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羅振宇的言論「活在大城市社會底層的,往往是那些 5A 級寫字樓里、每天上班打卡中午吃盒飯的」?
雖然我一直不認為,知乎就是所謂的精英平台,但是知乎用戶中,確實不存在真正的社會底層。
真正的社會底層,是絕對不會上知乎來玩的,知乎用戶,哪怕是一個月的生活費只有幾百塊的窮學生,也算不上是真正的社會底層,你們至少還有希望,還有未來,還會上網,還能接觸外面的世界,真正的社會底層是被社會隔離的,是看不到希望的。
真正的社會底層,他們的聲音從來都無法傳達到公眾視野之中。
真正的社會底層,沒有文化,沒有技能,沒有學習的機會,沒有向上的通道。
真正的社會底層,沒有智能手機,沒有娛樂,沒有生存資源,每天都在生死之間徘徊。
真正的社會底層,別說買房子,租房子都租不起,幾十歲的人了,住的是橋洞,睡的是公園,地鐵樓梯,要不就租一間七八平米的破民房幾個人擠在一起。
真正的社會底層,家裡在窮山溝里,沒有公路通往裡面,進去可能要走十幾個小時,甚至連電都沒有,地里刨不出吃的,山裡打不著獵,幾個村的小孩共用一個希望小學。
真正的社會底層,十幾歲就得離鄉背井,遊盪在深圳三和人力市場附近,打日結的短工,賺幾十塊錢,住十塊錢的廉價賓館,或者直接睡在大街上,睡在人力市場的樓梯走道上,存不下一分錢存款,沒飯吃的時候,二十塊錢就可以把身份證賣掉。
真正的社會底層,還可能是北上廣深的老土著,家裡沒有房子沒有地,沒有拆遷款,沒有老家故鄉可以回去,從垃圾堆里翻出東西來吃,翻出有用的東西,破書,破衣服,破電器,還會趁著天沒亮搞個小集市,賣個五六塊錢(廣州城中村的各種天光墟之類就是這種集市)
真正的社會底層,你從他們的眼睛裡面,看不到光,只有麻木不仁的冷漠。
真正的社會底層,生不起病,家裡隨便一個人生一場重病,必定家破人亡。
真正的社會底層,別說娶老婆,連擼管,都只能在一塊錢一小時的黑網吧偷偷下個片,看完躲到廁所去擼。
真正的社會底層,四五十歲,一身婦科病,在城中村裡面,租一個兩百一個月的破民房,或者地下室,晚上偷偷摸摸拉客,賣一次二十塊或者三十塊,如果是鄉下,也許只要十塊錢。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兩句話永遠不會過時,不管哪個國家,不管哪個年代。
平時我們看不到真正的社會底層,只不過是因為他們被隔離開了而已。
我之前跟朋友聊天,都是什麼人會聽邏輯思維,我說這個節目一沒邏輯二沒思維,怎麼還那麼多人追捧著跟宗教似的。朋友說他的目標群體很容易區分,就是早上七八點鐘要趕早高峰的那群人。我想了一下有道理,大致就是腦力勞動者的最底層,通過聽他的節目,有一種「我在學習知識」的心理安慰,進而獲得一種階級晉陞預期的虛妄感。
所以老羅很聰明知道自己群體需要什麼言論,知道什麼極端言論能夠引起群體共鳴,真實的社會是什麼樣子,不重要的。
要知道,能聽老羅節目的,首先能上網、有智能手機。那麼,根據2016年國家統計局的數據,2016年我國網民7.31億 互聯網普及率53.2%。根據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 的數據,我國當前中國智能手機普及率58%。那麼換一種說法就是,我國有將近50%的人無法上網、沒有智能手機。在這些人面前妄稱「真正的社會底層」,還能引起廣泛共鳴,恰恰反映了這個社會的割裂:同為底層想接近的人們,一部分人已經完全不了解另一部分人的生活;甚至在有些人的潛意識裡,已經不把另一部分人當人了。
那麼真正的民工是什麼樣的,是不是真的「隨隨便便」就獲得了優於城市白領的生活,引用騰訊「活著」欄目 第五十二期的報道《農民工老了》(攝影/吳家翔 編輯/王崴):
黃昏時分,北京五環外的一處建築工地旁,55歲的老范坐在馬路牙子上吃著他的晚飯。三個饅頭、一袋混合著豆腐乾、花生米和零星肉食的小菜,共價值5元。路邊熙來攘往的車輛揚起的灰土,被他就著饅頭咽進了肚子里。像老范這樣的老齡農民工並不在少數,中國人最憂心的「未富先老」的挑戰已經搶先一步在農民工群體中顯現。
晚上下班後,老馮回到宿舍吃飯。他的晚飯是5個包子,一個1塊錢。宿舍里太熱,人又多,老馮一邊吃飯一邊拿毛巾擦汗,屋裡瀰漫著濃重的汗味。
河北人老辛今年59歲,四年來一直在工地上給人做水暖工程,來北京之後他最奢侈的就是花八十多塊錢給自己買了件衣服
……
五塊錢的晚餐、遍布蚊蠅的集體宿舍、一輩子最奢侈的衣服八十塊,城市白領可以自行比較一下自己的生活質量。
根據統計局發布的2015年農民工監測報告,我國2.77億農民工月平均工作25.2天,平均每天工作8.7小時,合計平均每月工作219.2小時。而我國勞動法規定的每月勞動時間為166.6小時,加班不得超過36小時。可見,我國農民工平均每月超時勞動16.6小時。在富士康等企業,工人們在生產旺季的平均加班時間能達到80小時一個月,有些工人甚至加班160小時,這達到了19世紀歐洲的工時水平。在相當多的企業,工人們還會被要求「義務」加班而沒有加班費。除此之外,企業不給外來務工人員交社保、工傷不賠償、拖欠薪水等現象非常普遍。然而窮人為什麼不抗爭呢,不用法律的武器維護自身合法權益呢?因為這樣做之後,你連工作都沒了,為了養活自己,必須服從於這種不平等。
