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梅的書怎麼樣?
暢所欲言吧!
書就像水果,有時不必吃也知道是壞的。參加無意義的戰爭,承擔無意義的犧牲,用生命換不來一點社會進步與民眾福祉,這樣的犧牲品,就叫炮灰。一本書製造了一百萬炮灰,好光彩嗎?這跟「特大詐騙案,超百萬人上當」有什麼區別?——楊早 : 你之所謂讀者,我之所謂炮灰
力薦張曉舟這些文章的文化學者楊早,也寫了一篇力透紙背的文章 楊早 : 你之所謂讀者,我之所謂炮灰,恰可正面回應樓主,雖然可能會加大樓主倒吸冷氣的頻率,若的確如此,還請樓主擔待。
實在很欣賞楊早的這篇文章,在這裡貼出全文:你之所謂讀者,我之所謂炮灰
楊早(《黃金時代》湯唯飾演蕭紅的文青造型曝光,圖片源自網路)
蕭紅今年會很熱鬧,主要該是拜許鞍華導演、湯唯主演的《黃金時代》所賜。1月22日是蕭紅逝世72周年,選擇此時推出一本新的蕭紅傳記,真是商業明智之舉。
書就像水果,有時不必吃也知道是壞的。這本蕭紅的新傳記名為《此生註定愛就是痛》,馬上就讓人聯想到去年白落梅那本林徽因傳記神作《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再一看簡介,它要闡述的是「性格即悲劇」,蕭紅一生的悲苦源於她自己的性格。
繼林徽因之後,小清新向又一位女作家張開了它的獠牙,你能聽到這隻食屍獸上下槽牙摩擦的吱吱聲。我說這本書是「跟風賣嗲」實在太輕,應當懸想蕭紅泉下有知,「必為厲鬼以擊其腦」。
然而就是這輕輕的損評,也還有人大不同意。自然那論調熟得發爛:「賣嗲」並不是原則問題,白落梅亦不壞的,因為「讀者買帳呀」……我等著這人說出「為人民服務」五個字,沒等到。
她又說:知識分子應該尊重讀者,不是讓你去迎合,但于丹讓人親近經典啊,白落梅也讓人了解現代文學啊,也有積極意義不是嗎?
我問:誰是讀者?是掏錢的人么?一千個掏錢的人,比一百個拒絕掏錢的人,更值得知識分子尊重是么?
一千個掏錢的人,比無論多少不肯掏錢的人,都值得賣這貨的商人尊重:大小是衣食父母呢。
最近電信詐騙業風生水起,湯唯不幸成了該行業新的代言人。對於詐騙從業者,上當的人,比不肯上當的人,更值得尊重,對不對?
那些要求受騙者「配合國家機關調查」的,有沒有宣揚愛國主義與公民義務?那些嚇唬老年人「不轉賬你的卡會被鎖死」的,算不算進行個人財產的普法教育?那些操南方口音冒充舊友出車禍找你借錢的,是不是在考驗你為了朋友兩肋插刀?那些發簡訊說「爸媽我嫖娼被抓速匯8000元給張警官」的,難道不是會讓你警醒子女教育問題?它們有沒有積極意義?
那怎麼一樣?你說,騙子造成了人民群眾財產損失。哦,那麼,印一本壞書賣給讀者,損虧其金錢,浪費其時間,虛耗其心力,斫喪其趣味,又怎麼說呢?
還是不一樣嘛,你不服氣地嘀咕。受騙上當的只是少數人,于丹和白落梅的書可是有上百萬的銷量……而且我身邊的誰,誰,誰,讀了還很覺得不錯哩。
假如咱們是在台灣選地區領導人,是的,于丹正,白落梅副,迨無疑義,我屁都不敢放,因為我相信在政治領域,人民的選擇值得尊重。可是當下咱們是在說讀書吧?那就不能講民主嘍。
政治者,管理眾人之事。理論上每一個體都是平等的,在表決時應該儘可能尊重每個人的平等權利。讀書者,人類智慧之流布傳承。必須尊重經歷千百年形成的智慧考量體系,它由愛智者共同維護,而不由庸眾投票決定。
一個反智的社會,才會將政治領域的普遍民主法則,商業領域的拜金主義,濫施於讀書這樣的智識場域。抱怨好書榜歧視暢銷書,大談暢銷書的積極意義,看上去是尊重商業規律,鼓勵民主選擇,其實是拔高一種標準,來壓制其它標準。
假設一本書賣出了一百萬冊,只能說明有一百萬名讀者選擇了它,出版商掙到了一百萬本書的利潤。除此之外,是否好書,有無意義,亮點何在,缺失謂何,都需要重新考量。如果僅只「買的人多」這一條,就成為了一本書拒絕批評的護身符,還美其名曰「用數據說話」,那可真是夏蟲不可語冰了。
直說了吧,你之所謂「讀者」,我之所謂「炮灰」。什麼是炮灰?並不是所有的犧牲者都是炮灰,參加無意義的戰爭,承擔無意義的犧牲,用生命換不來一點社會進步與民眾福祉,這樣的犧牲品,就叫炮灰。一本書製造了一百萬炮灰,好光彩嗎?這跟「特大詐騙案,超百萬人上當」有什麼區別?
