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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戰前俄國為什麼會和塞爾維亞結盟?


俄國與塞爾維亞結盟的形成經歷一個漫長而複雜的過程,事實上,真正意義上的俄塞同盟的形成要到第二次巴爾幹內戰結束的1913年,而一戰已經迫在眉睫了。

儘管如此,考察一戰前俄塞關係仍然對於我們理解一戰爆發的「俄國原因」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因為通過對俄塞同盟形成的歷史考察,我們可以總結出俄國政治的一些基本特點,比如缺乏長效戰略,往往只有應激性的政策,過於僵死的垂直負責體系給野心家攪局預留了空間等;

自彼得大帝時代起,俄國的基本國策便是奪取真正有效的「通往海洋之路」。儘管俄國領土廣袤,但是在二十世紀穩定有效的北極航道開闢之前,真正意義上的出海口只有三個方向,西方、南方與東方。

在西方,儘管俄國通過控制波蘭與芬蘭基本將波羅的海變為了自己的內湖,但是在波羅的海-北海-大西洋這條線路上的德國、英國在十九世紀都開始重視發展強大的現代海軍,俄國在列強中相對孱弱的海軍力量根本無力與其對抗。

在東方,經過多年的經營,以海參崴與亞瑟港為核心的俄國遠東海上勢力範圍基本鞏固,但是遠東路途遙遠,在交通條件限制頗多的十九世紀,以歐洲部分為核心區的俄國根本無力在對遠東進行大力發展或者在緊急事態下進行有效增援,這就決定了儘管遠東地區的海路有著天然優勢,但俄國並不能有效利用之,特別是隨著十九世紀下半葉日本意外地崛起,俄國在遠東的天然優勢也喪失殆盡。

那麼此時留給俄國唯一的選擇就是南方,也就是黑海-東地中海線路。儘管這條線路上存在著俄國的傳統死敵鄂圖曼土耳其,但是俄國在這個戰略方向用力會具備別的方向所不具備的天然優勢:第一,此區域毗鄰南俄產糧區,又有莫斯科-彼得格勒核心工業區在背後支撐,無論是大興甲兵還是發展經濟,都具備交通上的便利條件,便於集中戰略力量;第二,一旦突破黑海海峽進入東地中海,那麼俄國將得以利用與這一區域的東正教政治聯繫充分發動鄂圖曼土耳其壓制下的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塞爾維亞、希臘等民族的宗教政治勢力,徹底瓦解鄂圖曼土耳其在歐洲的前線,從而實現攻佔君士坦丁堡的形式戰略目標。

而更為重要的是,通過歷代沙皇的經營,經過多次血腥的俄土戰爭,俄國已經佔領了黑海的北側與東側,特別是隨著十九世紀中葉完成的高加索征服,俄國通過開闢東線,聯合亞美尼亞與波斯等土耳其的傳統死敵,初步完成了對土耳其的戰略迂迴。那麼接下來,一旦能突破海峽,俄國就能形成對土耳其的三面夾擊,勝算會大大增加。

1850年代發生的克里米亞衝突在一定程度上打亂了俄國完成這一戰略規劃的節奏,但這場失敗也為俄國帶來了意外的好處。在俄國持續已久的西方派與斯拉夫派的爭論最終以斯拉夫派的勝出而告終,強調民族主義與宗教統一的斯拉夫派精英們一方面大力推行現代改革,擴充軍備,另一方面開始鼓吹泛斯拉夫主義,主張以宗教與種族認同擴大俄國在東歐及巴爾幹地區的政治影響力,並公開支持土耳其統治下的東正教羅馬尼亞人、保加利亞人、希臘人與塞爾維亞人的獨立運動。(要特別注意的是,在這一時期成長起來的新一代俄國政治精英大多受到了泛斯拉夫主義思潮的強烈影響,而等到這批人進入政壇的二十世紀初,這些潛在的影響最終落實到了俄國的實際對外政策上。)這最終導致了1877-1878年的俄土戰爭。

