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冷門小說有什麼推薦?
現在提起來民國作家也就是那幾個官方常提的大路貨,不是說一定不好,但說來說去就那麼些。眾所周知民國時期文藝大爆發,作家如雨後春筍。求推薦些較冷門的民國作家及其作品。題材不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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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清十三朝宮闈秘史
作者,燕北老人抱緊這書,可以編連續劇維生了。
近代所有清宮戲,無一不帶此書身影。
ps:
原書在一九四六年,香港有出版,網上的舊書店中金貴異常,高達九百元人民幣。
經查找,另有一九八八年、書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新版。改名為「清代十三朝宮闈秘史」。可自搜尋。
-施蟄存的小說《將軍底頭》、《鳩摩羅什》、《石秀》,語言情節結構無一不佳,當然對熟悉現代文學史的人來說,這些也不算什麼冷門小說。
比較熱門的鴛鴦蝴蝶派代表張恨水自是不必說,說說大夥不是很熟悉。舊派言情小說的代表:徐枕亞《玉梨魂》玉梨魂 (豆瓣)吳雙熱《孽冤鏡》孽冤鏡_百度百科
李定夷《霣玉怨》 霣玉怨_百度百科
舊派社會小說:李涵秋《廣陵潮》廣陵潮 (豆瓣)海上說夢人(周瘦菊)《歇浦潮》歇浦潮 (豆瓣)畢倚虹《人間地獄》人間地獄 (豆瓣)武俠系列的:平江不肖生的:書籍搜索: 平江不肖生留東外史 (豆瓣)與平江不肖生並舉「南向北趙」的趙煥亭《奇俠精忠傳》奇俠精忠全傳 (豆瓣) 《馬鷂子全傳》模仿《福爾摩斯》的」探案「類小說:程小青「霍桑系列」:《江南燕》江南燕 (豆瓣)《神農》《活屍》活屍 (豆瓣)《新婚劫》新婚劫 (豆瓣)《案中案》案中案 (豆瓣)」北派五大家「之稱的還珠樓主(《蜀山劍俠傳》不必說蜀山劍俠傳 (豆瓣))、(宮)白羽(《偷拳》偷拳 (豆瓣),沒錯就是馮德倫導演的《太極》1、2、3的原著)、鄭證因(《鷹爪王》及系列續作鷹爪王 (豆瓣)ps:此人在小說中創了無數種拳法掌法)、王度廬(「鶴-鐵系列」鶴驚崑崙 (豆瓣)、寶劍金釵 (豆瓣)劍氣珠光 (豆瓣)卧虎藏龍 (豆瓣)鐵騎銀瓶(上中下) (豆瓣))和朱貞木(《七殺碑》七殺碑 (豆瓣))。感興趣的話,題主自己去看吧。「現在提起來民國作家也就是那幾個官方常提的大路貨,不是說一定不好,但說來說去就那麼些。眾所周知民國時期文藝大爆發,作家如雨後春筍。求推薦些較冷門的民國作家極其作品。」
---------------------------我很好奇題主所謂的「那幾個官方常提的大路貨」是指那些?(說實話我覺得題主你這樣的稱呼就不對,建議改改。)
另外,從你提問的語句和方式或許可以看出,你未必讀過很多作品。如果你所說的「那幾個大路貨」是指教科書上的那幾位的話,那我覺得你也不必去追求什麼「冷門」小說了,先了解了解下民國文學史,多看幾個人名,或者直接問度娘,例如看看現代文學史上的作家前100排名吧。對了, 還沒答題呢。