學者姚建平根據統計《中國統計年鑒》提供的數據,得出中國住宿餐飲業、建築業、批發和零售業、居民服務和其他服務業、製造業等七大行業的勞動報酬低於社會平均勞動報酬,其就業人員的平均勞動報酬都沒有超過社會平均勞動報酬的60%。鑒於如何衡量貧困在中國還沒有統一的標準,以國際貧困線(通常是該國家或地區社會平均收入的50%)作為貧困標準,這七大行業工作的勞動者絕大部分都是工作貧困者。
而這些行業恰恰加班嚴重、工時超長,《2014中國勞動力市場報告》顯示,住宿和餐飲業勞動者平均每周工作時間長達51.4小時,排名所有行業平均周工時第一;建築業、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分列二至四位,且以上四個行業均已超過法律規定的「特殊行業」周工時49小時界限……依照《勞動法》規定的日8小時標準,這些行業的工作者平均每周只能休息一天甚至更少。
老羅所說的「收破爛月收入達兩萬」,不可否認確實有一些致富的拾荒者,但是從經濟學規律就可以得知,如果拾荒真有如此的高收入,為什麼沒有見到這麼多廉價勞動力紛紛湧入呢?快遞員、外賣員、農民工一天的勞動強度恐怕不比拾荒者低吧。這是一個非常草率、缺乏常識的論斷。就是他口中的「收破爛」、拾荒者,也已經呈現金字塔結構,和乞討一樣,被一些地域性的幫派所壟斷,金字塔頂端的人或許會有這樣的收入,但是絕大多數人毫無疑問是底層的分母。我們再用一篇新聞報道來看一下真正的拾荒者的生活(《北京拾荒20年:你的京城,我的廢都》,作者:趙晗):
周守義現年68歲,來自安徽阜陽的一個村莊,身體還結實著,就是少了一條腿。
從前他是孤兒,家鄉沒有可以耕種的土地,一直靠給別人蓋房子糊口。80年代末,一次施工中,一棵突然倒下的大樹壓斷了周守義的左腿,他丟了工作。1995年,一起火災燒毀了全部家當,周守義被徹底趕入絕望。他決定舉家到北京闖蕩。這時,他帶著四個孩子:一對兩歲的雙胞胎女兒,取名冰玉和冰清;弟弟沒錢養女兒,想丟棄,周守義也把她收養過來,時年8歲;妻子還懷著未來的兒子冰傑。加入京城十萬拾荒大軍以後,周守義用撿來的鐵皮、碎磚和木頭,在垃圾堆中建了一個鐵皮窩棚,還在其中迎來了兒子冰傑的到來。即便在冬天,垃圾場上腐敗的氣味依舊刺鼻。冰清記得,每隔十幾天,還有糞車來這裡傾倒。屋裡一切的傢具和衣物,都是周守義撿來的。一開始,連食物都是撿來的,對於飯菜上活動的蛆蟲,一家人也並不太在意。孩子們最高興的,是爸爸撿回來肉。冰玉讚歎媽媽的手藝,每次都能切掉嚴重腐敗的,把中間的部分用開水反覆煮,之後切成肉片,佐以辣椒同炒。「有沒有異味我們吃不出來,一心就想著吃肉了。」
還有一次,周守義給孩子們撿回來一盒酸奶。冰清喝了,覺得幸福死了。「我和姐姐許願說,真希望我們天天能撿到酸奶喝。」蔬菜的話,「比如芹菜,總能從爛的裡面摘出幾根好的。」冰清小時候總感嘆:「北京人怎麼什麼都敢扔!」爸爸喜歡撿假花,擺得一屋子都是。一次女兒們想扔,周守義很不高興:你們傻啊,這些花就是你們啊!又一次,爸爸居然撿來了旗袍,讓女兒們穿著出門。旗袍不合身,但周守義很開心,他看著很美。孩子讀書的問題,始終困擾著周家。周守義會認一點點字,妻子完全不識字。微薄的拾荒收入,維持一家人每天的生計都已勉強,遑論教育。更何況,北京並不歡迎他們。直到2002年,大姐15歲,雙胞胎姐妹9歲,弟弟冰傑7歲時,四個孩子都還沒有戶口,也都沒有上過學。並非周守義不想讓孩子上學,只是實在湊不上學費。周家附近,一所打工子弟學校的校長間接聽說了他們的情況,親自上門,勸說孩子去上學,並決定免除所有學費。然而沒過多久,老校長離開了學校。新校長一上任,首先停了對周家子女的資助,甚至向他們追討之前的學費。周家子女輟學。周守義四處借,湊足了學費。不過,四個孩子復學沒多久,北京市集中關停打工子弟學校,他們的學校遭到取締。周家子女再次輟學。那是2005年,大姐18歲,幾乎沒有讀過書的她決定外出打工。別人說介紹她去河北,但到底去哪裡,做什麼工作,一家人完全沒有概念。大姐走後,音訊全無。周家曾報案,但因為大姐沒有戶口,案件沒有被受理。周家的遭遇引起了一家教育機構的關注。在外界的幫助下,雙胞胎姐妹和弟弟冰傑得以在附近尚未被關停的打工子弟小學繼續學業。周家三個孩子上學後,展現出過人的讀書天賦。特別是弟弟冰傑,穩居班中第一。在簡易的鐵皮屋內,掛滿了雙胞胎姐妹和冰傑的獎狀,他們仨包攬了班中前三名。隨著外來人口的湧入,北京「政策控人」的姿態越來越強硬,政府決意逐步疏解這些低端產業和底層人。冰傑六年級的時候,一天,學校通知說,因為政策原因,這所打工子弟學校的初中部將被關停。弟弟的讀書生涯再次被推向絕境。……
知乎就是何不食肉糜。我這種單身失業人士,存款只夠火葬場燒了埋掉,根本不夠付彩禮,一無所有失敗透頂,我都沒覺得自己是社會底層。因為我中午吃的飯還有點肉。還有很多人真的吃不上肉。還有很多人的存款真的是負數。還有很多人連智能手機都沒有,沒法上知乎發牢騷。奉勸諸位城市小資:你們可以覺得生活不開心,但是千萬別和真正的底層套近乎,會被覺得是秀優越感,真底層人民發怒起來,打人是不手軟的。
