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歲時就參透生死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人生就如種子,不死不滅,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大三冬天的時候,突然從腰部到下肢,開始隱隱作痛。
起初我只當是普普通通的風濕,東北人多少都有一點。
但吃了幾次芬必得,不見起色,疼痛愈演愈烈。
十幾天後,打個噴嚏都能疼似胯骨炸裂,
躺在床上就起不來,坐著就不能動,大喘氣都不行,
腰部完全不能用力。
我家裡只有爸爸一個人上班,是政府的小科員。
我媽有類風濕性關節炎,
當初在生我的時候開始發病,費盡周折,
為了我的健康,她沒有做任何激素治療,
在誕下我後,卧床癱瘓。
到現在為止,我母親股骨頭壞死,膝關節變形,雙腿彎曲,還只能依靠輪椅走路。
我當時疼痛難耐,晝夜難安,每況愈下,
我媽一下子意識到可能由於她的遺傳因素,崩潰大哭,以淚洗面。
我當時痛的坐卧難安,走路小碎步,上公交車都無比艱難,
在那種情況下,我自己在家這邊的醫院,省醫院,
拍片子,看病,化驗風濕因子。
化驗結果出來,大夫說,你的HLA-B27呈陽性,
目前的狀況很像強直性脊柱炎,建議你去北京再作確認。
於是我一個人,背著個小包,拿著我爸給我的三千塊錢踏上旅程。
我爸在政府里一直戰戰兢兢,艱難立足,言行舉止皆受制於人。
臨行前,他說,窮家富路,三千塊錢你拿著,爸這邊陪不了你,你照顧好自己,該花的錢花,不夠了管爸要。
看著他枯槁的手,握著一沓紅票子,我眼淚幾乎決堤。
醫院在西單附近,我在衚衕里,找了個便宜的旅店,落腳,困了洗洗睡。
餓了去小衚衕里吃碗鹵煮,
再絕望,再難過的人,一口熱乎乎的鹵煮下肚,也不自覺地從肚子里生出一股暖意,
後來對鹵煮,一直念念不忘,也是來源於此。
在醫院樓下的挂號機上,掛了兩天的號,終於算看上了。
大夫讓我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看了看我的從哈爾濱帶來的片子,篤定地說,
「你這是強直性脊柱炎,很典型。
生物製劑可以治療,也存在副作用,治癒可能很小,只能控制。
一年十萬左右,你考慮一下。如果不行,就吃藥保守治療。
結婚的話,強脊炎今後對你的生育也可能有影響,
孩子可能遺傳,性行為可能會加劇病情。」
聽罷,我如遭雷擊。
想到我喜歡的人,我開始生出一種自卑,
想到我母親生下我癱瘓,我又由心底發出一陣陣悲涼。
我即將是一個,不能生小孩的殘疾人,一個飽受病痛折磨的殘疾人,一個弓腰駝背,直不起身的殘疾人。
最可悲的是,在初期明明可以控制,而因為經濟原因,我不得已要放棄最佳治療的時機。
家裡的情況,我是知道的。
我們三口人一直擠在60平米的小房子里,
父親一個月幾千塊,母親卧床不賺錢。
常年高昂的醫藥費,讓我家的積蓄,始終寥寥無幾。
我顫抖著打給我媽,
我媽哭著說,姑娘,咱家沒有錢治,咱們不治了,你別怪媽。
我說,沒事媽,大夫說了,沒那麼嚴重,我還年輕,還行過兩年就好了呢。
放下電話,我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里放聲大哭。
在見慣了生離死別的醫院裡,我的痛哭依然突兀,
以至於,不相識的人,都過來拍拍我的背,
「別哭了,孩子,有病就治,你還年輕呢。」
我覺得生命真是不公平,花一樣的年紀里,別人在山川湖海,廚房與愛。
我窩居在衚衕里的旅店求醫,還得了一個終生都治不好的病。
走在大街上,我甚至想著,要不要在來往穿梭的車輛中,一了百了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母親家族裡不僅有這種風濕免疫病病史,還遺傳了神經性的耳鳴耳聾。
我姥爺,我幾個舅舅,我媽,都有不同程度的耳聾耳鳴。
我也不幸,在初中發病,在我逐漸習慣了這種耳鳴的折磨後,屋漏偏逢連夜雨,如今,我又得了這種免疫遺傳病。
幾個姨,包括他們家的孩子都沒事,偏偏是我,偏偏是我們。
一個殘疾的母親,即將有一個殘疾的女兒。
生活公平嗎?
