是,但有絕大一部分是。你做了活是要上供的,基本上都是二八,三七的也有,時間越長比例約小,每個老賊都有那麼一個兩個得意的徒弟,把自己畢生所學全部教給徒弟,徒弟就像孩子一樣,照顧老賊的生活,從吃到穿到住,上面說的那個中原賊王,人家每個月徒弟給他匯一兩萬元生活費呢。偶爾也會來一些賭錢的來上供,也會表演一些壓軸好戲,基本上都是變牌,撲克牌上不來檯面的,能玩活了牌九,那才叫厲害,雙天至尊最大,基本上變撲克牌的也就是拿一副牌,新舊都可以,要什麼來什麼,變一張可以,變一副也可以,最後一次見是八九年前了。外號獨臂賭神,因為他出千被抓了,人家把他一條胳膊留下了,這人只剩下左胳膊了。牌九就不說了,單單說個撲克牌,我到現在也沒鬧清楚是怎麼變的,一副牌可以全變成大王或小王和別的任何牌,隨意變,不是說變出來了閃一下讓你看一下就收起來了,變了以後把牌都擺到桌子上讓你隨便摸隨便看,你慢慢看,把牌撕開了也沒發現什麼秘密,我就撕過,聽說這個絕技只有師父傳徒弟,其它一概不傳的。我也聽說過一徒弟伺候師父七八年才學到這個。早些年還有專門偷動物的,牛羊雞鴨豬狗,他們的絕活就是,無論任何家畜,碰見他們都不敢吭聲了,後來我才知道,這裡面相當大的一部分人之前都是獸醫,除了經過訓練的動物,基本上到了他們那也就都慫了。推薦大家兩本書,可以從書中感受到這一行業的江湖,也許以後這個答案的贊多了,我到時繼續和各位聊我們的江湖。神警李小咪(此書比較老舊,不知道能否找到,應該可以找到的。)暗燈====================================================================今天沒事,繼續來更,看到有人贊我還有人評論了,既然有興趣,就接著聊江湖,此答案絕無教唆犯罪之意圖,單純的回答問題,繼續聊江湖,可悲的江湖,尤其是現在,沒有江湖可言,沒有信任可言。江湖中發生的太多了,我就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吧。各位權當聽故事。無論是單飛(1人)還是連旗(2人)還是團伙或者組織,萬萬都要小心一個貪字,賊也分很多種,有平常的賊,也有雅賊,更有一些癖好的賊,在這個群體中啊,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人,並且這部分人里都是高手,可是幹活卻並不是為了錢,行話叫手癢,現在來講叫犯罪快感,剛才上面說到貪,基本上很多出事的都是因為貪,行里有句話叫,大錢沒有,小錢不斷,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基本上到手裡的東西大部分都很值錢,可是賣出去卻不是很值錢,為什麼呢?為了避嫌呀,尤其是這幾種東西,寧可拆了砸了毀了賣賤價也不賣全品價,猴票,收藏錢幣,金鑲玉,古董酒,有些人吧就寧可為了賺錢也要把它們弄成殘次品來賣,不然的話一旦出手,各界肯定是風雲四起,還不如賣少點,賣個踏實,可也有一些人卻跟自己過不去,為了錢什麼都干,像四棱六棱的獅子頭,田黃,海黃,這些個東西不是那麼好出手的,東西一旦出去,那可就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也有一些個雅賊,專偷名煙名酒名畫,各類高檔手錶,鋼筆,有句話么,窮玩車,富玩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說有一幫子收藏家跑到首都那邊一些個賓館掉包一些個出自大師手筆但又不那麼出名的畫作,直到現在都有一部分沒有找回來,並且市場上也沒有。那肯定是有人收藏了呀。還有最後一種賊,沒有師父,偷學手藝,逍遙自在,簡直就是傳奇般的存在,從業年齡基本都在20年左右,他們就生活在我們的身邊,表面上有正當工作,背地裡專幹些私活,並且都是大師,在這行裡面算是爐火純青了,這些人大部分也都轉型了,做商人,做老闆,上班下班體驗下正常生活,而且和其他賊不一樣的地方是,他們專攻策劃,然後自己做或者賣出去給別人做,不像一般的賊都是臨時起意,不也有句話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么,但是通過與他們交流得知,大部分還是想回到原來的行業,原因有幾點,上班心太累,不會拍馬屁,單位領導太蠢,有些人覺得自己與社會脫節了,沒時間找對象結婚,上述這幾點沒有一點是與金錢有關的。在當今社會一切向錢看,錢太多不是件好事,會把人的慾望無限的擴大,最後導致滅亡。要學會知足常樂,接下來聊些江湖中發生的事吧,還是那句話,權當聽故事。