你眼珠轉動,在想詞兒。你是不是想說:一個能騙倒一百萬人的騙局,必然也是有技術含量的?錯。看過一篇報道,分析當下的電信詐騙為何手段如此低劣——因為它都是連環扣,如果一個人進行到第三第四步,他突然猛醒,退出騙局,那麼騙子之前投入的詐騙成本就顆粒無收了!因為騙子會用異常拙劣的手法如「你的電話已被鎖定」「你的銀行卡涉及一個特大詐騙案」作為開局,連這種手法都無法識破,也不懂得求證的人,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基本不會在後續的進程中回過味兒來。沒見那些哭著喊著要匯款的成年人,執拗頑強得逼著銀行斷掉ATM機的電源?
一個人讀了于丹或白落梅,內心獲得了——我不敢學張曉舟說「卑賤的滿足」,只能說「低劣的滿足」。這事本身沒有錯,也不一定要被嘲笑。有誰完全不需要低劣的滿足呢?不去說看AV當大V這種違反公序良俗的勾當,就算像我這樣,拿著手機每天玩五盤連連看或鬥地主,又何嘗不是低劣的滿足?這是民主社會的好處,沒人能逼著你高級,沒人能阻止你享受低級趣味。
但這不意味著因為很多人安於低劣的滿足,這滿足就變得高雅了。人是很複雜的動物,他們有淺層的慾望需要滿足,但又不甘於只滿足淺層的慾望,這種複雜便是人類社會精神領域一直能追求更高更深,而不是永遠沉溺於酒神狂歡的動力所在。一個現代人習得智慧的結果,並非就此放棄所有的淺層慾望,而是能夠辨認出自身的滿足哪些是低劣的,哪些是高級的,進而用理性控制慾望,就像我每天玩連連看和鬥地主,但從來不去買任何道具,又好象看著非誠勿擾感懷身世輕拋珠淚,但心裡明白那只是一出連續劇。
其實,說于丹或白落梅是「低劣的滿足」,多少有點侮辱敬業的日本AV界和史玉柱們。擺明我要靠你的淺層慾望掙錢,那是你情我願,不是騙局。騙局是以次充好,明明就是矮窮挫,偏要冒充高大上,欺負人沒見過好的。學富五車,仍免不了喜歡蒼井空,梁啟超也愛搓麻將,你見過熟讀《論語》的人喜歡于丹嗎?你見過研究文學史的人喜歡《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嗎?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知道啥是實在啥是吹,才能不被當炮灰。
===全文完(作者:楊早 楊早 : 你之所謂讀者,我之所謂炮灰)
我在這篇回復中比較詳細地介紹了楊早:
如何找到好書?有什麼技巧或建議?
楊早和他的朋友們最近推出了《話題2013》,這是三聯書店連續9年出版的文化觀察與思考年度重磅圖書,網路紅人洪晃發微博說:
/@洪晃ilook: 特喜歡楊老師每年的話題,是我的almanac
買了她一本不記得名字書,看到裡面寫:納蘭容若青梅竹馬的表妹成為了他好兄弟康熙最愛的靜妃。以後,對作者一生黑。
說文筆好的,來,我問問:真的有文筆么?文筆在哪裡?
