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具有紀念性的建築設計或景觀設計時,如何引起觀者的共鳴?

就比如 911公園 越戰紀念公園的紀念碑設計


牆上 密密麻麻寫滿 成千上萬 死難者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 就決定離開 頭也不回的離開 因為我看到了 一位朋友的名字 當然我知道 只是重名 幾乎可以確定 只要再看第二眼 我就會看見 自己的名字
短詩《南京大屠殺》 作者:朱劍

我們為什麼建造紀念碑?

人的記憶是短暫而靠不住的。我們的大腦為了避免大量記憶給我們帶來精神壓力,所以會自動清除很多已經成為過去的內容,如若不然,我們就會變得像超憶症患者一樣,遊離在記憶與現實的邊緣,變得神經兮兮。另一方面,那些曾經帶給我們快樂和痛苦的事情,都會在記憶中慢慢褪色變得平淡,因為我們不能長期生活在強烈的感情衝動之中。於是,我們總是會漸漸忘掉一些不應該忘掉的內容,一些人或一些事。況且我們自己的生命也是如此短暫,幾代人的時間在歷史的長河中不過是短短一瞬間,而我們所謂的歷史長河和我們文明存在的證據,在無垠的時間和空間中也只不過是火光一閃。但我們認為有些事情是應該永遠記住的,所以我們建造紀念碑。

但是怎麼理解「紀念碑」這種東西,不同的文化卻能給出不同的答案。我們今天所謂的紀念碑更像是一種舶來品。在西方語境的建築學中有一個名詞叫做「紀念碑尺度(monumental scale)」,相對於「人類尺度(human scale)」,指的是用超出人類生理需要的巨大尺度來處理建築物的外形和空間,例如哥特教堂七八層樓高的大廳。也就是說在西方文明中,紀念碑是一種巨大高聳的建築物,用不尋常的尺度來對人們產生心理壓迫,讓他們覺得自己渺小,心生敬畏。這種對於紀念碑的定義更像是起源於古埃及一類醉心於神權統治的文明,例如金字塔,方尖碑,卡納克神廟之類。文藝復興之後,西方的文化藝術以及整個社會都走出神權的陰影,開始回歸人間。一些紀念偉人的紀念碑和青銅像出現了。後來資本主義萌芽,更先進的思想和政治體制代替了以個人為中心的威權政治,於是紀念碑的主題開始轉向紀念歷史事件,這便是我們現在語境中「紀念碑」一詞的由來。

但反過來看我們自己的文化和歷史,紀念碑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往上追溯四千年,夏禹劃天下為九州,取九州之金(也就是銅)鑄九鼎。後來春秋時楚國興起,楚子(庄王)陳兵於雒(洛陽,也就是周室的皇城),似要逼宮。周室遣王孫滿去勞軍順便刺探虛實,庄王也看似無心實則有意地問起那九之鼎大小重量幾何?王孫滿毫不客氣地說:在德不在鼎。夏禹鑄九鼎,因為有德。夏桀失德,鼎就給了商湯。後來商紂又失德了,所以鼎就歸了我周室。如今我周室雖然幹得不那麼好,有那麼點衰敗的樣子,但試問你楚有那個德嗎?你問得起嗎?——這也就是「問鼎」這個典故的由來。

在上古時,君主號令天下靠的是「德」,所以有人說九鼎象徵權力,我看不然,反倒更像是「德」的紀念碑。春秋戰國的一番混戰把上古之德摧毀殆盡,反倒是諸子百家各有一說,於是也就沒了那個可以號令天下的標杆。後來秦始皇集天下兵器鑄的銅人,倒更像是權力的紀念碑——當然此時已未必是為了紀念什麼,倒更像是炫耀那種來自武力的權力。

但人們始終有對紀念的需求。古人們一般作碑記,一兩米高的石碑,寫上事情經過或者人物傳記,傳之後人,我們後人可以拿著油墨去拓一下,既知道了事情,還能順帶著欣賞一下書法。另一種則稱之為「青史」,是帝王將相的專利。中國人對於修史的熱情遠高於作碑記,無非因為書寫的歷史比起那些高大的紀念碑來說更直觀詳細,而且在關鍵時刻還能用來篡改。但這也就帶來了一個問題:在古代和近現代,讀書識字是士大夫階級的專利,所以青史也成了極少數人才能知道的東西。到了現代,雖然大家都識文斷字了,但大多數人還是沒耐心去了解一下歷史書上到底寫了什麼,反倒是粗製濫造的小說更受歡迎。結果作為紀念物,青史被束之高閣,而舶來的紀念碑卻始終高聳在現實世界中,給所有看到它的人造成相應的心理衝擊。從這個層面上比較,紀念碑是一種更高明的存在,因為它具有無與倫比的公共性。