由於俄國為了這場戰爭已經精心準備了近二十年,戰爭以俄國的大獲全勝而告終。而西線的勝利更是尤為顯著:根據停戰時簽訂的聖斯蒂法諾條約,土耳其被迫承認羅馬尼亞、塞爾維亞與保加利亞的獨立,一時間俄國軍隊似乎已經能夠捅穿整個東歐,飲馬亞得里亞海。但是面對咄咄逼人的俄國已經開始逼近亞得里亞海與東地中海等其他列強的傳統勢力範圍,無論是英法還是德奧都作出了回應,列強們不會允許俄國以這麼輕易的方式達成戰略目的。最終俄國不得不作出妥協,重新簽訂了柏林條約,以承認奧匈帝國對塞爾維亞的影響為代價,保住己方對於羅馬尼亞與保加利亞的影響。因而在1880年代,俄國的戰略重心完全傾向於守住1877-78年戰爭的已有成果,對於如何聯合塞爾維亞人並不熱衷。而在塞爾維亞內部則充滿著被俄國拋棄的論調,特別是時任塞爾維亞國王米蘭-阿布列諾維奇對俄國的背叛行為更是深惡痛絕。塞爾維亞轉而開始採取務實的外交態度,倒向實際的宗主國奧匈帝國一方,通過出賣經濟主權來換得和平發展。

同時期的俄國的巴爾幹政策則由伊格納季耶夫伯爵制定,伊格納季耶夫的方案是通過扶持與俄國幾乎同文同種的保加利亞,逐步將保加利亞變為俄國在巴爾幹的據點,這樣進可聯結塞爾維亞與捷克斯洛伐克,威脅奧匈帝國的核心區域,退可快速壓迫君士坦丁堡,斬斷鄂圖曼土耳其的咽喉。可以說這一時期俄國的外交政策的核心已經調整到了全力扶持保加利亞上,當保加利亞與羅馬尼亞由於多布羅加地區的歸屬問題發生齟齬時,俄國甚至不惜站在保加利亞一邊,從而將同樣信奉東正教的羅馬尼亞推到了奧匈帝國的陣營。

但保加利亞並未對俄國的熱情投桃報李,在保加利亞人看來,儘管俄國老大哥確實為解放保加利亞付出了巨大犧牲,但是獨立後的保加利亞無處不在又時時頤指氣使干涉保國內政的俄國顧問與駐軍只讓保加利亞人感到不適。最諷刺的是,幫助保加利亞制定新憲法的俄國專家都屬於在俄國國內頗不得意的西方派,這些專家為保加利亞設計的是一個在俄國根本無法實現的高度現代的君主立憲制政體,有了這個政體的保加利亞人反過來具備了對尚處在絕對專制下的俄國的意識形態上的優越感。更糟糕的是,俄國人為保加利亞挑選的德裔國王亞歷山大並未成為俄國人想像中的傀儡,亞歷山大快速掌握了保加利亞語,皈依東正教,並逐步得到了保加利亞政治精英的擁護,成為了保加利亞民族主義者的精神寄託。而亞歷山大國王的母國德國也利用這層天然聯繫,分化聯結保加利亞的政治精英,使得一個以亞歷山大國王為紐帶的德國政客-保加利亞民族主義者的反俄同盟得以實現。面對保加利亞越來越強的離心傾向,俄國的做法可謂簡單粗暴,加大政治控制與軍事壓力的同時,策動保加利亞親俄軍官團發動政變推翻亞歷山大國王。這種蠻橫粗暴的做法激起了保加利亞朝野的極大憤慨,最終,1886年政變以失敗而告終,保加利亞驅逐了所有的俄國顧問與駐軍,倒向了德奧一方。俄國自克里米亞戰爭以來苦心經營的巴爾幹戰線化為烏有,而本來已經近在咫尺的海峽也一下子又變得遙不可及。

經歷了保加利亞這一巨大的戰略失敗,包括伊格納季耶夫在內的戰前那些激進而充滿幹勁的斯拉夫派政客紛紛黯然下台,俄國的歐洲政策開始趨於保守,並逐步放棄了原有的奪取海峽的目標,轉而在接下來的二十年里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去與英國爭奪中亞、與日本爭奪遠東。這充分反映了俄國很難建立起一套能夠一以貫之的長線戰略並堅持下去,而只是任性而為。

