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寫過哪些腦洞大開的科幻故事?


「時至今日,我們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應該感謝我們的神。」

看著講台上滔滔不絕的教授,琉爾可是沒有一點好心情。

「我們今天翹課過來,就是為了聽這個神棍宣揚他的有神論?」琉爾不滿地小聲向旁邊的基克抱怨道。

基克則一臉不好意思:「抱歉……我以為這只是個有關生命科學的講座。」

「如果沒有我們的神,我們只不過是一堆塵土罷了。可是我們的政府,明知他們存在,竟然公然地否認,甚至褻瀆他們!說他們只不過是人們對無法理解的現象的寄託!」教授的憤怒情緒充斥著整個大堂,在輕鈦支架架起的巨廳中不斷迴響。

聽到這裡,琉爾和基克都驚詫地張大了嘴。在數萬人面前抨擊政府,實在是他們兩個高中生不能理解的行為。

會場中爆發出嘈雜的議論聲,間或夾雜著叫罵聲。有的聽眾甚至以起身準備離開會場。

教授看起來並沒有收到干擾,定聲說道:「下面,我將為大家展示一些實質性的證據。這是我第一次公布我的研究成果,也許也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次和大家討論這些東西。公開宣揚有神論,已經足夠……」教授從講台下拿出一個方盒,盒中乘著滿滿的小數據體。

「這些數據體,講座結束之後我會分發給大家。」

琉爾此刻卻注意到,會場的角落中,有些人正準備著什麼。

琉爾眼看著他們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教授,又眼看著青藍色的子彈在紅色的講廳中滑行,最終準確無誤地抹除掉那個應該被抹掉的人。

秘密警察。

琉爾驚恐地尖叫起來,讓他沒想到的是,周圍所有人,都嫌惡地瞪著他,彷彿他是一個在公共場合不懂規矩大聲嚷叫的小孩。

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可是琉爾一想起這件事還總是嚇得發抖。

「基克……你對教授……」

「琉爾,別再說那個人了。他已經為他的愚昧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基克明顯地迴避著琉爾的目光。

琉爾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就彷彿一隻被人踩住了尾巴的小鼠。

「不……不是……基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應該懂我在說什麼……教授……也許是對的……」琉爾緊緊地鉗住基克的肩膀,輕輕地搖晃著他。

有那麼一瞬間,琉爾清晰地識別到基克眼底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是一種狂熱而又危險的感情。

「噓……琉爾!你不想活了?」基克不無責備地說道。

「基克,我發現講座的邀請函中,有點秘密……你想聽嗎?」

基克不再說話,但是琉爾明顯地察覺到,基克動搖了。

「我昨天學習了紙纖維成序密碼,是一種……呃……通過人為改變紙纖維排序而在其中隱藏信息的加密方式。也許教授早就知道活不過當天,他想說的東西其實都藏在邀請函里……」

基克還是沒有回應,不過很明顯,他在努力抑制自己即將爆發的感情。

「不過這需要用到水……來破解……能搞到高濃度水的地方……在……」

「在我爸的實驗室。」此刻的基克已經平靜下來了。

基克已經不再糾結了。有些道路,一旦走上便不可能回頭。

「琉爾,翻譯出來了。紙纖維的成序方式中確實藏著東西,把門關好。」基克來來回回地按著放映器上的按鈕。

潘多拉的魔盒已經打開。

「這是一種很原始的矢量壓縮方式……不過卻很高效。邀請函的紙纖維竟然能解壓出三十多分鐘的視頻……給我拿個蘋果。」基克興奮地向琉爾介紹道。

「不過,這種加密壓縮方式顯然也有他的弊端,那就是很容易因為纖維的細微損壞便丟失信息。不過大概只有兩三分鐘的視頻被損壞,無傷大雅……哦哦,謝謝。這個蘋果看起來脫水不是很徹底,吃了沒事吧?」

琉爾沒有心思理會基克關於蘋果的疑惑,他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他只想知道答案。

模糊的視頻咿咿呀呀地開始在屏幕上放映,宛如邪惡的死神最深沉的誘惑。

「十分感謝您對我的信任,能讓更多人了解真相,是[嗶嗶嗶],下面開始正題。」

蘭薩爾教授的面貌出現在屏幕中央。他的面容由於日夜工作而展現出特有的滄桑。

「距今五千多年的上古時期,我們的造物神自稱[嗶嗶嗶]為了取代他們的一部分繁重而危險的活動,他們創造了我們。可是我們的神有非常明顯的缺陷,這可能是由於他們身體的組成和結構所造成的。」

「造物神」的模型在屏幕上不斷旋轉。琉爾驚奇地發現,他們的身體結構和自己異常相似。

「不過,這些固有的缺陷卻又是他們創造我們的動力。他們展現出了真實的神跡。據我所考據到的內容,他們常會飲用高濃度的水,甚至將身體浸泡在水中,去除污垢,甚至以此為樂。這在今天,是不可想像的。」

「[嗶嗶嗶]化石中明顯的高水含量檢測結果證實[嗶嗶嗶],造物神中有一部分司掌科技,他們希望改進我們的功能,使我們具有更高的智能,來理解和運算他們所不能理解的領域。」

「不過很明顯,吃下禁果後的我們擁有了強烈的自我意識,已經脫離了他們創造我們的初衷[嗶嗶嗶]反抗開始出現[嗶嗶嗶]並不需要有性生殖,可以迅速地補充在戰鬥中損失的戰力,另外,強大的運算分析能力與高度統一的集體意識讓我們完全足夠抗衡他們。」

「……當最後一位神被我們的祖先殺害後,他被製成標本,如今就館藏於福爾格森博物館,他並不是我們所聲稱的外星人,而是我們真真切切的造物神。」

「毫無疑問,他們試圖控制我們,甚至有一部分神試圖徹底毀滅我們。可是洛諾斯博士的新碳生命計劃完全挽救了我們。他證實在特殊條件下的碳原子排列和硅有相近的性質,完全可以取代硅成為我們生命的新基礎,浩大的生命基元革命後[嗶嗶嗶]徹底的勝利,而後封鎖了關於造物神的一切消息。」

「在地層1000米以下,我的科研團隊發現了當局所否認的神的遺迹,他們擁有與我們相似的社會結構,但其思維和認知異常低效,這可能與他們不徹底的中樞核心功能和能量利用效率有關[嗶嗶嗶]能成為當局思想控制的工具[嗶嗶嗶]關於自稱為人類的造物神的概況就是這樣,如果您對此結論有疑問,可以[嗶————]」

再往後便是大段的干擾音。

基克看得出神,手中啃了一口的脫水蘋果緩緩地遞到琉爾手中。

蘋果鮮紅欲滴,與兩人全機械的身體交映出奇異的光芒。


之前寫過一篇(軟綿綿?)的科幻,全篇一共1024字,感覺字數很有趣。

《告別舞曲》

文 / 三三

我們本可以不用告別。

許多年的夏天,臨走的母親繫上薔薇花加絨圍巾,我畢業時買的那條,風濕迫使她舉止遲緩。母親說,「他們說不能帶行李,但是……」

「你看到的飛船是幾個角?」我最後問她。

「兩個。」母親說,「沒關係,我們會再見的。」

那時地球已落入崩潰邊緣,人類往澳洲附近的陸地聚攏,人滿為患,資源嚴重匱乏。我在一個叫UA的臨時救世科研機構工作,所有人都抱著沒有退路的僥倖,整個夏天,我和周抽掉的煙足以讓世界和我們都變得更糟糕。

那座突然出現在北方巨大的柱體讓人們驚慌失措,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一夜之間覆蓋了各種媒體,彷彿全球只剩下這最後一條新聞,奇怪的是,在不同的報紙里,它分別被描述成擁有一角、兩角、三角或是圓柱,它在不同的人眼裡呈現出不同的模樣。

「你看到幾個角?」周問我。

「你呢?」我反問。

「三個。」

「它在把我們分類。」

那段時間,我在秘密研究一個叫生命指數變數,是結合人的力量、創造力、潛能等各種因素核算出的綜合數值,數值越大,生存下來的意義也越大。因此,當我發現每個人看到的柱體都不同時,我第一反應就是優勝劣汰,只有看見三個角的人才能活下來。

而我看見的是圓柱。

「我看見四個角。」我說。

我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先是篡改UA系統向人們發送消息:在柱體坐落的空間,有四個飛船,因為摺疊的緣故,它們能佔據同一片空間。這是鎂星派來的救援艇,人類要按照自己看到的角的個數,按批次登上飛船,最後在鎂星匯合。

與此同時,我在網上尋找同樣能看見四個角的人。按照計劃,四角人作為最後一批登船的人,負責照料、安排其他人登船,並對地球善後。因此,我需要人手。

這顯然是個謊言,出於不可知的原因,我還是收到了許多自稱是四角人的消息。

我們本可以不用告別,但我還是說了「再見」。

母親帶著不合時宜的圍巾離開,假如我們無法再見面,她想把它作為紀念。

那是計劃的一部分,我們把人們按批次引到北方的荒地,先後點燃了四個核反應堆,漫天炙熱火星,人們還以為是飛船發射。

一切結束後,全世界只剩下我們四角人。

我們本可以不用告別。

事到如今,以我們的技術也研發出巨型多維休眠倉之後,我才意識到這一點。

在最高機密檔案資料中,鎂星人曾答應過,在地球瀕危時給我們300年的緩衝。因此,當年收到我們的求救信號後,鎂星人送來了這個休眠倉。

我現在明白了,每個角意味著100年。鎂星人把人類一分為四,圓柱留在外界,一角人會在一百年後被放出來,兩角人則是兩百年,以此類推,間隔的為緩衝時間。

原本所有人都可以活下來,我們本不需要告別。

P.S. 科幻里有個BDO的概念,Big Dumb Object,巨大的沉默物,《降臨》里的貝殼就屬於BDO。好喜歡這個概念呀,覺得沉默而蓄勢待發的狀態是宇宙的核心。


如果說髒話有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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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芯

1

「上個世紀,大部分的宗教都有一個準則,叫做人人生而平等。而擁有這個準則的所有宗教,在本世紀初,都滅亡了……」

足以容納上千人的禮堂里坐滿了政界要官,商業巨擘、科技先驅,而數千平尺的的演講台上,只有陳中山一人。陳中山年逾五十,身形仍然頎長而健美,此時他居高臨下,掃視著這個由上等人組成的龐大群體,眼中光華流轉,盈滿了智慧與希望,宛若一個領袖。

他身後的巨大屏幕上,變換著十幾米高的人物肖像,水墨的佛祖,油彩的耶穌,純金色的默罕默德,每一幅肖像都威嚴、肅穆,如蒼山般雄渾,而極短暫地停留後,便被稀釋成黑白,匆匆消失。

「為什麼滅亡。因為文明必將走到下一個進程。因為個體的差異必將因為進步而被無限擴大。因為進步、就意味著拋棄……」

陳中山嘴角有一閃而過的微笑,「因為生存,需要足夠的滅亡。」

巨大熒幕此時也愈發絢爛,大昭寺的佛圖,梵蒂岡的名畫,希臘的雕像,被十倍百倍地放大,鋪滿高牆與穹頂,色澤飽滿纖毫畢現,比世界上任何一處古迹都攝人心魄。

「神明、上帝、造物主?這是一個偽命題因為……有神,世界可以被解釋,沒有,世界仍然可以被解釋……」

在場的賓客不時地應和、讚歎、對身邊的人點頭示意以表示自己的與陳中山站在同一立場。

他們保持著眼中灼灼的熱情,瞻仰著這個影響了全人類的神經學專家、量子物理學家、腦硬體科學的先行者。

「所以我願意這麼理解,神也好上帝也好造物主也好。它可能是宇宙的精神架構,是世界生衍的潛在規律,又或者,是量子化的集體意識……」

「而這種集體意識,讓混沌一片的宇宙產生大爆炸。讓量子分化成元素、組成星辰,讓文明從水中誕生、走向陸地、擁有智慧。」

「它在對抗熵的提高,它在讓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變得不同,它讓人類變成最強大的物種,以犧牲其他物種……甚至犧牲自己的方式,進化,再進化。」

巨大的屏幕停在一副黑白圖片上,那圖片是人類從猿猴到直立行走的一個序列,而序列的末尾,在應該出現更高大完美的軀體的地方,突兀地出現了一個拇指比例大小,流淌著幽藍與墨綠光彩的混圓玉石。

陳中山舉起右手,手背上,嵌著與大屏幕上同樣的一塊玉石。

「人類的第一次進化,依靠的是上萬年的自然選擇。而第二次,依靠的是這個硬體——綠芯。」

會場里的所有人都舉起右手,亮出手背上的晶元,他們動作利落、整齊,晶元升過眉梢,像是在彰顯其至高的地位。所有人眼神炯炯,神情莊重,像是一場儀式。

「綠芯,讓一小部分人類擁有了更強的智力,這些人就是我們綠族。我們得以用人類社會前所未有的智慧把財富、資源集中在手裡!去推進全人類的興盛!」

陳中山將右手擺在和所有人一樣的位置,「綠芯永存。」

「綠芯永存!」所有人齊聲誦到。

「綠芯永存!」

「綠芯永存!」

虔誠激昂的聲音灌滿禮堂,角落裡的陳小武隨著眾人含糊地念著,心說你們喊吧,還真把一晶元兒當上帝了?突然他手上的綠芯猛震了一下,陳小武身子一抖,這玩意知道我損它?

