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個中國人中有一個盲人,為什麼平時很少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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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城市街道還經常能看到盲人走動,現在城市的交通似乎不太支持盲人活動,以前我在的三線城市紅綠燈有提示盲人聽過的聲響設備,沒幾個月就棄用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盲道就不提了。但我覺得這些輔佐設備也不是主要原因,因為以前沒有那些,盲人也會出行,但現在的確難以在市區看到盲人。


2016.05.06

我其實不太玩知乎。但是每次打開都能看見新消息提醒。真的很感謝所有鼓勵我的知友。

祝你們的生活永遠都有陽光。

也希望有一天所有的人都能自由地走在這片土地上。

更新於2016.01.18

我突然很相信一句話:「什麼是陌生人,只是你還沒遇到的親人。」

這是我在知乎寫的最長的,得到贊最多的一個答案。

在寫這個答案的時候其實我心裡充滿了憤懣。或許有對這個世界的一點怨恨吧。

這個答案本來只有幾個贊,後來突然像爆炸一樣有了兩千多贊。

還有很多很多知友在下面留言,鼓勵我。

我真的超級感動。我自己一條一條留言看。一條一條留言回。現在回復到第四頁的評論。(我自己的回復撐起了好幾頁呢哈哈哈)我會繼續努力地爭取每條回復的。

我覺得就好像有了好多朋友,走過來拍拍我,跟我說加油。在生活中,我沒有太多朋友。沒有幾個朋友知道我爸爸是個盲人。我沒有人傾訴。我沒告訴過別人我們遭遇過的很多事情。但是在這裡,我從陌生人那裡收到了太多的鼓勵和感動。我們素昧平生,但是你們有人為我和爸爸的遭遇流淚了,有的人說以後一定會幫助這樣的人。

現在的社會保障制度或許還不夠完善,還不夠盲人選擇自己的人生走自己的道路,自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我們不能改變社會,但是我們可以先改變自己,對周圍友善一點。

再次謝謝你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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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和我大伯就是盲人。從小到大我也接觸過很多盲人。所以我想我還是比較了解盲人的生活。

首先,出門往往並無事可做。

一個有工作的盲人是一定會出門的。這點毋庸置疑,盲人也要在社會上討口飯吃。

而如果沒有工作,在家靠領取救濟金度日,那出門也毫無意義。出門幹嘛?走到哪裡不要花錢呢?

一個人出門真的是非常麻煩。而現在太多娛樂活動對於視力障礙的人並不友好。

遊樂場?藝術展?你們可以想想生活中正常人的娛樂活動。裡面有多少是適合盲人的?

我和爸爸出門看過電影。可是在一線城市電影票的價格並不便宜。我爸往往心疼票錢跟我說不去。

而且現在很多好看一點的電影都是進口大片,讓一個沒法聽懂英文又看不到字幕的人只好望而卻步。哪怕是國產電影,那些只能靠畫面傳達的信息又讓他一場電影「看」下來雲里霧裡。我也試過和爸爸一直描述電影的場景。但是畢竟難以為繼。

所以一個盲人,兜里沒錢,又無事可做,沒工作的情況幾乎不出門也是可以理解的。這也是為什麼你們看不見他們。

接下來我再談談工作的盲人。他們的作息規律和普通正常人幾乎是沒有交集的。

盲人的工作有什麼呢?

我見過最多的就是按摩師。就像電影《推拿》里那樣的盲人按摩師。

我爸年紀很輕的時候就失明了。然後因為幸運的是在城市裡,屬於城市戶口。我們所在的城市,在我小時候辦過那種福利工廠。就是讓很多殘疾人,有肢殘有聾啞也有盲人在這個工程中加工一些金屬零件。我爸說那個時候還有指標。他就一邊背賣炭翁一邊加工螺母。一個字加工一個。一篇背完正好108個字。當然這種國營廠的效益怎麼樣,我也不說了。

後來這個福利工廠倒閉了。我爸成了下崗殘疾職工。殘聯安排培訓學習正骨推拿,學了推拿,介紹到盲人按摩中心當了按摩師。

小時候記得按摩中心白天幾乎沒有什麼客人。基本上客人都是晚上下班了,或者是參加完飯局酒局後來按摩。我還記得一個鍾60塊。

我爸是中午十二點出發乘車去店裡,然後凌晨一兩點回家。屬於中班。

按照大多數按摩師這樣的上班規律。和普通人生活沒什麼交集也是很自然的。

我在上中學之前,除了送飯,送上班就幾乎沒有和爸爸有什麼太多的時候交流、接觸。家人尚且如此,那麼陌生人又怎麼樣呢?

另外,和周圍人的態度也有關係。

如果家人不願意陪盲人出去,盲人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僅靠一根盲杖在這個複雜的城市裡穿梭有多難。大家也都很清楚,不想多說了。反正有時候想起有天爸爸額頭滿是血的回來,我的心裡真的很難過,眼淚都要下來了。

社會上,周圍人對於盲人的態度更多的還是冷漠。我所在的城市盲人是可以免費搭乘公共交通的。可能也是為了鼓勵盲人走入社會吧。可最難忘的是有一次,我們到了公車站,剛好趕上一輛公交車。司機本來在等我們,結果等我們走近,看到我爸拿著盲杖,突然就關門開走了。我追著車跑了十幾米。送爸爸上了後一班公車後,我回家偷偷哭了。

還有一次,我爸爸跟我說,他在公車站問別人來的是什麼公交車,沒有人回答他。一個人還對他說,你都看不見還出來擠公交車湊什麼熱鬧。

有導盲犬,又能負擔起導盲犬的盲人家庭絕對是極少數。我所在的城市裡我知道有導盲犬的幾個盲人中有一個是區盲聯主席。

人有多麼冷漠和殘酷。看看對待弱者的態度就知道了。

我回答這個問題是一時衝動。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看到。我只是很希望,你們如果在城市看到一個盲人,上去帶他走一段路,慢一點也不要催他。因為他家裡可能也有一個孩子。她會為了爸爸在外面受的傷偷偷哭泣。這個世界對於他們已經很黑暗了。


恬不知恥的求贊,求分享,求擴散。

先指正題主的一個錯誤。中國不是每200人中有一個盲人。

而是每100人中就有一個。

中國是全世界盲人最多的國家約500萬盲人,佔全世界盲人口的18%.每年在中國約有45萬人失明,如果允許目前的趨勢繼續保持不變,到2020年預期中國盲人將增加4倍.

這個數據是2006年的。距今已經十年。

而百度,中國國內可以使用的最全面的搜索引擎。搜索結果首位的,依舊是06年的數據,而且是2013年的知道回答。

你看看,這就是國內對盲人的第一個態度。我們以為我們關心,實際並不。

世界衛生組織給的數據,2010年,中國盲人(blind)824.8萬,低視力(low vision)6727.4萬,視力殘疾(visual impairment)是兩者的總和7551.2萬。

按照這個勢頭,目前的盲人,估計可能超過1300萬,也就是,每一百個人裡面,就有一個盲人。

評論區有人說我數據來源不嚴謹,我承認,但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還有人問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盲人出現呢?

1,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的嚴重,白內障的患者也在與日俱增,目前,我國盲人中,47%的致盲原因是白內障。

2,角膜疾病,細菌性、病毒性、黴菌性等角膜炎也是致盲的主要原因,但是移植角膜可以治癒,目前中國每年新增眼病患者(非盲人)200萬餘例,但是角膜捐獻者僅為6000人。我個人已經申請了遺體器官捐獻,希望更多的人身體力行。

3,青光眼。

4,外傷。

評論區提到的,為什麼中國的盲人統計數目增長這麼快呢?

除了生病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統計誤差。

從山東省殘聯諮詢得知,山東省內,盲人數目約有67萬,其中殘疾證的辦理不足四分之一。

主要原因是大部分盲人沒有辦理殘疾人證的意識,特別是生活在農村的盲人,很多人感覺基本不出門,就放棄了辦理殘疾人證的想法;還有部分人存在心理上的門檻,不願意過多的人干預其生活;另一方面,部分盲人是到老年後才喪失視力的,對於辦理殘疾人證件沒有太多的關注。

至於為什麼這麼多的盲人數量,我們日常的生活中卻很少見到呢?