但在1886-1905這「平靜的二十年」里,巴爾幹的局勢發生了重大的變化。一方面,由於俄國高度集權的體制與沙皇本人能力限制之間的矛盾,這就為各個垂直層面上的負責人留下了相當大的不受監管的「運營」空間。在1886年後負責掌管巴爾幹事務的伊茲沃利斯基便開始與狂熱的泛斯拉夫主義者們一起積極發揮個人的影響力,重塑俄國在巴爾幹的地位。

另一方面,與俄國一樣,奧匈帝國完成國內的近代化整合相對較晚,因而已經很難再在列強環伺的世界找到什麼擴張的餘地,作為緩衝區的西巴爾幹地區(塞爾維亞與波斯尼亞)便成為了唯一可能的選擇。由於這二十年里俄國的缺位,奧匈帝國開始瘋狂地向巴爾幹地區擴張。儘管塞爾維亞人仍然對俄國人在1878年的背叛耿耿於懷,但是來自奧匈帝國的政治經濟雙重壓迫讓塞爾維亞人不得不面對現實,俄國是能夠幫助塞爾維亞抵抗奧匈帝國的唯一可能的力量。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開始尋求與伊茲沃利斯基的私下接觸,儘管以米蘭國王為代表的塞爾維亞王國政府仍然奉行親維也納的政策,但是一支以塞爾維亞軍事情報部門負責人迪米特里耶維奇上校領導的秘密軍事組織「黑手會」與塞爾維亞激進黨為核心的親俄地下政治勢力正在慢慢形成。

1903年,一群在迪米特里耶維奇上校率領下的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軍官突襲了貝爾格萊德王宮,槍殺了新國王亞歷山大-阿布列諾維奇(米蘭國王之子)與他的新婚王后。隨後這些軍官擁立塞爾維亞另一個著名貴族家族的後人彼得-卡拉喬治維奇即位。卡拉喬治維奇家族早在19世紀初便領導過反抗土耳其人的起義,而彼得本人也在波斯尼亞山區參加過抵抗奧匈帝國軍隊的切特尼克志願軍。因而,新國王很符合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的定位:在他的領導下,塞爾維亞將像趕跑土耳其人那樣趕跑奧地利人。不難想像,槍殺親維也納國王必然會引起奧匈帝國的強烈反彈,因而尋求俄羅斯的幫助成為了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的當務之急。

更大的變故發生在1905年。這一年,俄國遭遇了拿破崙戰爭以來的最大慘敗,對馬海戰中,遠征了半個地球的波羅的海艦隊全軍覆沒,缺少後援的陸軍在滿洲也節節敗退。儘管朴茨茅斯條約多少挽回了些顏面,但是俄國政界高層開始意識到,花費大量精力經營遙遠的遠東與中亞只會得不償失。而由此導致的國內洶湧的革命亂局更是險些顛覆整個帝國。在這種危急時刻,斯拉夫派重新上台,對內主張保持穩定,繼續改革,對外則主張不計一切代價保護俄國的傳統利益。隨著伊茲沃利斯基被任命為新任外交部長,俄國與塞爾維亞的狂熱民族主義者們暗中的聯繫慢慢浮出了水面。伊茲沃利斯基主張,當前俄國面對的主要危險不是來自遠東的日本,而是在歐洲前線面對面的德國與奧匈帝國。隨著奧匈帝國逐步擴張至波斯尼亞,從東普魯士、加利西亞到巴爾幹的漫長區域上俄國都面臨著直接的威脅,而抵抗這些威脅並保護莫斯科-彼得格勒核心區則成為了俄國的當務之急。最好的抵抗便是反擊,利用塞爾維亞開闢南線,從底部打亂奧匈帝國的戰略部署,從而延緩德奧完成對俄國全面封鎖的時間。