人家不是蠢,是壞。他的受眾很多就是沒有什麼獨立思考能力而又衣食無憂的人,這種人地位上不上下不下的,比如一些畢業以後就要去上班打卡的學生,部分已經在打卡的職員。他不斷地製造你是底層的想法,只有看我們節目買我們書才能向上爬,擺脫目前的困境,目標明確,滿滿一股自媒體收割韭菜的節奏。
反映了自媒體的主要受眾——城市偽小資的兩面性
城市偽小資,覺得自己寒窗苦讀十來年,考入一二線城市的985/211,進入了相對體面的企業,出入寫字樓,朝九晚五甚至朝九晚九,拿著還算可觀的收入,狀態不錯,但又自知離真正的資產階級差距極大。認為自己在智商、勤奮等層面絲毫不亞於資產階級,要求對上階級流動。
另一方面,看到一二線城市本地無學歷的拆遷戶/有頭腦的無學歷個體戶等,在賬面資產上不亞於甚至遠高於自己時,感到心中有說不出的怨氣,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覺得自己的學歷和看似光鮮的職業應當與拆遷戶、個體戶拉開差距,要求對下階級固化。
偽小資面對真資產階級時,儘管心中並不服氣,但依然努力並拙劣的模仿所謂資產階級的生活方式,儘管租的房子離工作單位要坐一小時的地鐵並且只有十來平方,但是上寫字樓時一定要捧著一杯星巴克,自己沒有成為資產階級只是時間問題,畢竟自己已經這麼努力,差的只是歷史的行程了。
偽小資面對真正的社會底層時,並未瞧得上眼,覺得他們都是自己不努力或者智商不夠,充滿著鄙夷,覺得自己所得全部靠自我奮鬥。
至於為什麼自媒體的描述中,城市偽小資產階級認為自己是社會底層,大抵是因為,他們從來不把真正的社會底層當人看吧。
今天知乎有一個很火熱的答案,要不是舉報的人太多被摺疊估計能火,我也「有幸」被作者掛了起來,他用一大段剖析了我為什麼「火了」,據他說我之所以「火了」原因是:因為這一兩年來,知乎的整個群體下沉到了三四五線城市,這就是為什麼她寫的那些完全脫離了精英主義的答案會有如此多的擁躉,如果說2013年是王諾諾年的話,那麼2016年就是陳蘭香年。說實話他說的有道理,雖然我讀得懂其中的鄙夷,不管是對我還是對所謂我的「擁躉」,還是對三四線城市。但我並不覺得知乎用戶群體「下沉」到三四線五城市有什麼不好,中國的一線城市就那麼幾個,絕大部分的中國依然是那些二三線,甚至四五線小城市,還有那些養育了我這種鄉下人的村莊,如果所有的知乎人都是一線城市的「精英」,他們只會抬頭看天,看到星辰大海,卻不能低頭看看這人世間,目光所及就是一線城市那一畝三分地,說出寫字樓里吃著外賣的小白領就是社會底層這樣可笑的話來。他們動不動就說世界那麼大,他想去看看,可是我感覺在他們眼裡世界只有一線城市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紅,那些小縣城裡的人,小縣城裡的事他們是沒興趣聽的,你說了他們還要質疑你「編故事」,他們永遠意識不到坐井觀天其實還有「精英模式」,俗稱何不食肉糜。所以這種人說出這種吃外賣的白領是社會底層的話也就不稀奇了,可能在他們眼裡那些苦苦掙扎在溫飽線上,風餐露宿的人不是人吧,如同印度的貴族也不覺得「賤民」是人。但作為一個從社會底層走到今天的人我不敢忘了我見過的那些人,他們可能不在精英的身旁,但起碼還在一些人的鏡頭下,我想給你們看看。(圖片來源:攝影師慕黎光影)
這是一位喪失了勞動能力的老人,他曾經有年輕的身體換一日三餐,可現在他老了,干不動了,也就失去了工作,也就沒有了生活來源,他坐在那裡小心翼翼地數著那幾張零碎的鈔票,不知道夠不夠寫字樓里的白領吃一頓外賣?我們中國還有多少人老無所養?可能有一天我們也會老無所依……
這位老人還算有一份工作賴以為生,雖然風吹日晒雨淋,即便是這樣的工作也並不是所有底層人能擁有,而且我們的精英永遠不想知道一個交通協管員一個月的收入是多少,絕對不夠他天天吃外賣。
這位阿姨,看著還算體面,擦鞋,這種工作白領肯定不會幹。
還有一些老人,走街串巷賣一些小東西,我單位門口長年有一位老人賣刮皮刀,一個一塊錢,一天賣不出十個,一個利潤兩三毛錢。
還有這位工地上的農民工,她是一名女性,但干著同男性一樣的體力活,除了那件鮮亮的衣服,哪裡還有女性特徵?
這是三位搬運工,一天要搬運幾頓的水泥,今天他們孔武有力,但他們不會一直孔武有力。
因為惡劣的工作環境會早早損壞他們的身體。
哪怕他們辛苦一年,不一定能拿到一年的工錢,農民工討薪多少年沒有解決的老大難問題,他們圍著老闆的寶馬,溝壑縱橫的臉上是無奈,是憤怒。
這些才是真正的底層,他們的世界沒有知乎,就像知乎沒有他們。
我從他們中間來,我不能忘了他們。
底層這些憤怒如果持續發酵,可能最先倒霉的就是那些自以為精英的中產階級,匹夫之怒,血流成河,史書上比比皆是。
我這個鄉下人也開了個公眾號,求個關注。
公眾號:陳老師的生物課堂
不要以為這個世界都是城市,不要拿你們城裡人的思路來看我們鄉下,最後那句話加粗還看不懂嗎?
你真以為沒有施工員看著誰都願意戴安全帽?你以為每個工地都是你們工地啊?管吃管住還管空調不是每個工地都有的!
