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歡《三體》系列裡的哪一段情節?
不要太長,比如說我最喜歡程心和艾AA坐光速飛船出逃太陽系的那一段,舊世界已經毀滅,她們承載著希望和祝福,去探索,去尋找,這種在路上的感覺是我喜歡的。本人高二,男。
章北海想打擊別的飛船,卻發現自己飛船先要被打擊了。笑了一下說,「沒關係的,都一樣。」
臨死之前,他的心裡一點為自己考慮的想法和恐懼都沒有。他死的很平靜甚至很輕鬆。因為終於卸下一直孤軍奮戰的那副擔子。一個人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雖然他想殺同類,卻是為了人類種族的延續。他是屠殺同族的兇手,也是挽救人類的聖人。還有丁儀發現三體的探測器堅不可摧時,立即發出的那句混雜著絕望,心疼,慈愛等多種感情的吼聲:「傻孩子們,快跑啊啊啊啊!!!!!」羅輯說:「我盡量向人煙稀少的地方開,前面有城市,我要朝那個方向拐,你想辦法回去吧,離那方向越遠越好。」
「老弟,我就在這兒等你,完事後我們一起回去。」大史說著,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還是那句話:你我都是普通人。」羅輯說著看看錶,知道時間不能再耽擱了,就向史強伸出手,「大史,謝謝你這兩個世紀做過的一切,再見,也許咱們真能在什麼地方再見面。」 史強沒有去握羅輯的手,把手一擺說:「別扯淡了!老弟,信我的,什麼事兒都不會有,走吧,完事後快點來接我,晚上喝酒的時候別怪我笑話你啊。」……「哈哈,老弟,什麼事兒也沒有吧!真該和你打個賭的!」大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羅輯身邊,他是截了一輛車趕過來的。大史起初壓根就不信羅輯會被殺死,但他仍舊尊重著羅輯的想法和作為。在羅輯提出出城赴死的時候,大史即使覺得這是荒謬的,也依然作陪。
但,無論大史表現的多麼豁達,多麼不屑一顧。在水滴塵埃落定的第一時刻,他也並沒有如他所說一般站在那裡等羅輯,而是——截了一輛車,趕過來。
他還是關心兄弟的。
在整部三體里,在最極端的生存困境面前,道德觀被翻覆,愛被證明多餘,人性被隨時愚弄。為了最純粹的意願——生存,在這個真他媽黑的世界裡,所有人類情緒都在被冷酷的現實一次一次無情嘲諷著。
就在這樣的世界裡,這樣的社會規則里遊刃有餘的大史,卻從來不是個冷漠的人。這會讓我覺得,人類的落日尚有一絲餘溫。再次點擊,引力波宇宙廣播將啟動。
這時正好輪到隊列中的一名士兵,排在他後面的還有很多人。他把手放到按鈕上,但沒有按動,等著後面的一名少尉把手放到他的手上,接著又有許多雙手放上來,疊成高高的一摞。
「請等一下。」莫沃維奇艦長突然說,他飄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手放在那摞手的最上方。
然後,這幾十隻手一起按下,按鈕閃起了最後的紅光。
這時,距葉文潔在公元20世紀的那個清晨按下那個紅色按鈕已經三百一十五年了。
引力波發射啟動了。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強勁的振動,這振動似乎不是來自外部,而是自己的身體發出的,似乎每個人都變成了一根嗡嗡作響的琴弦。這死亡之琴只彈奏了十二秒就停止了,然後一切陷入寂靜。
在飛船外面,時空的薄膜在引力波中泛起一片漣漪,像風吹皺了暗夜中的湖面,對兩個世界的死亡判決以光速傳向整個宇宙。
地球抵抗運動
與治安軍相反,地球抵抗運動是人類在這場烈火中煉出的真金。他們有許多分支,數量很難統計,據估計在一百五十萬至兩百萬人之間。他們分散在深山和城市的地下,與治安軍展開游擊戰,並等待著同踏上地球的三體侵略者的最後戰鬥。在人類歷史上所有淪陷區的抵抗組織中,地球抵抗組織付出的犧牲是最大的,因為治安軍有水滴和智子的協助,抵抗組織每一次作戰行動都近乎於自殺,同時也使得他們不可能進行任何大規模的集結,這就為治安軍對他們各個擊破創造了條件。
