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經》出埃及記的可信度高嗎?
大家怎麼看的?有沒有人能結合考古學和其他史料給出解釋?
@Thutmose 的回答比較詳細地列舉了一些資料,而我在這裡則會相應地談一些方法論問題。這些問題不僅僅涉及出埃及本身,實際上也與聖經中其他故事的歷史性乃至古史研究整體有一定的關係。
我的答案來源於10月到11月前我和這位答主的一些私信交流,我當時對答主一些非常有意義的問題進行了解答和討論。我讀到有些觀點可能已經被吸收到他自己的答案中去了,我也感到很欣慰。任何可能涉及隱私的地方已經做了處理。以下為我編輯過的私信交流內容。我借鑒了Thutmose答主當時給我的一些問題,進行了改編,爭取把這篇答案修改為問題導向型的一篇小文章。————————————
聖經內容到底有沒有歷史真實性?有多高?這是聖經(舊約)研究當中一個重要的問題。換一個角度,這個問題決定了我們了解和書寫古代以色列和猶大歷史的方法:聖經是不是一個史料來源?聖經的內容能否被當作史料?這些是非常重要且基本的問題。
這個話題,不再贅述,我的觀點已經在另一個回答中表述了:
《聖經》故事可信嗎? - 梅華龍的回答
下面言歸正傳:
T答主當時給我的第一個問題:我們可以找出以色列人「出埃及」時的法老是誰嗎?
我的答覆:其實出埃及記本身未必是真實的歷史事件,所以很難說對應哪位法老。這和以斯拉記或尼希米記的情況是不一樣的。後者並不妨礙去推測當時的波斯國王到底是哪位,到底和聖經裡面說的是不是一個人,因為很多經外資料可以大概證明其基本的歷史性(即波斯帝國治下的被流放民族的回歸、對各國宗教和傳統的基本尊重什麼的)。但出埃及記本身就可能是歷史記憶或純粹的傳說。
我想有一些間接的線索。出埃及記1:11提到了拉美西斯這座城,中文翻譯成蘭塞,或許這代表了這個傳說可能和拉美西斯有關。至少我們可以說,這個傳說應該形成於拉美西斯一世之後,更可能是有名的拉美西斯二世之後。因為這個名字給黎凡特地區的居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實際上,拉美西斯的確建了一座叫pi-ramesses的城。
有個說法,現在可能有些過時了,是說以色列人在埃及反映的是希克索斯時期。希克索斯人一般被認為是西亞過來的移民。那麼十八王朝Ahmose I驅逐希克索斯人或許體現了出埃及記中約瑟死後閃族的希伯來人開始受到壓迫並最終離開埃及的背景。這樣的話,這個背景似乎是公元前16世紀,這與拉美西斯所處的公元前14-13世紀差距頗大。聖經內部的傳統斷代表示出埃及發生在所羅門建聖殿之前480年——再次需要指出的是,目前尚無證據表明所羅門是真的歷史人物(就跟大禹一個水平)——假如這樣,有些人算出出埃及的背景是公元前15世紀。
可見:根據不同的線索、選取不同的基點,我們對出埃及記的斷代結果很不同。
以色列公元前九世紀之前的歷史,嚴格意義上都不是信史。考古上或許有一些證據,比如所羅門即為之後大興土木的證據可能在Megiddo之類的城市在Iron I中期(?)的重建有關,但這種證據並不能證明這是所羅門乾的。正如公元前21世紀山西陶寺遺址本身無法證明其統治者是夏代早期統治者或之前的地方王國統治者,也無法證明夏朝存在過——雖然證據本身似乎比以色列早期要可信一些。當然,埃及Merneptah時期提到過以色列,不過我們不知道那時候以色列是否是一個統一的政治實體,擁有何種規模。Isrir這個詞後面,並無表示「外國」的意符:
對比利比亞:
總之,出埃及的歷史背景根據不同的線索,埃及或者聖經,得出的時代範圍可謂大相徑庭。這或許表明了一點:出埃及是一個記憶事件,不一定是歷史事件。也有些學者認為實際上只有某些支派參與了出埃及(有人專門認為是利未人)。這些目前都是假說和猜測。目前只能說這件事可能和埃及新王國驅逐閃米特人的背景有一定關係,然後傳說的形成不早於拉美西斯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歷史上。對於不確鑿的歷史事件,我們不能以歷史事件的態度去對待,而只能從文學角度或許某種類比的記憶史角度去對待。
二、以色列是否在某一時期存在與出埃及記是否發生過有關係嗎?
引用問題:「當然神話的大部分只是一些模糊的記憶史,但是也許我們能通過對文本的分析認識到一些真實歷史的影子。我印象里除了你提到的拉美西斯,埃赫那吞和美楞普塔也被懷疑是出埃及記中的法老,地平線之城出土的銘文好像有類似薩勒姆已經建立這種話,有人認為薩勒姆指的是耶路撒冷。其實從這幾個角度來解釋神話都是有合理性的,包括希克索斯人這個說法,我的想法是對這些神話中殘存的線索進行分析,但不一定要下個結論。」
我的答覆
首先需要區分一點,這就是耶路撒冷在以色列人征服之前(如聖經撒母耳下當中大衛征服Jebus城)耶路撒冷城是否存在和出埃及的歷史真實性並沒有關係。El-Amarna書信(前14世紀;埃赫那吞時期)中就有一位Abdi-Heba國王是當時耶路撒冷的統治者,但這和出埃及的真假並沒有關係。的確,從這位國王的名字來看(Heba/Hebat)是Hurrian人的女神,所以很可能耶路撒冷這個城邦國家當時的統治者乃至居民為Hurrian血統,這一點並不奇怪,畢竟敘利亞和巴勒斯坦在公元前第二千紀中期有大量的Hurrian人。同時,撒母耳記下24或歷代志上21中大衛購買耶布斯人(Jebusite)Araunah的土地,這個人的名字也很有Hurrian語的風格。所以早已有學者猜測,耶布斯人,即大衛政府耶路撒冷之前該城的居民,很可能是Hurrian人。但這一點並不能證明有以色列人出埃及這件事,遑論斷代以及同時期的埃及法老是誰這類問題。
埃赫那吞與出埃及聯繫起來這種說法或許也和弗洛伊德的《摩西與一神教》的影響有關。埃赫那吞的某些宗教改革被一些人理解為獨尊一神,因此也引起了其他神廟祭司階層的不滿。不過這種證據只能用來討論古代以色列宗教逐步具備並強化一神教特徵,和出埃及還是沒關係。
第二,我上封私信中的確提到了梅內普塔,他的銘文中似乎提過以色列。但這不代表出埃及發生過。只能給大家一個了解以色列人什麼時候可能開始存在的下限。
我記得你最早的問題是出埃及記中的法老到底是哪位,我個人的看法是這個問題是沒有辦法回答的。首先這件事可能是不存在的——我們並不是說曾經有閃米特人居住在埃及這件事——這是確鑿的,這也和字母表的起源息息相關;只是說有一大群約瑟及其兄弟的後人浩浩蕩蕩帶著鍋碗瓢盆離開埃及穿過紅海進入迦南這個歷史事件。這件事沒有什麼考古證據,而且也很難有考古證據——這個離開的過程我們能期待找到什麼證據呢?即便找到了器物,就好比即便我們在陶寺找到了王墓及其內部的屍骨,也不能說這就是堯(加上那個所謂的朱書陶文恐怕還是不行),更無法因此證明後代歷史傳說中堯的所作所為。出埃及這件事,除非能找到陶片上寫著:以色列人目前在摩西的帶領下離開埃及,要去迦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三、我們能真正從學術角度探索哪些問題?
說句實話,在前述前提下我的確不認為討論其時代背景反映的是哪個法老是一個有意義的課題題目。
有哪些題目是可能討論並有意義的呢?
