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醫生,你的職業生涯中有什麼讓你感動或者特別愉悅的事?
最近在和醫患溝通的師姐做一個專題,想廣採納意見,內容如題,不甚感激,
3我現在一所號稱全國第一的醫院重症監護室里,聽著我的病人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擴心病晚期並發嚴重的肺部感染,憋氣,心慌成了24小時的主旋律。 我們已經把抗感染和強心利尿擴血管用到了極量。 一周了。 血象居高不下,血壓岌岌可危,心率疾如奔馬,病人按鈴的頻率是每五分鐘一次,我已經放棄了今晚能躺在床上哪怕一小會的幻想了。見面只有一個字,憋,憋,憋
哪怕沒有一點醫學常識的人,都能第一眼看出原因所在。奄奄一息的心臟比正常人幾乎大了一倍,有氣無力的吐出那一點點血液,感染來勢洶洶,把兩肺染成一片雪白。 葡萄球菌,支原體,衣原體,真菌,病毒,從我踏進這個監護室的大門,它們就一直在同仇敵愾地嘲笑我,來阿來阿,猜猜這次是我們中的哪一個。 這些混蛋。 看不到敵人的本來面目,我就沒法瞄準它們的腦袋,美平,阿奇黴素,萬古黴素,大扶康,五花八門的抗生素如同威力巨大而沒有準頭的火箭炮,把肝腎功能炸成了一片廢墟。 敵人毫髮無損,在暗處發出吃吃的笑聲。 我覺得我將在未來的幾天內看著他慢慢步向死亡,在此之前,順便無數次摧毀我的自信。 利尿杯水車薪,擴管如履薄冰,強心?哪怕再多一絲絲的洋地黃,我都擔心他那脆弱的心臟會徹底的咽下最後一口氣。 還能做什麼? 安慰。 唯一可以做的,安慰。 天使?狗屁。偉大?扯淡。這世間只有死神才是真理,能讓你的病人步出病房,不是你的能力,不過是死神的小小恩賜。 這是沒有希望的戰爭,我們必敗無疑。做學生的時候是成就感最強的時候。
想從醫嗎,那就把那種虛無縹緲的神2聖感徹底的扔掉,不是什麼狗屁白衣天使的稱號,而是徹底的真正的承認,你不過是一個凡人。 在疾病面前,誰也沒資格狂妄。
我的白衣,是敗軍的旗。讓我握著你的手告訴你,你即將死去。
——————————————————
2015.6.23昨夜血壓進行性下降,所有的血管活性2藥物都加到了足量,勉強維持住了血壓。四肢已經濕冷和花斑,這是休克的徵兆。雖然人還有清醒的意識。今天估計熬不過去了。兩個女家屬一直在床旁守著,見我一面哭一回。下午就和她們談,建議放棄搶救的事。下午過了,皮膚溫度比上午稍微暖了一些,這是循環有起色的表現。但是心衰還是很重,一整天滿肺都是啰音,血鉀始終在6.0以上,已經出現陣發性房顫了,如果膜電位稍微不穩定一下,室顫,死亡就是一瞬間。
再堅持一下,只要晚上能把多巴胺慢慢減下來,我就敢再加強利尿。有了小便,血鉀總是可以排出來的。最關鍵的關鍵,萬古黴素,抗感染的最後希望都壓在這上面了,一定一定要贏啊血壓 心率 別垮,拜託拜託 別垮 再給我時間 千萬別垮。——————————————————2015.6.25奇蹟沒有發生。看到肝腎功能的瞬間,我知道一切都太遲了。僅僅一個晚上,正常狀態下不會超過20的肝酶就翻到了1000以上,肌酐清除率下降到了10。這意味著在缺血和藥物的連番打擊下,肝腎已經再也承受不住,開始缺血壞死。一切抗生素都不能用了。老丈人拉我到門口,期期艾艾地問我能不能撐到明天下午。