======================================================================說一個人吧,他曾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是我的頭號幹將,尤其是表演能力堪稱演員,說到他的打架能力那更是無人能敵,現實中輕鬆1V5是經常事,職業生涯中給我留有最大印象的人就是他,還有另外一個,先聊他吧,如果他知道我在說他,他肯定會生氣的。不過他肯定不知道有知乎這個東西。網吧是個好地方,在那裡會碰到各種各樣的人,可能那時候由於我太愛玩遊戲了,所以認識的人都是在網吧,我們是在一個契機情況下認識的,第一次見他時的感覺我至今難忘,第一次見到他我還有點怕他呢,上網時他坐到我旁邊,拿出一把30CM長的刀子拍到桌子上,然後周圍的人都看他紛紛換機子,唯獨我沒換,他是農村出身,沒什麼文化,乾的活也自然是一些沒什麼技術的偏門,我們聊天說話,時間長了自然熟了一些,但某天我們發生了爭吵,但我也很感謝有這次爭吵,正因為這次爭吵才有了後面的發展,事情是這樣的,我的人看他有些土豪的意思就染了指,他雖然不懂這行但也不傻,那是夏天的一個晚上,他帶著四五個人指著我說,我丟了5000元,你給我拿出來,其實就5元錢,事後雙方喝酒聊天透露確實就5元,那個時候飯店服務員的工資管吃住一月300到400,工資上千已經算是挺厲害的了,後來我說我回家去給你拿錢,其實當時打算把這5000元直接花到他身上得了,那晚大概凌晨1點多,我聽到有動靜,我睜開眼時已經晚了,對方帶著幾個當地混混來到了我的家,對方3人我方2人,他們4人在一起打牌,把我弄蒙了,我醒來後他說我是來請你喝酒的,他的人就走了,剩下我和他還有一位朋友,他請我吃燒烤和啤酒,吃完後說欠賬,我替他還了賬,之後他說我跟你干吧,我也同意了,這一干就是七年多,中間發生了太多事,我就說幾件深刻的吧,他這人很有意思,是個SEX愛好者,對此事我是沒多大興趣,某天去他家,發現他的床頭柜上擺著一排葯,我問他是不是病了,他也不說話,後來才知道都是一些個神油之類的,過了幾年後流行了一個網遊叫勁舞團,我感覺這個遊戲簡直就是為他而創造啊,他就像如魚得水。深刻的事有幾件,說第一件吧,在地盤這個問題上啊,不好辦,我得罪了一個來自自稱是上海的主,此人陰險狡詐,專門持強凌弱,某天我被對方七八個人堵住,是他一個人一把菜刀救了我,事後我們報復,將這個自稱是上海人的人趕出我們的地盤,至今我都不相信他是上海人,因為我家裡有些親戚是上海人,在我的印象中他們都精打細算非常和藹,不像是為非作歹之徒。有一件事我很反感,我不贊成,可我又渴望,也許是羨慕他吧。賊裡面有一類人叫鴛鴦,也叫賊鴛鴦,天下無賊里劉德華就是那鴛鴦。他找了個女友,他幹活時有一段時間是帶著他女友一起干,我一直反感他找對象,因為心中有了牽掛會牽扯到很多事,尤其是增加心理負擔,技術也會減退,這樣更容易出事,另一方面作為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養不活還叫什麼男人?可他是幸運的,他沒出事,通過這種事也讓他和她感情更好了,難道這種事也能增加感情的嗎?我持懷疑態度,單單說我把我的職業誠實的告訴我的初戀,對方就馬上提出分手,並且還是認識了七八個月,買了房子準備結婚的情況下,我很後悔,我太誠實了。後來他結婚了,禮金是800元,吃個農村的流水席,還沒吃飽,挺幸福的他,我挺羨慕的。======================================================================盜賊象徵著一個詞語,背叛,人們常說盜賊之間沒有信任,這句話是錯的,忠誠和信任都有的。接著聊江湖,說說另外一個人,身邊人都說這對我來說是個恥辱,我說即使是恥辱也是被現實社會逼迫出來的,如果一定要說,那我只能說這四個字,晚節不保。認識他的時候他很慘,一個月工資僅七百元,是個飯店,我經常去那家飯店喝酒,某天我喝多了,他趁著空閑時與我聊天,他對我說,我看你很瀟洒啊,他年齡比我大,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問他你怕吃苦嗎?他說不怕,他說他的家鄉很窮,除了荒地什麼都沒有,還很冷,接著我以師父的形式接受了他的請求,在過程中他很聽話,很刻苦,但是慢慢的發現他管不住自己,愛花錢,連續三年每年過年都是我在資助他,這讓我真的是有些丟人啊,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只說兩件事。第一件事,他的廚藝,認識了幾年後才知道他原來是一名廚師,中餐二級證書,西餐一級證書,曾在香格里拉飯店擔任廚師,我當時有點不信,但是後來吃了他做的菜我才明白什麼是大廚。