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大部分人將「撚」讀成「lan」?
我幼時聽父輩和祖輩講過這個字,譬如「撚泥沙」和「撚手指」。
但是他們都是將這個字讀成「nan2」而不是「lan2」,後來我長大些,見過有人用「撚」指代粗口字「門能」。我不清楚「門能」的正確讀音,但是按照除「閪」外的其他粗口字的讀音,「門能」應該讀成「nan」而不是「lan2」。我知道在香港有將「n」讀成「l」的懶音習慣,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而且說地道廣州話的廣州人懶音更少,但是為什麼絕大部分人會將「撚」和「門能」讀成「lan2」?
這種情況正常嗎?
梅縣前者nun,後者lin,聲母本來就不一樣。
我認為有兩方面的原因:
- 廣州話聲母「n」變「l」的懶音愈發普遍;
- 「撚」字作為粗口替字被廣為人知。
現代廣州話里有兩個「lan2」,一個是「動作 lan2」,一個是「粗口 lan2」。這兩個「lan2」本來是沒什麼關係的,卻因為各種原因如今被糾葛在了一起。
先說「動作 lan2」。表示動作的這個 lan2,寫作「撚」是沒錯的,意思是製作、擺弄。除了題主所說的「撚手指」「撚泥沙」,還可以組詞「撚雀」「撚手小菜」等。注意,它的聲母本來應該是 n,即讀成 nan2,卻因為懶音愈發普遍的緣故,現在很多人也讀成 lan2 了。
再說「粗口 lan2」。這個字本意是男性生殖器,現在在口語中常用作粗口。注意,它的聲母「自古以來」就是 l,而不是由 n 懶音化過去的。
這樣一來,兩個完全不相干的字在口語中就變得同音了。而適逢人民群眾又有在書面上記錄「粗口 lan2」的需求。於是人們就把「動作 lan2」的「撚」字假借了過來,用來記錄「粗口 lan2」的這個音。「撚」字不是什麼非常生僻的字,幾乎任何電腦、任何字體都能夠打出來,因此它就作為粗口用字——比起它的本義——變得更廣為人知了。
另一方面加劇這種現象的原因是,「撚」字本義的「撚雀」「撚手小菜」這些用詞,在年輕人(起碼是廣州年輕人)的口中使用頻率越來越低,而若說粗口的話,不少年輕人都是駕輕就熟的。因此「撚」這個字隨著時代發展,在粵語白話文中就逐漸失去了其本義用法,慢慢變成了一句粗口的「專用字」了。
再說題主所說的「?門能」字。「?門能」是香港為「粗口 lan2」造的一個字。像這樣子以門為部首、裡面那個字為聲符的粗口字,還有「?門小(diu2)」「閪(hai1)」和「?門九(gau1)」。然而這批字因為難打出來、沒有群眾基礎等問題,現在只有「閪」是最常用的。
這批字的聲符在我看來不甚完美。「?門小」用 siu2 作聲符,聲母不吻合;「?門能」用 nang4 作聲符,聲母韻母都不吻合。這估計也是題主認為它的聲母應該是 n 的原因之一。不過事實上,廣州話里 nan、nang、lan、lang 這四個音節的字都很少,常用字就更少了,用「能」或許也是一個不得已的選擇。
「撚泥沙」和「撚手指」我都沒聽過。不過,最近聽到一個詞「撚貓」,具體動作是怎麼樣,我沒養過貓,不知道。但這個詞估計是從「撚雀」「複製」過來的。
至於「撚」的讀音,粵審:
至於「撚」的本字,維基:
,「門」裡面加「能」,原字 (粵拼:lan2)
我自己會把它視作「卵」字(主要因為「撚」是動詞,不符合語法),這樣就能解釋聲母是[l]的問題。再加上,很多粗口字都是近代創造出來的俗字,沒考究的必要。
另外,部分粗口句子中的「卵」都可以換成「春」,例如:「做乜卵嘢」可以說成「做乜春嘢」。這樣互換的現象有限,原因名詞與「春」的搭配較少,想到的僅有「春事」;「卵」的使用範圍隨著其詞性的增多而變得廣泛。「卵」可以用量詞「條」去修飾,或者插在詞語中間。也有粵語大神說過,「卵有春音」。
將[n]讀成[l]的懶音習慣:可以參考這裡的回答:如今廣州的連輕人真的發不出/n/音了嗎?
我這客家話讀nian,用意和普通話差不多,也見過有的人罵人:信毋信我捻死汝 (信不信我捻死你)
懶音啫,l n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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