有本書叫做《中國新文學大系》,裡面有小說集三集,分別是茅盾、魯迅、鄭伯奇編選的,收錄了新文化運動前十年的小說作品。裡面很多作家的名字現在都很少提及了,大部分都算得上冷門。語氣不太好,所以就匿名了。
---------------------------------------被題主抗議了。我只是「語氣」不太好,但我回答的東西並沒有問題。「你未必讀過很多作品」前面,我說的是「或許」。
你說有興趣的不過是些「通俗作品」,"我有我自己的閱讀口味和判斷標準"所以我說可以去查查前100名作家,裡面涵蓋眾多,且還算是有質量保障,可以供君選擇。(作為新文學的前期,許多書都是「通俗」的。)我說你不必去追求什麼冷門小說,是因為你對整個文學現代史沒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並沒有說你「沒有資格」。你質疑我所建議的目前文學史上的作家「不可以涵蓋民國小說發展」,哦,那麼抱歉,專業的來說,它確實可以涵蓋大部分民國小說史的發展。當代文學的書寫或許還有很大的爭議,現代文學史的大致脈絡的確已經比較清晰了(或有增改,幅度不大)。你說你「對這些東西是從來都不感冒的」。你既然拒絕我所建議的「文學史」和被公認的一些好作家,那麼你怎麼知道我要說的「這些東西」是什麼?好吧我反省一下,或許直接說什麼「文學史」之間真的不太符合你「冰淇林文學,地攤文學,類似現代的網路小說」的要求。但是我得說,即使是當時的「冰淇林文學,地攤文學,類似現代的網路小說」,也有好壞之分。
在文學史裡面,專門有「通俗小說」一章,裡面提及了目前樓中已經有人提及的「劉吶鷗」「張恨水」等人,提及了他們的代表作,敘述了他們作品當時流行的狀況和原因。例如舊派言情小說的「三鼎足」,開創社會言情長篇體例的《廣陵潮》,為民國武俠小時取得奠基之功的平江不肖生《江湖奇俠傳》,與不肖生並舉、有「南向北趙」之稱的趙煥亭,包天笑(之前打成了包笑天,題主提示,已經改)所寫的長篇民國開國演義《留芳記》,程小青所寫的中國偵探小說早期作品「霍桑探案」系列……這還只是前十年(1917-1927)文學史中通俗文學的內容而已。至於第二個十年(1928-1937),言情和武俠小說則有更大的發展,張恨水也是在此時才成為了民國言情小說的集大成者。第三個十年(1937-1949)里,新舊通俗小說的作家、作品才開始出現大規模的變化。一本文學史不夠,因為它受書寫篇幅和選擇標準的限制,可能會有刪減。那麼可以多看幾本文學史,看幾本專門方向的文學史(例如小說領域的,夏志清《中國現代小說史》)如果你還認為這些是「大路貨」,無法滿足你獵奇的需求,那麼沒辦法,你只有自己去翻翻民國時期的舊期刊了。
我在知乎回答問題,對於我能回答的領域,我從來都是認真回答。
我說了「文學史」,你覺得我說的沒用,其實只是我沒有把裡面的作品、作家像上面一樣一一列舉給你。
看了你的資料,覺得你回答問題也很認真。我說了「語氣不好」,所以匿名。如果你覺得我不對,那麼摺疊這個答案,或者實在憤憤不平直接大聲罵就是了。只要不罵名字。--------------------------------評論里交流了,雙方都有不對。我不該草率的認定作者可能沒有讀過很多書,也不該太簡單的回復「文學史」這種答案。握個手。王度廬武俠言情小說集
李安的卧虎藏龍後已經比較知名 但讀過的人還是比較少