某年夏天我們本地下暴雨,他在老家結婚,他是東北人,他的家鄉在東北以北,離俄羅斯很近,我做火車先到哈爾濱,然後打算倒車去黑龍江,但是沒有去黑龍江的車了,我就坐車到了佳木斯再坐黑車到黑龍江,在坐黑車才到他那裡,在這一路的旅行中也見識了一些同道中人,但是也沒見到幾個有底子的,到了他的家他問我想吃什麼,我說紅燒肉,我個人嘴巴很挑剔的,但是他做的紅燒肉是我吃過所有的紅燒肉里最好吃的。第二件事這件事讓我對他這個人有了很大的看法,很多年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但是最後也釋然了,也許是他玩不起了,自私一次吧。他結婚後我出錢給他投資開了一間燒烤店,可是他嫌賺的少,想繼續和我幹活,他說了很多話讓我動搖了,關於老婆和家人的話,總之就是窮,但是這都不是這件事的重點,在和他一起的時候上面剛才提到的那個演員也提醒過我,說這樣早晚要出事的,還說了一些他背著我乾的事,我都沒怎樣放在心上。某天他自己幹活出事了,他剛剛結婚老婆還在家裡,警察叔叔這次不能在放過他了,要判他1年勞教,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老婆肯定要和他離婚的,他家裡人也會難過,我做了一個決定,到現在還有人在爭論我這個決定的對與錯,在我看來對錯不是關鍵吧,關鍵是不愧對自己就好了,我替他扛了事,所以很多人都說這是個恥辱啊,晚節不保啊,自己沒出過事卻為別人扛了事,但每一個決定都是有計劃的,我唯一一個失誤就是進去的時候忘了多買幾條紅萬寶路,還是抽的人家送的紅利群,三周後我保外就醫出來了,可他在我進去後非但沒有看過我,還找我身邊所有人借了錢然後帶著老婆回了老家,幾年後我們在網上聊天,聊天中他哭了,說他自己挺窩囊的,沒臉見我,他老婆也跑了,不和他好了,也許是命吧,不是我咒他,他結婚時我就說他老婆這個人有問題。之後我沒再找過他。後來聽說他在下井做礦工,也許收入會挺高的吧。中間還發生過一段插曲,那個家在首都開飯店的朋友回來找過我,要繼續跟我,我當時有些遲疑,可馬上就被其他人知道了,他替我當了惡人,回絕了對方,其實我挺後悔的,沒有在人家困難的時候再幫人家一把,真的挺後悔的,人家走投無路來投靠我,可我卻這樣。以上所述全是故事,請勿對號入座。更不要探討。======================================================================江湖中發生了太多愛恨情仇,說起來免不了讓人傷感,這一路走來回頭看看,發現剩下的只是自己,不想太平凡而已,最近又剛剛分手,三年多的感情化為烏有,也許是報應吧,可我有信仰啊,並且很虔誠啊。守著老規矩做事就是比較尷尬啊,現在假乞丐也太多了,可我也得給啊,我也不知道誰真誰假啊。當今社會防盜知識普及,可還有那麼多的盜竊案發生,可謂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不是我吹牛,這些個所謂的高科技都是渣,還是要看個人習慣,才能保證自身的財產安全。就說開鎖吧,賊們基本都會開鎖,無論是暴力的還是技術的,都有自己的絕活,偏門開鎖就是其中一種,口香糖開鎖,紙屑開鎖,氣球開鎖,橡皮泥開鎖,撞匙,錫紙等等,具體細節就不說了,免得有教唆犯罪的嫌疑,在生活中有一個職業叫鎖匠,別怪我一棒子打死一船人,他們基本都是從這個行業轉到那個行業的,那個表演能力加上忽悠能力真是百里挑一啊,連我這種人都佩服他們,一把進價幾十元的鎖張口就敢要二三百,你家鑰匙丟了,鎖匠來了,告訴你你這鎖質量太好了,沒法開,暴力開的話鎖就壞了,只能換把鎖了,這一換鎖錢就賺到手了,有時候你這鎖眼堵了,明明拿鑷子能拿出來的,他也不會給你拿出來,清理個雜物也就賺幾十元,換把鎖肯定是賺的多呀,所以別信他們的話,至少我是不會信,但是其中也有一部分良心鎖匠,大部分是愛好者,確實堪稱業界良心。鎖匠的絕活也都是慢慢演變過來的,說個最絕的,暗配,只要是鎖,不用備用鑰匙僅靠自己的經驗就能配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來,但這種絕技很少有人會,如果都會了,那鎖也就沒什麼用了。不是像電影中看到的拿備用鑰匙按在橡皮泥上弄一個印子出來拿回去配,看了鎖後現場就開始,快的話三五分鐘就能配出來。鎖具這種東西從來是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國產鎖具行業確實沒什麼太大的進展,無論是防盜門還是保險柜,真的是形同虛設。據我所知目前只有德國的一款鎖具能做到既防君子又防小人,可是價格也確實有點高啊.======================================================================不是我胡說八道,鄧祥民肯定沒有練心,不然壓根就不會出這種事,老一輩的最講究心平氣和,無論是跟同行比試,還是與對立面職業的較量,從來都是手底下見真章,不會說明面上斗,以下所述絕無攻擊任何職業的意圖。