1,他們很難出門。

2,他們出門無事可做。

關於出門的難度,假大空的話今天不講,今天說說,盲道

2015年年中,我發現了一條熱門的帖子「北京盲道,為何成為盲人尋死之道

初讀以為又是無良記者的嘩眾取寵,點進去卻觸目驚心。

面對著1400萬餘人的廣大視力殘疾人群,中國已經建立了全球長度最長、分布最廣的盲道。

但有形的或無形的障礙,還是橫亘在盲人和外部世界之間。

一下照片來自於新華社。

10月9日,南京市中心新街口區域,一段幾十米長的盲道被上百輛自行車、電動車佔據。新華社記者李響攝

安徽合肥市經開區一盲道上方斜橫著一條入地鋼索(10月11日攝)。新華社記者劉軍喜攝

在福建省福州市鼓屏路,盲道不僅被汽車隨意佔用,還在近處「戛然而止」成了「斷頭盲道」(10月9號攝)。新華社記者宋為偉攝

甘肅省蘭州市城關區平涼路西側時光整形醫院附近,一段盲道被停靠的汽車佔據(10月9日攝)。新華社記者陳斌攝

近30年來,我們的城市建設中沒有忽視盲道。公開報道顯示,北京市已擁有超過1600公里盲道設施、廈門市盲道總長度超461公里、無錫市區盲道總長度達400公里。、

哪怕是我居住的杭州市。

時不時的放出這種新聞的杭州市。

毗鄰杭州黃龍體育中心的黃龍路人行道最近「整容」完成。原本老化磨損的道板磚,換成了青灰色的透水混凝土,不容易積雨水。不過最讓人眼前一亮的,還是這條人行道中間那條鮮亮的黃色盲道。

這條盲道選用的是杭州首次嘗試的塑料材質。兩側人行道加起來1000多米的盲道,造價約6萬多元,算得上是杭州目前「最貴盲道」了。

西湖區城管局說,目前杭州盲道大多採用的是盲道磚,不耐磨,一般五六年就會磨平,而且也容易破損。這種塑料材質的盲道條,雖然前期投入高,但是耐磨,後期養護要省心不少。

然而在新聞的背後呢?

在杭州西湖大道東向西,中河路口有這樣一條盲道。

還有這種突然的斷崖。

上塘德勝立交

還有這種司機。

為實地驗證盲人們的現實遭遇,記者在北京市朝陽、海淀、西城、東城、丰台五個城區隨機選取了10條主要道路,同時利用百度街景地圖對超過50條主幹道旁的盲道進行在線調查。結果是:全部60條盲道均不具備盲人使用條件。

對盲人而言,且不說運動的機動車、電動車、自行車,各種我們平常視若無物的物件都可以成為無法逾越的「攔路虎」:斜拉電線、水泥隔離帶、綠化帶、石塊、報刊亭、公交車站牌、樹池……

60條道路上,56條盲道出現中斷和消失情況;9條盲道存在方向和指示混亂;2條盲道上井蓋丟失;朝陽區湖光中街路段甚至有長達數十米的盲道出現塌陷及嚴重損毀。

如果我們蒙上自己的眼睛,在這60條盲道上,恐怕至少有3次將直接威脅生命安全,被劃傷至少10次,被絆倒或撞傷近30次。

近30年來,我們的城市建設中沒有忽視盲道。公開報道顯示,北京市已擁有超過1600公里盲道設施、廈門市盲道總長度超461公里、無錫市區盲道總長度達400公里……杭州這條1000米6萬元的盲道。

但有幾條盲道真正能讓盲人敢走?

32歲的盲人范小君家住長春,以前拿著盲杖能順利出行的他,現在很怕出門。

「橫跨盲道上的電線杆、斜拉線、廣告燈箱成了『無影殺手』,經常被劃得滿臉是血,每次都揪心的疼。」范小君說。氣憤時,他給電力、城管、市政等部門打過電話,「可是各部門相互推諉,根本找不到地方說理。現在我寧願走在機動車道邊上,也不敢走盲道。」

生活在北京的陳國躍故事更驚心。一次,他參加完盲人圖書館的活動,出門發現盲道「消失」了。陳國躍在「斷頭」盲道邊左右猶豫不前,試探良久,才邁出一步,就不幸被路過車輛撞斷了13根肋骨。

記者長期跟蹤採訪的47位盲人中,談及行走盲道的「兇險」,每位盲人都至少能羅列10次以上受傷經歷。

不說這些盲人,作為一個正常人,為了要應付時常的突發性情況,我也仔細看過周邊的盲道。

但每看一次,就會為自己擔心一次。

一個正常人都如此,何況盲人。

盲道的現狀,表現出了中國對於盲人的第二個態度。

幾乎所有的盲道,都沒有從盲人的角度來規劃、設計、建設、管理,只照著圖紙辦事,不理會周邊環境和使用者需要。

盲道的建設,似乎變成了一種奇怪意義上的面子工程。

我這麼說,肯定有人會說了

狗蛋你個美分,又在惡意揣測政治問題。

但是真的是我而已揣測嗎?

雖然我國已有《殘疾人保障法》等50多部涉及殘疾人權益保障的法律、《殘疾人教育條例》等100餘部專門性法規,但其中諸多細則並未給予配套的詳細指標、監管標準和問責機制。

比如,國務院出台《無障礙環境建設條例》後,僅有少數幾個地區出台了相應的地方配套法規,而且其中大多數條款對政府主管部門的職權範圍和問責機制未加明確限定,多以「適當、應當、逐步完善」等字眼加以描述。

人命關天的事情。

你們說:「適當,逐步,應當」

這是我在黑什麼嗎?

而且,更顯而易見的問題是。

在盲道逐步變成盲人尋死之道的過程中,除卻城市規劃的無力,我們這些普通人,又做了什麼?

盲道上的廣告牌,停著的車輛,下棋的老人?究竟從何而來?

說完了盲道,我們再講講公共交通。

法律允許導盲犬進入公共場所,但是在日常生活中,這一法規卻很難得到實施。(在該處我使用了陳燕的例子,結果被證實該實例為當事人自我炒作,在此致歉。)

2015年5月1日。,新版《北京市軌道交通運營安全條例》正式實施,在該條例中,導盲犬首次被允許乘坐地鐵。

你們說這是個好的結果。但是這樣的結果需要多少人的努力?

需要多少的社會輿論壓力?

2000年4月24日,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次會議通過的修改後的殘疾人保障法,在第五十八條專門規定:「盲人攜帶導盲犬出入公共場所,應當遵守國家有關規定。」中國修改法律為導盲犬在奧運期間出行開出了綠燈。

其後,於2008年4月24日修訂通過,自2008年7月1日起施行的《殘疾人保障法》

明確指出,盲人攜帶導盲犬出入公共場所,應當遵守國家有關規定。

殘奧會期間,導盲犬已經可以上北京地鐵,但我們等這樣安全條例的出台,等了七年。

這還是北京。

2012年,我仔細的查閱了中國各個一二線城市,對於導盲犬的安全條例。

全中國只有,山東省,和杭州市,可以允許導盲犬進去公共交通工具。

此時,殘疾人保障法已經推出了8年,全中國只有杭州,和山東省。

如今呢?不過多了個北京和上海。

對了,2014年,廣州的唯一一隻導盲犬,好像還丟過。

說完了盲道,和交通。我們還要說說什麼呢?