比如:鐵器時代早期,迦南地是否出現了一種新的考古文化?這種文化的分布有什麼特徵?是否出現過多個城池被大面積摧毀的情況(Albright學派就曾經由此試圖證明約書亞記內容的歷史背景)?換到出埃及記,其實簡單探討古埃及銅器時代中後期與閃米特人的交往和關係就很好了。如果有一些能和出埃及記的文本對應上(這方面更有意義的或許是《創世記》37-50中約瑟的故事)。
歷史的探索,我想還是應該來自於文本和考古信息的結合,以及各個線索結合在一起後產生的各種可能性及其成立的概率。如你所言,沒有結論。但提出問題本身是很關鍵的,要看這個問題本身是不是一個歷史問題。
至於神話解構。嚴格的說出埃及的故事不是狹義的神話——並不涉及神的誕生、神之間的征戰之類希臘、北歐、埃及、兩河等地神話中常有的故事情節。通過文本找到真實歷史的樣子並不難,針對這個話題也有許多人做過這方面的努力。不過需要問自己的是:是哪一段「真實歷史」?我如何知道是真實的?綜上所述,埃及在某時期與閃族人的交流與對立無疑是真實歷史——我們有同時期的埃及資料已經楔形文字資料(當然這方面的可能大多也發現於埃及Amarna)和考古資料;但出埃及這個事件目前看只能算文學主題,去探求它的「真實歷史」就有些飄忽了。
四、方法論:文本主義與歷史重構
Thutmose網友的回復,我認為很有道理:
「我也意識到了,單純的問出埃及記的法老是哪一位是一種文本主義的表現,就像陶寺和二里頭總會引起這樣的問題:陶寺是不是堯舜的都城?二里頭是不是夏都? 這是中國的文本主義,人們概念中的歷史過度依賴傳世文獻,事實上,人們是在把考古學成果當做文獻王朝史的附屬品,而忽略了真實歷史的複雜性。一個正確的態度應當是把真實歷史這一概念從文本中獨立出來,文本是歷史的附屬品,文本是歷史的一個不完全折射,基於這一認知概念中的堯舜禹與夏王朝應該被淡化,文本中的王朝序列不過是我們探尋真實歷史的一個參考,只有把觀念中根深蒂固的文本史觀念除去,才有可能構建一個真實歷史框架。」
我的答覆:考古和文本的結合適用於不同的文明、時代。對於傳說當然都可以進行如此的解構和重構。荷馬史詩、吠陀、Avesta應該都可以。實際上在中國新時期後期和青銅時代早期的考古中也開始有學者進行這方面的探索了,只不過這個度比較難把握。這也涉及到中國的傳說最早起源於何時,與其他文明是否有關。譬如大禹治水的故事,禹貢裡面雖然提到但真偽未知;考古語境下近年來遂公盨銘文的出現似乎可以印證其相對的古老性(但真偽和斷代不確定)。同樣,考慮出埃及記與歷史真相的關係也難免涉及其文本的斷代——其與歷史的對應關係本身並不一定能起到斷代的作用。聖經文本的斷代是一個宏大的問題,如果考慮進來,你的這個課題(什麼目的?論文還是什麼?)將非常之寬泛。
文本主義在聖經研究中有一段時間比在中國更嚴重,而且還有回歸的跡象。雖然自啟蒙運動就有了聖經內容的疑古派,但19中期到20世紀上半段隨著現代考古學的發展,用考古去證明文本的傾向大行其道。至今也還影響著一些篤信宗教或有猶太民族主義背景的學者。
五、餘論——耶路撒冷在公元前第二前紀中後期的居民是什麼人?
問題:一直以為以色列人之前耶路撒冷的主體民族是迦南人,Hurrian的中心城市是米坦尼。阿爾阿瑪納書信上的那一位真的是耶路撒冷的統治者么。
我的答覆:
迦南在鐵器時代早期的居民肯定不僅僅是所謂迦南人——當然迦南人指什麼呢?講迦南語的人?閃族人?
聖經裡面常常提到的也是「你們將佔領某某七個民族」的土地,迦南一般只是其中之一。比較著名的有赫梯人——銅器時代後期以及赫梯帝國瓦解後,有些敘利亞和土耳其南部的國家開始越來越受到赫梯和盧維人的影響,一些迦南的居民可能也是受到赫梯影響的文化之成員。大衛的將軍Uriah,被大衛奪了妻子別士巴,就被稱為赫梯人。而其中的Hivites,則可能被聯繫到Que這個小亞細亞南部可能由盧維人建立的古國。
米坦尼是公元前第二千紀中期的一個重要帝國,而並不是一個城市,它可能有過若干首都,wassukanni可能是其首都,Taite可能也是一個。其他重要的城市還有Nuzi等。地域橫跨敘利亞和伊拉克。在第二千紀中期,是與埃及、巴比倫和赫梯等帝國平起平坐的大國。其統治者有人認為並非Hurrian人,雖然居民大多具有Hurrian語的元素。而且所謂的米坦尼書信也由Hurrian語寫成。但有人指出,米坦尼的統治階級可能講另一種語言,而其中有些辭彙具有印度-伊朗特徵。或許米坦尼的部分居民和統治者是正在東遷的印度伊朗人。此外,他們在條約中也會提及諸如因陀羅之類的印度神祇。
創世記14提到了Horites,他們和Hurrians是不是有關係不好說。有一些學者是這麼理解的。假如兩者有關,那麼Horites被擊敗的地點是西珥,也就是後來以東人的地盤,換言之,在約旦南部也有Hurrian人。如此一來,迦南地也有hurrian人並不出人意料。當然似乎並沒有直接證據,而創世記14本身的可信度也不一定很高,只不過包含一些歷史記憶。
Abdi-Heba是耶路撒冷的統治者,這一點Amarna書信中應該有明確的記載。不過好玩的是,Abdi本身應該閃族語,即「奴僕」,亦即阿拉伯語名字中Abdullah的成分(安拉的僕人)。這似乎表明,即便他的名字里還有Hurrian神的成分,他的語言很可能也已經迦南化了。同樣,儘管Philistines歷史上可能來自希臘或小亞細亞並講印歐語,但考古發現的Philistine地區的銘文大多是腓尼基語寫成。
所以我覺得不能排除迦南地有Hurrian人。他們的居住範圍是很廣的——雖然在敘利亞似乎到銅器時代末期就開始消失了,而在迦南我們則並沒有足夠的證據。
總之,希望這個答案可以與 @Thutmose朋友的答案相互呼應,從問題出發,以方法論為中心,對這一問題以及類似的文學作品與歷史的相關性問題起到一些啟發作用。
@梅華龍 的答案更值得大家仔細閱讀。他是研究古代近東和聖經的專業人員,有著很高的學術素養,說實話我寫的答案有點班門弄斧。更重要的是我的答案只不過是把隨便哪本書里都能找到的考古材料做了一個小整理罷了,而他的答案是從更高層次的方法論上入手的,而且實際上更貼合題意。因為我列舉的考古材料和對應的理論猜想都沒有跳出聖經考古的範疇,首先默認了出埃及記故事的可依靠性才能進一步討論每個考古材料代表的細節。而梅華龍的答案才更具有思辨性,視野更開闊。之前有就相關問題請教過他,具體的交流請見他的答案。當然我也希望自己的答案能夠和他的起到不同視角相互補充的作用,有衝突的話還是以專業人士的為準~分割線====================================================================原答案:想聽大家的意見,還是先再發一遍以前寫的有關《出埃及記》與聖經考古的文章吧。錯誤處望大家指正。
舊約聖經是一部希伯來人(以色列)的聖經,而舊約上帝是希伯來人的神。猶太民族的早期歷史一直充滿了神話和猜想,希伯來聖經幾乎是唯一可以參考的早期文獻資料。可是聖經的神話性質使得其史學功能一直以來受到質疑,按照傳統的聖經年份推算,聖經中以色列人的祖先來到巴勒斯坦地區早至公元前1900年。這是否是事實?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早期迦南地區(巴勒斯坦)從未出現以色列民族居住的痕迹?不僅如此,從考古學的視野來看,以色列人的先祖時代毫無蹤跡,而以色列民族的首次露面晚至鐵器時代初期。《聖經》文本與考古學成果的嚴重脫離導致學界出現兩個極端,一個派別不贊同使用《聖經》里的任何材料,而另一個極端派別則認為《聖經》中的每句記載都是史實,顯而易見,這兩個極端都是不該被採用的。