手銬,擒獲壞人的利器,可手銬到了我們手中也變了玩具,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有錢還能開手銬啊,確實有點諷刺的味道。都說壞人有三怕,熬鷹,竹板,上繩,折磨的你死去活來,不得不說,不吐不快。接著說幾個事,權當故事。請勿詢問真實性。前些年出了檔子這事,一個單飛,幹了一戶人家,進去了,毛坯房,心想這次走空了,走進裡面一看,7000萬現金碼放的整整齊齊,太多了,不敢拿了,孩子也小,總不能一把火燎了吧,拍了照片,發到微博,@了紀檢委,報了門牌地址,事後被拘留了15日,還獎勵了他幾千元,給了他一面錦旗。我們這也有個賊王,確實是領袖級人物,公然與國家機器對抗,最後幹了公安局長家,現金首飾洗乾淨了,存摺還有銀行卡直接寄到紀檢委,後面這件事傳了好多年,至今才讓人忘記。======================================================================接著給大家講一個人,說了這麼多的人和事,居然忘了他,他比我上述所說那些賊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無論在我眼中或他身邊的人眼中都是一個傳奇,同行業比拼中他從未輸過,與對立面職業的抗衡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如果需要打分,我可以給他打100分,無論是本地的同行還是其它省份的同行都知道他的名聲,橫跨四五省市,從北到南。警察為了他而吵架,同行與他同坐一桌吃飯都會感到十分榮幸,他給乞丐撒錢,從來都是找個銀行換上幾百元的硬幣,他的狂妄和他的低調恰到好處,記得有次和他出門旅遊,他拿著錢對旅遊景點的乞丐說:毛主席對你們好不好啊?乞丐們說好!他又說:毛主席給你們錢嗎? 乞丐們說不給,他說:我給!他的低調,他從不開車,坐車也是少之又少,他喜愛散步,他說散步可以緩解心情,還能順便策劃一下,並且在陌生的城市裡迷路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某次他與別人打架,兩位警官在公安局裡為了他的量刑大吵,這件事吵到我們當地幾乎所有警察都知道這件事。他的仗義,無論是他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只要找他,能幫的他絕對都幫,這行里的人提他的名字都好使。他的原則,黃賭毒絕對不沾,曾有人找他合作賣冰,他當面說雲南緬甸的線都蹚平了我都不做,我會和你賣這個? 說的對方啞口無言。他也是個好酒之徒,但也是與他喝酒,才喝出來了92年的老茅台和新茅台的區別,也是與他才知道最好的煙不是軟中華,還有軟禮雲,玉溪境界,玉溪莊園,這些個腐敗的東西在天朝真是發揮到了極致啊.關於這個人的事,一時半會說不完,有空再來更吧。======================================================================他是個傳奇人物,他天生就是干這行的料,也許和天賦有關吧,他是這個行業中最敬業的人,他總說干一行愛一行,他10歲出道,偷學手藝,自學成才,他在行業中一呼百應,與國家機器巧妙周旋,經常留下假線索,把抓捕人員引入歧途,他是獨行大盜,可他卻總稱自己是小賊,在他的地盤也很太平,丟東西的沒有平民老百姓,幾乎全是政府官員,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進入各類機關單位如入無人之境,接下來講講他與我們的江湖。當時的物價燒烤攤羊肉串3毛錢一串,全市最好的遊戲廳1元一個幣,16歲成為帶頭人,手下五湖四海的兄弟有幾十人,黑市上他的貨人人都想要,20歲到達巔峰,如果說自食其力買房的人少之又少的話,那他算一個,行業中他是巔峰,可他無論是評價自己還是在我面前,他都像是一個孩子,也許只有他始終保持一個孩子的心吧。還是那句話,權當聽故事,請勿探討詢問真實性。為了避免行事時留下指紋與掌紋,他用膠水代替了手套,由此就可看出他下的功夫有多大了,他的表情木訥,但為了工作努力的表現出自己表情豐富來瞞天過海,警察看到他絕對不會想這樣一個孩子會是賊,他總說他戴著面具,他也總說他的面具要跌落下來了,說說他引以為豪的幾件事吧。