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五馬」是怎麼確立其統治地位的,他們和北京或者南京的中央的關係怎麼樣?


所謂西北五馬是一個籠統的說法,不同的歷史時期,有不同的代表人。但梳理脈絡,全都源自河州馬占鰲集團。

左宗棠大軍攻破金積堡,消滅回軍中最強的一支馬化龍後,進軍河州。沒想到被河州馬占鰲集團設計,在太子寺戰役中前鋒全部被殲。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剛剛得勝的馬占鰲集團居然立刻請降,還將十個首領人物的長子統統交出來當人質。

後來馬占鰲集團就成為左宗棠手下最有力的武裝之一,隨即參加了鎮壓西寧、肅州等地回軍,以及收復新疆等戰役。

馬占鰲的後代,後人稱為甘馬;手下大將馬海宴(太子寺戰役主將)這一支,後人稱為青馬;而投降清軍的中間人馬千齡這一支,後人稱之寧馬。

這個武裝集團能夠由小變大,最終成為西北數省最大的軍閥,是與其數代領導人一次次在政治、軍事變動中,不斷調整立場,尋求時機分不開的。

左宗棠平定西北後,雖然手下將領,包括馬占鰲集團,都得到了清廷封賞。但其軍隊,大多裁撤。直到1895年甲午戰爭,清廷命當時駐守新疆喀什的董福祥(也是左宗棠收伏的起義軍),組織甘軍,進京勤王。但因為戰爭結束的太快,這隻軍隊沒參加對日戰役,卻剛好趕上「河湟事變」。馬安良(馬占鰲子)等鎮壓了這次起義。

甲午戰爭結束後,清廷編練新軍——武衛軍。董福祥的甘軍改編為武衛後軍,拱衛京師。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甘軍成為特別顯眼的一個角色。從殺死日本外交官,到攻打東交民巷,到廊坊大捷,包括「血戰正陽門」,出了個民族英雄馬福祿(馬千齡長子)。甘軍成為抵抗八國聯軍最英勇的部隊。

慈禧、光緒西狩,全程由甘軍諸馬護送,過黃河還是馬安良親自掌舵。因此,儘管戰後八國聯軍點名要求裁撤甘軍,處理相關將領。但最終還是撤職回家了事。不就又官復原職。

這裡要感嘆一下歷史的變幻無常。十幾年前還和清軍廝殺的回軍武裝,居然成為清廷賴以保命的武裝力量。對於諸馬集團來說,庚子之役成為其歷史轉折點,決定了其後發展的總體布局。

1911年,辛亥革命。陝西宣布獨立。陝甘總督(駐蘭州)長庚、陝西巡撫升允拉攏馬安良成立精銳西軍,進攻陝西革命黨。但不久清帝退位,馬安良等搖身一變,擁護共和。

此後的幾年,是馬安良等地方實力派與滿清遺留勢力(趙唯熙)、革命黨勢力(李鏡清)爭權奪利(爭奪甘肅督軍職位)的幾年。最終袁世凱派了個安徽人張廣建做了甘肅督軍。

張廣建統治甘肅數年,出了名的貪腐。袁世凱死後,終於被「五馬驅張」趕走。其後幾年,甘肅八鎮爭權奪利,紛紛討好中央徐世昌等人。跟隨著北洋各軍閥勢力消漲而變化。直到1925年,馮玉祥派遣劉郁芬進入甘肅。

對馮玉祥西北軍的態度,最終造成甘、寧、青三馬的命運分野。簡單的說吧(過程實在太複雜),甘馬的態度是正面對抗,結果被擊敗,後來投蔣也沒恢復過來。最終在各部軍閥傾軋中失敗。

劉郁芬進入甘肅之後,取消涼州鎮(馬廷勷,馬安良三子,時馬安良已死)。這個馬廷勷做過袁世凱的侍從武官(當時很多軍閥權貴的子弟干這個,一方面是見世面,擴大人脈,一方面又是袁世凱掌握的人質),上流社會的一套玩兒的熟練,但與下層官兵搞不到一起,臨大事又猶豫不決。起兵反對劉郁芬迅速被擊敗,後來在蔣的支持下又復起,又被滅。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居然又去投奔馮玉祥,結果自尋死路被槍斃。殘餘隊伍被四弟馬廷賢繼承,還是無力恢復,並一度淪落為匪。最終被陝西、四川軍閥聯合消滅。至此甘馬這一支早早領了便當(大概1930年左右)。

甘馬勢力,從馬占鰲開始,歷馬安良、馬廷勷,一共傳承三代。代表人物馬安良。此人成功的將隊伍從太平天國時代帶到中原大戰前戲。完成了從一支弱小的、招安的叛軍,到一支相對強大的

青馬的態度是與西北軍合作,隱忍直到馮玉祥部收縮勢力,獲得青海省大權。順便說下,馮玉祥原以為西北是自己穩定的地盤,力推青海、寧夏於1929年建省。

(待續)


西北諸馬,溯源於陝甘回亂,崛起於晚清末尾,鼎盛於民國時期。三代之力,讓此姓軍閥崛起於甘凉青海。

這些馬系軍閥,其實都出自馬占鰲在陝甘大亂時建立的河州大營。甘河回馬,四字便由此而來。

發源甘肅,老地盤河州。最出名的便是割據青海和河西走廊的土皇帝馬步芳和割據寧夏的土皇帝馬鴻逵。所謂西北五馬,其實還是三大家子的事情。馬占鰲【河州回亂大頭目,後帶隊歸降】,馬海晏【馬占鰲手下勇將,馬步芳祖父。】,馬千齡【馬占鰲的族叔,謀士。力勸馬占鰲降清,馬鴻逵祖父。】。西北諸馬的興起,多賴時勢之力。祖輩望風歸順,幸得不死。父輩盡智儘力,鞏固地位,攬權弄兵。孫輩割據一方,草頭王侯。

第一曲 血染的大地

1862——1873陝甘民亂爆發,壓抑多年的民族仇恨徹底被引爆。先有陝西變亂,後有甘肅叛亂。流民變亂本就難以遏制,且此事的清王朝南有太平天國亂匪北有流竄捻軍,正處於多事之秋。對付這次來勢洶洶的叛亂,更顯吃力,以至於拖延了十數年之久。也因為此,才導致陝甘民亂沒有徹底肅清,後來再次流毒一方。{這次民亂的原因很複雜,有時間了細表。}

同治元年,太平天國扶王陳得才受英王陳玉成命令由武關入陝西,陝西已有微亂苗頭。一件不知如何發生的民亂時間被放大,甘陝民亂的烽火被徹底點燃了。陝甘民亂在渭南,華洲,同洲一帶爆發,領導者先為任五,赫明堂等人。一時之間,民亂四起,血染大地。回部起義軍匯合為十八營,從渭南華洲一帶擴散,一路屠戮漢民村莊,頗多殺戮。

1864年,多隆阿到達陝西,進剿得力,清軍開始反敗為勝。清軍步步進剿之下,回部軍開始退往陝甘邊界。清軍緊逼之下,陝甘亂匪撤到了甘肅董志原。

陝甘民亂後白彥虎加入,此人作戰勇敢兇猛狡詐,又善用伏兵,給清廷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也因為此,白彥虎在亂軍中地位扶搖直上,在1866年被推選為十八大營副帥之一。白彥虎在清軍主力1867年渡黃河進剿西捻軍之時,又返回陝西大殺一通。左宗棠在1868年平定西捻軍之後,在這一年的十一月份抵達西安以陝甘總督兼任欽差大臣的身份開始進兵圍剿白彥虎等陝西亂匪。董志原這一回部亂軍根據地被清軍攻克之後,白彥虎等人走投無路擁眾退入甘肅境內,一退再退。陝西民亂既已平定,甘肅的回部勢力卻成了大問題。{清朝時甘肅底盤比現在大,包含寧夏和青海部分地區,在此不再多說,以當時地名為準。}

在陝西民亂之時,陝西回部民軍的領導者就已和甘肅回部的地方實力派馬化龍有所聯繫。馬化龍1862反清靈州屠殺,之後又乞降歸順,實際上卻一直在老巢金積堡積蓄實力,援助其他回部亂民。陝西回部既然已大體平定,走了白彥虎郝明堂這幾個漏網之魚,那麼馬化龍這條地頭蛇的末日不遠了。當此之時,甘肅回部有四大勢力。一是馬化龍領導的民亂地區,以金積堡為中心,也就是今天寧夏吳忠市西南。二是馬文義,馬桂源,馬本源領導的民亂地區,以西寧為中心。三是馬文祿領導的民亂地區,以肅州為中心,也就是今天的酒泉。四是馬占鰲領導的亂軍,以河州為中心。馬占鰲的這隻河州回部軍,就是以後西北三馬的發家地。所謂的甘河回馬即由次而來。甘肅民亂幾乎在1862年和陝西回亂同時引燃,而根深蒂固之勢比陝西回亂更加難解。

左宗棠在1868年底制定三路進剿之策。陝西回亂民軍此時已和甘肅地區的四大回亂部分合流,其勢大為難解。左宗棠在萬般無奈之下,也只好由一併絞殺改為剿撫並用,拉攏回亂地區的投降派分子。

第二曲 西域烽火照邊關

陝甘民亂一起,引發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比陝甘民亂更讓中央政府憂心的,卻是夾雜著帝國主義陰影的西域叛亂。

在1864年,新疆地區的維部回部被陝甘回亂所鼓動,在天山南北起兵反清,意圖分裂。一些造反首領為了達成分裂華夏的慾望,竟引外禍入新疆。不惜充當走狗國賊,向中亞地區早已伊斯蘭化的浩罕汗國求援。