地球抵抗運動的構成很複雜,包括各個階層的人,其中有很大比例是公元人。六名執劍人候選人都是抵抗運動的指揮官,移民結束時,其中的三人已經在戰鬥中犧牲,只剩下加速器工程師畢雲峰、物理學家曹彬和原海軍中將安東諾夫。
所有抵抗運動的成員都知道他們在進行的是一場毫無希望的戰鬥,將來三體艦隊到達地球之日,也就是他們全軍覆滅之時。這些在深山和城市的下水道中衣衫襤褸飢腸轆轆的戰士,是在為人類最後的尊嚴而戰,他們的存在,是人類這段不堪回首的歷史中唯一的亮色。「你帶我們來這兒幹什麼?」汪淼問。
「看蟲子。」大史點上—根斯坦頓上校送的雪茄說,同時用雪茄指指面前的麥田。
汪淼和丁儀這才發現,田野被厚厚的一層蝗蟲覆蓋了,每根麥稈上都爬滿了好幾隻,地面上,更多的蝗蟲在蠕動著,看去像是一種粘稠的液體。
「這地方也有蝗災了?」汪淼趕走田埂一小片地上的蝗蟲,坐了下來。
「像沙塵暴一樣,十年前就有了,不過今年最厲害。」
「那又怎麼樣?大史,什麼都無所謂了。」丁儀帶著未消的醉意說。
「我只想請二位想一個問題:是地球人與三體人的技術水平差距大呢,還是蝗蟲與咱們人的技術水平差距大?」這個問題像一瓶冷水潑在兩名醉漢科學家頭上,他們盯著面前成堆的蝗蟲,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兩人很快就明白了大史的意思。
看看吧,這就是蟲子,它們的技術與我們的差距,遠大於我們與三體文明的差距。人類竭盡全力消滅它們,用盡各種毒劑,用飛機噴洒,引進和培養它們的天敵,搜尋並毀掉它們的卵,用基因改造使它們絕育;用火燒它們,用水淹它們,每個家庭都有對付它們的滅害靈,每個辦公桌下都有像蒼蠅拍這種擊殺它們的武器……這場漫長的戰爭伴隨著整個人類文明,現在仍然勝負未定,蟲子並沒有被滅絕,它們照樣傲行於天地之間,它們的數量也並不比人類出現前少。把人類看作蟲子的三體人似乎忘記了一個事實;蟲子從來就沒有被真正戰勝過。太陽被一小片黑雲遮住了,在大地上投下一團移動的陰影。這不是普遍的雲,是剛剛到來的一大群蝗蟲,它們很快開始在附近的田野上降落,三個人沐浴在生命的暴雨之中,感受著地球生命的尊嚴。丁儀和汪淼把手中拎著的兩瓶酒徐徐灑到腳下的華北平原上,這是敬蟲子的。
邏輯在葉的墓碑前單挑整個三體文明,那一刻,他的面前只有一片墓地,夜空,眼裡卻彷彿看破了整個宇宙,何等壯烈!
羅輯坐在《蒙娜麗莎》旁邊,一隻老手撫摸著古老的畫框,喃喃自語:「我不知道你在這兒,知道的話我會常來看你的。」
古箏行動的提出過程,行雲流水,太爽了,當然也很震撼:
「說你的方案,否則就不要再發言了!」常偉思指著大史說。
「這兒這麼多重量級人物,我剛才怕輪不上我,那樣老領導您又會說我這人沒禮貌了。」
「你已經沒禮貌到家了!快些。說你的邪招!」
史強拿起一支筆,在桌面上畫了兩條彎曲的平行線,「這是運河,」又拿起煙灰缸放到兩條線之間,「這是『審判日』號。」然後,他擦身越過桌面,一把扯下了斯坦頓上校剛點燃的雪茄。
「我不能容忍這個白痴了!」上校站起來大叫。
「史強,出去。」常偉思厲聲說。
「等我說完,就一分鐘。」大史說著,向斯坦頓伸出另一隻手。
「什麼?」上校不解地問。
「再給我一支。」
斯坦頓猶豫了一下,從一個精緻的木盒中又拿出一支雪茄遞給史強,後者將第一支雪茄冒煙的一頭按到桌面上,使它豎立在桌子上畫的巴拿馬運河岸邊,將另一支的一頭弄平,立到「運河」的另一邊。
「在運河兩岸立兩根柱子,柱子之間平行地扯上許多細絲,間距半米左右,這些細絲是汪教授他們製造出來的那種叫『飛刃』的納米材料。」
史強說完,站在那裡等了幾秒鐘,舉起雙手對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們說:「完了,就這些。」說完轉身走出了會場。
空氣凝固了,所有人像石化般一動不動,連周圍電腦的嗡嗡聲似乎都變得小心翼翼。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怯生生地打破沉寂:
「汪教授,『飛刃』是絲狀的嗎?」
汪淼點點頭,「用我們現有的分子建築技術,只能生產出絲狀的材料,粗細大約相當於頭髮絲的十分之……這些史警官會前向我了解過。」