我就這樣給你們講,不信自己來找我,我帶你去工地,找那群工人,找那個小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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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在工地以一個小工的身份呆過一段時間,筆者清楚的意識到底層人士與貴乎認知的社會的區別。
早上六點多起床,在七點開始工作一直工作到12點,僅僅留下一個小時的休息吃飯的時間就進入重體力工作然後一直到晚上六點算是下班,倘若是趕工期那就得加班。
當筆者第一天去施工現場的時候,筆者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血汗錢。
一口氣扛著原木樓上樓下的跑,就這樣忙活了一上午才完成一小片。
原本按鍵盤的手掌早以被磨的看不出原來顏色,身上的衣衫早以被汗水浸透。
就這樣到了十二點才和工友一起下班,坐在三輪車上,工友們熱火朝天的討論哪裡開了家小攤,五塊錢就能吃飽。
至於衛生,口味,環境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吃飽。
那地攤我去過,說是炒土豆絲,但看著半盆汁水不如說是燉土豆絲更為貼切,大白菜燉著星星點點的肉片算是一道葷菜,漆黑的可以當作鏡子用的油鍋里,漂浮著幾根沒聽過牌子的火腿腸。
米飯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陳米,連打蠟拋光都懶的做,直接扔進已經被油污熏陶成黃色的電飯鍋里,兌上打的井裡拉的水就開始蒸煮。
至於桌椅板凳更是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古董貨,各色不同的木頭的補補修修依舊是奮鬥在第一線。
伴著汽車的尾氣,行人的喧囂,工友們在小攤上愉快的結束一天的午餐,回到施工現場隨便找個木板就開始午睡。
當然午睡的時間並不長,只有短短的幾十分鐘,這還是看你吃飯的速度。
短暫的休息就是迎來熱火朝天的工作,而工地上最多的東西就是釘子,第一天上崗的筆者自然也是中獎。
一枚鐵釘直接扎進腳掌里,鮮血從傷口流出,微微一動便是痛苦傳達到大腦上。
「......沒事,沒有銹,不需要打針。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上次踩一個沒注意繼續幹活,結果沒想到生鏽了,害的打針花了好些錢,還耽誤幾天活.....」旁邊的師傅看了我的腳掌,一邊敲板子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
在施工現場,各種事故都是隨時發生,每一個施工要求的背後都是無數人前人鮮血的教訓。
這一天100塊的工資,拿到手裡都包含著血於汗。
我們每天為著一百塊錢的工資奔波,你想想你父親乃至你爺爺這個年級的人,仍然每天都要干著繁重的體力活嗎?
就為了那可憐的一百塊錢!他們扛著比你不知道重多少倍的東西奔波與樓上樓下。
就為了那可憐的一百塊錢!他們吃著連你寵物的口糧都不如的食物。
就為了那可憐的一百塊錢!他們大病扛小病忍,連創可貼都不捨得用。
問題是!就連著一百塊錢我們都拿不到!
我們不懂什麼互聯網思維,不懂什麼自媒體,更不懂什麼是網紅。
我們只知道,被你們不屑一顧的記者就是我們要回工資的救命稻草!
我們不會發聲,我們是沉默的大多數,但是這個請記住這個國家,人民才是主人。
《了不起的蓋茨比》中有一句話,筆者很喜歡,在這裡送給大家
「每當你想要批評別人時,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有過你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
我先說一句,我真心不喜歡羅振宇,也不看他的節目。因為我覺得販賣大道理的人其實都有點厚臉皮。這世界上大道理最沒用了,能不能做成都在細微的地方,懂的人自己把道理就悟了,不懂的人你叨逼叨講了也沒用。
但是我看到這個題下面,大家都在說慘的事情。我就發表點不同意見。
我回國之後最早明白的道理之一,就是在北京這種地方,千萬別比較。說大了,在中國都不要比。因為往上往下都永無止境。
年入三十萬?年入三百萬?什麼是多?什麼是少?
我如果說我見過年入三五百萬的人每天哭窮,而且確實好像手也很緊,是不是聽起來特別找抽。
人生就是一層樓看一層樓。樓上的人往下看,一目了然。好比大學生看初中生那點事兒,就不算啥。誰當年還沒考過試沒熬過夜沒排過名?考上大學了你才知道找工作才知道要面對社會的痛苦。樓下的人往樓上看,就是雲里霧裡。農民大伯想皇上過日子肯定是鋤頭金的,天天吃白面饅頭。一個月掙兩萬的不明白年費一萬八的信用卡除了裝逼到底有啥用?商務五星到底和luxury有啥區別?
回過頭,羅振宇說的這個話,從絕對意義上大家都批駁過了。小白領不風吹不日晒,公司好壞輪不到自己擔著責任,辦公室大家都混過,反正好點差點現在誰還找不到一口飯吃。跟那些真的生存都成問題的人群相比,坐在國貿三里的再慘也算不上社會底層。可是反過來說,但凡是老老實實拿工資交所得稅的,一個月那點兒錢扣扣索索等著還了房貸再給孩子交學費的,或者城裡工作六環買房的小白領們,人生在北京全部的奮鬥就是安身立命能做個普通人。別說什麼馬雲安邦賈躍亭背後都是哪些神仙打架,別說什麼王健林的一個小目標,別說我有個朋友是煤老闆,就說跟自己倒騰個生意一年利潤做成一萬,收入全靠包發票的小老闆比吧,他們算不算社會底層?
羅振宇的意思無非是,這些人的生活是沒什麼想像空間的,僅此而已。和那些到了三十歲、四十歲還有無限的空間去開拓的群體相比,這些人的相對位置和比他們更低一層的人群其實都在一個大集合里。
這也就是今天所謂的小資產階級的焦慮,所謂的階級固化的焦慮。
可是除了社會經濟發展帶來的分層以外,大多數人捫心自問,18歲以後,大學畢業以後,世界觀到底有多少成長?知識積累到底有多少增長?工作技能有多少增長?有多少遠景規劃切合實際又腳踏實地的被執行?對社會的認識是不是能高一個維度?是看了點公眾號和道聽途說就扯淡到沾沾自喜,還是真的每天在清醒地學習和反思?
大多數人的思維成年之後是不是也是固化的?拿著大學文憑的文盲們,和地里刨食麵朝黃土的農民兄弟們,在意識層面的相對水平上,有沒有質的差別?有多少人每天除了一遍遍自我強化之外,真的能做到所謂的自我更新的?你有多少年沒覺得自己挺進到一個新的世界過了?