他爹走的早,弟弟前幾年也因為心臟病走了,現在家裡還有2個娃娃,一個3歲一個8歲,還有個老太太,本來想瞞著。現在老太太正往北京趕,但是最快也得明天下午,你看看這,能不能見到最後一面。能不能 能不能 能不能我抬頭,看見面前花白頭髮的老頭滿眼血絲,不知道是熬夜還是哭的結果。我走到他窗前喊他名字。血壓有氣無力的 我走到他窗前喊他名字。血壓有氣無力的顯示在80左右,但是這種時候,無創的血壓已經靠不住了。他兩隻眼睛半睜半閉,像是睡了又像是醒著。就在昨天,他還能用微弱的聲音跟我說,你們下班這麼晚,當大夫最辛苦了。
護士跟我說,上午要喂他吃藥他不幹,一定要自己吃,儘管他已經手抖的端不住藥瓶了。
--------------------------------------------
死亡時間,2015年6月25日15時42分。一切都很突然,看著他的血壓,本來以為至少是晚上的事。不過心跳驟停本來就是突然的事。
沒有一點一滴的尿,血鉀升到了7.5以上,這是遲早。病房傳來慟哭,我看到他老婆蹲在一個女的懷裡,哭天搶地。我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兩個娃娃,一個3歲一個8歲。家裡還有一個老媽媽,才知道病情,正在拚命往北京趕。我看到老頭站在護士站看著我。謝謝你們了,都費心了。老頭眼睛也是紅的。沒事,我們,也挺難受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突然想起來,他是29還是30歲來著。
寫29吧,老頭沙啞著嗓子,對了,今天本來正好是30歲的生日。忽然就看到這個問題。感動?。。
我這樣輕度躁狂的人,真的很難寫一些長篇大論的東西。不過今天過年沒事,慢慢的碼字。幾年前(具體幾年不記得了)的一天晚上,我當時二值班,就是在家聽班,主要是預防科室太忙人手不夠,或者遇到危重病人,值班的年輕醫生處理不過來需要幫助。一般是沒事的。不過那天晚上大概九十點鐘?的樣子,聽班電話響了。電話很急,匆匆說了幾句,好像是說有個小孩正在急救,讓我趕快去幫忙。然後我就去唄,習慣了。跟家裡交代兩句,就出門了。那天打車也非常順利,剛出門就打到一個,有時候要等幾分鐘的,或者走一小截路出去才打得到。不堵車。我家離醫院也就幾分鐘的路程,一會就到了,下車就直奔手術室。剛換鞋進門,值班的護工兄弟立馬就過來了,同時手裡遞過來一件參觀衣(直接穿上就是,省了換洗手衣褲的時間),還有口罩帽子。在我印象中,這傢伙沒這麼主動過。「負壓室,快快,一個小女孩,正在搶救。」我三兩下套上衣服口罩帽子就被他推進來了。
然後,我就看見裡面一片忙亂的樣子,腎上腺素就開始分泌。。手術床上躺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到處是血,雙下肢自大腿中下段嚴重毀損,肌肉,骨頭,皮膚,脂肪,血,泥,衣物,混在一起,亂七八糟。「大貨車碾壓傷,出血太多,找不到血管,抽不到血,輸不了液!」「剛來的時候還有意識的,還會喊救命!」裡面一大堆人,都在瘋狂的忙碌著,打輸液的,穿中心靜脈的,做著靜脈切開的。。。已經不出血了,創面和切開處,沒打麻藥,已經沒什麼反應了,偶爾掙扎。面罩上著氧,有呼吸,測不到血壓,測不到氧飽和度,只有心電圖顯示著一百四五十次的心率。。出血太多,血管太細,連靜脈切開都找不到可供輸血輸液的通道。心率開始下降了。。媽的,就要失代償挺不住了,我心想,要不行了,她快死了!通道通道!我瘋狂的想,我。。。我突然想起在部隊醫院進修時和別人的聊天。。骨髓骨髓!「有沒骨髓穿刺包?我們在骨髓上建立通道!有沒有?」媽的肯定沒有現在去哪弄?「不用包,直接穿!」骨科一兄弟插話了,是啊是啊要他媽什麼包!