塞爾維亞政權更迭很快引起了巨大的政治影響,儘管伊茲沃利斯基決定支持塞爾維亞人,但奧匈帝國先發制人。奧匈帝國投入大量帝國軍隊進攻波斯尼亞,並快速粉碎了波斯尼亞塞族人有組織的抵抗。1908年,維也納正式宣布吞併波斯尼亞,波斯尼亞成為了奧匈帝國一個特轄區。塞爾維亞人明白,吞併波斯尼亞後的維也納的下一個目標必然是徹底消滅塞爾維亞的親俄政權,因而塞爾維亞在俄國的支持下開始公開支持波斯尼亞塞族人的抵抗運動。大量塞爾維亞軍人越過邊境參加波黑塞族游擊隊,越來越多的塞族游擊隊使用的俄制武器被奧匈帝國軍隊繳獲,奧匈帝國軍人甚至不時能從前線發現塞族游擊隊中俄國顧問的身影。最終在1909年,奧匈帝國以局部動員向俄國攤牌,要求俄國承認奧匈帝國吞併波斯尼亞這一事實。最終,還沒有準備好跟維也納正面對抗的俄國服軟,接受了維也納的條件。俄國國內對政府的外交冒險與最終的軟弱怒不可遏,媒體紛紛指責波斯尼亞危機是一場「外交上的對馬之戰」。伊茲沃利斯基被迫引咎辭職。

1909年的波斯尼亞危機儘管與1886年的保加利亞危機一樣對俄國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失敗,但後續影響卻有所區別。波斯尼亞危機之後,奧匈帝國的兵鋒已經直接抵達塞爾維亞邊境,任何人都能看出塞爾維亞與奧匈帝國之間的全面衝突將不可避免。而接連遭遇遠東與巴爾幹失敗的俄國更是急於報復。奧匈帝國大大低估了斯拉夫人睚眥必報的性格,從而導致局勢一步步向失控方向發展。

伊茲沃利斯基下台後,以冷靜務實著稱的時任俄國總理大臣斯托雷平指派自己的女婿,以謹慎保守著稱的薩松諾夫擔任新任外交部長,而原先呼聲甚高的外長人選,著名的狂熱斯拉夫主義者尼古拉-哈爾特威格則被委任為駐塞爾維亞大使。斯托雷平本希望這種安排能夠緩解因為波斯尼亞危機導致的不斷升級的巴爾幹局勢,而將哈爾特威格派到貝爾格萊德則能同時保證彼得格勒與貝爾格萊德之間的關係。但斯托雷平大大低估了哈爾特威格的狂熱。哈爾特威格作為德裔俄國人,卻以「比塞爾維亞人更塞爾維亞」而著稱,他對局勢的判斷是,應當在第一時間切斷奧匈帝國與土耳其之間的任何聯繫,以防止一個包括土耳其在內的更大的反俄包圍圈形成。因而,甫一到任,他便立刻與迪米特里耶維奇上校及塞爾維亞激進黨建立起了密切的聯繫、並且他進一步利用私人關係,重新建立起了斷裂已久的俄-保關係以面對隨著青年黨改革而日趨變得咄咄逼人的鄂圖曼土耳其的威脅。在1912年,幾乎是在哈爾特威格的一手撮合下,俄-塞-保三國反土同盟建立,希臘與黑山隨後加入。緊接著,巴爾幹同盟發起了對土耳其的戰爭,在俄國的全力支持下,同盟軍輕鬆地擊敗了土耳其,獲得了馬其頓的大片土地,並成功地將俄羅斯-保加利亞-塞爾維亞的領土連成一片,從而切斷了奧匈帝國與土耳其的地理接觸。哈爾特威格似乎在三年內完成了伊格納季耶夫二十年都未完成的夙願,只要再進一步,俄國就可以控制黑海海峽,進軍東地中海,並進一步進逼亞得里亞海,從而策應塞爾維亞,完成對奧匈帝國的反包圍。