「現有的數量夠嗎?」
「運河有多寬?船的高度?」
「運河最窄處一百五十米,『審判日』號高三十一米,吃水八米左右。」
汪淼盯著桌上的雪茄,粗略計算了一下,「基本上夠吧。」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與會者都在試圖使自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如果存貯三體信息的設備,硬碟光碟之類的,也被切割呢?」有人問。
「幾率不大吧。」
「被切割也問題不大,」一名計算機專家說,「那種細絲極其鋒利,切口一定很齊,在這種狀態下,無論是硬碟光碟,還是集成電路存貯體,其中的信息絕大部分都可以恢復。」
「還有別的更可行的方案嗎?」常偉恩看看會場,沒人說話,「好,下面就集中討論這個方案,開始研究細節吧。」
一直沉默的斯坦頓上校站了起來,「我去叫警官回來。」
常偉思揮揮手示意他坐下,然後喊了一聲:「大史!」史強走了進來,帶著那一臉壞笑看了看眾人,拿起桌上「運河」邊上的兩支雪茄,把點過的塞到嘴裡,另一支揣進口袋。實在太喜歡下面這一段了,章北海醒來漫遊一段,讀的時候甚至可以自動想像出2001太空漫遊那種靜謐風格的畫面,略帶哲學色彩,文字中甚至隱喻了之後黑暗戰役。
但是在最後踏進球形大廳,風格瞬間不同了,這種由舒適解脫到緊張沉重的快速轉變讓整個劇情「活」了起來!我覺得這一段真的是一流寫作水平的體現。
此時,腦中的畫面變成了一種未來感十足卻又有著古代戰場閱兵般的肅殺,古代與未來交織讀起來讓人熱血沸騰,在北海進來時,突然有一種教父即位的感覺,我甚至可以想像他把那份驚詫隱藏在一瞬間,隨機就變得目光陰沉而剛毅。
章北海的一意孤行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大反轉,想像一下吧,幾乎是一個人在幾個世紀里默默背叛了整個世界,在最後一刻整個世界卻忠心耿耿地站在你這裡。最後那肅穆的儀式感又給未知的未來帶來了無比沉重感。
以下是原文:
從長長的睡眠中醒來,章北海一看時間,居然睡了十五個小時,這可能是他除了長達兩個世紀的冬眠外睡得最長的一覺了。此時,他有一種新生的感覺,仔細審視自己的內心後,他發現了這種感覺的來源。他現在是一個人了。以前,即使獨自懸浮在無際的太空中,他也沒有一人獨處的感覺,父親的眼睛在冥冥之中看著他,這種目光每時每刻都存在,像白晝的太陽和夜裡的星光,已成為他的世界的一部分,而現在父親的目光消失了。該出去了。章北海對自己說,同時整理了一下軍裝,他是在失重中睡眠的,衣服和頭髮絲毫沒亂。最後看了一眼自己已經待了一個多月的這間球形艙室後,章北海打開艙門,飄了出去,他已經準備好平靜地面對狂怒的人群,面對無數譴責和鄙夷的目光,面對最後的審判……面對自己不知道還有多長的餘生,作為一名已經盡責的軍人,不管將遇到什麼,這餘生肯定是平靜的。廊道中空無一人。章北海慢慢前行,兩邊的艙室一間間向後移去,它們都大開著門。所有的艙室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的球形空間,艙壁是雪白的,像沒有瞳仁的眼球。環境很潔凈,沒有看到一個打開的信息窗口,艦上的信息系統可能已經被重新啟動並初始化了。章北海想起了自己早年看過的一個電影,影片中的人物身處一個魔方世界,這世界是由無數間一模一樣的立方體房間構成的,但每一間中都暗含著不同的致命機關,他們從一間進入另一間,無窮無盡……他突然驚奇於自己思想的信馬由韁,在以前這是一種奢侈,但現在,長達兩個世紀的人生使命已經完成,思想可以悠閑地散步了。到了轉彎處,前面是更長的一段廊道,仍然空空如也,艙壁均勻地發著乳白色的柔光,一時間竟讓人失去立體感,感覺世界好生簡潔。兩側的球形艙還是全部大開著門,仍是一模一樣的白色球形空間。「自然選擇」號似乎被遺棄了,而此時在章北海的眼中,他置身於其中的這艘巨艦更像是一個巨大但簡潔的符號,隱喻著某種深藏在現實後面的規律。章北海有一種錯覺:這些一模一樣的白色球形空間充滿了周圍無限延伸的太空,宇宙就是無限的重複。