我們拿著兩個二十毫升空針的大針頭,直接就在小女孩兩邊髂骨上鑽進了骨髓腔(是的沒打麻藥人都要死了都沒反應了打特么什麼麻藥),然後這兩個救命的針頭就交給了實習的護士妹妹,讓她無論如何保證固定好不能拔出來。。然後就從這裡輸液,用血管活性葯,當班的護士妹妹還從裡面抽了血出來去配血。。哦在輸液成功之前還有個插曲,血庫打電話來,說你們從傷口抽來配血的那點標本不行溶血根本配不了血。。我急眼了我直接把電話搶過來我還罵別人他媽的這孩子不行了就要死了你能不能先給我發200ccO型血過來管他媽什麼血型。。令我想不到的是,血庫的兄弟沉默了兩秒鐘,他竟然答應了竟然答應了!這特么好像是違反原則的吧好像至少在我們這裡!(後來從骨髓腔抽出來的血剛好能做了交叉配血,也就沒發O型血給我,不過血庫的兄弟真是好兄弟好樣的)然後就是常規了,輸液輸血各種藥物。。。生命征穩住了,插管全麻,等著創傷骨科的兄弟們做手術。。。沒希望。一隻腿也沒希望。那麼高的位置,截肢。我才注意到這是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這麼小,蒼白的臉,長長的睫毛。媽的。大家都沉默壓抑著痛心與怒火。我們經常罵受傷小孩的家長這沒什麼不可說的,小孩受傷,基本都是家長的責任,我們也就只能罵罵,又能怎樣!?見得太多了。可是這一個,媽的,太重了,太小了,看著截下來的兩隻小小的肢體。。。。值班的兄弟說,今天你要晚來十分鐘,這孩子肯定死了。是啊是啊,老子心裡老是在想,也許是吧。可我們就這麼救了她?她這一生就這樣?她要剛才就那麼走了,是不是還要好些?可是忙著救命的時候,誰他媽又會想這些??第二天,我去病房看她,她正睡著,屋裡一大堆人,有一個是他父親,看上去很年輕太年輕了就不該特么的有孩子。丫染著黃頭髮,而且有一隻眼睛一看就是義眼,告訴我原來小女孩的媽媽早就跑了離開他們了。我。。我調整呼吸,強忍住煽他幾耳光的衝動,問他怎麼回事,怎麼不好好看著孩子?他委屈的說,不關他的事,是孩子的舅舅帶孩子在路邊玩,沒注意。。。「孩子現在這樣了,就指望你了,你要為她的將來負責啊!」最後我說。「一定一定,我一定會負責的醫生。」負你%α@×*的責啊負。她才三歲多啊媽的!之後時間流逝,小女孩慢慢康復了,出院了。我沒再去看過她,不想去,不願意去。
有一天老婆告訴我(老婆就在女孩住院的病房上班,她們也很關注她),說山東台有一個節目組採訪了小女孩和她的家人還有她的主治醫師等等,要播出叫我看。那天我看到了一部分,好像她們老家是山東的,好像是回去了,現在爸爸爺爺舅舅都對她很好,也有好心人募捐後續治療等等。孩子看上去恢復不錯,笑嘻嘻的。也有因為帶假肢鍛煉痛得哭的鏡頭。我總算欣慰了一點。經常想起孩子笑嘻嘻的樣子。可她還小,她懂么?除了痛以外?另外她媽媽好像沒有來看過她。。。我總是無法釋懷。有一次和朋友說起這事,他們說,你們救了她,到底是不是害了她?我特么的怎麼知道?我特么該怎麼做?看著她死?全手術間十幾個人,就他媽的那樣看著她死?就他媽的看著這樣一個小小的可憐的苦命的生命在我們面前死掉?!?又過了好像是一年?有一天,我沒有上班,我老婆突然打電話給我,那孩子,他父親帶著她來複查了!就在她們科室里!可我在外面回不來呢。「我給你錄下來吧,恢復不錯呢!」老婆說。
