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中有哪些寫的精彩的女性形象?
閻婆惜的母親叫閻婆,第一次出場是在丈夫死後的第二天,借媒人王婆之口與宋江進行了一次正面交鋒,場面貌似平常,其實充滿戲劇性。
當時宋江剛出縣衙三二十步,就被王婆叫住,王婆身後跟著的正是閻婆。
閻婆沒有說話,說話的是王婆:「押司不知,這一家兒,從東京來,不是這裡人家,嫡親三口兒。夫主閻公,有個女兒婆惜。他那閻公,平昔是個好唱的人,自小教得他那女兒婆惜,也會唱諸般耍令;年方一十八歲,頗有些顏色。三口兒因來山東投奔一個官人不著,流落在此鄆城縣。不想這裡的人,不喜風流宴樂,因此不能過活,在這縣後一個僻凈巷內權住。昨日他的家公因害時疫死了,這閻婆無錢津送,沒做道理處,央及老身做媒。我道:『這般時節,那裡有這等恰好?』又沒借換處,正在這裡走頭沒路的,只見押司打從這裡過,以此老身與這閻婆趕來,望押司可憐見他則個,作成一具棺材。」
由此可知,閻婆一家陷入困境已經有相當長時間,所以,丈夫死後連買棺材的錢都拿不出來。既然如此,就應該未雨綢繆,而不是等到丈夫死後才第一時間為自己的女兒做媒。合理的解釋是,閻婆早就打上了宋江的注意,等的是一個合適的時機,丈夫的死終於讓自己擁有了一個引人同情的弱勢者身份,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宋江剛出縣衙門口就被叫住,因為閻婆蓄謀已久,等候多時。
說話的是王婆,表達的卻是閻婆的意思。閻婆真實的目的是為自己的女兒做媒,但是,這層意思在這段話中只是一閃而過,而且含糊其辭,最後提出的明確要求卻是作成一具棺材,很明顯,閻婆是把球踢到了宋江一邊,以此試探宋江。
宋江當然明白閻婆的意思,不動聲色地把球又踢了回去:「原來恁地。你兩個跟我來,去巷口酒店裡,借筆硯寫個帖子,與你去縣東陳三郎家,取具棺材。」貌似沒有明確表態,其實拒絕得很乾脆,道理很簡單,宋江是不願意與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女子糾纏不清。
閻婆卻並沒有領會宋江的意思,於是,借感謝之名親自前往宋江住處確認宋江是否有家室,得到王婆的證實之後就把話徹底挑明了說:「我這女兒長得好模樣,又會唱曲兒,省得諸般耍笑,從小兒在東京時,只去行院人家串,那一個行院不愛他!有幾個上行首,要問我過房幾次,我不肯。只因我兩口兒,無人養老,因此不過房與他。不想今來倒苦了他。我前日去謝宋押司,見他下處沒娘子,因此央你與我對宋押司說,他若要討人時,我情願把婆惜與他。我前日得你作成,虧了宋押司救濟,無可報答他,與他做個親眷來往。」
三次出場,閻婆形象終於躍然紙上。因為一家都身在風塵,所以,閻婆有著風塵中人典型的特點:第一,算計,懂得用手段與宋江周旋;第二,無情無義,連丈夫的死都要利用一下,後來在閻婆惜死亡現場,面對兇手宋江還是保持冷靜也很能夠說明問題,因為冷靜源於冷酷,說白了就是無情無義;第三,自負,閻婆的自負在這段話當中表現得淋漓盡致,自己一家是東京人,見過世面,女兒當年很多人追。所以,就算是當時身處困境,在閻婆心目中,把女兒嫁給宋江也並不是不得已地攀附宋江,而是自己情願,而且是「與他做個親眷來往」。作為在東京風塵中討生活的底層百姓,閻婆應該多多少少接觸過一些達官貴人,終於因為自己與上層人士距離太近而產生了自己也算是上層人士的幻覺,於是,看不起宋江,覺得一個小小的縣城押司,官場小吏而已,和自己當年接觸過的大人物比差得遠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所以,為了達到目的,不自覺地賣弄起自以為是的聰明來。
問題在於,閻婆是易於察覺的聰明,而宋江是不動聲色的聰明。宋江腳踏黑白兩道,官場江湖,干過最骯髒的勾當,見識過最真實的人性,早就習慣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就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別人是誰,於是,收斂起傷人傷己的鋒芒,高明的生存智慧換來的是聲名顯赫的及時雨的雅號,當然不願意和一個不知深淺的外地來的婆子一般見識。
宋江弄得清楚閻婆,閻婆卻搞不明白宋江,距離拉近之後,還是一如既往,為矛盾的產生埋下伏筆,而閻婆惜則將矛盾激化,終於釀成悲劇。
宋江接納閻婆惜是因為閻婆的死纏爛打,時間一長,自然冷落一邊。閻婆惜就與張文遠勾搭成奸,背叛宋江,風塵本色暴露無遺。閻婆惜其實是另一版本的閻婆,有著閻婆的無情無義和自負,卻沒有多少算計。
耐人尋味的是閻婆的態度,閻婆惜與張文遠之事已經盡人皆知,閻婆肯定也知道,為什麼不加阻止,任由發展,難道不知道自己豐衣足食是怎麼來的這個簡單的道理?