這時,一個概念突然在他的腦海中出現:全息。在每一個球形艙中,都可以實現對「自然選擇」號的全部操縱和控制,至少從信息學角度看,每一個艙就是「自然選擇」號的全部,所以,「自然選擇」號是全息的。這艘飛船本身則像一粒金屬的種子,攜帶著人類文明的全部信息,如果能夠在宇宙的某處發芽,就有可能再次成長出一個完整的文明。部分包含著全部,所以,人類文明可能也是全息的。章北海失敗了,他沒能把這粒種子撒出去,他感到遺憾,但並不悲傷,這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盡了責任。他已經獲得自由的思想在飛翔,他想到,宇宙很可能也是全息的,每一點都擁有全部,即使有一個原子留下來,就留下了宇宙的一切。他突然有了一種包容一切的寄託感,十多個小時前,當他還在睡夢中時,在太陽系遙遠的另一端,丁儀踏上他前往水滴的最後的航程,也有過這種感覺。
章北海來到了廊道的盡頭,打開門,進入了戰艦上最大的球形大廳。三個月前,他就是從這裡第一次進入「自然選擇」號的。現在同那時一樣,在球形中央的空間中,懸浮著由艦隊官兵組成的方陣,但人數比那時要多幾倍。方陣分為三層,「自然選擇」號的兩千人隊列處於中央一層,但章北海看出,只有這一層方陣是真實的,上下兩層都是全息圖像。他細看後辨認出來,全息圖像方陣是由追擊艦隊四艘戰艦的官兵組成的。
在三層方陣的正前方,包括東方延緒在內的五名大校軍官站成一排,其中四名是追擊艦隊的艦長。章北海看出裡面除了東方延緒外也都是全息圖像,這些圖像顯然是從追擊艦隊傳來的。當章北海飄進球形大廳時,五千多人的目光會聚在他身上,這顯然不是看叛逃者的目光,艦長們依次向他敬禮。
「亞洲艦隊『藍色空間』號!」
「北美艦隊『企業』號!」
「亞洲艦隊『深空』號!」
「歐洲艦隊『終極規律』號!」
東方延緒最後一個向章北海敬禮:
「亞洲艦隊『自然選擇』號!前輩,您為人類保存下來的五艘星際戰艦,也是現在人類太空艦隊的全部,現在接受您的指揮!」
1,女學生批鬥葉哲泰,問上帝是否存在。葉說不知道。但是在這種絕望的時刻,他已經傾向於上帝不存在了。2,以為黑暗森林就夠黑暗了,直到看到了第三部。魚上了岸就再也不是魚了!我不僅要上岸,還要把水池弄乾!他們從一片黑暗森林逃往了另一片黑暗森林。大自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形成的!宇宙的田園時代是十維!宇宙真的是太黑暗了,每次跟別人說到這就起一身雞皮疙瘩。大劉這腦洞,太厲害了。(??ˇ?ˇ??)3,魏成問老和尚:申玉菲祈禱內容(請佛祖保佑我主渡過難關)什麼意思。老和尚想了許久,說到:只有一個解釋,她說的我主是真實存在的。
現在我們知道,每個文明的歷程都是這樣:從一個狹小的搖籃世界中覺醒,蹣跚地走出去飛起來,越飛越快,越飛越遠,最後與宇宙的命運融為一體。
對於智慧文明來說,它們最後總變的和自己的思想一樣大。————————責任的階梯,《時間之外的往事》,程心。三體3:死神永生,重慶社P509額,跑題了...
那寫一個吧。第三部大家遊覽地球文明博物館,準備搬東西的時候...真的蠻心疼羅輯的,也心疼程心和AA...老了的守墓人播撒出去的種子去尋找四個世紀前的來自公元世紀的年輕軍官撒出去的種子...(btw...喜歡看死神永生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超喜歡關一帆的啊!)btw,終於解封啦~羅輯在拿到執劍人身份後,三體人開始了長達數年的文化侵略,通過對人類文化的分析,有針對性的向地球輸出陰柔類型的文化,導致整個人類社會向陰柔性發展,男性全部變成偽娘,讓人類保持著聖母婊的心態。然後在聖母程心剛當選執劍人突然發動突襲,一舉摧毀地球的反擊手段,完全佔領地球。這場戰爭中沒有對錯,只有你死我活,哪一方對敵人心軟,哪一方就徹底在宇宙的殘酷競爭中被淘汰……三體人的戰略非常出色啊……
三體人製造智子,過程中多次失敗。一次失敗中,創造出個新宇宙,然而這個被創造宇宙中的生命,對他們的造物主三體人發出了攻擊!佩服那顆勇於和上帝對抗的心!佩服大劉的想像力!