為了招待同行,他進入部隊高官居住地進行活動,攝像頭,音控警報,部隊武警巡邏,還有警犬,旁邊還挨著部隊,在他面前通通都是浮雲,那晚他的活驚動了我們當地,警車在門口停放十餘輛,燈火通明,據報警人說他們丟失了一些高檔名煙名酒,他們還說因為鄰里關係較好,發現他後十幾人去抓捕他,但到了地下儲藏室發現燈都不亮了,原來是他早有準備事先把燈泡都下了,後來人們發現有一個小窗戶開著,還留下幾個腳印,大家都以為他是從這個窗戶走了,可事實卻是在黑暗中他混入人群中悄悄離開了這裡,因為據監控錄像顯示,某人在凌晨兩三點大包小包提著東西出了門,後來有同行經過轉告我說那裡一條街停的都是警車,一大幫人和警察站在門口轉悠找人,事後他說當時混亂中在人群的時候他的第一次體會到了肝顫這一詞。在同行業比拼中,他從未輸過,從未失手,為了爭取地盤的大小會由有輩分的人主持,兩方人馬各出一位高手,比試一天的收入,12小時,可他基本都是比別人晚三四小時才開始,他說要讓對方輸的心服口服,比拼的過程中可是要交換地盤的,兩人分別在不太熟悉的環境進行,偷來的東西原封不動拿回,最後比價值,有一次我印象極為深刻。天朝是自行車大國,這一交通工具極大的涵蓋了各類人群,在一次與黑車市場的毛賊進行比試,其實他挺反感的,他說需要自行車的大多都是窮人,和窮人過不去沒什麼意思,但是比拼還是要進行的,他以4小時時間19輛自行車的量拔得頭籌,他的開鎖時間僅3秒左右,其中還有當時最流行的某牌子660型號山地車,我有時也在想,那天會有多少人指天罵娘啊。每年過年我與他見面,他都拿好煙好酒招待我,可他對自己卻不是,他對自己非常吝嗇,極為苛刻,也許他的表現就是我們口中的自律和知足吧,他本人非常節儉,確確實實的遵守了財不露白這一準則,日常穿著有些寒酸,只有在幹活的時候才穿上他那些好衣服,因為他說這種事是不能掉鏈子的,如果說他是一個賊,那我看來他更像是一個全職罪犯,一般的賊走路時通過眼神就可確定對方是同行還是對頭,職業敏感,當有人盯著你的時候賊會第一個發覺,辨認賊的最好辦法就是看眼神,如果對方經常目光飄忽不定並且朝下看,那八成就是了,可是他走路從來不東張西望,總是直視對方,這就讓人對他很難以捉摸,基本上賊的穿衣打扮無非就兩種,運動裝或風衣正裝,可他卻不是,他做事的時候要穿上那些他引以為豪說是從國外買回來的那些衣服鞋子,其中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一條腰帶,2000多元,號稱可以承重幾千牛,扣子還是自動扣子,打扮的像是電影中的專業人士,他還熱衷於炒股票,做金融,引得我們這些旁人經常嘲笑他,他曾經給我出示過一張存款單,上面的金額上億,這不看還好,這一看我們更要嘲笑他了。我們曾經喝酒敘舊,他說這一路走來,全是靠他自己,當時他有個師父叫白毛,其實是得了白癜風眉毛是白的而已,他說他師父壓根沒教他任何東西,全是他偷學來的,某日夜裡他在約好的地方等待一夜那個白毛也沒來,從此他就開始了他自己的路,他的愛好挺廣泛的,品酒,品茶,健身,旅遊,還去台灣專程考察一些個高端技術,其實他這麼好的男人,居然也沒女孩看上他,我也覺得挺可惜的。繼續聊江湖,他在南方認識一個那邊的前輩,專做汽車生意,當時市面上的解碼器只有三種,價格奇高,29萬,59萬,99萬,分別可以開凌志,三菱,雪佛蘭,藍鳥,賓士,寶馬等等,唯獨一款車開不了,那就是奧迪,這件事上他與我只是一個看客,並沒有參與,因為當時盜竊汽車是要殺頭的,並且純粹是為了錢,都是科技與科技的博弈,沒什麼意思,當時我們去參加對方的婚禮,對方在當地已經算是很硬了,當時的物價計程車起步價5元,那時對方的婚禮上就出現了茅台酒和散鈔,基本上是一桌人每人100元,可能南方與北方的習俗不太一樣吧,接著說正題,也許就是命,婚禮很順利,但之後的事真的是一場血雨腥風,這個前輩吧,婚後很幸福,依靠幫別人修改里程錶和汽車配件生意日子過的還是很不錯的,畢竟南方比北方經濟發展要好得多,某天前輩技癢了,捎帶手的拿了一輛,拿的時候吧沒事,倒車的時候由於太急了,軋死一個老太太,事發了,前輩被判刑17年,當然也是花了很多錢疏通關係,萬幸的是家裡剛生了兒子,老婆兒子在家,還有一幫兄弟幫著,基本上生活還是很富足的,接著進入正題,後面的事才剛剛開始,一場黑與白兩個職業間的抗衡,他們猖狂的程度已經到了說出門去某某酒樓吃飯,在路上看到某某車很喜歡,然後打個電話說晚點到,就順便把車偷走了,前輩有一位親弟弟,前輩進去了,這位弟弟就是頭了,弟弟呢比較猖狂,加上案件增多,開始抓捕他們了,兩方的矛盾越來越激化,可遭殃的都是老百姓啊,弟弟放出話來,出國去買高端解碼器,他們要捲土重來,因為他哥哥進去的時候,對立面職業立了大功,放鞭炮擺酒席慶祝,惹惱了弟弟,高端解碼器買回來了,市面上的車基本上都能開,奧迪也能開,他們放話,別的不偷,專偷奧迪,最後在長達一年多的爭鬥中,弟弟也進去了,9年,他們當地算是終於太平了,後來他對我說,都已經賺了這麼多錢了,早該換地方養老了,貪啊,不知足啊,後面再也沒有關於這位前輩的事了。