怎麼說呢,周圍的人沒看過一本張愛玲或者三毛的書,看了白落梅寫的所謂傳記之後,就突然對她們了解的不得了。
草泥馬,她寫了一本什麼狗屎《你若晴天》什麼什麼,還特么對外宣稱林徽因傳。
那天我和朋友說林徽因的建築成就。我朋友特么張口就來句:「我覺得林徽因好婊」。我當時就去年買了個表啊。我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問了句。
「你是不是看過林徽因傳啊?」「嗯呢。」「白落梅的吧?」「對,你也看了?」當時我就罵出來了:「那倒不是。(頓一下,後面語速極快)網路上對她評價不好,她和郭敬明並稱,被評語言蒼白無力,內容空洞,俗稱矯情。」我朋友還因此要打我(真的)。
cnm,我朋友還嫌我寫作文矯情。自己還看白落梅,個撒逼。謝要
沒看過怎麼辦,求摺疊,下次不會答就直接忽略了,謝謝……
確實用比較看似華麗的詞藻說出了大部分文青的心聲,大部分句子都可以摘抄來在微博、qq簽名檔讓人以為,WOW,太有感覺了。逼格大大的有。不過我看她的書感覺很累,拖沓啰嗦重複。不過我只看過一本,只是略說下我的個人感覺
初高中語文作文絕殺!
之前我看白的書是這樣的之後是這樣的白落梅的書讀一本就夠了,因為每一本的句子都是一毛一樣的。
中學中二時期買了安意如的全套,結果後悔了。
看噹噹上說什麼白落梅比安意如好很多,什麼隱世才女,也買了全套。然後……好坑。而二者比較,安意如還好些,當故事看看有時候也不錯。白落梅的……簡直是在看高考語文不知在扯什麼的散文,關鍵是你還要不斷給自己暗示,這個人文筆很好很好很好很好你們看懂說明你俗你不懂欣賞不理解文青的世界 QAQ
好吧,我狗帶,我真不懂。總之個人觀點:看著華麗,打眼一看也的確是自己喜歡的,但就是無法從那些很清新或很華麗或很淡然的辭藻下求得共鳴與認同及心理上的震撼。私以為,很多書,幾個凝練的句子,便可直擊心靈,讓人回憶中的某個或柔軟或激情的點被觸發,從十個字,想到一千字一萬字的故事。這樣才算名副其實的好書。買過一本在她眾多無病呻吟的書中還算稍微有些內容的《相逢如初見,回首是一生》,總的來說,她的作品有如下特點:
- 書名小清新文藝范(也可以說是矯情)十足
2. 封面文案總以精心挑選的清新優美句子來吸引讀者舉例如《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是錦瑟,我為流年》、《因為懂得,所以慈悲》、《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愛如禪,你如佛》此類此類
3. 文風千篇一律,內容空洞乏力,通篇大段引用(她的引用又分直接和間接)如 「黛瓦青牆,煙水人家,夢裡江南千百年來風流雅逸,山河簡靜。豐山瘦水都解風情,晴光雨色皆是言語。」等
以下三篇是她的散文,均是隨便搜的,供諸位欣賞(注意黑體字部分)
&<心如明鏡,不惹塵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唐·惠能
一直以來都認為,紅塵與佛界,只隔著一道門檻,檻內是禪心雲水,檻外是滔滔濁一浪一。佛家信緣,所以這道門檻,離人很遠,前世和今生的距離;也離人很近,只在一呼一吸間。許多人窮其一生,都無法抵達般若之門。許多人,一個低眉,一個回眸,就了悟禪意。六祖惠能,屬於後者,一株菩提,一方明鏡,註定了他一生禪宗的傳奇。
記憶中的六祖惠能,像是一枝端坐在雲台的青蓮,明心見性,自在圓融。在此之前,他和芸芸眾生一樣,是一粒漂浮在凡塵的微小塵埃。父親早亡,與母相依,砍柴度日,生命平凡如草木,卑微似螻蟻。宿命早有安排,只給了他一場短暫的紅塵遊歷,就揮手訣別。他的血液里流淌著佛性和慧根,於是在一次賣柴歸家的途中,邂逅了《金剛經》,便與禪佛結下難解之緣。他深知,自己只是人間萍客,塵世風雲萬象,不過是看了便忘記的風景。他就這麼輕易說別離,捨棄人生百味,從此五蘊皆空,六塵非有。