浩罕汗國派遣阿古柏率領大軍侵入南疆,馳援西域造反派。未料阿古柏大軍在南疆搞起來反客為主的事來,不斷的擴充實力,占城奪地。阿古柏於1867年底以喀什噶爾為中心,成立所謂的「哲德沙爾」偽政權,自稱「巴達吾來特阿孜」(意即洪福之王),也就是一個偽阿古柏汗國,或者叫做洪福汗國。到1870年,阿古柏控制了整個南疆和北疆的部分地區。。民亂之中,更夾雜著英俄等國意圖肢解中國的邪念。沙俄暗裡支持阿古柏,給錢給槍,強佔我伊犁。英國也於1874年同阿古柏簽訂正式條約,承認阿古柏的「艾米爾」(即統治者)地位及其竊踞地區為「合法的獨立王國」,從而取得了在阿古柏統治區通商、駐使,設領事等特權。這樣阿古柏就被推上前台,成了沙俄和英國分裂中國領土的共同傀儡。

陝甘民亂,波橘雲詭。外賊入侵西域,更是難解之題。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於陝西之亂的連鎖風暴。陝甘之亂,終於綿延到了西北各地。

這場發自陝西,綿延甘肅寧夏青海新疆的民亂勢大難解,各方勢力紛紛插足亂舞,成為了一個令清廷內外都感覺棘手無比千頭萬緒的問題。一旦西北回亂無法解決,那麼華夏自繁衍以來所擁有的關中屋脊,這個祖先的發源之地都要全盤綠化,從西域陝甘而來的綠化勢力將要成為華夏難以忘懷的噩夢。

所幸天佑華夏,我們今天所煩憂的問題還只是西域一部。可那場發源自1862年,持續十幾年的大西北回亂要是流毒天下,恐怕今天我們連睡覺都睡不好了。丟掉西域沃土和關中屋脊,這才真的是腹心之憂。

從這一點上,左宗棠國士無雙,英雄名不虛哉!

第三曲 圍城金積堡

1869年二月,解決好西捻軍問題已無回顧之憂的左宗棠,終於要騰出手來,來徹底整治這次氣焰洶洶的大西北民亂。將這些不服王化,意圖分裂我國土的卑劣小人給一網打盡了。西域的阿古柏有英俄土撐腰,暫時無法觸及。可這西行路上叛亂的甘肅回部,必須要斬草除根。不然的話,西域問題的解決就是紙上談兵,無從下手。

第一個開刀的,就是甘肅四大回部之首的金積堡回部,首領馬化龍,實力強勁。

1869年八月,左宗棠部下劉松山奉他之命分兵進剿,對馬化龍的老巢金積堡形成了包圍逼迫之勢。馬化龍在金積堡盤踞多年,又吸納了從陝西流竄而來的白彥虎所部,勢力不容小覷。馬化龍派亂民在金積堡周圍設置了五百七八十座堡寨,時時出亂兵出擊並去騷擾清軍的糧道。對於馬化龍來說,熟悉地利,盤踞日久是他的長處。可是被清軍長久圍困下,這金積堡的龜殼始終是個死物。現在又加入了白彥虎這批亂軍,糧食就更是個大問題了。對於清軍也是如此,不過清軍有後方運輸的糧食,倒地比死困金積堡的馬化龍強。{甘肅回亂的四部勢力間,也有無法化解的宗派分歧,因此並不能合兵一處,而是分散作亂。奧援支撐,矛盾很大。}兩方之間,比拼的還是時間,還是糧食。甘肅回亂的部隊在等左宗棠所在的清廷耗去耐心,再招安一次這些回亂分子。清軍也在比拼,看能不能圍死金積堡,打掉馬化龍這個毫無信仰的叛亂之民。

清軍不斷的在把兵線推前,打破堡寨往前圍城,不斷的在縮小包圍圈。馬化龍和白彥虎所部合兵出擊,也不甘示弱。

1870年正月,大將劉松山被白彥虎部下打傷致死,左宗棠命劉松山侄兒劉錦棠繼續領軍圍城。金積堡人多糧少,食糧殆盡。馬化龍終於支撐不住,在11月向清軍乞降,來換取堡內軍民姓名。

1871年1月,馬化龍父子繳械投降,被凌遲處死,金積堡被踏為平地,堡內所剩無幾的軍民被安置到平涼處分。馬化龍親族、黨友八十餘人,部眾一千八百餘名「蓋予駢誅,無一漏網」。

而被左宗棠和廣大陝甘民眾恨之入骨殺人如麻的回部惡賊白彥虎,此時卻早已逃竄了出去。

甘肅回部第一亂匪馬化龍既已服誅,那麼剩餘的三部亂匪也要早日肅清,為大軍開拔西域做準備了。

第四曲 染血的投名狀

1871七月,左宗棠將在金積堡之戰中死傷甚眾的清軍撫恤完畢,又以四十多營的兵力向河州進軍,目標便是馬占鰲所部亂匪。不料,戰場形勢多變,清軍雖然多般努力渡過了洮河。

卻又在太子寺之戰中損傷慘重,馬占鰲所部在1872年2月突襲清軍成功。清軍連退30里地,糧道梗塞,左宗棠開路的精銳部隊喪失大半。

據史料記載僅新路坡、黨川鋪一仗,馬占鰲所部打死清軍前線總指揮、記名提督、涼州鎮總兵傅先宗、提督徐文秀,並打死總兵四人、副將二人、參將一人、游擊一人、都司三人及許多清兵士卒,並繳獲了大批軍用物資,迫使清軍後撤四十里,退到三甲集,取得了太子寺戰役的重大勝利。

在整個太子寺戰役中,河州方面先後打死清軍提督二名、總兵六名、副將四名、參將三名、游擊三名、都司五名、守備一名、主簿一名、把總一名,共二十六名將領和數千名士兵。這是左宗棠在鎮壓西北回民起義中,唯一的失敗,也是最慘的一次失敗。

至此大勝之際,河州回部內部卻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大部分人都認為此役大張軍心,要揮軍直攻左宗棠安定大營,割地稱王。然而河州軍首領,頗有政治眼光的馬占鰲卻力排眾議,要拿此次大勝之威向左宗棠乞降。

他想的很清楚,左宗棠雖輸了一仗,可畢竟是赫赫有名的左屠夫,是個老練行伍之人。更何況他麾下徐占彪的十二營蜀軍在圍剿肅州,雖然失了銳氣可依舊未喪根本。左騾子用兵有方略,安定大營只要穩紮穩打,恐怕又要捲土重來。以清軍這麼多的兵馬,只怕圍城之下,糧草一失,必定又是一場屠殺。以一城之力對抗一國,實在是杯水車薪。回部之中,教派傾軋又難以招架,始終不能團結一致,合兵一處。就算是自己這河州回部投靠了其他回部和西域亂兵,也難免不會被傾軋而死。自己佔了左宗棠部隊一次便宜,也有趁著地利投機的味道,就不要想著去作死到底了。太平天國多麼大的勢力,不是說沒就沒了嗎,就更不要說亂世中自己這點兵馬了。馬化龍作死打死劉松山負隅頑抗,舉族伏誅。最先發難的任五早就被人搞死了,白彥虎喪家之犬東躲西藏。這局勢真是一個不好,可就是滿盤皆輸,全族被殺啊。

左思右想之下,馬占鰲終於還是發現了乞降這條路最好使。過了這村,估計就要沒了這店了。現在肅州回部,西寧回部,陝甘回部白彥虎尚未被左宗棠剿滅,自己這隻本地回部恰好有用武之地啊。如若不然,源源不斷的滿清兵卒遲早會踏平河州,自己這全家老少又是像馬化龍一樣一個族誅的下場。

馬占鰲把這個意思透露出來,他的兒子表示贊同,他身邊的愛將馬海晏也深表同意。馬占鰲的同族長輩馬千齡也勸說他早日投清,見好就收,以免拖延日久被一鍋端了。亂軍之中雖然有不統一的意見,奈何馬占鰲部勢大,這些人也無能無力。馬占鰲,馬海晏,馬千齡這三個人即是馬占鰲河州回部的核心成員,又是以後橫行甘肅寧夏青海的河州馬氏軍閥的祖輩。

就這樣,馬占鰲排除了河州回部裡面的干擾意見。於是馬占鰲的長子馬七五、馬永瑞的長子馬如蛟、馬萬有的長子馬福才、馬海晏的長子馬麒等共十人,當時稱為投降的「十大少爺」,於三和甲行營通過陳湜的介紹,赴安定大營去見左宗棠。

馬占鰲之子帶隊投清,正頭疼於損兵折將如何向朝廷交差要餉,並且再一次聚兵圍殺的左宗棠大喜過望。自此領兵以來,殺掠無數,凡是叛亂的回部基本都被他的大軍滅殺了。沒想到,這一次在河州碰見了硬茬。更不曾想到,剛輸了一陣,竟然有人來投降。本來拒不接受回部投降,以殺為主的左宗棠看到這群帶隊而來乞降的河州回部少爺們忽然有了新的想法。陝回雖滅,白彥虎郝明堂這些逆賊好像又逃去了西寧回部合流。肅州回部,久攻不下。更不用說,在西域還有阿古柏等人的叛軍難以解決。自己手中,不就是欠缺一把這樣的開路尖刀嗎?馬占鰲的河州回部,知道甘肅地形,首領又知進退,驍勇善戰,此番前來乞降,一旦歸順確實是一隻強軍啊。自己的時間可不能耗在河州這個泥潭裡,朝中有李鴻章等征地和自己作對搶錢,拖延下去要是大軍沒了軍費以後就更難解決西域問題了。畢竟,和陝甘回部的問題比起來,牽涉外國的西域回亂才是最讓他擔憂的問題。左宗棠接受乞降有他自己的苦衷,在這裡我就不說原因了,畢竟這不是重點。。。。

思量前後,左宗棠想到了以回治回,以甘人治甘這一招。形勢所逼,只能違背自己殺滅叛亂回部的主張了。左宗棠和馬占鰲聊天之下,大為投機,便將馬占鰲的部隊遍為三旗馬隊,讓河州馬家軍的統領自認管帶,照自己的楚軍編製。馬占鰲等人也感激左宗棠的網開一面,竭力用命拚死報效。以屠戮那些負隅頑抗的回部之血,來贖買自己頭頂的這頂紅頂和清廷對這些歸降之人的信任。