教育吧。

為什麼大街上你見不到盲人呢?大概也因為他們的工作和學習環境和我們格格不入。

在海南(海口)特殊教育學校,當被問到「加入給你三天光明,你最想看到的是什麼?」時,六年級學生傅厚鑫(上左)說,首先要去看阿姨,因為阿姨每次都拿很多錢給他看眼睛,而且每次治療回來都來看他;八年級學生譚凌勻(上右)說,徐安哥哥和小雪姐姐,他們是海南大學志願服務隊的學生,他們經常來學校支教,非常好;四年級學生許輝煌(下左)說,最想看看象棋的棋子車、馬、炮都長成什麼樣;四年級學生林冰(下右)說,第一很想看看家人,看看弟弟妹妹,第二想看看大自然,看看藍天白雲,第三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學校。

來自新華社。

「繁忙的路口,綠燈亮了,一輛車卻停止不前,驚慌失措的司機不斷揮舞著手臂,絕望地喊著『我瞎了!我瞎了!我瞎了!』隨後失明症迅速蔓延,整個城市陷入一場空前的災難……」

這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若澤·薩拉瑪戈代表作《失明症漫記》中的描述。

現實中,在海南(海口)特殊教育學校,當被問到「假如給你三天光明,你最想看到的是什麼?」這群南海之濱生活的孩子中,好幾個選擇的答案是:大海。

我現在在一家全國前列的眼科醫院裡面,準備做一個視神經的手術,我的身邊現在就奔跑著無盡的這樣的孩子。

我問他們會不會寫自己的名字,有的不會,有的會,但是歪歪扭扭。

北京市是比較好的,盲人孩子依舊可享受九年制的義務教育,還會享受政府的補貼。

這樣固然是好,但是真的就足夠了嗎?

中國從2014年開始正式允許盲人參考高考,在保障盲人的高考權利上,不說與發達國家相比,與我們周邊的鄰居相比,也早已落後。2012年,聯合國《殘疾人權利公約》就曾對中國建議「將投入特殊教育系統中的資源重新分配,以推進在主流學校中的融合教育,以此保障更多的殘疾兒童能夠接受主流教育」。

兩年之後,李金生開啟了破冰之旅。今年更是擴展到了8個省份,其中浙江省首位盲人考生鄭榮權以570分的一本成績,被溫州大學思想政治教育(師範類)專業所錄取,這著實令人欣喜。

看到這裡肯定又有人問了。

狗蛋誒,現在盲人都可以正常高考了,你怎麼還說環境不一樣呢?

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盲人按摩院,我說的是按摩院,不是掛著按摩院名字的勾欄瓦肆。在很多人的眼睛裡已經成了藏污納垢之所。不明就裡的人不禁要問:「盲人只能做按摩嗎?」

是的,只能做按摩。

現在高考對盲人放開,但是2014年之前,所有的盲人,高考只能單招。

對的,2008年,殘疾人保障法進行了修訂,第54條規定,國家的各類升學考試,有盲人參加的,應當為盲人提供盲文試卷、電子試卷或者由專門的工作人員予以協助。

從2008年至今,中國對有盲人參加的各類升學考試提供盲文試卷的要求早已立法,但實際執行並不如此。

據2012年6月6日的青島早報報道,曾有一位山東籍盲人高中畢業生申請通過盲文試卷參加普通高考,省市兩級教育部門也逐級上報了,但最終,教育部在高考前拒絕了這一申請,並答覆稱,即使讓她參加普通高考,並且被高校錄取了,但目前普通高校沒有能力培養盲人學生,也無法提供盲文課本,她無法接受普通高校的正常教育。

「大部分盲人從小就要進入盲校讀書,然後上中專讀按摩專業,畢業出來做按摩師,即使進入高中,上了大學裡的特教學院,還是讀按摩或音樂專業,沒有其他選擇。」 盲人無法參加高考和接受更高的教育,緣於糟糕的視障者教育制度的設計。據統計,中國現有盲人1700餘萬人,大學每年招生的總數不到200人。  

此外,招生專業的局限更是讓本來就少的考生只能選擇少數專業,除了上海的部分學校可以選擇心理學專業外,全國大部分盲人只能選擇按摩和音樂兩個專業。

所有的高校,盲人只能選擇針灸推拿,音樂等專業。

只能選擇。

又因為大多數的盲人家庭其實無力承擔音樂,藝術學習的巨額花費,所以幾乎所有的盲人,都選擇了針灸推拿專業。

現在理解為什麼大街上這麼多盲人按摩院了呢。

2014年之後,情況有了些許好轉,但是究竟變成什麼樣子了呢?

我不知道。

盲人的就業會變得好嗎?升學的改善是不是意味著就業面的擴大?

只有兩年的時間,我沒辦法給出各位答案。

但我想,一定不樂觀。

為什麼?

有人會問我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我們在制定規章制度,法律法規的時候,從來沒有站在過盲人的立場上。

「盲人的世界還給盲人」。紅丹丹教育文化交流中心主任鄭曉潔認為,要做到這點,在清除導盲設施障礙的同時,更應該注重全社會助盲心態的培養。

「曾有盲人向我抱怨,殘聯好心將補貼發放到『助盲卡』里,可在盲人看來是多少有點不切實際。」

原先,補貼是由街道直接發放,盲人最多也只要到街道領取,甚至有的街道會派專人上門發放。「現在卻要盲人到銀行自己去取,盲人連取款機都沒見過,又如何會使用提款機取補貼?」她說。

即使盲人到銀行櫃檯辦理,同樣會遇到很多問題。鄭曉潔說,大部分盲人都無法用漢字簽名,很多未經過專業助盲服務培訓的銀行也沒法受理盲人存取款業務。「一張好心『助盲卡』卻為盲人帶來了更大的不便,甚至帶來了出行風險。」

比如一張所謂的「助盲卡」不僅難以起到預期的作用,帶來的反而是更大的風險。

比如一些盲人學校,還在使用筷子。

我們設想一下,你在看不見東西的情況下,如何能用筷子夾菜?

為什麼1400萬的盲人,街上卻看不見一個。

因為我們的盲人兄弟們用腳告訴我們,他們不滿意,他們恐懼,他們害怕出門。

我們一直在標榜著自己在進步,社會體制在前進,社會福利也在增加。

但是,我們捫心自問。

中國1400萬的盲人,卻難以被我們看見一個人在街上走我們為其規劃的盲道。為其建設的服務措施。

這說明了什麼?

這隻能說明:在我們為了自己做出的事情為之沾沾自喜,為之心滿意足的同時。

我們的盲人兄弟們,用腳幫我們投了一票,這是一張反對票,這是一張寫著不滿意的票。

不要說我們雖然這一點有欠缺,但我們儘力了,其他的我們做的很好。

盲人出行是全流程服務,其中某一個環節做的再好,哪怕是所有的環節都很好,有一個扣子除了問題,也會導致整個流程癱瘓,也難以讓盲人走出家門。。

同樣的,我們不僅僅應該要求政府繼續出台更加完備的政策和法規。我們身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也應該為殘疾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其實什麼都不用幫他們,只要不侵犯他們的安全就好。

比如不要在盲道上放置雜物,訂車,放置廣告牌。

在公共環境中,對牽著導盲犬的盲人不施加指責。

等等一系列的小事情,就足夠了。

謝謝各位。

我沒要過幾次贊,現在恬不知恥的求幾個贊,求幾個分享。

歡迎所有方式的轉載。

懇求各位,讓這個答案出現在更多人的tl上。

歡迎各位,把這篇文章分享到各個角落。

謝謝了。


這是我在成都乘坐公車看到的一幕,當時就偷偷抹眼淚了:

三個盲人少年。站在最前面的似乎能依稀看到一些,所以他總是走在最前面帶路,但是也得摸索著,不時轉著頭去聽周圍的情況。

後兩個少年則完全看不見,只能將手搭在前一個人的肩膀上,三個人排成一隊,小心翼翼。

他們上車後,尚有視力的少年摸索著找到了一個連在一起的空位。他牽著後面兩人,把他們引到座位上,三個人擠在一起。帶路的少年坐在最外面。

我試著閉上眼睛,去感受他們現在的世界。之前一直被我忽視的周圍的嘈雜聲和公車引擎發出的巨大聲響,竟在此時如雷貫耳。一種難以承受的恐懼向我襲來,迫使我在驚恐和不安中睜開雙眼。