所以各位大可不必罵羅振宇不食肉糜。也許在羅振宇眼裡,急急忙忙還去關注著他講的大道理的人群,可不就是社會底層么。拿著那點可憐的工資,你們能想像羅振宇倒騰IP倒騰網紅倒騰知識風口的跌宕起伏嗎?他可能也有點幻覺,就像站在國貿三樓頂俯視長安街就以為自己掌握了全世界一樣。他可能也是需要一種劃分來維持自己對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認知,畢竟一轉身,樓上也有他沒資格評論的世界。
知道自己要什麼,安於自己應該得到的,明白自己還想追求什麼,努力去開拓一點自己生存的空間,求仁得仁,就行了。別比較,因為這個光怪陸離的城市靠任何維度的比較都很難確定你的位置。能定義你自己的,還是你自己的心。誰比誰強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最後只能用大道理作為廢話收尾。
有一天,你知道你做不成王健林,因為你不夠圓滑,也不夠堅韌,不願意去觥籌交錯,不願意寢不安眠食不下咽,扔給你一個萬達你也不見得經營得下去。但是你知道你喜歡讀什麼書,喜歡聽什麼音樂,能夠供養老婆,可以把你的孩子培養成一個三觀正直的人。你知道你的性格可以做什麼樣的事業,並且一直在努力做得更好。你可能開三十萬的車,也可能開一百萬的車。重要的是,普普通通的你,可以安心入睡,可以問心無愧。
我覺得這樣的人,就可以說,自己不是社會底層。
去年羅胖到我們學校開講座——「媒體人的一種活法」。講座到一半,年長的教授拂袖而去,滿臉鄙夷。剩餘的幾個青年老師加學生,拿起話筒就跟羅胖辯論起來。
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羅胖還算受歡迎,講座的門票很早就被一搶而空,很多外院的外校的同學都慕名而來。
羅胖,從他站到講台的那一刻起,口裡至始至終究沒有離開過一個字——「錢」。
主持人介紹完羅振宇,他從座位上站起來,面向大家,說:「這個座位,我賣一塊錢,誰想坐。」教室里一下子鴉雀無聲,一會一個清脆的女聲傳過來:「我」,於是拿著一塊錢給了羅振宇,便坐了上去。
接著,羅振宇就開始滔滔不絕講述他怎麼利用新媒體圈錢的事情。莫過於,替別人省時間讀書,讓用戶覺得自己每天花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就獲取了新的知識,讓屌絲覺得從這裡可以得到變成精英的方法;莫過於抓住用戶的痛點,說他們想聽的東西。當然這個是羅振宇在傳授他做新媒體的經驗技巧。
而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羅胖說:「我只服務於願意為我花錢的人,對於不為我花錢的人,對不起,你不是我的用戶,我也無需在意你。」
所以這個是個精明的商人而已。他說的任何話任何觀點,不過是在兜售自己的產品。這個產品是他賣的書,是他的跨年演講,是他每天早上的60秒,是他的課程。
待羅振宇口若懸河地講了一個小時後,終於有老師忍不住,打斷他:「羅老師,你也是新聞專業出生,跟我一樣。你從頭到尾都在談關於錢的一切事情,有沒有覺得在大學的課堂里,對著一群還單純的學生來說,有點不合適。大學尚且保留著一份讀書人的理想,你將這赤裸裸地金錢大肆宣揚,是不是已經完全背棄了文人的理想。在給自己賺錢的時候,是否有想過用自己的影響力給社會帶來點正確的引導。」
羅振宇是誰,羅振宇是靠嘴吃飯的人,是開跨年演講可以說幾個小時的人,幾句話就將這位老教授嗆回去了。老教授是個專註於學術研究,每天在學校里做學問的學者,難能抹開面子跟羅振宇吵,老教授憤然離席而去。後面就成了幾個青年教師加學生跟羅振宇爭辯。
唯一欣慰的是,在場的多數學生並不苟同羅振宇的圈錢觀。
辯駁到最後,羅振宇說:「我想貴校貴院有一個校友肯定能夠理解我——吳曉波,因為我跟他一樣,而且大家也很熟悉。」
時至今日,我依然還是很欣賞吳曉波,作為復旦新聞學院出去的老學長,他很成功,兼具文人氣質和商人身份,但是羅振宇的那一席話,一直深深地烙刻在我的心裡,從此對吳曉波多了一份審視的態度。
所以羅振宇說什麼,不過是為了說給買他賬的人聽。那些在5A寫字樓里的小青年們聽到羅胖的這些話,說不定就被忽悠了,買他的書買他的課程,想像著讀了羅胖就獲取了看破世界真理的技能。
這,只不過是一個商人的策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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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區里批評教授袒護羅胖的聲音可以理解,畢竟羅胖還是有很多受眾。知乎上肯定也不少。
這位老教授,在學校里是泰斗級的人物,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要選他做導師。而且不要以你自己的視角來揣測老教授,人家雖然老,也從未停止對新知識的吸取。
另外,主持人是張力奮。英國《金融時報》Associate Editor, 前FT中文網總編輯,算是個功成名就,退回母校做老師的人吧。
張力奮比較會說話,像是溫柔的利劍:「老羅,你一直說自己是個賣書的,那你是離文人近?還是離商業近?中國不缺三流的商人,倒是缺一流的文人。」
羅振宇最後說,其實自己小時候還是很有理想的~
最後,送給評論區的朋友(為了賺錢而讀書的那位)一句話:
大學,是這個浮躁的社會唯一的自由的凈土,倘若連大學都被「唯金錢觀」腐蝕,那這個國家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大學的職責可不是教你賺錢,是教你知識,至於怎麼賺錢,看你自己會不會把知識轉化為錢。
因為那些每天撿1毛錢一個礦泉水瓶子的老太太,老公交線路里每天賣票的售票員和司機,賣5塊錢一份盒飯的小商販,一個月2000塊錢在炸醬麵館端面還要被人打的跑堂夥計等,這些人這輩子都不會看羅振宇的節目,也不會買羅振宇的app里的講座,所以羅振宇不用擔心他們組團跑過來揍他。
羅振宇的話術跟垃圾網遊一樣:先給你製造焦慮感和痛苦,讓你覺得自己是個垃圾,然後打錢給他,他再讓你覺得有了進步,爽了,再打錢給他,你又有了進步,又爽了……如此往複循環,你買到的只是一堆垃圾數據,給你一個心理安慰而已,實際現實中的你不會進步一丟丟,但他可是賺翻了哦。「在我們日不落帝國,真正的社會底層不是那些產業工人,而是在金融城啃三明治的」
「你說的產業工人都是白人吧!那東倫敦的黑人呢?唐人街刷盤子的華工呢?」