事實上《聖經》文本與現代考古學成果並非互斥關係而是互補關係,這也是聖經考古學產生的理論背景。幾個世紀以來聖經考古學生生不息,隨著考古成果的不斷更新,對聖經文本的解釋和對以色列早期歷史的理解也在不斷更新。目前基於聖經文本的「底本假說」受到廣泛認可。根據底本假說,摩西五經(舊約聖經的前五卷,即《創世紀》,《出埃及記》,《利未記》,《民數記》,《申命記》)是由四個不同來源的文本共同構成的。它們分別是完稿於公元前10到9世紀的亞未派敘事(Yahwist),完稿於公元前9世紀的「神」派作品(Elohist),成書於公元前7世紀的申命記(Deuteronomist)以及公元前6到5世紀的祭司派作品(Priestly document)。
《出埃及記》文本中同時含有亞未派敘事和神派敘事,其標誌就是對上帝稱呼的差異。亞未派稱上帝之名亞未(中文和合本錯譯為耶和華)而神本稱之為Elohim(神)。除了文本本身的分歧外,人們對《出埃及記》反映的歷史事實也存在著截然不同的態度。大部分聖經考古作品都將其當作歷史事實加以詳盡討論,也有一些學者傾向於從記憶史的角度來對文本進行解構,承認《出埃及記》帶有真實歷史經過加工和改造的影子。事實上憑藉現有的材料下任何論斷都為時尚早,我們不妨來討論討論《出埃及記》反映真實歷史的各種可能。
根據舊約聖經,以色列人跟隨約瑟來到埃及定居,並且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淪為埃及統治階級的剝削和迫害對象。無情的法老先是懼怕希伯來人口的日益增加,下達了殺死出生的所有希伯來男孩的殘酷命令,後來又硬著心腸再三阻撓希伯來人離開埃及。摩西被埃及公主撫養成人並在米甸受到神啟肩負起了帶領希伯來人走出埃及的使命。接著經文花了大量筆墨描寫上帝降下可怕的災異到埃及,最終迫使法老同意放走希伯來民族。在此之後摩西在神的幫助下帶領希伯來人花了整整四十年回到迦南地,途中還在西奈山上與神立約,定下神聖的摩西十誡。然而這個故事中有多少是真實的,又有多少是創作的或借鑒的,尚待研究。目前還找不到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以色列人曾經在埃及活動過。
要討論《出埃及記》中的歷史成分就不得不結合埃及歷史。根據馬涅托的《埃及史》,古埃及被分為31個王朝,其中與《出埃及記》關係密切的是處於新王國時期的18到20王朝以及稍早一些的17王朝也即喜克索斯王朝。相關時代和法老名字如下表,破折號後是該時期與出埃及記相關的事件/材料。
喜克索斯王朝(1730—1575)
第十八王朝(1575—1309)
阿赫摩斯一世
圖特摩斯三世
阿蒙霍特普四世/埃赫那吞——阿瑪爾納書信
圖坦卡蒙
第十九王朝(1309—1194)
拉美西斯一世(1309—1308)
賽提一世(1308—1291)
拉美西斯二世(1291—1224)——Pi-Ramesses(蘭塞)Pithom(比東)
美涅普塔(1224—1214)——海上民族入侵 美涅普塔石碑
第二十王朝(1194—1087)
拉美西斯三世(1182—1151)——海上民族入侵
拉美西斯四到十一世(1151—1087)
喜克索斯王朝也被稱作牧人王朝,由從尼羅河三角洲入侵的喜克索斯人建立,最終被阿赫摩斯一世領導的南方政權推翻。
阿赫摩斯一世在驅逐喜克索斯人後建立了第十八王朝,也是埃及新王國歷史時期的開端。王朝的第六位法老圖特摩斯三世通過武力擴張使埃及成為橫跨兩洲的帝國,埃及勢力達到鼎盛。在第十位法老埃赫那吞宗教改革引發混亂期間埃及國力開始下降,並在郝列姆布時期重新上升。
十九王朝是古埃及歷史上最後一個鼎盛期,著名君主拉美西斯二世之後埃及遭遇海上民族入侵和赫梯的多重威脅,逐漸走向衰落。
第二十王朝有八位法老沿用拉美西斯這一稱呼,但大多碌碌無為。
按照《出埃及記》的說法,我們可以想像以色列人在埃及作為奴隸勞動了數百年,最後在摩西的帶領下穿越「紅海」(實際上是苦湖或廷薩湖),回到地中海東岸的迦南地(今以色列巴勒斯坦地區),並且在打敗原住民後將這片土地據為己有。
十八王朝的宗教改革法老埃赫那吞把他的首都從底比斯搬遷到了阿瑪爾納,並且在這座城市裡為聖經考古學留下了大量線索,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阿瑪爾納書信。發現於1887年的阿瑪爾納書信是380塊刻滿文字的泥板,是近東各個地區的君主寄給法老的書信,其中一部分來自一名叫做Abdi-Heba的耶路撒冷城統治者。這些文書均為Abdi-Heba像法老的求援書,從書信中看,在埃赫那吞忙於宗教改革的這段時間裡,原先臣服於埃及的西亞地區蠢蠢欲動,忠誠於法老的耶路撒冷已經遭到了敵人的侵略。在信件中兩次出現了一個種族名,Habiru。
阿瑪爾納書信EA287 (1350s – 1330s BC)
「The Habiru are now attempting to take Jerusalem」
阿瑪爾納書信 EA290
「From Abdi-Heba,mayor of Jerusalem to king Pharaoh:A town near Jerusalem has deserted.Without archers,all the king`s land will be lost to the Habiru.」
這讓人立馬聯想到Hebrew,希伯來民族。如果文中的Habiru指的就是希伯來民族,那我們就看到了以色列人重返迦南的影子。因此這個考古材料的間接指向是以色列人佔領迦南的真實性以及發生時間,如果埃赫那吞時代確實是以色列人重返迦南的時候,又因為《出埃及記》記載以色列人花了四十年回到迦南,那麼出埃及這一事件的發生時間可能是埃赫那吞之父阿蒙霍特普三世在位的時代。當然對於這一證據的質疑頗多,比如Habiru是否指的是希伯來人,抑或僅僅是讀音上的相似。也有人認為聖經中的「四十年」不是準確數字而是象徵一代人的時間,因此時間推斷上也出現了不同的說法。總而言之,如果符合猜想的話,出埃及這一事件可能出現在埃及第十八王朝的中後期,至於具體年份仍是無法推算的。
《出埃及記》中出現了兩個重要的地名:比東和蘭塞。它們是希伯來人在尼羅河三角洲為法老修建的兩座積貨城。
出1:11 於是埃及人派督工的轄制他們,加重擔苦害他們。他們為法老建造兩座積貨城,就是比東和蘭塞。
出12:37 以色列人從蘭塞起行,往疏割去。
蘭塞在讀音上讓人聯想到十九王朝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事實上考古學家也都認同這兩座城實際上就是賽提一世到拉美西斯二世時期修建的兩座城市Pithom 和Pi-Ramesses。這一證據則指向拉美西斯二世,和從阿瑪爾納書信中得出的時間相距甚遠。從可信度和說服力上看這一證據似乎更加有力。但沒有更多的材料仍然不能下結論。
另一個重要的考古學材料出現在拉美西斯二世的兒子美涅普塔在位時期。這一時期的文物美涅普塔石碑上記敘了一段歌頌美涅普塔武力功績的文字,其中又一次出現了可疑的詞語。
The Merneptah Stele美涅普塔石碑
Desolation is for Tehenu; Hatti is pacified;
Plundered is the Canaan with every evil;
Carried off is Ashkelon; seized upon is Gezer;
Yanoam is made as that which does not exist;
Israel is laid waste, his seed is not;
Hurru is become a widow for Egypt!