道理很簡單,在閻婆的觀念中,宋江是押司,張文遠也是,兩者沒有什麼不同,而且,張文遠更加年輕,更加風流,也就更加討人喜歡。後來閻婆惜要挾宋江,一口一個「黑三」,從側面證明閻婆母女對宋江和張文遠的態度。引申而言,對宋江的低估導致了對張文遠的高估,習慣了風塵中爭風吃醋的把戲,閻婆甚至以為能夠以張文遠引起宋江的醋意,以此拉近宋江與閻婆惜之間的關係,所以,每次請宋江都是毫無誠意,更不用說是愧疚之心,與其說是安撫宋江,不如說是提醒宋江,甚至是示威宋江。對於宋江而言是因為不在乎閻婆惜而無所謂閻婆惜與張文遠之間的關係,閻婆卻誤以為是宋江軟弱,所以,更加看不起宋江。宋江不情不願地來到閻婆惜住處,唐牛兒前來為宋江解圍,找了個理由想讓宋江離開,宋江已經搭腔,閻婆居然當著宋江的面暴打唐牛兒,對宋江的態度囂張到了極點。而閻婆惜更是沒有好臉色,因為閻婆惜也知道自己母親的想法,自以為主動權在握。
宋江終於被激怒,五更就憤然下樓,閻婆甚至都沒有起床,只是象徵性地挽留一下:「押司且睡歇,等天明去。沒來由起五更做甚麼?」宋江也不應,只顧來開門,閻婆漫不經心地說:「押司出去時,與我拽上門。」
這個時候的宋江已經怒火中燒,為了晁蓋的書信強行忍耐,閻婆惜卻不知好歹地寸土不讓,無非就是延續平常對宋江的態度而已,終於引來殺身之禍,那婆娘見宋江搶刀在手,叫:「黑三郎殺人也!」只這一聲,提起宋江這個念頭來。那一肚皮氣,正沒出處。婆惜卻叫第二聲時,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右手卻早刀落,去那婆惜顙子上只一勒,鮮血飛出,那婦人兀自吼哩。宋江怕他不死。再復一刀,那顆頭,伶伶仃仃,落在枕頭上。宋江與其說是要搶奪書信,不如說是要發泄由來已久的憤怒,不僅是對閻婆惜,還有閻婆。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閻婆臨危不亂,冷靜地穩住宋江,討價還價:「這賤人果是不好,押司不錯殺了,只是老身無人養贍。」談妥價碼之後,毫不耽擱,堅持要在天亮之前用棺材成殮閻婆惜屍體,拉著宋江離開住處前往棺材鋪,把所有的物證都留在了現場。
兩個下樓來,婆子去房裡拿了鎖鑰,出到門前,把門鎖了,帶了鑰匙。
在痛失女兒之後,居然還能夠如此有條不紊地處理日常細節,閻婆真是冷靜得令人嘆為觀止,在這個過程中閻婆應該還在權衡到底要不要放過宋江。
閻婆終於打定主意,想好策略,把宋江引到縣衙門口,當場發難,引來的卻是縣衙上下對宋江的一致包庇,案件遲遲拖延,這個時候的閻婆終於幡然醒悟,真正見識到了宋江的為人,沒了依靠,亂了方寸,成為張文遠公報私仇的一顆棋子,任由張文遠唆使擺布,一次又一次地上訴,不久就客死異鄉。在閻婆走向生命終點的時間裡,宋江的人生傳奇漸漸拉開帷幕。
沒人說顧大嫂嗎?水滸三女里,孫二娘陰狠毒辣,重情義卻心思不重,扈三娘純粹沒腦子能打的花瓶,唯有顧大嫂,文的武的都來的!-----------------------------------------------------------------------------
歷來喜歡水滸,尤其是水滸的群像!初中時迷戀小浣熊乾脆面中的卡片,尤其喜歡水滸系列的,當然,我並沒有錢買面,只能蹭別人的看,一個個的形象就那樣的固化在腦海中!(順便提一句,那一版的豹子頭林沖帥呆了,我超喜歡!)