我沒遺傳父我爸爸超群的智慧,沒遺傳我媽的情商和美貌,
遺傳了一身病,讓我在小小年紀,不得已就去體驗人生的無常。
確診回家之後,我媽依舊整日淚流滿面,還暴躁易怒,朝著我時不時摔鍋摔碗,大聲叫喊,
「一個癱吧的媽,攤上一個癱吧的女兒,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啊!!」
我知道她心裡未必比我好受,
但這些話,還是像針一樣,刺在我心裡。
每日面對她的胡鬧,易怒,面對我爸的聲聲嘆息,
我逐漸在痛苦中麻木,
身體疼痛,內心煎熬,就像在我梗滿沙的喉嚨里,又餵了一捧沙。
生物製劑我家是用不起的,於是我爸開始四處搜集偏方,
什麼中醫療法,什麼三年長的蔥鬍子拌香灰治大病。
我爸,一個研究生,在絕望中,開始聽信這些無稽之談。
所以到後來,我對中醫和鬼神之論一直持有一個溫和的態度,刨除其是否合理,是否真正有效。
那至少是一些絕望的家庭,最後的慰藉。
在一片混亂中,我的假期結束,我收拾好行李,帶著醫院開的抗炎葯,對抗著身體內部的鬥爭,又回學校。
醫生開的葯無比傷胃,我連吃了兩個月,對疼痛緩解有奇效,只要不著涼,我的腿就完全不疼痛。
只是在那兩個月里,我不斷的腹瀉,噁心,嘔吐,體重一路下滑到80斤。
終於在嘔吐物里有淡淡血跡時,我決定停葯。
我的想法幼稚又決絕。
我想,因為病痛的折磨,或許遲早有一天,我會選擇自行終結生命。
賣身也好,賣腎也好,賣為數不多的才華也好,
我想留下一筆錢,給父母,略盡孝心,然後一死了之。
但只要活著,人生總是有轉機,
老天爺開眼,停葯之後,我再也沒嚴重地發作過。
雖然胃依舊不好,可我的身體逐漸好起來了,跑跳自如,來去如風。
快三年過去,我再沒有過痛到下不來床的時候,平時早起晨僵都很少,陰天下雨,三九三伏才偶有不適。
適當運動,我變成了一個龍精虎猛的小胖墩。
還敢於去辭掉工作,重新追求夢想,還對生活抱有熱烈的期待。
想到我年邁的父親,依然在為生活打拚,
我病中的母親,還在拿我當做她餘下人生的希望,
我的眼淚早都流幹了。
當生活已經如此,
我們能做的,只有接住生活拋來的球,然後漂亮的打回去。
打不倒我的,必使我更強大。
如果說從前,我還渴望生命里能出現一個人,帶走我所有的不快,聽我那些郁於五內,痛哭流涕的過往,對他說,我需要你,所以我愛你。
那麼現在,我希望,能夠拉著爸媽的手,擋住生活里的風雨,來日找到一個生活里的愛人,毫不隱瞞地告訴他我的失敗與偉大,然後對他說,「我很強大,跟我走吧。」
就像七歲失戀那天覺的整個人都不會再愛了一樣
——————————————————————————————————第一次修改,鑒於很多人對於七歲就失戀有著疑問。大家可以看下我的另一個答案如何評價你十四、五歲時候的文字作品? - 機器永不為奴的回答看看一個八歲的兒童是如何與資本主義糖衣炮彈和封建迷信的老舊思想做鬥爭的。你只是個孩子,你根本不曉得你在說什麼。問你藝術,你可能會提出藝術書籍中的粗淺論調,有關米開朗基羅,你知道很多,他的滿腔政治熱情,他與教皇相交莫逆,和他的耽於性愛,你對他很清楚吧?但你知道西斯汀教堂的氣味嗎?你沒試過站在那兒,昂首眺望天花板上的名畫吧?你肯定未見過吧? 如果我問關於女人的事,你大可以向我如數家珍,你可能上過幾次床,但你沒法說出在女人身旁醒來時,那份內心真正的喜悅。你年輕彪悍,我如果和你談論戰爭,你大可以會向我大拋莎士比亞,背誦「共赴戰場,親愛的朋友「,但你從未親臨戰陣,未試過把摯友的頭擁入懷裡,看著他吸著最後一口氣,凝望著你,向你求助。我問你何為愛情,你可能會吟風弄月,但你未試過全情投入真心傾倒。
——《心靈捕手》第一次在知乎破了百贊,太特么意外了,我之前就沒破過十!這感覺簡直比前陣子剛畢業發了第一個月工資還特么爽!!!!