「哦,他們都是非法移民,我們叫他們硬碟,不算帝國臣民,不列入統計範圍內。」「孟買的貧民窟窮人都吃不上肉,你覺得他們算什麼?」
「他們就更不能列入統計範圍內了,那是殖民地人口,連人都不算。」「主持人,你這麼屌,不怕殖民地老百姓看了鬧獨立么?」「怕什麼,你傻啊,阿叉又不會看BBC。」我之前講過這樣一個親身經歷:
前段時間,因為限行打車偶然遇到一個網約車司機。他告訴我,他每天開車到下午五六點,然後要趕到一個地方,開始做代駕,因為代駕賺的多。代價做到凌晨兩三點,回到住處三四點,然後睡到中午,再出去上班。一個月下來,會抽出兩三天時間休息。
我和他說,這樣太辛苦了。他說了一句話:「在北京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有飯吃」(原話)。
他的老婆小孩都在老家,自己以前在做別的行業,但是因為行業不景氣,為了能夠讓家人生活的更好,一個人來北京,想努力多賺一些錢。
誰不想好好在家陪陪老婆孩子,誰不想中午在寫字樓吃個盒飯,誰願意這樣天天連軸轉,付出巨大的努力,一個人在北京,給自己掙一口飯,也給老婆孩子掙口飯。
天天這麼辛苦,做兩份工作,能賺多少錢?扣掉各種費用(包括車的折舊等等),也只有幾千塊。
他這樣努力,就是為了能夠過上在5A寫字樓的吃盒飯的白領們覺得單調無聊庸俗的生活,就是攢點錢給孩子一個更好的教育。
下車時,除了再見,我又說了一句「師傅,保重身體!」「你也一樣」
這位師傅告訴我,他一個月除去車的損耗、油費等等,這樣下來苦一些,能賺六七千,已經是在全拼的狀態了(之前可以拿補貼之類特殊的時間段不用算)。
大城市的白領們,大多是幸運的人,能夠在這些城市裡立足。羅胖子的言論的荒謬之處,樓上已經說了很多了,這裡不再重複。
但我試著解釋一下為啥羅胖子能說出這樣明顯違背常識的話,還能有電視台給他播出,題主還能到這裡提問題。這裡面的根源有兩個,一個叫「心理底層」,一個叫「都市的自我流放者」。
「心理底層」是現代化傳媒的結果。
打個比方,矮人國的小矮子,如果從生到死都活在矮人國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也不想走出去看看,那麼他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身高而自卑。
而在這片魔幻大陸的另一端,卻存在著一個人類國度。那裡的人在整個大陸上的身高處於中等偏下,比矮人國的要高一些,但比其他國家尤其是巨人國的要低不少。而那裡的人又偏偏喜歡四處遊歷。於是所到之處,就感到自己身高比不上別人。精靈國的要比他們高一些。龍族的比他們高不少。巨人國的更是比他們高出許多許多。於是就從心底里感到自卑。但是呢,他們又從來不會去矮人國看看。因為矮人國地處偏僻,基本沒人會去那裡旅遊。
我們這個社會的情況也正是如此。鋪天蓋地的傳媒,在消費主義和享樂主義的驅動下(說白了是商家、房地產商要賣產品),整天就是連篇累牘地宣揚著紙醉金迷的生活方式。寫字樓白領們舉目所見,都是各種奢侈消費、出國游、豪宅豪車。在心理上,他們就覺得自己是最窮的一批人,每天雖然出入高端寫字樓,但拿著一點可憐的工資(很多人收入連一萬都到不了),吃吃盒飯,每天兩點一線,自己看中的房子車子似乎永遠是那麼遙不可及。
但另一方面,媒體從來不會宣揚窮人的生活狀態和生活方式。窮人永遠活在都市或農村的陰暗角落,終日不見天日,不為人所知,無人關心,無人介懷。白領們所能用來比較和攀比的,只有那些收入比他們高的。白領們能夠用來下班以後討論和發牢騷的平台和場所,也是真正的窮人難以企及的。因此,所見所聞皆是什麼「月入3萬都算貧民「、」北京市普通人房貸270萬,每月保險費5k「這樣的P話。
這就是所謂「心理底層」的由來。
而另一方面,目前人類正在陷入一個危險的怪圈,那就是都市的自我流放。
所謂流放,指的是明明身處都市,身處人類的聚居地,卻在精神上把自己流放到了西伯利亞。
西方「城市」的興起,本來是散落在各地的工商業手工業者聚集到一起,為自己爭取自由貿易等各種權利,最終就形成了市民階層。社區的概念也是這樣逐漸形成的(這和中國的城市概念上有所不同,這裡不贅述)。
而現代化大都市,也往往聚集著幾百上千萬人。人類聚集到一起,本來就是為了找個伴。
然而——
多少都市白領為了所謂奮鬥,整日整夜加班,多少時間沒和朋友好好聚過了;
多少年輕父母生了小孩之後,就把孩子扔給父母或保姆,陪小孩玩耍和學習的時間也所剩無幾;
即使情人約會,即使朋友相聚,也是各顧各刷手機,彷彿微信朋友圈裡別人隨便曬的一幅蹩腳風景照都比眼前的人更重要;
買東西上淘寶,收快遞;吃東西上百度餓了嗎,收外賣。久而久之,就算不出門都能解決所有問題了。
人的自我流放,是現代化都市各種便利、各種技術發明,從而在精神上實現的自我隔離和自我禁閉。在這種環境下,人的視野反而容易變得狹窄。人的精神反而容易會變得脆弱。
尤其是,當這種自我流放造成生活中除了賺錢和物質攀比,其他都不再重要,甚至是連自己的時間和健康都不重要時,那麼顯然會出問題。
世界不再廣闊。即使是出國旅遊,想的也是國外的美食和奢侈品,再在朋友圈裡發兩張蹩腳風景照炫耀一下,而沒有真正的想去和當地人試著聊一聊,體驗一下當地的特色文化和習俗,觀察乃至思考。
這種自我流放狀態和心理底層有什麼關係呢?正是這種狀態才進一步強化了心理底層的自我認知。
殊不知,也許人家窮人每天過的日子,還比他們快活許多。
我正面回答一下,老羅提出的,一線勞動工人收入較高的問題。
(硬說掃地都拿兩萬/月,這是違背了經濟學的基本常識,假如這樣一份,技能水平要求極低、進入門檻極低的行業有遠高於市場上其他工作的收益,那麼必然有很多勞動力湧入這個行業,最終使得保潔行業的收入迅速下降至一般水平,保潔月入2萬可能有,但是一定極其小概率的情況;
我知道更普遍的情況是,清潔、門衛這些人的收入一般是不如流水線上的藍領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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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提到 一線非技術工人,而現在社會上的一個論調是一線工人的收入比較高,且增長較快。
是的,講月收入的絕對值,相當的一線工人也能拿到3000、4000,一部分能拿到5000-7000,於是有人高呼工人收入高,普通大學生不如沒文化的工人。
但是,你知道工人的這4000是怎麼賺出來的嗎?