坐在最外面的少年一直朝著公車喇叭的方向看去。在離火車北站還有三個站的時候,他放開了身邊同伴的手,站起身走向車門的方向。我以為他要丟下同伴,在這裡下車。

公車到站停下。他周圍的人都陸陸續續下車,但他還是站在那裡,緊緊抓著扶手。

原來他是擔心聽不清楚報站,所以走到了喇叭下方,默默地,神情略顯焦急地等待著。

中途他走回座位,彎下身向同伴說了些什麼,然後又往車門方向走去。

我猜想他是告訴同伴,快到了。

汽車的速度再次減緩,他更加警覺。當他聽到「火車北站到了」的時候,趕忙走回座位告訴同伴。他們扶著前方座位的靠背移出座位。起身後,又按著來的順序手搭著前面人的肩膀。待汽車停穩,帶路的少年又默默地領著他們,三人以默契的步調,穿過車廂里的人群,走向下一個目的地。

這是我唯一一次在成都看見盲人靠著自己出行。

他們不能看見這個世界,但幸運的是還能依靠帶路少年微弱的視力,在這個城市行走。

此時我也才理解,何為相濡以沫。


謝邀

因為在城市的複雜交通環境下,盲人的活動空間被大大擠壓了。

對於殘疾人群體而言,公共活動空間的複雜環境,給他們的出行造成了各種不便,而對於有視力缺陷的盲人來說,這種困難尤為巨大。

作為普通人,我們很難理解這個問題,因為視力的存在就像太陽一樣,從我們睜開眼的第一刻起,這個世界就可以丈量。

假如失去視力,我們將會怎樣?

感謝 @葉落孤舟 ,看了他的答案,我去看了『假如給我三天黑暗』這個騰訊新聞的視頻。幾個健全人用三天時間去體驗盲人的生活,讓我們可以換位思考,體驗事實的溫度。

嫩模相親被拒門外體驗盲人生活

這使我想到一些親身的經歷:

我在派出所的時候,是比較積極的,每個星期都下片兒兩到三次,主要工作就是和大媽聊天,然而我在派出所呆了將近一年,直到中秋節組織慰問活動的時候,才知道轄區里生活著十多個盲人。

盲人群體因為活動空間的限制,其存在感也被大大削弱了。

其中一個家庭是我們派出所的長期幫扶對象,男人四十多歲,天生視力缺失,妻子有輕度智力殘疾,安排在一個公司打掃衛生,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孩子是健康的。

是一個非常機靈的小姑娘,有一雙大大的眼睛。

這個男人接受過政府提供的培訓,是一名盲人按摩師,不過只幹了一年多。其實他非常喜歡這份工作,然而每天上下班是最大的困難,應該說小區的群眾都很熱心,看到他出門都會主動提供幫助,不幸的是後來遭遇了交通事故,被電動車撞傷,導致腿部骨折,因為顧及安全問題,傷好之後他就在家支了一張按摩床,改為在家工作,但是小區的居民普遍經濟條件比較差,所以收入很微薄,一直靠政府發的補助生活。

讓人欣慰的是,他家雖然清貧,生活卻很和睦,每天晚上三口人都會出來活動,只不過過了上班時間,所以我從來沒有見過。

而在和他的交談中,他說自己的一些盲人朋友,甚至整整一年都在屋子裡生活。

後來我們又拜訪了一些盲人朋友,發現他們普遍對外面的世界充滿渴望,然而城市日益惡化的交通狀況攔住了他們的腳步。

即便是普通人,也會對現在的交通安全狀況感到擔憂,我小時候都是自己步行上下學,現在孩子必須每天接送。

應該說,這種現狀是經濟快速發展所帶來的陣痛,改革開放,中國在快車道上一路狂飆,也造成了公平在各個領域的普遍缺失,城市交通作為一種稀缺資源,普遍面臨著不堪重負的問題,而盲人這樣的弱勢群體,也就成了第一批犧牲品,自身能力的限制,使他們日漸失去自己的活動空間。

人類群體對社會資源的共有,應該是平等的,然而關於平等,我有一點兒自己的看法。

在男權和女權問題上,我聽過最好的一句話是,真正的男女平等,不是男女都一樣,而是男女不一樣,並且各自差異的部分,能夠得到合理的尊重。應該說,絕對平等是不存在的,我們追求的,始終是一種相對平等。在普通人和殘障人士群體之間,我想也可以適用這個道理。

如果在社會資源分配上,實行普通人和盲人群體的絕對平等,只能通過普通人出讓自己的權利來實現,那麼,等於我們製造了另一種不公平,一個群體的權利,不應該成為另一個群體的強制義務。

盲人群體的活動空間不足,是一種必然出現的現象,因為自身能力限制,他們不可能達到和普通人一樣的活動能力,而這種現象出現的根源,還在其自身,並非社會公眾的壓迫,我們始終遵循一種樂於助人的價值觀,而幫助殘障人士,是我們每一個人都願意去做的事情,但是如果必須出讓正當權利來實現,反而會造成群體間矛盾的尖銳化。

通過長期努力建立一個無障礙社會,是人類共同努力的目標,然而一蹴而就是不現實的,實際上即便社會為之提供了各種便利條件,盲人的活動範圍也不可能達到普通人的水平。

最為現實的解決方案,是建立無障礙社區,而這也是目前政策的發展方向,在這樣的一個社區內,可以為盲人提供便利出行的各種基礎設施,而另一方面,通過行政法規,對車輛、行人進行約束,為盲人在社區內活動,創造最為安全的空間,傳統的超大城市建設思路,已經不能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視人群各自需求不同,建立更具特色的生活區域,應該是未來的發展方向。

從更為宏觀的角度,不僅僅是交通問題,就業、醫療、教育、社交等等領域,都有必要建立適應特殊人群需要的環境,但是我們不應該將殘障人士視為弱者,他們的缺陷是身體上的,而我們的缺陷是心靈上的。

在殘聯工作的朋友告訴過我,殘障人士最大的希望,是我們能對他們說:『我和你一樣。』

作為人,我們共同擁有這個世界,而建設多樣化的社會生存空間,讓每個人都能滿足自己的需求,是我們能夠追求的最好的公平。


說句難聽話,國內很多地方的無障礙設施建設,與其說是用來解決殘疾人的出行問題的,不如說是用來解決殘疾人的。


想過馬路,紅綠燈切換了,但沒提示音,你說咋辦?

沿盲道走著走著,就撞電線杆上了,你說咋辦?

想乘公交,聽到車來了,但沒報車號的提示音,不知來的是6路還是5路啊,你說咋辦?

......

我採訪了一個先天視障的小夥伴——David。David是一個信息工程在讀博士生。

以下是關於他的一些生活體驗和感想的分享。在採訪後記中,我還探討了一些問題可能的原因與解決方案。

希望大家能藉此了解一下視障者的需求,明白為什麼其他人日常生活中很少看到視障者和盲人,並一起推進無障礙環境的建設。

我:David是什麼類型的殘障?

David: 視障

我:是從小就如此么?

David: 對,先天

我:作為沒有這種殘障的人,其實我很多細節都不了解。比如說,視障是戴了高度數眼鏡就可以看得清了么?會不會看一會兒書就很累呢?

David:我的情況是視野非常窄,中心視力也非常差,需要高倍放大鏡,或者讀屏軟體。

我:David平時主要有什麼興趣愛好?

David:讀書,健身,到外面溜達

我:出門會受到視力障礙的影響,而產生不便么?

David:會,我一般用盲杖。我看不清紅綠燈和公交車號。

我:外面的無障礙設施,有沒有一些你認為不夠健全之處?

David:我覺得紅綠燈和公交車應該都配語音提醒。還有就是盲道需要規範。

我:確實,你一說我才意識到 紅綠燈基本上完全沒有提醒!

我:上學過程中,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困難呢?

David:主要是閱讀上的困難,老師板書看不清完全要靠自學。還有就是考試時間比較緊,因為需要拿著放大鏡一點點地看。

我:感覺難度比別人高了一倍...

我:上學過程中,老師、同學有沒有因為你的視障,而對你態度不好過呢?