當我細細回味這段台詞時,其實內心是很惶恐的。這段話很殘酷,瞬間好像把我之前了解的世界和建立起來的個人價值觀給土崩瓦解了。too young too simple……其實這部電影有很多段台詞我都很喜歡,還有一段。
查克對男主說的:「我每天到你住處來接你。我們出去花天酒地,玩得很開心。但你可知我一天中最好的時刻是什麼嗎?大概只有十秒:從停車到走到你住所門口的這段時間。因為每當我敲門,都希望你不在屋子裡面。沒有一句「再見」或是「明天見」,什麼都不用說,你就是這樣離開了。我懂得不多,但這些我很清楚。」假如在短暫的一生中,能有幸交到兩三個這種朋友,這輩子也沒有遺憾了。平時跟你玩世不恭,內心深處卻是真正的肝膽相照。還有一句,在劇尾,羅賓威廉姆斯為了幫男主解開心魔,一直在強調的:It"s not your fault..It"s not your fault..It"s not your fault..。直接擊碎了男主的心理防線,兩人抱頭痛哭……
出了社會幾個月,遇到一些人一些事,才知道跟大學時完全不一樣,你的發奮圖強和自我掙扎有時候並不能讓你變得更優秀,你的成就跟很多因素是有關的,比如家庭資源,比如從小而來的性格,甚至你的身高長相…等等。所以,漸漸地學會不去跟自己較勁,去接受身上已有的方方面面,就像羅賓說的:這並不是你的錯啊孩子。想起柴靜在方所新書發布會上講的:你只需要把上天帶給你的東西發揮到最好,就足夠了。一千贊啦!!!!棒棒棒不說參透,能在20歲參悟生死,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如果有選擇的話,基本上不會有人願意要這個機會的。
很多人說20歲的人不能參透生死,語氣裡帶著諷刺與嘲弄,我完全能夠理解會有人說出這樣的話,我自己也剛剛20出頭,大多數20歲的人都是這樣,離死還遠的很,正是青春的年紀。換做早先的我,也極有可能也會說出這樣的言論,雖然在別人面前我並不顯得驕傲,我是個及其理性而且平和的人。其實我後來才知道我並不懂得謙卑,也並不懂得敬畏生命。
於是命運也給了我一點教訓,當然如果我能逃過這一劫,也許勉強可以算是禮物吧。為了活命,我一針又一陣的葯的打,一管又一管的血在抽,每次化療都噁心嘔吐,然後還腹瀉便血,發燒就要隔離,而我遭遇僅僅是一個常見的癌症而已。不過,即便我們都聽說過癌症,這些東西也是超過20來歲的同齡人想像的東西,世界之大,不知道有多少人遭受的苦難在我之上。
能在20歲參透生死,絕對不是什麼福氣,這個問題也沒有什麼值得諷刺的,相信我,如果上天給你一次參透生死的機會,你們也絕對不會想要的。你們想過沒有,沒有苦難,哪裡來的修行,沒有修行,怎麼可能有參悟。
我在高中時看了余華的《活著》,余華在書里最後說,」活著不為了什麼,只是為了活著而活」,我以為自己看懂了。直到醫生告訴我,你可能會死時,我懵了。我發了一天的呆,等著做骨穿,心裡還懷著僥倖心裡,期待著這是誤診。之後的晚上是周末,醫生不上班,於是連續好幾個晚上,一個人在隔離病房裡抹淚(自打懂事的年齡以後就沒有哭的那樣孤獨過了)。
淚水根本止不住,你會想到你的人生,想到你的小學,初中,高中同學,想到你的大學,想到你的夢想,想到你沒有進行的旅行計劃。然後你會想到你的父母,你的爺爺奶奶,還有你的親戚,近的遠的。
你會想到你以前因為考試沒考好而不開心,你想到你和朋友們的聚會,你想到你家裡養的植物,你想到家門旁邊賣了很多年的小書店裡的那個老闆,還有靠在地上撿到的硬幣去校門旁小攤上去買的冰棒。