All lands together, they are pacified;
Everyone who is restless, he has been bound
英譯本中這一詞直接被譯作Israel(以色列)是因為該詞的埃及語轉寫ysri r在讀音上和以色列一次十分近似,讓人懷疑這個詞語指的就是以色列民族。不僅如此,這個詞語和其他巴勒斯坦地區的民族或國家並列,在碑文中特赫努,迦南,阿什克隆,基色,亞諾阿姆,以色列和胡爾魯都被美涅普塔暴力征服,赫梯人也被擊敗。當然考古學家大多相信這只是埃及單方面的不實宣傳之辭,但其中反映的一部分內容是真實的,尤其是把以色列與其他巴勒斯坦民族並列,指向以色列民族已經在巴勒斯坦生活。如果這一推斷成立的話,就說明出埃及的時間不可能晚於美涅普塔時代。
關於這一材料存在著廣泛的爭議,主要是兩點:以色列人仍然沒有土地/以色列其實是耶斯列
根據聖書體原文來看,代表「以色列」的這個詞詞尾所加的定符(表示詞語性質的固定符號)是表示民族的符號,而其他名詞末尾的定符表示的都是國家。那麼很有可能在埃及人眼裡以色列人仍然屬於無家可歸的一個部族,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仍然處於埃及統治下,因此以碑文來證明出埃及時間的下限就是靠不住的了。
另外一個更據殺傷力的反駁是就「以色列」這一詞語展開的。Israel or Jezreel(耶斯列):the resulting construction could legitimately be understood as『an inexperienced scribe`s way of rendering』Yezreel, the specific valley in question (Margalith 1990: 2 29)
也就是說,在不少西方學者看來,這個讀音類似以色列的詞語其實指的是聖經中的城市耶斯列(jezreel),畢竟美涅普塔石碑中的文字是埃及語,只能模仿希伯來語的大致讀音,而以色列與耶斯列的讀音如此相近使得二者也無法區分了。
拋開考古學材料,單純根據聖經文本推算出埃及的時間也是一個途徑。
1.列王紀6:1 以色列人出埃及地後四百八十年,所羅門作以色列王第四年西弗月
即公元前966年倒退480年=1446年
支持這一時間推算的證據有之前提到的阿瑪爾納書信/和美涅普塔石碑有爭議的指向性。另外根據考古發掘,以色列人出埃及的必經之地耶利哥在主前15世紀曾經遭到毀滅,可以猜測這次毀滅正是以色列民族入侵帶來的。對此推算持反對意見的人認為《列王紀》中提到的四百八十年並非一個準確數字,更應該被理解為「十二代人的時間」。
2.出12:40 以色列人在埃及居住四百三十年+約瑟在埃及為相可能在喜克索斯王朝=1280年
這一推算的依據是以色列人的祖先約瑟在埃及為相這一事件。約瑟作為希伯來人不太可能在埃及享有如此高的地位,除非他生活在由外族建立的喜克索斯王朝。如果這個推斷成立的話拉美西斯二世大概就是《出埃及記》中那個固執的法老了。之前提到的比東和蘭塞的修建時間(賽提一世到拉美西斯二世BC1304—BC1224)以及一些其他證據都是支持拉美西斯的。不過這一推斷同樣使用了聖經原文給出的時間,並且還自作主張的將約瑟定在了喜克索斯王朝,因此仍然不能讓人完全信服。
3出13:17 法老容百姓去的時候,非利士地的道路雖近,神卻不領他們從那裡走,因為神說:恐怕百姓遇見打仗後悔了就想回埃及去。於是以色列人取道沙漠以繞開非利士人和埃及人的戰場所在地。
.更加晚近的拉美西斯三世時代,埃及遭遇了以非利士人為首的海上民族入侵,非利士人攻擊了尼羅河三角洲,但最終被法老的軍隊擊退。這一場埃及與非利士人的衝突被與上面引用的經文相聯繫,也就把出埃及與拉美西斯三世時代(1182—1151)聯繫了起來,而這個時代推斷是這裡列舉的幾個中最晚的。
根據文本的一些細節還形成了一些間接推測:
約瑟在埃及為相的經歷指向由外族統治的喜克索斯王朝(1730—1575)。約瑟本人不太可能在埃及法老的朝廷里當上維西爾,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由外族建立的喜克索斯王朝(第17王朝)。畢竟希伯來人與喜克索斯人都是來自西亞的閃族,更有可能相互信任。
聖經中還提到新任的法老不認識約瑟,有學者指出這暗示了改朝換代,十八王朝的建立和法老阿赫摩斯一世的掌權。埃及人對喜克索斯王朝的態度是輕蔑和不認可的,因此也不會認可約瑟的地位。也許正是因為埃及人驅逐了喜克索斯人,以色列人才淪為苦力。
除此之外,還有人把出埃及的故事同喜克索斯人之被驅逐相聯繫。這一觀點已經傾向於不把出埃及視為真實的歷史事件。
從文本上看,《出埃及記》的故事編纂很可能受到了埃及文學作品的影響。故事中上帝降於埃及人的十災往往可以在埃及故事中找到原型。
伊普味警辭 BC2050
(尼羅河水變紅)河水是血。如果人喝了河水,人就會反胃,並且會想喝更多的水 ——這一作品有可能是《出埃及記》中「血水災」的原型。
奈菲魯胡的預言BC2000
太陽的圓盤被遮住了。太陽不會閃光了,人也無法看到了——使人聯想到「黑暗災」。
食人者之歌(出土於薩卡拉烏尼斯金字塔)BC2300
在擊殺頭生子那天,國王是將會被「名字隱匿的他」審判的人。
棺槨銘文BC2000
在擊殺頭生子那天,我是將會被「名字隱匿的他」審判的人——以上兩個作品都提到「擊殺頭生子」,也就是上帝降於埃及人的最後一災「長子災」,所有埃及人的長子都被上帝殺死。
這樣看,《出埃及記》的故事情節來源於或至少借鑒了埃及早期文學作品。
關於摩西名字的來源也有埃及語和希伯來語兩種解釋:埃及語ms(w)生 ms男孩 希伯來語「拉出來」
《出埃及記》中的每一災還被認為是對埃及神祗的攻擊:尼羅河變紅-攻擊生育之神哈皮Hapi 青蛙災-攻擊赫奎特Hekhet 牲畜災-攻擊愛神哈托爾Hathor 黑暗災-攻擊太陽神阿蒙拉Amon-re
至於《出埃及記》多次提到的「法老硬著心」在原語境中更適合翻譯為「使之重」,這也許與埃及 《亡靈書》奧西里斯審判的內容有關,增加法老心的重量代表希望法老在死亡審判中輸掉,可以理解為一種詛咒。
如果把原文中的yam suph翻譯成紅海(大部分英文譯本和國內主流的和合本都是這樣翻譯的),那麼以色列人出埃及的路線將是不合常理的。因此這個詞最好理解為埃及同源詞twfy(蘆葦),也就是指向地中海與紅海之間的數個長有蘆葦的淡水湖泊苦湖,巴拉湖,廷薩湖和門薩來湖。
還有一種折中的說法認為主前兩千紀的蘇伊士灣水域,相比今天更多向北延伸,苦湖則更多向南延伸,以至兩片水域可能連接起來,因此認為以色列人穿越的是苦湖或是紅海都是正確的。
上圖標識了三種以色列人出埃及的可能路線。單純從地理方位上看,從尼羅河三角洲出發的以色列人似乎沒有理由穿越今天的紅海水域。
根據以上文本與考古材料的分析,較有可能在《出埃及記》中出場的法老有阿赫摩斯一世,阿蒙霍特普三世,埃赫那吞,拉美西斯二世,美涅普塔和拉美西斯三世。不同的法老與不同的時間推測相聯繫,不過顯而易見,所有現存的材料都是間接的非決定性的證據。迄今為止尚無人能拿出一個讓主流接受的看法,可以說在《出埃及記》的歷史背景問題上聖經考古學距離真相還遙遙無期。
最後,我們不妨把眼光放到聖經考古以外去看看。既然《出埃及記》的歷史背景如此模糊不清又難以推斷,人們更應該考慮記憶史的可能性,即不把出埃及視為真實的歷史事件而採用解構神話的方式提取其中可能真實的成分。不管出埃及的故事真偽,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在埃及的新王國歷史時期,埃及與以色列人或閃族人之間存在著廣泛的交流,這種交流可能是文化形式的,比如聖經的創作者受到了埃及文學作品的影響,也可能是貿易形式甚至是武力衝突形式的,比如喜克索斯人對埃及的入侵和阿赫摩斯一世領導的反對鬥爭。除此之外以色列人取代原住民成為巴勒斯坦地區的主人也應當是一個歷史事實。與其相信《創世紀》中所說的以色列人早在亞伯拉罕時代就居於迦南地,不如認為這段早期歷史只是大衛王朝的作者們為了證明以色列人佔據迦南的合法性而編造的故事。
從這樣的角度考慮《出埃及記》文本的來源就有諸多解釋了,可能的解釋包括埃及人驅逐喜克索斯的記憶史傳播到以色列民族內經過加工變成了本民族的「歷史」,也包括聖經作者受到近東與埃及文學作品的啟發在一個大致的事件框架上展開了精彩傳神的描寫。
在這樣細緻的探討後,對《出埃及記》的分析從表面上看似乎又回到了原點,這也許會令人感到失望和無趣。但對於考古來說,根據現有的資料來盡全力還原每一種事實的可能性,並且在證據不足的條件下不妄下結論才最符合學科的精神。也許今日我們距離真相還遙遙無期,也許我們永遠無法揭開事實的神秘面紗,可是正因為如此,對聖經的每一次閱讀就如同透過一層薄紗來欣賞一件精妙的藝術品,朦朧的美感油然而生。
Re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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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珍島7月海水分開一小時,遊客可直接走到對面茅島。
埃及十災血災按照描述很像紅藻爆發;水質惡化,青蛙大量繁殖;青蛙上岸後被埃及人視作災厄大量消滅,屍體作為很好的養料使老鼠虱子大量繁殖;蒼蠅缺乏天敵;屍體,夏季腐敗,蚊蠅孳生,造成牲畜疫病;人被蚊蟲叮咬感染生瘡;當時的夏天肯定異常炎熱,乾旱為蝗蟲提供了很好的生長環境,熱氣流快速上升使水汽迅速帶入極寒高空形成冰雹,再加上偶然的日食(也可能是某地大火災,濃煙使得幾天里日月無光),最後埃及人幼子夭折??(僅僅是個人猜測而已)可信怎麼定義,實際上並沒有人太多人將其作為百分百真實的事件看待啊。分紅海?蛙災?