維德被處死之後,程心與艾AA返回地球
程心和 AA 在地球人煙稀少的各個大陸上遊盪,她們乘飛車飛過一望 無際的森林,騎馬在草原上漫步,行走在沒有人煙的海灘。大部分城市已 經被森林和藤蔓覆蓋,許多城市只留下一塊小鎮大小的居住區。這時,地球的人口數量相當於新石器時代晚期。
在地球上待的時間越長,越感覺到整個人類文明史像是一場大夢。 她們還去了澳大利亞。那個大陸上只在堪培拉還有人居住,並殘存著一個小鎮大小的政府,仍自稱為澳大利亞聯邦。當年智子宣布滅絕 計劃的議會大廈的大門已經被茂密的植物封死,藤蔓甚至爬到了八十多米高的旗杆上。從政府的檔案中她們查到了弗雷斯的記錄,老人活了一百五十多歲。但終於被時間所擊敗,十多年前去世了。 她們又來到默斯肯島。老傑森建的燈塔還在,但早已不能發光,這一帶也成了無人區。在島上她們又聽到大旋渦的聲音,但放眼望去,只看到夕陽中空蕩蕩的海面。 她們的未來也是空蕩蕩的。程心,艾AA,羅輯,在冥王星上看地球跌入二維。
羅輯眯起雙眼,欣賞著二維地球的畫面說:「海變成這個樣子也不錯嘛,只有地球才配得上這樣的花環。」 「我真想知道,那裡的森林變成什麼樣了,草原變成什麼樣了,還有那些舊城市,都變成什麼樣了?」程心緩緩地說。 悲傷終於降臨,AA 嚶嚶地哭了起來,程心把目光從二維地球的雪花海洋上移開,眼含熱淚沉默著。羅輯搖頭長嘆一聲,繼續喝茶。悲傷是有節制的,畢竟,那個減少了一個維度的世界也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在那裡,他們將永遠與母親星球同在一個平面上。 大劉的敘述如此平實,沒有絲毫的做作與故意煽情,但我卻難以抑制眼中的濕氣。 只有科幻里的鄉愁,傷感與落寞,才會如此的宏大,如此的浩渺,如此的感慨萬千,如此的觸動心弦。「
樣品1-10號檢測元素平均衰變時間(誤差:0.4%):
星際時間段:6177906;
地球年:18903729
程心把最後一個數字的位數數了三遍,然後默默地轉身走出穿梭機,走下舷梯,站在這紫色的世界中。一圈高大的紫樹圍繞在她周圍,一縷陽光把小小的光斑投在她的腳邊,溫濕的風吹起她的頭髮,透明小氣球輕盈地飄過她的頭頂,一千八百九十萬年的歲月跟在她身後。
關一帆來到程心身邊,他們目光相對,靈魂交融。
「程心,我們錯過了。」關一帆說。
」
哀吾生之須臾
特產喜歡 歌者 那一段翻閱坐標數據是歌者的工作,判斷坐標的誠意是歌者的樂趣。
歌者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什麼大事,拾遺補闕而已,但這是一件必須做的事,且有樂趣。
說到樂趣,在這粒種子從母世界起航時,那裡還是一個充滿樂趣的地方,但後來,自從母世界與邊緣世界的戰爭開始後,樂趣就漸漸減少了。到現在,一萬多個時間顆粒過去了,無論是在母世界還是在種子里,都沒多少樂趣可言,古典時代的那些樂趣都寫在古歌謠中,吟唱那些歌謠,也是現在不多的樂趣之一。
歌者翻閱數據時正在吟唱著一首古歌謠:我看到了我的愛戀
我飛到她的身邊
我捧出給她的禮物
那是一小塊凝固的時間
時間上有美麗的條紋
摸起來像淺海的泥一樣柔軟
……
歌者沒有太多的抱怨,生存需要投入更多的思想和精力。
宇宙的熵在升高,有序度在降低,像平衡鵬那無邊無際的黑翅膀,向存在的一切壓下來,壓下來。可是低熵體不一樣,低熵體的熵還在降低,有序度還在上升,像漆黑海面上升起的磷火,這就是意義,最高層的意義,比樂趣的意義層次要高。要維持這種意義,低熵體就必須存在和延續。
至於這意義之塔的更高端,不要去想,想也想不出什麼來,還有危險,更不用說意義之塔的塔頂了,可能根本沒有塔頂。
回到坐標上來,空間中有許多坐標在穿行,如同母世界的天空中飛翔的矩陣蟲。坐標拾取由主核進行,主核吞下空間中彌散的所有信息,中膜的、長膜的和輕膜的,也許有一天還能吞下短膜的。主核記著所有星星的位置,把信息以點陣方式與各種組合的位置模式進行匹配,識別出其中的坐標。據說,主核可以匹配五億時間顆粒前的位置模式,歌者沒有試過,沒有意義。在那個遙遠的時代,宇宙中的低熵群落比較稀疏,也還都沒有進化出隱藏基因和清理基因。而現在——
藏好自己,做好清理。
但所有坐標中,只有一部分是有誠意的。相信沒有誠意的坐標常常意味著清理空曠的世界,這樣做浪費精力,還有一點點害處,因為這些空世界以後還可能用得著。無誠意坐標的發送者真是不可理喻,它們會得到報應的。