他的離去,本無緣由,可後來我讀《金剛經》,又隱約有些明白,一切來去,終有因果。《金剛經》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一切法相,皆非實相本身,不偏執,不貪念,以空靈自在之心,應對一切,是為從容。經書卷末有四句偈文:「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此番意味,更見佛性。
佛度有緣人,不是所有的人,手捧經卷,耳聽梵音,就食髓知味,性空了悟。每個人,在滾滾塵一浪一中,都是遠航的船,佛說回頭是岸,可何處是你要停泊的岸?佛一定會說,世間風塵無主,蓮台才是眾生的歸宿。難道將船隻系在人間柳岸,就是執迷不悟?遍賞秋月春風,就是貪嗔欲痴?既是各有各的緣法,你禪坐蒲團,一盞青燈,一方木魚,幾冊經卷,潛心修行,淡泊度日。我亦可貪戀煙火,殷實人家,幾間瓦房,四方小院,守著流年,幸福安康。
那些誓與紅塵同生共死的人,被世俗的煙火嗆得淚眼迷濛,被風刀霜劍傷得千瘡百孔,也不禁要怨怪起,人生多戲謔,世事太無常。他們感嘆現實太殘酷,所有的功利、情一愛一以及繁華的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的幻覺。自詡為可以經得起流光的拋擲,可以將這杯摻入了世味的濃茶一飲而盡,然而,一次簡短的離別,一點人情的涼薄,就弄得他們措手不及。倉皇之際,只有選擇逃離,在某個蓮花開合的角落,尋找慈悲。
那是一束菩提的光陰,有世人嚮往的澄凈與平和,可以撫慰我們單薄的靈魂。當年五祖弘忍年事已高,急於傳付衣缽,遂命弟子作偈以呈,以試他們的修行。神秀便作偈云:「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惠能聽後亦誦一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弘忍知後,傳惠能衣缽,定為傳人。惠能修行年歲不及神秀,但他的偈語,更明心見性,不染塵埃。可見修行在於心,一切源於覺性和頓悟,心中無念,煩惱皆無。不是靜坐於蒲團,斂心了空,才算是參禪。須知,在吃穿住行等一切尋常時候,皆可體會禪的境界。
六祖惠能識自本心,達諸佛理。人生喜怒哀樂、生老病死皆已參透,他連自身的存在都已忘卻,達到一種舍念清靜的境界,也就是佛家所說的涅槃境界。這樣的禪定和超脫,有幾人可以做到?六祖惠能的偈語,真正悟得懂的,寥寥無幾。但我們卻可以在他的偈語中,摒除一些雜念,獲得一點清涼。曾有幾個僧者一起講經,殿內時有風吹幡動,一僧曰風動,一僧曰幡動。爭論不休時,惠能曰:「不是風動,亦非幡動,仁者心動。」可見,心動則萬物動,於是體會到世間萬般苦;心不動,則不傷,清凈自在,喜樂平常。
讀《紅樓夢》一章節,寶釵點了一齣戲,戲中的一曲《寄生草》很見禪意。「漫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台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那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賈寶玉聽後,似有了悟,回去之後,也寫一偈語:「你證我證,心證意證,是無有證,斯可雲證。無可雲證,是立足境。」而黛玉讀了,在後面加了一句:「無立足境,是方乾淨。」也因此,牽引出寶釵講述六祖惠能參禪的故事,以及這首菩提偈語。後來寶玉跳出紅塵,遁入空門,是真的醒透徹悟了。他的悟,經歷過滄海桑田,深知昨日繁華只是黃粱一夢,夢醒,自知歸去。
六祖惠能不僅是為了個人參禪修佛,他的偈語,以及他圓寂後所留下的《六祖壇經》,皆為禪宗經典。他並非是主張紅塵的你我,放下一切,選擇遁世。只希望身處世俗的我們,以清淡自持,少一些執念,多一份禪心。這樣,就免去一點世態澆漓,在尋常平庸的日子裡,也可以和禪佛,共修一葉菩提。