最後你會想到家裡會傾家蕩產給你治病,你不知道總共要花多少錢,醫生也不知道,醫生只是告訴你會是很大一筆錢,除了新聞里北京上海的房價以外,你從小到大都沒有聽到過這麼大的數字。你在外地讀書,你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麼給父母打電話告訴他們,畢竟父母親都只有不到十年就要退休了。
然後你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不知道這該去歸咎於誰…歸咎於環境污染?還是命運?
我不敢說從此以後我參透了生死,但是我覺得我變了很多,謙虛並且敬畏,不是指對人,而是指對這個世界。我想到了有人從小就在遭受到苦難,我想到當我們理所當然的享受便利與食物的時候也有人會因為我們這些理所當然的東西感到幸福。我不敢說我因此學會了感恩,但是我變得更容易滿足,如果我還能夠看到第二天的陽光,能夠吃上飯,能夠走動,這就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世界之大,你不可能就那麼理所當然的說,20歲的人參透不了生死。最起碼,沒有跟死亡搏鬥之前,真的不應該拿這個問題開玩笑。
不知道你們知道程浩么,我是來了知乎以後才知道這麼一個人,然後後來知道了他的事情。他受的苦難必定比我少不了,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一樣的人在因為他在堅持。他受的苦難也必定是超過我的想像了,難以想像一個人從小就生病,活到20歲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受。他現在已經走了,但是走之前想必他已經對生生死死已經思考了上千個夜晚了吧。
我想他走的時候應該是挺釋然的,畢竟他也想了十多年這樣的問題了。我不能說程浩有沒有參透生死,但起碼我覺得他是豁達的,最起碼他懂得了順其自然。他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從世界上離去,於是努力的讓自己在世界上多留下寫文字,希望世界的能因此改變一些。我覺得我是理解程浩的,在醫院住院的時候,你常常能夠看到身邊的房間就被圍了起來,家屬親戚們有的在抹淚,有的在擁抱,互相安慰,之後蓋著的小車就推走了。醫院就像是21世界裡去另外一個世界的傳送站,大部分人都在這裡被傳送了。我能夠想像那種看著身邊的人走掉,卻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跟著走掉時的那種不安全感,然後努力讓自己樂觀起來的心理活動。我能夠想像那個表面上樂觀而且博學的程浩因為生理上的脆弱而埋藏不見的內心裡的悲傷。
肯定還是有人不知道程浩的,但是大部分人都知道史鐵生吧。史鐵生說自己「職業是生病,業餘在寫作」,史鐵生年輕時就雙腿癱瘓,後又換上尿毒症。我也是很早就看過史鐵生,感覺他的作品很真實,雖然他的文字很淺顯,道理卻深刻。現在對他則多了一份敬畏,他文字里的精神力量,不知道比我要強大多少倍。史鐵生很早之前就是我最喜歡的作家了,而現在,他不僅僅是我喜歡的一個作家了,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事例在我腦海前,一個我敬仰的人,一個苦難的人。
其實人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什麼靈魂和轉生。只不過,相信這些能讓你更容易接受死亡這件事情。以前雖然也常常光臨寺廟,但是心裡始終是不信佛的。而現在,我比以前更加不相信來生和永生了,卻更加尊敬僧人和禪師了。醫療終究只能救治我們的身體。而佛教似乎並不僅僅關乎拯救生命,其更大的作用則是的是我們的心靈。