判斷坐標的誠意有一些可遵循的規律,比如群發的坐標往往都沒有誠意。但這些規律都是很粗略的,要想真正有效地判斷坐標的誠意,主要靠直覺,這一點種子上的主核做不到,甚至母世界的超核也做不到,這就是低熵體不可取代之處。歌者有這種能力,這不是天賦或本能,而是上萬個顆粒的時間積累起來的直覺。一個坐標,在外行看來就是那麼一個簡單的點陣,但在歌者眼中它卻是活的,它的每一個細節都在表達著自己,比如取點的多少,目標星星的標註方式等等,還有一些更微妙的細節。當然,主核也會提供一些相關信息,比如與該坐標有關的歷史記錄、坐標廣播源的方向和廣播時間等。這些合而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在歌者的意識中浮現出來的將是坐標廣播者本身。歌者的精神越過空間和時間的溝壑,與廣播者的精神產生共振,感受它的恐懼和焦慮,還有一些母世界不太熟悉的感情,如仇恨、嫉妒和貪婪等,但主要還是恐懼,有了恐懼,坐標就有了誠意——對於所有低熵體,恐懼是生存的保證。
正在這時,歌者看到了一個有誠意的坐標,就在種子航線附近。這是一個用長膜廣播的坐標,歌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斷定它有誠意,直覺是說不清的。他決定清理一下,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多的事情可做,這事也不影響他正唱著的歌謠。他判斷錯了也沒關係,清理就是這樣,不是一件精確的工作,不要求絕對準確。這也不是急迫的工作,早晚做了就行。這也是這一崗位地位低的原因。
歌者從種子倉庫取出一個質量點,然後把目光投向坐標所指的星星,主核指引著歌者的視線,像在星空中揮動一支長矛。歌者用力場觸角握住質量點,準備彈出,但當他看到那個位置時,觸角放鬆了。
三顆星星少了一顆,有一片白色的星塵,像深淵鯨的排泄物。
已經被清理過了,清理過了就算了,歌者把質量點放回倉庫。
真夠快的。
他啟動了一個主核進程來追蹤殺死那顆星星的質量點的來源。這是個成功概率幾乎為零的工作,但按照規程必須做。進程很快結束,同每次一樣,沒有結果。
歌者很快知道為什麼清理來得這麼快。他看到了那個世界附近的那一片慢霧,慢霧距那個世界約半個構造長度,如果單獨看它,確實難以判斷其來源,但與被廣播的坐標聯繫起來,一眼就看出它是屬於那個世界的。慢霧表明那是個危險的世界,所以清理來得很快。看來有比自己直覺更敏銳的低熵體。這不奇怪,正如長老所說,在宇宙中,你再快都有比你快的,你再慢也有比你慢的。
一般來說,被廣播的單個坐標最終都會被清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你可能認為這個坐標沒誠意,但在億萬個低熵世界中有億萬萬個清理員,總有認為它有誠意的。低熵體都有清理基因,清理是它們的本能。再說清理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宇宙中到處都有潛在的力量,只需誘發它們為你做事就行了,幾乎不耗費什麼,也不耽誤唱歌。
如果歌者有耐心等待,誠意坐標最後都會被其他未知的低熵體清理,但這樣對母世界和種子都不利,畢竟他收到了坐標,還向坐標所指的世界看了一眼,這就與那個世界建立了某種聯繫。如果認為這種聯繫是單向的那就太幼稚了,要記住偉大的探知可逆定律:如果你能看到一個低熵世界,那個低熵世界遲早也能看到你,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什麼事情都等別人做是危險的。
下面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已經沒用的坐標放入叫「墓」的資料庫歸檔,這也是規程規定必須做的。當然與它相關的記錄也要一起放入,就像把死者的遺物一起埋葬,反正母世界的習俗是這樣。
「遺物」中有一樣東西引起了歌者的興趣,那是死者與另外一個坐標的三次通信記錄,用的是中膜。中膜是通信效率最低的膜,也叫原始膜。長膜用得最多,但據說短膜也能用於傳遞信息,要真行,那就是神了。但歌者喜歡原始膜,他感到原始膜有一種古樸的美,象徵著充滿樂趣的時代。他經常把原始膜信息編成歌謠,唱起來總是很好聽,當然一般聽不懂什麼,也沒必要懂,除了坐標,原始膜的信息中不會有太多有用的東西,只感受其韻律就行了。但這一次,歌者居然懂了一點這些信息,因為其中一部分竟帶有自譯解系統!歌者只能懂一點點,一個輪廓,卻足以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過程。
首先,由另一個坐標廣播了一條信息,原始膜廣播,那個世界(歌者把它叫彈星者)的低熵體笨拙地撥彈他們的星星,像母世界上古時代的游吟歌者彈起粗糙的墟琴。就是這條廣播信息中包含自譯解系統。
雖然那個自譯解系統也是很笨拙很原始的東西,但足以使歌者把死者隨後發出的一條信息的文本模式與之進行對比,很顯然是回答廣播信息的。這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但先前發廣播的彈星者居然又回答了。