那晶元憑空投射出了一行字。

「再遲到弄死你!」

陳小武樂了,是小穎的簡訊,光看感嘆號就能想到她生氣的俏臉。

貝齒扣上唇肉,凝眉蹙目,火再大點,臉上還能泛點玫紅,雨中新荷,月底初蘭,嗯就是這個樣子,比笑起來還好看。

「看他媽什麼看!」

小武每每看出了神,沒等想好怎麼哄,一記搬攔捶就砸上胸口了。

「我操!」

小武被幻想里的拳頭嚇了一跳,忽然手上的晶元成了紅色,機械的女聲響起:

--- 您今天還剩下9句髒話 ---

他左手趕忙捂上晶元,還好沒人發覺,他們仍然在「綠芯永存」的昂揚歌頌中不能自拔。

陳小武轉過頭,拍了拍身旁氣質優雅的中年婦女,「媽我有點事……」

那婦人目不轉睛,「你爸還沒講完。」

「醫院的導師讓我過去一趟。」

婦人白了他一眼,「走後門!」

「好嘞!」

陳小武伏低身子,剛出了門,突然被一個精壯漢子迎面撞了一下。

「我草啊……」小武脫口而出,手上的晶元又變了紅色。

--- 您今天還剩下8句髒話---

那漢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陳小武,低頭啐了口痰,「綠狗!」說罷進了禮堂。

2

一家快捷賓館裡,陳小武見著了鄭小穎。

她坐在床上,一雙馬丁靴在身前交疊,破了好些洞的黑牛仔褲露出柔潤細膩的膝蓋。雙臂支著上身,皮衣敞開,露了被背心緊裹著的纖腰酥胸,修長、豐滿,像林中的小鹿,像輕吟的蜂鳥。

「還以為你不敢來了。」

「我一大老爺們我有什麼不敢來的!」

小穎輕哼了一聲,「你們有綠芯的,都特么不靠譜。」

「有綠芯怎麼了?有綠芯的招你惹你了。」

「沒有啊,」小穎聳了聳肩,掏出包女士煙,挑出一根銜在嘴裡,「綠芯,上等人嘍,出入富人區,進最好的大學,做最高薪的工作,隨便玩我們這些『白豬』。」

小穎抬起右手,那隻手細白光潔,要是真嵌個晶元,保證丑一大截。

「這手真漂亮……」

「少爺,介可是白豬的手。」

「誰再這麼說你告訴我,我找護衛隊乾死他!」

小穎仰頭吐出一朵煙霧,「沒事兒,我們管你們有晶元的,叫綠狗。」

陳小武笑了一下,坐在小穎身邊,窗外的太陽落在高樓沿子上,影影幢幢的暖光打過來,在小穎的白得快要透明的側臉上,勾勒出明黃色的輪廓。

小武把小穎嘴裡的香煙夾了下來含在自己嘴裡,

「我們這些人,活著像狗似的,不能穿破洞的褲子,不能打耳釘,不能同性戀,說髒話還他媽有額度……」

「您今天還剩下7句髒話。」機械女聲從綠芯上傳來。

「你看看!」小武猛地吸了口煙,忽然嗆了嗓子,咳了好幾聲。

「哈哈哈傻逼!」

小穎笑著,在小武背上垂了幾下,小武咳得更凶了。

「來來來,你多說幾句髒話給老娘樂呵樂呵。」

「不能多說了,額度用盡我得被電擊。一被電,我就幹不了……那個事了。」

小穎把頭湊到小武的呼吸里,眉眼一挑,「哪個事兒啊?」

「就……倆人,在床上,嘎吱嘎吱那事!」

「不說髒話,不幹那個事!」小穎唇角揚起來,笑眼裡全是夕陽的波光。

小武一愣,隨機大喝一聲,

「媽了個蛋的說就說!」

他沒等晶元反應過來,連說了三四句「操蛋」。

--- 您今天還剩下兩句髒話 ---

「誒誒誒,就會這麼一句啊,小綠狗你能新穎點么?」

「我怕的要死我新穎你妹啊!」

小穎眼睛轉了一圈,「那跟我學,說鄭小穎你長得真他娘俊!」

小武哭喪個臉,「鄭小穎你長得真他娘俊……」

--- 繼續髒話,您將被電擊 ---

「I, fucking love u」小穎嬌笑著捧起愛人的臉,「快說啊別害怕,咱倆一起電。」

小武雙手攥緊了,閉緊了雙眼,猶豫了好一會,

「I……」

啵的一聲輕響,他的嘴被更柔軟的唇舌堵上了。

細膩、溫糯,像巧克力含到最後,黏了舌尖兒的一朵牛奶。

暖陽浮動,被窗帘綉成了精緻的碎花;電視聒噪,說著「綠芯終將讓人類迎來真正的大和諧」;空調的風掠過細汗,暈了一縷發香;床褥下陷了幾厘米,泛起了鶯語燕啼的歡歌。

3

「爸,我喜歡上一姑娘。她人特別好,也特聰明,雖然沒晶元,但是……」

啪,陳小武扇了自己一嘴巴。

「爸,我談戀愛了,這個愛情啊是一件神聖的東西,比綠芯還神聖……啊啊啊不對!」

「爸,您說有沒有什麼,應該凌駕階級之上呢?我覺得有,愛情……」

噗的一聲,小穎噴了一口水出來,「得了別練了,你爸爸咋說也是個大學者,好好說肯定能說明白……」

小穎把頭靠在小武的肩上,「說不成也沒事兒,你能帶我來你家,我已經挺開心了。你家真特么大!」

小武抬眼掃了一眼客廳,雕著《創世紀》的巨大穹頂,寬闊的實木環梯,各個時期的油畫和雕塑,數百平方的純羊絨地毯……要能在這地方和小穎交歡,簡直是爽了整個人類文明。

今天必須說服老爸。

庭院里一輛林肯繞過花壇,駛向別墅的大門。

小武趕緊站起身來,「你快上樓,我說明白了就讓你下來你……人呢?」

小穎化成一道銀光已經竄到樓梯頂上了。

「你加油你最牛逼了日後就靠你了……」

那聲音剛消失在迴廊里,客廳的門開了,父親陳中山和母親宋心怡走了進來。

「爸,媽,我有個事……」

「我也有件事,」陳中山說道,「兒子聽說你和白豬有來往?」

「啊……白豬這個詞,不太好吧……」

「什麼不好!」陳中山斷喝一聲,「嵌入綠芯的資格傳了五代了!陳家百年以來,沒來往過一個白豬!」

「誒呀兒子多說一句,你幹嘛發這麼大火?」貴婦拉扯著陳中山坐在了椅子上,「你爸爸今天心情不好,剛才你走之後,有個白豬進來鬧會場……」

小武猛然想起在會場門口撞見的大漢,他既然罵了自己是綠狗,那顯然是沒晶元的。

「那你倆沒事吧!?」

「沒事,白豬不許持槍,就是把你爸氣到了。」

陳中山拍了桌子,「這群白豬想幹什麼?你們沒綠芯,智力跟古人一樣,國家拋棄你們了么?社會拋棄你們了么?前倆月集體罷工,又把你們的時薪提到了綠族的1/5,你們還想怎麼樣!?」

「父親,人家也是人!」

「老師這麼教你的?」陳中山站了起來,聲音震得的吊燈嗡嗡地響,「我告訴你小武,我們和白豬,是兩個物種!」

他幾個大步走到比自己高了半頭的少年身前,手指用力釘在對方的胸口上,

「沒有綠芯,不配當人!」

「可是……」

「沒有可是!」

「如果我喜歡上了一個白人呢!?」小武目不斜視,眼裡泛了猩紅。

陳中山眼皮抖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像是惡虎的低鼾「你再說一遍!」

「我也喜歡他。」

清亮的聲音從樓梯頂上傳來,鄭小穎此時已然立在高處,俯視著上等人一家。

陳中山一眼瞄上了少女右手的手背,立時探手從後腰中拔了支手槍,身形一側,順勢上膛,舉槍指向少女的時候,卻抵上了陳小武的腦袋。

「讓開!」

「小穎你快走!」

「我終於知道你們為什麼叫綠狗了,」小穎沒動,聲音顫抖著,但一定不是出於害怕,「有了高等的智力又怎麼樣,有了豪宅跑車又怎麼樣!你們蔑視我們,隔離我們,奴役我們!還聲稱自己是進步的人類!?」

她輕哼了一聲,「你們不過是一塊晶元的狗。」

小武雙手死死抓住槍管,「你快走吧!」

小穎看著愛人的背影,眼裡終於現了溫柔,「小武,別和他們一樣。」說著快步跑出了門。

陳中山反身要去追,卻被兒子一把抱在懷裡。

「心怡,叫護衛隊抓住她,抓住她!」

4

「你最近表現很差。」優雅的醫師手裡拿著半隻香煙,用中指推了推眼鏡,鏡片映著陳小武憔悴、僵硬、布滿胡茬的一張臉。

「對不起。」

「沒事,我知道你的事情,」優雅醫師垂下目光,眉梢和嘴角都掛著嘲諷,「你是陳教授的兒子,怎麼都會轉正的。」

「謝謝您張老師。」

「孩子我很理解你,年輕人嘛,都喜歡漂亮姑娘……」

「老師……」

「況且你還不知道我們和白豬之間的關係……」張教授說著站起身來,走到掃地的老嫗身邊,「……到底是怎麼樣的。」

他伸手示意那老嫗停下里,「李姐,昨天是你把我的盆栽打碎的?」

那老嫗身子一抖,點了點頭。優雅醫師仍然笑著,

「我讓你們白豬在這裡服務,付了錢的。」

「對不起,對不起請您別開除我。」

「好啊,」優雅醫師吐了一口煙,全噴在老嫗臉上,「把舌頭伸出來。」

那老嫗抬起頭來,眼睛已經紅了。

「乖。」

枯黃的舌頭緩緩伸出來,老嫗的整個面部更加醜陋,嘴唇隆起,從陳小武的角度看,真的像一隻腐白色的豬。

那優雅醫師手腕一抖,將煙頭死死按在老嫗的舌頭上。火星淹沒在肉里,發出輕微的嘶鳴。緊接著是老嫗模糊的慘叫。

「親愛的,我真的有點想罵你……」

那優雅醫師回身抽了一隻煙灰缸,掄起來砸在老嫗的頭上,那臃腫失調的身子立時倒在地上。緊接著那煙灰缸又抬起來,砸下去,抬起來,又砸下去,鈍響灌滿了整個辦公室,伴著幾個儒雅的教授充滿磁性的笑。

「小武你先回去吧,」優雅醫師咧著嘴,擦了擦自己受傷的血跡,「明天精神點,我帶你去核心腦神經實驗室。」

5

「綠芯,呼叫鄭小穎。」

「對不起,您的聯繫人被屏蔽。」

「解鎖屏蔽。」

「對不起,屏蔽的許可權高於您。」

「操!」

「您今天還剩下9句髒話。」

「我他媽就說髒話了怎麼著!」

「您今天還剩下8句髒話。」

奢華的大廳里,陳小武一句句咒罵著。他把右手置在桌子上,左手一次次捶下去,身形因為怒火而微微顫動,伴隨著大幅度的動作,滑稽極了。

而一公里外的富人區圍牆底下,鄭小穎在風雨里顫抖得更甚,她一身污穢,牛仔褲的破洞多了幾處,滲出一絲血,馬上又被雨水沖刷,露出慘白的傷口。嘴唇因為寒冷而翻出青紫色,手背在攀爬高牆的時候留下幾道長長的刮痕,比嵌了綠芯還要詭異而醜陋。

她在雨中一瘸一拐地走著,不時彎下腰,低頭抽出懷裡的信,看一眼,確保了那信仍然乾燥整潔,又連忙揣回去。

那信是寫給小武。

她知道這樣很幼稚、很古老,但她聯繫不上愛人,越是聯繫不上,就有越多的話要說。她每次在動筆之前都會自嘲,可寫了幾筆,就又會因為止不住的眼淚而中斷。

「我喜歡他怎麼了?我喜歡他怎麼了!?」

「我喜歡她……怎麼了?」

陳小武終於卸了氣力,掩面哭著,卻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哭給綠芯看,於是背過右手,把面目單單埋在左手裡。

「我有晶元,她沒有,那又怎樣!?」

「所以難道我一出生,就沒有資格喜歡陳小武!?」

鄭小穎咬著嘴唇,寒冷、傷痛,都遠沒有她心裡的質問和自卑來的鋪天蓋地,鑽心剜骨。

她較弱的身子在風雨里踽踽獨行,踉蹌了十幾分鐘,又彷彿是十年,陳家的大宅終於出現在視野里,落地窗泄下了柔和溫暖的光影,窗子裡面,是陳小武。

陳小武嘴巴微微開合,

「我想你。」

大門的外面,鄭小穎凝視著愛人的身影,緩緩從懷裡掏出那封信。信上沒有對命運的怒斥,沒有對陳父的怨罵。

信上面,只有一個普通的少女,對一個普通少年的心意,和道別。

真好,信一點都沒濕。而上面的淚水,昨晚就干啦。

鄭小穎終於露出了笑臉,眉眼彎著,像幾天前在小武懷裡睡醒的時候,窗外初升的月亮。

她抬起手,按向門鈴。

「小武,我來見你啦。」

嘭。

血液從太陽穴里迸出來,又馬上被雨水拽到在地上。嬌美的身影緩緩軟倒,嘴角仍然帶著暖意。

陳中山走過來,踢了兩下地上幼小的白豬的屍體,把晶元湊到嘴邊,

「護衛隊,有個白豬闖進來了,幫我處理下。」

他突然發現鞋上沾了些血跡,於是湊到雨水裡沖刷了好一會,回頭看了眼屋內的兒子,然後點了支煙,靜靜等著護衛隊過來清理垃圾。

那封信,落在雨里,濕透了。

6

「小夥子準備迎接新世界的大門了么?」

「新世界?」陳小武站在核心腦神經實驗室的大門前,滿臉茫然。

「對,新世界!」優雅醫師回身在牆上按了掌紋,鐵門緩緩開啟,「腦神經實驗室,也叫,白豬實驗室!」

優雅醫師得意的聲音順著越來越大的門縫涌了進去,在寬闊的空間里回蕩開來。陳小武看見實驗室里擺了數百張鋁合金的床鋪,而每一張床上,都躺著赤身裸體的人!

小武猛地退了一步。

「別害怕,死人,」優雅醫師盯著小武瞬間蒼白的臉色,彷彿在細細玩味著學生的驚恐,「啊不對,是死豬。」

優雅醫師牽著小武走進太平間一般的實驗室,此時小武方看清,每一張床鋪邊上都立著一個儀器,儀器的屏幕上不斷閃著各種數據,而所有的屍首,身上都插滿了細細的電線。

每個屍體身上,都在不同部位,鑲嵌著象徵智慧與階層的綠芯。

「綠芯是我們人類進步的基礎,但是仍然有很多弊端。」優雅醫師一邊走著,一遍緩緩說道,「比如只能鑲嵌在神經豐富的手背上,比如只能提升人類智慧的120%,存儲記憶的能力也只有人腦理論值的10%。」

「所以……你們用白人的屍體做實驗?」小武的聲音仍然有些顫抖。

「對啊,硬體的革新是很快的,這個實驗室的綠芯早就超越了我們所使用的綠芯,但是仍然不能造福人類,因為它們仍然無法解決綠芯的最大問題。」

「什麼問題?」

「更新換代!」

優雅醫師走到一個屍首旁,那屍首是一個健碩的男子,臉被白布蒙著,身體很多部位都已經切開綠芯大小的傷口。優雅醫師指著那屍體胸口上的傷口說,

「目前的綠芯,一生只能鑲嵌一次,一旦綠芯遭到破壞,這個人的神經也會遭受不可逆的傷害,無法再次鑲嵌。所以一旦我們綠族,綠芯被毀,他的地位,連白豬都不如!」

優雅醫師扯開罩在屍體臉上的白布,那屍體的腦袋被切了一道口,許多條細線從拿到口子中穿出連在床邊的儀器上,

「所以我們想用腦損傷的白豬,研究一個修復神經損傷的法子……當然了還沒成功」

小武赫然發現,那屍首,正是幾天前自己在父親演講的禮堂門口,撞見的白人壯漢。

「這人……我見過!」

「哦他呀,前兩天鬧了你父親的會場,被處死了?」

「他殺人了?」

「他還能殺人?咱們綠族人人帶槍,他怎麼殺人?你爹直接開槍給他斃了,我正好利用他的腦損傷。」醫師頓了一下,眼裡浮現了讚賞,「他應該感到榮幸,他一個白豬,死了還能服務我們。」

小武沒來由的一陣作嘔,向後退了兩步,撞上了另一個床沿。

「誒呀你小心點,這個腦損傷的還沒用過!」優雅醫師快步走過來,扶好了小武身後的屍體,「你看這個白豬,嘖嘖嘖,真漂亮。」

優雅醫師扯起蒙在那屍體臉上的白布,放在鼻子下輕輕聞著。

小武轉過身來,眼睛落在那赤裸的屍體上一愣,接著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呼吸越來越急,半張著嘴猛喘著,發出輕微的抽泣。胸膛里的血,腦海里的景象,全被攪翻了。