廬隱的小說作品風格苦悶哀婉,哪怕她是民國時頗有名氣的才女,和冰心林徽因齊名,但是她的小說終趨小眾,有點冷門的味道
徐吁,有短篇《鬼戀》,劇情曲折離奇,氛圍詭異哀傷,是當年很「海派」的作品
徐訏的《風蕭蕭》下面是豆瓣的簡介:
徐訏 《風蕭蕭》曾居「暢銷書之首」,解放後卻被視為「特務文學」。小說將白蘋等放入抗戰的間諜鬥爭中,通過她們對國家與道德的忠貞選擇,塑造出理想的女性形象。本文將重讀這部小說,由白蘋之死分析出在救國與道德之間糾纏著的女性困境,這種理想的女性形象其實符合了傳統父權制對女性的期待。
徐訏 《風蕭蕭》於1943年3月起在重慶《掃蕩報》副刊連載,引起巨大轟動,居當年「暢銷書之首」。《風蕭蕭》在50年代曾被作為資產階級反動文藝受到嚴厲批判,甚至被視為「特務文學」而被打入文學的另冊。八十年代後,《風蕭蕭》調和雅俗的傾向、浪漫主義特徵、生命哲學意蘊等多重價值開始得到重視。本文將重讀這部小說,由白蘋之死分析出在救國與道德之間糾纏著的女性困境,這種理想的女性形象其實符合了傳統父權制對女性的期待。
蘇曼殊《斷鴻零雁記》凌叔華《生死戀》
不算冷門啊
上古神話演義 沒有之一!http://baike.baidu.com/link?url=fB-id7qxpZVsFxUMmJYXeCq8Dzv_hyRUvsI6d0GLacTiIyIqXiCdguBZb6UWFT2KRY3oGM2ZD9cVokDll3R5vK
『明宮十六朝演義』許嘯天李劼人 ——有可能是最被低估的民國作家
《白金的女體塑像》
強推民國時期新感覺派作家代表——穆時英;讀了就會先是驚訝地合不上嘴,然後驚喜地合不攏書……
當年在一本中國現當代作家的短篇小說合集中讀到他的《上海的狐步舞》,驚為天人啊……
貼一下我在另一個相關問題下對他的作品的描述:
勾起了少女時代的回憶,決定直接上文,我說什麼都不重要,就讓時英大大來迷倒眾生吧~(PS:描寫敘述手法可能略重口略令人頭暈目炫……不過會有看電影的感覺,畢竟受到電影技術很大影響;重動作/光影/色彩/感官描寫,主語混淆,充滿肉感的比喻,各種意象的堆疊……這些倒和張愛玲很像,更像那個年代的老上海)
簡介: 穆時英在現代文學史上被譽為"中國新感覺派聖手",將新感覺派小說推向成熟,同時亦為中國現代"都市文學"的先驅者,海派文學的代表作家;他的作品大都描繪二三十年代上海都市文明曇花一現、畸形發展時的社會生活,但穆時英的早期作品表現的卻是下層百姓的"草莽"生活,揭示了社會上貧富對立的不平等現象,如《南北極》、《咱們的世界》等,藝術表現手法悖反都市文學的高雅,充滿了下層人民強悍、粗獷的生活語言,一度被譽為「普羅文學之白眉」。
抗日戰爭爆發後,他曾到香港任《星島日報》編輯,1939年返滬,相繼在汪精衛政府主持的《國民新聞》任社長,並在《中華日報》主持文藝宣傳工作。1940年6月28日下午6點40分,穆時英下班乘人力車經過上海三馬路福建路195號附近時,突遭狙擊,右肩及右小腹各中一彈,因射中要害,失血過多,不治身亡;當時普遍認為是被上海潛伏的「鋤奸」組織射殺,時年僅28歲。《上海的狐步舞》
——穆時英
上海,造在地獄上面的天堂!