河州回部既投降歸順,那麼就只剩下瓮中之鱉的肅州馬四和西寧這兩部回部了。白彥虎等人公推馬桂源為大統領,結合西寧回部和陝西流竄回部的殘餘力量要誓死抵抗了。

馬占鰲等人帶著河州回部調轉槍口,開始對和自己一起造反的陝甘回部其他亂匪們開刀了。官軍優勢兵力兵分兩路,一路前往西寧,剿滅西寧回部馬桂源馬本源等人。一路增兵肅州,協助徐占彪蜀軍的十二大營圍城。左宗棠坐鎮蘭州,調度指揮。

馬占鰲的河州回部剛換上了新頂子,就揮著馬刀開始收割頭顱了。那一粒粒染血的亂民頭顱,正是一個個最好的投名狀,也是亂世里最諷刺的黑色笑話。既然犯了錯,就接受懲罰吧。

馬桂源馬本源兄弟被馬占鰲誘捕販賣,押送蘭州處死。這一年是1873年,陝甘之亂終於平定。耗費十數年之功,將士嘔心邊陲,英雄犧牲奉獻。多少無辜庶民之血,多少黎民頭顱,終於換來始作俑者之族滅。今日方知天道昭昭,不赦邪惡。左宗棠公之恩,可謂重亦。不提西域左公柳,便是陝甘之平也是名留青史。

1873年,被圍困達18個月的肅州陷落,首領馬四乞降無用,清軍恨他狡詐無信負隅頑抗,殺之。肅州回部十不存一。鮮血淋淋的陝甘回亂終於消弭,造反回部中唯有河州回部踩著同行的血活了下來,見證了長壽和權勢。白彥虎自知罪孽深重,死命逃竄,被沙俄接受,未能殺此逆賊,恨也。

陝甘大地雖平定,西域的胡煙卻在呼喚著祖國的英雄去弭平它。

1874年,曾和馬占鰲在河州一起戰鬥的東鄉族閔殿臣再舉反清大旗,被馬占鰲帶隊圍殺。

馬占鰲這些馬家軍的先祖們正是踏著西北民亂回部同族的鮮血,向清廷交納了一張染著血的投名狀。並以此為基石一步一步地邁上那用無數亂賊同行頭顱堆砌成的、通往權力高峰的台階的。。

{ 此後,馬占鰲所部編在湘軍劉錦棠旗下,轉戰河湟地區,先後在循化、西寧、大通一帶剿滅回民亂賊,成為左宗棠推行「以回制回」政策的工具。次年,在左宗棠和青海辦事大臣豫師的保薦下,馬占鰲終於被朝廷賞與游擊補用職銜、勒而津巴圖魯名號,以及五品頂戴花翎。

  馬占鰲為了向左宗棠表示自己已經與其他回部義軍徹底決裂,鎮壓同胞絕不手軟——西寧回民義軍首領、大教長馬桂源,本是馬占鰲學習經文的業師,同屬於伊斯蘭教花寺門宦,這種「同教師生」之誼,促使他在勢窮力蹙時派心腹求助於馬占鰲,馬占鰲急於向朝廷示忠,立即應承,讓馬桂源率眾到巴燕戎格東山接受招撫,暗地裡卻在那兒埋伏了湘軍重兵,生擒馬桂源、馬本源、馬禎等人,為了不讓他們吐露出當初和自己一起密謀反清的事實,隱瞞自己和他們的特殊關係,竟然殘忍地用藥物將他們毒啞,解赴蘭州殺害;不久,又設計捕捉了與自己在河州一同起事的撒拉族頭領馬彥龍、馬聾子等,將他們斬首示眾。

左宗棠對馬占鰲的「非凡」表現非常滿意,多次誇讚他「能明大義,才堪選用」,「馬占鰲固回中之傑,其子亦非凡品,將來彈壓河州,其在馬氏父子乎?」馬占鰲這些馬家軍的先祖們正是踏著西北民亂回部同族的鮮血,向清廷交納了一張染著血的投名狀。並以此為基石一步一步地邁上那用無數亂賊同行頭顱堆砌成的、通往權力高峰的台階的。「聖戰」與「受撫」的困惑——反清首領馬占鰲的評價問題此段摘小尾巴,大家可以看一下,寫的很專業。可以提醒我刪除。】

第五曲 戰鼓聲聲傳邊塞

馬占鰲,生子馬安良。馬安良有子五人,出名者三子馬廷勷,四子馬廷賢。河州馬系軍閥之始。

馬千齡,有子馬福祿,馬福壽,馬福祥。孫輩馬鴻逵割據寧夏,是寧夏的土軍閥。馬鴻賓也頗有實權。代號寧馬。

馬海晏,子馬麒,馬麟。孫馬步芳,馬步青,馬步榮,馬步援。馬步芳割據青海甘肅河西走廊,代號青馬。

自從西北亂事平定以後,清廷以國家多事,不欲多蓄私兵。因為招安這檔子鳥事,清廷已經吃過很多次虧了。

淮北土豪苗沛霖,安徽鹽梟李世忠,就是前車之鑒。這兩個人陰鷲不法降而復叛,早已讓清廷對這些招安的草鞋土匪有了警惕之心。這些造反的土匪,只要有自己的私兵就像鬧事,絕對不能再讓他們多掌私兵。

因此在陝甘回亂和西域之亂平定之後,河州回部的馬隊也有所裁撤。馬占鰲回積石山大河家別墅養老,馬家其餘等人在大亂未起之時也並沒有顯示出什麼特別的動作,靜觀時勢而已。

雖說在中間蟄伏的十餘年裡,河州諸馬並沒有取得多大的功勛,有的甚至回到了老家。可是他們又兩點優勢一直都在。

首先,馬占鰲本身就是河州著名的阿訇,宗教領袖,人望一直都在。又和這些河州子弟一起經歷戰事,感情更是深厚。馬海晏馬千齡也是如此,兩家本就頗有勢力,兒輩又多習武,在地方根深蒂固。現在又有清廷賜予的官銜在身,自然是如虎添翼,虎視一方了。

其次,河州回部諸馬久經戰事,在戰爭中掠奪了不少的財富,又被清廷多加賞賜,就算是回鄉務農也都是一方土豪了,資產頗豐。

有人望,又有財富,又武學傳家。亂世之中,最重要的幾個條件都有了。河州諸馬再次趁勢而起,也僅僅是個時間問題了。

馬家軍的第二代中,馬安良的歲數最大,其父又是馬家軍的其他核心。其餘兩馬的後人,開始都是跟著馬安良從軍。

1895年前後,甘肅再生河湟事變,又有幾部人馬造反鬧事。此時的甘肅提督也是接受招安的狠人董福祥。清廷再次想起了那隻曾驍勇善戰的河州回部,這次就又傳令各地組織鄉勇,讓他們募兵組軍,歸董福祥的甘軍管轄。時隔十幾年之後,河州回部終於又可以掌握自己的軍隊了。其時,馬占鰲已死,馬安良自成一派在甘軍中掌兵。馬海晏也領著兒子馬麒,馬麟招募鄉勇,維護地方。馬千齡的兒子馬福祿,馬福祥招兵買馬,自號為安寧軍。

繼第一代的河州諸馬揭竿而起之後,第二任的馬系後人也開始握著馬刀準備迎接亂世的來臨了。

這些諸馬草創的鄉勇部隊,最終加入了董福祥的甘軍。

甲午戰爭之後,1897年董福祥被清廷召集入京,率甘軍護衛京師。馬福祿,馬福祥隨軍而行,駐防山海關。馬安良以維持地方之名,用手段繼續留在了甘肅。

戊戌政變之後,清廷開始新軍演練。董福祥的甘軍被編為武衛後軍,只可惜生不逢時。1900年庚子拳變,因為義和團運動偏離軌道,八國聯軍合軍進逼。武衛後軍也是損失慘重,不久就被撤銷了番號。馬福祥的兄長馬福祿也死在了這場風波之中,力竭身亡。

督撫們東南互保,慈溪太后西行的過程中,反而是出身甘軍的諸馬盡心儘力護衛,馬福祥甚至和慈溪身邊的大太監小德張打得火熱,大得慈溪太后之心,更是在辛丑條約簽訂之後即被任命為甘肅地方的實力派總兵。

由於大老闆董福祥被洋人深恨,馬安良雖然積極保皇,卻也被削減了兵馬。不過馬安良在甘肅深根固本,頗有人望,清廷沒把他調離基本盤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傷筋動骨的大事。馬安良以布衣之身,依舊是陝甘有名的回部宗宦,勢力很大。

馬福祥則一直甘肅一代輪調,繼續在陝甘新軍中效命。

第六曲 亂世何人拔刀起

1911年,武昌新軍起義,壓垮清王朝的最後一根稻草來臨。有一個亂世到來了,野心家在歡呼雀躍,這大地上面又要什麼樣的悲喜劇呢。

武昌起義之後,各地立憲派和革命黨人紛紛行動,一時間城頭竄動,王旗變換。不久,陝西全境光復,西安為革命黨人所佔。

陝甘總督長庚,陝西巡撫升允策劃武裝鎮壓陝西革命。作為甘涼的實力派,河州回部的領頭人物,馬安良被委以重任,被這兩個保皇派積極拉攏。

內心早已野火交織的馬安良大喜過望,以為這次革命是天賜良機。於是便利用自己的門宦豪強身份,在河州,循化等地招兵買馬,組成了西軍馬步十四營。馬安良自認總統,馬海晏的兒子馬麒任幫統。河州回部內部,也早有矛盾。甘馬馬占鰲馬安良一系青馬馬海晏馬麒馬麟一系和寧馬馬福祥一系早有宿怨,互相仇視。其時,馬安良勢力最大,青馬一系在馬安良身後亦步亦趨,敲鑼打鼓一起擠兌當年的老兄弟寧馬一系。這三家兩派始終互不對付,到被趕出大陸的那天矛盾也沒有解決掉。