David:基本沒有。

我:真好~那麼和朋友相處,朋友有沒有一些因為不了解你的情況,而需要慢慢解釋、磨合的生活細節呢?

David:這個是需要一些時間的,主要是剛認識我的人一般無法想像到我視力這麼差。不過我現在用盲杖就不怎麼需要解釋了。

我:能舉個例子么?

David:我以前和別人解釋視力不好,有人會說他也視力不好,近視多少度這樣的,就覺得是我太在意這個。其實生活中還是有一些人會因為我視力不好質疑我能力,或者覺得我就算學習好也一定不開心,反正就是覺得我肯定缺少快樂。

我:家人會質疑你的能力,或覺得你會不快樂么?

David:以前會覺得我不需要那麼努力,不過還是會支持我的選擇。

我:你如何看待媒體上宣傳的殘疾相關的勵志故事?

David:我覺得對於我們國家而言,這些勵志故事還是有一定宣傳作用的,通過一些例子讓普通人看到殘障人士在一定條件下是可以發展得很好的;但長遠來看我希望殘疾人獲得成功被看成一件普通的事情,和普通人一樣有各種人生。

我:你是如何看待殘障這件事的?

David:我覺得殘障就是殘障本身,比如對我來說就是信息獲取比較困難,所以我要做的事針對這個去想辦法,眼睛只是做事情的工具。只要找到替代的方法就可以了,不必在乎和別人是否一樣。

我:畢竟,不論殘障不殘障,每個人本來都足夠不一樣了。

David:對,殘障只是人可能遇到的諸多困難的其中一種。


採訪後記:

David跟我說,出行時,雖然能用一些輔助軟體來告訴自己公交車號和紅綠燈的信息,但比起即時的語音提醒,便捷程度大打折扣,更別提還不是所有地方的公交信息都能便捷地通過軟體獲知。

但若政府把紅綠燈、公交車等的語音提醒納入公共交通的規範,只是多付出一點點的在意與努力,對視障者來說,出行便捷度就會大大改善。

視障尚且如此,盲人在一個沒有足夠無障礙設施的環境中所面對的困難,還要比其他視障者更多。

David從小成績優秀,完全不是一個人們眼中的「弱者」形象;但能實現這些,也有賴於他生活在一個相對包容的文化環境里,學校並未因為視力障礙而拒絕他入學,老師同學沒有因為他與眾不同而對他惡言惡語、施加校園暴力,父母也沒有頑固地不信任他能做到這些。但若在一個糟糕的文化環境中,這一切都很難實現。

因為公共無障礙設施的缺乏以及整體文化環境的忽視與歧視,我國的殘障人群整體在受教育水平上比非殘障人群差了一大截。具體可見:知乎用戶:如何促進特殊群體的教育公平?

中國有8500萬殘障人士

其中有約63.2%的適齡兒童接受教育

1/3是文盲

18歲以上殘障人士中,只有0.5%有大學教育

其中,盲人不僅本來受教育就更困難,專業還常常被限制在按摩和音樂這兩樣很窄的範圍。這與社會觀念的局限脫不開關係。而受教育的缺乏,很容易進一步導致他們在各方面話語權上的缺失。

切身體會到的困難不能被很好地言說出來,讓大眾了解到,從而很難推動公共無障礙設施的改進,形成惡性循環。

這是昨天群里有人隨手拍的。群里討論如下:

魔幻

很多無障礙設施就是這樣用來「看」的(你們看啊我們已經把無障礙做好了)

形同虛設

「虛設」至少不會撞到,這個存在感杠杠的

(你看,俺們的無障礙比盲人存在感還強呢)


其實,因為以前從沒受過這方面教育,去大城市上學前,我也一直都不知道那些凸起的磚是用來做什麼的。

小時候,我因為好奇,問過正在鋪磚的工人,他們只知道要求他們這麼鋪路,卻不明原因;問過父母,他們告訴我可能是用來按摩腳的(ノへ ̄、)......所以,這大概就是盲道會通往電線杆的原因。

據此,我提出以下可能的解決方案:

1、紅綠燈有必要增設語音提示

2、公共交通有必要普及報車號、報站的語音提醒功能

3、把無障礙設施相關知識納入義務教育階段(小學語文或思想品德)

這樣可以保證絕大多數人都有機會了解這方面的常識,避免出現建盲道的人 因為不知道這是什麼 而將盲道鋪往電線杆,其他人因為不知道這是什麼 而將自行車停在盲道上 等情況。

4、完善公共無障礙設施相關法案,加入以上幾項要求,若不合規,則受罰

5、教師也應具備相應的無障礙知識。

不僅在盲人學校有學生需要通過讀屏軟體來學習,在普通學校里,也有David這樣的學生需要依賴放大鏡和讀屏軟體去學習。目前很多地方的技術手段已經可以實現在線教學,當學生有此類需求時,老師若能用PPT代替寫黑板,學生可以插著耳機在線跟進課堂內容,比起自學,效率就會大大提高。而用PPT代替黑板寫字,對老師來說不僅不會更麻煩,反而是一種更便捷的教學手段。


想了解更多其他類型殘障者的生活,請見我為本期圓桌做的其他採訪:

知乎用戶:作為殘障兒童的母親,是什麼樣的經歷?

知乎用戶:作為身障人士,是種怎樣的體驗?


其實正在回答這個問題的就是一個盲人。

有時候,是不是盲人並不重要。

關注「盲人」兩個字的後一個字比關注前一個字更有價值。

中國有十幾億人,可以按不同的屬性或者不同的分類方法劃分成若干群體,但是,我能關注到的可能也只是我自己所在的這一個群體而已。

我沒有關注到的群體是怎麼樣的,我不知道,我覺得我不必去揣測他們是苦還是樂,因為不管是苦還是樂都是應該有的正常狀態。

當然,在我們能力範圍內,儘可能的多關注我們自己所屬群體之外的群體的狀態是好的,而且是值得讚賞的。

補充:

抱歉之前說了一些跟問題關係不太大的話,這主要是看了後面很多朋友的答案的一些感觸。

簡單說,大街上很難看到盲人,我個人認為原因並不主要在於城市設施的不完善。

如果需要出門,危險再多,也是會出門的。


給盲童做了半年家教,感覺可以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唯一的感受就是,我們以為一定要用眼睛才能做的事情,其實很多他們也一樣能做。

最簡單的例子,閱讀。我做家教的小孩十五歲,初三,先天全盲。摸盲文的速度幾乎和我用眼睛閱讀同樣數量的文字相似。此外,有聲讀物也是重要的閱讀來源,小朋友讀了大量哲學讀物和偵探小說,講起古希臘哲學和德國現代哲學頭頭是道。

另外,使用手機和電腦。手機也是通過觸摸屏和聽來使用的,慢是慢一點,但是出錯率也不大。電腦不需要顯示器,戴著耳機全程鍵盤操作,安裝了語音插件的計算機可以在選擇選項的時候報出選項,打字時報出文字。office軟體使用無障礙,可以閱讀網頁,發qq狀態,網上聊天。

最後是學習方面,令我比較吃驚的是他們參與的都是普通當地中考高考,只是數學部分略有改變,比如不考立體幾何之類的。課本都是翻譯成了盲文的厚牛皮紙本,反面戳正面讀。電路圖的畫法也有他們專門的「方塊圖」,我已然也能看懂啦。

好像答偏了,我也只接觸過這一個盲人。他身上的正能量與上進心讓我佩服,我以為缺少視力的人生活會無比艱辛,寸步難行,實則不然。所有人對待盲人都保持或是異樣的眼光或是小心翼翼的態度,其實也許不必呢?他們在自己的條件限制情況下仍然做到了許多常人不可做之事,也許對他們報以對健全人的態度,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尊重。


下面這篇文章記錄了我的盲人朋友郭家樂這幾年來的人生經歷,應該能很好地回答題主的問題。文末附有導盲犬基地在騰訊公益的捐款鏈接,願意幫助盲人的朋友們可以通過這個鏈接來為無障礙世界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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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突然失明了該怎麼辦?