雖然後來也明白了,好漢未必是好人,像矮腳虎、雙槍將之流簡直是惡人中的惡人,還有黑旋風,現在想想,這種天真爛漫的惡人才是更可惡可怖的!然而對於武松、魯達、林沖等人的崇拜,對於那個叫「江湖」的場所的嚮往,一直沒有減退!
然而水滸里的問題也在於此,因為要表達的是「兄弟」之間的感情,便把男女之情全然丟在一邊。所以其中對於女性的描寫,多是反面的,惡的,金翠蓮、林沖妻、徐寧妻、孫立家的樂大娘子等等沒有惡跡的,往往一筆帶過!著墨較多的,是潘金蓮、潘巧雲、閻婆惜、王婆、以至於白秀英、梁中書妻等背景像,也是惡之一面著墨較多。
以至於「原來宋江是個好漢,只愛學使槍棒,於女色上不十分要緊」,燕青說盧俊義「主人平昔只顧打熬力氣,不親女色」這類的事情,也成為了正面的象徵。這些放在《紅樓夢》中,簡直是不可思議。(忽然想到了,智多星計賺賈寶玉,關雲長刀劈孫悟空)
也就是因為這樣,本應該是梁山108將中三朵金花的梁山三女將,就很順利的醬油了!
三女中,扈三娘以容貌上的優勢和武力值爆表,贏得了最多的關注,同時也有一大部分人更關注的應該是一丈青和矮腳虎的婚事!
孫二娘因為搭上了武二郎的故事,為人又豪爽仗義,為武松生生把偌大名頭的「十字坡酒店」放棄了,也一樣有知名度。
偏偏顧大嫂,大篇幅寫的,就只一章「解珍解寶雙入獄、孫立孫新大劫牢」,從章節目錄來看,彷彿也只是小配角,誰知道看過去時,這一章的主角,竟只是大嫂一人。
先從解珍解寶嘴中,描述了一番:「他是我姑娘的女兒,叫做母大蟲顧大嫂,開張酒店,家裡又殺牛開賭。我那姐姐有三二十人近他不得,姐夫孫新這等本事,也輸與他。只有那個姐姐,和我弟兄兩個最好。」這段話下來,寫出了一個處於社會底層的豪爽的,武藝出眾的女人形象。同時也吐露一個消息,同是姑表兄弟,解家二人,首要想起來的卻是姐姐顧大嫂,而不是二位表哥孫新孫立,且言明:姐姐必然自來救我!這就能看出,顧大嫂必是個心熱重情之人,而孫氏兄弟,難免就薄情些了!
(不定期更新中……)談談王婆的「十分光」。
王婆。試問,再有哪個人的名字,敢用一個最大眾的姓氏,配最常見的稱謂,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個經典的形象?
張叔?趙爺?劉奶奶?李阿姨?都敵不過王婆。
小時候讀「十分光」這段的時候,覺得施公純粹在湊字數。近來重讀,發現其中大有玄妙。王婆不愧女中諸葛,要是把這謀略用在正途,今天婚介行業的祖師爺絕對不會讓給紅娘。
我們來回味一下王婆的布局能力。
作為一位「馬泊六」中的佼佼者,王婆從不會輕易下注。依著孫武廟算的思想,在施計前,她已經看破了潘金蓮和西門慶會勾搭在一起的大趨勢,她實際上不過是借勢取利而已。
她了解潘金蓮的過去身份,也讀懂了西門官人門前徘徊的原因。有了勢,王婆面對的問題就是——如何在這倆狗男女自己苟合在一起之前,蹭出一份「棺材本」。在這個大前提下,「十分光」應運而生。
先回顧一下原文十分光的內容。
王婆笑道:「大官人卻又慌了。老身那條計,是個上著;雖然入不得武成王廟,端的強似孫武子教女兵,十捉九著。大官人,我今日對你說:這個人原是清河縣大戶人家討來的養女,卻做得一手好針線。大官人,你便買一疋白綾,一疋藍?,一疋白絹,再用十兩好綿,都把來與老身。我卻走將過去,問他討茶吃,卻與這雌兒說道:『有個施主官人,與我一套送終衣料,特來借歷頭,央及娘子與老身揀個好日,去請個裁縫來做。』他若見我這般說,不睬我時,此事便休了。他若說:『我替你做。』不要我叫裁縫時,這便有一分光了。我便請他家來做。他若說:『將來我家裡做。』不肯過來,此事便休了。他若歡天喜地說:『我來做,就替你裁。』這光便有二分了。若是肯來我這裡做時,卻要安排些酒食點心請他。第一日,你也不要來。第二日,他若說不便,當時定要將家去做,此事便休了。他若依前肯過我家做時,這光便有三分了。這一日,你也不要來。