我是一個工科生,一個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長大的人。我嘗試過了解不同的宗教,最後只有佛教真正能被我接受。我生病的以後開始認真讀佛。如果生命列車沒有停在這一站,也許我會成為一個虔誠的學徒吧。我不會出家,但是應該會一輩子修行下去。
參悟生死作為是修行的開始,也是修行的終極目的之一。佛教是一種大智慧,基本上算是整個東方哲學的綜合體,佛教的生死觀也是出世且入世的,佛教沒有說要你完全不怕死,因為佛陀告訴我們要敬畏生命,它也沒有要你對死始終執著看不開,佛陀告訴你,生死是連續的過程,是「因緣和合而生,因緣分散而滅」,是偶然中的必然,每個人都會經歷,沒有什麼好逃避的。
傳言當初想跟佛陀修行的人,佛陀都會叫他們去火葬場,坐在旁邊的山坡上,在那裡,看著那裡的人被燒。當時的火葬場不像現在,那時的火葬就是架一堆乾柴,人來了就在火上燒。於是來參學的人每天就坐在山坡上看著燒死人。這些來學的弟子,每天什麼也不幹,就坐在那裡,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月,兩個月……一直半年以後,佛陀才開始讓他們打坐,修行佛法。
很多人腦子裡沒有自己要死的念頭,就開始思考生死,就沒辦法感同身受。往往只有當你看到身邊的人都在一個個離去的時候,你才開始擔心自己的生命,才開始有自己要死的念頭。二十歲的人,倘若不是自己遇到了要命的事情,恐怕看到周圍的人都是活力四射,完全沒有一點要死的意思。
但是倘若你仔細想想,死就是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佛陀曾經遇到一個非常愛自己孩子的寡婦想他求助,希望能夠救救他自己的孩子。佛陀說:「前面那個城鎮里生長一種不死草,每家每戶都有,可以救活你的孩子,但這種不死草,只有在沒有死過人的家的才有效果,其他的就和普通的雜草一樣。」婦人愛子心切,問遍了城鎮里所有的人家,也沒有找到一戶沒有死過人的人家,才悟到原來死人是這樣平常。
沒有死,就沒有生。倘若沒有死亡,舊的生物就不會演化出成的動植物,甚至都可能不會有人類。世界永遠是一片死寂的樣子,地球上最初的幾個微生物永遠不會死去,也不會產生新的生命。我慢慢接受了死亡是一件必然的過程,甚至是一個偉大的設計,但是同時也明白死亡不僅僅是生命結束那樣簡單。
對於物件來說更好理解,比方說你用來看著這篇知乎的手機或者電腦,過幾年你就淘汰了,這個東西死掉了么。也許這個東西死掉了。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你使用它的習慣,它包含的設計元素,你在上面發現的好的軟體應用,全部都會伴隨著你的新的設備上去。
用這些物件做例子是因為往往人類有70-80年的壽命,而這些物件只有最多不到幾年而已。如果用幾百年的時間去看你自己的生命,你就會發現生命的延續性了。你的生命是連續的,你做的每一件事,你的成就,你的貢獻,以及你做的惡,你搞的破壞,你傷害的人,這些都不是你死了以後就會立刻消失的東西。
當了解到這樣之後,你就慢慢學會要怎樣活,你知道你身邊的人都是你的生命的拓展,你知道你現在寫下的這段文字可能會留在網上,你知道你的壞脾氣會傷害了那個人,你知道你在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應該保持一個嚴肅的態度,因為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可能也有跟你類似或者比你更糟的遭遇,你不希望他也受到那些諷刺的傷害。
