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關於夏天的故事?
那可能是最熱的一天,因為天上沒有雲,烈日似一鍋燒沸過的水,從天上往下潑。
我躺在涼席上,吹著五檔電風扇,一動也不敢動。想到這個時候還在大街上奔走的人,一定有什麼要命的事情要做吧。
剛想完,床邊上的窗戶就被人敲響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喊道:「小華,小華,快出來呀!」
玲惠就是那個要命的人,就是她敲的窗子。她是我的同學,又是我不遠的鄰居。
我們也混的很熟,所以我叫她惠子,所以我就問:「惠子啊,你有什麼事嗎?」
打開窗子,我看到她打了一把又大又花的陽傘,那是她媽媽的傘。惠子就這樣站在外面,衣著整齊,像一個沒事人一樣,這丫頭很是耐熱。
惠子看到我開了窗子,就接著說:「快出來呀!別廢話,帶你去個好地方!」
沒有辦法,我只能不情願地爬起來,我和惠子不一樣,這個時候到外面去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酷刑。但我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酷刑,一來惠子是我的好朋友,二來她是個好看的小姑娘。
有個好看的小姑娘做朋友很難得,要是她還總喜歡和你一起玩,那就更難得了。
我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爸媽正在午睡,寥寥草草地換上鞋,就開門走出去了。
一出門,就是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外面的東西看起來都有些晃眼,風也是黏糊糊的。惠子站在牆角那裡,我走到她旁邊,她二話不說拉起我的手就走。
她一邊打著傘,一邊拉著我在街上疾奔。她打傘的手很有力氣,拉我的手很涼。她的手不僅很涼,而且還很白皙,和其他地方一樣。惠子很難晒黑,就算曬了一點,也極快就能恢復。我就不行,我在冬天曬太陽,都會黑得不行。
最熱的時候就會很安靜,大家都躲在家裡。最冷的時候卻不一樣,那時候臨近佳節,經常有鞭炮和煙火的聲音,那會很熱鬧。所以現在街上再沒有別的行人,也格外的安靜,至少我們經過的幾條街是這樣。
惠子拉著我穿過了幾條街,我自己又饒了幾道巷子,終於在一個水塘前停下來。
她把傘抖了兩下,就像雨天抖落水珠一樣,這次可能是抖落傘上的陽光吧。因為水塘那裡有很多高大的樹,綠色的枝葉交織遮掩,天空變成了綠色,清涼極了。
這時我問她:「這麼熱的天,不會跑來這裡乘涼吧?」
惠子神秘地笑了一下,用手指過去,說道:「你看那裡!」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小池塘里大半的地方都長滿了荷花荷葉。
那會是荷葉開得最舒展,荷花開得最清艷的時候,這個池塘里的也不例外。這池塘本來是一個小坑,後來別人蓋房子從這裡取了不少土,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個大水坑。估計是有人在裡面又撒上了種子,這才長出這麼些好看的東西來,看起來挺是那麼一回事。
池塘里的荷葉開得像一把把小傘,荷花就是撐傘的粉色姑娘,池塘的水也清澈無比,要是有微風拂過,才能看到晶瑩的漣漪在水面流開。乍一眼看去,這些綠色散發著清香的植物們,好像是直接插在塘底,此外再無水和其他的東西。
我看這景色也蠻不錯,就笑著對惠子說:「沒想到你這麼有雅興,大中午的跑過來賞荷」
惠子卻扭過頭,假裝擰了我一下,回答道:「說什麼呢你,你猜猜我帶你來幹什麼!」