張行志的壯凱軍、陸洪濤的振武軍和馬安良的西軍狂飆猛進,從甘肅進攻陝西,戰事焦灼難解。此時卻傳來了宣統帝退位,清王朝覆滅的消息。

革命烽火燎原,幾股軍痞也不敢造次,這時候北洋出身的老軍頭袁世凱早已掌控了局勢。甘肅諸馬此時還比較低調。

甘肅剛一光復,內部就矛盾重重。守舊派的老官僚趙惟熙擷取了甘肅都督的位置,他又和甘肅省臨時議會的議長開明士紳李鏡清水火不容,互相撕咬。

北洋時期,中央沿襲清代總兵官制,在地方改置鎮守使,甘肅設隴東、隴南、河州、甘州、涼州、肅州、甘邊寧海、寧夏八大鎮守使,數量居全國之冠,通稱「甘肅八鎮」。八鎮之中,回漢各半,政治上分裂,經濟上獨立,他們的統治帶有濃厚的封建色彩,壟斷經濟,控制金融,壓迫人民,給甘肅社會帶來了極大的危害。

 在革命前後,馬家軍閥的根基越來越穩,但他們所通過的途徑卻是不同的。馬安良進攻陝西義軍張雲山得利;馬麒以殺戮搶掠得利;馬福祥則在趙維熙和臨時軍政府的對立中,以調停人的身份得利。但不論如何,馬家軍閥的幾位掌權者,不論是聲名地位,還是軍事力量都已成熟。趙維熙督甘後,為分散馬家軍閥在蘭州的勢力,報請中央,以馬福祥為寧夏護軍使,馬麒為西寧鎮總兵,馬麒率三營西軍赴西寧就任,馬安良此時也離開蘭州。趙的本意是分散力量,不想馬家軍閥藉助在地方的優勢,發展迅速,隨後民國政府設置鎮守使之位,馬麒、馬廷勷等人迅速就任。在「八鎮」割據的勢力中佔據半壁江山。

當時馬安良便已經在甘肅境內擁兵自重,勢大難治。趙惟熙為了消滅政敵,竟用出了驅虎吞狼之計,不斷的挑撥馬安良和李鏡清及甘肅省議會的關係。李鏡清文儒脾氣,又不會調和和河州軍頭的關係,導致矛盾日增,最後連累著自己也被人刺殺於家中。

刺死李鏡清之後,馬安良在省議會上下其手,又安插了幾個親信,在甘肅的勢力更加炙手可熱。馬安良一手握著河州西軍之兵,一手掌控甘肅省議會,趙惟熙一時無謀竟反受其制。

當時甘青寧地區有陸洪濤的振武軍、馬福祥的昭武軍和周務學的忠武軍。然而馬安良在地方盤踞日久,其西軍的實際勢力要遠遠超過這三隻清廷的正規軍。

就連馬福祥也深受其氣,被他擠兌到了寧夏任職,從此有了寧夏馬家軍的基本盤。

然而馬安良終究屬於地方的實力派,為中央所嫉,非長久之際。他屬下的馬麒見風使舵,先是在1912年和甘肅巡警道賴恩培結為義兄,又借剷除李鏡清之事和趙惟熙打得火熱。便在1912年擔任了當上了總兵官,駐軍西寧,號稱寧海軍,大用子侄親信,漸漸控制了青海全境,後來的青馬軍閥便藉此而興。藉此,和馬安良的西軍分道揚鑣。馬安良忙著和姓趙的爭權奪勢,也沒多大心思管自己屬下的小集團跑路。

袁世凱憂慮馬安良在甘青寧尾大不掉,因此始終不放甘肅全權。1914年,袁世凱派張廣建總督甘肅,時間是1914到1920年。張廣建到任後,對馬安良的西軍更是又拉又打,嚴防死守。馬安良家族自此失勢,在一天天沒落下去。

而青海的馬麟家族和寧夏的馬福祥家族卻在一步步往上攀升,成為西北的兩條地頭蛇。

「甘肅八鎮」地方割據勢力形成原因探析--中國期刊網


西北地區範圍包括陝、甘、寧、青、新五省,為漢、回、藏、蒙、維等多民族的交匯地,由於歷史和文化等多方面的原因,民族關係一直比較緊張。近代以來,清廷東南地區戰事不斷,西北地區控制逐漸鬆弛,終於在同治年間爆發了大規模的回民起義,後左宗棠採取收降的方法鎮壓了這次起義,但也給今後馬家軍割據一方打開了大門。

馬家軍集團在取得地方軍政大權後,採取各種手段向當時的掌權勢力示好,以確保自我的利益,同時謀求機會擴充實力,前後歷經晚清政府、北洋國民政府、南京國民政府等多個時代,採用此韜光養晦之法,終在蔣介石統治期間勢力發展到頂峰。

「老五馬」活躍在晚清時期,曾跟隨甘肅提督董福祥參加過與「八國聯軍」入侵北京的戰鬥,因作戰勇猛引起全國人民矚目;

「中五馬」活躍在民國前期的北洋軍政府時代;

「新五馬「活躍在民國後期的南京國民政府時代,此時「西北五馬」在蔣介石支持下勢力發展到了頂峰,鼎盛時期兵馬合計有20萬人以上。

「新五馬」包括寧馬(馬鴻逵、馬鴻賓)、青馬(馬步芳、馬步青)、甘馬(馬仲英)三大軍事集團,其中以「青馬」最為兇悍,雙手沾滿了「西路軍」將士的鮮血。抗戰期間八路軍和新四軍不少將士倒在馬家軍的屠刀之下;解放戰爭期間,一野沒少吃馬家軍的虧。1949年7月,彭德懷率領一野四個兵團發動解放大西北戰役,短短數月將盤踞西北塞外四十餘年的馬家軍掃出歷史舞台。

馬步芳流亡海外,1975年客死沙特麥加;

馬步青逃往台灣,1977年病逝於台北;

馬鴻逵逃往美國,1970年病逝於洛杉磯;

馬鴻賓率部起義,1960年病逝於蘭州;

馬仲英1934年7月前往蘇聯,後不知所蹤。

參考資料

西北馬家軍

作者:王玉貴 出版日期:1999 頁數:273

章節目錄

第一章 西北馬家軍的起家

一、青海馬氏家族的崛起

二、寧夏馬氏集團的形成

第二章 馬麒、馬麟統治青海

一、馬麒對青海政權的控制

二、馬麟對青海政權的控制

第三章 馬步芳統治青海

一、早期經歷

二、圍堵紅軍

三、參加抗日

四、「六大中心工作」

五、獨裁統治

六、經濟掠奪

七、摧殘文教事業

八、幾次反馬事件

九、兄弟鬩牆

一、智擒王德尼瑪

二、殲滅偽皇達兒六吉

三、督甘的失敗

四、統治綏遠

五、在軍閥混戰中

六、叛馮投蔣

七、重視回民教育

八、晚年歲月

一、早年歲月

二、叛馮投蔣

三、寧省主席

四、孫馬混戰

五、「圍剿」紅軍

六、出兵抗戰

七、獨裁統治

八、經濟掠奪

九、權力紛爭

十、反馬浪潮

一、馬鴻賓就任甘肅省主席

二、馬呈祥率部進入新疆

三、馬仲英率部入新

四、青馬伸手西藏

一、馬步芳集團土崩瓦解

二、馬鴻逵部全軍覆滅

三、馬鴻賓率部起義

民國西北馬家軍軍史

第一波 河州三馬

河州,也就是現在甘肅臨夏,諸馬的發源地,也號稱中國的小麥加。(小熊如果按照標準抒情歷史寫法,可以從山川地理侃到風土人情,順帶抄幾首古詩詞,咿咿呀呀羅嗦個半天。但現在趕時間,前戲全省了,直接進高潮)。

話說清末陝甘回亂,河州也出了個三個大人物。

馬占鰲,字鼎臣,河州人。幼學經,24歲「穿衣」(伊斯蘭經堂用語,結業)歸來任本庄清真寺開學阿訇。時為河州回軍首領。

馬海晏,河州人。家中務農。小時習獵,練就騎射。年長,在積石關至拉卜楞一帶,作「馱腳」生意。偶然機會救過拉卜寺楞的活佛嘉木祥四世,因而出名,不及十年,家業日富。時為馬占鰲麾下先鋒,常倚以陷陣。

馬千齡,河州人。家中本也是窮的丁當響,也好武藝,也跑單幫。和上面馬海晏差不多,也是在一個偶然機會下救過蒙古的一對貴族夫婦,在牧區出了名了,慢慢也就富了。回亂起,貢獻了家財,也在馬占鰲帳下聽用。

有造反的,自然就有平亂的,簡而言之,左宗棠入甘,先平了勢力最大的金積堡的馬化龍,隨後矛頭就指向河州。戰術呢,是所謂的兵分三路,弧形合圍,滾營前進(小熊也不懂兵法,反正戰役不是本文重點,大致說一下就是了)。馬占鰲的應對,就是在太子寺用黑虎掏心戰術大敗左軍。所謂黑虎掏心,指的是馬占鰲用馬千齡之計,遣馬海晏率三百敢死隊,每人攜水壺,杈子槍,土坯,木榫各一,利用春節清軍過年之際,於年初四夜,潛入清軍核心陣地新路坡,連夜構築高壘三座。時值隆冬,以水澆之,第二天就是冰壘了。清軍震恐,就開始攻壘,同時馬占鰲在外圍反攻清軍大營,戰至初六,也就是當年2月14日,情人節這天。清軍主將涼州總兵陣亡,隨後三天左路指揮也掛了。清軍全軍崩潰,回軍大勝。