但是缺乏長期戰略與決斷能力的薩松諾夫使得這一切功虧一簣,塞爾維亞與保加利亞就東馬其頓的歸屬問題爆發了衝突,而在斯托雷平遇刺後,以薩松諾夫為代表的俄國外交部根本不敢獨立做出任何積極的決定。俄國在塞保衝突上曖昧不清的態度最終導致了巴爾幹同盟的瓦解,塞爾維亞、黑山還有希臘最終決定以武力解決,1913年,三國合作擊敗了保加利亞,迫使保加利亞吐出了東馬其頓,也最終導致保加利亞徹底倒向德奧陣營。

原先在1912年巴爾幹同盟勢如破竹時,奧匈帝國已經被俄國的肌肉展示所震懾,有所主動緩和波斯尼亞局勢,但隨著巴爾幹同盟的瓦解與保加利亞重新倒向柏林與維也納,奧匈帝國決定徹底解決塞爾維亞問題。哈爾特威格對此痛心疾首,只能要求俄國政府盡一切補救措施,保住塞爾維亞的已有成果。而薩松諾夫在巨大的變故面前手足無措,只能默許哈爾特威格的運作,俄塞同盟最終徹底形成,這已經是1913年7月了。

而伴隨著兩次巴爾幹戰爭的勝利,塞爾維亞奪取了近一倍的領土,恢復了科索沃與馬其頓的歷史領地,國內的民族主義勢力空前發展。而哈爾特威格促成的俄塞同盟又為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提供了精神後盾。最終,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決定冒險,在波斯尼亞對奧匈帝國進行反擊。而哈爾特威格在這之後的塞爾維亞密謀里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由於相關檔案尚未解密,我們至今不得而知。

總結一下,可見一戰前俄國嚴重缺乏長效的戰略規劃,也缺乏足夠有毅力與膽識的執行者,從沙皇到他的各個下屬都缺乏足夠的決斷能力——尼古拉二世本人就以其在做關鍵決斷時的極度懦弱而出名。整個官僚系統都只能循規蹈矩地運轉,根本沒有為突發事件預留足夠的準備與反應空間。而高度集權的垂直體制加上自上而下的優柔寡斷,導致像哈爾特威格這樣的野心家能夠充分利用職權去以下克上的方式影響整體局勢。這種病態的機制完全沒有辦法應對危機,只能在危機爆發後以應激性的方式被動捲入,這可以說是自古以來俄國政治的一大根本特徵,即莽撞而臨時起意的決定與面對長遠時的不知所措的病態組合。無論是在帝國時代,在蘇聯,還是在今天。

講了這麼多,我們還是收個尾吧。

1914年5月28日,三名塞爾維亞黑手會的成員乘船離開貝爾格萊德,沿著薩瓦河前往奧匈帝國佔領下的波斯尼亞。這三個年輕人的名字是查布里諾維奇、格拉別齊、普林齊普。臨出發前,迪米特里耶維奇上校向他們布置了此行的任務,刺殺六月到訪薩拉熱窩的奧匈帝國皇儲斐迪南大公。

下面的故事,大家就都很熟悉了。

一個月後,戰爭爆發。

戰爭爆發後一個月,哈爾特威格在貝爾格萊德任上中毒身亡,投毒者身份不明;

戰爭爆發後兩年,薩松諾夫被免職,十月革命後薩松諾夫流亡法國,1927年在巴黎去世;

戰爭爆發後四年,迪米特里耶維奇上校被塞爾維亞流亡政府軍事法庭控以叛國罪,在希臘的塞羅尼卡港槍決;

迪米特里耶維奇上校被槍決後136天,十月革命爆發,俄國退出戰爭;

戰爭爆發後五年,已退位的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全家被當局槍決;

戰爭爆發後六年,奧匈帝國徹底解體;

大概哈爾特威格與迪米特里耶維奇上校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們的密謀會創造出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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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張圖不錯,一目了然

我去找找,前陣子看到的....找到咯


塞爾維亞和俄國都是斯拉夫國家。泛斯拉夫主義是塞爾維亞人嘗試獨立的借口,也是俄羅斯參加巴爾幹列強角逐的借口。


遠交近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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