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譙周? ?
平生做了兩件了不起的大事。一件是勸說劉璋投降劉備,另一件就是勸說劉禪投降鄧艾。還著有《仇國論》,反對姜維北伐。
籌筆驛
唐·羅隱拋擲南陽為主憂,北征東討盡良籌。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千里山河輕孺子,兩朝冠劍恨譙周。唯余岩下多情水,猶解年年傍驛流。孫綽評曰:譙周說後主降魏,可乎?曰:自為天子而乞降請命,何恥之深乎!夫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先君正魏之篡,不與同天矣。推過於其父,俛首而事讎,可謂苟存,豈大居正之道哉!——《三國志·譙周傳》
孫盛曰:春秋之義,國君死社稷,卿大夫死位,況稱天子而可辱於人乎!周謂萬乘之君偷生苟免,亡禮希利,要冀微榮,惑矣。且以事勢言之,理有未盡。何者?禪雖庸主,實無桀、紂之酷,戰雖屢北,未有土崩之亂,縱不能君臣固守,背城借一,自可退次東鄙以思後圖。是時羅憲以重兵據白帝,霍弋以強卒鎮夜郎。蜀土險狹,山水峻隔,絕巘激湍,非步卒所涉。若悉取舟楫,保據江州,徵兵南中,乞師東國,如此則姜、廖五將自然雲從,吳之三師承命電赴,何投寄之無所而慮於必亡邪?魏師之來,褰國大舉,欲追則舟楫靡資,欲留則師老多虞。且屈伸有會,情勢代起,徐因思奮之民,以攻驕惰之卒,此越王所以敗闔閭,田單所以摧騎劫也,何為匆匆遽自囚虜,下堅壁於敵人,致斫石之至恨哉?葛生有云:「事之不濟則已耳,安能復為之下!」壯哉斯言,可以立懦夫之志矣。觀古燕、齊、荊、越之敗,或國覆主滅,或魚縣鳥竄,終能建功立事,康復社稷,豈曰天助,抑亦人謀也。向使懷苟存之計,納譙周之言,何邦基之能構,令名之可獲哉?禪既闇主,周實駑臣,方之申包、田單、范蠡、大夫種,不亦遠乎!——《三國志·譙周傳》
作為一個喜好諸葛亮的人,自然會覺得可惜,明明當時季漢還可以一戰,鄧艾絕世之功可以毀於一旦的。
孫盛對於當時形勢的分析是有道理的,當時來說,姜維成功抵禦了鍾會大軍(鍾會已有撤退打算),鄧艾孤軍深入,而成都尚有三萬精兵,四面都是蜀國的勢力,而且東吳的援兵已經在路上,鄧艾其實已經算是瓮中之鱉了,季漢有山川的地緣優勢,其實想要被攻破也很難還是可以撐一些時間的。而對於一個臣子,從道德上說,勸天子投降是極為無恥的——「國君死社稷,卿大夫死位。」所以站在人臣的角度來說,譙周被人說咒罵也是有道理的。但是,譙周本身也是一個學者,他有自己的見解,有自己的價值觀,這個價值觀對於當時或者其後的時間裡可能顯得格格不入,但是站在更高的角度(民族)來說,卻又未必不對。
至少以當時的形勢來說,季漢因為連年的戰亂早已不復諸葛時期的繁榮,百姓凋瘁,季漢被滅坦白說只是時間的問題。而曹魏多年經營,百姓或許已經早已不執著於什麼「大漢」了,那麼順應歷史,天下歸一,百姓安居樂業難道不好嗎?而且在當時的條件下順應投降的話,對於整個季漢,包括劉禪等上層階級,至少不會導致殺身之禍,而如果抵抗的話,難免不會出現像劉備當年入蜀時一樣一票人帶兵投降的情況,到時候會怎麼樣就難說了。所以作為譙周學生的陳壽是這麼寫的:後主猶疑於入南,周上疏曰:「或說陛下以北兵深入,有欲適南之計,臣愚以為不安。何者?南方遠夷之地,平常無所供為,猶數反叛,自丞相亮南征,兵勢逼之,窮乃幸從。是後供出官賦,取以給兵,以為愁怨,此患國之人也。今以窮迫,欲往依恃,恐必復反叛,一也。北兵之來,非但取蜀而已,若奔南方,必因人勢衰,及時赴追,二也。若至南方,外當拒敵,內供服御,費用張廣,他無所取,耗損諸夷必甚,甚必速叛,三也。昔王郎以邯鄲僭號,時世祖在信都,畏逼於郎,欲棄還關中。邳肜諫曰:『明公西還,則邯鄲城民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送公,其亡叛可必也。』世祖從之,遂破邯鄲。今北兵至,陛下南行,誠恐邳肜之言複信於今,四也。原陛下早為之圖,可獲爵土;若遂適南,勢窮乃服,其禍必深。易曰:『亢之為言,知得而不知喪,知存而不知亡;知得失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聖人乎!』言聖人知命而不苟必也。故堯、舜以子不善,知天有授,而求授人;子雖不肖,禍尚未萌,而迎授與人,況禍以至乎!故微子以殷王之昆,面縛銜璧而歸武王,豈所樂哉,不得已也。」於是遂從周策。劉氏無虞,一邦蒙賴,周之謀也。——《三國志·譙周傳》
如何評價譙周,關鍵看你站在什麼立場上了。
劉璋投降劉備是214年,譙周生於201年,時年13歲,不可能入仕,也不會遊說劉璋投降。
在《三國演義》里感覺就是個反覆無常的長壽的騙子,出場如下:第一次,對劉璋:主公,我夜觀天象,你應該投降劉備。第二次,對劉備:主公,我夜觀天象,你應該稱帝即位。第三次,對諸葛亮:丞相,我夜觀天象,你不應該伐魏。第四次,對劉禪:主公,這天象還用得著看嗎,趕緊投降司馬家。然而看到有知友說劉璋投降劉備時譙周只有13歲,果然我還是太天真了。
紹興十一年辛酉冬除夕,於大理寺,上及萬候卨審岳寇於風波亭,俱不供,余以其事體莫須有諫之,至夜乃陰除。已晝歸家,取筆展紙,欣然落筆《仇國論》,稍舒胸中喜樂,譙生與余千載一知音耳。秦檜並識。
在統治階級角度自然是奸臣,但是在百姓,何嘗不是好官,作為官員,為民才是最重要吧
趁著國慶假期玩了《三國志·姜維傳》,對這個人物印象深刻。個人感覺就是一個「地方保護主義者」+投機主義者,跟蔣舒之流沒什麼差別,只不過蔣舒賣關,他賣國。
先勸劉璋投降,再勸劉禪投降,此君從中漁利,加官進爵;
蜀漢地方割據形勢下,有雄關,有名將,有腹地,有盟友,完全可以繼續割據下去。只因為在朝被壓制無法繼續在政壇上再進一步,就把主子賣了,可恥。當然,此君其實不是單兵作戰,他應該算是代表的益州地方勢力,特別是主和派地方勢力集團。對於他們來說,新主子要穩定政局,搞大門閥制度有利於益州的地主們,反正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換個主子;
只不過這幫私心很重的猴子們自以為投降是很明智的舉動,卻沒料到他們的新主子短短三十幾年後就鬧八王之亂,之後更開始五胡亂華的時代。試想這些益州猴子們再忍忍,撐個三十幾年,蜀漢就算不再北伐,也可以安穩地保有一方諸侯的地位。劉禪說著「此間樂,不思蜀」的時候,估計心裡把此君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可憐了在八王之亂中幾乎被殺絕的劉禪兒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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