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人做每一件事都能清楚知道目的,但對人生卻不能明白活著目的何在?
好問題。
一條線索是,當我們問「為了什麼」的時候我們在問什麼?這是個技術活。但簡單地說:不能明白為了什麼而活著,這很正常,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今天伺服器太濫了,很多後來的修改都沒有了。求投訴……)
1
換而言之,對於已知某事T,當我們問某甲「你做T是為了什麼?」,我們可能預設了:
1)存在未知某事x;
2)x不是T;3)某甲認為T對實現x有幫助;4)某甲希望實現x;5)如果某甲不再希望實現x,某甲就不會再做T了。基於這四個條件,我們希望某甲告訴我們未知某事 x 是什麼。
某種意義上,當我們在問為什麼的時候,我們要求對方根據已知條件求未知數。問題究竟在問什麼,取決於預設了哪些條件——有點像初中數學題:同樣都是求x,條件不同,就是不同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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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讓我們考慮「人生」、「活著」之類的問題。我們繼續問某甲:「你活著是為了什麼?」 這時我們預設了:1『)存在未知某事x;
2』)x不是活著;3』)某甲認為活著對實現x有幫助;4』)某甲希望實現x;5』)如果某甲不再希望實現x,某甲就不會再活著了。現在我們要求某甲給出x。
現在我們來考慮5『)。自己問一下我們自己:是否存在一件事情,當我們不想實現它的時候,我們就不會再願意活下去。對很多人來說,不存在這樣一件事情。所以,對這些人來說,「活著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就沒有答案了。對有些人來說,有這樣的事情,比如,如果不能再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他們就不會有意願活下去——他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其實,更多的時候,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這樣一件事情,當我們不再對他抱有期待的時候,我們就不想活了——我們對自己的了解總是很有限的。
3 (本小節可以略過)
當然,當我們問某甲「你做x是為了什麼?「,我們也可能在問別的事情。比如,我們只預設了1)、2)、3)、4),沒有預設5),我們依然希望某甲給出x。現在,我們再來考慮一下活著的問題。在這個意義上,當我們問某甲」活著是為了什麼「,我們預設了:
1『『)存在未知某事x;
2』『)x不是活著;3』『)某甲認為活著對實現x有幫助;4』『)某甲希望實現x。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吃飯、睡覺,都可以好回答。比如,我希望吃飯,只有活著才能吃飯的,因此活下去對吃飯有幫助,吃飯這件事當然不能等同於活著。因此,在這個意義上,每個人都可以回答活著是為了什麼的問題了。雖然大家都可以回答了,但這樣的問題真是毫無意義啊~4(本小節被伺服器坑爹了)
有意義的問題是,為什麼做一件事情不可以為了它本身呢?換而言之,為什麼要預設2)? 我們可不可以說:某人就是為了學習而學習,為了活著而活著呢?簡單的回答:當然,我們不需要預設2);但是,當我們改變預設條件以後,問題也就變了。新的問題可以用更複雜的條件句來表達——暫不展開。
重要的是,「為了學習而學習「這樣的表達究竟在說什麼。一種庸俗的理解可以是:這就是在說「我對學習感興趣「。這種理解是重要的。它告訴我們:
a)存在一些時候,當我們在做一件事的時候,我們對它的意義已經有了某種原初的理解;
