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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語的人群的大腦構造是什麼樣的?

像在美國出生接受美國教育的孩子,同時在中文家庭里生活,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平時的腦內場景是什麼樣的?兩種語言會在腦子裡打架嗎?(平常狀況是指不在極端情況下,如吵架時會不自覺用母語問候對方)


以下內容出自清華大學江銘虎教授的在線課程:

腦與語言認知(二十五)【視頻】

在雙語中調查母語(L1)和第二語言(L2)的腦皮層表現

論述問題:多語言在腦中如何表達?L1和L2是在共同的區域還是在分離的區域?早說和晚說雙語是同樣模式嗎(激活的方式是什麼)?在Broca和Wernicke區域時同樣模式嗎(多語言如何表徵)?

圖像技術:fMRI

受試者:6個「早期的」說雙語的 - 在幼兒時同時獲得兩種語言。6個「晚期的」說雙語的 - 接收L2在11歲,在19歲時達到流利的會話水平。

任務:在L1和L2中無聲句子產生(內在語音)。

分析:L1和L2激活區交疊嗎?測量L1和L2激活中心之間的距離。

一位「晚期」雙語受試者(A)大腦的典型軸向切面圖,無論紅色(母語)還是黃色(第二習得語言)區域。活躍區的模式放大區,表明了兩種語言對應的活躍區的質心(以「+」表示)是分離的。質心相距7.9mm。位於右上方的中間矢狀圖的綠線指明了平面位置。R代表大腦右側。Broca區域:對L1和L2激活空間分離。

一位童年早期同時學習英語和土耳其語的「早期」雙語受試者(G)大腦的典型軸向切面圖,「早」說雙語的Broca區域中L1和L2出現交疊。

無論早學還是晚學,Wernicke區域中L1和L2活動在一個共享的區域。

Kim等的研究結論:如果你早學第二語言,它能與你的母語在Broca區重疊。但如果你晚學第二語言,第二語言需找出它自己的空間。

可能的解釋:

大腦對於早學語言更有可塑性(plastic)

神經元的許諾:一旦Broca區效忠於母語,它很難再背叛它。

問題:如果L1和L2活動在不同區域,這意味著它們是被不同的處理嗎?(加工是不同的方式嗎?)

如果激活在同一區域,這意味著它是在用同樣的方式在處理嗎?或被同樣的神經元處理嗎?

雙語習得者大腦結構的可塑性:第二語言的熟練程度和習得年齡對灰質密度的影響。

以下是三個enduring questions:

1. 雙語者和單語者的大腦構造是不同的嗎?

2.如果是,雙語者的大腦結構為什麼不同?

3.那麼, 雙語者大腦結構是怎麼發生變化的?

首先,雙語者與單語者的大腦結構和功能都是不同的,這是大腦可塑性的體現(Brain Plasticity)也就是說,不同的認知加工方式對腦結構產生了影響。而可塑性體現了一種學習能力。正如新生嬰兒需要很長的時間成長,其實這一段大腦塑造的過程,為人類提供了學習的機會,大腦對環境的信息進行編碼,反應於大腦中,使得人腦更適應環境的需求。

最早的腦可塑性現象是從動物身上發現的:如果動物生存在更加豐富更加複雜的生活環境中,那麼他們的大腦重量變重、大小增加、灰質層變厚、神經元數量增加。這似乎也可以說明為啥家養的動物生命力比野生的弱了很多。而後來在人類身上,也發現了相同的現象。同樣,語言經歷也改變了我們的大腦。

關於對雙語者認知神經機制的前人研究討論集中在以下兩點:

  1. L1和L2(母語和二語)的關係的討論。而對這二者關係的討論學界有一個大體一致的認識,就是二者是競爭也是合作的(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即使在母語基礎上獲得了新的語言,這個語言也並不是獨立的語言系統,而是將兩者整合成了一種新的系統。這個整合不是兩種語言簡單的捏合,而是在L1的基礎上發展成了一種新的系統。所以對於這個問題,討論的主要是所謂的雙語者腦機制問題,雙語者大腦不同的位置如何處理語言,這是從神經基礎的思路來的。
  2. 討論雙語中的認知控制的問題,也就是雙語者的認知優勢,總結髮現在認知方面的優勢特別突出。比如雙語者老年人老化的慢啊,雙語者兒童有什麼別的優勢啊。

那麼雙語者的腦功能和腦結構為什麼不同,是怎麼發生變化的呢?有一種觀點認為:雙語者的腦結構改變了,是因為特定的加工成分(specific cognitive components)的改變,而這種特殊的認知成分對大腦進行了改變。

而如果雙語者的大腦發生改變,可以做以下兩個假設:

P1: 是對母語的神經網路進行了再造(reorganization of the neuronal network for L1 systems)

P2: 對認知控制進行了改變(alteration of the cognitive control)

以下以北師大認知心理所丁國盛教授課題組在做的研究為例(因為不知道他們的研究發表了多少,也擔心自己說錯,所以簡單介紹):

實驗選擇了bimodal bilinguals(雙模式,也就是口語手語雙語者),為什麼選擇了口語手語雙語者而不是某兩種語言的雙語者?因為某兩種語言(單一模式Unimodal)在實驗處理中很難區分,因為現在腦認知領域基本達成一致的認識:認為兩種語言的認知神經機制是共享的。尤其是更成熟的雙語者,處理更熟練的語言任務,兩種語言的認知神經機制就overlap了,很難分離。所以,為了更方便的了解兩種語言是如何互相影響的,選擇了口語手語雙語者。

通過比較口語手語雙語者和單語者(不會手語)的fMRI,在雙語組三個腦區發現了組間差異,也就是說雙語組的三個腦區的加工更強,而且三個腦區都在右側,猜測這個發現的可能原因為:手語是雙側化(語言是左側化),所以口語手語雙語組的右側會出現腦區的參與。但是,為了搞清楚這三個腦區是不是跟口語和手語有關係,倒底是跟手語有關係還是跟口語有關係?還是口語和手語共同顯示的結果?所以把口語和手語區分開來又做了實驗二:比較雙語者口語產出和手語產出過程中,那三個腦區是不是都有激活?也同時考慮口語產出時的功能聯結(functional connectivity):即,腦區和腦區之間有沒有關係,一個腦區和另一個腦區之間有沒有關聯(也就是腦區活動的相關性,包括A腦區改變和B腦區改變的相關程度有多高,看方向性,是A影響了B,還是B影響了A。)過去的研究執著於對腦區的研究,而最新的腦神經科學非常強調腦區與腦區之間的聯繫,也就是功能聯結,哪些腦區之間的活動更同步,可能揭示了這兩個腦區之間的交互性,而這種交互性也有可能發生改變,甚至某幾個神經元之間的反應pattern有沒有改變,也就是說,關於腦神經的研究從區域研究趨向於網路全局的研究了(這是題外話)

結果顯示:

1. 雙語者的確表現出額外的腦區(右側)的激活

2. 腦區之間的連接模式(functional connectivity pattern)改變了

因此,L1似乎被一定程度的重組了,這個結果是L2的學習帶來的。

以上是功能上的改變,再看結構的改變。

後續實驗通過fMRI顯示,雙語者的尾狀核(Caudate)有明顯的組間差異。而2006的Science上就已經表明,尾狀核在雙語控制上的作用非常大。尾狀核在雙語者中的重要表現為切換(switch)也就是所謂的轉碼。在認知的過程中叫做切換代價,不同語言中切換的過程中,會有額外的反應時的增加,錯誤率的增加,大腦也有切換代價,同樣是第一語言,腦區相應的激活和兩種語言的切換的腦區的激活是不同的,也就是產生了所謂的轉碼效應:switching effect,而尾狀核灰質的體積和switching effect有相關。因此,口語手語雙語者的尾狀核的質量和密度也有不同。因此,雙語者的腦結構也發生了改變,腦區之間的連接模式也是不同的。而這個發生不同的是尾狀核。