滬西,大月亮爬在天邊,照著大原野。淺灰的原野,鋪上銀灰的月光,再嵌著深灰的樹影和村莊的一大堆一大堆的影子。原野上,鐵軌畫著弧線,沿著天空直伸到那邊兒的水平線下去。林肯路(在這兒,道德給踐在腳下,罪惡給高高地捧在腦袋上面)。拎著飯籃,獨自個兒在那兒走著,一隻手放在褲袋裡,看著自家兒嘴裡出來的熱氣慢慢兒的飄到蔚藍的夜色里去。三個穿黑綢長褂,外面罩著黑大褂的人影一閃。三張在呢帽底下只瞧得見鼻子和下巴的臉遮在他前面。
「慢著走,朋友!」「有話盡說,朋友!」「咱們冤有頭,債有主,今兒不是咱們有什麼跟你過不去,各為各的主子,咱們也要吃口飯,回頭您老別怨咱們不夠朋友。明年今兒是你的周年,記著!」「笑話了!咱也不是那麼不夠朋友的——」一扔飯籃,一手抓住那人的槍,就是一拳過去。碰!手放了,人倒下去,按著肚子。碰!又是一槍。「好小子!有種!」「咱們這輩子再會了,朋友!」「黑綢長裙」把呢帽一推,叫擱在腦勺上,穿過鐵路,不見了。「救命!」爬了幾步。「救命!」又爬了幾步。嘟的吼了一聲兒,一道弧燈的光從水平線底下伸了出來。鐵軌隆隆地響著,鐵軌上的枕木像蜈蚣似地在光線里向前爬去,電杆木顯了出來,馬上又隱沒在黑暗裡邊,一列「上海特別快」突著肚子,達達達,用著狐步舞的拍,含著顆夜明珠,龍似地跑了過去,繞著那條弧線。又張著嘴吼了一聲兒,一道黑煙直拖到尾巴那兒,弧燈的光線鑽到地平線下,一會兒便不見了。又靜了下來。鐵道交通門前,交錯著汽車的弧燈的光線,管交通門的倒拿著紅綠旗,拉開了那白臉紅嘴唇,帶了紅寶石耳墜子的交通門,馬上,汽車就跟著門飛了過去,一長串。上了白漆的街樹的腿,電杆木的腿,一切靜物的腿……Revue似地,把擦滿了粉的大腿交叉地伸出來的姑娘們……白漆的腿的行列。沿著那條靜悄的大路,從住宅的窗里,都會的眼珠子似地,透過了窗紗,偷溜了出來淡紅的,紫的,綠的,處處的燈光。汽車在一座別墅式的小洋房前停了,叭叭的拉著喇叭。劉有德先生的西瓜皮帽上的珊瑚結子從車門裡探了出來,黑毛葛背心上兩隻小口袋裡掛著的金錶鏈上面的幾個小金鎊釘當地笑著,把他送出車外,送到這屋子裡。他把半段雪茄扔在門外,走到客室里,剛坐下,樓梯的地氈上響著輕捷的鞋跟,嗒嗒地。「回來了嗎?」活潑的笑聲,一位在年齡上是他的媳婦,在法律上是他的妻子的夫人跑了進來,扯著他的鼻子道。「快!給我簽張三千塊錢的支票。」「上禮拜那些錢又用完了嗎?」不說話,把手裡的一疊賬交給他,便拉他的藍緞袍的大袖子往書房裡跑,把筆送到他手裡。「我說……」「你說什麼?」堵著小紅嘴。瞧了她一眼便簽了,她就低下腦袋把小嘴湊到他大嘴上。「晚飯你獨自個兒吃吧,我和小德要出去。」便笑著跑了出去,碰的闔上門。他掏出手帕來往嘴上一擦,麻紗手帕上印著Tangee。倒像我的女兒呢,成天的纏著要錢。「爹!」一抬腦袋,小德不知多咱溜了進來,站在他旁邊,見了貓的耗子似的。「你怎麼又回來啦?」「姨娘打電話叫我回來的。」「幹嗎?」「拿錢。」劉有德先生心裡好笑,這娘兒倆真有他們的。「她怎麼會叫你回來問我要錢?她不會要不成?」「是我要錢,姨娘叫我伴她去玩。」忽然門開了,「你有現錢沒有?」劉顏蓉珠又跑了進來。「只有……」一隻剛用過蔻丹的小手早就伸到他口袋裡把皮夾拿了出來!紅潤的指甲數著鈔票:一五,一十,二十……三百。「五十留給你,多的我拿去了。多給你晚上又得不回來。」做了個媚眼,拉了她法律上的兒子就走。兒子是衣架子,成天地讀著給Gigolo看的時裝雜誌,把燙得有粗大明朗的折紋的褂子穿到身上,領帶打得在中間留了個渦,拉著母親的胳膊坐到車上。