他染指的東西很多,出口的煙酒再從海關這裡低價買回來,然後在高價賣出去,早些年還沒有時興手串這個東西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做這些名貴木材了,當然,都是黑的,還有那些個礦石,寶石,他說以後他要是有錢了,他就要發動戰爭,收復外蒙古,我們都覺得他瘋了。他不單單是個傳奇人物,還是個危險人物,早些年的五連發,雙管,發令改,手狗,他也都玩,還去香港參加比賽,後來經過兄弟勸阻,勸他別碰這個,弄不好哪天就下地獄了,之後他再也沒碰過,雖然不玩狗了,又玩刀了,從開始的量產,到後面的手工,到最後自己買材料DIY,他還專程跑到國內一個頂級熱處理廠子花錢請人家給他熱處理,後來玩滑板把腳摔骨折了,呵呵。說點別的吧,說說闖空門,最沒技術含量的也是最難精通的方法,易學難精啊,闖空門,顧名思義就是在對方不在的時候進入洗,這種事包含了很多東西,說話要直視對方,語氣不卑不亢,不能露怯,更不能畏首畏尾,很多東西都要表現的自然,否則一眼就被人看穿,其中尤其是辦事處,單位機關最難,負責接待的人啊,也是個人精,必須把自己裝成一個領導,或者是一個來求人辦事的人,周一的上午是個好時機,因為天朝特色愛開會么,周一上午基本都要開個會,趁著領導們開會的時候,趕快乾活,幹完就走了。我們當地就有一個這樣的人,現在已經被抓了,專門跟政府機關過不去,也算是反腐的一份子吧,除了公安局給面子沒碰,其它的一概沒放過,各種辦事處,國土資源廳,區政府,法院,檢察院等等都洗了個遍,沒碰公安局不是說怕什麼,只是給面子而已,黑和白本來就是對立面,可要是太黑了或者太白了,那這雙方也就不分黑與白了,具體意思是指假警察與卧底人員,這兩個職業無時無刻的在這個世界上抗衡著,每天都在上演。PS 就這樣吧,事情太多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了,權當聽故事了。另外我還想說,這是我第一次得到這麼多贊。我第一次得到100個贊,在知乎回答的問題總是邊緣性問題,要麼就是灰色黑色問題,總是要匿名,為了這第一個100贊我就多說幾句,也算是對這個答案的最後修改。======================================================================上面提到了那麼多的賊,那麼多江湖上的事,說一說中國的3位大佬吧,這3位基本上算是天朝頂級高手,不過現在基本上都轉正行了,但我也不看好他們,扒一扒他們,因為他們沒原則,壞了規矩,光上述的同行不拆台這條規矩就壞了很多次了,雖然他們是頂級人物,但是也是為富不仁,技術上確實佩服,人品上令人唾棄。只有其中一位還算守住了這個職業的江湖,這個職業的操守和規矩。當今天朝行業3位大佬,諢號就不說了,畢竟轉正行了。廣西張洪軍華南羅永正西安的張鎖匠,真名確實不知,也許人家刻意隱瞞。說句混蛋話,不能為了錢啥都干吧,為了自己的利益,壞了行里的規矩,公開曝光偷盜技術,普及各方面防盜事項,他們以為現在轉行了,就能洗掉過去的一切了,規矩壞了那麼多次,按規矩,手指和腳趾也不夠切啊,我雖不敢妄言是宗師,但也敢說算是爐火純青,轉行就轉行,說那麼多話也不怕自己沒好下場。不過他們也確實給天朝的鎖具行業帶來了很大的貢獻,鎖具行業的進步與他們密不可分。提到上述三位,我都替他們感到慚愧,他們3位還在為生存奮鬥著,也許就是報應吧。======================================================================從始至終,唯一敬佩的只有中原賊王,還保留著劫富濟貧,慈悲為懷的規矩,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健在。說件小事,江湖流傳甚廣,保留了規矩,成為一段佳話。傳言,中原賊王去某城市旅遊,路過火車站買票,偶遇同行,同行壞了規矩還沾沾自喜。賊王路過火車站買票,碰到一對農村夫婦和夫婦老母親嚎啕大哭,細問得知路過此地,身上用來去醫院看病的救命錢被偷,無可奈何,就地嚎啕大哭,可是在旁邊有位小哥,沾沾自喜,笑眯眯的,賊王一眼認準這就是洗他們的賊,壞了規矩還不走,還要看笑話,跟上小賊,一個碰撞換來幾句老不死的惡言,救命錢已經手到擒來,轉個身扔在農村夫婦身旁,說了句錢不是在這麼,轉身離去。後來小賊才知道壞了規矩,碰到前輩指教。======================================================================說說幫派吧,都是為了錢而已,哪來的幫派,毫無信用公平可言,幫派中有一套殘忍和不公平的管理方法,用來管理幫派里的小賊,也就是上述提到的賺錢工具和替罪羊。上述幾位我說難聽點就是金錢的奴隸,手下的小弟說換就換,毫無信任和忠誠可言,一點職業道德和職業操守都沒有,真是為了錢什麼都干啊。