實驗中也顯示,當大腦處理兩種不同語言時,因為有可能其中一種語言的不熟練,而需要兩種語言切換時,控制腦區為了彌補對不熟悉語言加工的劣勢,會變得非常積極,而這種積極的反應也是改變大腦功能,從而改變結構的原因。

這個實驗畢竟是做了口語手語雙語者研究,但是,結果和其他的做兩種語言的研究結果是非常吻合的。

所以,做幾個大膽的推測:

1. 大腦結構改變的方向和我們使用哪一種第二語言有很大的關係,比如,英語作為二語,中文作為二語,對大腦的要求肯定是不同,例如學習中文時,對聲調的要求必然比英文高。

2.大腦結構改變的方向和我們的第二語言的熟練程度也有很大的關係,如剛剛實驗顯示,如果不太熟練,那麼會動用其他控制腦區的力量,久而久之,這些腦區和其他語言區的合作就會加強,也就是所謂的功能連接的改變(functional connectivity),而熟練到一定程度時,連接不需要繼續加強,而大腦結構的改變和語言使用的熟練程度是相輔相成的。也就是說,語言的使用改變了我們的大腦結構,而大腦結構的改變也促進了我們語言的習得。

3.這樣的改變能到多大程度?是不是對我們所謂「聰明」是一種顛覆?我的猜測是,後天的努力和大腦的再造可以極大程度的開發所謂的「潛力」,我們總聽說拿了n個博士學位、且學科間毫無聯繫的牛人事迹,我們以為他們打通了任督二脈,其實是因為他們改變了自己的大腦構造。思辨能力、判斷能力所對應的物質基礎十分強大,而探究人類學科的方法和原理整體上來說是相通的。


我們裝了個虛擬機,他們裝了個雙系統。


一個以學習日語為愛好、身邊朋友都說普通話、在北美留學、且選修了德語課的廣州人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這種話題不是應該找馬來西亞人嗎??!!!

天生2~3語言!!不包括方言!

你知道馬來西亞的方言有多少嗎??!!廣東話,福建,福州,客家,潮州等!你不會一兩個方言簡直無法生存!!


說話的時候會自動列出另外兩個語言的表達方法…然後 有的時候會跳頻道Σ(?д?lll)


在知乎上有很多在國外呆了很多年的人,他們的長篇答案里幾乎都夾雜不少英文。這就是自動調頻,說話的時候會意識不到自己已經用了兩種語言。


對語言掌握得越好,是越不會打架的。

我是廣東人,廣東不只有粵語,還有客家話和閩南語。幼兒園老師說粵語,家裡說客家話,小學以後普通話,因此一直三語並存。在廣東,上學普通話,回家客家話,打開電視看粵語香港台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三個不打架,因為都掌握得很好,罵架的話,粵語就屌你老母,普通話就CNM,流利得很。

倒是現在人在法國,但從小的第一外語是英語,所以現在英語法語老是混,因為兩個都掌握得不是很好。

因此港劇中老是一口一個sandy啊 meeting 啊schedule 啊,以前以為是酷,現在看起來是智障。


在我個人體驗來看,就像人格分裂一樣,我感覺我多學一門語言我反應又變遲鈍了,有個作家寫過一篇文章《被語言爭奪的舌頭》,就是這種感覺,小時候的精神世界可以說非常混亂,能健康長這麼大,也是謝天謝地了。總之,建議家長不要在孩子太小的時候接觸外語,等她對世界的認識在一個語言體系下健全之後再學比較好。

跑題了,補充一下,大腦不知道有沒有進化,舌頭倒是進化了,因為它已經可以不在大腦的有意識驅動下自動切換不同語言了~~


多了個頻道吧,會根據不同的場景和語言熟悉度進行切換。但有時候說A語言的時候會想到B語言,來得及想就用A,來不及就直接說B。吵架會飆母語,是因為外語罵人不熟練或者更有心理優勢吧


方言和普通話就不是雙語了?