晚上,我回家,拿出老婆的手機。小女孩長大了,臉圓潤了,紅紅的,她歡快的跑來跑去,是的,跑來跑去,帶著她的假肢,因為是高位截肢的,沒有膝關節,她跑的姿勢有點奇怪,搖搖晃晃的。可是她高興的跑得非常熟練非常快!。。。。。我釋然了。每個生命,都會綻放的。最後,我想借用美劇《絕命毒師》里的一句台詞對她說句話:孩子,祝你餘生幸福。說一個我以前同學的事兒吧…一個腫瘤術後的病人,傷口有些感染,隔段時間就會去他那換藥…然後突然有次猜他剛逛完超市吧,順手給了他買了一瓶霸王防脫洗髮水…送給了他…緊接著第二次,給了他一瓶six god花露水,就那種原始玻璃瓶的…哈哈,病人也是real可愛…在我們取笑那位大夫的同時也蠻羨慕他…
謝錯腰,我是個不想從事臨床的中西醫臨床醫學生(這個專業我無力吐槽,干一行愛一行吧!),畢業,沒工作,考研失敗,又考,現在複習中,這是前提。
既然自己不是醫生,那就講個實習期間的吧。
老師是個老中醫,我同他抄方子學習。大辦公桌,桌上鋪玻璃板,有搭脈的布包,有陶土茶杯,還有散落各處的化驗單、處方單。我早去,收拾好,發現玻璃板下面壓著不少剪報,都是當地的晚報,寫著某某中醫治療肺維化的老肺氣腫成功,某某妙手回春之類。心想,老師還挺自戀,同時也多了一分佩服。不久他來,五十上下,灰白髮,襯衣筆挺,精神而威嚴。
寒暄介紹,一天忙碌開始。有熟人病友介紹來的,有慕名專程找來的,更多的是老病號。期間有個他的學生來訪交談,我從中大概得知,老師已經退休,如今醫院反憑回來,周末還要去別的地方坐診,應是他的私人診所。當時年少,不知走穴賺錢,只知他很忙,也很累。
半月,我們混熟了。那天中午,醫院草坪的吸煙區。我在抽煙,突然看見他來。我急忙把煙踩了,他卻笑笑,又遞來一支,芙蓉王。兩人樹下點好煙。
「你多大了?」「23」「這麼小!我23那時候……哎,年輕就是好啊!」「嘿……老師還沒退休,每天這麼辛苦?」「算不了啥,家裡孩子在北京工作,父母就得多使勁。算了,不說也罷,你不喜歡中醫?」「不,倒不是,只是不容易理解。」「呵呵,你是覺得不科學?」「嗯,有點。」「你跟我這些天可都看到了?那些西醫院治不好的,咱們中醫治療可有效?」「嗯嗯!有效!」「這不就是了!你要先相信它,記住它,再在實踐中檢驗它!驗了!你就信了。哈!努力吧!」說完,他走了。那時,在我心裡他是個深藏不露的大師,啥怪病都能治的老中醫,關心學生的好老師。後來,我知道了醫院是禁止院內醫生私開診所,並且很忌諱拉走醫院病人的,知道了北京的房子是很貴的,醫生開藥醫院是績效的,而老師開的葯都一點不便宜,並且晚報的報道是可以花錢買的,我鄙視他,欺名盜義的黑心醫生!
最後,同學們畢業,真正做了醫生。
原來看個病能做到有效的大夫都不多,更不說用純中藥,去把西醫束手無策的病人醫治好轉甚至治癒。這老師的水平還是很高的!
原來醫生想讓病人相信你的治療方案是那麼的困難,有時他們甚至對你拳腳相向。老師的那些自戀簡報也許只是個幫助和諧醫患關係的道具!
原來醫生在醫院是有任務的,完不成,5000多元的工資、獎金、勞務費,能給你扣到1800。孩子又要在北京買房,只好加班再去小診所,這老師也是有難處的!
哎!總之,我現在很為之前對老師的誤解自責,同時,也很心疼他。
在這樣的嚴酷的醫療環境里,他還是努力在做一個好大夫,一個好老師,一個好父親!