郭家樂可以回答這個問題。她的答案是,「好好活著」。

郭家樂是我的新朋友,她已經獨自一人在北京打拚十幾年了。第一次去她家的時候,她教我燉豬蹄蟲草湯。從她這裡,我第一次知道了要把蟲草放進一個專門的袋子,然後才能下鍋煮。家樂在互聯網公司上班,從事心理諮詢,朝九晚六,周末會去逛街和看電影。乍看之下,郭家樂是萬千北漂青年中普通的一個,只有一點不同:她是一名盲人。

她本來就讀於河南省的重點高中,小時候也看過《名偵探柯南》和《灌籃高手》,從小就認為高考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完全可以考上一所重點大學。不想在高考前夕,她突然發現自己看不見書了,去醫院查出是視網膜脫落,就此成為了「視障人士」。

家樂在吹奏樂器

輾轉山東、山西、廈門等地求醫的過程中,北京同仁醫院的大夫告訴她北京聯合大學開設了面向視障的特殊教育學院,她便去那裡報道了,正式成為了「視障圈的圈內人」:努力適應新身份,身邊也多了更多的視障朋友。在這之後,她的眼病進一步惡化,患上了青光眼。因為要做青光眼手術,她失去了原本的工作;等到從手術台上下來,尋找新工作成為了一個巨大的挑戰。

起初她想成為一名古箏老師。家樂的古箏接近專業水平,曾經上過殘奧會表演,但是招聘方因為她看不見而懷疑她的教學能力,最後給了她一份在展台上彈古箏的兼職,每天來回五個小時車程,工作八小時掙一百塊錢。後來她又聽說有個保險公司願意招收視障人士,於是坐了很久的地鐵去應聘,中途要導三趟車。在車上,她的眼睛被一個個子很高的人的胳膊肘撞到,就這麼徹底失明了。

全盲。

在中國,像她這樣的人有600萬;如果算上「視障」(各類眼病患者),那麼,中國有1700萬視障,相當於每七十個人中就有一個。為了治好眼睛,家樂一家甚至在非典時期來了北京。專家會診,一部分建議她要麼保守治療——吃藥,另一部分認為可以直接開刀。開刀的副作用是足足有好幾個月要處於完全失明狀態,家樂毅然決定選擇前者:「我還要高考啊!」就這樣,她在家休息了一個月便回校復讀高四,看不見書就全靠聽的——最後,招考辦根本沒讓她進考場。

家樂在彈吉他

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即使「全盲」意味著,當你外出就餐時,你將耗費大量時間在空中比劃,因為你找不到食物究竟在哪個盤子里;當你忘記把錢包放回原處時,你將不得不在房間里到處翻找上一個星期,而這個活動,視力正常的人只要掃一眼就能完成。

但即使如此,全盲也並非不可逾越的障礙。

她和一位全盲人士學會了做飯。經驗豐富以後,摸一摸勺子的大小,原本分不清蔥姜蒜的家樂就能明白究竟該倒多少調料;大火還是小火,則可以靠聽聲音去辨別;菜快變熟的時候,鏟子的觸感會和剛下鍋時有變化——肉熟了會變硬,菜熟了則會變軟。

她和另一位全盲人士學會了跳舞。教跳舞這位老先生在失明前拿過全國金獎,學的時候基本靠摸老師的腿去感受動作,最後還學得挺不錯。

家樂家的廚房

她學會了使用搭載在Iphone和mac上的讀屏軟體「voice over」。它是一位盲人女性工程師發明的,能讀出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在iphone橫空出世以前,使用手機對視障人士來說是mission impossible,可是在這之後,信息世界就向視障群體敞開了。憑藉用讀屏軟體聽教材,家樂啃下了許多備考書籍;記不了筆記,就用腦子硬記。後來,她通過了多項與心理諮詢有關的資質考試,也算是邁入了行業的大門。我曾聽到多位盲人、包括周雲蓬老師表示,他們最感謝的,就是蘋果公司。

從事音樂治療需要和患者互動,家樂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她通過聆聽對方的聲音傳來的角度,去感知對方的視線究竟聚焦在哪個方向;根據來訪者語氣、語速、語序的調整,她去感受對方情緒的變化。治療過程中要調音樂,可是使用讀屏會干擾治療,於是她便努力記下一切別人掃一眼就能明白的信息。靠著從事和音樂、心理相關的工作,家樂完全靠自己解決了這些年來在北京的全部開銷,有了積蓄,並且參加了多項課程培訓。現在,她的目標是成為一位優秀的音樂治療師。

家樂在工作

縱觀北漂的這十幾年,家樂只想用一句話總結:「身為視障,信任他人非常重要。一路走來,得到了很多善意。」嘗試創業時,面對紙質的合同,她完全靠身邊同事念給她聽,將信任完全交給了對方。每天從住處到公司的這段路,無論是樓下遛彎的老爺爺、小賣部的大哥還是清潔工阿姨,都會主動將她帶到樓門口,正可謂「一路都有好心人幫助」。

讀到這裡你能發現,無論是生活起居還是工作學習,家樂都能靠自己解決,而且做得比太多不盲的人(比如我)要好太多。她最需要被幫助的生活環節,可能只有「出行」這一個。在我們生活的城市中,盲道上面擠滿了共享單車,盲杖經常會被機動車壓彎,路人很難及時識別出路上有盲人在行走並需要幫助……結果便是,經常出行的盲人們,身上時不時就會留下被障礙物磕碰的痕迹。

曾聽一位有一面之緣的盲人講起,有一天他在車站等車。車來了,他像往常一樣上車,排在他後面的乘客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兄弟,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還有一次,他前往一個藝術團表演,場地負責人神秘兮兮地問他,能不能把義眼摘下來在全場觀眾面前揮舞,從而製造一個精彩的瞬間。

不盲的人很少在生活中遇到中國的600萬盲人,不是因為盲人數量稀少,而是因為城市的無障礙建設還有很大提高空間。

家樂的衣櫥,衣服都是她自己通過摸索挑選的

你也許會說,為什麼不能讓導盲犬帶著他們走路呢?

問題在於,導盲犬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我曾經以為導盲犬很多,因為從小到大我聽到過無數宣傳:導盲犬可以自由進出公共場合,可以上車上地鐵。我每天路過的銀行門口會有個中英雙語的小牌子:pets are not allowed,guide dogs only.

但實際上,在有著1700萬視障人士的中國,導盲犬只有不到170條。根據現行政策,導盲犬基地由國家財政撥款支持,所訓練出的導盲犬全部交給盲人免費使用。由於缺少訓練經費和訓導員,每年,全國只能訓練出二三十條導盲犬;但是與此同時,也有成千上萬的盲人在排隊申請導盲犬。

按照目前的訓練進度,中國盲人可能一生都無法用上導盲犬。我們在微博上不斷討論是否應該允許導盲犬坐公車、進商場,討論個別對導盲犬不好的盲人究竟有沒有資格使用導盲犬,討論導盲犬是否應當商業化,但在這之前我們應該首先關注的是,根本就沒有導盲犬。

《導盲犬小Q》中的小導盲犬們在賞櫻,不過你在現實生活中見過導盲犬嗎?

遇到家樂之前,我不認識任何盲人,很難想像盲人可以獨立生活、起居,更別提順暢工作、學習。我只聽說,他們從小上的是盲校,如果是先天失明的孩子,則只認識盲文——這是一種拼音文字,所以先天失明的孩子不認識漢字;長大後,他們中的大部分從事按摩行業。盲人和不盲的人生活在不同的圈子裡,彼此很難相互理解。

寫完這篇文章後,我和她出門吃飯。樓道里的燈壞掉了,伸手不見五指,令我很是心慌。家樂說:「我來帶你走。」她拉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地一直將我帶出門外。月光灑下來後,她就拉住了我的胳膊肘,那麼脆弱,那麼無助;我便知道應該換我帶她走了。我的腦海中再一次盤旋起了那個我想過無數次的問題:如果有一天突然看不見了,我該怎麼辦?是否有一條導盲犬在等我,我的面前又會橫亘著多少障礙?