所以說在當代,一件事或一個人特別值得被記住,並被我們這一代人認為應該傳之後人,並世代銘刻於心時,我們(通常是我們的政府)會選擇建造紀念碑。這樣的事件有很多,比如抗洪,地震,戰爭,還有發生在挪威於特島的大屠殺。

為了紀念於特島慘案遇難者,奧斯陸市政府發起了一次紀念碑設計競賽。最終瑞典藝術家喬納斯·達貝格以名為「記憶傷痕」的設計拔得頭籌。注意:是藝術家。

其實建築師心裡大多有一個藝術家,我們在解決實際項目時在處理調和各方面矛盾之上,更希望能做一些和藝術有關的、非功利的事情。所以建築師們往往更偏愛小項目,因為大項目雖然來錢快,但限制也多,而小項目則是可以揮灑藝術家之魂的好舞台。如果要給各種建築項目的藝術性做一個排名,末尾的一定是經濟建築,摩天大樓,政府辦公建築之類,其次是住宅學校等公共建築,然後是帶有藝術主題的公共建築,然後是小型項目,裝置設計,等等。也就是說,使用的需求越少,規模越小,建築物的藝術性就越純粹。那麼最純粹的藝術建築,毫無疑問就是紀念碑了。

可是當我們建築師披荊斬棘爬到紀念碑跟前時,卻發現藝術家早已經渾身金光地站在了那裡。在藝術性這件事情上,他們是專業的,而我們是業餘的。

達貝格在於特島的一個岬角上做了這樣一個設計:把岬角切斷。達貝格說:「我的概念就是在自然之上切出一個傷口,用物質世界再現那種突然永久失去親人的傷痛。」

所謂的「切斷」便是在蜿蜒的自然輪廓上做出一個生硬的切口。被切下的岬角盡頭成了一塊類似「彼岸」的無法涉足之地。除了「切斷」的外在形象,這個「彼岸」也成了某種哀傷的暗示。

訪客們將走過一條穿越樹林的長長的徒步道。這條路曾經是一些受害者逃跑並最終被殺害的路線。達貝格將這條徒步道命名為「沉思之旅」。徒步道的盡頭是一段伸向地下的大理石坡道。如果我們從樂理的角度看,「沉思之旅」是一段安靜平緩,潛伏著感情的序曲。而從這段大理石坡道開始,悲傷的正劇緩緩拉開序幕。

那麼在正劇的高潮是這樣的:人們走入地下,來到斷口的邊緣,看到無法觸及的彼岸,大理石牆上刻著所有遇難者的名字。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建築師的心裡都住著一個藝術家,但達貝格這位藝術家的心裡似乎也住著一位建築師。在處理「記憶傷痕」的設計上,達貝格似乎是使用了建築中空間序列的概念,用處理情感傾向建築的手法,甚至也像很多建築師一樣用樂理來理解空間的序列。

不過這個方案最後因為當地居民和一些受害者的家屬的反對而擱置下來了。被建成的是由挪威建築事務所3RW設計的"The Clearing,"紀念碑 。

該紀念碑由刻有遇難者名字的鋼圈製成,放置於於特島上森林中的一塊空地上。圍繞在這個紀念碑的地面是用岩石板精緻而成。為人們提供了一個安靜的空間來進行悼念,該紀念碑朝向於特島的景觀方向。

撰文/周源

原載於AC建築創作


這個問題挺喜歡的,來答一下。

這個問題有兩個關鍵點:一個是紀念性,一個是共鳴。紀念性,大約可以說是記載並懷念。其核心是關於記錄的事件時間;共鳴,大約可以說是理解。因此,產生觀者共鳴的紀念性景觀大概就是做的這麼一件事:用景觀元素去構建空間去記錄發生在某個時間的某個事件,並讓觀者充分理解。

簡化到這樣,是希望做個簡易的比較思考來開個腦洞:我們究竟可以通過什麼樣的方式記錄並傳達一件事。

1 首先第一大類我想是片段式的。所謂片段式,大約類似於我們傳達信息時用的短語,部分語義明晰的短語是有能力記錄並傳達一件事的。

1.1 圖像描述

首先,最直接想到的就是圖像敘述。這是一種最原始最直接的紀念傳達方式,多見於從古至今各種紀念場所,常見的圖像描述手段比如人民英雄紀念碑上的浮雕那樣,把具象的內容描繪出來達到紀念傳達的目的。隨著現代抽象主義興起,這種具象的設計手法受到過一定程度的衝擊,然而因其直接明了,在紀念景觀上依舊時常被用上。

人民英雄紀念碑;