上了白漆的街樹的腿,電杆木的腿,一切靜物的腿……Revue似地,把擦滿了粉的大腿交叉地伸出來的姑娘們……白漆腿的行列。沿著那條靜悄的大路,從住宅區的窗里,都會的眼珠子似地,透過了窗紗,偷溜了出來淡紅的,紫的,綠的,處女的燈光。開著1932的新別克,卻一個心兒想1980年的戀愛方式。深秋的晚風吹來,吹動了兒子的領子,母親的頭髮,全有點兒覺得涼。法律上的母親偎在兒子的懷裡道:「可惜你是我的兒子。」嘻嘻地笑著。兒子在父親吻過的母親的小嘴上吻了一下,差點兒把車開到行人道上去啦。Neon light伸著顏色的手指在藍墨水似的夜空里寫著大字。一個英國紳士站在前面,穿了紅的燕尾服,挾著手杖,那麼精神抖擻地在散步。腳下寫著:Johnny Walker:Still Going Strong。路旁一小塊草地上展開了地產公司的烏托邦,上面一個抽吉士牌的美國人看著,像在說:「可惜這是小人國的烏托邦,那片大草原里還放不下我的一隻腳呢?」汽車前顯出個人的影子,喇叭吼了一聲兒,那人回過腦袋來一瞧,就從車輪前溜到行人道上去了。「蓉珠,我們上哪去?」「隨便那個Cabaret里去鬧個新鮮吧,禮查,大華我全玩膩了。」跑馬廳屋頂上,風針上的金馬向著紅月亮撒開了四蹄。在那片大草地的四周泛濫著光的海,罪惡的海浪,慕爾堂浸在黑暗裡,跪著,在替這些下地獄的男女祈禱,大世界的塔尖拒絕了懺悔,驕傲地瞧著這位迂牧師,放射著一圈圈的燈光。蔚藍的黃昏籠罩著全場,一隻Saxophone正伸長了脖子,張著大嘴,嗚嗚地沖著他們嚷,當中那片光滑的地板上,飄動的裙子,飄動的袍角,精緻的鞋跟,鞋跟,鞋跟,鞋跟,鞋跟。蓬鬆的頭髮和男子的臉。男子襯衫的白領和女子的笑臉。伸著的胳膊,翡翠墜子拖到肩上,整齊的圓桌子的隊伍,椅子卻是零亂的。暗角上站著白衣侍者。酒味,香水味,英腿蛋的氣味,煙味……獨身者坐在角隅里拿黑咖啡刺激著自家兒的神經。舞著:華爾茲的旋律繞著他們的腿,他們的腳站在華爾茲旋律上飄飄地,飄飄地。兒子湊在母親的耳朵旁說:「有許多話是一定要跳著華爾茲才能說的,你是頂好的華爾茲的舞侶——可是,蓉珠,我愛你呢!」覺得在輕輕地吻著鬢腳,母親躲在兒子的懷裡,低低的笑。一個冒充法國紳士的比利時珠寶掮客,湊在電影明星殷芙蓉的耳朵旁說:「你嘴上的笑是會使天下的女子妒忌的——可是,我愛你呢!」覺得輕輕地在吻著鬢腳,便躲在懷裡低低地笑,忽然看見手指上多了一隻鑽戒。珠寶掮客看見了劉顏蓉珠,在殷芙蓉的肩上跟她點了點腦袋,笑了一笑。小德回過身來瞧見了殷芙蓉也Gigolo地把眉毛揚了一下。舞著,華爾茲的旋律繞著他們的腿,他們的腳踐在華爾茲上面,飄飄地,飄飄地。珠寶掮客湊在劉顏蓉珠的耳朵旁,悄悄地說:「你嘴上的笑是會使天下的女子妒忌的——可是,我愛你呢!」覺得輕輕地在吻著鬢腳,便躲在懷裡低低地笑,把唇上的胭脂印到白襯衫上面。小德湊在殷芙蓉的耳朵旁,悄悄地說:「有許多話是一定要跳著華爾茲才能說的,你是頂好的華爾茲的舞侶——可是,芙蓉,我愛你呢!」覺得在輕輕地吻著鬢腳,便躲在懷裡,低低地笑。獨身者坐在角隅里拿黑咖啡刺激著自家兒的神經,酒味,香水味,英腿蛋的氣味,煙味……暗角上站著白衣侍者。椅子是凌亂的,可是整齊的圓桌子的隊伍。翡翠墜子拖到肩上,伸著的胳膊。女子的笑臉和男子的襯衫的白領。男子的臉和蓬鬆的頭髮。精緻的鞋跟,鞋跟,鞋跟,鞋跟,鞋跟。飄蕩的袍角,飄蕩的裙子,當中是一片光滑的地板。