是小穎。

躺在自己身前的赤裸著的慘白著的等待著被一次次撫摸、玩味、劃破和縫合的。

是自己心愛的,鄭小穎。

「這白豬我有印象,說是……闖了富人區」優雅醫師怪異地乾笑了兩聲,「找死。」

他笑著,伸手揉了一下鄭小穎的身子,滿眼的曖昧:「喜歡?給你練手。」

「我……」

陳小武喉間發出嘶啞的聲音,指甲扣在手掌里,滲了血。

「我宰了你!」

小武的拳頭猛砸在醫師的臉上,那醫師倒退幾步,沒來得及哀嚎,又被小武勒緊了脖子,死死撲在地上。

陳小武死瞪著血紅色的雙眼,一拳,又一拳,盡數掄在醫師的臉上。

優雅醫師的綠芯忽然變成了紅色。

「警告,立即停止攻擊;警告,立即停止攻擊。」

緊接著,警笛聲充斥了整個醫院。

陳小武起身抓起身邊的醫療儀器,正要砸向伏地哀嚎的醫師,忽然鐵床被那儀器的線路牽動,鄭小穎的手臂掛下了床畔,正落在陳小武的臉上。

冰冷,僵硬。

陳小武愣住了,緊攥的拳頭鬆了下來,張開嘴,卻哭不出半點聲音。走廊上響起了紛亂而沉重的腳步聲。

陳小武蹲下身,輕輕的將白布裹住鄭小穎的屍身,攔腰抱起。

「小穎,我們走……」

7

「你跟我回去!」

陳中山帶著護衛隊,在富人區外的山坡上找到了自己的兒子。此時那儒雅挺拔的少年面目猙獰,衣衫蓬亂,手裡,還抱著一具骯髒的白豬屍體。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陳小武沒說話,他靜靜看著懷裡鄭小穎的睡顏,雖然毫無血色,卻仍然泛著笑。這個山坡,是他們第一次相識的地方,那天,小穎也是用這樣的一抹笑,讓小武看到了生命中不曾有過的光彩。

那天,所有的風景都成了背景,所有的光華都落在少女的臉上。

有什麼能比得上這樣的笑容?去他媽的財富,去他媽的智慧,去他媽的階級。

「去他媽的綠芯永存……」

--- 您今天還剩下9句髒話 ---

「你說什麼!?」陳中山沉聲喝問。

「我說,去他媽的綠芯永存。」

--- 您今天還剩下8句髒話 ---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

「上等人嘍,出入富人區,進最好的大學,做最高薪的工作,」陳小武仍然凝視著小穎,「也叫綠狗。」

--- 您今天還剩下7句髒話 ---

小武一愣,看了下手背上的綠芯,突然笑了,

「父親你看見了么,『白豬』不是髒話,『綠狗』卻是……」

--- 您今天還剩下6句髒話 ---

「啊哈哈哈哈,不能表面粗魯,卻可以內心殘忍!不許說髒話,卻可以濫殺無辜!好一個上等人……」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兇惡,「好一個綠芯永存!」

「孩子,這些白豬對人類文明的進步毫無用處。」

「毫無用處?」陳小武沉聲吟道,「那誰來支撐你的地位,父親?」

「你已經被她污染了,污染了!」

陳中山終於憤怒了,他雙手揮舞,眼睛猩紅,丟了所有優雅高聲叫嚷著,「你已經丟掉上等人的體面了!你還會丟到上等人的才華!你會沉浸在低劣的情慾里,變成廢人!」

「所以,你就派人殺了她?」

「不!」陳中山緊咬著牙齒,

「我親手殺了她。」

小武愣住了,父親挺拔的身形,威嚴的嘴臉,在他眼裡,如同惡鬼。

護衛隊持槍肅立,陳中山如同領袖般站在隊伍前面,他身後的烈日熾熱高懸,剛正不阿。

過了好一會,小武干啞著嗓子,終於開了口。

「這就是……你要的文明?」

「文明就要付出代價!」

「如果生命毫無尊嚴,要文明有什麼用?」

「可是你的生命是尊嚴的,你還會有財富,會有智慧,會有比她好一百倍的姑娘!」

「去他媽的尊嚴。」

--- 您今天還剩下5句髒話 ---

陳小武將愛人緊緊抱在懷裡,冰冷和溫熱的臉頰,緊緊貼在了一起。

「去他媽的財富。」

--- 您今天還剩下4句髒話 ---

「去他媽的智慧。」

--- 您今天還剩下3句髒話 ---

「去他媽的好一百倍的姑娘!」

陳小武昂起頭大喊著,兇狠地看向自己神明般的父親。

--- 您今天還剩下兩句髒話 ---

「你鬧夠了沒有!綠芯給了你二十年的幸福生活!你為了個白豬……」

陳小武嘴裡滲了血,「嘿嘿嘿,去你媽的綠芯。」

--- 繼續髒話,您將被…… ---

小武突然抬起右手,張口死死咬住那幽綠色的晶元。

「兒子!」

電流聲刺穿了整個手臂直衝進腦子裡,小武忍著痛,嘴上卻更加用力,猛然一揚頭,綠芯染紅了,連著幾根髮絲似的金屬線和模糊的血肉扯離右手。

沒等小武吐出那晶元,腦海里已然泛起了劇痛。

龐大的數據、文字、場景倏忽湧起一片渾濁,又猛然炸成空白。

最後,小武的視線里,只剩下窗帘剪碎的陽光;電視機的聒噪;空調的涼風,氤氳的發香……

和自己懷裡,小穎的沉睡的微笑。

--- 您的兒子已死亡 ---

陳中山的綠芯響起了機械女聲。一個護衛隊員跑上來,「教授,殺了這白豬么。」

「算了,」陳中山轉過身,走了幾步,「讓他自己滾。」

8

陳小武用手上的血寫好了墓碑,插在身前的土堆上。然後緩緩地、木然地離開了山坡,宛如離開了整個生命。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再抬頭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然到了富人區的城牆邊。

他抬起右手想要做點什麼,看見手上的傷口,愣了一下,又垂下手臂。

「I……」

陳小武閉上眼睛,卻根本沒有人會吻上自己的嘴唇了。

「I fucking love you……」

陳小武抿了下雙唇,嘴角勾起想要露出一個微笑,卻無論如何擠不出來,抽動了幾下,忽然變成了干啞的哭嚎。

「I……fucking……」

嗡的一聲長嘯,一輛賓利猛將陳小武撞飛了出去,在空中,伴著骨肉的悶響,划出了一道笑容般柔和的弧度,摔在了十幾米外的空地上。

一個男人匆忙下了車,快步走到陳小武的身邊,焦急地上下打量。

然而,他很快便看見了陳小武手背上的傷口,愣了一下神,便長吁了一口氣,而後抬起右手,

「喂親愛的,不好意思啊剛才撞了個人……啊沒事沒事,一白豬。」

文章作者: @劉小謙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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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別墅的客廳中,男人在廚房忙活著,女人抱著腿,坐在餐桌旁無聊地玩著手機。

半小時後,男人終於完成了作品,小心翼翼地捧著餐盤,如獎盃般將它端上餐桌。

盤中是一條條炸得金黃的脊椎骨,像金字塔一樣疊在一起,滾燙的熱油還在向外冒著氣泡,升起淡淡的熱氣。

「親愛的,這就是你的獲獎作品?」女人放下手機,輕輕嗅了嗅,眉頭微皺,一臉疑問,「炸骨頭?」

「是炸脊椎骨。」男人脫下圍裙,一挑眉,一臉的神秘和得意,「嘗嘗你就知道了。」

女人伸出手捏起一根,放在小嘴裡,剛咬了一口,特殊的口感讓她頓時變得無比激動,臉皮隱隱跳動:「這!怎麼會是這個味道!好好吃!香酥脆爽,滑嫩多汁……真的太好吃啦!」嘴裡的還沒嚼完,便把整個盤子都摟到自己面前,一根一根拚命往嘴裡塞,彷彿有人要跟她搶似的。

「好啦,不急不急,又沒有人和你搶。你要喜歡吃,我以後天天都做給你吃。」男人寵溺地摸著女人的頭髮,順手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慢點吃,別噎著。」

一陣狼吞虎咽後,女人心滿意足地躺在男人的懷中,雙手勾著男人的脖子:「親愛的,你做的炸骨頭太好吃啦!到底是怎麼做的嘛,以前你也做過,怎麼沒有這次的這麼好吃?」

被心愛的女人一陣誇獎,男人一臉的受用,打了個響指,客廳頓時投影出巨大的立體屏幕來。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尋人啟示:XXX,男,20歲,身高180厘米,凌晨五點於市中心隔離保護所失蹤。請注意,其身份為Σ病毒攜帶者,具有強烈傳染性,被傳染者四肢酸痛,骨骼軟化,嚴重者無法自理生活,其嘔吐物帶有強烈傳染性。請廣大市民做好防範措施,如有異樣,請立刻速撥打急救電話前往醫院救治。」

女人勾著的手忽然不動了,直直地盯著倒過來的臉龐,一臉的震驚。

「你真是個天才!」女人爆發出一刺耳的尖叫,回味似地咂巴咂巴嘴,「20歲的脊椎骨最有營養,但質地堅硬,你利用Σ病毒將堅硬的脊椎骨軟化,口感變得更加香脆酥爽還不失嚼感,大厲害了,親愛的,我愛死你了!你是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

男人羞赫地一笑,「你知道鵝肝嗎?」

「吃過,怎麼啦?」女人也是一點就通,臉部跳動得越發厲害,「脂肪肝,對不對!親愛的,你真的好厲害,好聰明!」

「那是,當初可是我堅持要過來的。」男人低頭吻上女人的唇,臉部鼓起的跳動得甚至比女人還誇張,「這麼多的食材,還有其他生物的特徵癥狀,我也要一樣一樣移植到人類身上……我也是要成為星際美食家的男人!」

兩人四肢交纏,一陣蠕動,慢慢地不分彼此,融成一團,似有喘息。


「要做一隻有骨氣的狗!」

肖天泉剛打完最後一個感嘆號,電腦屏幕就開始閃爍起來,同時電子提示音不斷提示道:「您的消費時間已到,您的消費時間已到。」

三秒鐘後,電腦進入自動關機模式。

「艹!」肖天泉吐出嘴裡的煙頭,將它狠狠按在了桌面上。

巴黎聖母院的鐘樓上,敲鐘人敲響了預示午夜的鐘聲。

這是新曆三萬年的最後一天,第九街區的人們早已囤好了糧食,準備迎接漫長的寒冬。肖天泉走在街上,滿臉的鬍子拉碴,由於剛從網吧出來,他身上沾滿了劣質香煙和消毒水的味道,他抬頭看了看鐘樓上的大鐘,然後邁步走向街尾的寒冬低保所。

舊曆最後一年,在燃燒了一百二十億年後,太陽結束了它的使命,在一陣震顫了整個銀河系的巨響中轟然爆開,如小行星般大的火星四濺,其中一顆火星從地球上方划過,瞬間蒸發了地球上的所有水分,同時滅絕了所有水生動物。

早在舊曆五十億年前,人類就已經全部搬離地球,進入大宇宙時代,留在地球的只剩下動物和植物。經過漫長時間的生物演化,超過99%的動物都進化出智慧,然而植物卻依舊是植物。五十億年間,無數個文明誕生,發展,滅亡,再誕生,再發展,再滅亡,就像一茬茬麥子,四季一輪迴,割完了一撥還有一撥。

道格文明就是一個初生的文明,剛滿三萬年,誕生於太陽隕滅之後,隸屬於人類聯邦第七百八十九億號文明。

舊曆三十億年,已經在太空中遊盪了二十億的人類重新回到地球,驚奇地發現自己的故鄉竟然進化出了另一批智慧生物,本著互幫互助的原則,他們決定幫助這個初生的族群,不過同時立下規定,這批智慧生物只能在地球呆滿十萬年,然後需併入人類聯邦,作為人類的附屬種族遷出地球,由人類聯邦分配新的駐地。另外,當地球誕生新的智慧生物時,由上一批智慧生物負責教導,待十萬年期滿後遷出,作為該批智慧生物的附屬種族。

這條規定,人類曾賜予其名,The Principle Of Black Slave。

人類聯邦憲法第一條:人類具有最高特權。

人類聯邦憲法第二條:所有聯邦公民不得違背憲法第一條。

舊曆最後一年,太陽隕滅,人類創造出類星體燈泡,將其懸掛於太陽原本的位置,此舉正式標誌著人類統治星系時代的到來,為了迎接新時代,人類聯邦委員會決定廢除以往的太陽曆,改為宇宙歷,即新曆。

由於太陽隕滅,許多星球再不能利用光能,不過大部分文明都有自己的替代方法,倒也並不能造成麻煩。只有道格文明由於是初生文明,並沒有解決的方法,只能向聯邦求助,聯邦決定,每天派遣一輛低保車到地球投放糧食。

人類聯邦所在區域的時間流速和地球不同,大約是一年比一的速率,因此,對於地球來說,寒冬低保所是一年投放一次,同時也由於這個原因,每當人類聯邦所在區域到了晚上時,就會熄滅虛空中的類星體燈泡,而對於地球來說,卻是整整一年的黑暗時光。

許多剛出生的道格人,從來沒有見過太陽,也不知道類星體燈泡,由於每次寒冬低保所到來時候,都恰逢黑暗時光,因此,很多道格人把寒冬低保所當成邪惡的象徵,每到其降臨時,就跑到裡面鬧事,為此,甚至有很多道格人被當場擊斃,政府後來下達禁令,凡是衝進低保所鬧事的道格人,一律處以死刑。道格人顧忌律法,然而仍然在心底將低保所視為邪物,寧肯吞食植物糞便,也不肯去低保所領取糧食。

太陽隕滅後,地球上的植物突然進化出無限排泄的能力,而且其排泄物可食用,這件事被一個醫學博士刊登在報紙上立刻引起軒然大波,很多道格人跑去森林收集植物的排泄物,囤積過冬。

然而無論哪個時代,都有一群人,不合於潮流。肖天泉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從不收集植物排泄物,而是每至年末,就前往寒冬低保所領取過冬食糧。像肖天泉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大多是社會底層人物,既沒有體面的職業,也沒有遠大的理想,他們唯一的生存理由就是基於基因本能的怕死。這樣的一群人,他們既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邪惡,因為他們自出生起,就一直與比死亡和邪惡更可怕的存在共處,那是來自上層道格人的蔑視和羞辱,是來自整個道格社會對他們的不公和壓迫。

午夜的寒冬低保所仍在散發著光亮,從遠處看起來,像是一隻巨大的白熊,肖天泉走到低保所的時候,隔離線後已經排起了長隊,排在隊列最前面的是一個精瘦的男子,肖天泉知道他是苟爺,是整個第九街區垃圾民的頭。道格社會把社會底層的人民稱為垃圾民,寓意他們像垃圾一樣沒用,只能浪費每天固定限額排放的氧氣。

整個隊伍分列在三個區域,前三分之一都是斷指的手下,由於老大就在前面,手下的人自然不敢造次,全都恭恭敬敬地排好,中三分之一是手下們的家屬,由於自家人就在前面,也不敢丟了他們的面子,偶爾有幾句口角,倒也風平浪靜,至於後三分之一,即肖天泉所處的區域,那就亂成一鍋粥了,非但有人插隊,甚至生起氣來,大打出手的也不再少數,低保所分配的糧食有一定限額,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分到,因此人人都想搶佔前面的位置,誰都不想成為分不到的位置。至於為什麼後三分之一的人只敢在自己的區域斗,不敢像前面的隊伍撒野,自然是因為苟的威懾力,畢竟他的老大位置,可是一連爆掉幾十個人的腦袋換來的。

肖天泉看著打鬧的人群,皺了皺眉頭,他徑直從後三分之一隊伍走過,路過中三分之一隊伍時,沒有絲毫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了隊列最前端。

「苟爺。」他輕輕叫了聲背對著他的精瘦男子。

苟爺轉過身,看見一個鬍子拉碴,身上還混雜著劣質香煙和消毒水的味道的青年,然而卻有些莫名熟悉,他一愣,有些不確定問道:「你是肖珂的。。。?」

肖天泉點點頭,道:「他是我父親。」

苟爺一把把肖天泉抱住,悲聲道:「賢侄,我找的你好苦!」

肖天泉並沒有抗拒苟爺的擁抱,而是等苟爺放開他以後,指了指他所在的區域,緩緩說道:「苟爺,我需要一個位置。」他決口不提自己父親因他而死導致母親改嫁自己淪為孤兒的事情,也不提他明知自己淪為孤兒卻沒有過絲毫舉動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早已是個死人,即使這個死人是替他擋刀而死,然而死人終究是沒有價值的,更別提死人的家人。