這幾年我下了200個製造業企業,全都下到過車間,沿海也有內陸也有。
工人的這幾千塊錢賺的不容易!
在大多數廠,企業都是按當地政府規定的最低工資給工人發基本工資,廣東1800左右,湖北1400左右吧,差不多這樣。
剩下工人賺的錢全是加班費,比如東莞一個小時加班費一般是17塊8毛(同深圳),湖北這邊是13塊左右,貴州廣西有些地方一個小時加班費9塊錢。
那麼很簡單的算個帳你就知道,如果你聽說一個貴州工人一個月拿了4000,那麼基本可以肯定,他一個月就放了一天假,其他時間每天工作約17個小時(消耗體力的重複勞動)。
對,一個月工作29天,每天工作17個小時。
就是有些地方的日常,他們每天做非常枯燥的重複勞動,要你搞你可能都得精神病了。
很多工廠機器開動了就不能停(會造成損失),於是相當部分的廠都是兩班倒,這些工人可以說毫無生活可言:上夜班的工人,晚上6點半上班,上到第二天快中午,然後白天一覺睡到下午5點半,吃個飯又要上班了,基本全月無休,這就是很多產業工人親口告訴我的他們的作息。
最後可能還有一點,很多人都沒有想到,有班可以加的工人還是被認為是運氣好的、幸福的。
假如工廠長期沒有班可以加(廠子訂單量不夠),工人是會聚會抗議、會辭職的。
當辦公室的白領在為加班而咒罵公司的時候,一線工人卻為沒有班可以加而流淚。
因為他們出來就是來掙錢、來賣血汗的,家裡還有老人、孩子要養活,沒有班加一個月1000多的基本工資,讓他們能如何養活家人。
以上,我簡單介紹了下我了解的,關於一線製造業工人的收入情況。
只是想說明,底層工人拿到的那4000/月和辦公室白領空調房裡面的拿的4000/月是不一樣。
什麼是社會底層,我想因為各種原因,極端貧困吃不飽飯的是一類;而更大的一部分底層是一線工人:出賣血汗,冒著風險,遠離配偶、孩子、父母、家鄉,不計健康損害,放棄幾乎全部個人生活,辛苦的工作,來賺取那個求之而不一定能穩定得到的,一個小時10多塊錢的加班費。
不客氣的說,正是這批廉價勞動力的勤奮工作,創造了改革開放前30年的中國經濟奇蹟(幾億農民變成工人,於是整個經濟體的勞動生產率大幅提升),是這批「社會底層」托起了這個國家「面子」上的所有的花哨玩意。
而他們現在一身傷痛,又能怎樣,還是在生產線上干,我問很多產業工人,什麼時候退休(工齡40年,退休後每月養老金幾百塊的工人很多,而更多的工人根本沒買養老),他們說:「干到干不動」。
5A寫字樓的白領是底層,fangnimadegoupi !
我很憤怒。底層沒有聲音。而本應替他們發聲的無恥文人正在抹殺「他們真實存在」這一事實。能夠決定他們前途的人們早晚和他們完全隔絕。
毫無廉恥。
知乎上到處是像我這樣的人:出生在三線小城市,學習成績好,985畢業,在大城市還著房貸,費盡心機在三十幾歲混到一個別人看不上的小中層。但我們深深清楚:這個世界的掌控權和我們沒有半毛錢關係。掌控著這個世界的人們,是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行業一個群體某個個人的前途甚至能否存在下去的那些人,他們和我們是嚴格區分開的。
但我們的價值在哪裡?在於為他們充當螺絲釘的時候對貧困者無助者無權者溫柔以待。在於替貧困者無助者無權者說出他們沒有機會說出的話。在於傳遞信息讓高高在上的人對貧困者無助者無權者的真實情況有一定了解而不要在制定規劃的時候忽略他們甚至故意剝奪他們。這叫做慈悲心,也叫士的精神,幾千年來,有良知的中國知識階層都是這樣做的。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大抵如此。
絕不是為了掙些錢,對白領階層搞「貼身靠」,胡說什麼撿垃圾的月入幾萬,穿的破破爛爛的未必真窮,看不起病賣身救父的都是裝的,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簡直毫無心肝!掌控這個世界的人會被蒙蔽的!
他們會被蒙蔽?不會罷?現在資訊那麼發達?結論是:會。他們從小生活在高尚社區,入讀高尚幼兒園,然後進入東平壤一中(或萬景台革命學院),再進入金日成綜合大學,甚至直接就去國外讀書了。他們生活的環境中接觸不到底層。隔著厚厚的車窗玻璃,在街邊撿汽水瓶的人,像是在熒幕的另一邊,表演著其他星球上的奇聞異事。
潘基文前些時間嚷嚷著要競選。於是親民起來。但被記者拍到不會買地鐵票,對民生也不了解。要知道,那是在一個存在選舉的環境,這些階層不得不去搜集平民的情況,裝也要裝出來關心他們的樣子。如果不是在這種環境,畫面太美,你們自己想像。
如果隔絕了這些信息,或者是羅那樣的說法成為主流,由於人們只願意相信樂於看到的信息,以後你還能指望他們了解底層的一些情況嗎?
他能了解嗎?
他們能了解嗎?