每個普通的老中醫,都讓人佩服,讓人感動!「老大爺,您抽煙么 ?」「不抽,都戒了」「戒了多久了 ?」「昨天剛戒」「。。。。。。」
正常的一天,一對年輕夫婦帶來了一個嚎啕大哭的小孩子,看樣子也就兩歲多,還不懂得說清楚話呢,只會喊痛痛……原來是在家裡床上玩耍時候不小心滾了下來,扭到了肩膀,抬不起來了,我初步檢查下,骨頭沒事,讓媽媽抱著他,慢慢的幫他松筋理筋,鬆了一會可能疼痛緩解了點,哭聲沒有那麼大了,我看差不多了,拉著他的手,輕輕一拉一抖,好了!他被我突然拉了一下,剛剛嘴巴一扁想哭出來,我拿起一旁準備的棒棒糖,故意放到他的手邊,他一下伸手過來抓住了,他看了看可以活動自如的小手,咧開嘴破涕為笑……看著他滿臉淚水的笑臉,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彷彿是個英雄。 不過很悲催的是,這個寶寶在以後一年裡,再三扭到肩膀(一次是自己滾下床,兩次是被冒失的父母拉傷……),連續幾次的治療後,寶寶對我產生了心理陰影,以後在街上看見我,都會大哭起來……
?實習的時候常常跟著主任去查房。漸漸和一位病人婆婆建立了深厚的醫患魚水情。有一次阿婆用拿不穩的筷子夾著一塊生薑豬腳送進我的嘴裡。由不得我拒絕的樣子。作為一個第一次吃這玩意的東北銀根本受不了直嗆人的味道。眼裡就溢出了水。高冷的醫生才不會告訴他們是我哭了——那是我在異鄉吃過的最溫暖的飯。那時我更想靠在她懷裡喊她奶奶。
?給小患者做治療。那玩意放在病人嘴裡的時候病人會噁心。然而我放了四次都失敗了。小患者一邊忍著噁心出來的眼淚。一邊指著自己的嘴說"沒關係。再試一次。"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說"你好懂事哦。"她說"我知道 誰都不是天生就會的。"後來我有看她的病歷資料。08年出生。不知為什麼。那一刻我竟感覺到了我們的民族生機勃勃的希望。?剛剛上班。臨床經驗甚少。笨笨的什麼都要請教身邊的護士姐姐。護士姐姐懂得很多東西。從預防到治療。從治療到愈後。那時我才疏學淺加之精神緊張 似乎做什麼錯什麼。浪費了科室很多材料。也給護士姐姐填了不少麻煩。後來終於靠著N次的失敗找到了經驗。成功地獨立完成了一項工作。我就很開心地和護士說"阿香啊你看我這次沒有弄錯誒。"阿香姑娘在治療室外的走廊里沖我回眸一笑並說"加油"。隔著虛掩的門。那個笑容我記住了很久很久。?帶我入行的老主任。永遠在叮囑著我醫德和醫術同等重要。作為一個不拘小節脾氣暴躁的純爺們兒。他竟然會對沒有凳子高的小孩子柔聲細氣地哄她們不要哭。會想辦法給一個衣衫襤褸的窮人開同等效果卻便宜很多的葯。會對懂得孝順帶著父母來看病的兒女溫柔地安慰。分分鐘種感動哭我好嗎。就憑這。我心甘情願地成為了資本家的走狗。在我值班值到連軸轉的時候。在我被病人侮辱人格的時候。在我日復一日想要逃離這個職業的時候。為什麼總是有這樣溫暖的人和事出來阻礙我 不讓我放棄?高冷的醫生才不會告訴你。我們真的對病痛中的人感到心疼。在面對無力回天的不能轉歸之後 自己絕望甚至恐怖地覺著生命真他媽脆弱。在盼星星月亮盼來一天的假期之後我們會塗指甲油化濃妝。第二天上班又不得不全部洗掉。我們和大家一樣善良又不能承受生命之輕重啊。第一次被病人送紅包的時候兩年前剛進科的時候,管了一個四十來歲的女病人,直腸癌,丈夫是二婚娶了她,有個二十多歲的繼子,沒有親生孩子,夫妻兩個賣菜為生,不太寬裕。做手術之前丈夫有點不太願意多花錢的樣子,陪床最多的是病人的母親,她丈夫也常常在,但繼子從來沒出現過。病人做了個miles,就是挖掉了肛門,在肚子上放了個造瘺袋,以後排便都只能在肚子上排,但是手術中擺截石位的時候壓到了腿,術後患者腓總神經損傷,一側腳趾抬不起來,那時候我時間還算充裕,帶著她去找了骨科和神內會診,約了理療和針灸,後來因為他們經濟原因,我建議他們一邊康復鍛煉,一邊針灸治療,理療先停掉了。屋漏偏逢連夜雨,骶前又一直滲液,只好給她拆掉了原來肛門地方的線,敞開傷口填塞紗布,同時高錳酸鉀坐浴。因為紗布滲濕了就要換,最多的時候一天換三遍,術後兩三周出院,出院後還會隔天來我這裡換藥。要出院的時候給她換藥時,她突然下跪並且掏出500塊(別問我為什麼知道是500,憑藉對厚度的感覺吼不吼)要塞給我,趕緊扶起來並且婉拒之。這件事過了兩年還記憶猶新,因為覺得患者家屬術前送紅包可能是出於壓力,求個心安或者不良風氣,但術後願意送你的是真的認可了你的努力,很感謝這個病人在我剛進臨床的時候給我這麼好的回憶。我從來也沒收過紅包。