1.2 語音描述

除了視覺語言,另一種記錄並傳達信息的方式是聲音。雖然不屬於傳統景觀範疇,但是聲音記錄傳達的確在某些現代紀念性景觀中出現。一類型是具象的語音記錄傳達,如愛爾蘭大饑荒紀念公園,當人走進一層的隧道時就會有關於當年饑荒的廣播放出;另一類型是抽象的聲音氛圍傳達,如風之丘墓園,風吹過特定裝置時會發出不明所以的凄涼風聲。這種紀念方式相較於第一種圖像傳達的方式更新穎,同時利用其它感官刺激引起共鳴的方式在設計上來說更為奏效,但是弊端也是比較明顯的:維護成本相對較高。

愛爾蘭大饑荒紀念公園(上);風之丘墓園(下)

1.3 文字敘述

除最基本最初始的感官認知外,文字是另一種直接傳達的方式。這種方式甚至差不多跟圖像描述一樣古老:當我們看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牆上書寫的死亡人數時,千百年來我們的先輩們也在墓碑上這樣記錄著。當年林瓔在做越戰紀念碑時,用密密麻麻的名字築起一道高牆的設計手法即是文字,也是象徵。

南京大屠殺紀念館;

1.4 符號象徵

林瓔跟她姑姑一樣,是個文學與建築素養都跟高的設計師。她不僅僅是用名字築起高牆作為象徵意向讓人在死亡數字中喘不過氣來,從大地的黑色傷疤到向著紀念碑前進等等象徵手法構造出一個令人難忘的越戰紀念碑。符號,象徵,隱喻這些經常被用在文學中的創作手法由於傳達及感受方式的相似性在景觀中也大量被使用。

越戰紀念碑;

2 片段的組合大約可以稱之為序列。可以類比於由短語構建的句子,除了片段可以傳遞信息外,句子本身也許對記錄傳達更為重要。

2.1 散點式

把關於紀念的片段沒有明確邏輯關係的放置於場地之中,由遊人自由探索即為散點式。這種布局本身對加強紀念性沒有太大幫助,效果如同在雕塑公園裡隨機看到的藝術品一樣:會有驚喜的局部體驗,整體體驗對記錄跟傳達不見得有太大幫助。這樣布局常見於一些大型遺址公園中,由於挖掘出的遺址點較為分散加上設計方式的限制,導致了這種設計結果。

阿房宮遺址公園;

2.2 漸進式

傳統意義上的紀念性景觀喜歡採用這種模式,利用空間手法在主軸線線上形成參觀序列,利於情緒鋪墊以及空間組織安排。這種軸線上處理紀念性景觀的手法極其常見,遠到華盛頓的紀念軸線近到清華校門主軸線都可以體驗到這種根據軸線來安排景觀元素烘托紀念性的設計手法。通過主次視覺關係的烘托,可以單純通過建築空間關係傳達出紀念性。

華盛頓特區;

2.3 故事式

線性的參觀空間很容易跟線性的時間發生對應關係,因而在線性時間上疊加故事進行記錄傳達的手法也並不是那麼少見。其中最為出名的當屬勞倫斯哈普林設計的羅斯福紀念公園,通過游徑分割出四個小空間分別敘述羅斯福總統的四個階段,遊人的遊覽路線也是羅斯福總統一生的路線。

羅斯福紀念公園

2.4 隱喻式

除了平鋪直述的故事外,隱喻式的傳達布局也是比較經典常見的案例。其本質也是利用線性參觀路線跟紀念性內容發生對應關係隱喻特定主題。最常提到的案例當屬李博斯金的柏林猶太人紀念館。無論是地表建築看得到卻走不通的虛軸與曲折的步行軸線對比隱喻猶太人歷史道路的艱辛,還是地下通過三條三個方向的軸線隱喻猶太人在德國三條不同的歷史軌道(屠殺,逃亡,曲折前進),建築師用各種隱喻安排建築體驗,通過這種方式記錄猶太人悲慘的歷史。

柏林猶太人紀念館;

3 關於「紀」之外的「念」。

其實前面鋪開那麼多設計案例只是個引子,本文其實真正想探討的是關於記錄傳達後由觀者產生的懷念情緒,私以為這個才是紀念性景觀追求的目標。對於這個主題,很多人寫過很多文章討論,有從建築空間入手的,有從符號學隱喻入手的,也有從心理學入手的,在這我想繞開這些,以本文之初進行的文字與空間的相似比喻入手展開:文字記錄傳遞一件事如何引起觀者的共鳴。