在碌碌凡塵,我們像是被命運囚禁的夜鶯,披著華麗的羽衣,卻永遠飛不出茫茫黑夜。萬物有情,有情者皆有佛性,以平常心處世,也就無謂殘缺,無謂圓滿了。我們也許只是一粒飄忽的微塵,無來無往;也許只是一杯平淡的白開水,無色無味;但最後,都只是一方土丘,被長滿綠苔的歲月,覆蓋了簡單的一生。
六祖惠能圓寂後,其真身不壞,至今還保存在南華寺,供奉在靈照塔中。如同他的偈語,被一方端硯,一隻素筆,寫入經卷,然後歷盡朝代流傳,呈現在宣紙上的字,依舊黑白分明。他端坐蒲一團一,當頭棒喝,心如明鏡,不惹塵埃。我們也當身居紅塵,淡然心性,清醒從容,自在安寧。
&<歲寒三友賀歲篇&>春意梢頭,辭卻舊歲一嶺雪。風光勝昔,喜迎新年萬點綠。伴隨著晶瑩紛呈的雪花,聆聽著悠揚綿長的鐘聲,舊年的些許寒意已被塵封在歷史的捲軸里,歲寒三友以傲然的姿態迎接新春的萬丈霞光。追憶往昔,人事多聚散;相逢今日,天涯共此時。梅、竹、松,如一縷輕拂的暖風,在古人的詩韻間流淌,在今人的追尋里迴轉。
東風輕描幾許清新的春意,溫潤的筆墨,在霜裹雪披的天地間,寫下梅影數枝。踏雪尋梅,為幽靜而往,伴雅興而回。素蕊粉瓣,在彤影間零落幾點殘香,恍如幽夢初醒,已是春覺。詩情畫境,暗自浮動蒼翠的幽篁,幾莖修竹,悄然合奏春天的旋律。寒山岩角的青松,以一種展望的姿態,隨經風聲的過往,在盈盈的故事裡,淺彈一曲無弦的樂章。歲寒中,那冰雪瓊白的琉璃世界,存留著生命的忠誠。三個堅貞不屈的摯友,三個不畏風霜的君子,三個含笑比立的隱士,在千古流傳的文章里,在恣意徜徉的水墨間,輕輕講述著它們苦樂與共的年華。
《詠松》
陳毅(近代)
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詠寒松詩》
范雲(南朝)
修條拂層漢,密葉障天潯。
凌風知勁節,負雪見貞心。
《山園小梅》
林逋(宋)
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梅花絕句之二》
陸遊(宋)
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遲。
高標逸韻君知否,正是層冰積雪時。
《竹里館》
王維(唐)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獨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竹石》
鄭板橋(清)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梅花香自苦寒來,千枝瘦影,漫溢暗香,古人的詠梅詩句中,也是千篇清瘦,瘦而不餒,香而不媚。梅花,俏皮而又含羞的開在橋頭、小院,猶如窺視冬天心事的孩子,用爛漫無邪的心靈,用清絕神逸的花萼,傲立在風雪中。含羞的玉朵,不時惹得北風吹拂衣袂,將那漫天的花香清影,記載在白色無瑕的素箋之上,留給踏雪尋雅的詩客,留給臨枝弄舞的翠禽,留給追夢寄懷的智者,也留給失落孤獨的旅人。輕盈的花瓣宛若依稀縹緲的往事,將愁緒擱淺在久遠的日子裡,存留的只是溫暖的回憶。
梅花,卻又不似松竹,只是長翠的衣衫,只是挺拔的身影,在人生況味的背景里,於四季輾轉的輪迴中,抖動寒冬的餘韻,不曾繁華,也不曾蕭索。那亭亭的芳姿,不失綻放的凌厲,無意謝去的從容,自有餘骨滋株的清節,在流逝的時光里,悠然化塵,不問殘香。
雪間尋梅,雨中聽竹,霽里看松,最得歲寒三友之神逸。梅品知清韻,竹品正人節,松品端衷心。寒松立於岩石崖畔,挺拔參天的身姿,聽風卧雪,與雲持步。更多的時候,青松有如沒入雲叢不露心意的隱者,在山霧氤氳的幽境里,在絮雪攀附的寒意中,與高僧相邀談禪,不求塵間名利,不為入世封侯,只願長隱山林,此生無悔。青青翠竹,佔得君子高名,也盡邀才子佳句。在悠揚的琴聲中彈唱其清韻,在沉香的水墨里顯露其妙境。古人愛竹,階前種植數株,牆壁展掛幾幅,倚軒相望,立影相攜,緬懷紅塵的舊事,寫意抒情的詩章。淡淡涼風,蕩滌人間塵慮;蕭蕭竹葉,吹奏天籟清音。百代過往,惟獨翠竹青青,攜一身素雪,辭去舊歲,喜迎新春。