嗚嗚地沖著人家嚷,那隻Saxophone伸長了脖子,張著大嘴。蔚藍的黃昏籠罩著全場。推開了玻璃門,這纖弱的幻景就打破了。跑下扶梯,兩溜黃包車停在街旁,拉車的分班站著,中間留了一道門燈光照著的路,爭著「Ricksha?」奧斯汀孩車,愛山克水,福特,別克跑車,別克小九,八汽缸,六汽缸……大月亮紅著臉蹣跚地走上跑馬廳的大草原上來了。街角賣《大美晚報》的用賣大餅油條的嗓子嚷:「Evening Post!」電車噹噹地駛進布滿了大減價的廣告旗和招牌的危險地帶去,腳踏車擠在電車的旁邊瞧著也可憐。坐在黃包車上的水兵擠箍著醉眼,瞧准了拉車的屁股踹了一腳便哈哈地笑了,紅的交通燈,綠的交通燈,交通燈的柱子和印度巡捕一同地垂直在地上。交通燈一閃,便涌著人的潮,車的潮。這許多人,全像沒了腦袋的蒼蠅似的!一個Fashion Model穿了她鋪子里的衣服來冒充貴婦人。電梯用十五秒鐘一次的速度,把人貨物似地拋到屋頂花園去。女秘書站在綢緞鋪的櫥窗外面瞧著全絲面的法國crepe,想起了經理的颳得刀痕蒼然的嘴上的笑勁兒。主義者和黨人挾了一大包傳單踱過去,心裡想,如果給抓住了便在這裡演說一番。藍眼珠的姑娘穿了窄裙,黑眼珠的姑娘穿了長旗袍兒,腿股間有相同的媚態。街旁,一片空地里,豎起了金字塔似的高木架,粗壯的木腿插在泥里,頂上裝了盞弧燈,倒照下來,照到底下每一條橫木板上的人。這些人吆喝著:「噯噯呀!」幾百丈高的木架頂上的木樁直墜下來,碰!把三抱粗的大木柱撞到泥里去,四角上全裝著弧燈,強烈的光探照著這片空地。空地里:橫一道,豎一道的溝,鋼骨,瓦礫堆。人扛著大木柱在溝里走,拖著悠長的影子。在前面的腳一滑,摔倒了,木柱壓到脊樑上。脊樑斷了,嘴裡哇的一口血……弧燈……碰!木樁順著木架又溜了上去……光著身子在煤屑路滾銅子的孩子……大木架頂上的弧燈在夜空里像月亮……撿煤渣的媳婦……月亮有兩個……月亮叫天狗吞了——月亮沒有了。死屍給搬了開去,空地里:橫一道豎一道的溝,鋼骨,瓦礫,還有一堆他的血。在血上,鋪上了士敏土,造起了鋼骨,新的飯店造起來了!新的舞場造起來了!新的旅館造起來了!把他的力氣,把他的血,把他的生命壓在底下,正和別的旅館一樣地,和劉有德先生剛在跨進去的華東飯店一樣地。華東飯店裡——二樓:白漆房間,古銅色的鴉片香味,麻雀牌,《四郎探母》,《長三罵淌白小娼婦》,古龍香水和淫慾味,白衣侍者,娼妓掮客,綁票匪,陰謀和詭計,白俄浪人……三樓:白漆房間,古銅色的鴉片香味,麻雀牌,《四郎探母》,《長三罵淌白小娼婦》,古龍香水和淫慾味,白衣侍者,娼妓掮客,綁票匪,陰謀和詭計,白俄浪人……四樓:白漆房間,古銅色的鴉片香味,麻雀牌,《四郎探母》,《長三罵淌白小娼婦》,古龍香水和淫慾味,白衣侍者,娼妓掮客,綁票匪,陰謀和詭計,白俄浪人……電梯把他吐在四樓,劉有德先生哼著《四郎探母》踏進了一間響有骨牌聲的房間,點上了茄立克,寫了張局票,不一回,他也坐到桌旁,把一張中風,用熟練的手法,怕碰傷了它似地抓了進來,一面卻:「怎麼一張好的也抓不進來,」一副老抹牌的臉,一面卻細心地聽著因為不束胸而被人家叫做沙利文麵包的寶月老八的話:「對不起,劉大少,還得出條子,等回兒抹完了牌請過來坐。」「到我們家坐坐去哪!」站在街角,只瞧得見黑眼珠子的石灰臉,躲在建築物的陰影里,向來往的人喊著,拍賣行的夥計似地,老鴇尾巴似的拖在後邊兒。