b)通常,我們不會刻意地意識到我們的這些原初的理解——我們不會嘗試把這些理解說出來,它們就在那裡;c)一定要說的時候,比如,被問起「為了什麼「的時候,我們不能很好地把這種理解表達出來,尤其是不能說出做這件事和做其他事的關係;我們會用一些表達來傳達我們的理解:「我對它感興趣「,「我覺得它很有趣「,等等;但很多時候,我們會對這種非常原初的理解失去信心——或許,尤其當我們認識到我們自己都沒有辦法很好地表達它的時候。我們會說: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這時,我們又重新預設了2),我們想要找出另一件事,一件更宏大的事,一件意義非常自明的事,我們要把自己和那種宏大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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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結一下:
首先,」做某事是為了什麼?「,並不是一個明確的問題。如果有人問你這樣的問題,你必須首先搞清楚那人在問什麼。
其次,」為了什麼而活著?「 這個問題至少有三種解讀。在不同的解讀下,這個問題要求的答案是不同的,可能的回答也不同,所以難度也不同。這就回答了題主的問題,為什麼我們很多時候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最後,我們展現了一個澄清問題的過程——儘管很粗糙。因此,需要強調的是:澄清問題是為了理解別人、理解自己;不是為了欺負別人。
因為很多人都做了歲月的奴。援引一段話:很多人都做了歲月的奴,匆匆地跟在時光背後,忘記自己當初想要追求的是什麼,如今得到的又是什麼。
嘗試回答。
一
題目中有一個出現一個類比——嘗試通過日常生活中做一件事與目的的關係推導活著與可能存在的目的的關係而產生了疑惑。我們會想,兩者是可以類比,還是具有關鍵性的差別以致在談論某個問題的時候所涉及的方面使它們區分開來。
生活中,我們做一件事,比如吃飯,有人問你為什麼吃飯,你回答,「啊,因為我餓了。」換言之,你的吃飯的目的是緩解飢餓。
那當有人問你活著的目的呢?我們可能會陷入一種混亂。因為在我們想要活著之前就已經活著了,如果把活著當作一件事的話,我們能做的只有選擇結束它的時間。(有意思的是,我們只有在活著的時候才能問活著的目的。)但如果對象是吃飯,我們可以選擇開始吃飯的時間,結束吃飯的時間,甚至可以不吃飯。上述,我們已經把活著和吃飯都稱作「事情」了,但其實它們的特性相當不一樣,這一點必須要注意。
有趣的是,對於吃飯這個例子,我們還可以繼續往下問。你說,你吃飯是為了緩解飢餓。那麼,他繼續問你,你緩解飢餓的目的是什麼呢?
二
當我們在問一件事的目的的時候,其實常常會產生一種混淆。我們不知道是在問做這件事的原因還是理由。它們的區別是,你做一件事,你肯定能知道理由,但只能推測原因。還有一個重要區別,理由是有盡頭的,原因是永遠問不到底的。
也就是說,當我們問一個人他做某件事的目的的時候,其實是在問他的理由。我們馬上會想到,當我們已經問到他的理由鏈的開端的時候,再繼續往下問,會怎麼樣呢?
因而,我們就可以回到「一」裡面最後那個問題了。有人問你,你緩解飢餓的目的是什麼呢?當你回答「為了活著」的時候,實際上你開始用一個原因替代一個理由了。
三
活著這件事跟日常生活中的其他事不太一樣,當你追問它的目的何在的時候,你已經產生混亂了。那只是因為你不知道人生的目的。
人生的目的是追求幸福,並且,這一目的包含在了所有人做的每一件事情當中。語義上的跨層次指稱,如果活著有目的,目的必然高於活著。
有意思,這個問題掛在"亞里士多德"的標籤下面。
亞里士多德說過"被奴役的人、卑賤的人……是不會感到憤慨的,因為他們認為沒有一樣東西是他們應當得到的"。
亞里士多德還說,暴發戶的錢財不是他們自己的,一向富有的人(貴族)的錢財才是他們自己的。在他眼裡,工商業界都是沒有受過用錢訓練的暴發戶,"都具有更壞的惡德"。在他的思想城邦里,商人和工匠不得享受公民權。
亞里士多德眼裡,生活應該是有趣的。第一,關注藝術,亞里士多德認為藝術不著眼於個別事物,而著眼於某一類事物。第二,亞里士多德認為求知慾和好奇心是使人愉快的事。第三,亞里士多德認為滑稽的事物,不論是人或者言行,也必然是使人愉快的。
另外,亞里士多德追求真理,美德,誠實。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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