到第三日晌午前後,你整整齊齊打扮了來,咳嗽為號。你便在門前說道:『怎地連日不見王乾娘?』我便出來,請你入房裡來。若是他見你入來,便起身跑了歸去,難道我拖住他?此事便休了。他若見你入來,不動身時,這光便有四分了。坐下時,便對雌兒說道:『這個便是與我衣料的施主官人。虧煞他!』我誇大官人許多好處,你便賣弄他的針線。若是他不來兜攬應答,此事便休了。他若口裡應答說話時,這光便有五分了。我卻說道:『難得這個娘子與我作成出手做。虧煞你兩個施主:一個出錢的,一個出力的。不是老身路歧相央,難得這個娘子在這裡,官人好做個主人,替老身與娘子澆手。』你便取出銀子來央我買。若是他抽身便走時,不成扯住他?此事便休了。他若是不動身時,事務易成,這光便有六分了。我卻拿了銀子,臨出門對他道:『有勞娘子相待大官人坐一坐。』他若也起身走了家去時,我也難道阻當他?此事便休了。若是他不起身走動時,此事又好了,這光便有七分了。等我買得東西來,擺在桌子上,我便道:『娘子且收拾生活,吃一杯兒酒,難得這位官人壞鈔』。他若不肯和你同桌吃時,走了回去,此事便休了。若是他只口裡說要去,卻不動身時,此事又好了,這光便有八分了。待他吃的酒濃時,正說得入港,我便推道沒了酒,再叫你買,你便又央我去買。我只做去買酒,把門拽上,關你和他兩個在裡面。他若焦躁,跑了歸去,此事便休了。他若由我拽上門,不焦躁時,這光便有九分了。只欠一分光了便完就。……這一分倒難。──大官人,你在房裡,著幾句甜凈的話兒,說將人去。你卻不可躁暴,便去動手動腳;打攪了事,那時我不管你。先假做把袖子在桌上拂落一雙箸去,你只做去地下拾箸,將手去他腳上捏一捏,他若鬧將起來,我自來搭救,此事也便休了,再也難得成。若是他不做聲時,此是十分光了。他必然有意,這十分事做得成。這條計策如何?」
故事就不贅述了,大家想必都耳熟能詳。我們以事後諸葛亮的眼光來總結一下這段用計,看看每條光的意義在哪裡。
一、潘婦代做裁縫
給兩個人搭橋,需要創造兩個人見面的機會,這個是開頭最難的事情。王婆用了裁衣這個由頭,只要潘婦肯做,就可以在裁衣這件事上做文章,做工作。用這個由頭妙就妙在,王婆就地取材,充分地利用潘金蓮手巧的長處,加上作為一個孤苦伶仃的鄰居老太,讓她幫忙裁衣服,促成這個事情不難。
再一個妙處,王婆順帶著起手就先黑了西門大官人一把,賺了一件壽衣。
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兩個人見面就有機會。
從事後用計情況來看,王婆跑去武大郎家借問黃曆裁衣服的日子(筆者還曾經天真地考證過那幾天黃曆是不是真的利裁衣)。其實從文中就能看出,王婆對潘金蓮玩兒暗示——老太太都找上門來了不求幫忙裁衣只讓幫忙看適合裁衣的黃曆,潘金蓮這種在大戶人家見過世面的使女能看不明白這老太啥意思嗎。口中一答應,一分光達成,即創造見面機會。
二、到王婆家裁衣
第二分光很清楚,就是創造見面地點。總不能上來就讓西門慶鑽武大郎的房子吧,最合適的地點自然是茶肆。
上王婆的屋子裡做衣服,從第一分光推過來做工作還是比較順當的,畢竟男主還沒上陣,茶肆相對也是「政治安全」的地方。
三、連三天在茶肆裁衣
到了第三步,王婆反倒不著急了,畢竟她和西門慶有明確生理需求不一樣,王婆追求的是成功率,所以這一步慢有慢的道理。只要西門慶依了王婆的計,她就不怕有其他競爭對手,畢竟目標對象已經牢牢地把握在了王婆自己的屋裡。
這三天,除了後面情節可以看到的,要消除武大郎的疑慮(第一)。另外這三天王婆不知道得給潘金蓮吹多少風。就算不直接提西門慶,憑老太婆的嘴皮子,修正潘金蓮的三觀還是問題不大的(第二)。再者,就是王婆牌開水煮潘金蛙,讓潘金蓮的防範意識逐漸麻痹(第三)。最後一點,就是讓潘金蓮對今後的戰場充分熟悉,以便作戰(第四)。
總之,三分光就是做好烘托,讓事態朝著王婆想要的方向發展。
四、見西門慶不退場