於是看到很多人嘲笑20歲的人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我倒是覺得20歲能提出這個問題,怕是就已經是經歷了很多超越年齡的經歷了。
我看到的參透生死並不是什麼福氣,有參透生死的心智與意念之後,在你親自面對過死亡時,才知道對於死亡這道題目,應該抱著謙虛的態度。活命了,才有面對死亡的豁達與瀟洒。
有一天,蘇東坡靈感來了,寫了一首五言詩偈: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他自感得意,認為這首頗具修持工夫的創作,如果讓佛印禪師看到,一定會加精、給紅臉,就趕緊派書僮過江,專程送給佛印禪師去欣賞印證。誰知佛印看後,一笑,略一沉吟,只批了兩個字,便交給書僮原封帶回。
蘇東坡在期待中接回「佳音」,總以為禪師會讚歎一番,急忙打開一看,只見上寫「放屁」兩個大字。
蘇東坡受不住這一著,隨即備船過江,親自到西山寺去找佛印禪師興師問罪。直奔西山寺,卻見禪堂禁閉,門上貼一張紙條,寫的是「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 蘇東坡到此才恍然大悟,慚愧不已。
《東坡志林》我曾以為自己參透世間所有生死。任何事情很難再令我內心起波瀾。我曾以為自己參透世間所有情愛。任何異性對我無疑都是紅粉骷髏。我曾以為自己參透世間所有道理。任何事物在我面前猶如一絲不掛。我真以為自己是無敵於世上,不禁感嘆人世苦短,生如夏花。直到我口袋裡的一百塊錢掉了。我才覺得自己跟傻逼一樣。那年我也二十歲。
就好像我六歲拿了雙百分時,覺得清華北大都不在話下了
好像來源是糗事百科
朋友公司來了個小夥子,也就二十郎當歲,人很nice,勤勞從沒牢騷。經常說人能活著就很不容易,眼前的生活都是老天給的,要珍惜。朋友感嘆,這小屁孩太淡定了。 後得知:伊是新疆克拉瑪依人,克拉瑪依大火的時候他們學校去的大巴壞了沒到,後來考入雲南大學,馬加爵就住在對門宿舍……眾皆嘆道,小伙兒淡定是有理由的。現在的年輕人,見一次車禍就參透生死了,看點古龍就覺得自己的劍好冷了,看了本周易就覺得好像懂術數了,看兩本佛經就給自己超度了,逛幾天知乎又理解了世界先進思想,去一趟西藏凈化了骯髒心靈,看了本小王子和村上春樹就感覺整個人小清新了,這要是給你看一下尼采,你還不變成太陽飛走了?……
這是我在知乎上看到把找不到對象說的最委婉的一次了。
謝邀。
這個問題其實很難答,因為生死大義,屬於出世間的智慧。但大部分人認為的「參透」,可能還建立在世間法的基礎上:看透愛情,必要刻骨銘心,大喜大悲;看透世間,必要經歷冷暖炎涼,大起大落。
所以,我們總會說:你還太年輕。
然而,如果不能將生活的智慧,轉化為對出世間的認知,那離參透還很遠。實際上,當我們在生活中折騰不休,臨近黃昏時,猛然醒悟到一些道理的時候,卻發現,那些道理,在我們睜開眼睛看到世間第一縷光,看到第一片落葉時,就已經時刻在提醒我們了。
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參透生死的緣。你說是那時時聞道的小沙彌有智慧,還是歷經百年時光的老人有智慧?不好說。沙彌說一句苦海無涯,老人不一定能體會。
我們於十幾歲,差不多就已經心智成熟,如能一心,自然參透。但我們生於世間,貪於玩樂,分別心至死不休,哪能悟道?你說跟年齡有關,其實是跟心有關。高票回答居然這麼多抖機靈的,對知乎真是失望啊!難道就沒人認真說一說真正二十歲就參透生死的人么?