還沒容我仔細想,她就把答案給說出來了。惠子就是這樣,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從來掩藏不住,總是一股腦地全講出來了。
惠子笑著說:「昨天傍晚我經過這裡,看到水裡在冒泡泡,我就走近一看,原來是好多魚呀!」
她說這話也不假,既然這裡有了荷葉荷花,多一些魚出來也不稀奇。就是不知道這些魚是野生的,還是別人放進去的。
不過這裡是個野池塘,家養的魚放進去也會變成野生的吧,這個道理很有邏輯感,我一直深信不疑。
那裡的水也不深,最多也不沒過膝蓋,所以我問惠子:「你不會是來摸魚的吧?」
惠子笑了一下,眨著眼睛看我,接著說:「你真聰明!不過只猜對了一半」
她的眼睛長得也很標緻,水汪汪的,看得我有點不好意思,但我馬上就猜到她的意思了。
所以她開心的站在岸上,手裡拿著花傘,下一刻我高高捲起了短褲,沿著邊滑到了池塘里,然後在水裡摸魚。
她的意思就是,帶我來這裡摸魚。
水裡很冰涼,如果不是要去摸魚,真想在裡面安靜地站一會。這水不像是池塘里的,倒是像從冰山上流下來的。除此之外,水這麼清,那些魚一定都躲在荷葉下面了。
所以我踉蹌著往裡面走,水面被我划過一道道波痕,同時又濺起了許多可愛的水珠,它們有一些落到荷葉上,就頑皮地再也不肯下來。
這時惠子在岸上又說:「你可小心一點,覺得深一點了就馬上回來」
我回頭給她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沒有問題。其實且不說這裡的水淺,就是水深也沒什麼好怕的,我游泳的水平可是一等一。
不過萬事還是小心謹慎的好,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中間,定了一下,開始胡攪蠻纏地撲騰。我用手使勁拍打著水面,想要製造一種大動靜,讓藏著的魚都跑出來。那動靜往裡面傳去,一圈圈地,它們碰到一起又分散開來,反彈回來。
池塘里荷葉蕩漾,波紋鱗鱗,還有更深的地方我過不去,因為被荷葉遮了個嚴嚴實實,它們的根莖上都長著尖銳的刺。所以我希望那些被驚到的魚不要往裡跑,而是往外面游,這樣我就有機會抓住它。
可是,弄了半天,也只游出了幾條小得可憐的草魚,我甚是難過。可這時,惠子在岸上卻開心地跳起來,還不時指著水裡說:「你看那裡!有魚!有魚!」
我對她說:「麻煩你小聲一點,這樣連蜻蜓都給你嚇跑了」
惠子卻接著說:「不是啦,不是啦,你看!那裡有一條大魚!」
我順著她說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條鯽魚跑了出來,這條魚看起來不大也不小,周身是黑色和黯淡的銀色,看起來很有活力。
這時我小心翼翼地趟過去,惠子也不出聲,驚喜地往這裡看。
那魚還悠哉悠哉地浮在岸邊,不知道大難將至。我靠得又近了一點,突然一個挺子,撲上去逮它。前兩下沒撈著,它也驚慌失措,在水裡一頓亂竄。
後來我終於一把捏住了它,卻沒掌握好力度,讓它給滑走了。它沒了方向,就開始混亂起來。魚這東西很好逮,只要把水弄渾一些,就像抓雞一樣。
那魚順著岸邊游,一直往惠子的那個方向跑,我就挺起身子喊:「惠子!,它往你那邊去了!」
剛說完我就後悔了,原來這丫頭已經躍躍欲試,她從口袋裡拿出花皮筋,把一頭長髮束成了辮子,擼起了袖子和褲腿,露出雪白的皮膚,正準備往水裡下。
我現在才知道,她是帶我來一起摸魚的。
本來她還在猶豫,我這麼一說,她一下子就跳下來了。惠子平時看起來挺文靜,但只有我知道她生猛起來也是蠻厲害的。而且她不但聰明,做事也蠻有路子,我想摸魚應該也不在話下。