出人意料的是,馬占鰲此時卻主張以勝求和。當然反對的居多,馬是這麼說的:再打,一來敗的可能居多,二來就算勝了,終極目標無非建國,偶是來不了皇帝的,如果你們誰有能力,那我就干到底。(小熊分析,無非兩種情況,一是占鰲的確覺得勝算不大,想和,二來,也有試探成份,若小熊在場,大喊一聲:東方紅,太陽升,小馬哥你就帶同志們干吧。他未必沒有幹下去的野心。可惜當時的反應是眾人默然)。小馬哥於是決定降左。場面比較有意思,以梅花鹿兩頭,角上掛「天下太平」橫幅,自以鐵索縛身,著草履,率親子並諸將子十人入營請降。時人謂之「十大少爺進安定」。左宗棠很高興,特別是對馬的長子馬七十五,親為改名「馬安良」,字「翰如」,勉其成才。

招安之後,自然就是慢慢的陞官,就不多說了。要提的是第二代們的紛紛出場。三馬各有很多子侄。這裡單表最出名的幾個。

馬占鰲,最有本事的兩個兒子,安良,國良。一個掌軍,一個掌教。

馬海晏,也有兩個,馬麒,馬麟。還有一個老三,馬鳳,不巧早年被藏民殺了。

馬千齡,四個兒子,要說的老二馬福祿,武舉出身,四弟福祥,果敢機敏。

機會總歸是有的,庚子事變,甘軍勤王。馬福祿戰死在正陽門,算是露了臉了。福祥代了兄職。馬海晏帶了麒,麟一路護駕,病死在途中。馬安良爸爸死的早,此時算起來是西北諸馬的第二代掌門人。自然功高莫過救駕,事平之後各有封賞不提,再進第二波之前,河州老三馬全都因傷病掛了退場。

第二波,辛亥風雲

辛亥之前,西北諸馬大致分為兩軍。

一支,以馬國良為首,稱精銳西軍。麾下有馬麒,馬麟各色人等。

一支,以馬福祥為首,稱昭武軍,隱約間自成系統。

辛亥西北局勢,還是比較混沌的。陝西變色,但是陝甘總督長庚卻還節制著甘肅(為什麼陝甘總督的治所會在蘭州而不在西安,小熊也不太明白)

長庚,字少白,伊爾根覺羅氏,滿洲正黃旗。以縣丞保知縣,憑戰功累遷至陝甘總督。但處事寡斷,西省人多稱之為:「長半年」意拖沓。會各方變報聞,猶疑不定,幸升允至,乃請之為帥。

升允,字吉甫,號素庵,蒙古鑲黃旗人。舉人出身。歷多要職,因反立憲被革,閑居西安。長安軍變,由東柳巷家中逃出(位於漢城,這就是幸運。要是住在滿城,估計也出不來了。史載長安其時有旗戶2萬,摺合4~5萬人口,待到城破,兩天一夜之後只剩下不足2千活人了),至蘭州。

長,升的計劃:揮甘軍反攻西安,並與新疆,伊犁清軍會合,仿庚子例,迎宣統西狩。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變化一,馬福祥之昭武軍,不動。福祥借口是要給他他老爸馬千齡守孝三年,時間未到。

變化二,秦隴復漢軍死守乾州,馬國良之精銳西軍久攻不下,而且袁世凱密派毅軍趙倜部20營入陝暗助秦軍,西援鳳翔,東援乾州,並以朝廷之命,矯詔升允,囑其不得東進。

變化三,退位詔下,升允暗扣詔書不發,但還是事泄(乾州守將張雲山把報紙射到馬麒的大營)。小馬當時就惱了,咨文升允:經理,現在了總公司也倒了,董事長也下崗了,你還在這使喚傻小子呢?升允只能把遜位詔明示三軍,人心立馬就散了。

變化四,馬福祥聯名馬國良在蘭州逼宮,擁護共和,逼走了長庚。升日後避居俄國,作詩曰:「老臣尚在此,幼主竟何如.倘遇上林雁,或逢蘇武書。」(這位仁兄其實是蒙俄混血兒,不去玩大蒙古國,反倒為滿洲國奔走呼號,而且還自比蘇武,實在是看不懂)

利益的再分配。

辛亥後,馬福祥得到寧夏鎮守使,昭武軍入寧,史稱寧馬。並送子馬鴻逵入質,擔任袁世凱的侍從武官。

馬國良扼守甘,涼,力能左右蘭州政局,史稱甘馬。亦送子馬廷勷入質,擔任袁世凱的侍從武官。

馬麒也不甘久居人下,買通甘督趙惟熙親信(出錢的就是被他老爸救過的嘉木祥活佛),擔任西寧總兵,所部號「寧海軍」,史稱寧馬。

江山的穩固

馬國良扼守甘,涼,與歷任甘督皆不和,倒和南方接近,護法討段失敗,勢力被皖系甘督張廣建壓回河州一帶,失去蘭州,不久病死,子廷勷,廷賢接任,甘馬日衰。

馬麒接受幕僚建議,求聘湘人黎丹為首席謀士。(黎丹,字雨民,號無我,祖父黎培敬是晚清雲貴總督,而且他還是湖南都督譚廷闓的表弟,當時在甘肅任職,不得頤)。馬麒去訪他時,據說他正在彈一曲鳳求凰,小馬要闖進去,幕僚拉住小馬講程門立雪的典故,說此人就是偶們萬馬堂將來的西門吹雪,小馬就忍了,等他彈完,三顧茅廬如此一番,阿黎就提出了「定海拓邊」的一攬子方案。然後是入清,用其謀,逼走西寧知府廉興(旗人,借口是廉興包庇在此避難的升允),馬麒坐穩了西寧鎮守使的位置,靠賄賂買來青海蒙番宣慰使的名銜。絞死了宗社黨呂光(正白旗人,有東北到此反民復清,還真有著口號,小熊也暈),給袁總統登基演了出好戲。又趕上西姆拉會議,率先通電反對,狂賺政治分。徹底奠定了青馬的基業。

馬福祥,鎮守寧夏,經營多年,正趕上直皖大戰。皖敗,張廣建去職,甘督出缺,演出一幕八鎮奪嫡。隴上八鎮,漢回各四。隴東張兆鉀,隴南孔繁錦,肅州吳桐仁,河州裴逮淮,力推陸洪濤。寧夏馬鴻賓,西寧馬麒,涼州馬廷勷,甘州馬璘 力推馬福祥。雙方正準備開打,(漢四鎮1萬5,回四鎮1萬2),地震,震了一座重要清真寺,馬福祥認為是天意示警,於是退出。陸洪濤接位。北京為了安撫馬福祥,授了個綏遠都統。馬福祥把寧夏交給馬鴻賓(他哥馬福祿兒子),自己帶馬鴻逵入綏。寧馬勢力伸入內蒙。

第三波 馮軍入甘

話說過了N年,二次直奉大戰之後,國民軍走南口,馮玉祥官拜西北邊防督辦,預備入甘。馬福祥帶回了消息,雖說都是馬,人家到底比俺們頭上多了兩隻角,忍!回軍各鎮只能改換了旗號,但漢四鎮因為是直系,抵擋一陣,依次削平。老馮為了久控西北,把甘肅一分為三,青海班子,孫(連仲),孫(樹勛)配搭馬麒,寧夏班子,門(致中),吉(鴻昌)配搭馬福祥。甘肅由劉郁忿掌控。諸馬也不甘心,在青寧二省調唆一,二把手互斗(孫高不和,門吉不睦,俗話說這樣老三就相對安全了),在甘肅直接讓尕司令直接玩明的,挑起河湟事變,青馬無非是出將,可憐的是全用甘馬的本錢,馬廷勷,馬廷賢真正是賠本賺么和了。又趕上中原大戰。

一通亂斗之後,國民軍跑路,諸馬重新上位,不過,中央系的勢力又來了。

第四波,雷馬事變

中原大戰之後,甘肅政局又是一變。駐軍蘭州的是老馮殘部雷中玉旅,主黨政的是中央特派員馬文才。地方勢力公推,青馬馬步青部入河西走廊,寧馬馬鴻賓接掌甘肅省主席。結果雷馬不服,扣押了馬鴻賓,史稱雷馬事變。此時陝西楊虎城窺伺甘肅,力主出兵,南京卻要觀望,不準陝軍入甘。過了N天,吳佩孚入蘭州調節,局勢一變為甘寧青新川五省聯名擁吳出山,號稱是謝安重出江湖,要北上抗日,組成興國軍。但吳佩孚做錯了一件事,他密函給楊虎城,聯絡陝軍。楊轉手就把密函呈交委座,委座終於同意陝軍入甘。結果陝軍打下了甘肅,楊虎城以退為進,假意請中央配文官主甘,委座也不客氣,一面派文官入甘,一面調顧祝同兵進潼關,逼退了陝軍。

塵埃落定之後,直系垮了,馮系走了,中央入甘,青馬,寧馬內部也完成了新老交替。(青馬,馬麒死了之後本是兄終弟及,馬麟上位,結果馬步方突然崛起,雷馬事變中擠跨了叔叔馬麟,壓扁了哥哥馬步青。寧馬,馬鴻賓甘肅沒撈到,連帶著寧夏也給馬鴻逵得到,自己非常鬱悶的給擠到綏西去了)

第五波,四馬拒孫

先表青馬,馬步芳。中央本想讓河西的胡宗南壓他一壓,不成想,借著青藏戰爭,此人牢牢的把握住了局勢。

青藏戰爭,先是青邊玉樹25族內部,嘎舉派的德賽寺與格魯派的嘎丹寺爭地,又加上商人糾紛,藏兵入青。馬步芳正怕中央系入青,於是把小事化大,借去年的918通電全國:國難當頭,藏兵犯青,去年被東洋欺負了,今年連西藏都反了,搞得輿論頓時大嘩。然後就是寧海軍聯合劉文輝的川康軍反擊,連戰連勝,兵抵昌都。中央一時那這個民族英雄也沒了辦法。