比如早逝的大哲學家,王弼。王弼,魏晉經學家,哲學家,其父王業是建安七子之一王粲族兄的兒子,王粲死後他的兩個兒子因魏諷案被曹丕殺害,王業於是就過繼給了王粲,故而說王弼是王粲之孫也是沒問題的。
王弼生於226年,這一年殺害他兩位叔父的魏文帝曹丕病逝。
王弼死於249年,這一年司馬懿發動高平陵之變,掌握曹魏大權。也就是說,王弼死的時候才24歲。
王弼出自山陽王氏,王粲的曾祖父王龔官至太尉,王龔還擔任過汝南太守,大概是從這一代山陽王氏才算真正壯大,也使得山陽王氏與汝潁名士有了不解之緣。
王弼【幼而察慧,年十餘,好老氏,通辯能言】,王弼十八歲的時候便和後來的曹魏冀州刺史裴徽有過一段有名的對話。
裴徽問道:「【無】是萬物存在的依據。為什麼儒家不怎麼提及,老子反而解釋它呢?」王弼答道:「聖人以【無】作為自己人格的內在本體,但【無】又不能用語言解釋,所以不說;老子沒有達到聖人【無】的高度,以【有】作為內在本題,所以總是議論自己不足的【無】。」經學家何晏當時是吏部尚書,聽說後便說道:「孔子說後生可畏,說的便是這人了吧!」
正始五年,王弼十九歲,參加了何晏主持的一次清談。在這次【談客盈座】的清談中,王弼姍姍來遲,他到的時候勝負已然決出。於是王弼將勝利那方的觀點駁倒,語驚四座;之後他又將自己先前的觀點再次駁倒,語驚四座;隨後扮演甲乙兩方,語驚四座。由此,一代辯論大師王弼出現了。就算是精通名理學的鐘會,也自愧不如。當然這個只能證明王弼擅長辯論,真正體現他思想的是他的著述——他只活了二十四虛歲,卻已經注釋了《老子》《周易》《論語》,並著了《老子指略》和《周易略例》。
他注釋的《老子》《周易》版本,千百年來為經學名家所推崇。話說又有多少人能夠想像這居然是一位終年只有二十四歲的年輕人所注?
他的《老子注》與《老子指略》【本末體用】,融合儒道兩派,其談【道】【無】,談【自然無為】,先是【朴散真離】,而後【返樸歸真】。其【崇本以息末,守母以存子】的政治學說主張看似矛盾,其實又似乎反應了他的【大治】智慧。
他的《周易注》《周易略例》融入了道家智慧,其援道入儒,從天命到性命,重新解釋了命運的原理,其理性主義與人本思想的體現,可謂是掃除了漢儒的象數迷障。《論語釋疑》更是直接切入本題,空靈的宣告了魏晉《論語》研究玄學時代的開始。在這幾本著述中,我們可以看到王弼宏觀的看待宇宙變化,體悟出自然無味真理,不愧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大哲學家啊。故而《三國志集解》的撰者盧弼說道:「王弼不過二十歲,便已成為經學大師,當時的名士大儒都自愧不如。」
這樣一位年輕的大哲學家,都已經參透出宇宙的奧秘了,更何況生死呢?
其實並沒有,作為一位有大智慧的大哲學家,王弼卻還在為自己的仕途擔憂,甚至因為好友王黎獲得了黃門郎的職位而從此懷恨在心。王弼【為人淺而不識物情】,他雖然體悟出真理,然而卻不能用他巨著中的【自然無為】來超越現實中的那【卑微利益】。所以,還是不要期望二十歲便能夠參透生死的人的存在了。
畢竟,說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如果真的有這樣人的存在,那麼這人便已經是面對死神多次了,如此年紀卻擁有如此經歷,我想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註:以上內容多參考自王曉毅《王弼評傳》「參透生死」有什麼了不起,且去紅塵中摸爬滾打死去活來一番再來說話。
大多數男人關掉播放器,進入賢者模式那一刻,還覺得自己已經看破紅塵了呢(?_?)
