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梁思成「清除」過於密集建築,再產生永久空地的城市規劃理論?

「人口密度過高則是一個已有一定面積的市區的界內,已有過多的房屋及其他建設,不過住在內中的人口更超過這些房屋所能容納的數目。解決這問題,不但不應在這區界以內任何空地上建設房屋,而且還要『清除』若干過於密集的建築,再產生空地,永遠留位空地。至於解決超出房屋所能容的人口的房屋,則在於增開完全新的工作區及住宅區,展拓在在原來區界之外,然後在那裡建造房屋。」——摘自《梁陳方案》(關於北京的城市規劃)


城市技術在演變,理論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第一,「過多」「過高」這樣的詞,不要靜止的看待,那沒有什麼意思。當前城市技術能支持的適宜密度,遠遠高於過去。

比如說,高層的住宅建築,在羅馬時代也有,不過那是貧民窟。在1900年代電梯和高層給排水系統出現以後,高層的住宅建築才可以達到適宜住人的水平。甚至一些發展中國家,物業管理不到位,高層住宅建起來了爛尾停水停電,最後變成貧民窟的情況也有。也就是說,在羅馬時代和現代不發達地區,高層住宅是過度的,現代發達地區則不然。

第二,對於永久空地,倒是有實踐支持的,比如紐約的中央公園,就為整個城市留下了永久的開放空間,大大提升了周邊乃至全城的品質。

城市裡的開放空間,就像均衡膳食的蔬菜水果一樣,形成合理配比應該是基本常識,在每個級別的空間里都要配置的。當然量是一方面,結構是另外一方面,中國城市的綠色空間其實不少,與許多西方城市比綠地率甚至是很高的。但是問題在於與周邊空間的激活效應太弱,也很難步入,成了路兩邊兩條隔離帶,政府大樓外一圈花台等等。關於這個,最新一代的商業綜合體比如K11,北京芳草地,已經把開放空間做到了充分結合周邊,並且向立體發展了。


1 有機疏散理論至今仍然有很強的正確性。城市的密度在一定的時代和技術條件下,是有合適區間的,顯然現在北上廣深有些地方密度已經高到離譜了,特別是北京的整體狀況,地鐵並不是萬能靈藥,而上海要好些。進來的京津冀規劃正在試圖修正這個問題。

2 梁先生作為五十年前的學者,對城市規劃的問題,特別是梁陳方案的問題,方向上顯然站在非常正確而且前瞻的位置上,畢竟他和陳占祥站在當時世界學科前沿的肩上,。只是今天對他的批評,由於北京的瘋狂發展,已經從」不該離開舊城發展「轉到另一個極端,「離舊城太近了,沒有前瞻性」。。。這令人很無語。不應當用現在的標準來苛求五十年前的人對細節的預判,梁思成專長並不在規劃,而且只是個學者,方向的判斷準確已經足夠,何況規劃本身就是動態調整的,而北京如今的發展速度實在不是地球人能準確預測的。

其實,北京規划到了2000年左右,才改變了以舊城為中心的錯誤發展模式,而且,隨後的規劃對人口增長的預測,才幾年就被瘋狂增長無情的擊碎,不得不重新開始修編。。。規劃預見性上的落後,也對北京如今房價飆升、極度擁擠負有一定責任。當然,我不是指責具體的規劃設計師,因為中國的城市規劃,大家都懂的。

京津冀的新規劃,不知道能否良好的解決北京的問題。億級人口的都市圈,是歷史上未曾有過的大怪獸。

3 至於具體細節,什麼樣的密度算高,高密度如何降低,是拆出空地還是拓展舊建築的潛力,如何拆或者如何拓展,這些就因具體時空和人群的觀念而需要具體分析了,梁先生在這些問題上的觀點也只是一家之言,甚至也不是那麼專業,更不會直接適用於現在的普遍情況,所以大家能歷史的客觀的去看待就好了,不必苛求,也不必奉為圭臬。方向永遠高於方法。

4 具體到北上廣深,就我體會其實北京的絕對人口密度並不嚇人,但城市管理水平較低,人口平均素質不夠,而且對周邊輻射又不足,因而也無法支撐香港那樣的高密度,甚至也達不到上海的密度,目前的密度已經嚴重降低社會生產效率了,非常不經濟。

所以該疏散就疏散,把整個河北以及天津並進來是明智之舉,形成一個局部人口密度未必那麼高、但是全省範圍內較為密集、星羅棋布但交通順暢的中高密度小城鎮的集群,這樣對整個北方中國是良好且必要的支撐,即便生態支撐上會有困難,也值得一做。

上海目前密度已經非常高了,多中心布局本身比較合理,但有長到一起的趨勢,而且周邊長三角也夠密了,快速大發展缺乏條件,只能是周邊零散挖潛力,密度上也挖潛力。拆空地並不現實,但是舊建築的改建加建有很多潛力可挖,高密度城市的優化管理需要很多細緻的工作要做。遠期可以往蘇北、浙南和安徽發展,但會是很遠的事情。

而深圳應當是最有潛力的,坐擁兩廣和東南亞,自身城市規劃也比較合理,更不需要疏散,而是持續發展,未來會是最有活力和發展空間的城市帶。


一切理論在工作機會,城市福利,房價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城市就像一頭巨獸,設計師的規劃在它身邊插了些細枝作柵欄,沒啥x用。

中國巨獸是有韁繩的,在領導手裡攥著。


他那時只有四億人,而且三億在農村


理論是好的。然而讓誰出去?他這個說法在社會主義新中國是各種政治不正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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