此時,另一個民族大英雄借著東陵考古的東風,兵強馬壯的也來開發大西北了。

這事的細節大致如此,1930年10月達賴致電中央,譴責西康的劉文輝和班禪行轅支持白利土司強佔了白利地區的娘絨寺(這個可能是翻譯的問題),同時派藏兵把劉的軍隊驅逐出娘絨寺,蔣派人調解,在調解人到達前藏軍繼續向前推進並佔領金沙江東大片地區,蔣發電質問藏軍的行徑,西藏的回復是停火令要花幾周才能到達前線。但藏軍的勝利不長,川軍很快加以反擊,很快藏軍就被驅回,到32年五月藏軍被迫完全撤回金沙江西岸,甚至戰前藏軍一直控制側地區也被川軍奪回,而此時馬步芳也開闢第2戰場與西藏作戰,於是達賴被迫求助英國調停。而不久劉文輝和侄子劉湘又打了起來,於是川藏邊境的川軍被撤走。到當年十月川藏簽署了停戰協議金沙江由此成為四川和西藏的兩方分界線,第2年六月又和馬步芳簽署了停戰條約。一些戰前曾被西藏控制的富裕的地區被川軍收回。

1935年下半年,紅軍長徵到達川、康時,蔣介石急令馬步芳在青海、甘肅南部阻擊紅軍,馬步芳為了保存實力,守住青海,採取了消極敷衍的態度。但是,到了1936年10月,紅四方面軍組成西路軍,在甘肅靖遠西渡黃河,進軍河西走廊時,馬步芳唯恐青海有失,傾其所部對西路軍圍追堵截。在這場河西戰役中,西路軍與馬步芳部進行了連場血戰,傷亡慘重。1937年4月,二萬一千八百人的西路軍只剩下七百多人,從安西星星峽進入新疆。馬步芳殺害了數不清的西路軍戰士,僅在張掖,就殺害了西路軍俘虜三千二百多人,有活埋、槍殺、火燒、扒心、取膽、割舌等多種殘忍手段,對被俘女紅軍戰士,還進行強姦,然後分給部下做妻妾丫環,甚至轉賣多處。

河西戰役期間,馬步芳趁機擴充實力。蔣介石為了進一步利用馬步芳,1937年夏將其部擴編為第八十二軍,下轄一00師和三個騎兵旅。同時,也將馬步青的騎兵第五師,擴編為騎兵第五軍。我們在前面已經提過,馬步芳、馬步青的叔父馬麟雖然擔任省主席,但卻是有名無實。1936年,馬麟乾脆跑到上海、南京訪問,並遠赴阿拉伯之麥加朝聖,其省主席一職由馬步芳代理,到1937年才歸國。終於,1938年3月,南京政府正式任命馬步芳為青海省主席,馬麟只掛了個國民政府委員的空銜。1941年後,馬麟乾脆卸職作了寓公,1945年1月26日病逝。

抗日戰爭期間,馬步芳對抗日採取消極、觀望的態度,卻集中精力鞏固和發展自己在青海的統治力量。抗戰初期,蔣介石令馬步芳派出一個騎兵師上前線,馬步芳不動用自己的隊伍,卻從馬步青騎五軍中要一旅又一團人馬,再補充一些民團,組成一個八千人的騎兵師派往前線應付。1943年7月,第八十二軍與騎五軍合編為第四十集團軍,馬步芳、馬步青分任正副總司令。1944年春,馬步芳把八十二軍軍長一職交給兒子馬繼援接任,乘機勸說馬步青把騎五軍軍長一職交給處甥馬呈祥。馬步青不知是計,表示同意。但馬步青交權後,逐漸受到馬步芳的冷落,成了個光桿副司令。最後,馬步青只好以養軍鴿為消遣,不久,帶了一營老弱殘兵去察漢烏蘇開墾,轉而到重慶向蔣介石投狀「控訴」馬步芳,但已無被於事,只掛了個國民政府蒙藏委員會委員的空銜。這樣,馬步芳實際吞併了馬步青的騎五軍。1945年,馬步芳派馬呈祥率騎五軍進入新疆,向新疆發展。

西北諸馬的先人都是借鎮壓「回亂」而發家的,他們先後依附和效忠清政府、北洋軍閥和蔣介石等歷代統治者。他們以「甘、河、回、馬」(即甘肅人、河州人、回族、馬姓)這四條為用人標準,核心權力採取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的封建繼承方式,經數十年的發展,逐漸成為左右西北局勢的軍閥武裝。

抗戰勝利後,蔣介石準備發動全面內戰,他極力拉攏西北三馬為打內戰而效命,先後任命馬鴻逵、馬鴻賓為西北軍政長官公署副長官(長官為張治中),對馬步芳,他撥給了一個整師的美式裝備。1947年3月,蔣介石集中三十四個旅對陝甘寧邊區實行重點進攻,三馬亦奉命派兵參與行動,其中馬鴻賓部一個團在環東縣的將台被西北野戰軍圍俘;馬鴻逵部佔領了三邊地區,馬步芳部攻下了合水等地。同年7、8月,蔣介石計劃成立陝甘寧邊區剿總司令部,以馬鴻賓為總司令,馬鴻逵、馬步芳為副總司令,希望促成三馬合作進攻陝北的局面,但是,三馬矛盾重重,互不相服,這事終無結果。

隨著國民黨在各個戰場軍事上的失敗,西北的局勢亦岌岌可危,此時,三馬亦開始了分化。馬鴻賓於1948年7月出任西北軍政長官公署副長官後,第八十一軍軍長職務由其子馬惇靖接任。1949年初,蔣介石想以第八十一軍和甘肅白海風的騎兵師合編為固海兵團,以馬惇靖為司令,希望馬鴻賓部配合馬鴻逵、馬步芳部抵抗人民解放軍解放大西北。對蔣介石的命令,馬鴻賓不能不執行,但是,此時,馬鴻賓已愈來愈感到前途無望,他約束部隊,靜觀局勢發展再作出抉擇。

1949年4月,張治中作為國民黨方面和談首席代表到北平與中共談判,遺下西北軍政長官一職,成了馬鴻逵與馬步芳爭奪的目標。西北軍政長官一職,在二馬的眼中,就如同「西北王」,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寶座,雖然在蔣家王朝分崩離析之際,二馬仍不放過這一機會。當時,甘肅省主席郭寄嶠以副長官名義暫時兼代理軍政長官職務。馬鴻逵認為,要想獲得西北軍政長官之職,必須要到蘭州活動,同時,要想辦法擠走郭寄嶠。於是,4月下旬,馬鴻逵以養病為名住到蘭州,每日宴請各方大員,請他們為自己製造輿論。他還邀請馬步芳、馬鴻賓來蘭州,共商西北大局,儼然以「西北王」自居,但馬步芳、馬鴻賓並不買他的賬,來電拒絕。與此同時,馬鴻逵抓住郭寄嶠準備發行三百萬元公債一事,大肆揭露和指責,弄得郭寄嶠狼狽不堪。就在馬鴻逵得意洋洋,以為大功告成之際,忽然從廣州方面得到消息:代總理李宗仁和行政院長閻錫山打算委任馬步芳為西北軍政長官。

原來,就在馬鴻逵在蘭州大肆活動的時候,馬步芳卻悄悄地走上層路線,施展「黃金外交」。青海生產黃金,馬步芳依靠手中掌握的黃金,很輕易打通了李宗仁、閻錫山等的門路,李、閻等認為:馬步芳是匹野馬,馬鴻逵是匹滑馬,在此「戡亂」的緊要關頭,只能用野馬。當然,黃金有很大的效用,而馬步芳的實力勝於馬鴻逵,這也是李、閻任用馬步芳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馬鴻逵比馬步芳長十一歲,是馬步芳的長輩,1936年9月加授陸軍上將銜,1945年12月即任西北軍政副長官,軍銜、職位都比馬步芳高,敗在馬步芳手下,令他十分惱怒。然而,自己的實力終遜一籌,只得讓步,另做打算。5月上旬,馬鴻逵約馬步芳到西寧與蘭州之間的享堂會面,經過討價還價,雙方達成「君子協定」:馬鴻逵保舉馬步芳為西北軍政長官,馬步芳保舉馬鴻逵當甘肅省政府主席,並且將寧夏兵團開赴隴東,與馬步芳之子馬繼援率領的青海兵聯合作戰,阻止人民解放軍西進,以保住甘寧青。於是雙方各懷鬼胎分了手,馬鴻逵回到蘭州後,一面致電國民黨中央保舉了馬步芳擔任西北軍政長,一面電令寧夏第一二八軍軍長盧忠良出兵隴東,與青海兵團組成寧夏聯合兵團合力進攻陝西。

5月18日,國民黨行政院明令發表馬步芳代理西北軍政長官(不久又實任)。馬步芳率領自己的一套班底從西寧趕到蘭州上任,原長官公署的要員幾乎全部撤換,只留下屬桂系的副長官兼參謀長劉任等人。另外,馬步芳故意留下甘肅省政府主席郭寄嶠,以抵制馬鴻逵,等時機成熟再逼他讓位。與此同時,馬步芳還發動各地大肆獻馬獻旗,派代表來蘭州祝賀,為自己大造聲勢,完全把馬鴻逵撂到一邊。

馬鴻逵在蘭州左等右盼,也不見馬步芳保舉自己當甘肅省主席,一怒之下電令寧夏兵團往後撤。此時,寧夏兵團近十萬人由馬繼援指揮,正在進攻陝西,但由於二馬交惡不和,彼此無法協同行動。馬繼援在進軍時,故意把寧夏兵團擺到正面第一線,而寧夏兵團則只聽命於馬鴻逵,對馬步芳父子的命令根本不理。這樣,寧夏兵團進攻陝西很快遭到失敗,兩部爭相往後撤退。青海兵團撤退在先,想截住寧夏兵團退路。寧夏兵團一夜猛衝,衝過了馬繼援的警戒線。

馬鴻逵當不成甘肅省主席,心裡感到很氣憤,又無從發泄,還是最得專寵的四姨太劉慕俠給他出了主意,趁馬步芳暫回西寧之機,到廣州見李代總統。馬鴻逵到了廣州,見到李宗仁,但李宗仁並不支持他,想飛往台灣見蔣介石,但李宗仁又不予批准。馬鴻逵唯有再電令寧夏兵團繼續後撤,結果,很快丟失了長武、涇川、平涼等重鎮。