歲寒三友,流經詩里,步入畫中,在婉轉的琴弦上跳躍,在曼一妙的舞姿里翩躚,盡現一片祥瑞的景緻。梅花,翠竹,青松,各有其性,卻都有凌寒不凋的高潔,於春風、夏雨、秋陽、冬雪中滋生風骨,不以境移,亘古長存。飛雪迎春,天地人和,唯我一點梅心,半闕竹韻,幾剪松骨,抒寫風流時歲,長歌盛世太平。
&<目送&>江淹《別賦》里曾寫道:「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僅此一句,道出了千古離情別緒。人生一世,來去匆匆,每天都在演繹聚散離合。再華美的花事,繁盛的筵席,都有散場的那一天。所不同的,亦不過是早晚而已。李叔同在《送別》一詞中寫道:「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所以在他經歷人生諸多悲歡之後,選擇皈依禪門,獲得無上清涼。從此謝絕奢華,一切從簡。世間愛恨離合,猶如夢中之事,再無牽懷。這一生,我懼怕的,亦是離別。每次背著行囊,回到千里之外的故土,總有近鄉情怯之感。光陰如流水,沖淡了過往痕迹,卻沖不散維繫一生的親情。帶著遠行的風塵,見到年邁的父母,是我多年以來最不忍心面對之事。聚時短暫,而後則是漫長的離別。日久年深,重複著這個離合過程,我從當年一個愛做夢的女孩,到如今年華老去。歲月是生命里最好的恩師,它讓我洗盡鉛華,藏起鋒芒,學會了隱忍、寬容、退讓和圓通。亦懂得了涵容待人,淡然處世。我知道,我與父母的緣分,註定了只有那麼多年,見一次,則少一次。明知如此,亦不願用更多的時間,去承歡膝下。自私地以為,千里不過咫尺,常聚亦只是頻添煩惱。我總想著,做一縷漂泊的風,自在的雲,沒有掛礙,來去無心。不必為誰停駐腳步,更無須為誰更改波瀾。行盡江南,竟不知歸去何處,歸依何方。陌上鶯啼,斜陽古樹,夢影依稀,一切還是舊時模樣。故山隱隱,煙霧縈繞的村莊,一如當初的綠蕪庭院,烏衣老巷。外婆坐於門前的石凳上,穿著茉莉,指間戴著一枚黃金鑲嵌翡翠的戒指,鏤空的花飾,古老明凈。曾經的她,是一位纖弱的大家閨秀,含蓄典雅,如今在遲暮的風中,多了一份從容的憂傷。髮髻上,插一支古樸的銀簪,不施脂粉,一如她簡單純粹的一生。來往的小女孩,手上皆戴一串茉莉花,巧笑嫣然。古意的青瓷杯里,泡了幾朵茉莉,在水中素凈無求。平凡婦人的日子,簡約安寧,不知浮名,不問前程。每日對鏡理紅妝,洗手做羹湯,家人安康,日子平順,是最大的幸福。這些年,回家最心急之事,便是探望外婆。外婆八旬之時,還在廚房炒菜,辣椒雞蛋的香味飄得甚遠,熟悉如昨。坐下來,一碗白米飯,幾盤家常小菜,有種塵埃落定的歸屬與安心。而後整個下午,我與外婆閑坐庭前,喝茶聊天。幾碟自製的點心,腌制的乾菜,無論我走得有多遠,家鄉的味道,為世間美食所不可替代的。我陪外婆挑揀竹匾里的綠豆,看著她蒼老的手,被時間雕刻,心生感傷。她用這雙手,為我們做出許多美食,縫補衣裳,那些溫柔的皺紋,儘是流年過往。爐火里清燉著鄰家獵戶送的野兔,外婆一生茹素,卻願意為我們烹煮野味。後院的南瓜花開了,表弟摘回一些南瓜藤和黃花,我與外婆撕去青藤的外皮,給晚餐增添新味。外婆一過九旬,便倉促老去。每次跋山涉水趕回故鄉,她都靜躺在卧室的搖椅上。我的歸來,令她萬分驚喜,執意支撐著老邁的身子,為我泡茶裝點心。而後,我們圍坐一起,烤火喝茶,安享著相聚的快樂。她知我一個女子孤身在外的不易與悲涼,每至心傷處,不免落淚。外婆今生的眼淚都給了早逝的小舅,那種天人相隔的悲痛,令她撕心裂肺。時間久了,她竟連眼淚也流不出來,幾番思量,只是哽咽無言。她說,他們的相見之期愈發近了,卻怕到了另一個世界彼此擦肩而過。又或許,他們母子一場的緣份只有一世,來生他們縱算重逢,亦只是陌路。短短几日相聚,來不及好好共話,我又開始踏上遠行的列車。善感的母親,一夜憂思不眠,晨起煮好了參湯,為的是讓我有足夠的精力去抵達千里風塵。未曾道別,已是淚落不止,外婆在一旁叮囑,勸慰母親在我面前多加隱忍,莫給行途增添悲傷。人世竟有這般難以割捨的恩情,令母親肝腸寸斷。