就具體事件具體細節而言,它是「不可信」的但籠統地說來,這個事件最終流傳成這樣的版本,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的
因為「摩西」就是古埃及語「摩斯」,是「(神的)降生」的意思。歷史上最著名的冠以摩斯之名的法老,比如十八王朝的阿赫摩斯一世(喜克索斯征服者),圖特摩斯三世(埃及的拿破崙)。所以如果摩西如果真的存在,那他必然是受到埃及文化影響的一個人,或者,埃及人?埃及和迦南的文化交流,主要發生在新王國時期。兩個可能的背景:早期,西亞喜克索斯人(可能含希伯來人)入侵埃及新王國第十八王朝。被埃及擊敗,並被趕出埃及。後來,自圖特摩斯三世開始,迦南被埃及入侵,迦南人受到埃及奴役。至於「出埃及」一事對應的是哪個時間段,發生在前16到前12世紀的那哪個點對於一般人,我覺得不必深究,定性認識即可。亞伯拉罕諸教所謂「兩河起源,埃及背景」,希伯萊文明也是美、埃共同孕育的次生文明
——————————————————你懂我的意思了嗎?出埃及這個以色列民族記憶中的事件可能是模糊的、拼湊的、附會的,但這恰恰證明了自前11BC千的那個希伯萊文明是真真確確的。但是,何新之流所謂的「不可信」不是指「希伯來(或希臘)文化源於埃及文化,所以不可信」,而是說「希伯萊(或希臘)文化乃偽造」,自然也就否定了埃及-希伯萊-希臘之間關係的發生。「就算希伯萊文化是完全抄襲埃及美索不達米亞的,那埃及也不是中國,美索不達米亞也不是中國。」
最後再反對一下督公。對於海民不是喜克索斯人的解釋,我也不是第一次提了
(目前正在清理以前寫的一些答案,清理完就要閉關了人們可以用科學的方法質疑夏朝的存在性,但是為什麼不能用科學的方法質疑《聖經》所述事件的真實存在性呢?按照對稱原則,如果人類可以質疑一個民族的口傳上古史,那麼人類就可以質疑另一個民族的口傳上古史,為什麼一個口傳的故事集包裝成了《聖經》就可以使世界眾徒信以為真呢?這可能是一個人類傳媒學上的奇蹟。
即使出埃及記是真的,摩西帶領的以色列人出埃及大概只走了北京到石家莊的距離。路線圖如下:
當時惡劣的環境下,我們仍然敬佩摩西帶領的希伯來人頑強的生命力及與命運鬥爭的精神。而如果「救亡圖存的大遷徙值得歌頌」這條原則是人類公理,那麼我們必須把視野放到遙遠的東方,看看華人的偉大。
華人歷史上至少有八次大遷徙八次大融合,單就大遷徙來說,每一次都比出埃及記來的驚心動魄,浩瀚偉大。
第一次:永嘉之亂,衣冠南渡,民族融合。
歷史上,第一華人帝國,是秦漢帝國。東漢末年到魏晉南北朝時期,北方的游牧民族遷入內地,與漢族混雜而居。西晉末年北方大亂,北方的華人先後南下,遷移到長江中下游一帶。據史學家考證,當時遷居到南方的中原華人有70多萬。而留在北方的各種民族都以中原王朝正朔自居,北方民族已經開始向華人方向融合。直到南北融合成第二華人帝國——隋唐。
第二次,安史之亂,衣冠南渡,民族融合。
安史之亂自755年(唐玄宗天寶十四年)起,至762年(唐代宗寶應元年)結束,前後7七年,大量中原人口向南方遷移,中晚唐至五代十國的這次衣冠南渡,南方地區與北方中原的差距開始縮小,南北人口甚至已接近均衡。
第三次,靖康之變,衣冠南渡,民族融合。
1126年(靖康元年)北方的金兵攻克宋都城汴京。1127年(靖康二年)北宋亡。史稱「靖康之變」,中原中原民族大量向南方遷移,衣冠南渡,在杭州建立南宋。之後蒙元又佔領中原,中原地區破壞很嚴重。南方的江南地區作為南宋的統治中心區域取代中原成為了新的經濟中心,同時在南渡過程中中原人口與南方少數民族進行融合。包括漢族在內的北方民族繼續融合,全國為下一次華人帝國(明清)的誕生做準備。
第四次,明初大移民
這次移民之前,由於連年戰亂屠戮、北人南遷,北方的人口從全國戶數的四成,降低到不足一成半,千里沃土化為廢墟。中國北方經濟衰敗,而江南則人滿為患。明朝政府隨勢發動聲勢浩大的移民,要求百姓和士兵去人口稀少之地開墾、守衛。據《簡明中國移民史》記載,明代初年,長江流域移民700萬,華北地區移民490萬,西北、東北和西南邊疆也有150萬,合計1340萬,幾乎佔到當時全國總人口的兩成。
在北方民間,這次大移民的標誌性記憶,是一棵大槐樹。山東、河南、河北地區,至今有民謠:「問我祖先何處來,山西洪洞大槐樹。祖先故居叫什麼,大槐樹上老鸛窩。」這棵大槐樹,位於臨汾市洪洞縣城北,據說是漢代的古槐。
這樣一棵雄偉的大槐樹,成為移民跋涉道路上最深刻的記憶。當這些移民到達他們新的定居地之後,他們便把新居之地視為新的故鄉,繁衍發展,用勞動構建腳下的故鄉。
經過明代初年的大移民,華北、華中地區的經濟得到恢復。在史書記載中,往往可以看到「國朝初,人稀少」的記載,而到永樂年間,土地漸次開墾。北京、開封、河間等城市逐漸恢復了昔日的繁榮。
後來靖難之役,北方又經歷了一次補充北京、河北人口的移民。明成祖朱棣定都北京,這座大都會,人口絕大部分是移民,土著居民不到十分之一。
第五次,湖廣填四川
四川自張獻忠亂後,地曠人稀,土地荒廢待墾。
康熙二年(1663),順天府尹張德地被擢升為四川巡撫,此時的四川,重慶城中不過數百家,州縣居民也往往只有數十家乃至十幾家,有的甚至只有一二戶。張德地多次上書移民入川,獎勵條件豐厚。移民入川,五年內不用納土地稅。三藩之亂平息之後,清朝政府宣布,入川移民可以入籍,可應科舉。一對夫婦,給水田三十畝,或旱地五十畝,有可作為丁壯勞力的兒子,再加撥四畝。每戶給銀十二兩,作為定居的置產費用。
於是移民蜂擁而至,一次浩大的移民,被稱為「湖廣填四川」。湖北、湖南居民沿江而上進入川東;廣東人則大批進入四川盆地西部和南部,給四川帶來客家話。此外還有來自福建和江西、廣西的移民。他們以鄉鄰、親戚為紐帶,結成數百人隊伍,向四川盆地未知之地跋涉。
與此同時,湖廣人還繼續向北,進入與四川毗鄰的陝西南部。等到乾隆後期,那些曾經荒廢之地,一縣人口已經增加到上千戶甚至萬戶。所謂「康乾盛世」,在某種意義上,也可謂移民造就的盛世。
第六次,近代三次移民:闖關東,走西口,闖南洋
闖關東,即出山海關,遷徙到今天的東三省。康熙年間,東北實行封禁,不許漢民進入「龍興之地」墾殖、採礦,但是私闖關卡,到禁區開墾土地的農民,依然難以禁絕。到咸豐末年,長達200多年的封禁政策解除,鼓勵移民墾荒,關內移民開始大批進入東北。到民國之後,闖關東的移民潮越來越高漲,每年移到關外的民眾多達數十萬,最高時,一年有上百萬河北、山東的居民舉家遷往東北。在整個闖關東的大潮中,華北地區居民向東北移居的多達3700萬,東北三省成為中國移民人口最多的地區。
在華北地區人口浩蕩渡過渤海,穿過山海關的時候,山西北部的居民則困於頻繁的旱災和貧瘠的土地,被迫翻過長城,向今天的內蒙古進發,尋找活路——成為走西口。
福建、廣東一帶的居民,則一批批遠渡重洋,到東南亞謀生。
《瀛寰志略》中記載,「閩、廣之民,造舟涉海,趨之如鶩。竟有買田娶婦,留而不歸者,如呂宋、噶羅巴(爪哇)諸島,不下數十萬人。」。
這一批向海洋開拓的移民,也成為最早擁有近代化思維的一批華人。自清代晚期以來,南洋華人中的傑出人士就不斷反哺大陸,開辦中國最早的民營企業,慷慨捐助海防,拓展海外貿易,許多南洋子弟回到中國,投身革命與抗戰。抗戰期間,僅在滇緬公路服務的華僑就多達3000人,其中三分之一犧牲在那裡。
第七次 長征