知道構造有什麼意義?

奇怪的問題。


自己大腦長什麼樣不知道,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就說說個人感受。真的是熟練掌握了的語言,並且頭腦清醒的話,基本不會串的。之前有幾個月給印度人和日本人做翻譯,加上現場還有別的中國人,經常三種語言切換,也不覺得有多困難。只是英語有點蹩腳,有時候會卡幾下。

但是在家裡放鬆的時候有時候會串,和老婆之間漢語為主日語為輔,方言也會不定時地蹦出來。因為我們來自一個村兒。


作為一個從小家裡面不看TVB只看CCTV,看趙本山小品可以0字幕全程秒懂,說普通話不帶一絲廣東口音,兒化運用得無比自然,母語為客家話的廣東人表示,比起我年輕時候在山區小學教瑤族小孩,自學了一口瑤話說得賊溜的漢族的我媽,我弱爆了。

當然我學過英語她沒學過,算扯平。


我初中同學,在澳洲讀書,還自學了日語。

前幾個月,和他去看oor的演唱會。我和他聊聊學習上的事,他還能中英串著說,突然後面有兩個日本人在說話,他就張著嘴,想說什麼,但就是說不了的感覺。日本人不說話了,他又可以說話了。

可能就像一台電腦裝了兩個系統,總需要點時間重啟來切換吧。


@漢尼拔


其實也沒什麼不同,想想我們幾乎每個人都既會普通話又會方言(我們的方言和普通話完全不同,可視為兩種語言),這都只是因為從小就接觸,一直在模仿學習,大腦構造並沒有不同。我的一個大學老師,朝鮮族人,上大學學英語,去日本留學學日語,所以現在會講中日韓英四國語言。在講話時大腦會組織一下思緒,然後判斷用什麼語言表達出來,當然這個過程是瞬間完成的。不過,有時候她也會反應不過來,比如打電話跟中國學生講話,可能會突然冒出一種其他語言。


粵語普通話算不算雙語哈哈哈,平常在腦里有時會用普通話思考問題,有時又會用粵語思考問題,如果在家鄉廣州待久了就會偏向用粵語,在大學那待久了就會偏向用普通話想事,就是看待的環境主要是說什麼話多吧.但著急的時候會只說粵語.


具體現象是如果交流對象母語是中文自然用中文交流 英語的用英語交流了

語言打架的時候具體還是表現在剛睡醒的時候

在打完盹兒剛睡醒的1分鐘對周圍人的英語語言交流明顯遲鈍

但是閱讀郵件的什麼明顯是看中文比英語吃力

平時看資料文檔偏向於中文 什麼長篇大論的 因為閱讀速度快很多

如果是技術文檔偏向英文 感覺感官會簡單很多


我學日語英語,個人對英語更感興趣,常常被人認為從國外回來的,喝醉了英語一樣溜,我發現有兩點在三語轉化的過程。1.使用頻率高已經對於表現表達手法十分熟悉時,思考的時間縮短至和母語表達並無二致。2.對於相對不那麼熟悉的語言在說話時最先轉化為母語然後再進行語法加工,其中有語序和表達習慣等,然後再說出來,反應時間稍有延長,主要表現為語氣詞和語速,但是整體並沒有慢多少。

所以練習模仿在語言學習中非常重要,將想要表達的語言熟到脫口而出讓人感到不加思考語法構成的錯覺,只是反射弧縮短而已,我覺得真正的所謂精通兩種語言的人,其實相比而言一個語言比另一個語言更為親切熟悉,在碰到表達障礙時,也會通過這種需要再加工。其次,兩種語言實質最難的是思維方式的轉化,如果生活環境使他將兩種語言的文化背景思維方式相互糅合的很好,那並不是很難的事了。

雖然是偽二語習得者,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你可以問問北漂廣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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