前三分光都是準備工作,到第四分光就是現場實施計策了。西門慶進茶肆潘金蓮不退場,就創造了兩個人會面的場合。
這一步即使潘金蓮要退場,王婆其實也是可以做工作的。畢竟出錢出力的都到了,這個場合大家都別退場,還是說的過去的。當然,我們還是要借鑒王婆的思想,畢竟在勢上,王婆是佔了主動的,但凡潘金蓮沒有這種心思,再做什麼樣的工作也無濟於事。
五、應答西門慶
這個和西方的三壘學說類似,談情需要漸入佳境。西門慶主動言語,潘金蓮主動應答,這在不能隨便拉手的傳統封建社會就算是一壘了。第五分光就是確定潘金蓮的意向。
六、張羅飯局
借著大家都在,西門慶做東一起吃飯。相當於第一次約會了,席上再加上催情利器——酒的話,事情成功率直接×2。第六分光就是創造兩個人正式交往的場合。
七、王婆抽身置辦酒席
這一步很清楚明白,在第六分光建立好的基礎工作上,王婆的第一次抽身出門,就創造了兩個人獨處的場合。這裡面說實話有一個比較大的風險,要是西門慶猴急硬上弓,王婆就沒轍了,所以她闡述的十分光除了層層遞進之外,也提前在有風險的地方做好了預警。
八、三人共席
這就是正式執行約會了。為什麼中國人愛在酒席上談事情?人在吃的時候最容易放下戒備,在吃的時候很難偽裝自己。除此之外還有酒有情,再靠推杯換盞增進好感,兩人的關係自然突飛猛進。
九、王婆二次抽身
王婆計妙就妙在第九著上,一般的小說寫手,寫這種拉皮條的事情的話,在第七分的時候就已經脫褲子了。但是我施公厲害就厲害在洞察人性。哪個「良家」婦女能第一次和小白臉見面就羞羞?
而王婆第二次抽身,在兩個人酒席上大大增進感情的基礎上,創造了狗男女再次獨處的機會。一桌酒席立刻變成了兩次約會,多麼高效。王婆該慢的時候慢,該利索的時候也從不含糊。
十、撿筷子
這就是臨門一腳了,還寫得那麼香艷撩人,我施公不用一句污言穢語就能挑逗讀者,功力可見。捏腳這件事情,簡直就是當時求啪啪啪的快捷方式。這一步西門慶再不會玩兒,那就是注孤生,一百個王婆也幫不了了。
從一到十,層層遞進,逐漸深入,環環相扣,每前一光都是為後一光做鋪墊,每一分光都有它存在的重要意義。
我們再總結一下,十分光包括了——創造撮合二人的機會,創造作案地點,做充分的準備與烘托工作,創造二人見面的機會,確定女方的意向,創造二人約會的機會,創造二人獨處的機會初步了解,正式進行酒席約會,再次創造二人獨處的機會,最後射門。
基本上,狗男女苟合所需要的外部條件,都由王婆放在這十分光創造出來了,其實歸納一下的話,十分光是高度理論化、非常全面的「方法論」。
更加難能可貴的就是,王婆能夠把她的這套立體策略線性化,成為了一條誰誰都能實際可執行的解決方案。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相當漂亮。
當然,切切注意,方法論一定要結合王婆的廟算一起服用。沒有勢,一切都無從談起。不要忘了在「十分光」之前還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潘驢鄧小閑」。
明天就是情人節了,這套理論送給有緣的讀者。如果我們可以拿來辯證地參考,王婆的「十分光」理論對現代男女之間的交往是非常有指導意義。按照這種打開方式,約會成功率一定會提高。
祝各位春夢了無痕。
2月13日
林沖娘子的使女,錦兒。非常的聰明伶俐,幾次都知道林沖躲在哪裡,一下子就能找到,而且能替主母埋怨林沖。
筆墨雖然不多,但是也能看出來這個小姑娘不得了。
最生動的莫過於閻婆母女和拉皮條的王婆,真的是描寫的相當細膩真實。
林娘子張貞娘,貞字說明一切黑美人段三娘,和王慶乾柴烈火的那個還有李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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