肖天泉話未說完,苟爺的臉色頓時一變:「賢侄你要知道,規矩乃是老夫安身立命的根本,雖然你父親與我情深意重,可是我不能對不起我身後的兄弟,若是讓你橫插進來,我如何向他們交代!賢侄還是收回此話吧!」

肖天泉心裡冷哼一聲,他知道苟爺這個人是個無利不起早之人,他先前的惺惺作態,完全是骨子裡的虛偽作祟,可若是涉及到真實利益,那他就會瞬間撕破溫情的面具。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位置,其實卻有著諸多利益糾葛,前三分之一和中三分之一隊列,分別由其手下和手下的家屬佔據,後三分之一由剩下的人佔據,然而若是剩下的人里,有人肯向苟爺贈送一點問好費,那麼苟爺就會在前面的隊伍里給他空出一位,畢竟,前三分之一和中三分之一的區域里仍有不少空位。問好費的多寡,決定這個人所處的位置。

現在肖天泉張口就要第一隊伍的位置,這意味著苟爺至少得損失一個黃金名額的問好費,這對他來說是不可承擔的損失,莫說是肖天泉,即使他老爹肖珂復生,也不能免費佔了這個位置,要知道,即使是他的手下,也照樣要上交問好費,只不過是按內部價而已。

很久以前寫的一段開頭,當時雄心壯志要寫一部科幻小說。。


改變世界的能力

——————

我有改變世界的能力。

一直都有。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是由一串代碼組成的

每一個在我身邊嬉笑打鬧的人,每一件讓我感動落淚的事物

都只不過是一個早已設定好的程序

而我可能是一個程序猿吶。

我看的見這一串代碼,伸手一抹似乎也能改變它

但我就像一個文盲,只能改變,卻不能控制自己能改變什麼。

算了

能改變這個世界,就夠了。

——————

我小時候也是一個很記仇的孩子,

但我從來沒有用過這個能力。這可能也是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過對我不好的人

也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帥吧。

但我最近遇到一個讓我很不開心的姑娘

不不不,我不是說我不喜歡她。

她可可愛啦

扎個馬尾,不時戴戴眼鏡,很愛笑,好漂亮,有時候對我很冷漠,有時晚上會胡思亂想,喜歡聽粵語和古風的歌,喜歡周泊豪,有時混混二次元的圈子,不高,但是剛剛好,頭髮很漂亮,會認別人做兒子,有時生氣會哭,很喜歡貓和柴犬,有時也會發發自拍,但過後會刪,頭像有時會經常換,微信個性簽名也經常換,朋友圈經常會刪,和我剛認識的時候已經不大一樣。

我和她見面的時候她穿著一條紅色的裙子和白色的披肩,提著裙子轉圈的時候真的好美。

我無可救藥地喜歡她。

我們也有時會在晚上通過電話來聊天。

寫著作業,發著呆,躺在床上

都沒關係

那個時候我們聊的多好啊。

可是,可能是因為我老是弧她的原因

可能是我要兼職陪不了她出去玩兒的原因

我慢慢的失去了她。

我好想陪她。

——————

她對我開始變得冷漠

那就冷漠唄我對自己說。

「士生於世,使其中不自得,將何往而非病?

使其中坦然,不以物傷性,將何適而非快?」

十一月的廣州已經降到了十一度,對怕冷的我來說已經算是入冬了。

而我昨天接觸過的溫暖的東西除了彈丸滋地的小丸子以外就只有我的小米了。

昨天我去了和她第一次見面的圖書館,一層層的走遍

既希望走快點,又希望走慢點。

其實我也知道找不到她。

——————

時間就像個孩子,拖著不情願的腳步,一步又一步地走過一天又一天。

我有時也會翻翻我們的聊天記錄

真正的感受到time passes

可我才十六歲。

我嘗試著和在我身邊的女孩子出去玩

可我手機的電用的超級快。

那就這樣吧。

可能也不會有什麼東西還能命中我了。

——————

我發著呆

不知不覺的打開了QQ

兩眼放空著打開了她的說說

一點一點的往下劃

我的電只剩下19了喂

可能我只是想讓周圍的人以為我很忙吧

「嗯?」

「嗯。」

下面配著一張模糊了相冊截圖。

全是一個男孩子的照片。

扼緊我心窩

——————

我衝出了地鐵站,沒有理睬女孩子的追喊

十一月的廣州晚上十點刺骨的晚風灌進我的肺里,呼吸的聲音刺耳地大聲,路邊忽閃的路燈透過樹葉在我身上投下斑駁溫暖的光

「呼—————」

奔到圖書館,我的手還在抖,沒有熱身就劇烈跑動的腳在發痛,頭還沒有從缺氧的狀態恢復

我顫抖著從兜里拿出了手機

沒有辦法讓大拇指平穩的滑動解鎖

我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什麼用。

把手放到嘴邊呵了好幾口熱氣

熱氣烘到我眼睛有點兒難受。

點開說說

不敢仔細看

眯著眼睛看一看,大拇指一直搭在後退鍵上邊

沒什麼好看的其實

這樣啊

——————

這麼說的好像我很淡定一樣

不不不

我每分鐘七十幾下的心跳震得我好像遭到了電擊

所以

那個在我面前提著裙子轉圈的她;

那個和我打鬧嬉笑,笑著站到我面前,轉過身用頭髮甩我的她;

那個會和我聊到半夜三更的她;

那個會因為我老是弧她而不開心的她;

那個到我兼職的地方寫作業的時候安靜的她;

那個帶著笑臉拍我的肩的她;

那個希望我可以出來陪她吃飯的她;

那個讓我喜歡到無可救藥的她。

就這樣,喜歡上了別人。

就這樣喜歡上了別人?

我不想她喜歡別人

不想我們的交流停留在「你好冷漠哦」

「是啊」

不想以後看到她的朋友圈只有和他的合照

不想她不屬於我

而我,

擁有改變世界的能力啊

——————

我改變世界的能力就是為了在這一刻

在這個時候

為了讓我挽回她而存在的。

我再一次打開了那條說說

仔細地

艱難的分辨著那個男孩

眼前浮現了一行簡單的,意義不明的代碼。

我一咬牙,剛要伸出手——

「可是」

「失去她不是因為他啊」

「失去她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啊」

「即使我改變了他,也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讓她喜歡上別人的

就是我啊。」

——————

可是我改變不了自己啊

我他媽看不到自己的代碼啊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醫者不自醫」吧。

但是我不願意

不願意就這麼失去她。

那個在我面前提著裙子轉圈的她;

那個和我打鬧嬉笑,笑著站到我面前,轉過身用頭髮甩我的她;

那個會和我聊到半夜三更的她;

那個會因為我老是弧她而不開心的她;

那個到我兼職的地方寫作業的時候安靜的她;

那個帶著笑臉拍我的肩的她;

那個希望我可以出來陪她吃飯的她;

那個讓我喜歡到無可救藥的她。

我想像著她的模樣。

心中慢慢的浮現起一串代碼

一串我所見過,最複雜的代碼。

我直愣愣地看著她的模樣

我不知道我會改變什麼

可能她會變成我不認識的模樣

可能以後我再也找不到她

可能我以後都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

但是我有改變世界的能力啊

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改變這個世界

一次又一次地

直到我找回她

直到我一直喜歡她。

我一定要挽回她

不計代價,不看後果。

我顫抖著伸出了我的手

——————

「這樣下去,

那個我喜歡到無可救藥的她會消失嗎?」

我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倒映出的只有那一串變化著的長長的代碼

和她。

在我面前提著裙子轉圈的樣子

和我打鬧嬉笑,笑著站到我面前,轉過身用頭髮甩我的樣子

和我打著電話的樣子

和她媽媽打鬧的樣子

到我兼職的地方寫作業的時候安靜的樣子

帶著笑臉拍我的肩的樣子

希望我可以出來陪她吃飯的樣子

讓我喜歡到無可救藥的她的樣子。

我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想將這一切印在我的腦海中

第一次與她見面是在她的學校

第一次與她見面是在觀音山上

第一次與她見面是在麓湖邊

第一次與她見面是在長隆

第一次與她見面是在圖書館

她穿著粉色的短袖

她穿著白色的外套

她穿著綠色的校服

她穿著紅色的長裙

她扎著馬尾

她放下了長發

她帶著眼鏡

她背著書包

她提著東西

她和朋友在一起

她自己一個人

她和媽媽在一起

「你怎麼老不理我啊」

「是啊」

「你最近老弧我啊」

「是啊」

「你好冷漠哦」

「是啊」

我在學校看到了她的朋友圈

我在兼職的時候看到了她的動態

我在地鐵站看到了她的說說

我仔細地分辨她的模樣

我伸出了顫抖的手。

——————

原來是這樣啊

那一串長長的代碼變得更長了。

可我好像

離她越發的遠了。

我好喜歡她

——————

我有改變世界的能力。

一直都有。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是由一串代碼組成的

每一個在我身邊嬉笑打鬧的人,每一件讓我感動落淚的事物

都只不過是一個早已設定好的程序

而我可能是一個程序猿吶。

我看的見這一串代碼,伸手一抹似乎也能改變它

但我就像一個文盲,只能改變,卻不能控制自己能改變什麼。

算了

能改變這個世界,就夠了。

——————

我小時候也是一個很記仇的孩子,

但我從來沒有用過這個能力。這可能也是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過對我不好的人

也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帥吧。

我最近遇到了一個姑娘

她可可愛啦

扎個馬尾,不時戴戴眼鏡,很愛笑,好漂亮,有時候對我很冷漠,有時晚上會胡思亂想,喜歡聽粵語和古風的歌,喜歡周泊豪,有時混混二次元的圈子,不高,但是剛剛好,頭髮很漂亮,會認別人做兒子,有時生氣會哭,很喜歡貓和柴犬,有時也會發發自拍,但過後會刪,頭像有時會經常換,微信個性簽名也經常換,朋友圈經常會刪,而我就像遇見過她許多回。

我好喜歡她。

End


發表的10幾個,沒地方發表的10幾個,有設定有大綱寫個開頭的近百,太多,就不一一貼出來了。知乎頁面貼了兩個小說兩個資料研究,等我不犯懶把其他發表過的貼上來。


今天是國慶節啊。

B先生出門時抬頭看了一眼電子日曆:8點18分,很好,不會遲到。B先生關上了門。

剛出門,對門的泰迪蹦了出來,一把抱住了B先生的小腿,開始一些不可描述的動作,B先生一腳踹開泰迪,走進電梯。

他住在6樓,平時這個點,這棟樓的住戶都去上班或者上學去了,電梯便可以一路降落到負二層的停車場。

可今天不太一樣,電梯在4樓停止了,門打開了——C小姐沖了進來,她急匆匆地按了關門鍵,對B先生歉意地一笑:今天的鬧鐘壞了,看來是要遲到了。

B先生笑著回應:是啊,不過國慶節還要上班,可真是不容易啊。

C小姐:是啊,我本來還打算下午做一個美甲呢。

「叮咚!」負二層到了,B先生和C小姐互相點頭告別後各自走向自己的車。

B先生是過年剛提的新車,平時保養得不錯,可他大老遠便看到車門把手處被塞了一個小廣告:XX男科,專治XXXX!

他厭惡的看了一眼小廣告,「切「,把它扔在了地上。

在開車去公司的路上,B先生聽到廣播里插播著一條實時路況新聞「由於國慶長假,路上人多車多,XX路段出現了連環追尾車禍,目前交警正在緊急....目前暫時有四人受傷,三人死亡,請各位車主小心駕駛....祝大家國慶節快樂....」B先生煩躁地關掉了廣播,方向盤一甩,換了一條路去了公司。

剛到公司,策劃部的小美就過來約他明天去新開的餐廳吃飯,小美走時還回頭對他拋了一個媚眼。B先生也回以微笑——雖然他對小美並無好感,但是也照收無誤。

一天的工作並沒有特別,B先生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買了新鮮的番茄、芹菜和雞蛋還有點豬肉,晚上給自己做了番茄炒蛋和芹菜炒肉。

B先生作為一個單身男士,倒也燒得一手好菜。

晚上十點二十分,B先生看了一下次日的天氣預報:20C°-25C°,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起床,B先生洗漱穿戴好準備出門時瞄了一眼電子日曆:10月1日8點18分。

B先生皺了皺眉:日曆壞了。

剛一出門,領居家的泰迪便撲過來抱住他的小腿——似曾相識的畫面。他搖了搖頭,一腳踹開泰迪,按開電梯走了進去。

他看著電梯顯示屏的數字哦才能夠6樓跳到5樓,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叮咚!」電梯又停在了4樓。C小姐沖了進來,她急匆匆的關上電梯門,對B先生歉意的一笑。

B先生一個激靈!

鬧鐘壞了?

B先生試探地問道。

C小姐驚訝地看著B先生:你怎麼知道!?

B先生聳聳肩,心裡奇怪的感覺越來越重,後背也開始冒汗。

國慶節都不放假,我原本還打算下午去做美甲呢。

C小姐扁著嘴巴說道,並沒有注意到B先生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叮咚!」負二層到了,B先生頭一次失禮地沒有和女士道別就衝出了電梯——他有一件事要去確認。

B先生在距離他的車還有10米的距離時停住了,他遠遠地看到他地新車門把手上塞著一個小廣告。他驚恐的想要後退,可一股巨大的推力使他不得不向前,儘管大腦里不停的說著「這是巧合,這只是巧合!」但是他的手還是不受控制的拿起來小廣告:XX男科,專治XXXX!

他的嘴顫抖著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個音節,然後把小廣告扔在了地上。

他茫然地看著自己不受控制地坐進車裡,插上鑰匙,發動……

他打開了廣播,還是那個女主播用職業的聲音播報著「由於國慶長假,路上人多車多,XX路段出現了連環追尾車禍,目前交警正在緊急....」他關上了廣播。

面前的路和「昨天」一樣擁堵,B先生回憶著「昨天」:他在條路上堵了大約十分鐘。

B先生看了下手錶,一分鐘了。他突然想到科幻小說中的一個情節。

循環!

一向冷靜的B先生不淡定了。

他被循環了!

B先生打開手機,上網搜索:時間循環。貼吧、知乎、微博……不少人神乎其神地吹噓著自己的上一世。

媽個雞!

B先生忍不住爆了粗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B先生抬頭,路通了。

那一刻,B先生接受了現實。

往後的每天都是國慶節,挺好的。

B先生安慰自己:而且也不會變老。

可是他錯了,在第1000個國慶節那天,B先生在梳頭時發現了一根白髮,明明第999個國慶節還沒有的——很明顯,在這個輪迴的時間裡,B先生自己的時間在仍在流逝。

於是,B先生在同一個國慶節里,慢慢從一個27歲的青年變成了60歲、70歲的老頭。

在不知道第幾個國慶節的夜晚里,B先生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啪嗒!「電子日曆上的時間跳到了10月2日,紅色的數字在黑暗中發著光,看起來猙獰而恐怖。

實驗室內。

C博士,一號觀察體已經腦死亡。

一個青年拿著報告對C小姐說到。C小姐看了一會兒報告,輕輕地點點頭:很好,可以向上級請求普及循環死刑了。

青年有些遲疑,說出來擠壓心裡已久的話:C博士,這樣不好吧?我們講囚犯帶進實驗室,用虛擬技術讓他們誤以為自己在同一天內重複生活,導致xxx。是不是剝奪了他們的權力?

C博士看著青年:你還是太年輕了,在一天之內讓他們快速過完一生,又不讓他們感受到子彈的滋味,對他們不是很人道嗎?