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歌者確實聽說過沒有隱藏基因也沒有隱藏本能的低熵世界,但這是第一次見到。當然,它們之間的這三次通信不會暴露其絕對坐標,卻暴露了兩個世界之間的相對距離,如果這個距離較遠也沒什麼,但很近,只有四百一十六個構造長度,近得要貼在一起了。這樣,如果其中一個世界的坐標暴露,另一個也必然暴露,只是時間問題。
彈星者的坐標就這樣暴露了。
在那三次通信過去九個時間顆粒以後,又出現一條記錄,彈星者又撥彈他們的星星廣播了一條信息,這……居然是一個坐標!主核確定它是坐標。歌者轉眼看看那個坐標所指的星星,發現它也被清理了,大約是在三十五個時間顆粒之前。歌者認為剛才自己想錯了,彈星者還是有隱藏基因的,因為它有清理基因,不可能沒有隱藏基因。但像所有坐標廣播者一樣,它自己沒有清理的能力。
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為什麼清理死者的低熵體沒有清理彈星者?原因很多。可能它們沒有注意到這三次通信,原始膜信息總是不引人注意的。但億萬個世界中總會有注意到的,歌者就是一個。其實如果沒有歌者,也會被其他低熵體注意到,只是時間問題。也許它們曾注意到過,但沒有隱藏基因的低熵群落威脅不大,嫌麻煩。
但大錯特錯!泛泛來說,假使彈星者真的沒有隱藏基因,它就不怕暴露自己的存在,就會肆無忌憚地擴張和攻擊。
至少在死前是這樣。
但具體到這一個,更複雜一些。前面的三次通信,加上又一次的坐標廣播,再到六十個時間顆粒後,對死者的那次來自別處的長膜坐標廣播。這一連串事件構成了一個不祥的圖景,昭示著危險。對死者的清除已經過去了十二個時間顆粒,彈星者應該意識到自己的坐標已經暴露,那此時唯一的選擇就是把自己裹在慢霧中,讓自己看上去是安全的,那樣便沒人會去理他們。也許是沒有這個能力,但從它已經能夠撥彈星星發出原始膜廣播看,這段時間足夠它擁有這個能力,也許它只是不想這麼做。
如果是後者,那彈星者極其危險,比死者要危險許多。
藏好自己,做好清理。
歌者把目光投向彈星者,看到那是一顆很普通的星星,至少還有十億時間顆粒的壽命。它有八顆行星,其中四顆液態巨行星,四顆固態行星。據歌者的經驗,進行原始膜廣播的低熵體就在固態行星上。歌者啟動了大眼睛的進程,他很少這麼做,這是越權行為。
「你幹什麼?大眼睛現在很忙。」種子的長老說。
「有一個低熵世界,我想近些看看。」歌者回答。
「你的工作,遠遠看一眼就足夠了。」
「只是好奇。」「大眼睛有更重要的目標要觀測,沒時間滿足你的好奇,做你的事去吧。」
歌者沒再繼續請求,清理員是種子中地位最低的崗位,總是被輕視,認為這是容易做的瑣碎工作。輕視者們卻忘了,被廣播的坐標往往都是危險的,比那些隱藏的大多數更危險。
剩下的事就是清理了,歌者再次從倉庫中取出那個質量點。他突然想到清理彈星者是不能用質量點的,這個星系的結構與前面已死的那個星系不同,有死角,用質量點可能清理不幹凈,甚至白費力氣,這要用二向箔才行。可是歌者沒有從倉庫里取二向箔的許可權,要向長老申請。
「我需要一塊二向箔,清理用。」歌者對長老說。
「給。」長老立刻給了歌者一塊。
二向箔懸浮在歌者面前,是封裝狀態,晶瑩剔透。雖然只是很普通的東西,但歌者很喜歡它。他並不喜歡那些昂貴的工具,太暴烈,他喜歡二向箔所體現出來的這種最硬的柔軟,這種能把死亡唱成一首歌的唯美。
但歌者有些不安,「您這次怎麼這樣爽快就給我了?」
「這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可這東西如果用得太多了,總是……」
「宇宙中到處都在用。」
「是,到處都在用,可我們以前還是多少有些節制的,現在……」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長老在歌者的思想體中翻找起來,讓歌者一陣戰慄。長老很快找到了歌者聽到的傳說,這也不是什麼罪過,都是種子上公開的秘密。
是關於母世界與邊緣世界的戰爭,以前不斷有戰報傳來,後來就沒有了,說明戰事不順利,甚至陷入危機。但母世界與邊緣世界不可能共存,必須消滅邊緣世界,否則自己將被毀滅。如果戰爭無法取得勝利,只能……
「是不是母世界已經準備二向化了?」歌者問,其實長老已經知道了他的問題。
長老沒有回答,也許是默認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莫大的悲哀。歌者無法想像那種生活,在意義之塔上,生存高於一切,在生存面前,宇宙中的一切低熵體都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歌者把這些想法從思想體中刪除了,這不是他該想的,這是自尋煩惱。他現在要想的是剛才的歌唱到什麼地方了,想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來,他接著唱:
……
時間上有美麗的條紋
摸起來像淺海的泥一樣柔軟
她把時間塗滿全身
然後拉起我飛向存在的邊緣
這是靈態的飛行
我們眼中的星星像幽靈
星星眼中的我們也像幽靈
……
歌聲中,歌者用力場觸角拿起二向箔,漫不經心地把它擲向彈星者。
邏輯喝酒,大史抽煙,維德微笑,智子拔刀,北海建功,搖籃欺詐,程心失明,國務卿自殺。
程心伏在關一帆的肩上痛哭起來,在她的記憶中,這種痛哭只在雲天明的大腦與身體分離時有過一次,那是……18903729年再加六個世紀之前的事,而那六個世紀在這漫長的地質紀年中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但這次,她痛哭並非只為雲天明,這是一种放棄,她終於看清了,使自己這粒沙塵四處飄飛的,是怎樣的天風;把自己這片小葉送向遠方的,是怎樣的大河。她徹底放棄了,讓風透過軀體,讓陽光穿過靈魂。現在回憶起來可能是別的更有哲學意味的橋段,但真正第一次看書的時候,讀到水滴以超出力學認知範圍的角度與速度刺穿艦隊,引起連鎖爆炸,全殲星艦地球的橋段,我記得看完這章我躺在椅子上深呼吸了半天,久久不起身,難撫震撼。不知是否有同感的書友。
最喜歡的是,程心接任執劍人後,三體世界立即發起了攻擊,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緩。
錯誤已修正,感謝提醒!
-------
三體2最開始葉文潔告訴羅輯兩條宇宙公理的線索:猜疑鏈和技術爆炸。這次對話,是羅輯這個普通人傳奇人生的開端,是書寫人類命運轉折的起點,是人類接近宇宙真相的第一步,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起的結尾。她才是這個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知道宇宙真相的人,但她那天去墓碑探望自己的女兒,其實是從容赴死前的最後心愿。她以為她見的最後一個人會是她已故的女兒,未曾想過會遇到羅輯。
這個一生遭受迫害,也犯過人類歷史上最大錯誤的女人,在最後一刻,還是選擇站在曾傷害過她的世界這邊。一切宿命與歷史,因果循環,起點與終點,葉文潔和羅輯命運的唯一一次交匯,這一瞬間即是永恆。程心站在醫院外面,她不敢進去,但又不忍心離開,只能站在那裡咀嚼自己的痛苦。同來的維德徑自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停卞來,轉身欣賞了幾秒鐘程心的痛苦,然後滿意地把最致命的一擊拋給她:
「哦.還有一個驚喜:你的那顆星星是他送的。」
程心愕然僵硬在那裡,周圍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飛快變化,彷彿之前看到的只是生活的投影,某種真實的色彩此時才顯現出來,情感的激浪一時間讓她找不到大地的存在。
程心轉身向醫院飛跑,跑進大門,飛奔過長長的走廊。在腦科區外面她被兩個警衛攔住了,她不顧一切地掙扎,卻被死死抓住。她掏出證件塞給對方,繼續沖向腦外科手術室。手術外站著很多人,看到狂奔而來的她驚愕地閃開一條路,程心猛地撞開手術室亮著紅燈的門。一切都已結束。
一群白衣人同時轉過頭來、遺體已經從另一個門推走、在他們正中有一個工作台,上面放著個一米左石高的不鏽鋼圓柱形絕熱容器,剛剛密封,從容器中湧出的超低溫液氦產生的白霧還沒有消散,由於低溫,那些霧緊貼著容器的外壁緩緩流下,流過工作台的表面,像微型瀑布般淌下,在地板上方消失了。白霧中的容器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塵世中的東西。
程心撲到工作台前,她帶來的氣流衝散了低溫白霧,她感到被一陣寒氣擁抱,但寒氣立刻消失了,她彷彿是同自己追趕的東兩短暫地接觸了一下,那東西隨即離開她,飄向另一個維度的時空,她永遠失去了它。程心伏在液氦容器前痛哭起來,悲傷的洪流淹沒了手術室,淹沒了整幢大褸,淹沒了紐約,在她方成了湖成了海,她在悲傷之海的海底幾乎窒息。推薦閱讀:
※有哪些比「黑暗森林體系」更嚴謹/合理的宇宙社會模型?
※三體中利用質子間的能量場在四百光年間場傳遞信息,是否有悖相對論?
※為什麼三體人會允許雲天明講那三個故事?
※如何評價《三體3:死神永生》英文版(Death"s End)?
※《三體》中智子破解了「黑暗森林」法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