「到我們家坐坐去哪!」那張癟嘴說著,故意去碰在一個扁臉身上。扁臉笑,瞧了一瞧,指著自家兒的鼻子,探著腦袋:「好寡老,碰大爺?」「年紀輕輕,朋友要緊!」癟嘴也笑。「想不到我這印度小白臉兒今兒倒也給人家瞧上咧,」手往她臉上一抹,又走了。旁邊一個長頭髮不刮鬍須的作家正在瞧著好笑,心裡想到了一個題目:第二回巡禮——都市黑暗面檢閱Sonata;忽然瞧見那癟嘴的眼光掃到自家兒臉上來了,馬上就慌慌張張的往前跑。石灰臉躲在陰影里,老鴇尾巴似地拖在後邊兒——躲在陰影里的石灰臉,石灰臉,石灰臉……(作家心裡想:)第一回巡視賭場第二回巡視街頭娼妓第三回巡視舞場第四回巡視再說《東方雜誌》《小說月報》《文藝月刊》第一句就寫大馬路北京路野雞交易所……不行——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先生!」一看是個老婆兒裝著苦臉,抬起腦袋望著他。「幹嗎?」「請您給我看封信。」「信在哪兒?」「請您跟我到家裡去拿,就在這衚衕裡邊。」便跟著走。中國的悲劇這裡邊一定有小說資料1931年是我的年代了《東方小說》《北斗》每月一篇單行本日譯本俄譯本各國譯本都出版諾貝爾獎金又偉大又發財……拐進了一條小衚衕,暗得什麼都看不見。「你家在哪兒?」「就在這兒,不遠兒,先生,請您看封信。」衚衕的那邊兒有一支黃路燈,燈下是個女人低著腦袋站在那兒。老婆兒忽然又裝著苦臉,扯著他的袖子道:「先生,這是我的媳婦,信在她那兒。」走到女人那地方兒,女人還不抬起腦袋來,老婆兒說:「先生,這是我的媳婦。我的兒子是機器匠,偷了人家東西,給抓進去了,可憐咱們娘兒們四天沒吃東西啦。」(可不是嗎那麼好的題材技術不成問題她講出來的話意識一定正確的不怕人家再說我人道主義咧……)「先生,可憐兒的,你給幾個錢,我叫媳婦陪你一晚上,救救咱們兩條命!」作家愕住了,那女人抬起腦袋來,兩條影子拖在瘦腮幫兒上,嘴角浮出笑勁兒來。嘴角浮出笑勁兒來,冒充法國紳士的比利時珠寶掮客湊在劉顏蓉珠的耳朵旁,悄悄地說:「你嘴上的笑是會使天下的女子妒忌的——喝一杯吧。」在高腳玻璃杯上,劉顏蓉珠的兩隻眼珠子笑著。在別克里,那兩隻浸透了Cocktail的眼珠子,從外套的皮領上笑著。在華懋飯店的走廊里,那兩隻浸透了Cocktail的眼珠子,從披散的頭髮邊上笑著。在電梯上,那兩隻眼珠子在紫眼皮下笑著。在華懋飯店七層樓上一間房間里,那兩隻眼珠子,在焦紅的腮幫兒上笑著。珠寶掮客在自家兒的鼻子底下發現了那對笑著的眼珠子。笑著的眼珠子!白的床巾!喘著氣……喘著氣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床巾,溶了的雪。「組織個國際俱樂部吧!」猛的得了這麼個好主意,一面淌著細汗。淌著汗,在靜寂的街上,拉著醉水手往酒排間跑。街上,巡捕也沒有了,那麼靜,像個死了的城市。水手的皮鞋擱到拉車的脊樑蓋兒上面,啞嗓子在大建築物的牆上響著:啦得兒……啦得——啦得兒啦得……拉車的臉上,汗冒著;拉車的心裡,金洋錢滾著,飛滾著。醉水手猛的跳了下來,跌到兩扇玻璃門後邊兒去啦。「Hullo,Master!Master!」那麼地嚷著追到門邊,印度巡捕把手裡的棒沖著他一揚,笑聲從門縫裡擠出來,酒香從門縫裡擠出來,Jazz從門縫裡擠出來……拉車的拉了車杠,擺在他前面的是12月的江風,一個冷月,一條大建築物中間的深巷。