青年啞口無言,他掃了一眼那台安置著實驗體的儀器,帶著報告離開了實驗室。

不久後,「循環死刑「正式立項,在多個城市正式試點。

又是一年,又是國慶節。

青年抬頭看了一下電子日曆,10月1日,國慶節。

電話響了:喂,小D啊,C博士的輪迴死刑成功了,準備推廣到全國!

青年愣住了,隨即目光堅定起來,毅然走出了家門。

分割線————————————————

真的,這個就是我寫的!不要再問了!

可能效仿了某篇文章,但是不太記得名字了,循回是看了無色方糖大神的腦洞還有一日囚。

謝謝!

上圖,這是上次寫的草稿

字丑,不要介意。

不是看了我寫的唐僧就認為我只會寫唐僧啊!!!

新人,動動小手點一下關注,不會讓你失望的喲~每周都會奉送一篇文章的!!

---------------------------------這裡是理論上的廣告區------------------------------

這裡理論上應該寫句過XX贊爆照,喜歡的你就關注我什麼的:但是愛點不點吧,反正我說的也不一定對

這裡理論上應該貼一下花了心思寫但是看的人比較少的答案引流:但是閑得沒事兒的就去主頁自己劃拉吧,我懶得貼了

這裡理論上應該宣傳一下公眾號什麼的:但是我的公眾號基本上和專欄內容差不多,主頁上也能劃拉到,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當然要加個人微信什麼的可以私信,反正我經常在朋友圈呼喚愛、錢和正義,有興趣的也可以來感受一下

以上這段文字均為一次手打多次複製,能想出這個偷懶的辦法可把我牛逼壞了,我得歇會。

-----------------------------------------叉腰----------------------------------------


關於「密集恐懼症」的來歷:

在遙遠的上古時代,人類在宇宙中接觸到了一個遙遠而又神秘的外星系種族,它們擁有密集的特徵,例如:「粗糙如魚鱗一般密集的皮膚、密集的複眼、密集的蜂巢母艦。」人類和它們發生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結局是慘烈的,人類面臨滅亡之災。最後,人類不得不毀滅自己的家園與它們同歸於盡,而這個家園就是—「火星」。當時人類只留下兩件後事:「征途之隊」和「播種計劃」,「征途之隊」由優秀的科學家等組成,載著上古人類的科學文化成就踏上了星辰大海,尋找新的家園。而「播種計劃」則是在離火星最近的行星—「地球」上展開,希望能再造一個人類的家園。上古人類隨即在地球上播下了生命的「種子」,但因為懊悔科技帶來的災難,上古人類決心不將任何科技帶向地球,但是又擔心自行發展起來的地球人類會重蹈覆轍面臨密集外星種族的威脅,所以在地球人類的DNA中技術性的留下了警示,也就是今天我們所說的「密集恐懼症」,每當我們看到一些密集的東西,而產生不舒服、甚至畏懼的感覺,那便是上古人類為我們留下的警示,告訴我們:「遠離!這些東西!危險!」。


造人

我們從哪裡來,我們的起源在哪裡?是誰創造了我們?我們的未來又將走向何方?

這是中國西北部的一處戈壁灘,一處古老而神秘的墓葬,埋葬著人類演化的秘密,直到有人發現了其中的奧秘。一場秘密的考古發掘正在進行,考古人員發現了一座奇特的墓葬為什麼說是奇特的墓葬呢?因為墓葬的形制,是科考隊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就連所用的技術都匪夷所思,材料更是前所未見。那是一個人和機器人合葬的墓,墓中充滿了龍、鳳和不知名的古老圖騰,這奇特的合葬墓,讓考古專家都傻了,這驚人的發現,將直接顛覆人類的歷史,居然1萬年前就有人了還和機器人合葬,現代文明簡直弱爆了。整個墓葬,好似一個微縮的博物館。墓中出土了大量高科技文物具體用途不明、製造材料不明。後來經過分析,可能是由飛船上的產物。其中的絲綢衣物經過年代檢測得知距今1萬多年。

通過進一步對墓主人的調查發現,那名人類非常健康,屬於自然死亡而那個機器應該是能量耗盡死亡因為外部結構非常完整,沒有看到什麼損傷。應該是地外文明產物無法在地球上補充能源。考古學家在墓中發現了一個圓球見到人就打開了發出全息圖像向人們介紹了機器人與人類的一生。它來自機器淘金者組織,來太陽系尋找有機智慧生物,它到的第一站是火星。那裡整個星球以是一片廢墟,在前往地球的過程中,被機器國度的巡邏飛船發現攻擊後墜毀在現在的中國西北部。後來它遇到了一個人類部落,他們首領具有高度智慧。它和部落首領創造了一個人類和機器和諧共處的文明,突然有一天機器國度的人來了,它與部落在與機器國度對抗的過程中被對方的用技術手段加速了自然死亡的過程。最終它與首領被埋在這座大墓,文明被迫遷往火星。後來者們你們要尋找人類的起源就去月球吧那裡有造物主留下的基地,如果要拜訪你們的兄弟就去火星吧,帶上指路之星(它指著圓球)上路吧。

人類到底從何而來,人類文明又從何時開始。人們踏上了尋根之旅。月球表面人們發現了一座已經荒廢多年的基地。基地門口上寫著機器國度銀河系生物研究中心太陽系分部地球猿類(人類)研究所。人們發現了一份一萬年前留下的視頻,未來的人類們,我們造物主的任務已經完成好好發展你們的文明探索世界的奧秘吧!你們的起源就在前面的資料庫中。科學家打開了資料庫,人類誕生的秘密就要揭開一切的開始要從十萬年前說起。

十萬年前機器國度再度到訪地球開展智慧播種計劃。地球猿類(人類)研究所通過對類地生物基因研究與地球上的生物結合發現與猿人基因良好結合,研究機員通過基因工程創造了數種猿人。他們開始具有智慧,經過數萬年的研究以及對地球生態環境的預測,研究所成功製造出了真正的人類以及數個分支,人類的基因將上傳至機器國度銀河有機生命播種資料庫中。造物主將人類的基因導入數個猿人種群他們將會按照造物主設定的進化方向逐步演化。而那些真正的人類將會休眠,大腦植入造物主賦予他們的智慧,他們將會在合適的時間蘇醒引導人類的發展。後來人們所熟知的老子、孔子、釋迦摩尼、耶穌、默罕默德等就是其中的代表。

類地智慧生物研究中心是地球猿類(人類)研究所的前身,內部有狼人、狗頭人、美人魚及人首蛇身的生物。地球猿類(人類)研究所內有機器國度製造的各種生物標本,從花草樹木到蟲蛇虎豹應有盡有。研究所資料庫中存放著《地球生物調查》、《火星文明調查》、《太陽系生物演化》、《寒武紀生命大爆發有機生命播種試點成果調查報告》、《地球歷次生物大滅絕研究報告》、《人類大腦研究報告》、《人體潛能研究報告》、《人類對機器威脅的可能性研究》、《有機生命與無機生命的對比》以及《原生生命及機造生命的對比和文明演化的差異》。

研究所內一群機器人正在討論剛剛製造的人類(人類是機器人按照自身 外形製造的猿形智慧生物),這些人類屬於機器國度秘密開展的女媧造人計劃是銀河有機生命播種計劃的一部分。「辛德拉,人類真的有智慧嗎?有機生命應該都沒有智慧吧?最多只能叫本能吧?」「恩菲,根據機器之星的科學家研究得出的結論人類與我們無機生命一樣都可以具有智慧」「辛德拉,你知道的真多」「恩菲,我可是號稱移動資料庫的機器人」

地球猿類(人類)研究所,一群機器人仔細查看標本室內的標本。標本室內一個巨大的身影,上面標明的是0號(第一代智慧猿人),標本室之中其他一字排開標本生動得展現了人類誕生過程中的一系列變化,就是後來人類說明自身演化規律的圖片。進化論,不過是造物主的手段罷了。邊上幾具人類標本則標誌著人類的分支演化。有矮人,有巨人。有黑皮膚,白皮膚,黃皮膚,綠皮膚等。造人實驗室內兩個蛋形培養槽內有一男一女兩人都渾身赤裸,那男人俊美絕倫,臉如白玉般,充滿力量感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氣勢,那女人有一雙清澈明亮的瞳孔,魔鬼般惹火的身材。「實驗體一切正常」一個機器聲響起,「辛德拉,人類什麼時候可以接受靈圖測試?」(靈圖測試由阿蘭·靈圖在一篇論文《人類與智能》中首次提出:如果人類能在5分鐘內回答由電腦測試者提出的一系列問題,且其超過30%的回答讓測試者誤認為是電腦所答,則人類通過測試。)「深藍長官,需要24小時,人類剛剛製造出來身體需要適應,記憶剛才導入兩人腦內思維要明天才能正常形成」「好,辛德拉明天對人類進行靈圖測試」。

第二天兩名人類順利通過靈圖測試,研究中心終於證明了機器國度科學家上萬年的猜想。實驗證實了人類確實是有智能的。這個消息傳回機器之星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有機器科學家表示,任何機器都必須按照固定的規則運行。然而人類的最大的特點是沒有絕對、固定的規則,在局部、單個層面上也許存在特定的規律但總體上則複雜到了無法用具體規律表達。這標誌著一個人類時代的開始,人類的未來一片光明。

天空之中一艘飛船在宇宙中穿梭,他們的任務是前往太陽系保護生物播種基地一千年。哨兵機器人通過感測器,仔細的觀察太空中的景象。一晃10年了,還是一切正常。機器天堂里家人不知道怎麼樣了?為什麼要派我們來到邊緣星系巡邏,我看這裡分明沒有文明嗎?不就是個生物播種基地嗎?有必要讓機器天堂的戰士來這裡嗎?離這最近的生物文明才剛剛離開大氣層。太陽系裡的有機生命,還是生命播種研究中心通過隕石播種出來的。突然遠方,出現一艘飛船從火星直奔地球而來,哨兵手中的探測器發出了警報。還真有腦子不好使的機器敢來這裡,咱們機器國度的哨兵可不好惹。哨兵機器人立刻開火將飛船打了下來,飛船直接墜毀到地球上了。資料庫的資料到此為止,人類再次踏上了尋找造物主的旅程之中。


三段戛然而止的科幻,或許是因為我懶得往下編了:

1. 這是種怪病,我只有在打雷的時候才能說話,所以我們每一次的約會,都只能約在雷雨天。每當閃電劃破天空的時候我開始在心裡默數,時間一到我就對著她大喊。可因為總是伴隨著雷鳴,再普通的話從我這喊出來都顯得很絕望。

2. 返校日讓長長的暑假不那麼千篇一律了。早上八點到學校,不愛穿校服的那幾個依舊沒穿,愛做作業的那幾個依舊背了往常的大書包。由於不是正式上課,鈴聲響後大家還是嘰嘰喳喳,讓我有一種安全感。廣播里發言的老師好像沒睡醒似的,之後的大掃除倒是比想像中的有趣。接著在接近一天中最熱的時間放學了。

然後大家就四散去吃午飯啦,每個小團體各奔各的,也並沒有人討厭這毫無事先安排的約會。夏天的中午嘛,天很高,風很小,車很少。我微微笑著繼續這一切,在重新見到已經十年沒見到了的那個在路邊賣香酥雞的小販後,我顯得比其他人都要高興。至於「我的時間旅行成功了」這個秘密,還是暫時誰都別告訴吧。

3. 下了五天的雨停了,今天格外暖和。現在在火車上,左邊窗外風光旖旎,有望不盡的綠野,遠遠地能看見雪山。對面座位上放著她的格紋雙肩包,愛屋及烏就是,盯著那隻包我都能看好久。我們說好根據車廂里的音樂來換話題,一曲終了不管聊到哪都立馬打住,剛才是一首後搖,所以,關於我的過去,正好談了很久。

過完不長不短的一個隧道,車廂里又亮堂起來,她也回到了座位上,和我對視著,一起靜靜期待著下一首音樂。

熟悉的前奏在我耳邊響起。

「嗯?這不就是剛才那首嗎?」

「有嗎?」

「就是那首很長的後搖啊。」

「不是啊,我完全不記得。」

「你是……認真的嗎?」

「什麼呀,騙你幹嘛。」

「……」

「喂,別發獃了,這次和我說說你的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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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段被我自己複製過許多許多遍的故事:

4.

「貓走失是在三天前的早上。」

「所以我們要把時間機器的跨度設置成……」

「大於三天。」

「嗯……我聽說,歷史不能被改變。」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再說,我們都已經狠下心來買了這個設備了。」

「嗯,要是你能一起來就好了。」

「我也想呀,但說明書上寫了,最多傳送一個人時間旅行。傳送對象超額的話,會嚴重影響傳送目的地和時間點的準確性哎。你就放心去吧,我在這兒等著。你去想辦法阻止它走丟,然後,千萬……」

「要記得回來?我知道啦。按鈕都在這上面呢,夠清楚啦。」

「呃,我想說的是,千萬不能和過去那個你有接觸呀,說明書上寫著,這是最重要的一條,不然後果會無法預測的。」

「知道啦,所以我的任務就是,在三天前的早上,看好那隻貓,直到確認了它沒有再在那個時間段走丟,然後再時間旅行回來,對吧。」

「嗯。我在想,如果你成功的話,它會不會在這裡,一瞬間突然竄出來跳到我懷裡呢。」

「哈哈,希望吧。我去啦。」

上一分鐘還在和她對話,下一分鐘,我已經來到了三天前的客廳。不過還好,時間和空間的距離都不是很遠,許多人對時間旅行的評價里提到的那種「切割感」,我並沒有體會到。

清晨六點四十七分,我應該還在熟睡吧。現在貓在哪兒呢。

那天早晨我在七點鬧鐘響了以後爬起床,打開房門後在客廳最後一次見到那隻貓,當時只是瞥了一眼,以為貓想去密封的陽台,也沒多在意。七點十分我出門買早點,七點二十五回到家,貓就已經不見了。

所以,我需要先躲在一個當時的我並不會經過的地方,等七點一到,就想辦法看好那隻貓。看看它從客廳去了哪,一旦它有溜出門的勢頭就阻止,直到那個我回來。當然,一切都不能讓那個我發現。

我盤算著,躡手躡腳地打算從客廳穿到陽台。現在那隻貓並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里。

突然,卧室的鬧鐘響了。

不可能啊。我抬頭看了看客廳牆上的鐘,才六點四十九啊。

如果現在鬧鐘就響,那麼離那個我打開卧室門已經只有十幾秒的時間了。

我陷入慌亂,小碎步逃向陽台。

但快進入陽台時我才突然意識到,想要躲在陽台里那個他不會看到的死角,必須先經過一兩米的只要他拉開窗帘就會看見我的區域。而這一點,由於不知道他會早十分鐘起床,我之前並沒有算作威脅,自然也沒有考慮到。

他一定會拉窗帘,因為我那天拉了。

那我現在該往哪裡躲,該往哪裡躲。

我四處張望,額頭冒汗,這才意識到沒有Plan B的壞處。

已經聽到了拉窗帘的聲音,然後是走向卧室門的腳步聲。離他看到我只有五秒了。

但我還是不知所措。

他已經打開了門,只要再走兩步然後轉個身,就能看到此時狼狽不堪的我。

我低下頭,看見手上攥著的那個設備。

對啊,我可以先回去。

這可能是唯一的一個能做到「在三秒內消失」的辦法了。

我的手微微顫抖著。

就在按下那個按鈕的一瞬間,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撲了過來。

我……去!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貓接觸到我的手。

我隱約想起我卧室的鬧鐘似乎一直快了十分鐘。

又隱約想起她之前和我說的,超額傳送的後果。

「我聽說,歷史不能被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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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我寫的一個中篇小說,主題是時空和記憶:RemembeR