面對這種局勢,李宗仁、閻錫山經商議認為,西北只有二馬還有點力量,不籠絡住馬鴻逵,馬步芳的勢力更孤立,於是決定讓馬鴻逵當甘肅省政府主席。馬鴻逵得知這消息十分高興,即去電次子、寧夏兵團司令長官馬敦靜,第八十一軍軍長馬惇靖(馬鴻賓之子)以及一二八軍軍長、寧青兵團副指揮官盧忠良,要他們死守住寧夏的門戶固原和瓦亭,為自己爭回面子。然而,就在8月1日馬鴻逵正式被任命為甘肅省主席的當天,寧夏兵團及各部陣地相繼被解放軍摧毀,盧忠良下令全軍後撤,向寧夏潰逃。解放軍乘勢向西挺進,直壓蘭州地區。

李宗仁、閻錫山為消除二馬之間的對立情緒,挽救西北危局,電召馬步芳到廣州,在愛群酒店安排與馬鴻逵見面,又請出馬全欽(馬占鰲孫、馬安良之子)從中說合調解,二馬因解放軍大兵壓境,處境相同,因而表面上又言歸於好,甚至還抱上古蘭經發誓,要同生死,共患難,並商定次日一起乘飛機回蘭州。然而,到晚上,馬鴻逵即後悔,擔心跟馬步芳去了蘭州,會被當作人質扣起,所以第二天,他不顧馬全欽的勸阻,坐飛機直飛回寧夏。隨後,馬步芳亦飛回蘭州。

馬步芳回到蘭州後,積極部署兵力,將全部精銳部隊四、五萬人馬,憑藉蘭州南北二山上的國防工事固守。8月20日,解放軍在蘭州城外會合成東、西、南三面包圍之勢,發動了蘭州戰役。馬步芳請求胡宗南部從漢中來援,尤其派出親信馬驥專程飛到銀川向馬鴻逵求救後。這時,馬鴻逵故意刁難,討價還價,馬驥知事不諧,逕自飛往重慶逃命。不過,馬鴻逵還是命令馬全良率領一支剛剛拼湊起來的賀蘭軍,進駐寧甘邊境,坐山觀虎鬥。

馬步芳知道援軍不會來,蘭州亦不保,便於8月24日隻身飛往西寧,再攜眷逃往重慶,所部交由兒子馬繼援(升任西北軍政副長官)指揮。25日,解放軍發起總攻,26日,蘭州即告解放,馬步芳四、五萬人馬被殲滅,馬繼援率少數親信逃往西寧。9月5日,西寧亦解放,馬步青、馬繼援亦逃往重慶。馬步芳進入新疆的騎五軍,也在9月下旬參與了陶峙岳、包爾漢的起義,軍長馬呈祥不願參加起義,被「禮送」出境。至此,馬步芳家族擁有的武裝力量全部瓦解。

蘭州解放後,馬鴻逵決意死守寧夏。然而,9月1日,蔣介石電召馬鴻逵到重慶。馬鴻逵將寧夏軍政大權交給次子馬敦靜,匆忙飛到重慶。原來,蔣介石打算把寧夏部隊調往四川,馬鴻逵當然不願意。但不幾天,馬鴻逵長子、騎兵第十師師長馬敦厚攜眷從寧夏飛到重慶,告之寧夏敗局已定。9月19日,馬敦靜也逃到重慶。就在這一天,寧夏的馬鴻逵部隊在馬全良、盧忠良率領下宣布起義。同一天,馬鴻賓及其子馬惇靖、馬惇信率第八十一軍與解放軍在中寧縣城簽訂了和平解放的協定,改編為解放軍第一野戰軍獨立第二軍,馬惇靖、馬惇信分任正副軍長。至此,西北馬家軍閥的歷史宣告結束。

還須交待西北三馬的最後蹤跡。新中國成立後,馬鴻賓歷任寧夏省副主席、甘肅省副省長、西北軍政委員會副主席、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委員會委員等。為新中國的建設事業和統一大業作出了有益的貢獻。1960年10月20日,馬鴻賓在蘭州病逝。

1949年9月底,馬鴻逵及其妻妾兒子飛到了台灣,馬鴻逵即受到台灣「國防部」次長郭寄嶠及馬步芳父子的指控,要他對西北敗局負責。不久,台灣當局發表給予他「撤職查辦」的處分。馬鴻逵心灰意冷,決定出走。他先把四姨太劉慕俠送到香港「治病」,不久報稱病危,馬鴻逵以此請假離台赴港,接著「赴美就醫」,以後長期居留美國洛杉磯。1970年1月14日,馬鴻逵在洛杉磯病逝。

1949年9月下旬,馬步芳及馬步青、馬繼援等飛到了台灣(後馬呈祥也到了台灣)。到台之前,馬步芳已因「擅離職守」受到「撤職議處」的處分。到台後他預料會有不利,於是以三千兩黃金賄賂蔣介石的幾位親信,取得了出國護照,飛到埃及開羅做寓公。後來,又移居沙烏地阿拉伯。1957年,台灣當局任命他為「駐沙烏地阿拉伯大使」,1960年辭職。1975年7月31日,馬步芳在沙烏地阿拉伯病逝。

董福祥,字星五,排行老二,寧夏固原人。他生於清道光已亥年(1839),卒於清光緒戊申年(1908)。因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念他勇敢善戰,並且參與了鎮壓戊戌變法等一系列維護封建統治的歷史事件,是清末歷史的一個有功之臣,加封他為太子少保銜,人們又稱他為「董宮保」。吳忠西南十幾公里處的「董府」就是他革職禁錮後,花了四千兩銀子建蓋的府邸。

這董福祥本是一個農民的後代,其父董世猷好賭,董福祥年少時,家境中落,讀書未成,生性頑皮,成人之後,竟長成了一副魁偉彪悍的體魄,身材高大,倜儻風流,能說會道,常於鄉人一起談點天下大事,尤其好談古今歷史兵法、戰爭,談至高興處,他神情激揚,向人流露出了他的胸中大志,說:

「好男兒志在四方……」

鄉人覺得這年輕人不錯,有膽有識,是個難得的奇才。

於是,鄉裡面醞釀著成立「哥老會」時,都推舉他做了當地「哥老會」的龍頭。

後來,他不滿官府,跑到慶陽、安化一帶聚眾起事,投奔了慶陽民團團總高二,高二命短,被人暗害,他又被推出來,坐了民團的第一把交椅。幾年之後,他帶的隊伍,發展到幾十萬,他又改名自稱為「保安司令」。

1869年,左宗棠部將劉松山率兵攻打他的老巢——鎮靖堡。兵敗如山倒,他順勢投奔了老湘軍。他所帶十幾萬流民,其精銳者被劉松山改編成三營,號稱「董字三營」。

同治七年十二月至同治十三年,董福祥跟隨左宗棠、劉錦堂等人鎮壓了金積堡馬化龍的回民起義軍後,他開始與西北馬家軍閥的鼻祖——馬占鰲有了緣分。馬占鰲是當時西北回民起義軍的一支勁旅,他在他的老家河州一帶組建了一支「河州靖南軍」的義軍,董福祥奉命赴河州一帶鎮壓。馬占鰲一看急傻了眼,嚇破了膽,便聞風前去「董字三營」歸降。

董福祥念在同是甘肅人的份上,不但沒殺馬占鰲,僅把他帶的回軍改編成「河州清南馬隊」,馬占鰲授副將銜。馬占鰲有一位部下,名叫馬海晏,任馬隊中旗幫帶,全隊歸董福祥統領。

光緒元年(1875年)四月,董福祥隨左宗棠部將劉錦堂進兵新疆。「河州清南馬隊」一路隨行,再說馬占鰲年紀已大,不願進疆,便叫過他的長子馬安良,說:

「尕娃兒啊,老爹這把年紀,不行了,你去接著闖吧!」

馬安良承襲父職,成為董福祥手下的一員虎將。董福祥先後收復阿古柏侵佔的領地後,被清廷賞加尚書銜,授喀什噶爾提督和烏魯木齊提督。馬安良步將也都得到了好處。

1894年,董福祥進京述職,適逢中日甲午戰爭爆發。西太后見到董福祥的第一面,覺得他人高馬大,頗有將才,隧命他留守京城,授董福祥甘肅提督。光緒皇帝又調甘軍馬步八營歸董福祥統領。馬安良、馬海晏也趁此來到了北京城。但不久,又發生了河湟事變。

河湟事變,首先起源於循化。其原因主要有:一是由於該地區伊斯蘭教新舊兩個教派的爭執;二是由於當時主政的一些地方官員昏聵無能,殘暴專制,對爭教雙方不能秉公辦理,濫殺無辜,結果造成官逼民反。光緒二十一年三月初九,教民攻循化廳城,進而演變為清末西北地區又一次少數民族的大起義。

起義爆發後,兩、三個月內,應者紛起。清廷命令甘肅提督董福祥自京開拔,前去鎮壓。

1895年(光緒二十一年)9月21日,董福祥率總兵王鉞安,命副將馬安良、參將張銘新、馬海晏等人做先鋒。馬安良、馬海晏馳抵洮河岸邊,苦思一番之後,把河面漂浮著的羊皮筏子串成浮橋,供董福祥通過洮河。董福祥率隊一路上攻掠回民營寨,沒打幾仗,二十幾天,就把個圍困了半年之久的河州城從回民軍的手裡奪了過來,可稱得上用兵神速,但究竟是啥原因呢?原來是這董福祥採納了他手下的幾位軍師王學伊等人的辦法:以回制回。