這個雕塑的本意是知識分子與工人和農民站在一起挨餓挨批鬥,啊不是,是知識分子應該和工人農民站在一起去履行他們的使命。
而不是為了掙錢出賣一切。
為了他們
也為了他們
上午剛去講了法治課,當我講到「女童被性侵百分之七十幾都是熟人所為其中老師居多」的時候,台下超級重點中學的各位露出不解之色,善良的他們不知道,在讓留守女童無助的環境里,暴露出來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要相信這世間存在你能想像到的一切美好,也要認識到這世間存在你想像不到的一切醜惡,勉力而為罷。
感謝邀請。
在此與知乎上的諸君共勉。
剎帝利:「吠舍才是社會底層」吠舍:「對!說出了我們心聲!生活壓力好大啊!」首陀羅和賤民站在遠處,聽不見剎帝利說的話。
我以為這個答案暴露了這個人視野的狹隘。
如果他是故意這麼說的話,就暴露了他的壞!
當然,我認為他是前者。
因為現在的中國,社會上分層太嚴重,人們都被眼前的景象給蒙蔽了。他們不會願意去了解另一階層的人。
那些真正底層的人,是沒有辦法發聲的!
為什麼?
因為他們中,很多人都不會使用電腦啊。
就算是會,他們當中,估計也很少有人,會去上知乎吧。
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忽視了他們呀!
我爸就是工人。
我還出身農村。
所以我對這些人,勉強算是有一點了解。
我爸是在廣州打工,住在一個城中村。
這個城中村,有四萬多人,都是外來務工人員。
而這樣的城中村,在廣州多如牛毛。
所以,他們的數量,絕對不能算是一個少數。
那麼他們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呢?
他們沒有什麼高的文憑。
大多數只能夠從事一些密集勞動型的工作。
也就是用體力來換錢。
我爸就是這樣。
他是船廠的一個裝配工。
每天,從七點上班,到晚上六點,要工作八個小時。
但是,經常加班!
一加班,就是到九點、十點。
這可不是什麼輕鬆活。
廣州的天氣,大家應該知道吧?
熱!
非常熱!
特別是夏天,能夠達到四十多度。
但是我爸他們呢?
露天工作!!!
而且,還是站在鋼板上,必須穿著長袖長褲的工作服!
一工作,就是八九個小時。
我只問:在太陽底下,站四五個小時,你們受得了嗎?
好嘛。
還有室內工作。
但是,裡面更加悶熱!我記得我爸說過,那裡面的空調,好像是沒有什麼用的,又全都是鋼板,在太陽加熱下,會散發出恐怖的高溫!那種情況,真的就是好像在蒸籠裡面。所以,在夏天,我爸一般都是喜歡露天工作。
除了裝配,我爸還會幹焊工。
燒焊。
這個有什麼後果呢?
眼睛經常性發炎!
好幾次,我爸眼睛都痛的沒有辦法睡覺。
在這裡要說一句……
這樣的人,是不是少數?
不!
不是!
一個城中村,就有四萬多人,全是打工的,大部分是船廠之類的工作。你認為,這樣的人,會少嗎?
再說我媽。
她的工作更加辛苦。
她是在一個五金廠上班。
經常性加班,這個不用說了。
重要的是!
會晝夜兩班倒!
上一段時間的白班,再上一段時間的夜班。
這種上班方式對人的健康的損害,是毀滅性的!
但是這些他們習慣了之後,都忍耐了下來。
都說中國人吃苦耐勞。
我認為不是說的什麼白領,學生,教授之類。
是說的他們啊!
然後……
結果呢?
我媽在五金廠上班,每天都是要站著上班的,到了最後,就得了椎間盤突出,不得不辭工,回家治病,花了好多錢,廢了好多精力。其中的曲曲折折,就不說了,一場病,毀一個家庭,這樣的事情,我算是親身體驗。
而我爸呢?
船廠的工作,危險係數非常高!
每次想到這些,就都很害怕。
我爸的一個老鄉,就被船廠上的鋼索,打中了腰部,直接癱瘓。
在這裡,還必須提及一點。
隱隱約約聽說過,船廠,是經常性死人的。
最後再問一句,這樣的人,多不多呢?
多。
很多的!
我不想去搞什麼數據調查……因為我害怕,我會發現那可怕的數字,超出我的預料。如果有人能夠幫忙,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但是,就我眼中所見,單單就是一個城中村,就有這麼多工人,就有這麼多只能夠用體力來掙錢的人,那麼這樣的人,多不多呢?
我想。
可以算多吧。
我爸,我媽,只是其中一個具有代表性的人罷了。
與白領們相比,誰才算是底層呢?
我之所以說這麼多,只是想提醒各位。
在中國,真正的底層,是發不出自己的聲音的!
尤其是在網路上。
而且很重要的一點!
真正處在底層的人,他們都有一種精神狀態:他們是承認自己的這種地位的!所以說,他們雖然也會有抱怨,但是他們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心懷感激。能夠掙到錢,就算是萬事大吉。
他們不會把自己的苦難當做一回事。
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
這也是他們最偉大的地方。
他敢這麼吃底層的人血饅頭,是因為他心知肚明底層人民看不見他放的屁,不然早把他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了。
而他敢這麼吃小白領的人血饅頭,是因為他同樣心知肚明:站在他面前的這群受眾,在某些方面比底層人民看起來更光鮮,但其實並不更聰明。很容易利用他們的焦慮與自卑,向他們的腦子裡再澆幾瓢屎,讓他們心裡泛起那可愛的自怨自憐來,跪倒在某位人生導師面前,雙手奉上鈔票,祈求他大發慈心,給自己提供點兒能夠(可能只是暫時地)產生飛升幻想的東西。就這麼著,相信自己已經被撿破爛的踩在腳下那些小白領啊,還生怕獻祭太少了,教主不滿意呢。
我有時候瞅著這些個信徒,都覺得教主不夠用了。
你以為中產是那麼容易混得到的?
這是一個屁股決定腦袋的言論,羅胖自己也未必信這句話,只是鼓吹這種理論對他的商業邏輯有利。
首先,羅胖現在的主要商品是 得到app,一個知識付費的軟體,你打開之後,會發現裡面充斥著各種類似於成功學的方法論。
比如:《8個要看的理財小貼士》《如何制定並達成一個目標》《XXX告訴你創業基本功》
很顯然,這些內容不是售賣給那些掃地的,收破爛的,送外賣的。
這些付費知識的受眾,就是身處象牙塔象牙塔,馬上就要接觸社會的學生;以及還在5A寫字樓裡面吃盒飯打工的年輕白領。
這種言論放大了他們對當下情況的焦慮感:你們現在還是底層!是不是對生活有很多不滿?是不是想要改變。
那麼,應該從何處開始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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