朝聞道,夕死可矣。
即將馬上,20歲要變成回憶。
在整個20歲里,改變和經歷幾乎都是顛覆性的。
第一次被小偷掏了手機,第一次再坐了N次飛機之後還沒值上機,眼睜睜看著它飛走,第一次知道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可以做的到,第一次覺得有時候一個人時候也挺好,第一次被壞人拉扯,差點出事萬劫不復,第一次了解人不是全壞和全好的,第一次一個人跨年,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抱著書狂啃,別人說你呆時候你笑的苦澀的感覺很難過,第一次覺得不是你對誰好,大大方方對誰就會和你大大方方,不去背後說你一句捅你一刀已是萬幸。
也第一次在發現寫寫東西碼碼字,發傳單,做家教可以自己支持自己經濟獨立,第一次拿到辛苦熬夜做的東西得到大家認可時候自己心裡的高興,第一次開始覺得自己旅行好像也沒什麼不好但是身邊應該是還有另外一個人可以給我拍拍丑照,第一次給用自己賺來的錢給爸媽買東西時候覺得好有成就感,第一次學會隱瞞情緒,不動聲色,報喜不報憂,第一次覺得成熟也不等於世故。
這是我的20歲。
我的20歲,都這樣靜悄悄沒有驚濤駭浪,都是我一個人的戰爭,在心底拔劍搏擊,與他人無關。當然也有,第一次嘗到什麼叫瀕死,還有感受進一步的生死離別。
開學季前幾天,中毒了。食物中毒。印象里我記得的只有我在睡前覺得噁心頭暈而早早睡過,然後的記憶就是拚命的吐,吐到吐不出東西,沒有直覺的在流口水。怎麼擦也擦不完,意識模糊前只記得我窗帘上的流蘇,被風吹的好好看。
等我再醒就是在醫院了。
醫院的味道,真的很不喜歡。
某天在醫院下的噴泉邊坐著喝粥時候,一個陪護婦女和我媽聊天,看到我時候說了句,看你閨女多好還能吃飯,我家那個,就靠營養液了。她說的雲淡風輕,而我,拿著喝粥的勺子手抖了一下。
終於有一天,我最討厭看他人比自己慘的時候心裡會平衡的感覺,來到了我身上,這讓我覺得羞恥。
而緊接著,就是親人再次離別。
而他這一走,意味著我的家之一,沒了。
很巧很巧那天我參加一個比賽。在候場。玩手機。打開微信時候就看見一句話,「姥爺沒了。」
然後我扣了手機在桌子上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參加比賽,然後聽到考官和我說了句,我很期待跟你一起共事。
再然後在散場背包走在學校里的路上,拉著學校主街邊的柳樹枝,又哭又笑。
再再然後我過敏了。恩,我對柳絮過敏,在床上躺了2天。
再再再然後,我拖延症好了。我開始學會表達情感。因為我知道,對於有的話有些事有的人,如果你不去做和表達,你永遠不知道它會不會在明天就變成你的遺憾。
而20歲里,最能稱的參透的,大概是我在拉卜楞寺的台階上坐著,看人來人往時候,聽喇嘛唱著叫不出名字的歌,腦子裡想到的一句話,好好生活,好好活著,好好去愛,好好去把握你能把握的事,無論結果好壞,只到最後,別遺憾。二十多歲覺得自己能參透生死的基本都是中二病發作
活著就像是醒著做夢。原來夢和醒總是在一起的。
覺著此生更加值得珍惜。
每分每秒,每件事,每個人。不遺餘力地去愛一個人。因為雖然有下輩子,但是下輩子的我不再是這個我,下輩子的你也不再是這個你。此生的經歷,無可複製。感恩,感謝每一個愛我的人。生生死死,來來去去,並不是每一個遇到的人都會愛你的。竭盡全力毫不猶疑地去做一件事,此生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如果不是為此而來,我存在在這裡和不存在在這裡又有什麼區別。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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