最後,我想附上導盲犬基地的捐款鏈接:樂捐-項目詳情

本文不設打賞,如果您想打,不妨改為為導盲犬基地捐款。

上述頁面中有寫明善款的用途和去向。

這個頁面是建在騰訊公益上的,由大連慈善總會直接發起。

大連慈善總會是全國十三家有公募資質的機構之一。

所籌善款將全部用於為中國盲人訓練導盲犬。

也許您對導盲犬、或者盲人有些疑問,認為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不過通過上述渠道捐款,畢竟是件純屬自願的事情。

以及,我會繼續寫一些文章,去講述我所了解的盲人和導盲犬。

另外,如果你想認識家樂,可以和我聯繫。

她現在很想找個男朋友哦。


最近看了日本的一篇新聞叫「日本:只為一個人開設的火車站」。大概內容是,北海道旅客鐵路三年前發現上白滝站總是在虧損,於是決定停掉這個車站,直到他們發現有一個女高中生每天要坐這輛車上下學,於是他們為她保留了這個車站3年,直到今年地 3月26日——女生畢業了,這個車站也將永久關閉。(例子有問題,但是這樣的例子其實很多,我懶得改了)

看到這個故事我想到的是尊重,對於大眾對於少數個體的尊重,正因為此所以他們才會努力的融入到大眾當中成為他們的一員,或許是因為他們內心都保存著「我要成為想他們一樣的人」的想法吧!

但是在中國,大眾對於少數群體的充滿漠視的,因為這種漠視所以他們並不會在意盲人這個集群的一切事情,也正因為這種漠視讓盲人們望而卻步,不敢融入到其中。

不是我們看不到他們,是我們選擇漠視他們,拋棄他們,而一切的根源就是中國大眾對於小眾集體的漠視與偽善,對盲人如此,對其他亦是如此。


本地有一個路口有那種提示紅綠燈的音響。。

我覺得挺好。

直到有一天我等紅燈。。

我發現音響里的指示跟紅綠燈有好幾秒的誤差。。

我堅持等了好幾個紅綠燈。。

我得出結論

這玩意,是鬧著玩的!!

所以贊同有位答主的話那不是用來解決殘疾人困難的,是用來解決殘疾人的。

本地有很多方便殘疾人的設施,

電梯里有盲文,

路上有盲道,雖然有時候盲道經常和樹發生衝突。。

公園裡有輪椅專用通道

等等。

我這裡還好,如果是人多的城市,擠個公交啥的,正常人也得全副武裝,更何況。。

從基礎設施來說

醫保(可能叫錯了),低保這些東西的落實在基層感覺是件挺亂的事,而生活不便大多沒有太多精力財力外出。

城市裡有很多「優待」,但是主要目的恐怕是顯示設備的完善吧,至於盲人能不能用。。反正市圖書館的盲文書籍不讓我碰。。不知道盲人來了有沒有資格碰。。

國家不重視,各地應該都有殘障學校,但是存在感極低,從教學條件,師資力量,出路,地理位置等等都很沒有存在感,有一個學姐學的這方面的教師,具體專業忘了,感覺很偉大。

心理因素,因為與眾不同,我想很多人心理慢慢的就開始消極厭世,自強起來的是少數,雖然他們都火了。

他們就像被社會遺忘(淘汰)了一樣。。

不知道這算不算人性的倒退。。


一個城市或者國家的殘障人士相關的基礎設施建設,社會福利保障,甚至是國民意識,一定是和經濟水平相掛鉤的。側面證實了我們的的確確處於社會主義發展的初期階段,的的確確還在解決很多人的溫飽問題。更高層次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但是盲道的修建,起碼證明了已經開始嘗試著提供一些便利。

1.基礎設施建設

個別地方不合理的盲道設計並不能提供給盲人正確的引導性,馬路口的紅綠燈沒有聲音提示。盲人獨立出門的先決條件不能成立。

2.社會福利保障

假設1成立,若盲人不能獨立出門,那麼誰能成為盲人的陪護者?社會福利或者醫療保險並沒有提供相關的資金支持來支付僱傭護工的費用。當僱傭關係不存在時,對於普通家庭來說,盲人相比身體健全的人本就處於競爭劣勢,也就是說,家庭中的盲人成為家庭中的較低投入產出單元,這樣的家庭更不可能留出多餘/空閑的親情勞動力成為盲人的日間陪護。

以上兩點都是自上而下的決策落實方面。

3.國民意識

盲人或許啞,但是並不聾。如果下次一個盲人走在街上,你可以選擇主動上前問他需不需要幫助,或許幫他確認正確的位置等等。我們高談闊論是為了理解這個世界,知識和意識只能發生聲音,但是正是選擇和行動才能改變世界。聚沙成塔,匯水成川。

這一點是每個看到這個題目的人,都可以嘗試行動起來的小事。

當我們並不能掌控大局時,可以選擇自下而上的行動。而不是成為空口,指責這個制度。你知道什麼不好,但也可以知道怎麼做可以讓事情變得不那麼不好。這就是公民參與(citizen participation),也是我們一直缺失的部分。


目前在台灣讀書,對這個問題深有感觸。

我來到學校的第一天,就特別驚訝驚訝驚訝的發現有盲人學生。

說實話,在內地讀書,學校里會有殘疾學生,大多是肢體類的,從未見過盲人。

台灣的盲人學生生活軌跡跟正常學生一樣,有時候我也挺好奇他們怎麼在學校餐廳買飯有哪些菜色是怎麼知道的。

同學看到盲人學生都會很主動的讓出路來,避免給他造成困擾。

學校也很關愛,很多標識都有盲文。

有試過摸盲文的那些點點,沒感覺有什麼差異。

另外,在台北捷運站,比較大的有商業地下街的那種捷運站,會有專門的盲人按摩店,幾十個盲人招徠顧客。

感覺台灣在人文關懷這方面做的確實比大陸好。


作為visually impaired.

我2005年最後一次在晚上騎車,

2006年最後一次全憑滑鼠上網,

2008年最後一次白天騎車,

2009年最後一次去球場,

2009年開始全憑鍵盤讀屏上網。

開啟了新的路程。

在此之前,雖然視力還可以,但是害怕出門,不好意思問路。

在此之後,出門全靠問路。

有人的地方,我就可以到達。

直到有一天,在合肥,下了公交車,我傻了,大白天,居然一個人也沒有,我想去訊飛大廈,可不知道往哪邊轉,有知道的一定知道那邊有多荒涼,那是2013.

彼時,我還沒有IPhone,如果有,也許導航可以幫點忙。後來,我在路口等,等到有個騎摩托車的路過,問了他,我該怎麼走。好像是人生的十字路口,有個mentor過來給我指點迷津。

從不敢走,到無所畏懼。

去了不少地方,出過兩次小車禍。在深圳唄公交車碰倒一次,在合肥唄電動車吻了一回,都很兇險,萬幸無礙。

這讓我膽子越來越小,因為我不想掛掉。

現在,沒有必要,很少出門,小地方也沒有什麼好玩的聚會。

視力障礙可以參與的活動實在有限,我開始跑步,買了跑步機在家跑步,15年參加了北京馬拉松,由於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視力狀況,我只要了一個志願者,NGO一般給盲人提供4個志願者。

結果,我在13km處瘦了點傷,走到半程。我的志願者說,如果按照之前發揮,2小時內可以完成辦馬。

我有可能報16年的合肥馬拉松,如果有人想陪我跑,請讓我知道。

微信:

Xh2526037

p.s. sorry,跑題了,高考語文不及格的傢伙就是如此。


在搜索引擎搜索盲道圖片,會出現以下場景:

1.Z字盲道:

2.盲道上的金屬柱

3.直通下水道

4.斷頭盲道

5.回形盲道

以及其他種種奇葩:

這類素材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竭……

然後關於盲道的新聞:

北京盲道被指設計不合理 盲人直言「走盲道就是作死」--地方領導--人民網

【第42期】盲道何時才不再給盲人「添堵」?