但是她胡亂摸了一陣,發尾上都粘了不少水,一副失望地表情看著我。我只好說:「沒關係,也許就在你後面呢,你再往腳後跟那裡試試」
我只是想安慰她一下,沒想到她真的立馬轉身,又往後面搜索。她也不管別的,越壓越低,衣服上也浸濕了水。那樣子很好看,也像一支打著傘的荷花,就是這樣。突然她大叫一聲,直起身子,從河裡抓住了一個東西丟到岸邊,我定睛一看,正是那條暈頭轉向的魚。
那條本來逃之夭夭的魚,又變成了囚籠困獸。
我們就這樣上了岸,把手上和腳上的泥洗乾淨。我和惠子坐在岸邊,找了一片大荷葉,把我們的戰利品包在裡面。
惠子雖然身上濕了不少,但是她一點也不在乎,開心極了,不停地說:「你看啊小華!這是我們摸到的魚,它可真大呀!」
那魚腮部一鼓一合,絕望地躺在那裡,它本以為這裡是塊逍遙自在地地方,沒想到突然有一天來了兩個瘋子把它撈上來。
男瘋子是我,女瘋子是惠子,而且實際上她要更瘋一些。
這時,天上響起了雷聲,又開始起風了,大樹搖搖晃晃,好像有一條綠色的河在頭頂流淌。空氣中充滿了青草和水汽的味道,我對惠子說:「看來要下雷陣雨了」
惠子卻一直痴迷地盯著那條魚,她的涼鞋放在一邊,腿和腳上的水還沒幹,腳趾可愛又整齊。她把雙腿抱在一起,坐在旁邊對我說:「小華,你說這魚值多少錢啊?我們拿到菜市場賣了吧!可以換雪糕吃!」
我回答道:「沒有問題,這魚沒有五塊也得給個三塊吧,小胖家是做水產的,我跟他說一下,他肯定得收」
惠子聽到這裡就開心地笑了,她笑起來是那麼的好看,這真是個美好又天真的姑娘,所以如果魚換了錢,我想,只夠買一支雪糕的話就給她吃吧。
她是那麼的美好,陽光透過樹隙撒在她身上,斑斑點點,像珍珠粉一樣閃閃發光。
但是她突然又泄了氣,對我說:「小華,你說這魚被我們抓走了,會不會想家?魚會不會難過呀?」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非魚,不知魚之樂也。
惠子又說:「覺得蠻對不起你的,大中午的讓你來摸魚」
我笑著說:「那有什麼?我就喜歡在大熱天摸魚」
惠子又開心起來,眨著眼睛問我:「真的呀!那就好!」
我們說完這些,又待了一會。
然後惠子小心翼翼地把荷葉打開,把魚放回了水裡。經過了一番折騰,水又變得很清,可以看到魚游遠了,我們的努力也都泡了湯。
不過,雖然泡了湯,惠子卻一點也不難過了,她說蠻對不起我,還說要補償我。
我還沒想好什麼是補償,天就下起了雨,這場雨來得太快又太急。惠子大叫一聲站起來,我也拿起她的傘,我們一起往家裡跑。
我們那天也泡了湯,下塘摸魚的事也暴露了。惠子倒是沒什麼問題,我跑壞了一隻鞋,倒是被我爸教訓了一頓。
沒有辦法,那天的雨來得又快又急,還真是令人意外,沒見過這樣的雨。所以那天開頭是火熱,往後是颳風和下雨,讓人感覺到很冷。
那天我又挨了揍,所以心情和天氣一樣不是蠻美麗,因為不是蠻美麗,發生的事情就可以記得一清二楚。
我一直以為人是一種依賴情緒活下去的生物,只能記住開心和不開心的事情,中間的所有都隨著歲月逐漸流失了,就像那條拍打著尾巴的鯽魚。
所以那個夏天,還有個開心的事情我也記得,就是惠子給了我補償。那以後的一天,她拿出她所有的零花錢,買了一支最貴的冰激凌。
她本來可以買兩支便宜的,但是她偏偏挑了一支最貴的,她還傲氣地對我說:「你管我!我就要這樣!」
哎,這丫頭。
所以她叫我出去,我只能站在旁邊不說話,眼巴巴地看著她。冰淇淋是葡萄夾心的,已經被她吃了一口,上面有個可愛的小牙印。
所幸我還是嘗到了它的味道,那個夏天,就是以這一支冰淇淋結尾的,先是熱又是冷,和夏天沒什麼區別。
不過不一樣的一點是,它軟軟的還很溫柔,除此之外,奶香味里混合著清涼的薄荷味。
所以這點我很奇怪,惠子把我推開以後,我馬上就問她為什麼。