董福祥大膽起用部將馬安良、馬海晏對河州一帶的回民進行招撫的同時,他還起用了另一幫子回民首領。其中有兄弟兩人,大哥的名字叫馬福祿,弟弟叫馬福祥。馬福祿和馬福祥都曾先後是清朝的武進士,家住河州韓家集陽窪山,他們是陽窪山一位大地主馬千齡的兒子。河湟事變發生後,馬千齡覺得天下亂了,便自動招募了7000多人,組成「安寧軍」,清軍到了韓家集後,馬千齡主動找上董福祥的門來,話雖不多,但感覺到董福祥有點派頭,便把他的兩個兒子以及親戚鄉黨組成的那支7000人的「安寧軍」,托給了董福祥。

董福祥特別看重這幾位姓馬的部將。馬安良、馬海晏、馬福祿、馬福祥等人,也為董福祥十分的賣力。在剿殺馬營、米拉溝時,只見那馬福祿等人騎在馬背上,馬刀一揮,直著進去,橫著出來,無比英勇,回民起義被殘酷的鎮壓下去了,接下來辦理善後,馬安良為了討好董福祥,曾表示每天交人頭50個,最後又嫌人頭不方便,改交耳朵,一次就交了兩大馱。

所以,青海的回民說「馬安良的頂子是用回民的血換來的,馬福祿子孫的大官是用回民的頭換來的。」他們就是這樣贏得了董福祥的重用和提拔。河湟之戰結束後,馬安良授副將職,馬福祿被破格提拔為總兵,馬海晏任千總,馬福祥等人同樣也受到了董福祥的器重。

1897年12月,光緒二十三年董福祥奉命由河湟率甘軍二十營移駐大庄關、平陽府一帶,以便東衛京師,西控關隴,部將馬安良、馬海晏前往。馬福祿、馬福祥兄弟二人同時奉調北上,他們帶的七營兵馬改編為簡練軍,由馬福祿統領,駐防於河北薊州,歸董福祥武衛後軍節制。

1898年6月,「百日維新」開始,西太后暗中調董福祥的甘軍,虎視眈眈,對北京城造成了包圍。「維新變法」失敗後,董福祥命馬安良、馬海晏、馬福祿等人佔領京城的各個要地,並截斷了袁世凱的武衛右軍從天津通往北京的道路。馬福祿的簡練軍進入紫禁城,替換了光緒皇帝的前後侍衛,囚光緒皇帝於瀛台。

1900年5月(光緒二十六年),八國聯軍開始攻佔天津,向北京逼近。董福祥率甘軍紮營於天壇,其部馬福祿等率簡練軍先後駐紮於南苑。

5月22日,董福祥命令馬海晏、馬福林等率隊,配合義和團和八國聯軍混戰於廊坊車站,此戰,是庚子之役的第一惡戰。

光緒二十六年七月,董福祥命部將馬福祿的簡練軍,死守正陽門。這次戰鬥,遇到了一風雨交加的夜晚,敵人的洋槍洋炮,董福祥甘軍的土槍土炮,雙方激戰數小時,馬福祿勇猛直前,一連奪下了大柵欄之後,嘴部中彈,立即陣亡,和他一起戰死的,還有從弟褔恆、福宣,以及鄉里親戚100多人。

馬福祿戰死後,其弟馬福祥接統部眾。

馬福祥就是後來當了寧夏省主席的馬鴻逵的父親。而與馬鴻逵、馬福祥一起號稱「寧夏三馬」的另一個軍閥頭頭——馬鴻賓的父親,就是正陽門中彈陣亡的馬福祿。

慈禧太后挾光緒皇帝西逃,叫來董福祥,說:「董福祥,你是我信得過的人,我現在封你為隨扈大臣,節制滿漢兵權,你要給我好好看住皇帝,不要讓他跟著洋人跑了。」

董福祥將馬隊分為兩半,一半在前,他命他的心腹馬福祥為御前侍衛,侍候並看管光緒皇帝;另一半在後,由自己親率,擔任警戒。

慈禧太后和光緒已經離開了京城,董福祥還留在城裡堵截八國聯軍。八月初四,他帶騎兵日夜兼程,初五在陽高追上了逃難中的慈禧他們。

意外的是此次護駕西行,到了宣化,簡練軍騎官馬海晏病故了。留下了三個兒子:馬麒、馬麟、馬鳳。馬海晏臨死之前再三囑咐董福祥,希望能照顧他的孩子,董福祥念在舊情上,隧命馬海晏的大兒子馬麒承襲父職,任簡練軍騎官,歸馬安良統領。

兩宮來到西安,駐蹕停當,安全保衛依舊由董福祥部輪流值班。馬福祥作為御前侍衛官,盡心儘力侍衛西太后,時日不長,他覺得要接近慈禧太后並不難,只要跟宮廷大總管、太監張蘭德多有來往,以後不愁沒有升遷的機會。馬福祥十分聰明,張蘭德與他的合作,他非常默契。他們兩個,一個是內官,一個是外官。馬福祥對太監張蘭德的吩咐,言聽計從,偶爾也給張蘭德一些小恩小惠,兩個人越來越密切,關係也越交越深。有一天,馬福祥主動提出要和張蘭德結為把兄弟,張蘭德也很樂意。這馬福祥自從和張蘭德結為把兄弟之後,凡是慈禧要張蘭德辦的事,他都主動承擔下來,慢慢地和慈禧太后也熟了起來,得到了西太后的多次賞賜。再說,馬福祥有意靠近張蘭德,還有一個目的,是想把他的兒子馬鴻逵推薦給慈禧太后。這馬鴻逵此時已經長得人模人樣,虎頭虎腦,深得張蘭德喜歡。這年冬天,慈禧太后要過生日了,生日之前,張蘭德進宮有事要辦,順便把馬鴻逵也給帶了去。馬鴻逵一見西太后,便跪倒在地,說:

「小奴馬鴻逵,給老佛爺請個早安,願老佛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幾句話,把慈禧太后心裡說的樂滋滋的,便封了馬鴻逵個禁衛隊的小隊長,那年,馬鴻逵還很年輕。

1900年11月,李鴻章等人在北京和八國聯軍簽訂和約,由於董福祥槍殺日本書記官,擊斃德國公使,攻打外國使館,被聯軍指名「非殺不可」,慈禧太后念董福祥有顯赫戰功,對清廷忠貞不二,力保免於死罪。先後幾次下諭降職,才留了董福祥一個太子少保銜,但最中還是革職還鄉。

董福祥經營了半輩子的甘軍班底,自此被徹底的摧散了,但他的手下部將馬福祥、馬安良、馬麒等一串串馬氏家族的小頭目,總算在他這棵大樹的庇護下,依然皮毛未傷。

董福祥臨返原籍固原時,去見西太后,說:「奴才這次回去,再也見不到你了,部將馬福祥、馬安良等還望您老人家多多提攜照顧。」董福祥說完,放聲痛哭,慈禧太后也禁不住流出了眼淚。

慈禧太后離開西安返京前降旨:

「副將馬福祥隨護有功,著加恩,遇缺儘力即補。」

董福祥返回原籍,所帶三千人馬沒辦法安排,便上報朝廷。慈禧太后又給了他四千兩銀子,讓他到寧夏吳忠金積堡蓋一座院子,就是現在的「董府」。1906年董福祥在他快要終老「董府」宅第的時候,傳來了一個消息,他的部將馬福祥已由副將提升為西寧鎮總兵,成為掌管西北重鎮的勢力人物。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馬福祥不久即致電袁世凱,表示擁護國民政府。1912年8月21日,馬福祥被袁正式任命為甘肅寧夏鎮總兵。第二年改稱「寧夏護軍使」。從此開始了號稱「寧夏三馬」統治寧夏達三十幾年的歷史,也標誌著寧夏馬家軍閥集團的正式誕生。

馬福祥調任寧夏後,青海的位子隨即便由馬占鰲的長子馬安良補缺,馬海晏的長子馬麒作為馬安良手下的一位軍政大員,深得馬的重用。1930年1月,馬安良去世,馬麒被南京政府任命為青海主席。馬麒由三個兒子:馬步青、馬步芳、馬步瀛。馬麒死後,其弟馬麟繼任青海省主席。馬麟共有兩個兒子:馬步榮、馬步援。不久,青海省主席的寶座落入其侄馬步芳之手,形成了西北馬氏軍閥的又一大集團。統治青海達三十多年。

再說馬福祥於1921年調任綏遠鎮都統,其侄馬福祿的長子馬鴻賓即任寧夏鎮守使,此期間,馬鴻賓和時任綏遠第五混成旅長馬鴻逵是馬福祥的主要助手,他們一切都聽馬福祥的。後來馬鴻逵部第五混成旅受編為西北軍陸軍暫編第七師。馬鴻逵由旅長任師長。

1927年6月,馬福祥由北京南下投奔蔣介石。蔣介石委派馬福祥擔任國民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馬鴻賓又被馮玉祥任命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四軍軍長。馬福祥南下後,與蔣介石拜為把兄弟,曾任青島特別市長、安徽省主席等職。馬鴻賓經馬福祥的多次說情,於1931年,蔣介石任命他為甘肅省主席。寧夏省主席的空缺暫由他的叔父馬福壽代理。此時,馬鴻逵作為國民軍十路軍的軍長正率兵駐紮於河南信陽。馬福祥由武漢到信陽去看望兒子,體胖天熱和勞累,引起舊病複發,馬鴻逵即送其往北平就醫,火車抵琉璃河車站,因痰喘交加而去世。終年58歲。

馬福祥病故,蔣介石以顧念西北宿將為名,重新發表任命書,任命馬鴻逵為寧夏省政府主席。

1933年1月7日,馬鴻逵率衛隊抵達寧夏省城,3月1日,宣誓就職,完成了馬家父子對寧夏的繼續統治。

(發表於1992年3月8日《銀川晚報》)


遍布全國各地的老馬拉麵 是不是馬家軍後人散布全國卧薪嘗膽


我上次看書的時候用的還是「西北三馬」怎麼又多了兩馬?


我上個圖,您慢慢看。


哈哈哈~我以為是馬超為首的西涼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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