果殼網的文章:

沒有盲人的盲道

所以,就不要奇怪為什麼盲人很少出行了……


來香港之後,一個很直觀的感受就是平時看到的殘疾人,老年人變多了。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不是香港的殘疾人比較多,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並不是這樣的。導致這種差異的原因,在我看來主要有兩個。

第一,基礎設施建設的差距。這個前面很多人也提到了,在大陸這些殘疾人設施大多只是一個擺設,只是為了滿足設計要求的。而在香港,這些殘疾人設施不管是利用率還是覆蓋率都非常高。以我居住的某郊區住宅小區為例,從我大樓電梯到地鐵站大約十分鐘的路程,連通兩座天橋和兩座小區商場,樓之間的高度差都由坡度極小的帶頂天橋解決,全程不用露天。只有兩個地方有階梯,一個三級一個約十級,三級階梯旁配有一個近五米長的無障礙通道,十級階梯旁配有輪椅自動升降機。因此,對於佔據殘疾人中很大比例的行動不便的這類人來說,日常出行基本沒有什麼問題。

第二,也是我覺得更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人口素質的差距。在香港,隨手幫助別人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還是上面那個例子,中間還經過了三次商場的玻璃大門,對於殘疾人或者老年人也完全不用擔心,因為一定會有旁邊或者走在前面的路人為你主動拉開,有幾次我甚至看到走在後面的路人加快腳步走到前面拉開大門早早候著。其實我覺得在大陸還是有很多人很熱心腸的,只是受到大環境的影響和限制。我在大陸的時候開門也會習慣性的向後看一眼,幫別人順手抵一下門,但往往不會得到什麼回應,而在香港,幫別人抵一下門換來一句「唔該」,剛來的時候我真的能高興一天。有時候人就是這麼膚淺,一點點小小的鼓勵就能激勵我繼續做下去。除此之外,人口素質還體現在普通人對殘疾人的尊重上。尊重,說著很簡單,做起來太難,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高的境界。並不是說你給殘疾人給予越多關注和幫助就是越尊重他們,我覺得在給予他們必要的幫助之外,應該把他們當做普通人一樣來看待。這句話怎麼理解呢,想想一下,假如你是一個殘疾人,在逛街的時候發現周圍的路人都在看著你,你會是什麼感覺。儘管這些目光大多並不是惡意的,但就是這種帶有好奇,驚恐的眼神往往就會傷害他們。在香港,我看到的殘疾人跟正常人一樣在街上逛街,聊天,路人不會有任何異樣的眼光,而在大陸,看到的殘疾人往往沉默不語,畏手畏腳,因為我們的社會讓他們覺得他們是異類,甚至是社會的累贅,久而久之他們就失去了出門的勇氣。

在香港生活了幾個月,深感我們離文明社會的距離還太遠,需要做的還有太多。


海倫·凱勒寫過一篇散文《假如給我三天光明》,相信大家都讀過,前陣子在鵝廠的新聞客戶端上,看到一個策劃活動叫《假如給我三天黑暗》,其中的一段導語寫到:

你知道中國有多少盲人嗎?你經常遇到盲人嗎?據統計,中國有約1700萬視障人士,平均不到80人中就有一個視障人士,為什麼,我們很少看到他們?

盲人很多,但我們看不到,有兩個方面吧,首先,在很多時候我們在不經意間把盲人的出行範圍縮小了。盲人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而盲道又不完善,很多時候盲道還被自行車、汽車佔用,還有很多交通指示燈沒有給盲人的提示聲音,這樣盲人上街就存在著很多不安全因素。

其次,部分盲人也習慣了將自己封閉起來。對於盲人來說,出行是他們生活上很困難的一件事,外面的世界他們不好掌控,有些時候也怕自己給別人添麻煩,由此就局限了他們的活動範圍。


上海地鐵上我見過幾次盲人乘客,最近的一次是6月初的11號線。

從花橋往曹楊路方向,當時人不太多,我身邊有好幾個位置,他個子挺高,幾乎快能頂到扶手處。但依舊安靜的站在門口,我上前示意有座位,他笑著道謝,然後說不坐。

曹楊路我要換乘3號線,他應該是要出站。我有心去幫忙,又怕他介意,只好默默的走在他身後2米左右的地方看著他。他一根紅白相間的探路拐杖在前面探路,不太規則的敲擊聲為他指引方向。電梯也能在平穩階段儘快站好,等電梯台階開始上升之後他腳尖碰前面升起的台階,然後調整自己站立的位置,全程右手握緊扶手,左手緊握探路拐杖。

11號線往3號線走的通道比較長,他顯然對這個地形頗有了解,聽著拐杖點地的聲音默默的避開(或者提醒別人避開)行人,走到通道接近牆的一邊,謹慎且嫻熟的向3號線方向走去。

導盲犬我也見過一次,一條黃色拉布拉多,穿著工作服,主人是個中年婦女。近地鐵之後有人主動讓座,感謝過之後坐下,導盲犬也溫順的卧在主人前面吐著舌頭喘氣。有小朋友試著問可以摸一下狗狗么,女的笑著說拒絕了。


前面講故事,後面是乾貨。

舅舅因為視網膜色素變性,在35歲左右開始夜盲並且視野變窄,發病非常迅猛,在40歲左右時候光感全無徹底失明。

舅舅應該算盲人中很幸運的,77屆恢復高考考上大學,在失明前已是所在領域的專業權威。所幸我舅舅腦力過人,過耳不忘,憑藉著記憶力,不再做一線只是帶學生。

失明後,沒有人帶領的話,完全沒法出門。北京的盲道什麼的簡直是開玩笑,停滿了東西不說,有的盲道走著走著就斷路了。自此,他出門必有人帶領,或是我舅媽,或是我母親和我,或是同事。

他在單位非常不便利,國家體制內的單位設施根本不適合盲人。舅舅完全憑記憶再加上同事幫忙在單位內也算能夠走動。

但是真的不能獨立出門啊,完全沒法獨立出門啊,外面環境險惡出門簡直送命啊。

在失明的頭幾年,舅舅滿世界求醫問葯亂看病,這幾年總算是認清事實安於現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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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貨:生在中國,靠人不如靠己。

推薦一個盲人手機,諾基亞C500。能夠讀屏讀簡訊報電話,電池待機時間還不錯。而且靠鍵盤操作起來還是比較簡單的。淘寶3-400塊,我已經買了倆了,壞了再買很便宜不心疼。

替代導盲犬BrainPort V100 是一種靠電池供電的器械,它包含一個安裝在眼鏡上的攝像機及一個小的、扁平的口腔內器械,該口腔內器械含有一系列的電極,使用者將這些電極靠在他們的舌頭上。軟體將攝像機捕捉到的圖像轉變成電信號,然後這些電信號被發送到口腔內器械,並在使用者的舌頭上感知為震動或麻刺感。通過培訓與經驗,使用者學會詮釋這些信號,以確定物體的坐落位置、方位、大小與形狀,確定物體是在移動還是靜止。

以上是在新聞上看到的,而後我寫信給Brainport美國的聯繫方式,本來打算去美國或者香港去做培訓併購買的,沒想到中國也有。以下信息我是直接寫郵件詢問的Brainport美國總部,然後得到的信息。具體銷售的聯繫方式我就不留了,各地情況也許不太一樣。不如登陸此網站,

http://www.sojump.com/jq/5925651.aspx 做完問卷調查留了聯繫方式,會有brainport的中國代理的銷售主動聯繫並預約醫院安排培訓。培訓後才會決定是否要最終購買brainport。北京地區培訓3000塊,培訓完購買是8萬。


之前剛到香港的時候發現在街上坐輪椅的殘疾人還是挺多的。剛開始還挺納悶,想難道香港殘疾人比例這麼高?

到後來才明白,不是香港殘疾人比例高,而是因為香港公共設施好,民眾素質也普遍較高,所以殘疾人喜歡出門而已。

反觀國內的一些基礎設施,估計很多都是拍著屁股設計的,普通人都會被誤導,何況殘疾人?出門也是各種不方便,沒尊嚴,所以都呆在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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