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後,中央主力紅軍為擺脫國民黨軍隊的包圍追擊,被迫實行戰略轉移,退出中央根據地,進行長征。
長征是人類歷史上的奇蹟,中央紅軍在長征過程中,共進行380餘次戰鬥,攻佔700多座縣城,紅軍犧牲營以上幹部達430餘人,其間共經過14個省,翻越18座大山,跨過24條大河,走過荒草地,翻過雪山,行程約二萬五千里,於1935年10月到達陝北,與陝北紅軍勝利會師。1936年10月,紅二、四方面軍到達甘肅會寧地區,同紅一方面軍會師。紅軍三大主力會師,標誌著長征的勝利結束。
長征為第一個統一的華人現代國家的誕生保存了實力。
以上的華人七次大遷徙,無論從面臨的危機程度,遷徙的人口數量,行進的距離,波及的土地面積,每一次大遷徙後形成的統一華人國家和創造的經濟奇蹟……來看,都遠超過出埃及記。關鍵是,出埃及記尚且存疑,我們華人的每一次跋涉都有確鑿的歷史記載。為什麼一段尚且存疑、只有從北京到石家莊距離的出埃及記能得到全世界範圍的敬仰?我不否認,任何民族救亡圖存的跋涉都值得歌頌,但是已經大遷徙大跋涉無數次,而且已經常態化的華人,卻得不到重視?因為《聖經》這本包裝了所謂神聖的宣傳材料,因為近現代工業殖民主義者拿著這本宣傳材料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第八次 華人的世界大遷徙與常態化
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來,華人再次開始自己新的旅程,他們走向世界各地,使得地球及外太空之上,任何一片土地和空間都有華人的身影。華人湧向世界,他們入鄉隨俗,發揮他們建造和雙贏的特點,用勤勞使世界美好。華人是迄今為止,對於其他民族最平等相待的,只要對方友好並善良。
目前,最大的華人國家——中國。國內高鐵航線密布,華人在加快他們的腳步;國際航班航線縱橫,華人在世界開拓他們的夢想。全球華人超過14億,每一天華人的遷徙與跋涉都遠超「出埃及記」,今天我們得不到承認,但我們會把每一天遠超「出埃及記」的奮鬥進行積分,最終積分的結果將使我們站起來。
華人從遙遠的炎黃部落,發展成了包括了56個子單元的混合單一民族,相信,這絕不是終點,華人還會吸收其他民族中的優秀分子,相信未來白皮膚藍眼睛的華人、黑皮膚的華人終會出現,只要認可並願意融入華人的優秀分子,都有機會加入。
我們華人如此偉大,只因為近代沒有擁抱科技,沒有工業化,沒有《聖經》這樣的意識形態宣傳工具,我們忘卻了自己屹立於世界的生命力和頑強的鬥爭精神,我們建造了世界上最多的基建,換取了更多的雙贏,我們沒有輸出戰爭,每一個華人無論在中國還是世界任何角落,都更多貢獻著自己的勞動。我們需要重新續寫更多的東西,讓大華人精神再次回歸。一些想成為華皮白心者終不能融入那個近代殖民主義下的白人世界,因為從DNA上,那些殖民主義的白人後代並不能接受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華人,即使這些華人創造了更多的美好。世界相信實力,平起平坐不靠裝作華皮白心,而靠拍著自己胸膛,說出我是華人,然後用實力讓別人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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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要寫下這些文字?
因為:我見過了太多國內成功學講座,或者領導幹部訓話,大談特談摩西的出埃及記,那難以言表的跪舔神情讓我覺得噁心。那些個華人中的精神基督徒,是法官律師、是演講者、是傳媒人、是領導幹部,甚至是鄉鎮邪教教主……宗教作用靈魂,當法官律師根據聖經的指引去解釋法律時,當演講者傳媒者以聖經為指引去宣傳自己的理念時,當領導幹部聽從聖經的指引去領導工作時,當邪教利用聖經開始荼毒生靈時,當海外意識形態機構策動那些精神基督徒叛變民族時……——我內心充滿了恐懼。不是大華人精神講得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宗教以神話的形式洗腦,遠比民族主義齷齪萬倍。
因為:華人中放棄尊嚴,跪舔老外的人太多了;因為國外搞民族主義就大呼叫好,國外搞宗教滲透就崇敬之情的華人太多了;因為對同胞惡毒對老外搖尾的華人太多了……這樣的華人不會被任何民族瞧的起!人家歧視華人是理所應當的。
所謂的自由派,很大一部分是跪在老外腳下的自由。我們不要跪著的自由,我們要站著的自由!
出埃及可能有一定的歷史淵源,但幾乎可以肯定不是以色列人的親身經歷,甚至「進埃及」和「出埃及」都未必是同一伙人。不過,既然以色列人能從兩河文明那裡偷到大洪水神話,基督教敢把異教徒的冬至節拿來當聖誕節,那麼海民(sea people)侵掠東地中海的經歷、喜克索斯進出埃及的歷史都被聖經抄襲也很正常。
要注意,「海民」騷擾過埃及,其中一支就是聖經里說的腓力斯丁人(非利士人)——傳說中奴役了大力士參孫又和參孫同歸於盡的民族。而埃及出現過尊奉一神教又被祭司集團反撲的法老(埃赫那吞)。以色列人完全可能從他們的歷史中抄到一神教的概念,也抄來了新法老鎮壓一神教、打壓沙漠民族的故事,最後有了今天的聖經和出埃及記。以我粗淺的世界史知識,這算是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至少比相信猶太人這個小蠻族集團閉門造車寫聖經要合理。畢竟抄襲是沙漠蠻族的主要共性之一,後來的穆罕默德也是這麼乾的。
阿諾德?湯因比--&>人類與大地母親--&>第十四章 舊大陸的民族大遷徙大約公元前1220年,利比亞人聯合了美舍韋舍以及其他柏柏爾民族,在5個「海上民族」的援助下,從西面襲擊了埃及並抵達了三角洲的西北角,後為法老邁爾奈普塔(約公元前1224-前1214年在位)擊潰。這不只是一場搶掠,甚至也不純是一次軍事侵略,它是一次移民的嘗試,因為入侵者都帶著妻子兒女、家畜及他們的動產。
…………拉美西斯三世為保衛埃及在敘利亞南部和巴勒斯坦的屬地只進行了一次抵抗。此時此刻,以色列人和阿拉米人的移民或許已經在那裡紮下了根。拉美西斯集中精力去對付「海上民族」的船隊,他即位的第八年(即約公元前1191年),在三角洲的東北角取得了一次海戰的勝利,挽救了埃及。但海上的慘敗並未阻止「海上民族」自阿莫爾出發,沿陸路南下;也未能阻止他們在埃及亞洲屬地的濱海沿岸永久地定居下來。
——沙漠蠻族經過海上進出埃及的歷史淵源。所謂「分開大海」完全可能只是乘船逃走。
反應海上民族入侵的一張地圖,埃及部隊的追擊是他們的噩夢。大約500年後,這3個民族以西庫爾人、撒丁人和蒂爾塞諾伊人(埃特魯斯坎人)的身份重新出現,而美舍韋舍人也以馬克斯耶人的名字在現屬突尼西亞的地區重露鋒芒。但是,這些民族在公元前最後一千紀時的西部定居地,很可能並不是公元前1220年進行大規模遷徙的大本營,他們最終的定居點多半只是在企圖進入埃及建立自己家園的嘗試失敗後由移民修建的避難之地。
在一篇紀念性的碑文中,邁爾奈普塔詳述了自己的軍事成就,不僅提到了擊敗利比亞人的輝煌成績,還記錄了一些珍貴的史實,如:「哈梯平安無事」;迦南遭到侵略,丟失了部分領土;以色列為蠻族洗劫。
——蠻族來了又走,傳說卻能留下