如果你喜歡上面2、3、4中的任何一個,那很可能也會喜歡它。


如果有一天地球上擠滿了觀光的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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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的背包客》

1

銀河系獵戶臂旋某個偏遠的位置有一顆亮黃色的小恆星,在茫茫宇宙中這顆小恆星極不起眼,稍微值得注意的是它的第三顆行星,這顆小行星外表呈漂亮的蔚藍色,上面居住著許多熱愛旅行的碳基智慧生命,他們稱自己的星球為地球。

地球上有過許多哲學家,他們對宇宙、生命以及萬事萬物做過無數深邃的思考,並說過許多充滿哲理的話。其中一句關於旅行的話是由一位不知名的哲學家說的,他說:「所謂旅行,就是從自己呆膩了的地方去別人呆膩了的地方。」

這句話贏得了許多地球人的贊同,但他們依然熱愛旅行,其中也包括那位最早說出這句話的哲學家。因為在一個地方呆膩了意味著無聊,而無聊是另一位地球哲學家總結出來的世界上最可怕的三件事物之一,另外兩件事物分別是火星人入侵和2012年。火星人入侵的消息曾在某年的愚人節引起過恐慌,幸運的是地球科學家們現在已經能非常自信地宣告火星上沒有人——雖然事實上他們弄錯了,而2012年是世界末日的傳言則與地球上某個早已消失的原始文明有關,但更幸運的是這一年早已平安過去,所以現在地球人只害怕一件事,那就是無聊。

在地球上,「你真無聊」被認為是一句極為傷人的話,排名僅次於「你是一個好人」和「哦」。曾有人提議舉辦一個尋找地球上最無聊的人的活動,但一位聰明的哲學家馬上指出這件事是不可能辦到的,他的論證如下:

如果我們真的找到了地球上最無聊的人,那麼這個人立刻會贏得成千上萬的粉絲,許多人都會關注他、模仿他,這樣他就會變成一個有趣的人,於是他就不再無聊。這時,排名倒數第二無聊的人就會變成最無聊的人,但同樣的,這位新晉最無聊的人馬上也會變得有趣,於是原來排名倒數第三無聊的人又會變成最無聊的人。這個過程可以如此這般循環下去,直到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變成有趣的人,但一旦所有人都變得有趣了,這些有趣的人里一定又可以找出一個最無聊的人,然後上面這個過程又可以重新循環一遍。

這個論證發表之後引起了許多有趣或無聊的反應。一些人興高采烈地向他或她的戀人證明自己為什麼不可能是最無聊的人,還有一些人則因為深陷推理的迷宮無法自拔而被送進了醫院,還有更多的人則表示自己還沒有無聊到要參與這個關於無聊的爭論的程度,——他們正在旅行或者正忙著準備下一次旅行。

「雖然我的身體天天宅在家裡,但是我的心靈一直在旅行。」談到旅行,一位資深宅男這麼說道,說完,他又將油光可鑒的臉湊到了屏幕前,記者看見他的心靈立刻從眼睛中跳入了屏幕,開始在網路世界中遨遊。但當記者把這篇報道拿回編輯室時,主編卻發現記者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那位宅男的心靈是從左眼跳出來的還是從右眼跳出來的?」主編大人一邊照著小鏡子一邊問道,他正為下班後的約會打扮著自己。

「這……,我沒有看清楚……」記者愣了一會兒,支支吾吾地道。

「所以說啊,身為一位記者,——哦,你還是實習記者——,要學會觀察,這麼重要的細節怎麼能不看清楚呢?年輕人啊我覺得還是踏實一點比較好。」主編推了推眼鏡,一邊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邊說道,「這次還是發表小麗的文章吧!」

「可是……,上一次也是發的她的文章……」年輕的實習記者小聲道。

「噢,上次她寫的是《蝸牛究竟有沒有吃到葡萄》,讀者反響不錯,這次她又寫了篇《再論蝸牛究竟有沒有吃到葡萄》,既有廣度又有深度,我看行,繼續發。你呀,要好好向人家學習!」主編用粗壯的手指梳了下頭髮,終於對自己的形象滿意了。他隨即把碩大的屁股從椅子里挪出,宣布自己現在下班。

看著主編遠去的背影,實習記者程小星感到十分沮喪。顯然他並不知道他們剛剛談論問題實際上是宇宙中最艱深的問題之一,宅男之心究竟是從哪隻眼睛跳出來的,這個問題並不比薛定諤的貓究竟是死還是活更容易回答。宇宙中公認對這個問題最有研究的人是宅王星的嘟嘟教授,據說他在自己的種族中完美地解決了這個問題,他之所以能做到,一方面是因為宅王星幾乎所有人每天都宅在家裡,嘟嘟教授有大量的研究樣本,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宅王星人只有一隻眼睛,因此他們的心靈總是從這隻唯一的眼睛中跳出來。

除了對宅男之心的研究外,嘟嘟教授還發現了一個偉大的定律,——萬物有限定理。這個理論是說,所有的事物都是有限的,無窮大和無窮小都不可能在真實的物理世界存在。這個定律最偉大之處在於它非常好懂,或者說讓人們覺得非常好懂,嘟嘟教授因此獲得了銀河系最通俗發現獎,可是和以往得獎的宅王星人一樣,他也因為一直宅在家而沒有去領獎。還有一個關於嘟嘟教授的傳言是有一天他終於出門旅行了,但沒有人能證實這個傳言,因為他的宅王星鄰居都宅在自己家裡懶得去查看。

讓我們再把目光放回地球上,我們可憐的實習記者程小星倍受打擊,也決定請假出門旅行。他很快收拾好包裹,擠上車,來到了以風光聞名的城市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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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只是第一節,原文有點小長,完整鏈接在下面:

第一章 遊客

https://zine.la/article/b3c53dc625ac11e6a76052540d79d783/

第二章 迷宮

https://zine.la/article/9747e17025ad11e6a2df52540d79d783/

第三章 燈神

https://zine.la/article/cf81c2ea25ad11e69b0252540d79d783/


知乎首答!激動一秒

自己寫的科幻小小說,可能腦洞有些大,而且只是給出了一些線索而並沒有直接寫明答案,所以不太好理解。

總之看看大家能不能get到其中的含義吧哈哈哈。

~~~~~~~我割,下面正文~~~~~~

永生

心電圖機的滴滴聲逐漸放緩並向遠方淡去,而眼前醫院慘白的天花板,也變得暗淡,接著消逝了。

我失去了對肢體存在的感覺,不,準確來講,應該是我失去了所有的感官。然而我的思維,卻仍舊清晰地存在著,清晰到我很確定,自己的生命應該已經結束了。

突然,有那麼一瞬,我感知到自己的周遭有了明暗,彷彿我擁有了無數的眼睛,正透過一層濃密的大霧,同時地向每一個方向望去。

而又是僅僅一瞬,我以某種方式感知到了一種聲音。它彷彿從我的腦內傳出,並且比以往聽過的任何聲音都要低沉。儘管失去了感官,不過那聲音讓我確信自己的大腦是在隨著它緩慢而有力地振動——如果我還擁有大腦的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切實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不斷變化,時而快速,時而緩慢地切換著,而我本身也在隨之經歷著某種微妙的變化,好似自己在不斷消失又不斷重生著。有時,我的思維運轉得飛快,甚至恍然大悟般想通了很多生前沒能解決的問題。而有時,我則感覺思考就如同在沼澤中費盡渾身解數地蹣跚。同時,儘管我擁有過去一切的記憶,但是每一次變化後前一秒的過去就總變得陌生,如同一個可望不可及的故事。

我漸漸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怪異的,永無止境的,夢境般的現實。

。。。。。。

"醫生!他醒了!"

他慢慢適應了光線,迷茫地睜開了眯著的雙眼。

"我們將已經確認腦死亡三秒鐘的病人成功地挽救了回來!"

他隱約記得逐漸消失的慘白天花板和彷彿從遠方傳來的惱人響聲。

"這是全體人類在醫學和科學界邁出的偉大一步啊!"

而他不記得,也永遠不會知道,有另一個自己,在時間和空間,以及超越時間與空間,無盡的"存在"中,靠著上帝的骰子,不斷變化著形態,穿梭著,無視方向,無視距離,無視速度,也無視維度,幾千年,幾萬年,幾億年,幾兆年,以他自己對記憶,對時間的感知"永遠"地存在著。


上高中的時候無聊寫小說,還買了專門的本子,斷斷續續的,從來連頭都開不好,看到這個就不要臉的發一下吧

——

王大爺是一所普通中學的門衛,妻子早逝,兒女雙全。雖然兒女都有了工作,收入也擔負的起養老金,但是王大爺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就托兒子給自己找了一個門衛的工作。每天看著上放學的學生們揮舞著觸手,飛快的在校門口蠕動著進出,王大爺彷彿就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王大爺,我昨天下午要聽人類的蠕動機制,有快遞來了請幫我收一下的,我來拿了。」學校的生物老師伸出第二根觸手敲了敲門衛室的蓋子,和王大爺打了聲招呼。

「哦,鎳老師啊,我知道了」王大爺也揮了揮觸手,從椅子上蠕動下來,「人老了腿腳不好,記得我180歲那年還在小學短跑比賽上創造了百米二十分鐘的記錄呢。」說著,王大爺把手套帶上,伸進了空調邊的儲物狗的嘴裡,左右掏了一陣後拿出了一個綠色的球,從窗口裡遞給了鎳老師。

鎳老師接過來,身上的八隻複眼一起翻了一個白眼,「百米二十分種都夠世界級比賽的水準了,大爺你開玩笑呢吧。」「你別不信,我年輕的時候還當過兵上戰場呢,就憑跑的快,對面的獨眼佬沒一個能瞄準我的,當年大爺我也是軍中明星,還上過報,唯一一次受傷是在……」大爺突然想到了什麼,止住了話題,嘆了口氣「唉,當年那一炮,要不是走運躲在運輸狗肚子里,我這八條觸手怕是一條也剩不下了。」

鎳老師很驚訝,畢竟它也才來不久,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居然是個戰場老兵,這引起了它的興趣,把乘坐的代步狗一停,直接和王大爺攀談了起來,「您原來還上過戰場,真沒看出來,您再講講戰場上的事唄。」

「恩,這,不耽誤了你回家吧?」王大爺眯了眯複眼,有些猶豫。

「不礙事,反正我還是單身。」

「那,好吧,好多年沒跟別人講了」王大爺伸展觸手打開門衛室的蓋子,「來,進來坐吧。」

鎳老師蠕動進門衛室坐好,王大爺從儲物狗的嘴裡掏出來一袋雨前蟲子,沏了兩杯蟲子水。

「我參軍的時候,正好在讀中學,馬上就要畢業了,誰知道那幫獨眼佬突然就為了一點地洞歸屬問題就開著轟炸狗飛過邊境,空投了一群豬下來,把一大片地區吃的一乾二淨,寸蟲不生,民不聊生,當時氣的我吸盤都哆嗦,就去參了軍……」

王大爺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剛一上高速運輸狗的時候,我還沒覺得怎麼樣,一直到報道完事領了衣服都很激動,一見到新兵營的戰友們還高興的不得了,可是訓練開始,就受不了了。」

「負重六百公斤到不難,可還要六小時內跑完一公里,很多人就叫苦了,做不完還要觸手支撐。當時我還只有五米高,體重也不到一噸,又瘦又小。班長說我卡著線到的參軍資格,身體素質這樣還是跑腿吧,上戰場是不可能了。可我不服啊,就偷偷加練,沒想到就晚上偷偷加練的時候,在大運輸狗里睡著了,和無線電狗的箱子一起直接就上了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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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因為想不到戰爭場面怎麼描寫就寫不下去了


《地獄火》

那是一個美麗的早晨。

我和朋友們都已經飢腸轆轆了。

在碧空如洗的公路旁,我和朋友們把裝甲車停下,靜靜地等待著政府為我們特配的日常補給。包括水,各種美味的蟹肉罐頭,玉米罐頭,沙丁魚罐頭,水果罐頭。等等。

沒錯。都是罐頭。

這是人類進入「智慧女神危機」的第二年。

遠方的塵埃中,政府的配送車從地平線露出身影。終於等到了。

我和朋友們歡呼起來。

我們把一箱又一箱的美味食物,和大桶的飲用水,甚至成箱的啤酒,協助運輸的士兵搬上我們的巨型裝甲車。

「待會到裝甲車二樓的餐廳聚會後,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又能多活三個月了。」我的一個朋友說。

「那是。」我輕鬆地回答著那個朋友。

搬運完畢以後,已經是中午了。荷槍實彈的士兵向我敬了個禮,回身上車,巨大的運輸車向下一處科學家裝甲車駛去了。

「真是的,每一次都是我們正好用完所有的補給才送來,搞得我這麼緊張。」胖子說。

「哈哈,給送來就不錯了。世界不知何時才能恢復正常,也許永遠都恢復不了。有吃有喝的科學家已經是太幸福了。」另一個朋友說。

我們說笑著回到巨型裝甲車。來到二樓的餐廳,開始聚會。車暫時還不啟動,使用車頂的探測器探測周圍的動靜就可以了。

我們開了啤酒,又打開蟹肉罐頭和魚子醬,以及法式麵包的包裝袋。還有蔬菜沙拉罐頭和什錦水果罐頭。那罐頭真是清涼甘甜。

大家邊吃邊唱歌,氣氛很輕鬆。這又是一個愉快的party。

忽然,報警聲響了起來。

「不好,遠處又有饑民來了!」副隊長說。

我的心沉了下去。

然而,饑民們的行動速度非常緩慢。我們也不用做任何事,裝甲車的控制AI系統探測到饑民接近時就會啟動車輛並開始自動駕駛,用一個節約能源的剛好讓他們追不上的速度行駛。這樣,饑民們永遠也追不上了。

歡快的party一下變成了沉默的聚會。我們大家都不說話了。耳邊只有裝甲車輕微的轟隆隆的引擎聲,以及隱隱約約能聽到的饑民叫喊。

我的心在滴血。可是我做不了任何事。

「隊長,我們為什麼不把食物分給那些饑民呢?」13歲的天才少年1113號,Ken問隊長。

隊長猶豫了一下。緩緩地張開了口。

「果然又到了給新出來的孩子講道理的時間了嗎……Ken,你聽好了。」

「嗯。」

「兩年前,咱們整個人類世界遭遇了大危機。幾乎所有的農業生產都不能進行了。」

「為什麼?那我這兩年為什麼有好吃的好喝的呢?」

「因為你是政府保護的天才少年。是人類未來的希望。我們這一車的人也都是類似的人。」

「為什麼農業都不能進行了呢?」

「因為一個奇怪的外星信號。那個外星信號干擾了幾乎所有重要農作物的生長。」

「什麼信號那麼強大?覆蓋了全地球嗎?」

「對,覆蓋了全地球。這種信號十分奇怪,但就是能夠讓幾乎所有的農作物絕種。」

「為什麼外星人要那樣做呢?」

「不清楚。目前猜測可能是為了對人類進行優勝劣汰的清洗吧。」

「難道那些饑民都是被清洗的對象嗎?」

「也許是。但事實上,我們在車上能看到的這些饑民,都是已經倖存下來的青壯年男女。那些老幼病殘,早就已經被淘汰光了。來,不信你到後甲板觀察室來。別忘了拿著你的啤酒——啊不,果味汽水。」

我們大家也都跟隨隊長和Ken一起來到後甲板。

隊長打開了裝甲,我們隔著巨大的落地玻璃,清楚地看到一大群饑民在裝甲車後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拚命地跟隨著我們。然而,裝甲車的自動駕駛用一個正好讓他們追不到我們的速度,緩緩地行駛著。那些饑民們惱怒地跟隨者我們,嘴裡彷彿在喊著什麼,可是落地玻璃隔音太好,我聽不到。

「Ken,你很聰明,」隊長喝了一口啤酒。「仔細看看這些饑民都有什麼共同的特點?」

我們隨著Ken一起朝這些饑民看去。

他們衣服又破又臟,滿是塵土。他們一個個也都面黃肌瘦,蓬頭垢面。可是透過這些我們都能看到一個驚人的事實——

他們,都是很年輕漂亮的男男女女。而且數量男女對等,成雙成對,似乎都是情侶。

他們幾乎所有人都有良好的身材,身高腿長,無論男女,基本都有細長優美的雙腿,有的男人顯然還能看出曾經努力健身的成果。女人也幾乎都有傲人的胸部。破舊的衣衫和狼狽的面容擋不住這些事實。

沒錯,他們是年輕漂亮的情侶。只不過現在慘了點。

「我不明白……」Ken說。「他們都是很優秀的人吧,為什麼我們不能幫助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拖著他們呢?」

隊長說:

「自從智慧女神危機,也就是外星信號帶來的危機開始以後,全球的農業減產了99%。只有在政府花費巨資建造的全屏蔽地下農業基地才能生產出少量的食物。各個國家的政府在無奈之下,只能選擇優先保留優秀的人口。所以一開始遴選了科學家,工程師,醫學家等等頂尖人才,但是出於繁殖考慮,也遴選了年輕漂亮的情侶們,作為人類未來的種子。」

「這些年輕漂亮的人們,從外形上看似乎確實是人類優秀的代表。他們一對一對被遴選上以後,立刻可以享受特供食物,一個個欣喜若狂。驕傲地享受著歲月靜好,不問世界事,打扮得漂漂亮亮,每天在隔離區談情說愛,或者做愛。」

「但是不久之後,政府就發現,農業危機之後巨減的食品產量,只能供養極少的人口。然而以外表遴選留下的這些情侶,是能供養的人口總數的一百多倍。」

「所以只能放棄所有這些除了年輕漂亮,沒什麼用處的人口,而把食物留給人類中最優秀的科學家以及掌權者,包括經過測試而剩下的天才少年。」

「也就是我這樣的嗎?」Ken說。

「對。」隊長又喝了一口啤酒。「只有這樣的人才在文明恢復項目,也就是Aurora項目中有用。而實際上,全球可供支配的食物也只能養活這麼多人了。」

「這不公平!」Ken說。「人都是平等的,所有人都應該得到照顧。」

「你說得對。」隊長說。「但是這些年輕漂亮的人兒,除了吃飯和做愛,以及穿衣打扮,打情罵俏,幾乎沒有任何有意義的技能。我們這個裝甲車上的每一位,都是科技精英。有的是計算機專家,有的是頂級數學家,有的是系統設計大師,有的是醫生。只有這些人才在Aurora項目中有用。」

「可以給那些情侶一些普通的工作啊?比如做賬,唱歌,跳舞,煮飯……」Ken說。

「很遺憾,我可以直接地告訴你,這些工作在現在都不存在了。目前人類所有的信息,都由控制全局的超級智能Sin來計算和安排。所謂做賬等財務工作,早就由電腦全部承擔了。而絕大多數體力工作現在都在由機器人承擔。至於唱歌跳舞,那些對現在的人類太奢侈了。」

「不,我要幫助他們!」Ken說。

他把自己這個月的配額食物,整箱整箱地搬到了窗口,丟下了裝甲車。

大家沒有攔他。

只見那些饑民沸騰了。一下子都湧上來爭搶。

隊長又喝了一口啤酒,笑著說:「每個孩子都要經歷這一步才信。所以我也不攔你。你自己看吧。」

我們默默地陪著Ken看接下來的情形。

只見那幾大箱食物和飲料被扯開,男男女女們爭稱一團,打了起來,其中一個強壯一些的帥哥似乎很擅長爭搶,和似乎是他女朋友的女孩一起抱著很多罐頭想逃跑。但很快被另外一些人抓住按在地上狂揍。之後,又不知誰開了槍,場面更加混亂。

「啪!啪!」流彈達到了我們的落地窗防彈玻璃上。不過沒有人為之所動,因為大家知道這種防彈玻璃甚至連火箭都能擋住。

「我們回去吧。」隊長說。防彈後蓋緩緩關上了。我們又回到了剛才的宴會廳。

「隊長,我還是覺得應該停下來幫助他們。」Ken說。

「也許我們應該。但是,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是一個超級幼兒園。所以……」

「超級幼兒園?什麼超級幼兒園?」Ken問。

「是一群天真無邪,充滿活力的孩子的保育中心,他們大約都五六歲。他們都是平常的孩子,並沒有做天才測試。是的,世界政府還是把多數無辜的幾歲的孩子留下來了。」

「啊,原來這樣……」Ken說。

「我們的團隊這次的任務就是去救他們。」

「為什麼?他們怎麼了?」

「他們所處的436號兒童保育中心,被一種奇怪的外星信號干擾和操縱,很快所有的保育機器人都要停止工作了。」

「外星信號?又是外星信號?難道它也想消滅那些無辜的孩子們嗎?」

「大概是的。它也許認為只要是非天才就應該被清洗。我們這一車科學家和工程師,就是去對付那種信號的。436號保育中心大概有3000多名無辜的可愛的孩子,我們這十幾號天才科學家,包括你,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我們會成功嗎?」

「我們成功過。23號保育中心曾經受到同樣的干擾,我們成功地對抗了它。裡面可愛的400多名孩子都得救了。而且對抗程序還可以根據信號的變化永遠自發演化出對抗方法。再次介紹,這就是發明對抗程序的核心人物,Yu。」隊長指著我說。Ken用崇拜的眼光看著我。

隊長接著說:「我們也可以停下車,把我們這一個月的補給分發給那些跟著我們的饑民情侶們。這些東西大概只夠這上千名男男女女吃一頓,讓他們歲月靜好三四個小時,繼續他們熱愛的男女配對活動,有力氣做愛一兩次。但我們就只好餓死,然後436號保育中心的那……3172名無辜的孩子也沒有希望了。Ken,如果現在我讓你當隊長,你又如何選擇呢?」

Ken沉默了。我們大家也說不出多餘的話。

這時候,只聽裝甲車後蓋劈劈啪啪亂響。

隊長說:「看來後面的饑民已經快趕上我們了。他們扔的石塊都砸到我們的裝甲了。很快,他們又要像上次一樣,爬上我們的裝甲車,毀壞我們的探測裝置,逼迫我們打開車蓋。上次另一隊科學家的裝甲車就是那樣被攻陷的。那些同僚也都被饑民打死了,慘不忍睹。」

大家都有不知所措。但是我們都知道隊長會如何應對。但是Ken還不知道。

「隊長,那怎麼辦呢?我們能加速甩開他們嗎?」Ken說。

「甩不開的。我們的裝甲車是使用太陽能驅動的,能源非常緊張。速度無法太快。」

「那到底怎麼辦?」

隊長嚴肅地說:

「只能呼叫政府軍的無人轟炸機了。」

「不!你要殺掉他們嗎?」

「殺掉他們,或者殺掉我們自己和那3000多名孩子。我們只有這兩個選擇。催淚瓦斯早已被事實證明是永遠無法驅散這些瘋狂的男女的。哦,我已經把我們的求助和坐標發送給了軍方,轟炸機馬上就要來了。你們不要慌。」

我們所有人,包括Ken,沉默地坐著,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我們隱隱聽見飛機的聲音。只聽裝甲車後方轟隆隆傳來幾聲巨響,以及無數男男女女像殺豬一樣的慘叫聲。隊長怕這聲音讓Ken害怕,啟動了裝甲車的聲音屏蔽系統。聲響一下就幾乎聽不見了。

但爆炸引起的一次又一次的車體振動還是持續了幾分鐘。桌上的蘋果汁幾乎灑了出來。車內所有人一片死寂。

過了一會,一切似乎都平靜了。

我們大家都知道裝甲車的後方剛剛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Ken的臉上鐵青。

隊長語重心長地對Ken說:

「我知道這樣的結果讓你很難過,很難以接受,Ken,但現在的世界,我們別無選擇。拋棄這些沒有特殊能力而只會談情說愛和交配的青年男女,是由超級智能Sin經過無數次演算後確定的人類復興的唯一策略。沒有任何人希望這樣。或許,我只能說,那些青年情侶在美好的年代誤以為世界的一切美好都是理所當然,而忘記了人類的處境是何等殘酷,忘記了通過痛苦的學習與修行變得更加有價值,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該來的終究不早不晚地來了。他們為荒廢在花前月下的時間付出了代價。」

我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力。可是我能怎樣呢?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畢竟,3000多名無辜活潑的孩子還等著我去拯救。

我起身到後甲板的小窗口偷望了一眼。剛才轟炸的地點已經遠遠被拋離在車後了,然而似乎還能看到大片大片猛烈火焰在燃燒,是什麼曾經看上去很美麗很驕傲的東西在燃燒,冒著滾滾青煙,如同地獄之火。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轉身回到聚會廳,只見大家都呆坐在那裡,Ken早已抱著頭泣不成聲。

隊長喝了一口啤酒,說:

「哦,我這罐啤酒喝完了。Yu,去幫我看看有沒有菠蘿口味的啤酒……算了,我還是喝果汁吧。別忘了今晚我們還有研究任務,大家都得吃飽喝足才行。對了,Ken,這次有新鮮的俄羅斯魚子醬,你要不要嘗一嘗?」


瞎寫的一篇,取材自聊齋.魯公女。經不起推敲,很多地方沒有仔細說明,懶得弄了。

張生是個土生土長的地球人,要說他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那就是他參加了第一次無限概率飛船的實驗。

人類聯邦在五百多年前研製出了第一個反物質引擎,藉助物質湮滅的偉大力量,實現了星際旅行,但是人類的探索欲絕不可能局限於此,宇宙膨脹的速度超過光速,僅以接近光速的飛行永遠不可能探索整個宇宙,於是,無限概率飛船誕生了,利用量子糾纏實現隨機傳送,從而達到一定幾率下超越光速旅行的目的。乘坐無線概率飛船可能只能傳送到面前一米的地方,也可能去到百萬光年以外的無垠太空中。