是,犯了幫規,暴打一頓算輕的,切手指也不是沒有過,出來混,一個義字,可他們為了錢,把這個義早就丟的不知道去哪了。說個他們常乾的事,如果按照幫規,他們不知道早死了多少次了。賊頭子幹了票大的,黑狗肯定是咬著不放的,一直到有人交出來,怎麼交?把關係最不好,時間最短的小弟交出去當替罪羊,幹了活分了錢,然後馬上又指派你去另一地點行事,可這次就是挖好坑等你跳,剛開始做事,警察叔叔馬上跳出來抓你,你也納悶,怎麼這麼准,殊不知最重幫規道義的幫主早把你賣了。再說說他們招人,為行業所不齒,監獄門口僱人守著,有放出來的,不管為什麼事栽的,來者不拒,見面給個三五百元收買人心,接著入幫,接著幹活,干票大的最後把你交出去當替罪羊,你當了替罪羊,他們的人也會給你送錢送物,讓你守口如瓶,出來後如此循環。======================================================================最後奉勸大家不要犯罪,錢財也好,珍寶也罷,全是過眼雲煙,還是安分守己過的日子舒服。你有哪些大開眼界的經歷? - 匿名用戶的回答 - 知乎 我回答了新的問題,我把鏈接放在這裡了。賊就是賊,別搞得這麼神。對受害者而言,不知道什麼叫江湖,只知道什麼叫痛楚。行行講規矩有門路沒錯,可不能通過這些東西就想減輕罪惡性。門都沒有。
賊沒有江湖,因為江和湖是國家的
謝邀。同樣用台詞答一句「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讀書時因為和老師頂嘴,阿楠被罰抄一千遍 「虛」 和 「心」 二字。
長大後阿楠終於不負所望,成為一名扒手,因為做賊心虛。阿楠偷東西講究技巧:
例如他會趁沒人注意時,在腳下扔一張百元大鈔喊你去撿,在你彎腰撿錢的同時,他就會抽走你口袋裡的五十塊紙幣。如果你笑他傻那就錯了,因為這張一百元是假幣。
生活其實就是這樣,你永遠也猜不透,誰是螳螂 誰是黃雀。今天的九路公交車是阿楠的舞台。
早高峰時段車廂內格外擁擠,阿楠盯上了一個正在打電話的胖子。打電話時,人們一般專註於對話內容而對周圍環境放鬆警惕。現在只需要耐心等待一個機會。
沙…
司機師傅猛踩剎車,順著慣性阿楠瞬間出手,中食二指夾住胖子口袋裡的鈔票,手腕一轉便藏入自己掌心。可沒有波折的人生將註定平凡。就在阿楠收手的同時,抬頭卻對上了那張 π r方 的臉。
………
江湖飯館裡,吊扇吱呀吱呀的轉。
阿楠:「你是誰?為什麼帶我來這?」
胖子答:「我叫阿福。」說罷推了推桌上的冷麵:「邊吃邊說,一會涼了。」
阿楠皺眉:「想請我吃飯完全可以換個方式,何必設局。」阿福壓低聲音:「你知不知道,做我們這行是有江湖的?」
阿楠搖頭。「那你知道,這一行以誰為尊?」
「怪盜基德?」阿福嗤笑:「偷東西算本事?賊的最高境界是,偷人!」
阿楠一怔:「你是說,馬…」「沒錯,可如今她東窗事發,行當里免不了洗牌。我拉你入伙,也是想爭一席之地。」
阿楠沉思片刻,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
十日後,紅霞當空,好似帝王欲臨之兆。
這場巔峰對決賭上了 後海百賊之首的稱號,簡稱海賊王。對決的規則是:誰先被偷了身上之物,誰便出局。
阿楠出手連折數名慣偷,人們驚嘆之餘紛紛懷疑他開掛,向房管要求舉報。阿楠基本功紮實。
七歲時父親曾給他講鑿壁偷光的故事;當晚阿楠鑿壞大衣櫃,並在其中點燃蠟燭,險些被打成殘廢。十四歲那年讀了孔乙己偷書的故事後;阿楠當即順走校草情書,誰知中途敗露,因性取向異常 被教導主任談話一周。
到了二十一歲,也就是現在。阿楠早已成為臨危不亂的高手;即便是面對一個美艷的女人。
敢在江湖上行走的女人,若不是手眼通天,便是本事過人。這一戰,阿楠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得罪了。」
女人拱手。「請賜教。」
阿楠不知何時將一支紀梵希小羊皮扔在地上。只見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卻終忍不住彎腰拾起。
一起一伏間,阿楠繞到女人身後,迅速將手伸進她的包中。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勝負已定,強者早該加冕成王。
女人垂下頭神情沮喪,阿楠抬手將她散落下的髮絲撥到耳後。
「贏了還不開心?」喧鬧的人群頓時消聲,女人看著阿楠,眼神裡帶著不甘和倔強。
「規則是先被偷到者為輸,你包里有什麼?摸摸看。」女人疑惑地將手伸進背包,抽出手時,指上卻多了枚鑽戒。
阿楠寵溺得笑道:「是我輸了,誰叫你先偷走了我的心。」………
「啊!太刺激了!」
「我以後也想要這樣的求婚!」冷冷的狗糧,在吃瓜群眾臉上胡亂地拍。唯有阿福艱難衝破人群阻擋,來到阿楠身邊,一臉黑人問號???