她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笨蛋!我剛剛吃了口香糖啦!」
完
暑假呀
「你說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覺」
告白,初戀,陽光,雨下整夜。
初夏,是屬於青春的畢業季。
一場酣暢淋漓的雨,蓋住了高三考生們奔出考場後飛揚的塵土,一切「高考後再說」的事終於被提上了日程,校服躲進了衣櫃底部,啤酒瓶的碰撞聲成了這個夏天的告別主旋律。
梔子花搖曳的姿態像是在揮手說著再見,有的人兒啊,在說著再見後就真的再也不見了。我永遠忘不了那晚,那個少年猶如初見時一般,光彩熠熠的眼睛。
最單純的感情,在最近的距離里,不說愛。原來喜歡一個人,會沒有勇氣告訴她。分明你的眼裡溢滿了自己看不到的深情。僅僅一個陽光般的微笑,就足以溫暖我一整個曾經。朋友之上,戀人未滿。或許,最美妙的時刻不是熱戀, 而是有人忽然闖進你內心的那一瞬間,彷彿擁有了一個新的世界。大概,曾經以為的單相思,其實會在另一個未知的平行時空里,被回應。真正的青春,總是充滿遺憾。
當你能挎起LV包包的時候,當年那個幫你拎過書包的男生,或許早已消失在某個巷子口。當你開著奧迪在車流中穿梭的時候,當年那個坐在你單車后座的女生,或許就要變成誰的新娘。我們遇到很多人,然後錯過很多人。昔日的少年,終究要各奔東西。一半明媚,一半憂傷。那花兒常開,人難留。有啊,請往下看:
夏日酷暑難耐,而清涼溪流總是令人神往,如果溪流里暗藏著小田螺,則瞬間成為孩子們的天堂。田螺呈青黑色,靜卧在溪流底部的淤泥中,需要銳利的眼神才能捕捉,如果人多則還需敏捷的身手,從人堆中迅速出擊,一把抓住,然後即刻轉移下一個。
「喂,你快來,快來,這邊好多啊!」男孩閃到女孩前面,回頭沖她喊了一句,然後迅速彎腰「一顆,兩顆...」的往女孩的籃子里丟。
「你不要跑來跑去的,水都被你弄髒了,一個螺螄都看不清。」女孩沖著匆忙的男孩喊道。「哦,是哦……」男孩迅速降低了速度,剛要丟的螺螄轉而輕輕放進女孩籃子。然後抓抓頭,「嘿嘿,要不我來拿籃子吧!」說著要接過女孩的籃子。「沒事,不重,再說你背著也不好看。」「嗯嗯,你背好看,嘻嘻。」對女孩笑了一下,然後再次彎腰去拾靜卧的螺螄。「誒!看!黃鱔!今天有口福了!」說完男孩就衝過去要抓。「啊?看清點,別是蛇!」「不會,就是黃鱔!看,是吧?」男孩抓住向女孩炫耀著。「哎呀!」男孩手臂一陣刺痛,然後迅速甩開手中的東西,抓著女孩往溪外跑。狀態之外的女孩終於反應過來,「蛇!」隨即停下腳步,拉過男孩的手,「是蛇,我看看,給我看下。」「沒事,我們快跑,找到王大爺就好,他會治蛇毒!」「不行,王大爺每天都往外跑,現在還不一定在家呢?只有這個辦法最快!」說完就拿起男孩的手,對著傷口就要吮吸起來。「不行!」男孩推開女孩。「快!再慢就來不及了。」「不行!我不允許你有任何危險!」「可是是蛇,蛇,你...你會死的,我....」說著女孩掉下了眼淚,朦朧的看著男孩。「別哭,別哭!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世上的,要死也在你後面。」男孩抱了下女孩,然後拉著她跑起來,「走,我們快跑去找王大爺,他肯定在家,因為我命大著呢!」「看,我說過我命大著,怎麼捨得你一個人在這世上受苦呢……」老頭看了下手中的疤痕,「其實蛇毒性不烈,你還老取笑說我借著毒就把你騙到手了。」老人笑了笑,然後用手擦了擦身上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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