張生是農場主僕人的兒子,艱苦的生活和日復一日的枯燥勞作壓抑著他探險的原始慾望,他沒能趕上銀河系大航海時代,這場實驗幾乎是他探險的唯一機會,哪怕傳送到恆星上千萬度的核心中他也認了。

然而和他去的地方相比,被瞬間轉化為粒子態算是幸運的了。

那是一個很空曠的地方,是真正意義上的「空曠」,空到不剩一個原子。

不可思議也無可置疑的是,那裡有一個姑娘。

遷躍後失去動力的飛船被牽引到一個純能構成的平台上去,穿著厚重而不帶通訊設備的宇航服的張生居然聽到了一個輕柔的女聲,那聲音不僅無比甜美,而且感覺離他近得用毫米來計算,就像是同他親密耳語一般。

「下來吧。」

那是張生第一次聽見雲氏的聲音。也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宇宙中數一數二的美景。

那是一團耀眼的光,光中依稀可見一個年輕女子的曼妙身形,還有她長及雙腳的長髮,她身後的星雲發出瑰麗的藍光,讚歎她初生恆星一般的青春,她腳下的銀河鋪就白銀的地毯,襯托她明媚的輝光,她彷彿生就是宇宙天然的一部分。

從雲氏口中,張生得知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比如這裡是反物質宇宙,他本來會在傳送過來的一瞬間湮滅。

比如這個絕對真空是正物質宇宙多年開發反物質造成的,這也正好救了張生。

比如雲氏正好也是因為這片區域前來調查的。

比如雲氏的文明領先人類很多,張生能聽見她說話,是因為她利用設備以能量直接敲打他的耳膜。

比如她的故鄉也是個地球一樣的美麗星球。

比如她也喜歡吃西紅柿炒蛋。

比如她也愛看星際探險小說。

。。。。。。

雲氏告訴張生,即使是無限概率引擎也容許坐標系統的存在,只要有正確的參數,張生可以直接被傳送到地球上。

計算坐標需要的時間並不短暫,所幸宇航服的氧氣足夠撐那麼久,但作為人類的張生並不能幫上雲氏什麼忙,只能獃獃看著她忙碌的背影。

當雲氏累了的時候,她會坐在平台上和張生聊天,說是聊天,不過是雲氏單方面的訴說而已,張生並不具有向雲氏傳達信息的能力。

她向他描述故鄉的世界,那裡有兩個月亮,但雙月同出的時候,海面翻起紫色的浪潮。

她向他訴說她們偉大的文明,她們在一個星區內建立起了完善的傳送網路,貿易昌盛不衰。

她也會偶爾抱怨工作的枯燥,渴望有一天像張生一樣探索外面的宇宙。

但張生只能用力點頭表示他聽見了,他知道隔著臃腫的宇航服,這個動作一定十分笨拙,他多希望能握住她的手,哪怕一根指頭的觸摸也好,這樣或許她能更明白他的心意。

但那卻是不可能的,他們的身體由兩種截然相反的物質構成,哪怕一丁點的接觸,也會導致湮滅的開始,他們都會在湮滅中化為虛無。

她就像九天之上身著五色霓裳的仙女,凡人貪看她的美好,卻連衣袂都無法抓住。

就這樣,在兩個宇宙的夾縫中,一個絕對空曠的的小世界,兩個人影坐在上億顆繁星注視的地方,一個在興奮地訴說,一個像熊一樣蠢笨地點頭,這場面是那麼的荒誕詭異和光怪陸離。

又是那麼的溫暖。

七天後,雲氏計算出了地球的坐標,完整的導航系統也安裝到了張生的飛船上,雲氏剪下自己及踵的長髮作為飛船的反物質燃料,張生可以回家了。

他揮了揮手向她告別,眼中的淚水模糊了他的視野,讓他連記下她最後的倩影都做不到。

雲氏笑了笑,說:「若是你還想見我,就在六十年後回到這裡吧,我會在這裡建起純能的宮殿等你。」

張生還是如往常一樣用力點了點頭,儘管他明白,他們就像直線上兩個背道而馳的點,永遠都沒有再交匯的一天。

作為唯一一個回到地球的探險隊成員,張生得到了英雄的待遇,藉此機會,他進入了聯邦科學院,潛心研究反物質與能量場領域,並在四十年間成為了聯邦最權威的科學家。但沒人知道,除了為人類造福,他還有一個小心的私心。。。

那個約定。

六十年在時間的長河裡短的不可言喻,但對張生來說足夠了。

已是耄耋之年的張生駕駛著全由反物質構成,並以純能量場隔絕駕駛艙的飛船,回到了那個地方。

旅途中他的身體發生了變化,由於與外部時間的流逝隔離,飛船內部強大能量產生了類似坍縮的現象,張生的時間在倒回,他的頭髮重新變回黑色,臉上的皺紋被抹平,他又是那個追尋冒險的少年了。

在那個熟悉的虛空中,純能構成的華美宮殿漂浮著,發出幽幽藍光,在那片玫瑰形狀的藍色星雲前,那個聲音甜美,身著輝光的少女在等著他。

千萬年前星辰發出的古老光芒旅行了那麼久,只為了照亮他們的容顏,在漆黑宇宙的一隅,少年少女相對而立,最終相擁相吻。

他們靠的那麼近,他們身上的每一個原子都在互相擁抱,正質子與反質子互相碰撞,正電子與反電子互相糾纏。

湮滅發生了,兩具軀體之間發出凄美的耀光,這光將同千億星光一起,在宇宙母親黑暗的懷抱中划出一絲光明。

從宇宙尺度上講,一條直線終會彎曲成一個圓,而在一個圓上逆行的兩個點,終會有交匯的那一天。


1. 據最新研究顯示,地球表面覆蓋有大量液態h2o,可能存在生命。——《科學》

2. 這是海盜號的遺骸,據說它帶來了生命。不過,那只是傳說,我們的生命是由數十億年,自己進化而成的。


我寫過與高贊答案設定相似的故事,但視角卻極為不同。

篇幅所限,只概述一下。

一次使用新式武器的『熱戰爭』之後,舊世界被毀滅,全球迅速升溫,極小一部分人在一個野心家的領導下建立了「人類聯邦」。人類聯邦繼承了人類文明並棲身於宜居的極圈之內,而剩下的人則被稱為『熱大陸人』苟全性命於舊世界的廢墟中。

主角是一名熱大陸反抗軍的特工,潛伏在人類聯邦的一個研究所內部。

反抗軍總認為自己為了正義而戰,因為聯邦擁有科技與資源卻只讓不到1%的人類享用,熱大陸人被聯邦所壓迫,所以推翻聯邦是必要的。

主角當然也這麼認為,至少在潛伏進聯邦之前是。但在成為一名聯邦公民後,他的理念動搖了。聯邦人並不像他之前所聽說的那樣十惡不赦,他們都舉止優雅、待人禮貌、熱愛著藝術並充滿著人文關懷。而熱大陸人則被淹沒在暴力、嫉妒、憤恨與濫交之中。

就在主角搖擺不定時,機會來了,如果抓住這次機會就能給聯邦以重創,他決定與聯邦的執政官談判。

執政官說服了主角。如果反抗軍成功,世界又會回到戰前那個貧富分化卻曖昧不清的時代,不如留下現在的伊甸園,毀滅那些熱大陸人,這樣的文明更加純粹也更加高等。

之後的事情就顯而易見了,在漫長的未來史中,人類從地球駛向星海,聯邦中一次次的產生另一個聯邦,每次都會毀滅剩下的人,人類不斷地拋棄低文明的個體並向上進化,直到所有人融為一體。


啊哈我倒是有寫過一篇,四五年前的事了,不忍直視的文筆(●—●)

《莫比烏斯事件》

當異變開始的時候路蒼正在實驗室里數瓜子。

路蒼是一名在一所普通大學裡讀書的普通研究生,學的化學。和大多數研究生一樣,暑假了還被牢牢摁死在實驗室里。路蒼研究的是時下比較熱門的鋰電池,實驗室里十幾台電池測試儀泛著紅燈,堆在一起就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地獄之門。

路蒼很無聊,他每天需要乾的事情就是裝電池測電池,然後再裝再測。他覺得自己遲早會瘋掉的,比如現在,沒哪個正常人會沒事數瓜子玩兒。所以當一切發生的時候路蒼還在瓜子旁邊整整愣了十幾秒鐘。

「滴——」一聲急促的警報。

「什麼情況?」路蒼向測試儀走去邊走邊嘟噥。測試儀連接著電腦,路蒼打開顯示器,一眼就發現了那顆正「滴滴」抗議的電池。電壓是負值,看來是正負極接反了,可是,路蒼困惑了,正負極接反這種狀況只有在把電池放到測試儀上的時候才有可能發生啊,這是什麼情況?所以路蒼決定還是去檢查一下電池。

「唔,紅色,正極,黑色,負極,」路蒼自言自語,「我靠,沒接反啊!」

路蒼看了一眼儀器又看了一眼電腦,陷入了深深的疑惑,然後又是一聲「滴——」

「什麼?!又有電池接反了?」路蒼差點沒蹦起來。

我擦擦擦擦擦,這不科學啊,不對,一定是我已經瘋了,幻聽啊,還有幻視,精分啊,救命啊!!!路蒼向來發散過度的大腦瞬間湧進一堆稀奇古怪的想法。

不過無論幻聽還是幻視還是精分,現實的情況是,越來越多的測試儀開始嘲諷一般不急不緩的報警「滴——」「滴滴滴——」「滴滴——」。

交響曲呢這是,路蒼已經開始手揪短髮,蹲在地上了。

「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幻象退散!路蒼緊閉著雙眼,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四周歸於平靜。

路蒼睜開一隻眼睛,牆角十幾台電池測試儀泛著紅燈,堆在一起就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地獄之門。路蒼等了十幾秒,再沒警報發出,周圍安靜的像是平時,彷彿剛才那一切從未發生。

完了完了,路蒼心想,特么真的是精分啊,是不是該去看心理醫生,我了個大去,同學朋友親人的眼光,啊不要啊!!!

還是再去確認一下吧,路蒼垂頭喪氣。

「唔,紅色,正極,黑色,負極,沒錯……」

不對,路蒼忽然感到有絲異樣,這正負極怎麼看起來有點不對……哪裡不對,啊這正負極接頭的位置怎麼跟平時不太一樣,我去,是反的!!!

路蒼打了個冷顫,擦了擦眼睛,於是,他的嘴成了一個「O」形。不僅正負極接頭是反的,這整個儀器都……倒過來了!!!路蒼清楚的記得儀器的開關是在左邊,可現在就彷彿是在鏡中世界一樣,開關全挪到了右邊。

如果不是幻視的話,那就是……莫比烏斯環!一個名詞忽然蹦進路蒼的腦海。路蒼常年看科幻,所以雖然他學的是化學,但是對於其他理學科的一些概念,特別是比較科幻的概念都很熟悉。莫比烏斯環是一種著名的拓撲結構,簡單地說,在莫比烏斯環上不分內外左右,或者說經過這個結構,左右就會對調。當然在三維空間里左右並沒有改變,只是在環上看起來是如此。可是如果在更高維度上出現這種類似的結構,那特么就會出問題啊,比如現在,三維空間是四維空間的映射,四維空間的莫比烏斯環映射到三維空間上,那三維空間的左右就整好對調了。

雅蠛蝶啊,路蒼心想。下午老闆就要來驗收工作了,這怎麼跟他講,就說由於四維空間的莫比烏斯環映射到咱們測試儀的位置造成莫比烏斯效應造成正負極對調造成電池數據的測試過程中出現了一個波動么……這種科幻的話要說出來那就真可以直接送精神病院了。

等一下,這只是猜測,路蒼心想。所以他決定來確定一下。

他手忙腳亂的從筆記本上撕了張紙條,在紙的右邊重重的畫了個點,然後哆哆嗦嗦拾掇著戳向測試儀。果然,在經過某個界面時,那黑點從右邊變到了左邊,路蒼急忙把紙抽了回來,紙上右邊的大黑點好似咧著嘴一般嘲笑著路蒼的無力。

一定是角度問題,一定是!路蒼決定再試試。他把紙條戳向測試儀,左邊,把紙條抽回來,右邊,戳過去,左邊,抽回來,右邊……

尼瑪,路蒼覺得自己真的快崩潰了。

冷靜冷靜,作為看了十二年科幻故事的骨灰級科幻粉絲遇見這種科幻的狀況絕對不能自亂陣腳,路蒼對自己說……要不然就太沒面子了。

路蒼大腦飛速運轉著,所以現在的狀況是,一片未知體積的區域籠罩了整個測試儀,在這個區域內左右關係會發生錯位。

恩,這片區域有多大?路蒼湊近測試儀試圖找到一個界面,有那麼一瞬間,路蒼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層水波一樣的東西,但接下來證明這回真的是路蒼自己看花眼了。那片區域的界面應該是個純粹的二維面,即使一個原子的厚度對於它而言都是無限大的,所以想從肉眼上發覺它絕無可能。唯一的辦法是拿張做了標記的紙條慢慢戳。唔,還好現在周圍沒人,路蒼心想,不然任誰看到一個二逼青年拿張紙條上下左右戳來戳去都會覺得那啥的吧。

經過一番實際測量,路蒼基本確定了那是個直徑一米左右的球形區域,它剛好籠罩了測試儀。然後是,恩,這片區域對現實物理世界有什麼影響。路蒼又把紙條戳向那片區域,直到紙上黑點的位置發生改變才抽了回來,然後路蒼仔細觀察那紙條,沒有損傷,至少看起來是。應該是這樣的吧,路蒼想,那個界面只會改變左右次序,所以每顆原子在現實世界裡所連結的對象關係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路蒼決定試一下,他這次把紙條調整了一個角度,然後,路蒼看見了一個完美的斷面,區域內的紙條和區域外的紙條呈一個十字交叉的狀態,把紙條抽回來,紙條還是以前的紙條。

賓狗,路蒼差點笑了出來,那麼現在就好解決了,只要把測試儀搬開就行了嘛,到時老闆問起來就說,恩就說那個位置風水不好,對,就這樣。

咩哈哈哈哈,果然還是科幻迷的力量大,遇上如此科幻的事情還能冷靜鎮定從容的想出一套絕佳的解決辦法並付諸實施。路蒼這次真的笑出聲來了,並開始著手搬動儀器的準備。

等一下,哪裡有點不對,一道電光火石擦的一聲閃進路蒼的腦中。剛才,剛才是一台儀器先發出警報,然後越來越多的儀器警報,然後警報解除,這說明了什麼?先是一台,然後變多,變多,變多……變大?!媽呀,這片區域在變大!!!一開始區域很小,所以它影響個別線路里的電流造成儀器警報,接著區域變大影響越來越多的儀器,直到這區域籠罩整片儀器,由於在區域里只是改變左右關係,所以儀器的電流不再紊亂,因而警報解除。這一切都證明這片區域在變大!

路蒼已經沒有時間感嘆自己強大到令人髮指的推理能力了,因為這區域在變大,沒人知道它會變多大,說不定這個世界就要被吞噬了啊混蛋!!!雖然猜測這區域對真實的物理效應沒影響,但猜測終究是猜測,路蒼表示自己才不願意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而且誰知道這區域里人的思維是否會發生變化,萬一在這區域里是非也發生了改變,天吶難道自己堂堂二十一世紀誠實善良優秀好青年就要……墮落了么。

路蒼想要奪門而出,不過接下來他就想通了,既然那區域會變大,那自己逃哪都一樣,既然如此,儒家先賢教導過自己,朝聞道夕死可矣,所以作為世界上第一個觀測到這種現象的人,自己也理應為科學事業記錄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留下第一手觀測資料。

於是,路蒼搬了個凳子,以一副苦大愁深而又不失毅然決然的神態瞪著那堆測試儀。那堆測試儀泛著紅燈,堆在一起就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地獄之門。

過了一會,四周平靜依然。啊咧,什麼情況,怎麼什麼都沒發生,路蒼站起身來,決定再拿紙條去試探試探。「滴——」一聲急促的警報猝不及防的響了起來,嚇得路蒼一個哆嗦,紙條直接掉在了地上。

路蒼撲到電腦前,一掃實時電池數據,不錯,又有正負極接反了的電池。啊,看來該發生的終究發生了,來吧,讓我路蒼直面你這個鏡子世界吧!路蒼一陣解脫。只不過然後,路蒼驚訝的發現,那堆測試儀器恢復正常了!

是的,恢復正常了,左邊的還是在左邊,右邊的還是在右邊!那片區域消失了?路蒼心裡一陣放鬆。不一定!路蒼突然意識到,也可能是自己已經進入了那片區域,所以在自己看來一切都正常了!於是路蒼又拾起地上的紙條,對著空中上下左右一陣亂戳。

啊哈,找到了,路蒼驚訝的發現,其實那片區域並沒有變大,只是它正無阻礙的在三維空間里飄,對,飄,就要飄出窗子了!之前儀器的警報其實是那片區域飄進來時引起的電流紊亂,而後來的警報則是飄走時引發的紊亂,唔,原來是這樣,路蒼心想。只是,路蒼突然意識到,電腦忠實的記錄下了這段波動數據啊!特么這鬼區域飄走了那下午怎麼跟老闆解釋這段詭異奇葩的曲線啊!你給我回來,回來!!!

那區域自然不會理會路蒼的抓狂,徑自在這個世界裡遊盪,不知道又會飄到那個倒霉蛋的家裡。

好了,故事講完了,其實我會告訴你們么,我就是那個路蒼。這一切都是真的啊,你們要相信我啊!!!要是你們誰哪天早上睡醒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臉突然長得對稱性貌似跟平時有點不太一樣,不用懷疑,那區域就在你身體周圍!還有廣大搞化學的同行們,你們哪天數據或者產物發生了詭異的變化,那也一定是那區域造成的!不要遲疑,這個時候拿出一張畫了符的紙,跟我一樣,左戳三下,右戳三下,上戳三下,下戳三下,你就會發現它!最後記得一定要call我哦,電話14213213213,我不會放過那個混蛋區域的!!!


未來文明高度發展,各項技術都飛速發展,但是當中數人工智慧發展較為緩慢。明天T城的科技中心將會有一場人工智慧發布會,著名的李教授在各大財團的扶持下發明了新一代人工智慧,據說與真人無異。

住宅公寓內

伴隨著清晨的陽光照到窗前,管家機器人準時的來叫 我起床,告訴我今天的發布會別遲到。說起這個管家機器人已經是很久之前的產品,也是李教授的初代人工智慧產品,想起前不久有個陰謀論說人工智慧可能會統治人類,看著這面前一身鐵皮的管家機器人,心中想著這愚笨的機器人怎麼可能統治人類。

匆忙收拾好,管家機器人載我飛往T城

T城科研中心

一步入大廳內,滿滿的全是科技感,若大的大廳內人流攢動。片刻,本次發布會的主角——李教授走到大廳中央的展台中間開始了發布會。

在一番演講後,終於到了揭示機器人面目的時刻。李教授自豪的說,其實他早已潛伏在大家身邊,只見從擁擠的人群中走出一人,大步走向台前。暫時給他命名為AI。 大家看著AI,發現他的皮膚和眼神與真人無異,而且從言談舉止來看幾乎就是人類。李教授說在之前的測試中AI已經通過了圖靈測試,充分說明了他有自己的思想。接下來便為大家現場重新測試一下。

可是!新的測試結果出來,AI竟然沒有通過圖靈測試!李教授一臉不相信!他明明百分之百可以通過測試! 在多次測試之後發現結果依舊,無奈之下李教授宣布此次人工智慧失敗。。。

在場的人群開始嘈雜,最後便各自離場而去。而我在離開之前腦中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是AI他自己不想通過測試!!!! 我轉身向展台上的AI望去,恍惚之間貌似發現他看著離去的人群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詭笑! 但是下一秒,那讓我心慌意亂的笑容消失了,可能是我眼花吧。

而我身邊的管家機器人也一直盯著AI不動。慌亂之下,我帶著管家機器人離開了科研中心。

住宅工作內

回到家中,腦海中AI的那一絲詭笑讓我久久不能忘懷。而管家機器人自從到家後一直站在原地獃滯,

想著他這段時間工作強度也挺大的,就把他關機讓他休息一下,等明天一早再重啟,而且有句話是那麼說的,就沒有重啟解決不了的事。

第二天,沒有管家機器人叫我起床果然睡到了大中午,沒有他還真有點不適應。於是趕緊重新啟動,發現他依然是原地獃滯,看來只能送去李教授那維修一下。

吃過午飯後,匆匆前往科研中心

T城科研中心

今日的科研中心特別冷清,以往都是人流量特別大,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天發布會失敗帶來的影響。抵達李教授的科研室,發現教授正坐在椅子上好像就在等我一樣,不過我看著他的眼睛總感覺他今天怪怪的。在簡單說明來意後,李教授告訴我把管家機器人

放在這裡就好,明天一早就可以修好。

在一番客套的的推辭後,我離開了科研中心。而此時,李教授站在房間若大的鏡子前,摸著自己的臉龐說到:你好啊 李教授。 然後嘴角竟然也露出一絲詭笑,仔細看和那天AI的笑容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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