給扔在歡樂外面,他也不想到自殺,只「媽媽的」罵了一聲兒,又往生活里走去了。空去了這輛黃包車,街上只有月光啦。月光照著半邊街,還有半邊街浸在黑暗裡邊,這黑暗裡邊蹲著那家酒排,酒排的腦門上一盞燈是青的,青光底下站著個化石似的印度巡捕。開著門又關著門,鸚鵡似的說著:「Good-bye,Sir。」從玻璃門裡走出個年輕人來,胳膊肘上掛著條手杖。他從燈光下走到黑暗裡,又從黑暗裡走到月光下面,嘆息了一下,悉悉地向前走去,想到了睡在別人床上的戀人,他走到江邊,站在欄杆旁邊發怔。東方的天上,太陽光,金色的眼珠子似地在烏雲里睜開了。在浦東,一聲男子的最高音:「噯……呀……噯……」直飛上半天,和第一線的太陽光碰在一起,接著便來了雄偉的合唱。睡熟了的建築物站了起來,抬著腦袋,卸了灰色的睡衣,江水又嘩啦嘩啦的往東流,工廠的汽笛也吼著。歌唱著新的生命,夜總會裡的人們的命運!醒回來了,上海!上海,造在地獄上的天堂。摘自豆瓣丁玲的成名作:沙菲女士的日記,小時候還看過一堆其他人作品的,只記得情節,作者和小說名都不記得了。印象最深的幾篇除了這篇還有魯迅的傷逝、廬隱的海濱故人,郁達夫的沉淪。這幾篇裡面只有傷逝是超越時代的傑作,其他幾篇現在讀起來都比較做作,郁達夫的那篇甚至有些喜感,但是要了解民國時期較有代表性的文風和題材,這幾篇都有必要讀一讀。郁達夫的散文寫的很好,小說則不好,基本上是那個時代的馮唐吧,文字基本功比馮唐還好一些。
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系列。還珠樓主乃民國武俠北派五大家之一,因劇情傳奇曲折、人物多奇技乖張而被稱作荒誕派代表。其中描寫劍俠飛天遁地的本領和層出不窮的法寶讓讀者著迷不已。融儒、道、釋三家為一體,棄惡揚善,對梁羽生、古龍、金庸等名家影響頗深。他的作品從武俠興盛之初到如今武俠式微依舊有著旺盛的生命力。從當今網路小說流派來劃分,可謂是仙俠小說的鼻祖,其作品超脫武俠的人與人的鬥爭,而上升到仙與仙之間的鬥爭(實質還是人性的複雜)。如今起點等網站,大量作品借鑒了還珠樓主創造的人物、法寶、劇情等等,對於網路文學(玄幻仙俠類)的影響極其深遠。其書可謂融中國古典小說的神話、志怪、俠義為一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還珠與蜀山劍俠的成就,毫不誇張地說壓倒古人,迄今別無來者。這部小說和作者,是最被大陸國人低估的一位文學奇才巨匠。
附一個鏈接:還珠樓主與蜀山劍俠
《春陽》,不知道為什麼潸然淚下。不劇透了,總之,很有現代剩女的感覺。還有巴金早期寫的一篇愛情小說《玫瑰花的香》許地山的《春桃》
琉璃時代 崔曼莉寫的。超愛這本書。
推一個很冷的《時間海》作者原曉,連載於漫客小說繪是我認為小說繪上《龍族》之後最驚艷的作品
無名氏 有本小說集叫《契闊》當年在圖書館翻出這本舊書的時候真真被這書名驚艷了一把啊~幾個愛情故事,如何總結呢,男人的世界是世界,女人的世界是男人。多是悲劇,女子堪憐。
尼卡的雲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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