我深曉她的擔憂,自十幾歲起,我便為了求學遠別家鄉。之後一直獨自漂泊天涯,嘗盡冷暖,不曾有過真正的安定。她期盼著,我可以早日尋到一個值得依附的人,讓他承擔風雨。豈不知,緣分三生有定,那個人終歸會來,只是有些遲。父母之心,有如日月,他們對子女的愛,伴隨著生命,至死不改。每一次,那雙目送我背影的眼神,如同刀刃,揪心刻骨。不敢回頭,怕自己看著他們兩鬢的白髮,再不忍心邁動步履。原本一直假裝無情的我,被時間慢慢褪去了面紗,對著養育數年的雙親,再也無法從容自若。曾幾何時,那個美麗張揚的女子,也低落塵埃,輸給了滄桑。人生在無常的聚散中慢慢轉變,從簡單到深沉,從冷漠到寬容。我喜歡龍應台《目送》里的一段話,那麼貼切,那麼意味深長。「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訴你:不必追。」又如何去追,看似近在咫尺的距離,其實早已隔了山水萬重。今生的緣分,越來越薄,離別的背影,漸行漸遠。人生是一場華美的筵席,縱算你是最後一個離場,亦改變不了它散落的命運。一如成敗得失,轉瞬皆空,你所擁有的,是那個備受煎熬的過程。《紅樓夢》里,林黛玉天性喜散不喜聚,只因她清醒地知道,聚時歡喜,散時豈不更加冷清。冷清則添傷感,倒是不聚的好。而賈寶玉則只願人生常聚,唯怕筵散花謝,悲傷不已。其實賈寶玉內心亦是醒透的,世間萬物遵循自然規律,又何來朝暮花好月圓。他曾對襲人說過:「你不用忙,將來有散的日子。」大觀園散了,曾經爭妍鬥豔的群芳也散了,死的死,走的走,來不及道一聲珍重。多少功名恩情,清淺如風,在斷壁殘垣里已尋不到往年蹤跡。描寫探春的《分骨肉》曾寫道:「一帆風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園齊來拋閃。恐哭損殘年,告爹娘,休把兒懸念。自古窮通皆有定,離合豈無緣?從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牽連。」「奴去也,莫牽連。」這亦是我最想對母親說的一句話,卻從不曾說出口。還有去了另一個世界的外婆,她還聽得見嗎?這些年,我之所以可以安然漂泊在外,是覺得外婆會一直在,守著她的諾言,等著我回去。非她失約,而是我們皆抵不過歲月,世間生老病死,不會對誰寬容。近來,我總是恍惚地以為,外婆還在,還在故鄉的老宅,簡凈地活著。那張陪伴了她一生的雕花古床,有她的氣息和味道。有一天,我回去了,外婆還會親自生好爐火,為我煮茶。而後,再一次目送我的離去,年復一年。我只想對他們說,奴去也,莫牽連。(我是按照時間先後來排版的。第一、二篇是她早年的作品,那個時候她還叫做」胥智慧「。最後一篇是她前年的作品。)最後,她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中國華僑出版社出版的,大家隨意感受感受就好。此類文藻華麗卻華而不實的筆風個人還是不太欣賞的,但身邊不少初高中生偏偏就是好她這一口,唉,也不好說太多不是。
高中黨怒答!!!以前看書看到白落梅的書根本不會看一眼,因為她的書名完全勾不起想看的慾望,什麼《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恨不相逢未剃時》、《因為懂得所以慈悲》,一直以為白落梅是那種古風言情套路的……結果某個假期,學校強制要求看白落梅的《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寫一篇讀後感,於是我就買了她的一本書。看了兩三頁之後……我真的是感覺張愛玲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_→這完完全全是用各種辭藻堆砌起來的帶有作者個人主觀臆想的破書,你根本不用按照順序去看,反正前後基本沒什麼聯繫,都是在各種無病呻吟……反正看完了她的這本書,我發誓以後都不會再看第二本……當然如果想要裝文藝清新范兒的可以抄幾句她的句子,絕對是qq簽名文藝感十足的最佳選擇