舊約大多數地名在此約公元前1220年被邁爾奈普塔擊退的遷移民族聯盟的首領為利比亞人,他的名字被記錄在埃及的文獻中。不僅如此,埃及的記載還提供了公元前1188年率軍侵埃而為拉美西斯三世打敗的其他利比亞首領名字。摩西就是一個世人皆知的名字。根據以色列人的傳說,正是他帶領以色列人從埃及出發經過長途跋涉來到外約旦,這一事件成為以色列人征服敘利亞疆土的前奏曲,並最終如願以償。不過,即使有埃及文獻的記載,也無法確認摩西其人的歷史真實性。至少有兩個名叫摩西的埃及人出現在公元前13世紀的埃及記載中。摩西的名字似乎是融合了幾種以「mose」或「messe」結尾的神祗姓名字音後形成的縮寫詞。這兩個構成要素加上詞首往往是神的名字,為人熟知的有雅赫摩斯(阿莫西斯)、吐特摩西斯(圖斯莫斯)、拉美西斯。以色列傳說還稱,摩西出生於埃及,信奉一神論。如果這一傳說確有根據,那麼,摩西的名字最可能的全稱是阿吞-摩斯,因為阿吞崇拜是埃及法老時代記錄下來唯一的一神教信仰。
法老阿肯那頓的刑律廢除之後,一個用太陽光碟混成的名字再也不會保證埃及任何國民免獲罪罰。然而,據以色列人傳說的描述,摩西在率領以色列人出埃及之前,曾在埃及政府管轄範圍以外的地方,即埃及境外的一個地區生活過一段時間。如果確有此事,那麼可以設想,阿肯那頓的宗教在那一地區得以倖存。以色列人的傳說還把出埃及後的摩西描繪成以色列人和上帝耶和華進行交流的使者。據說,耶和華的名字在以前並不為以色列人所知,它代表的含義大概是「永生」或「生命賜予者」,這些恰恰是阿吞的屬性。 以上分析說明,摩西可能確有其人,就像已經得到證實的利比亞人馬拉亞和麥什爾一樣,他們與摩西情形相似並且很可能是同時代人。即使摩西沒有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他本人也前能具有一定的埃及文化背景。儘管傳說中關於摩西經歷的描述某些方面閃耀著明顯的傳奇色彩,但他的真實性仍未受到懷疑;因為許多真實存在的著名歷史人物都已逐漸成為民間的傳奇式英雄。例如,無人會懷疑居魯士二世-波斯阿契美尼德帝國創始人的真實性,但傳說中稱他幼年時期就以非凡的能力擺脫過一次又一次的意外生命危險。可見,居魯士二世與摩西的幼年經歷何其相似。
——湯因比的分析的確不是信史,但在一個傳說憑空出現和有一定歷史淵源之間選擇,我選擇後者。聖經提到摩西在曠野沙漠中找到信仰,看來並非純粹捏造。
埃赫那吞宗教改革的背景,內容,及失敗原因
——法老先和一神教的代表親善,再迫害其代表「涅木虎」。如果我告訴你,「涅木虎」在埃及語中的本意是「孤兒」,你是不是會想到聖經的某些情節?聖經中的摩西是埃及公主庇護的閃族孤兒。喜克索斯人對埃及的入侵及歷史影響
從公元前16世紀上半葉,從底比斯掀起了驅逐喜克索斯人的鬥爭。「伴隨著反喜克索斯人的鬥爭,埃及人的愛國主義迸發出來,對地方的忠誠減弱,貴族的權力隨之消減。」②在驅逐喜克索斯人的鬥爭中,埃及所萌發的愛國意識、民族意識、所運用的宗教旗幟,以及出現的中央集權的趨勢等一系列變化,為埃及進入一個鼎盛的新王國時代做了鋪墊和準備,由於從喜克索斯人那裡學會駕御馬匹和戰車,埃及軍隊的作戰能力空前提高。有了強大的軍力作後盾,埃及進入對外擴張階段。因此,新王國時期也被稱為埃及的帝國時期。
——喜克索斯人(Hyksos)從亞洲西部沙漠來,又被打回亞洲。埃及人駕著戰車追擊這些蠻族直到亞洲,這是不是也可以配上「出埃及記」的某些段落?
電影鏡頭中的法老戰車。以色列人和歷史中的亞洲蠻族一樣,曾經是埃及遠征軍的屠戮對象。此前我之前寫過一個中古時代的小案例,可以用來比擬以色列人拼湊「出埃及記」的過程。雖然差了上千年,但邏輯是一樣的:
人類學有沒有發現過歷史事實轉變為神話傳說的確實例子? - 馬前卒的回答總之,「出埃及記」的大多數內容都可以在西亞乾旱地區的蠻族遷徙中找到淵源,許多關於古埃及的細節也是正確的,所以我傾向於「出埃及記」不是憑空編造,而是由多個民族、多個時期的不同事件拼湊而成,最後連同一神論宗教被以色列人這個後來的旱區蠻族收入「歷史」,以證明猶太人是「上帝選民」。畢竟在西亞——黎凡特地區這個民族競技場討生活,沒一點精神支柱用來壯膽,怕是不等別人來打,自己就散攤子了。那麼,這問題就出來了。沙陀人本是突厥旁支,進入中國後被安置在河東(今山西)山陰縣居住,怎麼會跑到寧城縣來呢?這直線距離足足差了一千多里啊。就算沙陀人日後有流散,也主要在山西居住,史書明載李存孝是山西靈丘縣人,斷然不會在幾歲的時候到東北關外來打虎。
……所以,我認為「打虎石」這個地名源於李廣,附近流傳的李存孝打虎和李存孝故鄉的傳說,應該是漢朝故事在流傳中變異的結果。李廣長期在這裡駐防,當地留下了和打虎相關的傳說和遺迹。等到晚唐以後,長城後撤,這一代胡漢雜居,最著名的「李將軍」不再是李廣,而是李存孝和李克用。兩個李將軍都打虎,當地人自然要誇耀比較強的那個。即李存孝在這裡長大,要比李廣在這裡駐守更榮耀,更適合對外鄉人吹牛。李廣射虎的故事就被附會到了李存孝身上。(射虎入石可能是傳說,但既然寫進了史記,漢朝人肯定會當事實來傳頌)
相關回答:聖經哪些故事有兩河流域文明的影子? - 馬前卒的回答
聖經 《創世紀》:【起初,神創造天地……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天下的水要聚在一處,使旱地露出來……神稱旱地為地,稱水的聚處為海……神說:「地要發生青草和結種子的菜蔬,並結果子的樹木,各從其類,果子都包著核。」】
你覺得半乾旱地區的以色列蠻子會用這種創世神話嗎?這顯然描述的是蘇美爾人等最早的文明種族進入兩河流域下游,修堤壩、挖渠道、從河網沼澤地中排干積水,建立世界上最早的灌溉農田的歷史。對比古今地圖,可以看到底格里斯河-幼發拉底河古代是分別入海的,波斯灣盡頭是一片河網縱橫,陸海不分的沼澤濕地。經過幾千年的開發淤塞,兩河的入海口已經成了陸地,必須匯成一條河入海,沼澤濕地變成了可開發的農業區。這就是就是為什麼在人類最古老的傳說里「神」分開陸地和海洋,田園從水面上出現。所謂「神」就是人類自己,就是文明化的人類。
既然抄了兩河文明的古傳說,「借用」一下其他閃族蠻子的神話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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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有哪些打臉的故事? - 馬前卒的回答法老奴役以色列人,並且殺了以色列人長子,摩西順著河水正好漂到王室,之後,鬧出蛇災,血災,蛙災,最後殺了埃及人長子,逃跑時候,能分開紅海,曠野時候,石頭能冒出水,地里能長出葡萄,這不是人,是神,那麼,如果信神的話,出埃及記就是可信的。
以下全是個人猜想,當笑話看就好。
個人猜想,或者理解,文明最早的埃及時代,以色列人當時是蠻族,後來被埃及人抓去當奴隸,結果奴隸繁衍越來越多,法老害怕控制不住,就開始對以色列人減員,實行計劃生育,青壯年抓取做危險性極高的工作等等,比如打仗,惡戰等。(聖經中,摩西前期的優渥生活)
後來有個叫摩西的,估計比較聰明,或者運氣,或者強壯,在戰爭時候,救了某個王子或者去當了公主的侍衛什麼的,看遍了繁華,大致知道了如何管理國家,軍隊。看到王子公主,各種好玩,自己也想要。(聖經中,摩西當王子)