實習的時候,一位老人被叫到醫生辦公室,聽說自己的老伴的病需要手術治療,突然忍不住哭了起來,說:「我怕她疼。」
對米喜來說,應該是這一段: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當我步入神聖醫學院學府的時刻,謹莊嚴宣誓: 我志願現身醫學,熱愛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鑽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發展。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生。這樣吧
實習時候轉科,轉到婦科,帶教老師就把給病人拆線的任務交給我們實習生。當時我是和一臨床男生一組,兩人剛開始實習沒多久,每次給病人拆線都小心翼翼,病人一喊疼,我倆基本就不敢動了,但是一連拆了幾天,也都比較順利也越來越熟練。(現在想想老師拆線都是一氣呵成,並不會在意病號是否喊疼,因為你一旦聽病號的慢一點輕一點,他疼的會更久) 直到有天照例我和那男生一起拆線,一連拆了好多,每個都是幾分鐘完事,只剩下最後一個48歲的女病人了。臨床男生檢查了傷口打開拆線包準備開始剪線卻發現結的很緊,按理老師拆的話都會把結用點力提起來從縫隙剪,但是你想我倆都是實習生,病人一喊疼基本就不敢動作的主,所以我們拆線一般都不會把線結提起太多,每次都是緊貼皮膚剪線,可這回結打的太緊,想要這樣就是在增加操作度。。。搗鼓半天,男生一頭汗,病人卻並沒有一點生氣,還一直寬慰他,她說實習就是得多練才能學的越來越好,她已經經歷了幾次手術,是從鬼門關爬過的人,拆線挺輕鬆的,你拿阿姨大膽練就行……最後男同學撐不住換我來,大夏天病房冷氣不足我戴著帽子口罩看男同學汗水噼里啪啦那會早已經急出一身汗,一上手就抑制不住手抖(感覺自己好慫啊)病人在一旁繼續鼓勵,小姑娘別慌大膽剪。是不是很疼啊阿姨?不疼,你剪就行。病人明顯很疼,肌肉都有點緊繃。就這樣我在手抖和大汗淋漓中拆完剩下的結。恍惚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渾身被汗水浸透了。舒了好大一口氣,我看眼病人,也已經滿頭大汗,估計是疼的,時間又長。阿姨見我一臉愧疚還反過來安慰我,沒事,你拆的挺好。當時我真是說不出的心情,一方面感覺自己太蠢一方面又發自內心的感動,眼淚在眼裡蓄積差點就要掉出來,不過我硬是生生給憋回去了。這事已經過去挺久,也碰到各色各樣的病人,脾氣急的,性格溫和的。但是我並沒有再遇見過那樣一個寬容大度的阿姨。
不算感動,莫名的傷感在肺功能檢查室給一位大概50多歲的大姨做檢查,這個檢查需要了解患者的吸煙史(就是每天抽多少,抽了多少年)於是問大姨平時吸煙嗎,看著大姨穿著樸素覺得肯定不吸煙,誰知大姨低聲的說一句,吸煙。那您抽了多久煙? 三五年吧,從老頭沒了開始抽的。。。。
得到患者的認可和贊同
推薦閱讀:
※值夜班醫生(非急診、ICU)其實是可以睡覺的嗎?如果不能,為何醫院方對醫生的勞動強度要求如此之高?
※《關於就醫求醫醫患關係的一些冰冷事實》的觀點是否正確?有何感想?
※醫藥費超了,醫院應不應該告訴我們?
※如何避免醫生維權成為政治正確?
※醫患關係緊張的局面該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