別太認真,這些小資文學就和打擦邊球的地攤文學一樣,作者就是混口飯吃,因為販賣場所不同所以品相也相應提高罷了,更高級的各地XX文學XX文藝等各種月刊以前也充斥著這類小說,不同的是作者更高端,基本都是當地作協正式會員,發表的小說基本每篇都至少讓讀者認識一個生僻字,以體現作者對祖國語言文字的駕馭能力起碼不會輸給孔乙己。
評價文學作品就和評價歷史人物一樣,沒過個百八十年很難客觀,即使客觀了也無法統一認知。即使是同一個人,不同年紀,不同經歷之後喜歡的不喜歡的也會很不同。70後當年很多人喜歡過汪國真,席慕容,林清玄,到今天仍然喜歡的恐怕就不多了。這種情形下心態可以開放,有人推薦什麼不妨去看看,但最終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畢竟大多的書並非是足以流傳後世,文以載道那種,主要還是消遣。
不請自來答一個。以前從沒了解過白落梅,只是這幾天閑在家就想著買幾本書看。然後就在噹噹上買了《你是我今生最美的修行》。今天才看了前幾頁,但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這書讓我看的彆扭,不舒服。然後就上知乎想著看看知乎有沒有讀過這本書的,想看看是我不懂她的文章還是其它什麼原因。然後一搜索白落梅,看到網友的回答,瞬間釋然!看來我還是正常的!上幾張我在這本書里看的幾處地方:你們來感受一下吧!這還只是這本書的前幾頁,我棄書了!
對白落梅一生黑。因為喜歡林徽因在書店的時候看到了《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林徽因傳》就興奮的...買了下來,然而回家看沒多久就棄了......我的女神是新中國偉大的女建築師,在建築,設計,文學上貢獻巨大,國徽設計者之一,卻被白落梅黑成了一個矯情甚至有點綠茶的人
我還是去看紀錄片吧......貼一張女神的照片(≧▽≦)只能說,看她的一本書的一個篇章,你就能知道她的所有作品是個什麼調調。永遠的如梅一般 如蓮一般 如玉一般 如雪一般 如空谷幽蘭一般 ......等等相似的比喻。文章空洞,全部都是辭藻的堆砌,沒有實質性的內容 沒有自己的思想(有時候連內容都有待商榷)
永遠想著過著琴棋書畫詩酒茶的生活,不食人間煙火,不理塵世浮華 。一兩句的文字清淡會讓人眼前一亮,通篇都是如此 就讓人感覺油膩。
所以說 她的作品有可能是暢銷文學,但絕不可能是經典文學。
(不過也感謝白落梅 因為讀她的書 才讓我想對書中的人物有更深層次的了解 讓我知道了逝去的人物更接近於什麼樣子)我勒個去。
我只能說,14歲的時候中二喜歡白落梅和安意如,買了好多她們倆的書,基本上是出一本我就買一本。
高考完之後坐在我的大書櫃旁邊再翻開他們的書的時候......我的天。羞愧的個我 ......自己扇自己無數個耳光然後再自我安慰「誰沒年輕過」......
辭藻很華麗,實際沒什麼營養。稱她們為作家,估計誰都能進文壇。真的是,估計她們筆下的什麼李商隱林徽因徐志摩啥啥的,看見白落梅的書......大晚上會出來找她算賬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十三四歲的小朋友讀讀她們的書學著用好看點的詞藻寫作文,那絕對中考甚至高考能得個不錯的分數。
但是!!!但是!!!(弱弱敲敲小黑板)如果十七八歲再喜歡白落梅這種文字的話......word天,我只想說這麼作的女人是沒人敢娶的 真的 少女們
因為白落梅不負責任的文字,我對林徽因先生誤解了那麼多年,我很慚愧
無他,噁心哦,一般現在有人見面就開始談她的話我一般會看不起這位同學。不明白怎麼會有有腦子的人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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