阿楠拍了拍他的肩膀:「早就說過啊,我可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這個世界斷不了賊。有江湖還是好的,有江湖就有規矩,沒有江湖,就連規矩也沒有了。
什麼叫江湖呢?混一個行業一個地方,單打獨鬥肯定玩完,所以要團結起來,人一多就有了是非,就需要秩序....有的叫潛規則,有的就叫江湖
「何適而無有道邪?夫妄意室中之藏,聖也;入先,勇也;出後,義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
我是一個大盜。
只不過,人們似乎更喜歡稱我為賊。
我偷得東西明明與賊不同,我是有準則的。
我的搭檔說我是個有準則的賊。
順便說一句,我的搭檔也是我偷來的。
我沒有名字,還是我已經不在乎那個名字了,我的搭檔喜歡叫我大帝,因為我是賊中的帝王。
其實我知道,賊就是賊,我給我的搭檔取了一個名字,我叫她阿念,因為我偷東西的時候總是念叨著她,她說這個名字好俗氣。
我是從一艘快要沉默的郵艇中把她救出來的,她說我是把她從死神的手上偷了回來,她念叨的多了,我也就當真了。
我並不是一個自由的大盜,並不是因為我有一個搭檔,而是我有一個主顧,一個很有錢的主顧。
主顧的名字叫黎里墨,這個是我偷出來的,他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我是從他的思想里偷出來的。
我以前是一個賊,是的,是賊,我偷過的地方,不計其數,從未失手。
我偷得東西有絕世的珍寶,價值連城的古物,稀奇古怪的物品,多到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成為大盜的開始是從我遇上黎里墨開始,他給了我一個進入江湖的機會。
最初的我,偷得是街頭小巷,後來是金碧輝煌的地方,再後來是嚴防死守的地方,地方一直在變,只不過偷得從來都是物品。
黎里墨說,我是他見過身手最好的賊,他還說,我的賊就當到這了。
我不在乎他對我的評價,我只在乎他給出的報酬。
在我遇到他之前,我是一個習慣了獨來獨往的賊,我的世界裡是沒有江湖的,或者說,那個江湖還容不下我。有,曾經嘗試辦假證,就是隨處可見後那種電話號碼,年代很久遠的事,遠在Iphone4之前,遠在微信之前,一個號碼一個號碼的打過去,發現埋得好深的一條線,你身邊的各色人物,那些你熟視無睹的引車賣漿之流,也許他正背負著一個更為隱秘的身份,忽然覺得這就是"江湖"也許你看不見它,它卻無處不在。後來證沒辦成。暮色已瞑接到一個電一個騎著自行車的人把錢和真證給我送回來了。望著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我竟有些肅然起敬,真TM有誠信啊!在夜色中忽然覺得自己很渺小,覺得世界真的很大,大到你身邊人身邊的事你認清了嗎?耳畔響起一句熟悉的台詞"江湖永遠比你想的深"
有,一直有,一些團伙盤踞在某個地點長期作案,但偷就是偷,還是要跟老大們打好關係,不然偷到不該偷的後果還是很嚴重。我老頭前年上街買菜,手機被偷了,很生氣,畢竟九幾年我老頭混亂時期也跟人搞過,本城一些老混子都認識我老頭,或者說跟我老頭艹事被調理過……咳咳,扯遠了,手機丟了最好的辦法不是找警察叔叔,一個是這種小案子不好查,指不定是流竄的;第二個是不一定有證據,這就更蛋疼了。所以我老頭直接找了菜市場的混子頭子,被他過去調教過得一個人,說我手機丟了,你給我找一找,半個小時後手機到手,完。
人即江湖。
有的,在以前做賊也算一門營生的手藝,要拜師傅的,入了門就要講規矩,比如偷了錢包不能動證件,拿了錢要把錢包扔在原地附近,失主發現錢包被偷後還能找到,錢沒了證件還在,不耽誤失主大事。跑江湖的的確有自己的一套黑話,江湖人明白,外人不明白,同在江湖的碰見扒手得視而不見,不能斷人財路,要是偷到自己身上時,說兩句黑話,賊知道大水沖了龍王廟,也就罷手。現在做賊的不講規矩,誰都可以去做賊,那種小作坊式的師傅徒弟估計早沒了吧。但規矩再多,也畢竟是不入流的行當,連下九流都算不上,還會被抓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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