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照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沒有護照的年代人們跨國旅行需要憑證嗎？護照存在的必要性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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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什麼時候開始各國開始需要簽證了？為什麼唐僧那本護照那麼好用？

簡單地說，如果指廣義的出國旅行用「身份證明」，公元前就有了。如果指現代意義上的，各個國家都有專門機構管理頒發與檢查的標準化的旅行文件，一戰後才逐步建立起來。護照管理與檢查制度用來幫助實現國家對邊境和對公民移動的控制，所以The invention of the passport一書的作者John Torpey形象地改編了韋伯關於國家的經典定義：在韋伯那裡，國家壟斷了對暴力的合法使用；而在這裡，國家壟斷了合法的移動方式，「monopoly of the legitimate means of movement」. 詳細地說：

1. 古典時期

最早的類似文書由古波斯國王Artaxerxes頒發（公元前450年），基本上是一封信，要求統治地域以外的統治者對信件持有者開方便之門，使其平安通過。

2. 中世紀和現代早期

有著堅固城牆的中世紀自由城鎮們頒發passport (passa 通過，porta，大門)以控制人員流動。不過對於當時的城市管理者和封建主們來說，控制居民外出比阻止其他地方的人進入更重要。為了把農民和土地拴在一起，法王路易十四嚴格控制臣民離開領土的權利，要離開需要從出生地的市政廳取得"passe port"或者從宗教權威處取得證明信，這些只有很少人才能拿到。對移動權利的限制也成為後來法國大革命中革命者攻擊的舊制度弊端之一。

在英國，最早的類似文件在亨利五世的時候出現，一種叫做"Safe Conduct"的東西。Safe Conduct由國王直接簽發，既可以發給英國國民也可以發給外國人。

3. 19世紀到一戰前

所以，基本上，在19世紀以前，雖然說有種種形式的護照，這些證件並沒有國際標準，檢查執行力度不一，對【出國旅行時不被當作敵人而被殺掉】有幫助（這點基本上是護照最原始的功能）。對統治者來說，控制emigration比immigration更重要。

19世紀是交通飛速發展和大移民的時代，洲際移民（從歐洲、亞洲到美洲和大洋洲）的規模比起現在的全球化時代是有過之而無不如。一方面，「護照」作為旅行證件這樣一種制度隨著移民和帝國主義擴張廣為傳播；另一方面，當時的技術遠遠無法在面對如此大規模的人員流動時執行有效的護照檢查。所以，19世紀後半到一戰前被認為是free movement的黃金時期。以至於，在一戰前夕一個研究護照歷史的德國學生做出了如下觀察：

來源：Torpey, J. (2001). The great war and the birth of the modern passport system. In J. Caplan J. Torpey (Eds.), Documenting individual identity: the development of state practices in the modern world (pp. 256-270).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898年清政府頒發的護照

1866年，最早的日本護照

1920年代的葡萄牙護照。沒有照片的護照一般會描述持有者的身體特徵，眼睛、鼻子、膚色之類的。

1914年，英國開始要求護照上需要有照片。不過當時的照片沒有現在的種種要求，放個全身照或者自己從集體照里剪一塊下來完全沒有問題。

4. 一戰後

戰爭的爆發逆轉了前述德國學生的觀察，各國決定重新建立護照檢查制度，系統地管理人員流動與移民。1920年國聯召開了Paris Conference on Passports Customs Formalities and Through Tickets，建立了一系列關於護照格式與檢查的標準。從此之後護照才成了出國之必須。1947年以後國際民航組織（International Civil Aviation Organization）成為負責制定護照標準的實體。我們現在看到的各國（基本）統一的護照格式是由ICAO在1980年代確立的。

推薦書: The invention of the passport: surveillance, citizenship and the state

The Invention of the Passport

瞎猜的：唐僧的通關文牒

在中國歷史上，不同歷史時期有不同的稱呼，例如稱為符、傳、過所、公驗、度牒、路證、通關文牒、安全證書、通行證、暫住證等。《西遊記》中說，唐僧師徒一路行經西域各國，第一等要緊事情，是請官家在唐王簽發的護照即通關文牒上，蓋印押花。

讀絲綢之路新史，裡面提到有一種過所的東西，類似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