在我有限的閱讀經驗中,大抵有兩類文字可以令我容易產生共鳴:一類叫「通情」,一類叫「詩意」。

--- 「先通情再達理」

蒙克,《吶喊》

通情可以說是一種極其普遍的傳遞信息的手段了,你在知乎上看的高票情感答案,再到奇葩說上選手使用的煽情技巧都可以歸功於這種方法。也許這是人獲取信息的一種本能方式,我們往往先把情感傳遞出去再慢慢敘述道理這樣的方式會令對方更容易接受你的信息。因此,從我們日常看的廣告到偶爾在電影院潸然淚下的橋段都可以說是『通情』這個手段令我們產生了共鳴。商業社會反覆借鑒這種傳達方式來獲取價值。在視覺藝術中,有一種流派大約可以說是這一類傳遞方式的高手:表現主義。比如蒙克名畫《吶喊》,畫家通過扭曲的線條誇張的比例傳達出畫面焦慮恐慌的情緒。建築或者景觀中做到通情,其實難度並不算太大。主要因為空間本身可以令人產生聯覺現象,也就是說狹窄的空間令人感覺到壓抑,進而產生負面情緒;開闊的空間令人感到舒爽而產生正面情緒。這種空間先天給人的情感聯覺特點就可以作為紀念性景觀通情的條件之一。例如墨西哥暴力受難者紀念公園中,設計師通過拉長景牆的豎向比例,創造出一個個高聳的空間屏障在空間上形成壓迫感來渲染一種肅穆森嚴的氛圍,以此來令觀者產生共鳴。

墨西哥暴力受難者紀念公園。

--- 「似乎無理,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

安德魯?懷斯《克里斯蒂娜的世界》

詩意是一個特別模糊的詞,存在而難以定義。詩意又是特別迷人的東西,感受到了就會難以忘記。一直以來我都特別想搞清楚詩意是什麼東西。現代詩人顧城說詩歌是生命中的那些亮點,說得太模糊;唐代詩人王昌齡說詩有先物後情再意境三個境界,還是不具有操作性;倒是曹雪芹借香菱之口說得好:『詩的好處,有口裡說不出來的意思,想去卻是逼真的.有似乎無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 具體來說,顧城寫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與李白寫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均是看似無理,細想越發覺得真切。在視覺藝術中,我想就是類似於安德魯懷斯的畫作一樣,看似無理細看卻意味深遠。如同斯德哥爾摩斯庫格林地公墓中設計師精心安排草坪,十字架,樹林這些元素創造出一個看上去不真實,再看卻意味深長的空間。我想,這就是詩意的空間了吧。

斯德哥爾摩斯庫格林地公墓;

通過空間引起人的共鳴是一個特別值得思考的問題。涉及的方面很多,這裡只是簡單通過文本與空間進行比喻借鑒開的一個小腦洞。雖有點隨意,但不失為一種設計思維,畢竟無論是空間也罷,文本也罷,總都是要脫離解釋文本直接侵染觀眾的媒介。相互應當是有共通之處,多想想沒準能多增加些靈感。

先寫到這吧,有空再來說說新想法。


我參觀越戰公園的心理活動是,哎呦林瓔大作啊,哎呦對面走過來的人穿的好肅穆應該是來弔唁的,哎呦牆根真有花,好安靜,一群年輕學生過來也不嬉笑打鬧了。

我唯獨,沒怎麼去琢磨那些死在越南戰場上的美國大兵。

災難性的紀念公園,相關者才會主動共鳴,有能引發情感寄託和宣洩的媒介就成功了,對於外來者,安靜的氣氛很重要吧。


正如有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 無論是景觀還是建築 給人的體驗都不可能是完全相同的 所謂的共鳴也只能是對這一紀念事件的基本認知 要達到真正的相同體驗的共鳴應該是達不到的

這裡我個人認為紀念性景觀可以是敘事性景觀的一個分支 讓人們明白這段歷史並在空間體驗的同時能有所感觸 這樣基本上就能達到紀念性景觀的目的

無論是建築還是景觀 都是通過營造空間給人以不同的空間體驗 從而影響人的行為感覺 不同的行為感覺產生不同的記憶感知效果 從而生成「共鳴」 所以想要讓紀念性的設計給人以「共鳴」 就要從空間下手 這裡可以參照中國古典園林的造園手法 通過空間的開合景觀名字的暗示以及對景漏景等手法的處理 使空間具有變化 從而觸發人們的感知 達到目的

細節上可以用一些代表性的符號與主題相呼應 色彩上不要有過多的變化 適當突出某空間可以加深或減淡 給人連續性的整體感 特殊空間可以用特殊顏色處理 加深人們的印象

大概就想到這麼多 個人拙見 歡迎交流


把你自己放進去 設計者要能先感染自己 才能感染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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