可惜,好生活立馬沒了,因為年老色衰,這群王子公主把自己趕走了,找另外的年輕貌美強壯有趣的奴隸玩了。回到家,苦力,努力又做不習慣,於是,我們的摩西覺醒了,老子要當老大,我要做奴隸的頭頭,要當王,即使是奴隸王。可惜,埃及人早設置了這個職位,並且有人在位,摩西就沒機會了。但是摩西很聰明,咋辦呢,回家去當老大,回到亞伯拉罕,以掃雅各之地。反正我在埃及和那群王子皇孫學了這麼多東西,知道如何當老大,如何建宮殿,如何玩。(聖經中被趕出埃及,受耶和華教誨,成為以色列人頭)
但是怎麼實施,估計他意識到埃及奴隸太多,法老養不活,需要減員,在和以前的奴隸的頭爭權的時候,兩幫人不好好工作,打打殺殺,最紅爆發了一場大戰,死了不少人,被上面發現了。(聖經中,蛇災,血災,蛙災,擊殺長子的災難)
於是,法老同意他們走,但是只能帶走老弱病殘之類的,人口素質不高的一群,(因為只有這群人才想著回家,回到亞伯拉罕,列祖之地,因為青壯年畢竟在埃及能勞動,有飯吃,老了就比較慘)
但是,途中,有人鬧事,因為有別的人想當老大,爆發了誰當老大的問題。就說,趕路太辛苦,大家還是回埃及繼續做奴隸的好,摩西想當老大的想法受到了挑戰,於是,政變,肅清。在過紅海的時候,摩西把他們,反對他的人,阻礙他的人淹死在了紅海。就說他們是埃及人的姦細(聖經中,摩西分開紅海,並且把埃及追兵淹死在紅海)
後來,過了紅海,安全了,摩西準備當老大,不對,應該叫王。為了號召大家,按照之前在埃及的時候,自己的見聞,就立了憲法。(摩西在西奈山和上帝立約,十誡,寫在石板上)
但是,又有問題,摩西發現,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因為沒法建築宮殿,沒有娛樂,沒有美女,這時候,他發現自己帶領的就是個小部落,根本不是王,就是個小頭頭,要建築宮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叫大家建築宮殿,又有一幫人不樂意了,覺得這樣無憂無慮生活挺好,要是建築宮殿,不是和以前奴隸一樣?況且現在處在蠻荒之地,周圍都是野蠻部落,野蠻族人,大家好好享樂就好,誰管你?於是,第二次政變,第二次肅清,憲法被毀,這幫人也被殺了,摩西終於當王,再次立憲法,。(聖經中,摩西一直流浪,遇到各種族人,有對他好的,但是大多都是對他不好的。十誡寫在石板上,第一次因為,以色列人立神像,耶和華髮怒,摩西摔碎石板,墮落的人遭懲罰,摩西第二次立約,就是十誡)
現在,摩西發現,自己當王是不可能了,因為自己部落人少,根本不能有大作為。咋辦?先看看我有多少人,能辦成多少事?(民數記,第一次清點以色列人,有多少人)
人數太少,隨時有被周圍人毀滅可能,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並且,大家要努力生產,多生孩子。終於,過了40年,壯大了。大家生孩子挺積極,不錯,人口翻了幾倍。(聖經中,摩西帶領以色列人,流亡了40年,並且不斷清點有多少人)
人多了,不能啥事多自己管,就立了法律,比如節日,各種禮節,不準搞基,不準通姦,不準偷竊,如何洗澡。如何防止疾病。(聖經中,各種規矩)
後來,摩西就掛了,臨死說,老子要當王,要宮殿。
再後來就是士師記,以色列人組建了軍隊,並且在新月沃土各種砍人,滅了各種蠻族(聖經中,有次戰爭,那日,日不敢落,月不敢隱,直到第三天,以色列人將城中人殺滅完畢)
人砍得差不多了,以色列人也多了,就考慮當王了。最開始的掃羅,可惜,被大衛搞了,大衛就是王,以色列建國啦,大衛王,之後的所羅門王。並且大衛準備材料,終於,所羅門時候,宮殿建立起來啦。阿門(撒母耳記和列王紀)今天fb上剛看到的2333
猶太教本身就是一個大浪淘沙出來的東西,早期上帝耶和華只是多神教的迦南諸神體系中的一個神靈,隨著猶太人的征服,其餘的神靈和異端都成了惡魔,比如巴爾、別西卜、撒旦,前兩者原來是迦南的神,後者則是早期猶太經典中的天使,從神和天使淪為惡魔,可以看出早期迦南地區宗教矛盾的激烈。猶太教誕生於巴比倫之囚事件,猶太人渴望救世主出現,然後居魯士大帝就出現了,當馬其頓蠻族縱橫世界時,被壓迫的猶太人對救世主的渴望又更加深了,於是猶太教更加深入人心了。
拿出來和西遊記放在一起看,小說三要素中的人物(玄奘法師四人,摩西與以色列人)劇情(遊歷至西方,走出埃及)以及背景(唐朝,埃及王朝)都是真實存在的。作者都是在事件發生後很多年才寫下的,並且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們發生過。如果我們把各種超出我們認知的事物挖掉(耶威和如來)那麼這兩本書寫的都很真實。但是出埃及記以一個史書的形式出現,它的可信度不高於一本小說,例如三國演義以上
出埃及記里,萬能的上帝無法區分埃及人和希伯來人,只能靠希伯來人口口相傳,在家門口摸羊血來區分是否殺之, 呵呵。 一個號稱萬能的神,分不出一個人的種族,信仰,善惡,只能靠顏色和氣味來分辨是否要殺 , 呵呵呵呵
不可信!最可信的是《出德勝門記》
題主應該問「聖經里的故事有多少是可信的?」
你覺得西遊記的可信度高么?聖經的可信度不會比西遊記高。
有個戰例可以參考下,公元前1289年爆發了卡迭石之戰,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穿越迦南地遠征卡迭石(敘利亞霍姆斯城),從這個角度來看,當時迦南地諸王國應該是臣服於埃及法老的,否則他不敢這麼做,卡迭石之戰之後幾十年,埃及和赫梯王國和平共處,拉美西斯二世死後,隨著埃及的衰落,迦南地諸王國才得以獨立,參考一下,摩西出埃及之後沒有直接前往迦南,而是在荒野流浪四十多年,之後約書亞帶領以色列人進入迦南,征服迦南過程中沒有任何埃及軍隊的影子,可以判定此時埃及人已經推出迦南,故出埃及記的時候應該發生在拉美西斯晚期甚至之後,摩西帶領以色列人流浪荒野四十年也是等待埃及的衰落,當埃及人退出迦南之後,約書亞才率兵攻入迦南地
推薦一本書。耶路撒冷三千年~應該可以解答。我最近在看,對那塊土地很是神往。應該親自去看一看
如果你想用比較科學的方法來解釋這件事就去看雷德利·斯科特的《法老與眾神》
題主可以去參讀英國作者拉爾夫?伊利斯關於聖経考古系列:《大風暴與出埃及》、《所羅門:士巴女王之鷹》、《最後的法老:耶穌》、《埃及禁果》、《宇宙的建築師》、《K2與金字塔》。
在其著作中,在考古的基礎上,對傳統聖経的解讀予以顛覆,以至宗教界對其作品大力封殺,但不失一部大開腦洞的好作品。《摩西與一神教》。通過對摩西傳說的深入研究,弗洛伊德得出了驚人的結論:摩西本人是一個埃及人,他傳給猶太人的宗教是從埃及帶去的。弗洛伊德接受了摩西是在荒野里被謀殺的假說,但是他認為摩西存留在以色列人民心中,摩西的宗教教義最終取得了勝利。弗洛伊德發展了他的關於一神教的理論,對猶太教和基督教的發展提出了新的解釋
簡單粗暴,猶太教-基督教-XX教三教圖可以盡情去駁斥佛洛依德這個猶太人。
考古發現,紅海相關海域海底有大量古埃及兵車兵器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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